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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虎贲中郎
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就像狼群一样。狼崽们从出生至学会捕食的那段时间就确定了从属关系,找到各自在群狼中的位置,终此一生都不会改变。
“兄长息怒,小弟并无冒犯兄长之意。然,益州乃我刘氏先祖留下来的基业,至今已沿袭四百余年,倘若在愚弟手里丢失,翌日黄泉之下愚弟有何面目去见历代先祖。是以兄长方才所言,愚弟实难从命,失礼之处还请兄长多多包涵。”刘璋说话时的语气虽有些底气不足,话语偏软,但神情异常坚决,眼神坚定,俨然摆明立场。显而易见,他仍旧咬紧牙关不松口,仍在勉力强撑,没有半点妥协之意。
李利闻言后,非但不生气,反而眉头舒展开来,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喜怒。随即他淡然一笑,平声静气地道:“贤弟所言极是。自高祖受封汉王提领益州伊始,益州乃大汉龙兴之地,一直以来,不管益州刺史之位如何更迭交替,坐镇于此的王侯都是汉室宗亲。直至十年前令尊继任州牧,再传给贤弟;先后经历东、西两汉,长达四百余年。因此,贤弟所说益州乃刘氏先祖传下来的基业,丝毫不为过。由此可见,贤弟是个忠孝仁义之士,为兄深感钦佩,亦颇感欣慰。”
说话间,李利语气一顿,接着道:“既如此,想必贤弟不会忘记昔日于为兄府上许下的承诺。当时为兄向贤弟许诺,一旦时机成熟便护送贤弟前来益州,承袭益州牧之位,而贤弟则向为兄承诺:‘有生之年唯愚兄马首是瞻’。
时至今日,为兄早已兑现诺言,倾力相助贤弟登上益州牧之位,然贤弟提领益州之后却杳无音信。贤弟没有忘记祖训,却将对我的承诺抛之脑后,多年来一直置若罔闻,且不说贤弟没有出兵助我抵御中原诸侯,单是这六年来的赋税粮饷也不见踪迹。如此行径,难道贤弟不应详加解释,给我一个交代?”
“啊!这??????”刘璋闻声色变,失声惊呼之中脸色煞白,支吾半晌,却愣是说不出话来。
的确,李利这番话让刘璋无从反驳,即使想做解释,亦是强词夺理,多费口舌,徒劳无力。事实正如李利所说,当年他刻意攀交李利,本来只想与李利攀上交情,不求获得实实在在的好处,只求保全性命,不致无谓枉死即可。不承想,与李利熟识之后竟有意外收获,李利当面向他许诺,一旦时机成熟便助他返回益州,登上益州牧之位。刘璋当即大喜过望,十分激动,情不自禁地投桃报李,对李利郑重承诺,倘能重回益州承袭州牧之位,有生之年定然以李利马首是瞻,永不相负。
彼此许下承诺之后的次年春季,李利便兑现了诺言,派遣史阿等一批精锐护卫护送刘璋返回益州,并赐给他即位益州牧的诏书,有惊无险地助他坐上州牧之位,提领益州九郡。然而刘璋执掌益州之后,除了司隶大战时曾提供三万石粮草支援李利之外,此后既不听从李利号令,也没有进献半点钱粮,犹如石牛入海杳无音信。
现如今,李利再次提起当年的誓言承诺,刘璋自是无言以对,失信于人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打算兑现诺言,更不可能听令于李利。换言之,当初他之所以郑重许诺,无非是为了博取李利的信任,试图借李利之手助他逃离长安,返回益州承袭祖业而已,纯粹是虚以委蛇,利用李利帮他实现自己无力做到的事情。至于对李利许下的承诺,那不过是逢场作戏,恰逢其会的话赶话地敷衍了事,完全是权宜之计,根本没打算兑现。
实际上,刘璋返回益州即位州牧之后,就把之前对李利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这么多年过去了,如果不是李利再度提起曾经许下的承诺,或许刘璋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此事,完全把它当做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想都不愿去想,更别说履行承诺了。
不仅如此,刘璋登上益州牧之位后,曾一度暗自得意,认为李利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如此幼稚,为了所谓的友情和一句不可能兑现的承诺,便心甘情愿地倾力相助,帮他清除障碍,安安稳稳地执掌益州。为此,刘璋沾沾自喜,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洋洋得意,甚至一度鄙视李利,嘲笑李利虽然有能力与天下诸侯为敌,却败在他刘璋手里。被他曲意迎合、虚情假意地蓄意结交一番,就把李利耍得团团转,继而狠狠地被他利用了一回,“丢了夫人又折兵”还兀自不知,还在长安眼巴巴地等着他进献钱粮呢。
