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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那段话的大意便是继承大统的若是兴献王,便要家师带同青海派弟子入宫,在御书房中取出先帝留下的一幅地图,按图中所记,可获得先帝留下的一处宝藏,宝藏中还有一份先帝遗诏,对大明江山极为重要。”

    厉秋风在大内天牢之中,已经听燕独飞说过此事,是以才甘冒大险救他逃了出来。余长远听到“宝藏”二字,立时站起身来道:“大明江山与老夫无关,老夫只求找到宝藏,做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便可心满意足了。哈哈,哈哈。”

    燕独飞道:“余大侠果然爽快。既然如此,燕某也不必相瞒。燕某找上门来,正想请余大侠相助,咱们齐心合力,干他一票大的。什么江山社稷,狗屁不是。”

    余长远双手一拍道:“燕先生说得不错。实不相瞒,老夫在这隐居十年,早有意在皇陵干上一票买卖。只是两位也自晓得,那皇陵建造的坚固无比,又有护陵守军,若无墓道秘图,只能如黄巢那般蛮干。我五虎山庄上下虽也有百十号人,盗个土财主的小墓自不在话下,但是若要对皇陵下手,便是蚂蚁啃大象,那是想也别想。所幸燕先生和厉兄弟也有此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三人又议论了一会,余长远便提议结拜兄弟,共图大计。燕独飞一口应承,只是五虎山庄另外两名庄主尚未回庄,三人说好待众人聚齐之时,便要义结金兰共图大事。余长远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即告辞而去。

    耳听得余长远已经走远。燕独飞嘿嘿冷笑道:“饶是你这老贼奸诈似鬼,这次也要你栽一个大跟头。”

    厉秋风道:“不知燕兄意下如何”

    “咱们先与他虚与委蛇,借五虎山庄之力,先找到乔师兄的陵墓。只要找到乔师兄的陵墓,便能拿到宝藏秘图。”

    厉秋风一怔,道:“燕兄从御书房中盗出的地图不是藏宝图么”

    燕独飞摇了摇头道:“此事关系重大,乔师兄怎会如此轻易将秘图交给他人他留在御书房中的乃是他陵墓的机关图。我估计乔师兄殉葬之事绝不会如此简单,否则他怎会事先便知道皇太后会将他安葬在哪一座陪葬墓中定是他与正德皇帝早有计议,甚至皇太后也参与此事。那份先帝遗诏中所写之事,定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咱们须得一步一步来,否则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厉秋风点头称是,燕独飞接着说道:“皇家那些事情咱们不必去理。只要找到宝藏,咱们兄弟二一添作五,从此退隐江湖,逍遥自在,比在江湖上打打杀杀,不知要快活多少。”

    厉秋风道:“只是余长远心思狡诈,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燕独飞道:“这老贼诡计多端倒是不假,只是他太贪心了。人只要贪心,就会露出破绽。咱们只须用这宝藏牵着他的鼻子走,图在咱们手上,他跟一个瞎子没有什么两样。得手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厉秋风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思忖:“若论贪心,又有谁比得过你燕独飞!”




第13章
    次日一早,余长远请了厉秋风和燕独飞到厢房吃饭。三人谈谈讲讲,互相恭维了一番。待得吃喝已毕,早有庄丁来报,说四位庄主已经到齐,请大庄主和两位贵客到大厅议事。

    三人来到大厅,却见厅内坐了四人。除了昨日见到的庄恒云和周敬天外,三庄主何毅和四庄主朱明也已到了。余长远给二人引见之后,道:“好教两位得知,眼下锦衣卫的探子和东厂的番子已经到了密云,顺天府的差役昨晚到了庄子,发下了刑部的海捕公文,要缉拿两位归案。咱们既要做大事,须得小心行事。我这位四弟精通精容之术,还请两位能够委曲一下。”

    燕独飞笑道:“这个自然要听余大侠吩咐。”说罢从怀中取出地图,铺在桌面之上:“既然五位庄主都已到齐,便请一起来参详一下这张地图。”

    余长远等五人大喜,急忙围拢过来,十只眼睛贪婪的盯住地图。余长远道:“老二,你精通地理之学,看看这图上绘得是哪一处所在”

    庄恒云双手笼在袖中,眯缝着双眼盯着地图,看了良久才道:“八宝莲花山东,距大行皇帝陵墓应该不到十里。”

    燕独飞与厉秋风对视一眼,心下暗自佩服。庄恒云道:“绘图之人想必是堪舆高人,连这地下水脉也绘得清清楚楚。只是从这图中来看,此处借用水势,定有不少机关暗器,只怕进到深处,要费不少力气。”

    燕独飞道:“久闻庄二侠精通机关暗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庄二侠援手,咱们大事何愁不成”

    庄恒云微微一笑,道:“雕虫小计而已,燕先生说笑了。”

    余长远面露喜色,说道:“既然大家齐心合力,今日便在庄中结为兄弟,日后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共图大事!”

