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可是沐春的家将忠于职守,死活不肯走,朱棣也不便强行撵人,只得任由他们继续呆在北平。期间燕王府和徐灏来来回回的沟通,得知侄子的落脚地选在了香河县,燕王妃遂亲自安排他们入住王府庄园。
香河县城,此刻徐灏看着执意要分手的老夫妇,知道老人家不想攀附权贵,就说道:“那晚辈就不勉强二老了,祝愿您二老一切顺利。”
等老夫妇牵着驮着行李的德州特产大毛驴,含笑离去后。徐灏吩咐道:“李秋你暗中跟随,打听到老人家投宿的客栈,安排几个人手就近保护。”
“是。”李秋当下迅速点了几个护卫,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等等。”徐灏忽然想起老人曾提过那亲人名叫于涛,说起来和老两口不是血亲而是故交,于涛早年落难时全靠着常家的接济,当日两家相处的比亲人还亲,于涛后来得以读书做了官,全家发迹了。而德州受灾也很严重,常老夫妇家的田产房子都被大水冲没了,是以带着仅剩下的一些破衣烂被,凄凄惨惨的北上投靠于家。
“顺便打听下漷州通判于涛的官声为人,等你回来说与我听。”
徐灏说完后翻身上马,他认为山东遭灾都半年多了,从老两口的话语中,没听到于家曾派人来探望过,好像一次都没有。德州和漷州相距并不远,为何于家对此无动于衷?这里面无疑有问题。
带着疑问徐灏率领一行人来到了位于香河县西北边上的燕王府庄园,朱棣为了养兵,于北平府周围安置了无数处人数不等的军户屯田,而为了便于四处视察不惊动当地官府,几乎每个县城都有一座属于燕王府的皇庄。
庄子外,早有燕王妃亲自派遣过来的管事太监和很多仆人,正眼巴巴的等候着徐灏的到来。
沐凝雪依然乐此不疲的扮作一丫鬟,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但见天空碧蓝如洗,远处青山连绵景致不俗;附近的村舍炊烟四起,百姓在大块大块的田地里辛勤劳作,可惜粮食都已经收割完了,见不到一望无际长势喜人的庄稼。
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和罕无人迹,反而沿途城镇人烟密集,商船客船来来往往,颇为繁华,到处都是开垦出来的农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就是感觉比金陵的温润要干燥许多,吹来的北风强劲有力,白日夜晚温差很大,有时风中夹杂着沙土打在脸上很疼,未免有些不大适应。
不过比起江南的烟雨朦胧,宛如小家碧玉一样,北方正如同书中所描述的那样山水宽远,苍劲雄浑,人们豪爽好客而不拘小节,令人感到心胸都变的更加开阔了。
面对一群王府豪奴的争相问好,沐凝雪笑吟吟的瞅着他神色不变,连马都不下就径自进了大门。
马车随着进去,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绕到后宅,看着他动作利落的下了马,沐凝雪随手把帘布放下。
对面的芷烟笑嘻嘻的用手指刮着脸颊,沐凝雪悻悻瞪了她一眼,咬了下朱唇,芷烟身边坐着的芷晴见状捂嘴偷笑,就听外面传来他的声音。
“车里的姑娘都是我请来的贵客,不好怠慢了人家。日常起居也不用劳烦你们伺候,我们一路而来以习惯了自己动手。对了平日不经请示,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入居住的院子里。”
“这个不妥吧?徐公子乃是王妃娘家侄儿,也就是咱们王府的半个主人!您舟车劳顿的远道而来,岂能不好生伺候着?您放一万个心,来时娘娘已经嘱咐过了,绝不会有人敢以下犯上。”
“不用再说了,非是我把大家伙当外人,而是车里的姑娘们确实是来自京城的贵客,因此自然要尊重贵客的意见。再说你们彼此都不熟悉,人家又都是未成亲的姑娘家,不要随便去打扰她们。至于我自己不喜被太多人殷勤服侍,就不劳烦大家伙了。”
被徐灏这么一解释,王府家仆们顿时都听明白了,敢情来的不仅仅是徐家还有别人,不管这些贵客到底是何方神圣,既然徐家公子再三提醒,就不能有所慢待还得保持下距离。
他们甚至都很惊奇,想徐家四少爷这一年来,必须奴仆成群锦衣玉食,稍微不满意就要找王妃告状,不想他哥哥的性情习惯和四少爷的奢侈简直判若两人。
记得徐淞离去时那是万般的不舍得,连连哀求王妃把他给留下来,闹得王妃好不容易才把他给请走了,大家伙还以为这位也是这德性呢,没想到完全不同,或者是初来乍到较为矜持的缘故?慢慢走着看吧。
沐凝雪心里甜滋滋的,大抵一路上受到来自的徐灏种种体贴尊重之举数不胜数,除了又添了一丝感动之外,多少有些习以为常了。
此刻不由自主的想着,习惯了他的存在和守护,早晚今后除了他,想都不敢想万一嫁给陌生的他人时,会是什么样的恐惧滋味?
