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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虎贲中郎
否则,随着西凉军挥师东进的步伐日益临近,士族门阀和地方豪强势力就会死心塌地帮助各路诸侯拼死反抗,那么西凉军所遇到的阻力必将越来越大,几乎是举步维艰,任何一城一地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强攻下来。如此以来,不管西凉军多么强大,兵马如何雄壮,也经不起这样无休无止的硬拼硬杀,损失太大,大到西凉军根本难以承受的地步。
故此,与其这样争锋相对、势不两立,不如敞开大门,允许士族、门阀和豪强们前来西凉出仕。
诚然,这是一种妥协,不过却是有限度的让步,并非毫无原则的退缩妥协。这种妥协只有在不断斗争中谋求一种相对平衡,从而谋求合作的基础;而不是纯粹的以退让求得妥协。因为退让本身毫无意义,不但无助于促进士族门阀接受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反倒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李利才会对荀谌格外优待,单独宴请他,施以礼遇。本来,李利也只是想做做样子,逢场作戏而已,并不是真的赏识荀谌。不承想,荀谌语出惊人,竟然弄出一个谋定中原的大计划,而且可行性很高,只要谋划得当,把握时机,未必不能逐一实现这个宏大的蓝图。
一边想着事情,李利一边端起茶盅抿一口茶,既而微笑道:“友若此策颇具远见卓识,确实不同凡响。不过有句话想必友若也曾听过,叫做‘知易行难’,说白了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此,友若日后还要多费心力在这上面,务求圆满实现这一宏伟计划。”
看到荀谌欣然点头后,李利接着说道:“时下,我军虽然取得了娄底原决战的胜利,但现实处境确如友若所说,形势不容乐观。此次决战,我军先后出动十八万步骑,又有张燕所部七万黑山军相助,总兵力多达二十五万大军。然而,一场大战下来,黑山军近乎折损殆尽,而我十八万步骑也折损将近七万将士,战后仅余十一万步骑,伤亡过半,死伤惨重啊!
目前,我军兵力虽然在数量上仍有四十万大军,可这些兵马大多是此次抓获的降兵和并州郡府兵。这最近新增的兵马数量确实不少,全部加起来十几万大军呢,但兵士素质却是良莠不齐,战斗力大不如前,必须经过两年左右的大肆训练才能真正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只可惜,现在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操练新兵,当务之急是尽快出兵汉中,收复失地,而后一举剿灭汉中张鲁。不然的话,留着张鲁这个祸害在我军大后方肆意骚扰,那我西凉军就别想有什么作为,出征之际还得时刻提防着张鲁从背后偷袭。是以,汉中之地必须夺过来,尽快剿灭张鲁,收复汉中全境,如此才能除去一块心腹大患,日后再不会此次这样腹背受敌,前后掣肘。”
荀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欣然道:“主公所言极是。汉中地处凉州腹地,进可攻入凉州,威胁西都长安,退可入巴蜀,凭借蜀道之天险而安然无恙。因此,主公既然决定攻取汉中,就不能不考虑益州刘璋的反应,因为汉中和益州本就是相互依托的存在。
汉中若失,就等于打开了前往益州的门户,时刻威胁着益州,一旦寻得战机,便可挥军攻入蜀道,直捣成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益州刘璋不会不明白。因此,微臣敢断言,此番讨伐汉中张鲁之战,最终决定胜败的关键就在于,益州刘璋是否出兵相助张鲁死守汉中。有鉴于此,汉中之战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容易,其中隐藏着巨大变数,而且是一场迁延日久的鏖战,我军很难一鼓作气攻取汉中全境。
这些都是微臣的臆测之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主公海涵。”
李利神情惊讶地看着荀谌,一阵愣神,随即欣然颔首道:“友若确实见识不凡,此番所言句句在理,没有任何失当之处,实令我刮目相看!眼下有一事相托,不知友若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荀谌闻言神色顿变,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当即俯首拜道:“主公尽管吩咐,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嗯,如此甚好。”李利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转而神情肃然道:“大军班师之后,司隶暂时保持原样,不得军令,任何不得擅自调动一兵一卒。此事,我已交由贾诩全权负责,请旨敕封贾诩为司隶校尉,主持司隶及三辅之内的一切战事。如今,我打算任命你荀谌为弘农太守,协助贾诩处理司隶军政,并伺机展开‘一战定中原’计划,一应所需尽可告知文和,他会全力支持你的。如此安排,不知友若可愿担此大任?”
