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时常看到书评区有人指责怎么下人都敢瞧不起主人?太不现实了,对不起,这就是事实,别以为你是少爷就没人敢顶撞,太天真。当一个强势的家仆和一个弱势的家主,别以为他会多么的尊重你,有钱家的孩子被下人家的孩子揍得例子多了,不然那些被太监弄死的皇帝有话说。
楚楚见母亲这个样子,也觉得伤心,母女俩抱头大哭一场。哭完了,楚楚瞅瞅房子小小的,上面不是瓦片而是盖着茅草,墙壁是泥做的,有一段院墙塌了半截,窗户还不错,用废弃报纸糊的密不透风。
这时候楚楚有些悔不当初,为何当初不接济家里一些银子呢?可惜悔之已晚,她向来高楼大厦住惯的,这时候备感凄凉,坐着发了半天呆,随口应付着母亲的嘘寒问暖。
中午,楚楚想做饭给娘吃,出去一瞧,家里没有一根柴一粒米,转身回来问母亲。老太太流着眼泪说道:“儿啊,你不知道你哥子病了,断了三天火炊,今儿你哥子好了些,挑担子出去,或许造化好晚间有一口米汤下肚。”
楚楚的眼泪再一次流下,一时间心如刀绞,终于意识到这些年自己太不孝了,忙擦擦眼泪说道:“娘饿不饿?我有支银簪,能换几百个钱买米买肉吃。”
“万万使不得。”老太太使劲摇头,“等你回去,可不要挨打么?娘不饿。”
楚楚哭道:“我是不去的了,府里太太因我年纪大了,放我出来,服侍母亲。”
老太太赶忙问道:“那银子要不要还啊?”
“不要还了。”楚楚叹道。
“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保佑你家太太长命百岁。”老太太这才开心了起来,苍老的面容开怀笑了。
“娘,你好生坐着。”
心里惭愧的楚楚抬手抽出了簪子,用刀子给割断了,拿着一半去了街上的当铺,换了五百铜钱。然后去米铺买了几升米,发觉忘了带米口袋之类,干脆用衣襟兜着。
花了四十文钱买了只烧鸭子,回家把米淘洗了半升,想要做饭忘了没有柴火,忙又跑出去买了十文钱的一担木柴。
在灶房里忙了半天,整个脸弄成了黑乎乎的不说,一锅米饭煮的和粥似的,谁让从没干过这些粗事呢,想了好多办法,也没把米饭煮成功。
即使如此,她母亲闻着诱人的米香,欢喜的了不得,楚楚遂盛了两碗,拿了两双茅竹筷子进来。饿了三天的老太太捧着碗就喝,楚楚赶忙去找盘子装鸭子,谁知怎么也找不出来,家里仅仅就有两个碗,大抵都用来换吃食了。
“唉!”楚楚深深叹了口气,直接把荷叶包打开,拿筷子夹了一块鸭肉送到母亲的嘴边。
鸭肉松软好消化,老太太咂咂嘴,诧异的道:“这不是腐干子,怎么这样好吃?”
楚楚又是欣慰又是心酸,说道:“这是烧鸭子。”
“哎呦。”老太太开心的道:“托了闺女的福,这生这世还有这个吃,我七八年没尝过这滋味了。”说着吃了一口饭,神色期盼:“还有没有了?”
楚楚使劲捂着嘴,泪水已然瀑布似的淌下,强忍着说道:“多着呢,娘尽管吃吧。”
“哎。”老太太又美美的吃了一块肉,“留一些给你哥哥尝尝,你也吃,娘吃两口就饱了。”
“足够咱一家三口吃了,您使劲吃。”楚楚心里实在难过,尽管肚子很饿,也半口饭难以下嘴。
伺候母亲吃完了,剩下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娘俩坐在炕上说起了话。
到了傍晚,她哥哥齐大寿挑着空担子回来,一眼看见了楚楚,大吃一惊,暗道这位奶奶是谁?
还是楚楚认得自己大哥,跑出来叫道:“哥。”
齐大寿愣了半响,放下担子,笑道:“原来是妹子,我倒认不出来了。”
“哥,我还是你的巧儿呀。”楚楚看着哥哥穿一件蓝布旧棉袄,腰上拴一根粗布带,脚上一双草鞋,虽然一身穷相,却相貌堂堂,气度清清脱脱的。
齐大寿问你怎么回来了?楚楚又说是太太念她年纪大了,放了回来。齐大寿点点头,不再多问,兄妹二人一起进了屋。
老太太听着儿子回来了,问道:“今儿赚了几个钱?”
