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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策繁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暖笑无殇

    南宫凰站在廊下,笑着看她们载歌载舞的,面色柔软而迷人。

    司竹穿过廊下,疾步而来,脸上没了往日嬉皮笑脸,他快速走到南宫凰身边,低头禀报,“主子,程小爷在校场被罚了,一百军棍,伤地不轻。”

    南宫凰收回目光,看着手中似乎也想要过去玩雪的小司,轻轻抚着它温软的毛发,这小东西,路还走不稳,经常走几步,就仰面摔了,玩心却大,她低声喝斥,“别闹!”小司似有灵性,委委屈屈地绵软叫了声,恹恹趴下了。

    南宫凰这才又将目光投向院内,话却是对着司竹说的,“将我屋中的伤药送过去一些……并且,告诉卫克诚,这件事因我而起,本小姐也知道他铁面无私,但是意思意思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就可以了。我南宫凰素来认亲不认理,若是不想我拿他的虎豹营练手,就让他下手掂量着些。”

    “是。”




118 无粮无钱,只有一个瞎眼的王爷(二更)
    平洲县。

    平洲的雨,已经下了许多天。

    平洲雨季素来如此绵长,淅淅沥沥的雨下个月余都是有可能的,只是今年这雨势极大,往年的堤坝直接被冲毁,带着黄泥的洪水席卷而过,将田地摧毁一空,房舍也是损伤过半,百姓们流离失所,好多难民都逃往临县,临县乞丐流民增多,百姓苦不堪言,县衙士兵们纷纷将流民赶了出去。

    县衙粮仓已经空了,政府下发的救灾银两也已经用完,难民们活不下去,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悲剧,一封又一封加急奏折快马加鞭送上盛京城。

    一辆简单的黑色马车在这大雨中缓缓驶向平洲县,马车里,季云深听着流火的回报,出声问道,“最早的一封奏折是什么时候送达皇帝跟前的”

    “大概半月之前。”

    “也就是说,咱们这位陛下,这半个月来就拨了那么点银两,就没了动静,一直等到本王从大相国寺下来才颁了圣旨”

    “是的。”流火点头,有些于心不忍地补充道,“而且陛下并没有给王爷您任何物资银钱上的帮助,这才是最重要的。”

    ……

    连季云深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这位陛下比不得先帝爱民如子心系天下,但是这般儿戏着实令人心寒,就连着天灾暴乱到了他手中都只是排除异己清除隐患的工具。

    至于因着这半个月的拖延,会多多少伤亡和别离,这些于他并无关碍,皇帝只要达到他的目的便好。

    雨势极大,打在马车顶上噼啪作响,一时没有说话,只静静听着这雨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跳跃,季云深想着面前的烂摊子,一时也拿捏不准应该怎么办,他的确可以短时间内调动粮食,但是这么大量、足够赈灾的粮食一旦调动,皇帝必然更加忌惮……

    她……还在盛京城。一旦皇帝要动手,他不放心……

    她,如今已是他的软肋,半点不愿她担了可能的丁点风险。

    亦不知道过了多久,临风在外面出声提醒道,“主子,县令带了人过来迎接了。”

    季云深似乎睡着了般,气息平稳,没有反应,许久,才说道,“好。”

    临风突然一惊,豁然回首,“主子,后面的人……!”后面跟了一路的人,始终懒懒散散的,一点都不像是个跟踪的,大刺刺地暴露着自己,为此,他还和流火猜测过到底是哪里出来的人这么靠不住。

    谁知道,就是方才,那气息一下子消失无踪,怎么也感受不到!

