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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安喜县尉
万从云见厉秋风脸色凝重,只道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十分重要,心下不由得意起来,接着说道“厉大人尽可以放心,小人派了五六个精明的徒弟,死死盯着城北那些家伙。只要这些家伙有什么不法之事,他们立时便会前来禀告。到了那时,大人若是想将那些人拿了,尽可以给衙门发去贴子,料想黄崇等人也不敢违拗了大人的命令。”
万从云瞧着厉秋风的作派,还有韩去思对厉秋风的态度,已然知道此人大有来头。既然洛阳知府韩去思在厉秋风面前都不敢嚣张,黄崇不过是修武县知县,自然更加不敢得罪厉秋风。是以他一改此前的态度,原本口口声声的“知县大人”终于在他口中变成了“黄崇”。
厉秋风这才回过神来,对万从云道“老兄办事得力,这份功劳可不小。”
他说完之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足有五两重,递给万从云,口中说道“这点银子你拿去给弟兄们喝酒,也算聊表我的一点谢意。”
万从云客气了几句,最后还是拿捏着将银子收了。厉秋风道“老兄立刻回去召集人手,在城隍庙左近待命。不过老兄要牢牢记住,就算城隍庙中出了什么乱子,若无我的命令,你们绝对不要进入城隍庙。老兄要办的事情,就是在城隍庙中出事之时,要将城隍庙左近的百姓尽量带离,免得百姓受了祸害。”
万从云一怔,道“城隍庙今天会有乱子?这、这怎么可能?明天可就是花灯节了,咱们修武县可从来没有在花灯节前后出过乱子。”
厉秋风道“未雨绸缪,总没有什么坏处。今年不与往常,洛阳知府、河南按察使这些大人物都到了修武县城,若是有了什么闪失,非出大事不可。老兄是修武县土生土长之人,对修武县城熟悉无比。一旦有事发生,总得出一份力罢?”
万从云连连点头,口中说道“谨遵大人号令。”
厉秋风道“你派人去知会梅大力和巴玉岩一声,让他二人也带了徒弟门人,与老兄一起在城隍庙左近待命。此事十万火急,万万不得耽误。”
万从云答应了一声,便即带着徒弟们匆匆走了。厉秋风思忖了片刻,这才信步向前走去。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厉秋风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之间已走出了两里多地,距离县衙已然不远。他心下一怔,暗想怎么走到了这里?
只是他正想绕过县衙之时,只见尹捕头带着三四名捕快,从衙门中走了出来。
尹捕头一见厉秋风,急忙快步迎上前来,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小人见过大人。”
厉秋风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尹捕头不必多礼,这么早就带着兄弟们出来巡逻了?”
尹捕头道“天没亮时,按察司衙门的白师爷就到了县衙,说是按察司衙门的大队人马今日就要到达修武县城,要咱们准备好屋宅饭食。听说这次有四五百名公差捕快赶赴修武县,其中有不少办案的高手。黄大人不敢怠慢,吩咐小人赶紧准备屋宅,安置这些老爷们。免得给这些王八蛋鸡蛋里挑骨头,又找咱们的麻烦。”






一刀倾情 第一千章
厉秋风已从尹捕头等人口中听说了此事,知道按察使梁欢虽然前几日便到了修武县城,随身也带了一百多名按察司衙门的公人。但是云台山的案子实在太大,而且又有几伙江湖人物在前往云台山的途中遭遇伏击,死了足有二三百人。这等大案极为罕见,是以梁欢出发之后,按察司衙门发出紧急公文,将留守按察司衙门和派驻各地办案的公差捕快全都召集起来,要到修武县城来彻查云台山的案子。只不过厉秋风没有想到这些人到得这么快,倒大大出乎他的意思之外。
