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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琴言不爱钱,是他师父非钱不行。”夏师爷琢磨了半天,“在下仔细想了,没有别的法子,必须要和长庆商量好,事方可行,奈何长庆那人?唉!”
“长庆是什么样人?”
“难说话的很,在钱眼儿里过日子。要和他商量,除非给他许多钱,还不知肯不肯呢。”夏师爷频频摇头,“他也怕得罪那边,一年到头将近一千五百两银子的进账就难了,我看空口白话断断不能。”
徐夫人预感到需要花的钱不少,皱眉道:“只要能把人叫来,给他钱也不要紧,但不知要用多少?”
按照夏师爷的脾气,雁过拔毛自然要的钱越多越好,问题是这家里委实没什么钱。徐夫人为人方正,在徐族的名声极好,就凭这一点他也不敢造次,何况徐夫人亲自开口求救,多有面子呀。
“在下马上去讲讲看,总之没有不尽心的,先请夫人宽心。”说完,夏师爷起身告辞。
徐夫人含泪说道:“多费先生的心,此刻我也不说什么了,请你今日就去,如来得及,今晚就赐回信更好。”
“是。”夏师爷答应下来,告辞出来,去看了看徐润。
说起来二人也算仇家,当日夏师爷喝醉了要吃琴言的豆腐,徐润也在场呢,琴言打了夏师爷一巴掌后,徐润挺身护着,使得交情本不错的两个人自此有了嫌隙。
所以看见夏师爷来了,虽然人在病中却不忘前事,徐润故意闭着眼装睡,没有理他。
夏师爷没有介意,坐了会儿出来,返回东府。在自己的房中坐下,想了半天也没有好主意,长庆那副嘴脸他是领教过的,不愿去面对他。
将胡升找来,说道:“人家开口一次不容易,素来夫人德高望重,办好了咱俩脸上也光彩不是?你就当做件好事,成全了润少爷,真要是医好了病情,连我也感激你不尽。”
胡升撇嘴道:“我有什么法子?只能禀明少爷,说你说的,叫他带着琴言过去走一趟不就完了。”
“使不得,使不得。”夏师爷连忙摇手,“少爷要知道润少爷也喜欢琴言,琴言似乎也喜欢他,年轻人的脾气发作,吃了醋,弄不好死活不同意了。闹得不可开交大家的脸上都不看好,得另想个法子。”
胡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有法子你去办,我是不管这些闲事。”
“好兄弟,好兄弟。”夏师爷亲亲热热的哀求,“你成全了这件事,我送你两匹新花样的好纱。”
胡升被他再三求不过,踌躇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的心事来,便说道:“那我明日想办法叫她走一趟,若问起来,我自有话说,不说出你就是了。”
笑逐颜开的夏师爷赶紧深深一揖,跑去见到徐夫人,说道:“她师父依是依了,但是要给他一百两银子,他才肯去接人出来。长庆又怕一叫出来,府里不要了也说不准,所以夫人您得小心,不然照样需支付至少一千二百两银子呢,此人实在刁滑可恶,依我说见了一面就放琴言回去吧。”
徐夫人哪知道夏师爷面面俱到的心思,无奈道:“我晓得了,明儿人来了,给他百两银子好了,以后的事情只好以后再说,我家哪养得起这样的宝贝?”
夏师爷空手套了一百两真金白银,欢欢喜喜的告辞出来,到了绸缎铺,拿了两匹好纱,准备明日送给胡升。()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探病
清晨,齐大寿被妹子指使,跑到徐府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运气不错,发现附近有间临街的大屋子空着,当初是座茶肆,因房租太贵移到别处去了。
问了一下,这房子要二十两的租银,一百两押租。齐大寿也嫌贵,可是又没有别的空房,只好回家说了。
楚楚急忙叫他去定下来,把刚从成衣铺买来的好衣服给哥哥穿了,镯子换来的百两纹银,加了二十两。
齐大寿抱着银子打卖水果时的路径,从侧门进了徐府外宅,这里住着上百户的下人家,每家独门独院,也有比邻而居的,不禁外人出入,乃是徐府外围。
顺利找到照顾他生意的大总管张寿,巧巧两个寿字,那天张寿就笑言有缘。
张寿刚吃了早点,瞅着他身穿湖绉棉袍,簇新的鞋子,活脱脱一个富家子弟的模样,诧异道:“大寿,今儿怎么一身光鲜?抢了银庄吗?”