齐大寿说道:“今儿大好,我赊了五百钱的果子,在皇城徐府里,一下子便卖光了。他们还要买,我却没有了,赶着回去又贩了一担挑去,也卖完了。当时我寻思徐府这边生意这样好,就拿着五十钱去孝敬人家的管事,谁知那管事爷问咱家有几口人,生计如何?我如实说了,那管家爷怜悯咱家,叫我明儿还挑了去,今后看顾咱家,只收了我十个铜钱的孝敬,嘱咐我万一见到他府里的老爷少爷,别忘了说是他做的善事。照这么算一日能赚二百钱,咱一家三口吃用够了。”
说完从腰上掏出二百个铜钱来,拿在手里,要出去买米。
楚楚说道:“米还有好些呢,中午我烧的饭也没吃完,就是家里没有菜蔬。”
老太太忙说道:“有鸭子,还要什么?”
“只剩下小半只,给谁吃好?还是再买些吧。”楚楚坚持。
齐大寿二话不说,出去买了四个钱的豆腐乳,又买了十个钱的冬菜叶子,二十钱的猪油,回来煮了半锅汤菜,把米饭也热了,连剩下的鸭肉、腐乳、一只碗盛汤、一只碗盛饭,先给母亲吃。
楚楚见天色还早,说道:“怎么现在吃晚膳?”
“你当是大户人家么?”齐大寿笑着道:“咱们晚上又没油灯,吃了饭早早休息,明儿一天好去做事。”
“嗯。”楚楚心里轻轻一叹,不说话了,暗道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楚楚
楚楚伺候母亲有滋有味的吃完饭,陪着哥哥坐一块儿吃,可是这样的菜哪里能下饭?无非因饥肠辘辘不得不吃而已,胡乱吃了一小碗,遂心情低落的起身收拾碗筷。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就见母亲说要睡去,齐大寿扶着老太太下了炕。
楚楚问道:“娘睡在哪里?”
齐大寿指着里屋的小泥炕,说道:“那挨着灶台,暖和,娘一直睡在那里。”
“哦!”楚楚瞅了眼破烂不堪的土炕,说道:“那你呢?”
“我睡地下就行,你睡炕上,就是咱家没有多余的被褥。”齐大寿很苦恼,“要不你和母亲一块儿睡去?”
“那巴掌大的地方怎么睡两个人?”楚楚摇头,“我的被褥托府里人帮我拿来,这时候还不见来,不知道怎么了。”
正说着,外头有人喊门。楚楚说道:“大概他们来了。”
黑灯瞎火的走出去开了门,是二门上的小厮七巧,打着灯笼给她送来铺盖。
七巧见开门的是楚楚,就说道:“好找呢,怎么住这么点儿的屋子?什么时候了又不点火?”
一句话便把楚楚给问哭了,一来凄惨,二来见到七巧反而像仿佛见了亲人一样。
七巧见状进门一瞧,一间破草屋黑漆漆的,吃惊非小:“这个敢是住人的屋子?”提起灯笼四下一照,屋里除了一张炕桌和一张竹椅外,再没有一件家具,光看着就令人可怜。
“唉!”七巧叹道:“既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用哭了。来,把你的东西检点明白。”
“一些破烂而已。”哭着的楚楚心里难受。悲戚的道:“都怨我不是人,当初为何不接济母亲兄长,本该知道那边终究不是自家呀!现如今落魄至此,还得连累亲人养活,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先别哭。车到山前必有路。”七巧竟笑嘻嘻的蹲下来把包袱展开,一件一件的说道:“这是你的两顶帐子,这是四条褥子,还有一条单被,这是夹被,这是棉被。这是皮褥子,这是从前老爷赏你的虎皮毯子,这两个枕头也是你的。”
尽管朱家夫人只许楚楚带随身衣物,但那可是一等一富贵的国公府,任是一样也远非寻常大户人家可比。
见楚楚依旧没精打采的,七巧笑道:“还有呢。”说着又打来一个衣包。一件一件的将衣裳拿给她看,四季共二十七件衣服。
楚楚心情多少好受了些,衣裳就是钱,这么多好衣服从前不当回事,眼下无疑解决大问题了。
挨个看着,楚楚感慨万千的道谢收下了,七巧笑道:“别急。还有一样好东西哩,包你见了开心。”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是雪白的纹银,楚楚一脸不解。
七巧解释道:“这是两位小姐私下送给你的,五十两银子。”说着又在怀里摸来摸去,急道:“呀,哪里去了?”