“诺,微臣遵命!”荀谌没有丝毫犹豫,掷地有声地欣然领命。
李利微笑颔首:“如此便好。眼下弘农郡的首要任务便是妥善安置从河东郡迁徙而来的百姓,如今河东郡业已收复,愿意返回故土的,不得阻拦;愿意留下的,仍需妥善安置。此外,友若还有一项重任,那便是替我守好函谷关,我会另行安排守关将领,届时你们二人还需相互协作,共同守好我西凉的东大门。”
说完话后,李利不急不缓地站起来,摆手示意荀谌跟上,随之走出内堂,径直走向前面的中军帅帐。
直到他们身影渐行渐远,内堂里还激荡着李利出门时的爽朗笑声:“今夜是函谷关守军、荥阳大营和并州军三军聚首的日子,想必此刻筵席已经开始了,你我二人岂能错过?呵呵呵?
——————第四卷 乾坤乱(卷终)———预告下卷 逐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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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800章】 风雨入长安
长安,征西将军府。
“听闻,李贼近日要班师回朝了?”
“确有此事,老夫亦有耳闻。”
“董某此行便是专为此事而来。”
东院内堂,正门紧闭,格窗落下。
门外两侧伫立着数十名身形壮硕的扈从,均是神情肃然,一丝不苟地守卫着整个庭院。
堂中坐着两老三少,左右相对而坐,居于上首位的两名老者便是硕果仅存的当世名将,皇甫嵩和朱儁。
征西将军府正是皇甫嵩的府邸,是以他作为地主,居于左侧首位。而对面的朱儁时下虽贵为太尉,但强兵不压主,只得坐于右边首位。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这两位当世名将的处境甚为相似;两人名义上虽然占着堪比三公的显赫地位,却毫无实权,甚至于行动自由都受到限制,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相比之下,时下皇甫嵩的处境远比朱儁好很多,尽管职位不及朱儁显赫,可府邸内外却没有兵士昼夜把守,府内一干人等出入自由,不受任何限制。此外,皇甫嵩的俸禄一直是足额发放,不曾削减半分,自长安之乱平定至今,从未断绝。
在时下满朝百官当中,皇甫嵩是唯一一个没有削减俸禄且没有郡府兵监视府邸的三朝老臣。正因如此,今夜朱儁才会秘密前来皇甫府与之密议,商议即将到来的朝堂剧变。
然而,此次密议的发起人却不是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坐在朱儁下首的议郎董承。
临近中年的董承,早已不再年轻,可是坐在皇甫嵩和朱儁二人面前,他却是颇显年轻。俨然是后学末进,是为晚辈。
因此,在这个内堂上,董承也是三个年轻人之一。另外两人都坐在皇甫嵩的下首。依次是皇甫嵩的长子皇甫坚寿,从子皇甫郦。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聚在一起商议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之前彼此间一直是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没完没了的寒暄唠叨。以至于身体羸弱的皇甫坚寿昏昏欲睡,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得眯眼假寐,即便如此,耳边却仍旧充斥着反反复复的客套话。若不是他知道此次密议事关重大,早就提前退出内堂,回寝室歇息去了。
与兴致缺缺的皇甫坚寿相比,从弟皇甫郦却听得津津有味,便煞有兴趣地观察着朱儁和董承二人说话时的神色。其间。他不时嘴角微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微笑,又像是嘲笑。反正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好一番寒暄过后,朱儁率先打破僵局,直接点破密议的主题:李利不日便将班师回朝了。
而后皇甫嵩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迎合一声,虽然肯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却不发表任何看法,俨然不置可否。
眼见朱儁和皇甫嵩二人隔空问道,听得董承云山雾罩,满眼迷茫,不知所谓。顿时,他大感焦急,急得脑门上直冒热汗,于是他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索性把话说开了。
“董某此行便是专为此事而来。想必两位对宫中现状早已心知肚明,怎一个‘惨’字了得!”
刚说两句话,董承便是一脸凄然之色,眼眶中珠光闪动,却生生忍住没有当众落泪。
平复心神后,他有些哽噎地低声道:“自从去岁骠骑将军兴师北伐开始,李傕恶贼便在京师胡作非为,首先大肆削减满朝百官的俸禄,而后打着替大军筹措粮饷的幌子,巧设名目强迫公卿大臣们捐献钱粮,名为捐献,实为勒索打劫。最后,老贼竟然竟然把主意打到皇宫内院中去了!”