尹捕头接着说道“明日便是花灯节,这几日修武县城来了许多看灯的百姓和做买卖的客商,城里的客栈早就住满了。五六年前,城北闹过瘟疫,死了不少人。瘟疫过后,那一片宅子被百姓视为不祥之地,无人敢住,便荒废了下来。这几年每逢花灯节,很多人便会到城北找个地儿歇脚。眼下城北那片宅子也住满了人。知县大人没有法子,只好让小人再去与城里几家大户商议,让他们再腾出一些宅子,给按察司衙门这些老爷们歇脚。“
厉秋风心想,自己原本担心倭寇来攻之时,城内人手不足。若是按察司衙门这四五百人赶到了城内,倒是能帮上不少忙。只要能顶住倭寇突袭,将倭寇暂时拖住,待刘涌、楚丹阳等人率领各大门派赶到城隍庙,就能够与倭寇放手一战。
念及此处,厉秋风对尹捕头道“既然如此,尹捕头快去忙罢。等有了空闲,咱们倒不妨喝上几杯。”
尹捕头满脸堆欢,口中说道“多谢厉大人。待花灯节过后,小人一定略备薄酒,和厉大人一醉方休。”
尹捕头带人离开之后,厉秋风也无心再在街上闲逛,便即折了回去。待他到了城隍庙前,却见庙前空地上已是人来人往,颇为热闹。数十栋小木屋已经开门卖货,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几名汉子挑着担子售卖豆腐脑、火烧、麦饼等吃食,热气腾腾的木桶,香气四溢的火烧,吸引了二三十人围在担子旁。
厉秋风心想庙祝和老仆已然躲了出去,不再有人为自己准备早饭。自己不如在庙外吃点东西。今日或许有一场恶战,总不能饿着肚子和倭寇拼命。是以他挤入人群,买了一碗豆腐脑,又要了两个火烧,站在担子旁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庙门前。
只见庙门口已聚集了五六十名香客,正自围着几个人吵吵嚷嚷。而聂定南一脸阴沉,带着十几个人站在石阶之上,一双眼睛不住在人群之中逡巡。待看到厉秋风时,他先是一怔,随即挤出了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地冲着厉秋风点头示意。
厉秋风走上石阶,对聂定南道“叫你们聂家主事之人到厢房见我。”
聂定南早就对厉秋风看不顺眼,只不过知道此人是锦衣卫百户,却也不敢得罪了他。虽然厉秋风说话之时看都不看他一眼,说话极为无礼,聂定南还是强忍怒气,躬身说道“是,在下谨遵大人吩咐。”
厉秋风正要推开庙门,忽听石阶下那五六十名香客中有人大声叫嚷道“凭什么他就可以进,我们却不能进去?!”
厉秋风一怔,转头向石阶下望去,只见众香客一个个满脸愤怒,眼看着就要向石阶上涌来。聂定南身边十几名聂家子弟急忙上前阻拦,双方顿时纠缠在一起。这些香客都是平民百姓,自然不懂武功。那十几名聂家子弟都是练家子,见众香客蜂拥上来,慌乱之下伸手乱推。只听一片惊呼之声,有十几名香客被聂家子弟推倒在地,沿着石阶滚落了下去。
厉秋风见此情形,心下大惊,快步走回到聂定南身边,厉声说道“快让你的手下住手!这么多人冲上前来,极易踩踏伤人,你难道想闹出人命不成?!”
聂定南见厉秋风对自己下令,虽然心中不服,却也不敢发作,只得强压住心中怒气,对聂家子弟说道“大家住手,别与这些愚民一般见识。”
十几名聂家子弟齐齐后退,只是仍然拦在聂定南身前,布成了一堵人墙。几名被推倒的香客滚落在石阶之下,摔得鼻青脸肿。更有一人除了摔伤之外,身上还被混乱的人群踩踏了几脚,躺在地上不住shēn yin,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了。
其余的香客见有人受伤,虽然更为愤怒,却也不敢再向前冲,纷纷退到了石阶下面。只不过心中不服气,一个个握紧拳头,愤愤然地盯着聂定南等人。
厉秋风对聂定南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不许这些香客进庙烧香?!”