自以为得计的刘璋,做了六年的州牧之后早已将昔日的一切忘得干净,尽管他心里还残留着有负于李利的几分愧疚,但他从没有想过设法弥补。然而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早已被他抛到脑后的陈年往事竟然再次被人提出来,而且“当事人”此刻就坐在他身边,当面“讨债”。
这一刻,刘璋面红耳赤,满脸羞愧地低着头,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季玉贵人多忘事,或许早已忘却了昔日的承诺,但愚兄却是片刻不曾或忘,一直记在心里,至今还记得季玉郑重许诺时的音容笑貌。当真是言犹在耳,记忆犹新。”
眼看刘璋迟疑半晌一声不吭,李利漠然一笑,不紧不慢地缓声道:“事情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或许季玉早已不记得当初的承诺。然则,贤弟当知愚兄出身贫寒,自幼父母早逝,自食其力,勤俭持家,从来不占别人一点便宜,不愿亏欠别人的人情,却又有点小家子气,别人欠我的早晚都要还。实不相瞒,今日我便是登门要债,贤弟昔日的承诺此番该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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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163章 【绕指柔,争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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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刘璋迟疑半晌一声不吭,李利鄙夷一笑,不紧不慢地缓声道:“事情已经过去整整六年了,或许季玉执掌益州之后就会刻意忘掉为兄当初所做的一切,甚至认为我所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亦或是自作多情,怨不得旁人。
季玉对此根本不会领情,更不会心存感激,甚至曾经暗自嘲笑我愚昧幼稚,聪明反被聪明误,咎由自取。然则,贤弟当知愚兄出身贫寒,自幼父母早逝,自食其力,勤俭持家。一直以来,我从不占别人一点便宜,不愿亏欠别人的人情,做任何事但求问心无愧,不惧人言。
此外,我还有点小家子气。我不愿占别人的便宜,不欠人情,别人欠我的早晚都要还,不管他是否还记得旧债,我一直都记得。实不相瞒,今日我便是登门要债,贤弟昔日的承诺此番该兑现了。”这番话软中带硬,肉中带刺,于平声静气中显峥嵘,俨然拨开迷雾见真章了。
刘璋闻声惊悚,霍然抬头看着李利,恼羞成怒道:“兑现承诺?此话从何说起,益州乃我刘氏基业,与大将军何干?何况,时下大将军麾下近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我益州已然危如累卵,事已至此,大将军何必惺惺作态?将军若要取益州,直接攻城便是,刘某誓与成都共存亡!”此话一出,就意味着刘璋彻底撕掉伪善面孔。再不想与李利虚以委蛇,不再顾左右而言其他,直入主题。真刀真枪地与李利争锋相对。
由此可见,刘璋此刻已经恍然大悟,彻底醒悟到他一直自以为得计的得意之举,其实不过是李利有意为之,蓄意赚他入彀。
当初他在青楼与李利相遇,看似偶然,实则必然。须知李利府上娇妻美妾众多。加之其本身权势滔天,想要什么样的美女佳人没有。何须亲身前往青楼寻花问柳。因此那次相遇本身这就是一个局,一个故意让他刘璋主动钻进去的局,但这个局并不是骗局,因为他当时一无所有。根本没有被骗的价值。
随后,刘璋刻意高攀,试图与李利攀上关系,借此保全性命。殊不知李利亦有此意,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走动频繁,来往甚密,交情日益深厚。而后一切自然是水到渠成,李利向他许诺。助他坐上益州牧之位,而刘璋则随口应和,承诺事成之后听命于李利。唯李利马首是瞻。紧接着,李利便兑现了诺言,放他返回益州,派遣精锐甲士沿途护送,并帮他坐稳益州牧的位子。
提领益州之后,刘璋一度以为自己谋划缜密。技高一筹,骗取李利的信任。并借助李利的势力,成功承袭其父刘焉留下的州牧之位,坐镇益州,割据一方。六年以来,他一直认为自己执掌益州乃是顺天应人,理应如此,而李利对他的帮助只是微末之功,根本不值一提;即便没有李利出手相助,他刘璋照样能坐上益州牧之位,依旧能够执掌益州。
是以刘璋并不觉得自己愧对李利,不欠李利什么,即使有亏欠,也仅限于一点人情债而已。然则这点人情债对于牧守一方的诸侯而言又算得什么呢,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谁会把这点人情债放在心上。正是抱着这种念头,六年来刘璋心安理得地坐镇益州,手握十余万兵马,坐享荣华富贵,悠哉乐哉,浑然忘却了自己曾经对李利有过郑重承诺。
