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明穿日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宁小钗
那些朋友得知那人竟是徐家少爷后,有的不怕事大,有的则劝他赶紧走人,所以大家吵了起来。
此刻见如金走进来拦他,脑袋里如同一团乱麻的尹公子,冲口而出的说道:“你问我什么事生气?你问问你自己就明白了,别装作没事人似的。你大可不必留我,依我说快去把姓徐的追回来才是正经。”
说完,尹公子觉得自己面上无光,恼羞成了怒,狠狠一跺脚,怒冲冲的喝令家丁走人,也不顾那些朋友了。
大家伙见他愤然而去,非常的扫兴,且又没了东道,顷刻间一哄而散。
章家夫妇闻讯赶着出来时,徐焜已经走了,这时候见尹公子也怒容满面的出来,没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扬长而去。
再一看如金好似泪人一般,如玉则在一旁站着发怔,正要问怎么回事?就见尹家的家丁匆匆回来,将十两的番饼银子扔在桌子上,说了一句“这是我家少爷给你家的酒钱。”转身就走。
章家老婆追出去喊道:“尹公子!喂伙计你请站一站,奴家有句话问你。”
任凭她喊破喉咙,家丁头也不回径自去了。身为原住民的妇人转身瞅了眼如玉他爹,夫妇俩都没了主意,连呼奇怪,这是怎么了?
等仔细盘问如玉整个前后经过,夫妇俩恍然大悟,丈夫连连顿足道:“怎么就这么笨呢?气走了能灭门的徐家,又把财神尹家气走了,都怪如金那死丫头不善调解,结果弄得两边不讨好。”
妻子骂道:“尹家恼了,从此少了最大一宗进项;徐家恼了,那可是从此要提心吊胆的。我问问你们俩,谁帮咱家来应付那些死伸手的牛鬼蛇神?如金这小臭货,怎么做惯了和尚,反倒不会撞钟了呢?我也不管了,赶明咱们夫妻出去避避风头,让你们闹去,好也好歹也好,管他娘的。”(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想不开了
如玉的母亲按照后世的标准,即平埔族人,平埔族最早出现在清朝的文献中,乃是各族的统称。
而在明初,各族皆泛指为番,一样也没人去研究这些番人的族名以及风俗习惯,这时候还没有所谓生番和熟番的区别。
由徐灏推动,朝廷主持大规模的移民台湾,短短二十年,累计移民十八万,低于土著民的总人口。
不过因汉人的强势,自然初来乍到即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官府积极展开友好的民族交融政策,实际上在连续数次镇压反抗的暴动中,某些原住民部族永远消失在了历史长河,死亡人数成迷。
剩余的大多数弱势原住民部族‘欣然’接受与汉人相互融合,欣然接受汉家文化习俗,即同化。看似残酷,实则令土著人一朝进化千年。
因汉文明的强盛,原住民眼见生活得到了改善,纷纷主动改汉姓汉名,主动祭祀起了三皇五帝。
对于台湾,徐灏一向不大感冒,长期以来都没怎么关注,所以岛内还处于相对原始的农耕环境中。
如金的父亲章保早年是个无赖,只身去了岛上,勾引了本地少女即如金的母亲章氏。章氏很漂亮也很聪慧,正好官府设置学堂教授汉文,不分男女必须学习,章氏学了几年,俨然成了地地道道的汉人妇女。
虽然夫妻俩分到了土地近百亩,然而二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习性,不愿辛苦种地,这期间章氏怀上了如金,生活变得更穷苦了。
章保干脆偷偷将房子土地变卖,带着妻女乘船又跑回了福建老家。
在泉州为了养家糊口,身无一技之长的章保打起了媳妇的主意,开门迎客,没有什么贞操观念的章氏也同意了,如此一干就是十五年,头二年章氏又生下了二女儿如玉。
随着章氏渐渐人老珠黄,一对女儿初长成人,章保知道混血的闺女奇货可居,于是再一次变卖了家产,带着一家人来到京城。
屋子里,章氏说完也就走了,倒是脾气本就暴躁的章保年纪越大,脾气越不好,他在桌子上使劲的拍了两下,恨恨的道:“你们两个臭货,吃鱼吃肉把肠子都吃腻了,油都蒙了心,忘了咱们这种人家开门是做什么的吧?挑三拣四自以为是正经姑娘,今日得罪了你,明日得罪了他,这下好了,将有钱有势的都得罪完了,今后咱们一家喝西北风不成?你们俩个没良心的,有饭就吃,有衣就穿,还是苦了我们老两口,养了两个不孝顺的东西。明儿我倒要好好问问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看来多时不教训你们,骨头又痒了吧?”