说到这里,董承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神情又激动起来,比之刚才更甚。不过,刚才他是心中凄苦,此刻却是怒火中烧,那凶狠的神情和龇牙裂齿的面孔,似是欲要择人而噬一般,满目狰狞。
抬眼看着董承怒容满脸的样子,已过花甲之龄的皇甫嵩神情略显黯淡,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然而,这种同情的眼神一闪即逝,随即他脸上依旧挂着风平浪静的淡然之色,双眸无神,似是老眼昏花,看不清董承神情激愤的样子。
相对于皇甫嵩的风轻云淡,坐在董承身边的朱儁却是无法淡定。扭头看着满脸怒色的董承,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被李傕、李利叔侄二人屡次羞辱的自己,感同身受,顿时生出同仇敌忾之感,同样是一脸愠色,怒火中烧。
不过,历经大半辈子的宦海沉浮,朱儁早已过了动辄发怒的年纪,对于自身情绪的控制早已炉火纯青,完全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显于外。是以,当他看到皇甫嵩无动于衷的神情后,脸上的怒色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冷静,平静如水。
但这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朱儁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沸腾不止,情绪波动极大。别看他现在高居太尉之尊,乃当世三公之一,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现实情形如何,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其中苦楚令他难以启齿,苦不堪言。现如今,朱儁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自己活得实在是太窝囊!
对于时下如日中天的李利李文昌,没有人比他朱儁更清楚李利是如何一步步上位的,因为李利本就是踩着他朱儁的肩膀声名崛起的。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他帮助李利扬名立万,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李文昌大将军。只可惜,他之所以帮助李利成名,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李利拿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做人家的垫脚石。这份苦楚或者说是耻辱,犹如梦魇一般始终盘踞在朱儁的脑海里,驱之不散,挥之不去,时至今日依然历历在目。
是以,每当有人提起李利的名字,朱儁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南郑城外孤山下的一幕。那一日是他生平第一次战败被擒,而且是败在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手下,从那一刻起他牢牢记住了少年的名字——李利。
光阴荏苒,一转眼时间已整整过去五年了。朱儁还是那个朱儁,唯一的变化是两鬓斑白,曾经宁死不屈的脊梁如今已经挺不直了,岁月催人老,岂是人力所能及。然而,曾经桀骜不羁的少年郎如今却已平步青云,从当初连军司马都不是的小校扶摇直上九万里,成为位极人臣的骠骑大将军,执掌天下权柄,手握数十万雄兵,纵横天下,叱咤风云。
可以说,朱儁见证了李利成长中的每一个历程,亲眼看着俘虏自己的少年一步步走到权力高峰,仅差一步便可登上权力巅峰,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相对于权力而言,朱儁真正在意的是,李利手中掌握的多达五十万之众的西凉大军,这才是乱世当中最坚实最强大的存在。
尽管李利一直对外宣称拥兵四十万,但身为带了半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的沙场宿将,又占据太尉之职,朱儁对西凉军现有的兵力数量一清二楚。
当初李利平定长安之乱时便有三十万大军,而后平定雍凉二州,从韩遂、马腾和西域四郡中收编了不下十万兵马,这就是说早在李利实行休养生息战略之前,西凉军便已拥兵四十万。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西凉军名义上不再扩充兵马,实际上仍在缓慢的增加之中,两年下来至少增加七八万兵马,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无声息间便已完成,因为西凉军基数大,且战骑营众多。也就是说,北伐之前,西凉军便已接近五十万大。
北伐之战,李利名义上调动十万铁骑出征,实际上出动的却是,一支只有五万精锐却号称十万大军的杂牌军。但正是这支杂牌军,却在周瑜的指挥下闯下辉煌战绩,一举扫灭南匈奴,收剿数十万南匈奴俘虏。与此同时,周瑜也收编了数万南匈奴轻骑,朔风营两万轻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战俘足可再组建一支骑兵营。只是碍于李利的命令,周瑜只得将南匈奴降兵与收剿的步卒混编在一起,继而挥师挺进并州。收取并州全境后,周瑜收编的郡府兵便有八万之众,再加上他本部的五六万人马,仅是周瑜一路兵马便有十几万之众。