掏了好一会儿,七巧笑道:“还好,还好,在这里呢。”
把银子递了过去。楚楚神色动容,感激不已的接过银子,发觉好像重如泰山。
见他又拿出来一个手帕包,说道:“这是诗奴姐姐叫送还你的,说本就是你的东西。太太抄了去,赏了给她。”
“是什么?”楚楚好奇起来。
七巧说道:“是一对包金镯子呢。”
楚楚的表情彻底变了,急忙打开了一看,顿时满脸喜色,也不说破,向着七巧说道:“多谢你了,到底还是咱俩好,不辜负我。”
“姐姐从前对我好,我不对你好还是人嘛?”七巧咧嘴一笑,“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
没走几步,七巧又走了回来,说道:“外面月亮很大,你们没有灯,我把灯笼送给你们用,里面还有两只蜡烛,可以点到天亮。”
楚楚十分感激,送他出了门,站在门前反复挥手道别。把门闩了,三步两步的跑进屋子说道:“哥,哥!”
齐大寿已经睡了,被叫醒后爬了起来,就见妹妹满脸笑容,“这下好了,打明儿起你也不用挑担子去了,咱们也不用住在这个破草屋了。”
“呵呵!”齐泰山当是玩笑话,笑了笑没当回事。
“你瞧。”楚楚献宝似的把衣服放在桌子上,从堆里把一包银子拿了起来,齐大寿吃惊的道:“银子哪来的?”
楚楚笑着解释,齐大寿一脸尊敬的道:“朱家的小姐真是好人,真是好人。”
凭空有了五十两银子,齐大寿兴奋的道:“这笔银子咱们可以好好开间店铺了。”
“开什么铺子?”楚楚笑问。
可是齐大寿因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好衣服,不禁有些见钱眼开的样子,翻一见看一件,看一件赞一见,楚楚一把按住说道:“我问你,这一包银子只有五十两,你能开一个什么铺子,一天能赚多少钱?”
齐大寿想了想,说道:“开一个水果铺够了,一天大约赚一吊钱。”
楚楚哼了一声,“一吊钱济什么事?你若依着我,我还有银子,若不然,我还过我的日子去。”
“好妹子。”齐大寿笑了,“这银子是你的,你爱怎样就怎样,我能讲一个不字吗?”
“这还差不多。”深知哥哥禀性的楚楚又笑了,于是把那对包金镯子拿来给他看,齐大寿翻来翻去看了半天,摇头道:“不过包金的,能值几个钱?”
“难怪你也当包金的。”楚楚显得十二分得意,“连府里的人也不打谅我有这个,唯有诗奴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故此她特意要了来这没人稀罕的镯子,偷偷送了出来。”
在灯下指着镯子里面的一行小字,洋洋得意的道:“你瞧好了。这不是金宝斋十足十金几个字么?”
“啊!”齐大寿跳了起来,震撼的道:“这,这竟是真金的?我说怎么沉甸甸的。”啪!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可别是在做梦。”
“嘻嘻!”楚楚嗤的笑了起来,“你不要大惊小怪。你听我说,这镯子是五两一只,现在金价贵,并且这金宝斋的金号是打英国公府里开的,不拘进出都是十足,不去一星儿水的。十两就是实打实的一百两银子,也就是说我们有了一百五十两的本钱。”
当下楚楚背着手,四大家族来往频繁,她曾经数次随着二位小姐去徐府玩,很是学了一些东西,本身自己也是精明伶俐。不然也当不了五姨娘的心腹。如今事成定局,无可挽回,想巧妇也得了能施展手艺的东西,整个人瞬间变得容光焕发。
齐大寿呆呆看着神采飞扬的妹子,听她从容说道:“咱们先去赁间屋子,必须要靠近徐府的,再拿一百两去买些绣货。铺了场面再请些上好的女绣工来家,做些鞋帮子和绣枕、衣服等,总要不惜工本做的精致。不消别家,只徐府一家子三等丫头们,一年用的绣品衣裳就不少。兼且眼看着十一月了,赶紧开起绣庄来,赶着过年就有一笔大生意。”
回过头来,见哥哥一脸傻样,楚楚噗嗤笑道:“你不知道,徐府和咱们府里是通家至交。每年年下,各府都有赏赐给下人;再有各厅房的披垫等,都是一年一换的,至少也要把换下来的用里面去,外面皆要换得簇新。如果能做成一笔生意,起码能赚到数百两银子,可不比开水果铺子好么?两府里我认识的人很多,又有诸位姑娘和徐家大爷二爷念着旧情,这生意怕招揽不来?最重要的是徐三爷,素闻他最是欣赏自食其力的女人,我好好经营买卖,童叟无欺,焉能不允许我分润些生意?还有大不了我和那些有脸面的管家小厮好上几个,怕不把银子一封一封的送来我用?”