    众人并无异议,当即有庄丁抬上香案和三牲供品,在厅中挂起了关公画像。七人歃血为盟,发誓永结同心,共享宝贵,若违誓言,当受三刀六洞之苦,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念罢誓言,各叙年轮,燕独飞排行第六,厉秋风做了老幺。余长远哈哈笑道:“今日我兄弟七人义结金兰,共图大事,老哥哥我是欢喜的紧啊。”

    七人各自说了些场面话,那何毅说道:“好教兄弟们得知,我此次到江南,已购齐了火药,为防消息走漏,放在庄外一个隐秘之处。只待大哥一声令下,咱们便可用这火药来炸开大墓。”

    厉秋风心下一凛,想起燕独飞曾私下说过,五虎山庄三庄主“太行铁弹”何毅擅用火器,它绰号中的“铁弹”二字,江湖中人都以为是指他掌中的那两枚铁胆,殊不知此人以火药制成霹雳弹,与人动手之际偷施暗袭,往往将对手炸得当场毙命。被他用霹雳弹偷袭过的高手死得干干净净,是以无人知晓他绰号的真实来历。只是昔年机缘巧合,燕独飞曾经无意中见过何毅与恒山派一名高手比武较技,当时何毅不敌,便用霹雳弹偷袭,将那恒山派高手当场炸死。

    众人计议了一番,决定第二日一早便即出发。余长远又吩咐挑选二十名精干庄丁随行,备下了五辆马车。一切准备停当,只等次日便要出发。

    燕独飞与厉秋风住在庄中第三进院子中的客房,两人晚饭之后闲谈了一阵,厉秋风便即告辞回房。他解下腰刀,又喝了杯茶,这才除去衣衫,正要上床歇息。忽听得窗外传来极轻的叩击之声,他心下一怔,右手提起放在床头的腰刀,轻轻一跃便躲在窗旁。

    却听窗外有人低声说道:“厉兄弟,你睡下了吗”

    这声音好熟,厉秋风一时之间却想不起这人是谁。正思忖间,却听窗外那人低声说道:“在下庄恒云,有几句话想说与厉兄弟听。”

    厉秋风轻轻推开窗户,但见人影闪动,庄恒云已进了屋子。他转身将窗户关上,右掌一挥,一股劲风登时将桌上的蜡烛扑灭。厉秋风道:“好厉害的劈空掌,二庄主名不虚传。”

    黑暗之中,只听庄恒云压低了声音说道:“厉兄弟说笑了,在下的富贵前程,还要着落在厉兄弟身上。”

    厉秋风一怔,道:“二庄主此言怎讲”

    庄恒云道:“明人不说暗话,庄兄弟此次甘冒大险,到这五虎山庄来卧底,在下万分佩服。”

    厉秋风摇了摇头,道:“二庄主此言差矣。厉某现在只是流落江湖的一名通缉要犯,哪是什么卧底”

    庄恒云嘿嘿一笑,道:“厉兄弟心有顾虑,这个在下晓得。只是此事重大,在下要事先和厉兄弟打个招呼,以免到时横生纠纷,你我之间敌友不分,一旦误伤反倒不美。”

    厉秋风道:“二庄主这些话厉某就不明白了,若有要事,尽可明说便是。”

    庄恒云道:“锦衣卫和东厂原本一家,都是为皇上办事。这趟差要是顺顺当当办下来,厉兄弟在锦衣卫中自然是前程似锦,说不定皇上一高兴,钦点厉兄外放,到时在下还要请厉兄弟多多关照才是。”

    厉秋风道:“二庄主,我想你可能会错了意。今日这话权当厉某没有听过,大家此次联手,只是为了求财。事成之日,厉某拿了金银拍拍屁股就走。至于什么前程似锦、升官发财,厉某此生已不作他想。”