说完,章保气冲冲的走了,一边走,一边嘴里杂七杂八的连说带骂。
打懂事起,如玉就怀疑自己的亲爹八成另有其人,人家的小女儿一般都最漂亮,为什么自己偏偏没有大姐好看?还有章保素来对待自己和姐姐明显不同,往日如果是自己闯的祸,非二话不说揍一顿不可。
所以如玉等他走远了,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冷笑道:“遇见鬼了,我又不曾得罪哪个,凭什么一股脑的骂在其内?老不死老砍头的,早死一日早好一日。”
啪!如金看着妹妹狠狠地关上房门,她也气呼呼的回到自己房里,直接和衣倒在了床-上,在被窝里暗自抹泪。
要说得罪了徐焜,她认为无关痛痒,因为早已打定主意跟了尹公子从良,她与妹妹一样对这个家,这样的父母没有什么感情,巴不得远走高飞才好呢。
问题是茫然不解为何得得罪了他?一脸委屈的如金当下仔细回忆,当时听他的口气,分明是怪我亲近了徐焜?
唉!
如金发出一声长叹,惨然道:“你殊不知我们这等门户,是最下贱也最软弱的,人人皆能欺侮。何况徐焜系金陵著名公子,又有名士徐珵为虎作伥,我等人家焉敢有一丝得罪?我若不假意敷衍他们,岂非自讨苦吃?家里也无法于金陵立足。唉!我若真心对徐焜好,又何必来结识你呢,更不会将他的底细全都告诉你,就是唯恐你多心呀。”
说到这儿,如金难掩心中深深的失望,“这些话我早对你说过,何以你竟给忘了?纵然我当场没说,难不成你连这么一点原因都猜不出?我真真枉自认识你了一场。”
深感委屈的如金又哭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哭声,哽咽道:“就算我一时不好,拂了你的意思,也该念着平日我待你的情意。你说哪一件事我不是真心对你?一则你是我的知己,希望日后托付终身;二则你虽家资豪富,我也处处替你着想,但凡能帮你节省的地方,无不千方百计的替你考虑。为了此事,我受了父母多少言语?骂我变了心,不顾家里,一味的巴结嫖-客。你说我为了什么?只因为将来从了你,我的即是你的,你的也即是我的,不然我们这行当,向来只怕人不花,还怕人浪费么?
三则每当你有了心事愁烦,就如同我的心事一般,挖空心思的从旁婉言劝说,等你欢喜了我才放心。还有多少海外之事,在你心里筹划之时,我已经先一步揣度出来,主动为你计算,你总说我与你两心相印,不同泛泛。”
心情低落的如金自言自语了好半天,忽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痴痴望着天上的银月,叹道:“哪料到我是你的知音,你却非我的知己,也不体谅我们的苦处,哪怕我真的做错了事,难道你不会原谅我吗?只顾着气头上数落我一番,决然而去,全不顾事后我父母必定抱怨,你一日不来,我耳畔一日不得清静。怕就怕我这些日子对你的许多好处,被你一旦付之汪洋大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患得患失的如金就怕尹公子一怒之下再不来了,身陷爱情中的女人最是软弱,一时间愁肠百转,不禁对着月亮掩面放声大哭。
哭声很快惊动了章氏,急忙赶过来劝道:“我儿不必伤心,尹公子虽然生气而去,哪里就会真撇得下你?隔一两日自然就回来的。否则我亲自去请,他们好意思不来么?你放心吧,少年贵胄都有些公子哥脾气,反正包在娘身上。”
如金被娘亲劝说了下,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哭了。谁知突然听见他老子在后院大骂她们姐妹两个,毕竟一下子失去了最大的两位金主,贪财的章保气得要死,又喝了酒,醉醺醺的左一句不争气的臭货,右一句不要脸的骚货云云,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章氏见女儿气得脸色惨白,忙说道:“好闺女你别生气,那老东西向来吃醉了酒就这副德行,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好闺女,你消消气,看我去骂他。”
章氏气冲冲的跑回房里,指着章保骂道:“你这老不死了,灌足了尿不会安安稳稳挺你的尸,干嘛大半夜的骂人?你先前说苦了我们两个,你说你到底苦了什么?这些年苦的是老娘我,如今女儿们大了,又苦的是她们,你吃了大半辈子的闲饭,没见到你赚过一文钱养活我们母女,还有脸叫苦?你羞是不羞?”
章保一瞪眼,叫道:“你个万人日的老骚货,当初要不是老子娶了你,你他娘的还在深山老林当野人呢,我又领着你来到这花花世界,你们娘们不该感激我?”