六年光景弹指而过,赵韪叛乱让刘璋首次意识到自己这个州牧之位坐得并不安稳,稍有不慎就会被心怀不轨者取而代之。这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危机,真正深刻体会到益州即使没有他刘璋,仍有无数人可以提领州郡,并不是非他不可。因此他在平定赵韪叛乱时终于意识到,当初李利为他所做的一切并非不值一提,其潜在作用无法估量;正是由于李利及其麾下西凉军的强大威慑,才使得他能安安稳稳地执掌益州。
与之相对的是,自从益州军驰援张鲁、参与汉中之战后,益州境内便匪患肆虐,暗流涌动,再不像之前那样稳定了。这种现象,起初并没有引起刘璋的重视,自然也不会知道其中隐藏的原因。直到赵韪公然反叛之后,刘璋方才后知后觉地领悟到,益州混乱的源头是因为他失去了李利的支持,使得某些心怀不轨之人再无忌惮之心,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悍然发动叛乱,明目张胆地反叛夺权。
赵韪叛乱尚未平息,刘璋便得到密报,得知李利麾下大军趁着益州内乱之际偷袭蜀道,兵分两路攻打益州。那一刻,刘璋心中的惶恐无以复加,平生第二次感到危机的到来,意识到赵韪叛乱与西凉军入川必然存在着必然联系,否则世间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只是他却想不明白两者之间到底有何渊源,总不至于赵韪发动叛乱是李利暗中指使的吧?
前门打狼后门进虎。
最近三个月来,刘璋忙得焦头烂额,心力交瘁,以致几盏酒下肚便已微醺,不成想一睁眼便看到李利坐在身边。
浑浑噩噩之中,听了李利一席话后,刘璋彻底醒酒了,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此刻李利声称“登门讨债”,刘璋顿时怒火中烧,毫不示弱地严词驳斥。
然而就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刘璋心中隐隐有一丝明悟:“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眼下时机已经成熟,李利不再需要他坐镇益州,此番便是前来从他手里收回代管权,真正收取益州。”
他之所以有这种念头,或者说觉悟,是因为他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替李利“看守后院”,以至于李利根本不用担心凉州腹地的安全,常年领兵在外征战,毫无后顾之忧。
在他坐镇益州长达六年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次主动出兵进犯凉州,侵扰李利的后方根基。不仅如此,他还替李利牵制汉中张鲁,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李利腾出手来,收复汉中。在失去汉中之后,他刘璋非但没有起到牵制西凉军的作用,反而按兵不动,无形中又替李利看守着西南门户。
正是由于他的存在,使得李利治下的西凉后方得以安享太平,长期稳定,没有后顾之忧。以至于,中原大战时李利可以毫无顾忌地抽调数十万大军前往中原参战,相继剿灭淮南袁术、徐州吕布和其他小股诸侯势力,并在冀州惨败的情况下,后方依然安稳。
换言之,除了他刘璋之外,换做任何一个诸侯坐镇益州都不会像他这样安分守己。六年间,如果是其他诸侯坐镇益州,那么李利时刻都将面临巨大压力。无论是早期的司隶大战,还是随后的中原大战,尤其是河北兵败之际,坐镇益州的诸侯都会伺机出兵,大举进攻凉州,侵扰李利的大后方,使其首尾难顾,腹背受敌。果真如此的话,即便无法攻占西凉腹地,也必定能够牵制李利麾下的很大一部分兵力,迫使李利始终无法摆脱益州军的钳制,捉襟见肘,断然无法取得今日之辉煌战绩,更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夺取半壁江山。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刘璋坐镇益州六年多来,虽然名义上并没有纳入李利治下,实际上却是替李利“看门护院”,解除了李利的后顾之忧,使其得以放开手脚,肆意征伐中原诸侯。
反之,如果刘璋有意与李利争锋相对,执意与之为敌的话,那么天下局势都将随之改变。
即使在张鲁占据汉中之时,刘璋也能说服张鲁联合出兵,侵扰西凉后方,纵然无法夺取凉州,也能搅得西凉二州鸡犬不宁,让李利焦头烂额,无暇他顾。即便李利有心出兵剿灭他,凭借千里蜀道,益州军完全有能力将西凉军挡在蜀道之外,致使西凉铁骑根本无法踏入益州半步。须知,如果益州军正面与西凉军作战,仗着蜀道无以伦比的地利优势,与西凉军僵持三年五载完全不是问题。
然而事实却是,刘璋坐镇益州之后对西凉军完全没有威胁,说是安分守己亦不为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刘璋执掌益州之后不再进献钱粮辎重;否则的话,与彻底归降李利没有什么区别。