聂定南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厉秋风,口中说道“大人想来是第一次到修武县城来看花灯罢?依照历年的规矩,为防盗贼趁乱作案,花灯节前一日起,便不许香客进庙烧香。至于何时解禁,要听衙门的吩咐……”
厉秋风听出聂定南语含讥讽之意,知道他心下痛恨自己。不过眼下倒不必与此人翻脸,是以冷笑一声,道“多谢聂先生提醒。不过此事可以和百姓好好说,何必要大动干戈?!”
聂定南道“是,大人说得对,在下一定谨记。”
厉秋风转身对众香客道“各位也是初次到修武县城来观灯的吗?”
众香客面面相觑,不少人点了点头。厉秋风道“衙门有令,花灯节前一日,不得进庙烧香。想来各位赶到修武县城,都是为了看花灯。衙门也是好意,要在花灯节开始之前将城隍庙内打扫干净,装扮一新。各位回去好生歇息,明日是花灯节的正日子,各位赶早来庙里罢。”
众香客听厉秋风如此一说,登时散去了大半。有十几名香客兀自站在当地,冲着厉秋风嚷道“你们打伤了人,这笔账又怎么算?!”
厉秋风转头对聂定南道“聂先生,你看此事如何处置?”
聂定南对一名聂家子弟说道“老九,带着银子没有?”
那名聂家子弟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口中说道“身上带着就这么多,若是不够,我再回去取一些来。”
聂定南道“拿给他们好了,让他们带着伤者去治伤。”
那名聂家弟子虽然心下不大愿意,却也不敢违拗聂定南的意思,只得走下石阶,将碎银子递给香客。这把碎银子足有三两,几名香客原本还想吵闹一番,待看到对方赔偿这么多银子,生怕聂定南食言,是以接过银子之后,立时将伤者从地上扶了起来,一溜烟地走了。
厉秋风见香客已然散去,却也不再理会聂定南等人,自顾自地走进城隍庙。只见偌大一处前院,除了四处立着的高杆和悬挂着的灯笼之外,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影。寒风吹过,高杆上的灯笼四处摇摆,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听上去令人心悸不已。
厉秋风回到厢房,刚刚坐定,却听院子中脚步声响,有人直奔厢房而来。片刻之后,只听有人轻轻在门上敲了两下,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老朽奉命前来拜见厉大人。”
厉秋风端坐在桌旁,沉声说道“你进来罢。”
他话音方落,房门已被人推开。只见聂老太爷缓步走了进来。聂定南跟在聂老太爷身后,脸上全然没有了方才在庙门前的嚣张气焰,一脸恭谨站在门边,垂手侍立。
聂老太爷走到厉秋风面前,拱手说道“厉大人召见老朽,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厉秋风左手虚抬,示意聂老太爷坐下。待聂老太爷坐定之后,厉秋风却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角,脸上现出为难的神情。左手放在桌上,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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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倾情 第一千零一章
聂老太爷见厉秋风如此模样,倒有些疑惑起来。他虽然对厉秋风颇为忌惮,却也并未将他看得有多重。之所以与厉秋风虚与委蛇,只是想利用他引来锦衣卫,助聂家对付倭寇。此时见厉秋风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又沉吟不语,心下登时有些不安起来。
厉秋风、聂老太爷、聂定南三人俱都沉默不语,屋子中除了厉秋风手指在桌子上偶尔弹动时发出的“嗒嗒”之声外,便是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聂老太爷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厉大人,你将老朽找来,又不说话,老朽心下十分不安。厉大人能否给老朽一个明示,也好让老朽安心?”
厉秋风见聂老太爷已然沉不住气,正中下怀。他看了聂老太爷一眼,沉声说道“实不相瞒,厉某一早出去,是依照约定,去见许大人派来的人。”
聂老太爷心想早知道你小子一早出门另有要事,却胡说什么要去看雪景,真把老子当成小孩子耍弄不成?只不过他心下虽然这样想,脸上却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道“厉大人果然了得,将老朽都瞒过去了。”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许大人有什么话说?”