“放你娘的臭狗屁!”章氏双手叉腰,“你有酒万事皆休,每次只顾着喝猫尿也罢了,喝醉了就喜欢闹事,不管不顾的乱骂人,咱们一家四口,数你最没资格骂人。行了,你还不给老娘趁早夹着尾巴睡去吧,若把老娘闹烦了,今后再不给你酒吃,看你怎么办?”
酒就是章保的软肋,再说做了一辈子的活乌龟,炼成了能屈能伸的本事,马上不生气了,笑嘻嘻的道:“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骂起我来?奶奶又受了谁的气?拿我作筏子?我睡,我睡还不成嘛。”
身体往后一倒,章保转眼间就打起了呼噜。章氏见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骂了一声:“醉不死的臭乌龟,你这样子叫我用哪一只眼睛来看你?等明儿你醒了咱们在算账,我现在没力气和你说话。”
她转身走了出来,呼呼大睡的章保犹自嘟嘟哝哝,“臭乌龟,香乌龟,我这乌龟也是你们逼我当的,当个娼妇还骂我呢?”
章氏也不理他,径自往闺女房中而来。
不料自她出去后,如金越想越气,竟钻进了牛角尖。如果尹公子一气之下从此斩断情缘,另有了心上人,岂不是空指望一场?再说男人是最容易变心的,她在这里痴痴的盼他回头,而人家早已将她抛到了脑后,正所谓我本有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归根结底彼此的身份相差太悬殊,自惭形遂的如金本就一直担心,恰好又发生了今晚之事。想尹公子有的是钱,无论到哪皆有人奉承,不是离了她如金,天底下就没了绝色女子。
如此想来想去便想不开了,被迫成为**的女人最自怨的就是上辈子不知做了多少孽,老天罚她这辈子身为娼妓。
最伤感的是这罪什么时候能熬到头?大概一辈子也到不了头,**出身永远是一辈子洗不清的污点,哪怕无人提起,自己心里这关总归过不去。
就算如愿从了尹公子,正妻肯定是奢望,那么将来还得受夫人的气,受她人的气,男人护着也没用,一旦自己老了容颜不再?所以说这样的日子何时能了?
大凡这人一有了寻死的念头,往往就会想到死后的种种好处,比如不再受苦,不再流泪,从此无牵无挂,无欲无求,自由自在的,加上这年头科学观念还不发达,不是还有来世吗?
如金猛地站起来,眼神直勾勾的,东张西望想研究个死法,突然想起抽屉里有暗暗积攒下来的一锭金子,点了点头。
经典死法,普及程度最高的自然是悬梁自尽,问题是太吓人了,也太痛苦,再说万一被人及时解救,传扬出去多丢人呀?
她和尤二姐想到一块儿去了,常听人说,生金子可以坠死,岂不比上吊自刎干净又体面?
其实这个死法非常痛苦缓慢,黄金不大可能使人重金属中毒,但是有棱角的金块可能会刺破肠道伤及内脏,这过程实在无法想象。
古人不会那么傻,真正的方式是强行吞咽金块,或许会堵在喉咙里压迫气管窒息而亡。至于对不对?别问我,您就当做是杜撰吧,堵不住无非进入肠胃折腾,一样是个死。
毅然吞了金子的如金翻了翻白眼,眼泪滚滚落下,对着镜子凝视着自己的容颜,虽非绝色,也是难得的美人。以前时常对着镜子自怜,幻想将来熬出头,也戴上凤冠霞帔,想必非常的漂亮。
花开月满的好年纪,竟然就要死了,真是何等凄惨可怜?不应该死啊!
就在这时,如金突然间感到身体不对,马上后悔了,随即自己对着自己发狠,既然要死又何必回忆?