齐大寿起初听的高兴,听到这里,猛然变色道:“使不得,你抛头露面也罢了,毕竟是往府里走动。可怎么能想到这上头?咱们一家子还能抬头做人吗?”
楚楚啐了一口,不高兴的道:“你知道什么?三爷和小姐少爷不过是空中楼阁,想见一面千难万难,即使见了也难成事,因惦记着买卖的多了,我一个没了主人的孤魂,谁在乎?不借助管家小厮能成吗?其实咱们当丫头的哪里讲究贞节,朱家可不是徐家,只要委身爷们哄得欢喜,那什么吃的穿的都有了。
哼!我不这么做,哪里会有这两只镯子?假如我还在府里,你也管我吗?横竖我至今也没有男人,终不成叫我守一辈子空头寡呢?”
齐泰山怒道:“我不能管你谁能管你?你这么做,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要不你找个心爱之人索性赘了来家,你有了丈夫,无论做什么也不关我事。”
“你!”楚楚真是又气又好笑,心说我何苦和他争吵?我本也不想人尽可夫,无非想找个靠山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再来找个丈夫谁知道鱼水时中不中用?那方面我也算吃过大鱼大肉,短短小小就和粗茶淡饭一样的无法忍受,谁又能理解我的苦衷呢?
想她在朱府没了名声,这方面破罐子破摔没了顾忌,并且太清楚一介女人想要生存下去,需要付出什么东西。
楚楚不想和兄长争吵,是以笑道:“哥哥的话在理,我听你的。”
瞧见一支蜡烛快要燃尽,楚楚换了另一支点着,叫她哥把被褥捧进来,铺在炕上很宽敞也很暖和,于是叫醒母亲扶着过来躺下。
老太太摸着锦被,赞不绝口的道:“乖乖,又香又软又缓和,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又说道:“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吃穿太讲究了。”絮烦了好半天才睡了。
这时节的晚上气温已冷,楚楚把皮褥子和虎皮毯子匀给哥哥睡,她自己把银子藏好,镯子套在手上,累了一天躺下后也很快睡去。
与此同时,心情不佳的徐润几天来自言自语,动辄一个人叹息一个人泪流,好像着了魔似的。突然间得了大病,反正一天到晚心神颠倒,躺在床-上语无伦次,起初当着人前还能忍住,渐渐的就忍不住了,见个人便眼泪纵横,神昏色沮。
他母亲以为儿子中了邪,赶紧请医生来调治,甚至四处求签问卜,许愿祈神什么的,可是一连多日不见一毫灵验。
眼见儿子的病情越来越重,一日之内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昏迷时糊糊涂涂,不闻不见的一副痴傻样子;清醒时又和好人一样,能吃饭能说话,言语清晰。
急得徐夫人心急火燎,晚上搬过来寸步不敢离开,如此竟发现睡梦中的儿子经常喃喃呓语,有时叫什么琴言,有时叫什么影怜,有时大骂什么奚十一,有时骂夏师爷,还有时大骂徐煁胡升等人。()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请求
王保和徐注隔三差五的常来看视徐润,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却也无法可治,又不敢对徐夫人讲,无非婉言劝劝几句而已。
还是徐夫人每次听儿子于睡梦之中,必呼琴言二字,遂疑心儿子在外头有什么勾当,以至于心里有说不出的隐情。因徐润不常出门,出门就必有书童云儿跟随,便叫人去唤云儿过来。
神色严肃的徐夫人问道:“你跟少爷出去,到底去了些什么地方?那琴言是谁?是娼妓相公呢还是什么样的人?”
云儿低着头说道:“少爷出门,无非是戏园子及王保家,注少爷几处,并没有不三不四的男人,更没有什么女人。小的如果撒谎,叫我今晚就活不过。”
“哼!”徐夫人心说他向来油滑机灵,又对儿子忠心耿耿,好好的问岂肯招认?脸色一沉:“好好的少爷都被你带坏了。来人,拿板子狠狠打他,打死勿论。”
云儿见要打,急得叫道:“小的说,小的说。有一个优伶名叫琴言,五月里少爷偶然遇见了她,在东门外的运河游了半天,也哭了半天,两个人每次哭的时候多,笑的时候少。小的在船头上,什么话也听不见,几个月来总共没见过几面。
前日少爷去了秋水堂找她,还有一个优伶说那琴言进了府里,又把琴言给少爷留的纸包拿出来,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少爷就在那里哭,他们劝住了,回来就是这个样子。太太,小的再没有一句谎话。至于不好的事,少爷是一点没有的。”
徐夫人顿时十分生气,骂道:“你就该被活活打死!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直到要打了才讲,若不是念在你说了实话,今日一定打死才好呢。”
喝退了云儿。徐夫人不免也恨起自己的儿子来,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如此荒唐?就算对一个戏子留了情,何至于就害了如此大病?真真是不争气的蠢东西!