哎!总之是躲不过了,深陷情网中的沐凝雪早已明悟,一颗芳心怕是已然沦陷到底了。
当下沐凝雪戴着面纱下了马车,然后安顿行李住处等等琐事。有了徐灏的提醒,那些习惯了在内宅随意走动的四五个公公,知趣的退到外宅去了。
燕王府所有内事皆是由徐氏一手打理,此次安排过来的人手,几乎都是陪嫁来的徐家下人,没有朱家自己的那些宫娥宫女。
没人敢去打扰独住一处的贵客们,一群徐家女人们就把个徐灏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亲人们的近况。
可惜徐灏对于府上之事了解不多,知道的就说不知道说一声抱歉,反正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纠缠了大半天,幸好来人禀报徐家护卫在外面求见,徐灏赶紧起身溜之大吉。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徐淞
京城徐家,福寿居。
九月中旬,天气已然凉爽下来,稻谷成熟菊花盛开的时节,无疑是农民最开心的时候,是以古称金色暮秋。
老太君看着眼前孙儿那一身价值千金的华美衣裳,外罩雪白的貂皮大氅,浑身上下挂满了各种金玉零碎,觉得有些碍眼。
这一年不见,人长高了不少,也更会说话了,本来心中很是欢喜,可是隐约觉得孙儿举手投足间,似乎多了几分倨傲。
仔细看去,孙儿的眼袋有青紫之色,脸上扑了一层薄粉,使得原本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变得脸色白惨惨的油头粉面,眼神略有些呆滞。
经验丰富的老太君顿时心中了然,肯定是经常大醉或者常近女色的缘故,被掏空了身子,心里略有些不喜。
身边的三太太刘氏自然对于儿子的回家满心欢喜,笑道:“老祖宗您瞧瞧,淞儿比去年长高了也更俊俏了,在燕王府熏陶多日,竟多了几分贵气。唉!到底是皇家,果然不同咱们这寻常人家,生生把淞儿雕琢成一表人才的贵胄公子,您说是不是?”
“嗯。”老太君轻轻点头,问道:“书读得怎么样了?你二哥考中了秀才,三哥得了童生,双双有了出息。你何时也去试试身手?”
徐淞很潇洒的伸手弹了弹衣袖上的灰尘,习惯性的拨弄下一方汉代古玉佩,不屑一顾的道:“我可不想去钻研学问。祖母,我想住几天就返回北平,反正有姑父照拂,还怕将来没有前程?”
老太君皱眉道:“这成什么话?你一个未成亲的孩子,怎能离家长期在外?就算你姑姑姑父不是外人,也不好老是麻烦人家。而且你正是用功读书勤习武艺的时候,将来要成家立业,咱家你这一辈的兄弟谁不是安安生生的守在长辈身边?偏偏你例外?不行。”
徐淞顿时急道:“谁稀罕和他们一样?一个个没出息的呆在家里,不学正经。我在燕王府像个王子,谁人不敬我三分?而回到家里就什么都不是了,辈分低逢人矮一头,没意思,反正我得走。”
“混账!”老太君怒道:“老身不想和你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赶紧回去闭门思过,好生想想你适才说的那番糊涂话,想想什么地方错了。”
“走就走。”徐灏仗着一向被祖母宠爱,骄纵任性惯了,当下大咧咧的转身走了出去。
气的老太君叹道:“这出去了这么久,好的不学,怎么就沾染上了嫌贫爱富的习气?唉!”