至此,西凉军的兵马数量已然突破六十万之众。即便此番函谷关之战折损十几万大军,李利麾下大军仍有不下五十万之众。只是,经过娄底原决战之后,西凉军变得有些混乱,而且良莠不齐。战斗力强横的主力战营兵马都有折损,且个别战营伤亡惨重,而郡府兵队伍却空前庞大,占据着西凉军总兵力的六成以上,接近七成。但是,不管战力如何,随着地盘的急剧扩张,李利麾下的兵马数量确实是达到了五十万之众。
西凉军的真实兵力,别人或许说不清楚,也无从得知,却瞒不过朱儁的留心观察。通过扈从和家丁四下打听到的消息,以及旁敲侧击了解到西凉军的粮草辎重用度,他就能准确判断出西凉军的兵马数量。否则,他这个当世名将便是徒有虚名,数十年的征战生涯算是白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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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是骁骑的重中之重,所有矛盾和诸多引线,全都集中在这一卷,希望您看得舒心,看得过瘾。这便是虎贲最大的收获。




骁骑 【第801章】 冲冠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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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很了解李利如今的实力,以及自己和李利之间的诸多纠葛,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朱儁对李利的恶感变得越来越复杂。
每当别人提起李利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生气,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气愤之余,他又有种奇异的欣慰之感。毕竟李利是他眼睁睁看着成长起来的,尽管他始终站在李利的对立面,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李利的欣赏。而这只是纯粹地长辈对晚辈的特殊情感,欣赏与喜爱,与立场无关。
对于朱儁这样为东汉尽忠大半辈子的人来说,什么都可以改变,惟有心中的坚守矢志不移。虽不敢说永远也无法令其改变,但这份忠贞的信念与其生命同等重要。
内心沸腾的朱儁沉默良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神色平静地轻声道:“李傕强征粮饷,大肆削减百官俸禄,这些老夫亦有所耳闻。在此之前,李稚然为出征大军筹措粮饷之事,老夫是赞成的,还为此捐出一年的俸禄和两百匹绸缎。毕竟西凉苦寒,且是百战之地,百姓生活困苦,府库枯竭。若是没有钱粮,大军如何抵御蛮夷入侵肆虐?
因此,削减官员俸禄和筹集粮饷之事并不为过,顶多就是方法太过蛮横,稍欠妥当而已。至少李稚然没有向平民百姓强征粮饷,而我等既然有能力支持一些粮饷,就应该拿出来。说到底,钱粮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填饱肚子就行,何必过多强求!”
说到这里。朱儁扭头盯着董承,眼神中颇有审视的意味,显然对董承这种不懂兵事却又妄加指责的行为甚为不喜。不过碍于情面,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多少还给董承留些颜面。否则日后朝堂上便不好见面了。
话音稍顿后,朱儁疑声问道:“至于议郎所说李稚然对皇宫内院下手。不知此话从何说起?难道李傕胆敢效仿董卓,私自强占先帝的嫔妃不成?”
话音未落,他又接着道:“应该不至于吧?据老夫所知,李稚然的继室杨氏素来强势。已将李傕私下纳娶的几个小妾殴打致死,而李傕对此竟然不闻不问,任其横行。由此看来,若说李傕强占先帝嫔妃,未免太过牵强,实难取信于人。至少老夫是不信的,因为老夫了解李傕。他不是好色之人。”
的确,朱儁和李傕之间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他的太尉之职便是李傕举荐上位的。换言之,朱儁的太尉府之所以一直都有郡府兵看守。是因为他一直对李利抱有成见,使得李傕纵然有心帮忙,却碍于叔侄情面也不便多言。
不过,在李利率军出征之后,李傕却是对朱儁颇为照顾,平时只安排几个兵士守在太尉府外面,纯粹是做做样子。此外,在削减百官俸禄的名单中也没有朱儁和皇甫嵩,但他们二人却主动捐出不少粮草和布匹。这份守护大汉疆土的觉悟确实值得肯定,毕竟他们大半生都在为大汉征战沙场,临老了,也绝不会因为政见不合而丧失民族大义。而这也恰恰是他们二人一直与李利为敌,却始终没有被李利罢免或处死的原因所在。抛开政见和立场不谈,朱儁和皇甫嵩二人不愧为当世名将,其品行和操守堪称武将之楷模,值得尊敬。
眼见朱儁竟然对自己之前所言提出质疑,董承又恨又气又恼,却又不得不强摄心神,稳定情绪,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此来便是有求于朱儁和皇甫嵩,肩负重大使命而来,岂能事情还没谈成,先把人得罪了?