当下咬咬牙,死意坚决的如金挣扎着扶着床沿,跌跌撞撞的躺在床-上,手臂哆哆嗦嗦的拉起被子盖好。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实际上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未来一片黑暗,直面死亡又何尝不需要勇气?当然最好别轻言死字,毕竟只要人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此时此刻的如金想到父母还有妹妹可以依靠,肝肠寸裂之余,也算是了无牵挂,实际上现在后悔大概也晚了。
干脆什么也别想吧,缓缓闭上双眼,神态安详的躺着,守死而已。
这时候,章氏回来继续安慰女儿,在门前听到砰的一响,不知是如金痛苦的一脚蹬在墙上。走进屋没有点灯,依稀看见女儿仰面睡在床-上,被子掀在了地上。
“怎么睡了?”章氏摇摇头,“被子掉下来也不知道,今日受了一场闷气,本就身子骨不好,再受了凉,可不是玩儿的。”
正要走过去把被子拾起来,忽然脚下被个东西绊了一下,章氏险些一头栽倒。
听声音似乎是个空盒子,章氏骂道:“这些混账,怎么匣子乱丢在地上也不捡起来?亏了我脚步轻,不然一下子踢碎,她们是不知道心疼,这都是老娘一个个男人睡出来的,容易吗!”(未完待续。)
平凡的明穿日子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景星
徐灏打内宫出来,出了午门后,正值御史于谦从衙门里出来。
论名分的话,徐灏算是对于谦有过举荐之恩,勉强半师之谊,加上因年龄和资历的缘故,于谦尊称他一声老师。
看见徐灏走过来,于谦笑着过去问声安,又习惯性的给师母问了好。徐灏笑着一指前方,说道:“既然遇见了,咱俩边走边聊。”
看着一侧燕雀湖的风光,耳听于谦略讲诉了几件事后,徐灏笑道:“你看,比初成时又更好了些,花木比以前更繁盛,河道也开通了。这次工部确实是动了心思,工程修的好。适才宫里人都说上次暴雨,不积水了。”
“是。”于谦点点头,说道:“如此风景,下官回去叫拙荆择个日子,请师母和世妹们出来走走。”
“那是你们的事儿,不归我管。”徐灏笑道,“对了,你兄长在淮扬可好?”
于谦祖籍河南,曾祖父于九思在元朝时到杭州做官,把家小迁至钱塘太平里,故此到了于谦这一辈,已经成了浙江钱塘县人。
于谦的哥哥名声不彰,于谦的父母跟着他哥哥嫂子生活,如今也去了淮扬一带。
听到老师问起了家里人,于谦深深一揖,说道:“家严是前月打发家人进京来的,托赖安善,本地军民以及外洋客商尽皆静谧,物阜年丰,颇称安逸。家兄新署运司,前月有禀帖与老师请安的。”
“不错,不错。”徐灏想起来了,“我亲自写的回信,这才几天就给忘了。你家捎带了好些东西来,还没有道谢呢。”
“不敢。”于谦笑道:“家兄今年又添了个侄儿。”
“恭喜,我得准备一套贺礼送去。”徐灏说完联想到了成亲不久的于谦,于夫人的父亲乃是两任云南巡抚的幕僚。
徐灏很想给于谦算个命,告诉他你会有一女一儿,因为香港电影新龙门客栈就是以于谦死后,江湖义士救他子女为背景的。
说起来于谦击败了瓦剌军,从兵部右侍郎进兵部尚书,负责整饬兵备,统帅大明兵马,由此开创了明朝由文臣统兵的先河。
石亨曾推荐他的儿子当都督府前卫副千户,在当时来看很正常,子承父业嘛,却被于谦厉声拒绝。一来于谦和石亨不对付,二来也说明文人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愿让后代走武官一途。
于谦惨死后,儿女受到了连累,儿子于冕发配到陕西龙门,而于冕的妻子张氏则发配山海关。
历史上成化二年,于冕得以大赦回乡,上书为父亲鸣冤。
明宪宗亲自审理此案,很快朝廷退还了于家的祖产田产,于冕袭封千户之职。等于谦彻底平反后,于冕官复原职,上书自陈不愿做世袭武职,改为兵部员外郎。
从这里就能看出真正的文人是不屑做武官的,明朝功勋集团的地位也自土木堡一役后彻底瓦解,从此军人的地位跟着一落千丈,有点出息的人都会选择科举。凡此种种因素,军事上的沉沦,直接导致明朝开始由盛转衰。
关于土木堡一役和于谦,后世有种阴谋论,猜测当时文臣为了抢回权柄,故意纵容王振撺掇英宗御驾亲征,证据就是于谦等文臣的强势崛起。
太过耸人听闻,一个王朝的兴衰不能赖在某个人的头上,仔细看看于谦生平的话,他的功劳和能力皆非常杰出,有大功于国,无愧于和岳飞、张煌言并称“西湖三杰”。
徐灏问道:“令泰山去了福建,比云南应该好些吧?”
于谦说道:“说以前在云南任上,事情不多,如今涉及浙、闽两省,且兼着台湾以及外洋,繁得多了。”
“呵呵。”徐灏笑了笑,“你泰山当年与我交情不俗,此事他应该对你们说过。他的公子今年多大了?”