刘氏不以为然的道:“淞儿年纪小您别生气,何况他又没说错,连老三都一心巴结燕王府呢,淞儿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一直没说话的萧氏顿时不乐意了,扬眉说道:“呦,好端端的诬赖灏儿作甚?灏儿是正八经的投到燕王府门下,没有仗着王府享福,反而鞍前马后的没少替王府做事,走的是正路。
谁像你儿子跑到北平眼见王府富贵,索性连家都不要了。他三叔都返京述职,做儿子的反而赖着不走,徒惹人笑话!听说什么正经事都不干,真把自己当成了王子,前呼后拥的架鹰走犬,动辄发脾气发作下人,为此没少惹得燕王府上下暗里地埋怨。
岂不知人家正牌子的两位王子即将回家了,到时他夹在其中如何自处?王妃还能舍弃亲生儿子去疼他一个外人不成?难道一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王府里头,坐享荣华富贵?别作梦了,王妃嫡亲的侄儿一大堆,疼的过来嘛!”
刘氏心中愤怒,反唇相讥道:“就不兴淞儿得了燕王夫妇的另眼相看?反正他要走我也不拦着,等将来谋了前程,看嫂子你怎么说?”
萧氏怜悯的看着执迷不悟的弟妹,无语的摇摇头,无话可说。
冷眼旁观的王氏心中冷笑,暗道就凭老四这模样习气,还能得到燕王夫妇的法眼?真是糊涂,如果没有老太太的缘故,你当燕王妃为何任由老四予取予携的?你若真要把儿子偷偷放走,等着吧,只要老太太一封家信,保管你儿子灰头土脸的失望而归。
王氏和萧氏都太明白老太君在燕王妃心目中的地位了,那是不亚于生母的存在!真想为儿子们考虑前程,根本无需舍近求远,只要老太太一句话,燕王夫妇就断没有个不依的,反而老太太从不想给侄女添麻烦。
刘氏依然拎不清,自以为儿子已经在燕王府立住了脚,再去时仍然和以前一样呢。却不知即使没有老太君故意搅合,燕王妃都对徐淞感到大为失望,早先还时时教诲,眼见徐淞沉湎于权势富贵,冥顽不灵,只求享受不知上进,后来干脆就懒得管他了,放任自流。
刘氏惦记着自己的事,对着老太君笑道:“娘,那山东一大批贪官下了死牢,空出来了好多位子。我就寻思着请您出面,请府上帮着说说话走走门路,给您儿子谋个好差事。”
老太君斜瞅着刘氏,冷笑道:“当日朝廷要老三去赴任,你夫妇死活不愿意,这才短短一个多月,就变了心意?你横竖死了那条心,徐家家规严令不许徇私舞弊,自己的事自己去想办法。”
刘氏苦笑道:“我们这不是没法子了嘛,夫君告病时得罪了吏部上下,没个一年半载甭想出仕。要不写信让灏儿求求圣上?他这一次揭发了山东大案,声名鹊起,如今人人都说他成了圣上身边的大红人了呢。就凭这份功劳,圣上不难升赏夫君的官职。”
老太君气的浑身哆嗦,指着刘氏破口大骂道:“一心只顾着你们自己,成心想要害死灏儿是不是?就和你儿子一样,你们母子真真糊涂透顶,鼠目寸光。如此恬不知耻的话都说得出来?老身无话可说,你也快走,没的令我作呕。”
刘氏有求于人,指望着老太太自己回心转意,赶紧吓得二话不说落荒而逃了。
一路上刘氏愤愤不平的道:“我说什么错话了?犯得着为此大动肝火?明明老三得了大功劳,碍于年纪无法升职,就不能把这天大的好处让给他亲叔叔?说我糊涂,我看你们才糊涂呢,老三身为圣上的心腹侍卫,年纪又小,圣上岂会和他一个孩子计较斤斤计较?不知外面事的妇道人家。”
这边老太君摇头叹气,苦笑道:“她一个没见识的商贾之女,我懒得和她置气。就是可惜了淞儿,好好的一个孩子,完全变了模样,再任由他这么下去的话,早晚成为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王氏劝道:“老四还小不妨事,今后关在家里严加管教就是了,不令他随三弟夫妇赴任,不然放纵下去就真的完了。”
老太君气不打一处来,沉声道:“那我问你,你两个儿子又是怎么回事?先不说汶儿整日里聚众吃酒赌博,闹得你那边乌烟瘴气。济儿呢?自从考上了秀才之后,怎么就不去国子监继续念书了?听人说这眼瞅着将要成亲,你竟然允许他给丫鬟们开脸,王家会怎么看待咱家?这不是生生打人家的脸吗?”