于是,董承强迫自己要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后,痛心疾首地说道:“太尉有所不知,李傕老贼确实不是好色之徒,可他的手段远比董卓生前还有狠毒百倍!此贼擅自扣发宫廷所需钱粮,将宫中仅剩不多的阉宦和侍婢又再次遣散大半,以至于陛下寝宫里的十六名侍婢如今仅剩两名年过四旬的老宫女,而其他皇室宗亲的府邸上则更加严重,先后数千名扈从和侍婢被强行遣散。现如今,陛下寝宫内外宦官和侍婢加在一起不到十人,内院三千佳丽只剩下十几个年过半百的宫嫔,偌大的皇宫内外全部侍婢加起来不到五百人。
这还不算完,李傕老贼对此还不满意,口口声声宣称陛下年纪尚幼,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侍婢服侍。奈何这余下的侍婢都是入宫几十年的‘老人’,纵使遣散他们也无处可去,为此老贼恼羞成怒,严格规定皇宫所有人的每月食量,而且发放时只少不多。
时至今日,宫里的侍婢已经整整饿了三个多月,每天都吃不饱,就连陛下也是半个月都不见荤腥,饿得骨瘦如柴。一个月前,老臣得知此事后,想尽办法准备给陛下弄些酒肉,不承想被羽林禁卫发现,不由分说便是杖刑三十,而后送到司空府由李傕发落。”
说到这儿,董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老泪横流。好在他终究是顾及自身颜面,没有当众嚎头大哭,即便如此,也是哽咽着说不话来。
而听到这番话的朱儁、皇甫嵩、皇甫坚寿和皇甫郦四人,顿时瞠目结舌地看着董承,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纷纷面露惊骇之色。
这一刻,原本昏昏欲睡的皇甫坚寿再无半点睡意,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又感觉喉咙生涩,愣是不知从何说起。要知道,他从小身体孱弱,长大后也不见好转,一直靠参汤补药续命。是以他一向不关心朝堂政事,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经年累月都呆在府中。唯一一次前往朝堂,是因为董卓想杀掉他的父亲皇甫嵩,迫使他不得不出面向董卓求情。结果,董卓念他孝悌,且先前和他确有数面之缘,又因皇甫嵩此前确实对其有提携之恩,故而放了皇甫嵩,并赐予御史中丞之职。
这是皇甫坚寿唯一一次出现在朝堂上,此后他便一直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他的弟弟皇甫郦实际上是他的堂弟,也就是皇甫嵩的侄子,正是因为他体弱多病,才被皇甫嵩留在身边早晚教导,是为从子。也因此,皇甫家族子嗣不旺,随之而来的便是与朝中百官牵连不多,很少有事情能把皇甫家牵连其中。
就在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怔怔失神之际,一直沉默寡言的皇甫嵩忽然开口问道:“偌大的皇宫仅有五百侍婢,此事未免太过荒诞,为何之前没有传出一点风声?须知堂堂大汉皇宫之内,阉宦、侍婢和嫔妃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之数,李傕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将这么多人遣散?议郎之言只怕是言过其实,太过耸人听闻了?”
“嗯,义真兄所言有理。”不等董承开口解释,朱儁便插话道:“李傕若想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不留痕迹地遣散数千宫嫔和阉宦,除非将他们直接杀死在宫中,而后埋尸灭迹;否则,断无可能!”
话音稍顿中,朱儁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话锋陡转,沉吟道:“不过、、、最近几个月以来,陛下的确是经常不上朝,大多是李傕主持朝政,很少见陛下露面。难道议郎所说、、、都是真的?”
“董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董承神情绝然地言辞凿凿道。
随即,他神情凝重地对皇甫嵩父子三人说道:“或许诸位至今都还不曾耳闻,皇宫内院从两年前开始便已经是空空荡荡,俨然是座空置的庙堂。早在长安之乱时,皇宫内院的嫔妃和侍女就被李利小贼劫走大半,就连废帝刘辩的王妃唐姬都被李利强行纳为妾室,据说去岁唐姬已为李利诞下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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