    庄恒云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道:“既然厉兄弟信不过在下,那只好当在下据说的话全是放屁。只是提醒厉兄一声,五虎山庄虽以余长远为首,但是千万要小心何毅。此人心思阴毒,诡计多端,一个不慎可能就着了他的道儿。这一路上风险颇多,到时厉兄弟自然知道在下的心意。”

    庄恒云说罢拱了拱手,轻轻的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后身子一纵,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4章
    庄恒云离开之后,厉秋风越想越不对劲,急忙穿好衣衫来到燕独飞房中。此时燕独飞还未歇息,正自盘膝打坐。听得厉秋风叙述方才之事,不由得沉吟不语。厉秋风道:“燕先生,你看这庄恒云是余长远派来试探在下的,还是他真是东厂的人”

    燕独飞缓缓说道:“此事一时之间也无法确认。庄恒云名列五虎之中已有多年,若是东厂这么多年前便布下棋子,恐难有人相信;若是说余长远派他来试探厉兄弟,这事办得又过于做作,不像余长远这种老狐狸所为。”

    厉秋风点了点头:“东厂眼线密布,这倒是事实。只是以庄恒云的武功地位,屈身做东厂的走狗,让人殊不可解。至于余长远那边,此人志大才疏,空有一身武艺,若以心计而论,远远不如五虎山庄其余四人。我瞧这四人各怀鬼胎,他们公推余长远为首,只怕是想让这老小子当傀儡,一旦事情不妙,便要余长远顶锅。”

    燕独飞道“厉兄弟所言极是,不愧是官场上滚过来的英雄豪杰。方才厉兄弟对付庄恒云的手段最是精妙。他若是东厂的属下,认定你是锦衣卫的密探,这一路上自然是多有照应,正好方便咱们做事。若是余长远派来试探厉兄弟,此行可算一无所获,回去禀报余长远,这个老家伙对咱们也会放松警惕,倒省却不少麻烦。厉兄弟,这一路上咱们只须静观其变,让五虎山庄这帮蠢货冲在前面,你我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哈。”

    次日一早,朱明用人皮面具给燕独飞和厉秋风易了容,众人又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即登马上路。最前面是两名庄丁骑马探路,然后是周敬天和朱明带着几名庄丁在前,五辆大车在中间,剩余诸人跟在后面。

    五虎山庄在当地势力极大,买下了好大一块土地。一行人直走了两个时辰,才出了五虎山庄的地界。余长远大声吩咐道:“再往前就是通州地面,大家须得小心在意。”

    又走出半里多地,前面的大车忽然停了下来。一名探路的庄丁骑马飞奔而来,见到余长远后滚鞍下马:“启禀大庄主,前面有人拦住去路,点名要找大庄主说话。”

    “老四和老五为什么不出手打发了他”余长远哼了一声,心下颇为不满。

    那庄丁道:“四庄主和那人交谈了几句,吩咐小人请大庄主前面说话。”

    余长远道:“老二,你带人留在后面,老四你前后联络,须得小心在意。燕先生和厉老弟随我到前面走一遭罢。”

    几人快马奔到队伍最前面,但见周敬天和朱明勒马停在当地。数十步开外,一匹白马上坐着一名青衣人。这人头戴深笠,四沿垂下白纱,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只看清他背后斜斜背着一柄长剑。

    余长远骑马到了朱明身边,低声说道:“老四,这人什么来路”

    朱明低声道:“他说是马空空的朋友,有几句话说与大哥听。”

    “马空空”

    余长远一怔,转头问周敬天:“老五,马空空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周敬天摇了摇头道:“马空空一向独来独往,没听说他家中有什么亲戚朋友。”

    便在此时,只听对面那人高声叫道:“你们哪一位是余长远余大庄主,请借一步说话。”声音颇为尖利,听在耳朵里好不难受。

    余长远纵马上前,直到距那人十步之外,这才勒住坐骑,大声说道:“老夫便是余长远,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那人在马上略微点了点头,道:“我是马空空的朋友。当日他前来五虎山庄见你,临走时吩咐我说,如果他三年不回,便要我来找余大庄主,取回他交给余大庄主的一件物事。现在三年之期已过,便请余大庄主将东西交给我罢。”

    余长远面色一变,说道:“你这人好生没趣,马空空说有东西放在我这里,便真有不成若他说把十万两银子放在五虎山庄,凭你这一句话,便要老夫给你十万两银子吗”

    那人在马人尖声冷笑,道:“马空空放在你手里的东西,恐怕远不止十万两银子罢。”

    余长远心下大怒,大声说道:“凭你这样一个无名小辈,也敢在老夫面前说此等大话!识相的快快让开,否则让你有来无回!”