“张爷又取笑了。”齐大寿凑到跟前,笑道:“瓦片也有翻身的日子,我苦了半辈子,也该过过好日子了。实不相瞒,我妹子蒙朱府放了出来,知道咱家穷,又赏了许多银子,叫做本钱做生计,养活我的老母亲。眼下我打算租房屋开铺子,知道对街那空房是府里的,所以求求张爷做个保人。”
“了不得,有远见。”张寿也替他欢喜,竖起大拇指,“那以前是茶馆,房子大着呢,你要开什么铺子?”
齐大寿没有隐瞒,笑着说了。张寿赞道:“好,好!你妹子真是精明能干。就凭你们兄妹的见识,咱们府里的生意随你们挑。行!那屋子我来替你作保,可带钱来了没有?”
人家如此豪爽,齐大寿开心的连连道谢,把银子递了过去。请张寿过秤。
张寿只是拿起来看了看成色,在手里掂了掂,点头道:“正好一百二十两,没有错。”
齐大寿笑道:“张爷这手真比秤子还准呢。”
张寿也笑道:“咱们常年拿这个过手,真假轻重一验便知,府里的高人多了。我算什么。”又说道:“你的租约写了没有?”
“没呢。”
“那跟我来吧。”
当下张寿领着他去了外账房,向管账先生要了张雪白的花笺,拿起笔砚说道:“你会写字吗?”
小时候齐大寿读过两年书,也不推辞,接过笔来写了一张,张寿又高看他一眼。帮着看了看缺漏的地方,一一指点,完事后,张寿写上自己的名字。
徐府的信用没有话说,别说白纸黑字,就算口头约定齐大寿也不会有任何担心。
等着账房记录在案,张寿让齐大寿坐下。随口问道:“这生意你们兄妹多少本钱?”
齐大寿说道:“我妹子差不多有二百两,去了这里一百二十两,只剩八十两了。”
“这一点济什么事?”张寿直摇头,“还要置办生财的家伙,总得像个样子,将就了就不起眼,便是开一万年也发不了财。咱们府里一笔最少二百两承接,还有什么钱用来办货等事宜?”
被他这么一说,齐大寿满腔兴头瞬间被一扫而光,愣愣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寿微微一笑。悄悄的道:“我有个干儿子手里很有几个钱,去年打算开一个栏杆铺子,也是单靠府里过活。咱们府里从太太起到小丫头止,三四百人,你算算一年要用多少?这生意和绣货差不多。不过绣货的销场更大些,光一年送人就是好大一宗。按照我的意思,你的铺子小了开不出局面,必须两千银子才好看。你要么去借二千银子,要么找他拼股子,都可以使得。”
这么大的事,齐大寿自然不敢代替妹子答应,想了想说道:“我得回去商量。张爷,若借钱,每月什么利息?”
“我肯定不能多要你的。”张寿解释道:“照两千两算,你一个月大概挣到七分利,除去开销总有三四分利。我绝对不会放重利,不但说不过去,回头被老爷知道,那还了得?照官利一分二,绝对不能少了。”
齐大寿点点头,确实非常公道,因租约要送到顺天府记档公证,他说不着急,我先回去一趟。于是张寿把他送出来,一溜烟的跑回家。
老太太听了后大叫不能胡来,楚楚却很有把握的道:“不必借,一厘利息也是要还的,还是合股好。咱家能凑出一股,我还有四个金戒指,四钱一个,一条金项链,三两重的,值七八十两的银子。他那边出三股五股七八股,随他的便,反正赚了钱都得照股儿派,当我没在徐府学过怎地?不过我必要管账,这是必须讲清楚的,既然拼了股,必须立一纸合伙议单,讲明有利同分,有损同认,可不能赔了一点便要抽股子出去,一下子生意就砸了。”
齐大寿没想到妹子这么本事?心服口服的把这些话对张寿讲了。张寿见楚楚说的不差,一准是位能人,满口答应下来,约好择日当面商议。
张寿的干儿子是谁?原来是徐烨的心腹薛雨,薛雨有她娘竹兰的指点,依靠府里做什么买卖不赚钱?张寿在里面自然有份子,徐烨也有份子且是大头,私下里瞒着人,给自己赚些零花,对外就说是薛雨的。
现在薛雨私下里和齐大寿合伙开铺子,除了张寿外,徐烨和竹兰都不知道。
送齐大寿出来的时候,张寿远远看见夏师爷押着一辆车离去,纳闷的道:“车里是谁?夏师爷跑这边来做什么?”