    但是他就是知道,这些人还在……这代表什么这两个人在此之前,根本没认真跟踪好么……闹着玩儿呢临风只觉得自己很郁闷……

    季云深自然也感受到了,在县令人马过来的那一瞬间,那两人就隐匿了气息,他正是如此,才等了少许,确认了一下才说了“好”字。

    对于临风的惊诧他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吩咐道,“过去吧。”嘴角的弧度,温柔而迷人,似乎心情极好。

    车内的流火看着,愣了愣,主子知道那两个人是谁难道是王妃的人流火和王妃并无交集,知道的也不过就是道听途说的,只是这几日时常听临风提起,倒是和往日听说的完全不同。

    再看王爷的态度,这俨然就是板上钉钉的王府女主人了!

    ……

    平洲县令叫李大卫,在这县令之位十多年了,是个体型干瘦的中年男子,怕是不曾见过朝廷大官,听闻来的是位王爷,战战兢兢地头都快磕到了地上。

    说话也是磕磕绊绊地,不停地搓着手,跟在马车边上一边走一边汇报情况,卑躬屈膝,紧张得很……

    平洲县内,到处是一片狼藉的模样,房屋倒的倒,塌的塌,百姓们坐在残桓断壁的角落,老人抱着孩子,年轻夫妻相互依偎,还有背着嗷嗷待哺的幼儿的,每一个人都表情淡漠、悲戚,面色灰败,如同没有灵魂的空洞躯壳。

    有四五岁的孩子在哭泣,嚷嚷着饿,老人在边上偷偷抹泪,沾满泥渍的手黑乎乎的。

    临风有些看不下去,偏过了头。他们车上是有一些干粮,可是这样的情况下,救得了一个,救不了一群,反而可能会引来争夺和伤亡,倒不如赶紧去县衙办事的好。

    他看了眼边上那李县令,叹了口气,这样的县令……难怪平洲县一年不如一年。

    县衙门口也是围满了百姓,一个个端着残破的碗,眼神空洞,口中嘟嘟囔囔,却听地不甚清楚,只隐约听得见,饿。

    李大卫说每日都会在县衙门口施粥,只是这粮仓告罄,这粥也快要施不出来了,县衙门口为了一点吃食打起来那是常有的事,雨还在下,修补的堤口随时可能再次决堤,那堤坝早就千仓百孔了,有点儿眼色的年轻壮丁早就溜走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老弱病残,如今整个平洲县几乎都是在负隅顽抗。

    这场天灾持续地太久,情况很不乐观。

    这一次,皇帝是铁了心要用平洲水患来治他的罪,甚至不惜放弃整个平洲县。

    他托着腮,坐在县衙大堂之上,李大卫就坐在他左手下方,犹豫了很久,才忍不住,问道,“王爷……那这次,陛下给了多少……赈灾银两”

    方才一路过来,李大卫已经看过了,那马车很小,就那么一辆,哪里是可以装粮食的,既然没有粮食,钱总有吧只是进了这衙门,季王爷始终没有提到这些,他也不好问,一直到了现在,终于憋不住了,才斗胆开了口。

    谁知道,季王爷压根儿连犹豫的时间都没,直接坦然地说道,“陛下并没有让本王带任何粮食和银钱。”

    ……

    什么!

    饶是自始至终低着头的胆小如李大卫,这会儿也是惊讶地忘记了上下尊卑有别,霍然抬头直直看向大堂之上那个闭着眼一脸坦然的男子,那表情就是在告诉自己,他没有说笑!

    这次,所谓赈灾,只来了一个瞎眼的王爷!



119 深夜,有女登门(一更)
    虽然这次赈灾似乎有些儿戏,没有粮食、没有银钱,只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瞎眼的王爷,但是该招待的还是得招待,李大卫杀了府衙里最后的一只鹅,用了所剩无几的几个鸡蛋,给三位爷一人做了一碗鸡蛋羹。

    临风他们倒也不曾嫌弃伙食,他们在战场上的时候,再恶劣的环境也呆过,饿个几天几夜也是常有的事,哪像盛京城里那些个身娇体贵的大老爷们,半点苦楚也吃不得,一日三餐非要如何如何精致。