想清楚这一点,刘璋方才意识到他自以为得计,实际上是被李利算计了。他自以为技高一筹,利用了李利一回,殊不知他一直都在被李利利用。他虽然不承认自己有愧于李利,却在内心深处敬畏李利,不想与他为敌,从而间接地替李利稳固后方、镇守益州,为李利率领大军征战天下赢得了宝贵的六年时间。
??????刘璋想清楚其中关键环节之后,一通而百通,所有脉络都呈现在脑海里。顿时他心中一片凄然,颓败而沮丧,百感交集。
然而当他慢慢地冷静下来,压在心里长达六年的内疚和最近几个月所担负的巨大压力,却随之消失殆尽,充斥在心头的落寞与凄凉亦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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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 第164章 【君子养心莫善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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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天下局势趋于明朗,中原战局陷入相对稳定的僵持阶段。
而李利业已在中原战场上夺取了能够速战速决的所有胜利,连年征战,攻城略地,抢占了中原半数州郡。
值此中原战事对垒相持之际,益州爆发内乱之时,正是李利挥师攻取益州的最佳时机。
这就是说,李利等待已久的时机终于到来,不再需要刘璋这个潜在的“盟友”坐镇益州,真正要将益州掌握在自己手里,不需要再假手于人了。
事已至此,刘璋和李利之间到底谁更愚钝,谁更幼稚,谁被谁利用,看似一目了然,实际却是很难说清楚。
不知不觉中被李利利用,纯粹是刘璋的本性使然,性格上的弱点和自身嗜好被李利抓住之后加以利用,无为而治,从而达到预期目的。因此这算不上利用,即使李利不利用他,他依然还会这么做,不会改变。但他刻意结交李利,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利用,至少李利对他的帮助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有心对无意,无意亦有心。两者孰是孰非,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全凭自身臆断。
刘璋想清楚这一切后,心中一片凄然,颓废至极。然而当他慢慢地冷静下来,压在心里长达六年的内疚和最近几个月所担负的巨大压力却随之消失殆尽。充斥在心头的凄凉感亦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在此之前,刘璋虽然知道李利厉害。谋划长远、算无遗算,为此许多人都说他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谋而后动,百战不殆;但刘璋却不以为然,并不认为李利有何过人之处。毕竟,在他和李利相处的一年多里,李利待人宽和。直爽阳光,琴棋书画之中唯有书法尚可称道。余者都不如他刘璋,而且差距甚大,完全没有可比性。因此他从未觉得李利有什么了不起,至少没有外界传得那么玄乎。什么算无遗算,在刘璋眼里,李利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武夫。
这种印象长期徘徊在刘璋脑海里,直到今天之前都是如此。但是此时此刻,经过一番搜肠刮肚的苦思冥想之后,刘璋方才真正切身体会到李利究竟是何等厉害,其谋划之长远、算计之缜密、识人之精准,对人性的把握之精妙,均是刘璋迄今所见的当世第一人。
这是他和李利相识多年以来的第一次交锋。也是唯一的一次争斗,可结果却是尚未正式交锋便已结束,他毫无还手之力地完败。而李利则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完胜于他。这场较量根本没有可比性,他完全不是李利的对手;就像他擅长绘画仕女图一样,李利却在作画上面一窍不通,根本无法和他相比。而作画或许是他唯一能胜过李利的技能,只可惜这种技能与乱世争霸而言,属于彻头彻尾的不入流的伎俩。纵然能够画出万里江山亦是徒然,不值一晒。