性情严厉的徐夫人越想越气,想去教训儿子一顿,又看他病成这样。兼且自己也四十岁之外的人了,膝下就这一子,教训也无益,万一教训再添了病,更难治了。
左思右想,将门客李元茂请了进来。询问琴言的底细。
李元茂说道:“小生并没有同去过,什么琴言我也不得而知。倒是常常听见府里几个师爷称赞那琴言戏唱的好,想必世叔遂有些留心,五月初去府里贺寿,世叔看了琴言的戏回来,听到他说好,以后的事。小生实在没有见闻,要问府里的夏师爷或许晓得。”
当下徐夫人叫人去请,夏师爷以为有好事与他商量,欣欣然来了,见过了徐夫人,感觉徐夫人的脸上有些忧闷。
夏师爷先询问徐老爷在老家凤阳的近况,可有家信回来?又问起了徐润,说来年场期将近,润少爷一定高中的套话。
徐夫人漫不经心的听着,叹道:“别说科举了。我儿得了一个异样的病症,真真愁死了人。”然后将所有事都说给夏师爷听,最后问道:“小儿与那琴言到底有什么瓜葛?还望夏先生不要隐瞒。”
夏师爷皱眉道:“起因确实是看了琴言的戏,后来世兄怎么认识的,听说是在秋水堂猜谜。至于怎么熟识,怎样的交情,在下却不晓得。世兄常往来的那一班公子,夫人也都知道,其中内情他们必知,夫人何不问问他们?”
“那个琴言呢?”
“琴言蒙煁少爷赏识,进了内宅。”
说到这里,夏师爷灵机一动,起身诚恳的道:“在下当时就是担心世兄为这戏子所害,荒废学业,糟蹋身子,所以设法怂恿煁少爷要了她,放在府里对大家都好。也是事有凑巧,有个姓奚的,为了琴言闹了起来,扬言要收拾她们。琴言的师傅害怕,不得主意,在下因此劝他,于前几日把琴言送了进去。如今琴言既进了府,一时半会是不能出来了,在下心中很是欢喜,从此世兄可以杜绝了这片心,可以作些正经事,省得被区区一个戏子所累。”
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合情合理,徐夫人听了不禁恼恨儿子不成器,心上委实感激夏师爷,起身道了谢后,说道:“润儿如今病到这样,看来都是那戏子害的,睡梦中胡言乱语,忽哭忽笑,口口声声叫着琴言,看来是为了她进府的原故。润儿虽然没出息,但我跟前就他一个,这要有些三长两短,他父亲回来,叫我有何颜面见他?夏先生你明白事理能办事,请你想个法子将我儿医好,必有重谢。”
“这?”夏师爷摇摇头,苦笑道:“此事甚难,从来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在下是知道府上规矩的,难道老爷肯让他去那边闹吗?”
“不是这么说,我岂能纵容他去找那琴言?就算我溺爱儿子,也断不至此。”徐夫人轻轻一叹,“我听云儿说他和人家见面也只是哭,小孩子不知什么意思,想来没有别的原因,大抵他们有些缘分也未可知。解铃还需系铃人,你在煁儿身边颇有体面,能否想个法子,叫那琴言出来安慰安慰他,或者就好的快了。”
说完,徐夫人的眼泪下来了。她的意思是打算把琴言弄过来,起码暂时留住一段时日。
即使乃是亲戚,毕竟彼此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反而远不如夏师爷等人有办法有面子。再来徐煁是芷晴的儿子,哪怕求到徐灏夫妇那里,也没办法强迫芷晴放人,而芷晴也仅有徐煁一个,瞧瞧自家儿子的样子,徐煁又岂肯放人?最主要的还是不想为了个女人而宣扬的人尽皆知。
夏师爷听出了徐夫人的意思,皱着眉,叹道:“这可难办了,况且百两银子的月钱,如何能叫得出来?”
“怎么一个月百两?”徐夫人有些不可思议,“那岂不是个活宝了?姨娘都比不上呢。她这么爱钱,润儿是个没钱的,怎么又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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