王氏忙解释道:“娘你请息怒。汶儿毕竟成家了,现如今又没了官职在身,心情一直不好以至于做了些出格的混账事儿,我也不好说他什么,何况还有媳妇管着他呢。好在巧巧已经答应给他谋个武职,这两天汶儿已经振作起来,早睡早起,练起武艺来了。”
萧氏心中暗笑,她太清楚其中的故事了。原来自从朱巧巧采取坚壁清野的手段后,徐汶连拿小厮解解闷都不得,他手里的钱财都被控制住了,本身又惧怕妻子,不敢去那青楼画舫等风尘场所挥金潇洒。
徐汶的反击之道就是没日没夜的赌博吃酒,就算朱巧巧在家里说一不二,毕竟也无法干涉丈夫在外头的行为。
怎么说徐汶都是她丈夫,今后还得和好一起过日子,朱巧巧没辙就去找萧氏诉苦。萧氏就建议她通过秦王府,给徐汶弄个武职,如此徐汶有了事做,为了将来的前程,自然就不会自暴自弃下去了。
眼见老太君神色缓和下来,王氏见状又说道:“济儿的事都怨我一时心软。唉!怎么说如今木已成舟,总不能全都打发走吧?下面还不得大闹一场!左右不过是几个通房丫头,娘家应该不会太过计较。”
老太君皱眉问道:“昨儿个增寿过来探望,还说自从你爹返回京城后,圣上一次都没召见他,要咱们小心从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我琢磨着既然已经订了亲,无论如何都得坚持下去,这点担当咱家还是有的。嗯,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吧,省的夜长梦多。”
到底是娘家人,王氏心情立刻低落下来,强笑道:“是。一会儿我就知会巧巧一声,这个月挑选个吉日,把婚事给办了。唉!娘家那边也急的日夜不安,只希望平安无事。”
“王家满门忠烈,自是吉人自有天相,嫂子你看开些,别急出个好歹来。”萧氏叹了口气。
如此朱巧巧得了命令,开始紧锣密鼓的张罗起徐济的婚事来,她很聪明的选择萧规曹随,照着二太太和徐灏当日订下来的章程,按着自己的意思略微修改了下,分派了下去。
王家对此很欣慰,一应婚事所需早已备妥。马上命下人张灯结彩,挨家亲朋故旧送上了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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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又见丫鬟的野望
北平府,漷州香河县,燕王府皇庄。
一座较为雅致的院子里,芷晴谢过前来送一篮子水果的妇人,转身从回廊走回来。
因徐公子嫌井水苦涩,嫌贮存的雨水含有微不可见的活物,说不干净。是以特意从外头的山上用水车接了清泉回来;不想徐公子又觉得扰人,以一两银子一车水的悬赏,闹得附近的村民们踊跃献水,短短一日的工夫,满满存了十几大缸的泉水。
芷晴嘴角含着笑意,她越来越觉得徐公子风趣好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有着层出不穷的乐事和笑话。
想到这儿,芷晴有手拘了一捧水缸里的清水品尝,清凉里伴随着一丝甘甜;当下把洗过的水果重新洗干净了,用刀子仔细切好,一瓣瓣的用心码放在盘子里,色彩分明非常好看。
芷晴满意的进了屋,就见徐灏笑吟吟的端坐着,意态悠闲的拈起一颗黑子点在棋盘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芷晴忍不住扑哧一笑,心说亏了他连输了三把,还能这般洒脱?知道的是他因能和小姐对弈而心满意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的棋艺高超呢,凭他那惨不忍睹的棋艺,连自己让他三子都稳赢不输。
忽然就见沐凝雪蹙眉轻叹道:“我输了。”
芷晴大惊,忙端着忙走上前低头看去,就见几十颗黑白棋子横七竖八的纠缠一起,疑惑的道:“改下五子棋了?”
徐灏得意的道:“只要依着我的规矩,管教你们都不是对手,甘拜下风了吧?哈哈哈!”
沐凝雪似笑不笑的白了眼得势不饶人的对手,轻声道:“没个气度涵养,不怪棋艺连七八岁的顽童都比不上;不过这五子棋下的倒好,看来你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心思机敏而不喜谋略对垒,与人斗智。”
徐灏悠悠的道:“没错。我做什么事都喜欢简简单单,不耐烦去应付那些聪明人,不想把时间耗费在勾心斗角上头,也就是俗称的胸无大志。因没人能比我更明白生命的可贵,我记的有人说过,人活着要做有意义的事,升官发财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人活着要做有意义的事?”沐凝雪细细品味。
芷晴把果盘轻轻放在桌子上,忍不住问道:“那何事有意义?请公子赐教?”