??????沉默许久。刘璋的脸色渐渐恢复如常,神情淡漠地幽幽问道:“大将军既然已经坐在这里,想来定有万全之策,只等刘某交出印绶,当众开城乞降、牵马缀蹬即可?”尽管心里已经认栽服输,但是他仍然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为何西凉军尚未攻城,两军尚未正式交战,他就输了,输得如此彻底。说实话,他很不甘心,不愿亲口认输,怎奈李利坐在他身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听出刘璋说话时的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虽然仍旧不甘失败,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情绪激动、义愤填膺,隐隐透露着俯首认命之意。眼见于此,李利大致猜到了刘璋此时的心态,随即轻轻颔首,声音平和地道:“诚如季玉所料,李某此行专为劝说季玉而来,事先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不管如何,你我二人好歹相识一场,如能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则不失为善始善终,既能为全城百姓谋福祉,又能替益州消弭一场战火烽烟,让益州数百万百姓免遭生灵涂炭。如此大善之举,何乐而不为呢?是以李某来了,满带诚意而来,希望季玉审时度势,以益州百姓为念,放弃抵抗,带领益州文武归降于我。”
说完话后,李利摆手示意侍女将桌案上已经冷却的茶壶撤走,重新换上一壶热茶,而新煮的热茶就在堂内西北角的火炉上,相距不过十几步而已。
令李利感到意外的是,侍女刚把热茶放在桌上,刘璋便伸手接过茶匙,为李利斟上一杯茶,再给自己斟上一杯,遂声音低沉地道:“大将军继续说下去,刘某洗耳恭听。”显然,李利方才一番话说得太笼统、语焉不详,以致刘璋没有听到自己急于想知道的具体细节,不甚满意,于是不予正面答复,仍在继续追问。
值得注意的是,不知不觉中他们二人不再称兄道弟了,均以寻常称谓自居。这一细微之处的变化,不仅他们二人熟谙其中深意,就连堂下的董和、张松和吴懿三人也听得真切,心中懔然。
直到此时,董和三人方知自家主公刘璋与李利之间竟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交情,无怪乎益州僚属都曾听闻刘璋的书房里一直悬挂着李利赠予他的一幅字。原来这则传闻并非谣传,而是确有其事,刘璋确实与李利私交笃厚,曾一度称兄道弟,实为故交好友。
然而世间真正的至交好友都明白一个道理: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掺杂任何利益纠葛的友谊才能长久,否则便无法持久,早晚都会因为利益冲突而不欢而散。形同陌路,甚至反目成仇,势成水火。相比之下。彼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之间通常是没有利益冲突的,突发矛盾或冲突只是个例,偶尔为之;八成以上的矛盾或仇怨大都发生在相熟的同僚(同事)或友人或爱人或亲属之间。
就像眼前的刘璋和李利一样,彼此都带着目的刻意结识对方,使得这份友情之中掺杂着太多的功利色彩。当矛盾被隐藏起来的时候,彼此尚能真诚相待;但是一旦矛盾凸显出来的时候,便瞬间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因此刘璋和李利之间的利益冲突,堂下的董和三人都能理解。甚至于感同身受。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朋友,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确切地说,他们三人之间此刻便身在局中,彼此都是同僚。有着同僚之谊,却又彼此不睦,矛盾重重。张松性格乖张而孤僻,经常与董和碰面,却交情泛泛,政见分歧甚大,俨然是一对政敌;而吴懿素来轻视文官,大多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久而久之就让他和文官之间树起了一道无形的隔阂。泾渭分明。所幸他们之间的矛盾处于可控状态,不像刘璋和李利之间的矛盾这样剧烈,俨然无法调和。必须决出高下,分出输赢。
“也罢,既然季玉不嫌啰嗦,李某索性和盘托出,以便刘益州知悉缘由。”
随手端起茶盅,李利坦然一笑。沉吟声中轻呷一口茶水,而后不急不躁地缓声道:“季玉应该还记得。六年前护送你返回益州时曾有一千甲士,他们先后跟随你半年之久,事后两百余人被季玉收买拉拢留在身边,余下七百余人相继离开成都。”
“嗯,确有此事。”刘璋闻声点头,回忆着道:“当时沿途护送我前来益州的甲士,个个身手不凡,忠心可嘉,是以我百般挽留,最终留下两百余人,余下全都走了。不过我随后便将留下的两百余人全部派往西南郡县出任屯长或队率之类的底层将领,让他们领兵抵御南蛮,能够活到现在的已然寥寥无几。”
李利闻声后,眸光闪过一丝冷色,沉声道:“从长安前往成都途中,季玉屡遭伏击或刺杀,九死一生,幸得甲士拼命保护才得以平安到达成都,而后相继两次躲过薄姬的鸩杀,以致六十余名甲士为此付出性命。季玉登上州牧之位后,对这一千甲士心存感激,试图将其留在益州,为此不惜重金挽留,最终留下两百余名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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