    只是边上正襟危坐着几个虎视眈眈对着鸡蛋羹和红烧鹅咽口水的县令及其家眷,这样的饭,到底要多么神经大条才能吃得下啊

    反正,临风觉得,就是他自己,反正是吃不下的。再看流火尴尬的模样,和默不作声喝茶的季云深,他终于意识到,这个场面只有他会出声了,他挠了挠后脑勺,斟酌着用词,“县令爷这……怎么不吃”

    李大卫慌忙摇头,表示自己不吃,这都是招待三位“爷”的。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表现得有些明显,讪讪笑着,回头瞪一眼几位家眷,只是,这大水冲刷下,田地被淹,家禽冲走,哪个人不是饥肠辘辘的,想要装得再若无其事,也总显得差强人意……

    有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瞪着,这顿饭怎么吃都有些膈应,临风和流火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说着吃完告退了。

    外面,雨已经淅淅沥沥地小了,李县令亲自将他们送到了院子里才离开。

    屋子不大,怎么看都像是衙役们的临时住所,门一推开,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临风没有防备,被这味道冲地后退一步,赶紧皱着眉挥了挥手,“这都多久没打扫了啊!”

    “知足吧,就这样的环境,还有住的就不错了。”流火也挥了挥,摸黑进去点亮了烛火,屋子里什么都没有,一床,一几,连柜子都没有。

    地上也是水位刚退下之后留下的污渍泥斑,哪怕整个府衙都被洪水冲过了,但依旧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县令能够给一个王爷的最好住所。

    这县令……还真是实在,半点虚的都不带,好歹来的是个王爷啊!

    就这待遇……

    临风嘟嘟囔囔地,摇着头进去开了窗户打扫起来,就这味道,季王爷宁可住露天大雨里……

    李大卫出了院子之后,一路急匆匆回了餐厅,餐厅里,临风他们剩下的菜根本没有再动过,几个面色隐隐有些蜡黄的几个妇人并没有争相抢食,甚至眼中连方才的觊觎都已经没有了,面色淡定坐在桌边,互相随意说着话。

    李大卫走了进来,对着现象似乎并没有任何意外,他也和方才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完全不同,气定神闲地走进了餐厅,嘴角一抹讥诮的弧度,“这皇帝也是越来越抠门了,这次只派了一个瞎子过来。”

    其中年纪看着稍长的妇人走上前,对着外面伺候着的小丫头吩咐道,“还不端了参汤上来!”

    李大卫摆摆手,拒绝道,“不必了。”

    说着,回头又吩咐身后这几位,“虽说是个瞎子,但是听闻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他在的这些日子,你们都收敛着些。”

    年轻女子扭着水蛇腰上前,在李大卫身边坐了,柔弱无骨地依偎着,娇嗔说道,“那岂不是这几日都要这样眼瞅着这些个鸡蛋羹想着金丝燕窝咽口水老爷……他们何时才能走嘛,这衣裳布料粗糙得很,妾身穿不惯……”

    说着,低头瞅瞅自己身上这件粗布麻衣,不仅款式老旧,还打了补丁,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有没有别人穿过……总觉得脏兮兮地很。

    她是李大卫半年前纳的妾,自然娇宠着些,闻言,摸了摸她涂了姜汁的脸,又将她揽进怀中,捏了把她纤细的腰肢,嘿嘿一笑,露出黑黄的牙,“乖,回头他们离开了,给你买更漂亮的!”

    “听说盛京城的姑娘都穿极漂亮的绫罗绸缎,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穿广袖流仙,听说下摆层层叠叠的像是云朵一般好看,妾身也想要嘛……”她扭着腰,娇媚地笑着,笑声诱惑又缠绵,笑地人心猿意马。

    “好……回头给你买!”李大卫哈哈一笑,搂着那女子起身朝外走去,身后立马就有小厮撑了伞追上去。

    ……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李大卫离开后,屋中的女子也相继离开了。

    其中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出了门之后探头探脑地,见外面没有人,才提了裙子小心翼翼地跑进了雨幕里,她一路走得很急,也很快,对地形路线也格外熟悉,甚至对侍卫们的防卫路线也格外熟悉,几乎是一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所有侍卫和下人们,来到了季云深的院子里。