敢情胡升也是私下里把琴言弄了出来,原因是琴言进来没几天,不但芷晴很喜欢她,沐凝雪和萧氏都疼她,时常赏她一些东西,萧氏常说:“这孩子老实。不像个唱戏的,好似大家闺秀一样。”
问题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徐煁身边的四珠丫鬟嫉妒了,找来胡升好一通大骂,逼他赶紧把人挤走。
胡升进来三年多。与另一个小厮邵二暗暗竞争,故此多仰赖她们的照顾,正好听了夏师爷一席话,有了主意。
昨晚找了个机会溜进了留青舍,将徐润的病情说了。琴言马上眼泪汪汪,急道:“怎么他病重了?胡哥哥你真能叫我出去?他家真同意我去看他吗?”
胡升说道:“无缘无故的。哄你做什么?你只管放心,半天之内少爷下不来学,即使上面叫你,我帮你告假去看师傅的病,谁也不会说什么,我留在府里照看。但是你可得早去早回。还有你这次去了,千万把他的病治好,再想去第二次,可就难了。”
“嗯。”重情重义的琴言点头答应,脸色免不了有些红了,等胡升走了后,想来想去。将对夏师爷的仇恨也随之淡了,这件事亏了人家仗义。
对徐润,琴言当他是位知己,同为一对痴人,愿意陪着她哭,陪着她笑,没有任何非分之举。琴言曾经想过,若是这辈子一定要嫁人,那嫁给温柔体贴的徐润倒是不错,奈何自己身份所限。不敢想象下去,也有那么一丝的不情愿。
早上徐煁去上学了,琴言匆匆吃了早饭走出来,胡升等在侧门外。
二人当着管事妇人的面,琴言偷偷问道:“怎么出去?”
“没事。”胡升大声说道:“夏师爷送你去。”
就见夏师爷缓缓走来。心中欢喜,面上却冷冷的道:“你师父病了,少爷交代我送你过去,希望你本分些,不要做悔之不及的事。”
“知道了。”琴言低着头说道。
当下夏师爷让她坐上车,他坐在车辕上,大摇大摆的一路出来。坐在车里的琴言暗中观察,一重一重看门的人大多不认得,夏师爷的身份似乎很大,几乎没人过问。
说起来私带内宅女人出门的罪名很大,胡升也对值班管家报备了,假称长庆病重,要带琴言出去,因有夏师爷作证,管家没有反对,也是一来此乃三少爷的私事,二来琴言刚刚进府不久,地位无足轻重。
三来此事早早被月兰知道了,第一时间知会芷晴,芷晴遂选择不动声色,亦打算暗中观察琴言的行事。
胡升和夏师爷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万万不知道府里真正是外松内紧,赶车的车夫就是芷晴安排的人手,其他动用的人手多达十几人,甚至还通知了李素娥派出锦衣卫。
只因为琴言或许是将来的徐煁屋里人。
一路上无人盘查,车里的琴言也没什么想法,谁让进来的时日不多呢,而东府这方面向来门禁不严。
很快就到了徐润家,为了掩人耳目,夏师爷也不用通报,直接带着下车的琴言走入书房。下人见了十分诧异,却又不好拦阻,一个个跟着进来,有几个跑到了内宅。
徐夫人正在盼望,见小厮跑进来,问道:“什么事?”
小厮回道:“夏师爷带着个人来,堂而皇之的去了书房,小的不敢不回。”
“我知道,快请进来。”
很快看见夏师爷领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孩过来,徐夫人心中暗暗称奇,那姑娘玉骨冰肌,天生丽质,好一个尊贵的气象,若梳了头便是位千金小姐的身份,哪有半点戏子的庸俗骚媚?