厉秋风见聂老太爷嘴上虽然说得轻松,只是一直眯缝着的眼睛已然睁开,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了这个老狐狸。是以他略一沉吟,口中说道“许大人收到密报,倭寇将在今日午时之前,攻击城隍庙……”
厉秋风话音未落,聂老太爷脸色大变。侍立在门口的聂定南更是惊叫了一声,颤声道“今日午时之前?这……这怎么可能……”
聂老太爷神情大变,不过刹那之间便已恢复了原状。只见他瞪了聂定南一眼,聂定南立时惊觉自己失言,急忙住口不说。
聂老太爷对厉秋风道“许大人既然得到了消息,自然是极为可靠。多亏厉大人及时告知老朽,咱们四家才有了回旋的余地。实不相瞒,此前倭寇曾派人与咱们联络,声称倭寇的大头目将在花灯节当天,到修武县城与老朽会面。当时老朽选择的见面之地便是城隍庙。看来倭寇提前一日动手,是想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
聂老太爷说到这里,转头对聂定南道“定南,你马上去找定中和百行,召集陆、赵、杜三家的首脑,按照咱们商议好的计谋,一个时辰之内准备妥当。”
聂定南答应了一声,便即推门出去。
聂老太爷待聂定南离开之后,这才转头对厉秋风道“厉大人,不知道许大人有何打算?”
厉秋风道“许大人自然要助聂老太爷一臂之力,将倭寇消灭于修武县城之中。只不过云台山惨案之后,锦衣卫处境极为被动,不得不退出修武县城。为了不被人发觉,几百名锦衣卫分成十余队,分别驻扎在城外各处。许大人要将这些人召集到一起,也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许大人请聂老太爷放心,只要锦衣卫集结完毕,便会大举来援。”
聂老太爷不知道锦衣卫压根不晓得这件事,听厉秋风如此一说,还以为许鹰扬打定了坐山观虎斗的主意。只不过他自恃早已安排妥当,并不惧怕倭寇。何况他巴不得陆、赵、杜三家先与倭寇斗一个两败俱伤,锦衣卫暂不出手,待三家折损大半之后,聂家再和锦衣卫联手出击,自己一石二鸟之计得以实现,乃是最好的结果。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聂老太爷并不恼火,口中说道“有锦衣卫相助,咱们一定能将倭寇杀得干干净净。”
厉秋风道“我回来之时,恰好遇到知县衙门的公差。听他们说,河南按察司衙门的大队人马今日也将到达修武县城。咱们多了一支生力军,打败倭寇,又多了几分把握。”
聂老太爷说道“厉大人,修武县衙门、洛阳知府衙门的公差捕快,咱们都可以倚重。只不过河南按察司衙门的公差捕快不在咱们的掌控之中,一个个又骄横得很。就算他们大队人马赶到,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人说话之间,只听得隔壁房间之中一阵乱响,紧接着院子中脚步之声大起,似乎有很多人涌到了院子中。聂老太爷见厉秋风盯着房门,知道他心下惊疑,笑道“厉大人不必担心,院子中都是咱们的人。厉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不妨随老朽出去瞧瞧。”
厉秋风点了点头。聂老太爷站起身来,对厉秋风道“厉大人请。”
厉秋风也不客气,大步走了出去。只是房门打开之后,他不由吃了一惊。只见院子中已聚集了一二百人,有老有少,人人手中都拎着兵刃。只不过这些兵器不止刀剑,连长矛、大戟、钢叉、峨嵋刺、判官笔等应有尽有。更有一些奇门兵刃怪异之极,厉秋风见都没有见过,更加不晓得叫什么名字。他心下暗想,聂、陆、赵、杜四家为了对付徐家,不只固守封门村,更将四家的子弟派到天下各地。想来这些人有的做官,有的从商,更多的人却混入到江湖帮派之中。是以这些人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各自不同。居住在城隍庙中的都是四家中的首脑人物,个个有些本事。
院中众人见聂老太爷走了出来,登时肃立不动。聂老太爷唤过一个头发半白的黑袍人道“老七,你们陆家到齐了没有?”