徐灏笑了笑,答道:“因人而异,有志向之人的心愿是出将入相,做些为国为民的功业,对他们来说国家和名声是最有意义的;而对咱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孝敬父母,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哪怕不喜欢却依然辛勤的做下去,只为了自己的亲人生活的更好,不管做什么都是有意义的,值得尊敬!
反之一辈子都认为自己在做不喜欢之事,不管做什么营生,都为此怨天尤人满腹牢骚,我觉得,应该算是虚耗一生了。”
“哦。”芷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眸光流转,“我很喜欢服侍夫人和小姐,可是偶尔又在想,等将来年纪大了没法留在姑娘身边了,无法陪着小姐领略这精彩世间。就那么的嫁人生子一辈子呆在家宅里,忽然就觉得很委屈,有些不甘心。”
徐灏惊讶的道:“你竟有这般想法?可喜可贺。可惜这时代限制了女人的自由,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遗憾的是,只能帮你一时,无法帮你一世,因为这个时代非是我能改变的。你好生想想,你最想做什么事?不管周游各地还是出海领略海外风光,以我的能力应该都可以帮你完成心愿。”
沐凝雪和芷烟都怔怔看着神清目朗的徐灏,能看出他此言出自真心实意,不由得她们不为之悸动。
芷晴一样很是感动,低头说道:“我自然希望陪着小姐周游各地,见识下各地的精彩。不过我更想学竹兰姐姐她们,自己用心经营一个产业,能得到公子一生保护。如此未来再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行事,再不用嫁人后面对夫家只有委曲求全,卑微的活着。”
徐灏又是欣慰又是苦恼的拍拍脑袋,心说怎么无意中,培养出了一批坚定的独身主义者?这样下去,大明的未来人口增长很是堪忧啊!
不过这才是真正的人性,不管男女,没有人甘心沦为男人或家庭的附庸,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自有聪慧的女孩子飞蛾投火一样的想要牢牢抓住,从而彻底改变她们本身的命运。
此刻芷烟不赞同的道:“人人都要成亲生子,成亲后有的是有意思的事做,再说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芷晴你怎么会有如此可笑想法?这么离经叛道下去的话,小心人言可畏,在这世上寸步难行,遭受亲戚们的鄙夷和嘲笑。”
徐灏笑了笑没说话,芷烟的顾虑确实是一矢中的,这也是一个女人想要在古时独立自主后,所必然要面对的困境,这方面没人能帮得了她。自己也不行,难道还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嘛?根本不可能,明朝不是没有女强人,可是几乎名声都不好,就是后世一样如此,事业成功的独身女性肯定要经历蜚短流长。
如果没有大毅力的话,用不了多久,性格柔弱些的女人大多都会选择乖乖嫁人生子,与其带着不堪的名声半途而废,还不如一开始就打消念头的好。
果然芷晴犹豫了,她父亲乃是沐府家将,有身份有地位,岂能任由女儿离家独自生活?
相比之下,竹兰她们因父母皆是徐家下人,只要徐灏执意护着,来自家庭的阻力几乎没有。只要能源源不断的赚钱后供给家里钱财,女儿的幸福算什么?而且也没什么人会无聊的去大肆嘲讽,打着主人的旗号做事和给一辈子给主人暖床,说来说去意义不都是一样的?
沐凝雪能体会出芷晴的左右为难,除非她给徐灏做个小妾,不然就无法摆脱家族的压力。这上头她也没办法,家将地位特殊,人家的家事身为沐家人也无法去干涉。
他会怎么解开难题?沐凝雪目光带着探究,注视着徐灏。
芷晴为难的皱眉思索,为此很是纠结,她早就羡慕竹兰晴雯等人的朝气蓬勃,人人都对未来有了明确打算,为此满怀信心。
难道一辈子要像母亲那样忍受着寂寞孤独?眼睁睁看着丈夫要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还得强颜欢笑,一辈子委曲求全?
突然间芷晴福至心灵,攥住了或许是此生唯一的挣脱命运枷锁的机会。
“只要公子和小姐成全,我宁愿反出家族,把将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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