    她宛若做贼心虚般,回头张望了许久,才悄悄推了门进去。

    院中小道边的石灯笼里没有烛火,地面还有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院中屋子里也没有烛火,整个院子安静地就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

    但是,她前几日从老嬷嬷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盛京城里来的官人就住在这个院子。

    她提了裙裾,朝着主屋走去,刚到廊下伸手要敲门,脖子上突然一凉,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身后落下一个身影,却不是今日用膳时见到的那三位。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死死捂着嘴,将自己的惊呼声压抑在喉咙里,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季云深出现在门口,临风和流火站在他边上,看着那女子,那女子指指自己,又摆摆手,悄声说道,“我不是坏人……”

    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害怕隔墙有耳,说完又回头四周张望了下,甚是小心的模样。

    季云深摆摆手,那黑衣人收了剑,拱手行了礼,一闪而过消失在了院中。

    临风对着那明显做贼心虚的女子说道,“进来说罢。”

    这县令府衙,似乎很是有趣的模样……



120 爱民如子的李县令(二更)
    那女子自称是本县一私塾先生的女儿,姓林,唤可儿。年方十五。是在一年多前嫁给了李县令做妾。

    淋了雨,女子脸上黄色的斑渍一条条的顺着脸挂下来,不甚好看,唯有那双眼睛,在烛火中闪动着灵动而希冀的光。

    不过即使这样有些狼狈,也看得出脸型姣好,应该是个美人。

    她说了一个和他们今日所见完全不同的李大卫。

    李大卫不是平洲县人,他是上面的人派下来的,祖籍哪里倒也不知道。十年来,他看似两袖清风,实际上好色成性、贪婪嗜赌,为此,不择手段霸占民脂民膏,只为了满足自己私欲。

    平洲县地势特殊,连年水患,政府每年都会提前拨拢赈灾银两提前修建维护堤坝,可是,这些钱财到最后几乎都到了李大卫的腰包里。

    银两进了他腰包之后,他也不嚣张,面上还是清苦县令,两袖清风,衣裳都是洗地发白的旧衣,日日跟着百姓们吃糠咽菜,偶尔激情四射地站在前面演讲,做着一起发家致富的梦,每每因为百姓疾苦而觉得自责,饭吃到一半就泣不成声。

    因此,李大卫之人,在平洲县深得民心。人人都知,李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转身回了府,后院里就是各色如花美眷、绫罗绸缎,炉灶上温着上好的人参鹿茸、燕窝银耳,被褥之下都是黄金白银、地契商铺,县外置办的宅子里,更是养着一群一群的如花美眷。

    这十年,平洲县有多穷,他李大卫就有多流油。

    ……

    这个说法,的确挺颠覆性的,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临风回想起那个低着头步履匆匆赶来,紧张地搓着手头都不敢抬的李县令……这样一个干瘦男子,其实是一个中饱私囊贪得无厌的伪君子

    不过,这世间,多地眼见不是真相,耳听尽是虚言,临风看着眼前的女子,十五岁,眼中有星辰,举止有尺度,心中有丘壑,这样一个女子……是李大卫的妾临风问道,“那你怎么……”

    他问得含蓄,眼神中的内容却很明显,林可儿看着,低了头,嗤笑一声,“他见色起意,见我抵死不从,背地里便用家父的私塾相要挟,明面上由多番照顾家父,一副格外诚心诚恳的模样,家父起初不愿,后来只以为是我自己决定了,便是再气恼,也只能从了我。我自是清贵人家,虽说许不得什么大家公子,但是也是要点脸面的,哪里能甘心做了这妾室,只是私塾是家中祖祖辈辈的营生,哪里能由得他胡来……”有些无奈,有些苍凉。眼神都暗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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