黑袍人恭恭敬敬地说道“聂伯伯,咱们陆家在这院子中一共有四十一人,都已到齐。”
聂老太爷道“你爹爹到底什么时候到,为何到现在还没个准信?”
黑袍人道“他老人家身体不豫,路上耽搁了一些,这才让小侄带领陆家子弟先行赶到。估摸着再有个两三天,他老人家一定能赶到修武县城。”
厉秋风心下暗想,看样子聂老太爷和这个黑袍人所说的那个人,便是陆家族长陆老太爷。听聂家诸人所说,陆老太爷极为了得,聂家对他也是极为忌惮。眼下聂、赵、杜三家的首脑人物都已赶到了修武县城,偏偏陆老太爷没到。聂家要借倭寇之手一举消灭其余三家,若是陆老太爷漏网,只怕后患无穷。
厉秋风思忖之际,却听聂老太爷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老二还玩弄这些机心。到时咱们都死在了这里,留他一个人做封门村的土皇帝,又有个屁用?!”
黑袍人身子一抖,颤声说道“聂伯伯不必多心,家父绝对没有怯敌之心。”
聂老太爷哼了一声,道“你们陆家长房九个兄弟,只来了你和老九两人。就算加上去思,也只有三人。咱们三家能来的全都到了,就连固守封门村老家的定南等人也被我召来。那是因为此战之凶险,绝对不在海州一战之下。老二不顾大局,还玩弄这些小手段,真要等咱们三家尸横遍野,只留你们陆家一门独大,才遂了他的心愿不成?!”
黑袍人听聂老太爷厉声喝斥,却又无言以对,只得垂头不语。
聂老太爷发了一通火,最后冷笑了一声,道“老七,你也不要生我的气。厉大人已经传来了消息,倭寇今日午时,就要对咱们下手。咱们三家都已聚齐,只有你们陆家却作壁上观,由不得我不恼火。”
黑袍人道“还请聂伯伯见谅。”
聂老太爷脸色缓了缓,对黑袍人说道“老七,不是我挑拨你们父子的关系。陆家长房十二个兄弟,除了老四和老十一早亡,剩下的十人之中,海州之战是你和老九、老十带人出征,结果老十战死。此次又是你和老九挑头,其余诸人仍然没有现身。你母亲是丫环出身,老九的母亲早逝,是以你们两兄弟在陆家不受待见。如此折腾下去,只怕你们的下场,也不会比老十好多少!”