于谦说道:“今年才八岁。”
“哦。”徐灏很惊讶,“记得他比我长四岁。很好,儿女双全,也是世间全福。廷益,今年秋天的宏词之试,乃我朝立国以来的头一次,那些海内外人才及世家子弟,以你所见所闻,可有真才实学么?”
于谦正色说道:“老师垂问,门生不敢不对。海内人才甚广,门生孤陋,又不能广交,所知有限。但在京世家以各大臣子弟,四方乡会试及诸名宿等,门生熟识往来的也不算少,但是人云亦云的多。有一位老前辈,近来又赴任去了,想他现任官,在京也不能考的。”
“你说的是那屈原的后人么?”徐灏问道。
“是。”于谦笑道:“还有刚刚离京的朝鲜名宿金普,也因限于属国官身不能保举,可惜。此外老师的二公子,目下少年中有景星凤凰之誉。”
“胡说。”徐灏为之摇头失笑,“过誉了,不过一介脂粉公子耳。”
于谦笑道:“还有山东伏波将军之后人马愉,江北士林无不寄予厚望,确实有真才实学;现任礼部尚书之子文泽,内阁学士杨荣大人之子杨恭,苏州贡生祝颢,湖南优举子高次贤,四川才子箫品,这几位皆名下无虚,门生见过面。其余不知其他,不敢滥举。”
徐灏听了哈哈大笑,指着他说道:“怎么你说的人,多半是我的子侄?你呀不要阿私所好,故意哄我喜欢。”
于谦说道:“这个门生怎敢,至于老师的世交子侄,下官焉能尽知。”
“我的戏言而已,你于谦岂肯阿私所好?”徐灏说的是实话,又笑道,“这世上人才多了,这些孩子都要去参加来年科举,各凭本事,他们还不配举荐宏词。好了,你回去吧。”
告别于谦,徐灏一个人沿着路边漫步,侍卫们散在四周。
走到了西府正门附近,远远看见骑着马打着哈欠的侄儿徐焜,被小厮们接下来,簇拥着进了门,一副整宿不归的样子。
“不像话。”徐灏皱起眉头,吩咐道:“去个人打听打听,为何夜不归家?他媳妇不是有了身孕么?”
再说昨晚后半夜,章家人围着如金大哭,泪如雨下的如玉哭着哭着想到自己身上,想姐姐如此容貌如此名声,尚不免因徐、尹二人而想不开,左右为难寻了短见。而自己的姿色比姐姐逊了一筹,又没有她那么多的‘知己’,可见难保不受人凌辱,连个能出头的人都找不到,她压根就没把徐珵当回事。
姐姐死了,今后家里全靠自己,估计一辈子也跳不出火坑,如此如玉哭得更伤心了。
突然章氏一头撞进章保的怀里,没有防备的章保几乎跌倒,多亏墙壁挡住了。
章氏哭骂道:“你这老不死的乌龟,你不是吃酒骂人吗?骂得好,把我女儿给逼死了,老娘也不活了,与你同归于尽好了。”
边骂边乱撕乱咬,弄得章保好不狼狈。如玉忙走过去拉住母亲,说道:“我姐都走了,你们还闹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打闹亦无济于事,赶紧救人啊,也许能救回来。否则,我想不怪旁人,都怪徐尹二人,横竖我姐死了,咱家也要败了,还怕他们什么?”
“对对对,快救人。”章保狼狈的叫道。
所有人七手八脚的煮参汤甘草汤等来灌,有人指出匣子里装着的是金锭,总算弄清楚如金是吞金自尽的,忙活了半天,也没什么作用。再看如金早已脸色转青,手足冰冷,已然无力回天。
章保怒道:“不要忙了,救不活了。我现在就去顺天府告徐焜徐珵二人,告他们威逼我女儿身死,请官员仵作来验尸,看他们怎么当的起?就是尹家,我也不能饶了他,如金已经死了,还巴结他做什么?拖出来凑个数。不怕他们有钱有势,我女儿人死是真,他们威逼是实,堂堂天子脚下,顺天府断无不准的。”
所有人都点头称是,宣德朝秉承洪熙朝的清明政治,老百姓并不怎么惧怕权贵,就可惜这不是洪武朝,反正人命关天的案子,不怕顺天府敢袒护。
要报案得有状子,章氏担心丈夫话说不利索,叫他现在就去找熟识的人,讲明情由,好早早去顺天府击鼓喊冤,不要耽搁了,然后其他人马上去四处打点门路。
章保答应下来,转身提着灯笼出门去了。家里如玉叫母亲把房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藏起来,预防官差来了顺手牵羊,将如金的尸体摆正,匣子放在一边,其余各事一一安排清楚,预备明早官府派人来验尸。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