儿子还是有眼光的,这么一想,徐夫人本来满腔怒气,打算骂人家几句,如今见了本人,不知不觉竟露出了一丝笑容。
倒是琴言为了病重的徐润,于情于理不顾此行吉凶祸福,适才夏师爷在车上说了些利害话,闹得琴言心虚胆怯,战战兢兢的上前道了万福,低头站着。
不想徐夫人面带笑容,亲切问道:“你是哪里人?去年几时到京?怎么认识的犬子?又怎么相好?你别怕,好生对我说说,我不为难你。”
琴言略微放下心,习惯性的双眸含泪,含含糊糊的讲了两句。
徐夫人知道她害怕,安慰道:“你别怕,这是我儿子不好,是他来找你,不是你找他。你别支支吾吾,我决不难为你,仔细说清楚了。”()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哭笑燕双-飞
琴言没想到徐夫人语气柔和,擦了擦眼角说道:“奴家是苏州人,去年冬天到京。因父母双亡,族中的叔母将我卖出来的。记得五月初六日,奴家在府里初次唱戏,头一次见到了润少爷,不知是什么缘故,倒像从前认识的一样。过了些天,奴家在秋水堂给爷们做些谜语,内中有奴家最爱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谜题,恰好被润少爷猜着了。过了两天润少爷来吃酒,叫奴家去伺候,奴家遂欣然答应,那一天才认识的。
第二次是素兰姐邀游运河,奴家在船上赔了半天,一共就这两回,句句实话。夫人不信,只管问夏师爷,且润少爷出门,夫人是晓得的。”
话未说完,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夏师爷接口道:“这都是实话,真真没有见过三面。”
静静听着的徐夫人心中很是不解,可观察琴言的神色,委实楚楚可怜,老实巴交的孩子,心说怎么半年的光景,仅仅就见过两面?不合常理啊!于是问道:“你的话若是真的,那何以我儿心中念念不忘的惦记你?想必你自己明白。”
琴言含泪说道:“夫人如此平易近人,奴家敢不实说?说来也奇怪,非奴家像以前见过润少爷,就是润少爷见了奴家,也说是好像从前认识的,初次见面时,仿佛一家人似的,彼此也说不出个缘故。”
徐夫人笑道:“听你一番解释,却也真奇,或许上辈子有过牵绊。但如今他因你进了府,病成这个模样,所以叫了你来。你想想该怎么安慰安慰他,只要能够好了,我不但不怪你,还要赏你呢。”
琴言心里更加酸楚,只是不敢放声的哭。呜呜咽咽的说了一句,谁也听不清。徐夫人见她如此性情,倍感怜惜,遂请夏师爷陪着她到房中,她坐在外间。
琴言一步步走进卧房,夏师爷停住脚步。她见屋子里帘帷不卷,几案生尘,青铜药鼎升起了团团浓烟,而白玉香炉却灰烬寂静,一张小小的楠木床,垂下白丝绡帐。
领路的书童云儿将帐子掀开。轻轻说道:“少爷!琴言姑娘来看你了。”
徐润正在半睡,云儿叫了两声,他似应不应的闭着眼睛。琴言走近床边,坐在了床沿上,举目看了过去,只见徐润面色黄瘦,憔悴了许多。
“润少爷。”琴言低头凑近枕边。细不可闻的叫了一声,不觉已泪如泉涌,一滴泪珠落在了徐润的脸上。
“呵呵!”忽然徐润呵呵一笑,闭着眼念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又接连笑了两声。
琴言知道他在呓语,心中十分难过,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两下,叫了声:“润少爷,我来了。”
原来徐润梦中的情景是到了七夕这一日,人在素兰那如愿见到了琴言。三人就在花园里,摆上了花果,煮茗谈心,故此念出了两句“长恨歌”。
琴言又见他笑了起来,说道:“我当是黄泉碧落两难寻呢。”双手一拍。转身向着里面继续睡着。
“唉!”琴言的眼泪越多了,只好这么怔怔的望着他,不好再叫。
“偏这般大雨,若明日早上也是这样,可怎么是好?船又隔的这么远。”徐润晃了晃头,“独活、防己之下,应须添一味当归。”
别说琴言已然激动的捂着嘴,就连外头的徐夫人知道是儿子的呓语,不能听的十分清楚,也不由得一阵伤感,可怜痴情的孩子竟用情至此,眼泪也下来了,泪眼婆娑的瞅着夏师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夏师爷的心里也很是凄楚,奈何其中杵着徐煁,一横心大声说道:“琴言你只管叫醒他!”
“是。”琴言抬手擦擦眼泪,连续叫了两声“少爷”,就听徐润嗤笑道:“你好痴也!云儿,你只管叫我做什么?这么近的路怕什么,你还当是大东门外么?”
琴言想要大声叫他,一张嘴却又哽咽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用手反复拍他。徐润突然睁开眼来,对着她说道:“素兰,这回多亏了你,费了如此的心,我以后便放了心了。”
琴言又往前凑了凑,拍着他肩说道:“少爷!琴言在这里呢,你病可好些了么?”
躺着的徐润心里迷糊,眼前看不分明,脸上带着冷笑。琴言又说了一遍,徐润哈哈大笑起来:“你已试过我一回,难道还想哄我?难道我还不认得你?”