一刀倾情 第一千零二章
黑袍人听了聂老太爷的话,却没有回答,只是低头不语。
厉秋风心想,这个老家伙明目张胆地出言挑拨,想来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全无顾忌。看样子他是拿定了主意,必须要除掉陆、赵、杜三家。不过这姓陆的黑袍人若是真的对陆老太爷全无怨恨,此时自然应反驳聂老太爷才是。瞧他的模样,竟然一句话不说,只怕心里早就对陆老太爷不满。聂家对陆家的情形了如指掌,若两家反目成仇,聂家必定会大占上风。
聂老太爷见黑袍人低头不语,“哼”了一声,又转过头去,对站在石阶下面的一名六七十岁的灰袍老者说道“老赵,看到没有?这往后啊,什么至亲兄弟老底柱,统统都不能用了。到了紧要关头,敌人还没动手,自己人先趴窝了。”
灰袍老者神情尴尬,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陆二哥这几年身子骨是不大好,或许路上耽搁了些,聂大哥也不必在意。”
聂老太爷冷笑了一声,道“就算他身子骨不大好,可是他那几个儿子不只健壮如牛,火气也是大得很。他家老大、老二,在扬州、苏州置办了几千顷良田,五个庄子一年的租子不下十万两白银,可是这些年,你什么时候看到他俩出来给咱们四家办事?为了对付徐家,海州一战,咱们三家精英尽出。可是陆老二只是派了几个不得意的儿子,带着些虾兵蟹将去应付差事。你们赵家在海州战死了六十多人,长房子弟就有十多人死在徐家人手中。杜家更不用说了,长房已经死得干干净净,就连旁支的几房也大半折损在海州。咱们聂家为了筹划此战,打从四五年前就开始暗地里行动,为此耗费银钱巨万,我的两个儿子为此送了性命,至于聂家其他几房,在海州战死的也有二三十口。”
聂老太爷说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灰袍人说道“我是心灰意冷了。此间的事情了结之后,别再说什么封门村五家同气连枝。咱们一拍两散,各奔前程罢。”
灰袍老者吓了一跳,颤声说道“聂大哥,这、这可使不得……”
他话音未落,忽听有人说道“赵三叔,您老人家真是一位宅心仁厚之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出言为陆二叔辩解,当真是被人卖了,还要替人家数钱啊?!”
院中诸人听到这句话,心下都是一凛,纷纷转头向角门处望去。只见十几个人从角门走进了院子,为首那人正是修武县衙门的师爷张百行。
厉秋风定睛望去,却见张百行的打扮与往日不同。原本一身长衫已换成了青色紧身衣,外面还罩了皮甲,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他身后跟着的十几人,个个彪悍异常,身后也都背着长剑。厉秋风瞧着这十几个人有些面熟,蓦然间想了起来,这十几个人都是天龙门掌门人崔延寿的徒弟。
厉秋风见张百行带着天龙门的人赶到城隍庙,心下暗想,眼下在修武县城之中,若以武功和实力而论,天龙门远在雷拳门、史家刀、碧云坞之上。看样子聂家已将天龙门收买,要倚仗着崔延寿来抵挡倭寇。说不定还要借着崔延寿的手来除掉陆、赵、杜三家。崔延寿为人贪婪,是一个有奶便是娘的小人。不过此人武功不弱,有他相助,聂家自然是实力大增。
只见张百行走到聂老太爷身前,躬身说道“侄儿已经安排妥当,请大伯伯下令,咱们立时便要动手!”
张百行此言一出,不只厉秋风吃了一惊,姓陆的黑袍人和姓赵的灰袍老者也是脸色大变。众人心下均想,眼下敌人并未现身,张百行却说“立时便要动手”,这话却又是什么意思?
姓陆的黑袍人确实如聂老太爷所说,在陆家并不得意。不只陆老太爷不待见他,几个兄弟对他也是一向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这些年来每逢有危险之事,往往都是由他和另外两三个不得意的兄弟去办,因此数次死里逃生。数月之前的海州之战,他更是九死一生,险些丧命。虽然他逃得了一条性命,但是一个弟弟却惨死在徐家人的刀下,黑袍人亲眼见到了当时的惨象。海州之战过后,黑袍人几乎每晚都做恶梦,时常在梦中看到血淋淋的钢刀劈到了自己的身上。方才聂老太爷说话之际,直指陆老太爷偏心,有意让黑袍人送死。黑袍人虽然知道聂老太爷不怀好意,故意出言挑拨,但是他心里隐忍了多年,知道聂老太爷说得都是实情,是以也没有出言反驳。此时听张百行说要“动手”,他心下一凛,暗想父亲和几个兄弟说过,聂家这些年一直想除掉陆、赵、杜三家,只不过忌惮徐家未灭,只得隐忍不发。经过海州一战,徐家全军覆没,聂家没了后顾之忧,只怕随时都会向三家下手。黑袍人赶赴修武县城之时,便已有所警惕,时时提防着聂家于已不利。此刻见张百行杀气腾腾,心下惊惧不已,生怕聂家要对自己下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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