    那人哈哈一笑,道:“我正想领教一下余大庄主的绝世武功,你这就动手罢。”

    余长远心下愤怒之极,双足一点,身子已自腾空跃起,右手五指成钩,直向那青衣人面门抓到。

    这一招快如闪电,只一瞬眼间,余长远已到了那青衣人马前。只听得青衣人嘿嘿冷笑,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但背后的长剑“铮”的一声厉响,已自到了他的手中。只见剑光闪动,余长远手掌未到,青衣人已向他连刺了三剑。

    此时余长远身在空中,招数已经用老,又无处借力,见青衣人剑如闪电,他左躲右闪,勉强躲过两剑。那青衣人得势不饶人,第三剑直向余长远咽喉刺到。余长远避无可避,当即大喝一声,双掌斗然一合,竟将青衣人的长剑合在胸前。

    那青衣人本拟一剑在余长远咽喉上刺一个透明窟窿,想不到姜还是老的辣,万万没想到余长远竟出此险招。他在马上用力抽剑,想不到余长远内力深厚,长剑竟似嵌入石中一般纹丝不动。

    此时余长远身子悬在空中,双掌夹住那青衣人的长剑。青衣人不但杀不了余长远,剑上反倒挂上了一百五十多斤的重量,举起来颇为吃力。他心下一动,双腿一用力,那马一声长嘶,立时向前疾奔。

    借着坐骑前冲之力,青衣人手腕抖动,想将余长远手掌震开。余长远被马匹一冲,只觉剑上压力陡然增大,心知此刻一旦松手,长剑立时便要在自己身上扎一个透明窟窿。是以青衣人剑向左动,他便随着向左打转,身子在空中来回转动,便如风车一般。

    朱明和周敬天眼见情势不妙,双双抢上前来,从左右夹击那青衣人。青衣人左手一挥,只听“嗤嗤”声响,朱周二人但见眼前银光闪动,心知不妙。朱明大袖一挥,一股劲风扑出,身子借势跃起,几枚银针从他脚底堪堪飞过。周敬天却是使了个“铁板桥”功夫,身子向后倒去,两枚银针擦着他的鼻尖飞了过去。

    青衣人左手用飞针逼退了朱周二人,右手的力道略弱了几分。余长远何等武功,如此良机怎肯放过。只听他一声大吼,双掌用力一推,青衣人单手抵挡不住,只得向后收剑。余长远借机身子向右一闪,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疾弛而来的白马。

    这几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余长远已在鬼门关外转了一个圈儿。他自出道以来,从未遭遇如此大险,心下又惊又怒。当下转过身来,双手从腰间一探,已自将两支镔铁判官笔握在手中。待那青衣人兜马转过身来,他大吼一声,两支判官笔搭成十字,猱身直上,便向青衣人扑了过去。



第15章
    余长远兵刃在手,出手又快又狠,但见他身子急纵急落,在那青衣人坐骑左右前后不住的盘旋,一对判官笔如毒蛇一般,连刺青衣人身上十二处大穴。

    那青衣人挥剑相迎,只听得“叮叮当当”的笔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旁观诸人只见一道灰影在青衣人身边越转越快,最后好似有无数人影在围着青衣人奔跑。几名武功稍弱的庄丁最初还是盯着余长远的身影观看,渐渐的眼前一片模糊,只听“砰”的一声,一名庄丁竟然头昏脑胀,脚下一软,登时摔倒在地。

    那青衣人原本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颇占上风。但是余长远双笔在手,不似初时那般轻敌,围着青衣人不住疾奔,寻找青衣人招式中的破绽。如此一来,青衣人在马上移动不便,反倒缚手缚脚,想要跃下马来,余长远又哪给他空闲青衣人只得见招拆招,一时间招招受制,大落下风。

    酣斗之间,忽听余长远一声长笑:“小子,知道老夫的厉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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