房外的徐夫人叹了声冤孽,忍不住走了进来,就见琴言坐在床边,拉着儿子的手,只是哭,儿子呢只管笑。
“他认不得人,这怎么好呢?”徐夫人急了。
跟着进来的夏师爷只得走过去,说道:“世兄,你心里的琴言来看你了,我扶你坐坐,你们说说话就好了。”
转头叫云儿拧一块热手巾来,给徐润净了脸,擦了擦眼睛,扶着他做起,把锦被叠好在背后靠着。徐夫人见状忙躲了出去,担心儿子心生畏惧,夏师爷想了想也跑了出来。
徐润坐起来后,精神稍觉清爽,猛然瞧见琴言赫然坐在身旁,惊讶的道:“你是谁?”
“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琴言带着哭说道,好悬没晕过去,随即发觉窗户没有打开,自己背光而坐,自然看不清楚,于是挪转身子朝外坐了,侧着一半的脸,说道:“我是琴言呀,太太特地叫我来看你,不料才十数天,就病到这样。”说着又哽咽了。
“咦?”徐润心中一跳,忙坐直了身体,看了下说道:“你是琴言?我不信,你怎么能来我家?莫非是梦中么?”
琴言忍着哭道:“我是琴言,是太太叫我来的,你为何一病至此?”
“哼!”徐润冷笑一声,“真有些像琴言。”
外间偷听的徐夫人对夏师爷说道:“这话说的奇怪,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又听里头的琴言说道:“你醒醒。我是为了看你而来的。”
徐润笑道:“你真是琴言?怎么来的?就算你愿意来,人家如何肯放你来?可见是骗人。”
“我真的是琴言。”心里难受的琴言也不禁被折腾的笑了,“我已来了多时,是奉太太之命,又亏夏师爷带我出府。润少爷。我劝你自己要宽心,不要忧郁,保重身子要紧。快养好了病,我既然来了一次,今后也就可以常来的。”
“原来如此。”徐润的目光瞬间清朗。
外头的徐夫人见儿子清爽了些,很是欢喜。叫丫鬟将椅子移到帘子外坐下,夏师爷也跟过来站在她背后,近距离的观察屋里。
徐润此时又清爽了几分,心智大半恢复,凑近琴言仔细一看,笑道:“你当真来了。不是假的?”
琴言扭过头,正对着他的脸,要回答又哽咽住了。
“真是水做的女人。”夏师爷很是无语,低声提醒:“你好歹忍住,不要把他引哭了。”
琴言赶紧把手帕掩了脸,用力迸出三个字,“是真的。”
“果然是真的?”
“真真是真的。”
瞬间徐润仰头狂笑。双手按在琴言的双肩上,犹是咯咯的笑了不停。这一幕闹得那些丫鬟仆妇无人不笑,夏师爷也嘿嘿笑着,唯有徐夫人点头叹息。
大家伙就瞅着开怀大笑的徐润神色喜悦,琴言也跟着收了泪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病?我劝你不要病了,从今日好了吧,省得多少人为你苦,太太更难过。”说着又滴下了泪。
“我有什么病?”徐润笑道:“我这个病要它来就来,要它去就去。不要紧的。”
“休说不要紧,你这病不比从前。”琴言含泪正色说道:“千万句并作一句:放宽了心,你从前说自己会宽解,看的破,怎么今日又不会宽解。看不破了呢?”
“我何尝不会宽解,又何尝不会看破呢?”徐润依然笑道:“若看不破,就是‘独活’的反面了,幸而看得破,尚有今日。”
琴言说道:“我在府里很好,三少爷那人也是极正经的,且府中上上下下都待我极好,你不必惦念。”
徐润有些不信,问道:“你真好么?”
“真的好。”琴言说道:“不信你问问夏师爷。”
“真好就好了,问他做什么?”徐润再一次的笑了。
琴言说道:“只求你的病好得快,我便更好。你若好的慢,我也就不甚好了。你若一分病没有,我便似成了仙那么快乐。”说完,勉强对着徐润嫣然一笑。
这一笑犹如百花盛开,引得徐润手舞足蹈的大乐。琴言又说道:“府里准我告假出来,倒不比在师父那会儿处处拘束。从前没有来过,今儿已来了,我自然会常常的出来看你。你若没有病,我也可以多坐儿,多说两句。你若有病,我又怕你劳神,且我见了更闷。”
徐润惊喜的道:“你真能告假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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