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明末当土豪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武昌鱼
尤为骇人听闻的是,境内百姓流离,此人不唯不放粮赈济,竟还伙同地方官府,趁机将多少有主熟地认作荒地,圈占到自家名下。若是日后苦主竟然侥幸挣扎得性命返回乡里,也只会发现自家田宅早已改名换姓,成了旁人产业,区区小民,又如何敢与其争竞!
若是那见机识相的,老实认作福王庄田的佃户,虽少不得要受庄头盘剥欺压,毕竟还能勉强过活,若是有那一等脾气执拗的,竟执意举告不依,王府只纸片笺递入官衙,认作通匪大罪,便断送了性命也只等闲事耳!
福王世子名声如此之劣,引得众人侧目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如此大张旗鼓地在开封城中招摇过市,倒是颇为蹊跷,遮莫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此处,吴为不禁扫了李修竹一眼,只见他面色平静,缄口不语,似是有些意兴索然。
不知为何,吴为心中突然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安,细思之下却是不得要领,只得暗道这车马队伍赶紧安稳过去也罢,别要出什么纰漏才好。
所幸福王世子的仪仗队伍一路行来只是开道之时弄得鸡飞狗跳,倒也没有再多生事端,眼见仪仗队伍渐次行得远了,街面上又恢复了适才的熙熙攘攘。一旁掌柜侍立已久,见众人安坐,急忙凑上前来,躬下身子,满面堆笑道:“各位老爷想用点甚么?小店的鲤鱼焙面,细切鱼脍,蒸羊羔儿都是拿手的招牌菜,远近有名!”这掌柜身躯肥胖,动作却颇为灵活,他适才冷眼旁观,早已看出吴为等人来自外地,非富即贵,身份不凡,是以亲自前来招呼,还憋了一口凤阳腔的官话。
吴为瞥了他一眼,故作漫不经心道:“开封当真是中原第一大都会,今日当真是大开眼界。”
那掌柜可能是茶博士出身的,口齿伶俐得紧,闻言笑道:“老爷这话说得再对也不过,咱们这儿便是前朝的东京汴梁,想当年包龙图坐衙就是在咱们开封府!小人虽见识浅陋,似这般场面,自小却也见过不少。”
他停了一下,又道:“老爷有所不知,这福王千岁的仪仗自然是了不起的,不过比起咱们周王千岁可就有所不如了,那拉象辂的四匹马不是纯色,里面有一匹的四蹄上的毛是黑色,不似其他三匹都是白色,显是拿来凑数的,这里有个名目叫做四蹄攒雪,可万万马虎不得。象辂旁边还差一个捧唾盂的,千岁爷万一咳嗽痰涌啥的,莫非还要亲自动手掀帘子?这也是关系王家体统,万万轻忽不得的打幡的旗杆只有一丈有余,也不如咱们千岁的高适才人太多,像捧梳子的,捧虎子的也都没看见,想来也是没有的了”掌柜的言辞中颇为自得,带着一股老开封人见多识广的傲气,直说得头头是道,口沫横飞,听得安塞众人无不目瞪口呆。
吴为望了李修竹一眼,微微一笑,正待说话,突然隐隐听得远处传来哭叫喧闹之声,众人都是一愣。亲卫老黄急忙站起身来,一个箭步冲到栏杆边,探头向外看去,转身向吴为与李崇禀道:“禀报大人,似乎是适才的车仗方向出了甚么事情。”说罢望向那掌柜。
那掌柜也搭手向远处张望,道:“看情形遮莫是过上土桥的时候出了甚么差池”突然诶呀了一声,道:“不好,像是有人落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穿越明末当土豪 第一百七十六章 明朝踩踏事件
听到掌柜的说话,众人都是一惊,纷纷站起身来,李若琳等女眷更是不禁掩口轻呼。吴为抢到栏杆旁,向掌柜所指方向望去,他视力极好,一眼就瞄见远处确然有一座桥,横跨汴河两岸,福王世子的仪仗队伍正横亘于桥面之上。桥上拥挤不堪,乱作一团,桥畔的河水中似乎还有人在不停扑腾呼救!
吴为心里一个咯噔,他是见识过2015年新年夜申城新年夜踩踏事件的,当时的各路媒体对之进行了全方面的密集报道,现场的惨烈画面犹自历历在目。眼前是开封正街,本就是车马辐辏,人群密集之所,福王世子的仪仗队伍又是人数众多,一路浩荡行来,差不多占据了整个街面!远处那桥面甚窄,若是其上游人躲避不及,引来踩踏,后果不堪设想!
这年头传媒新闻是一概没有的,官府应对此类紧急事件的经验估计也是全无,此刻最清楚人群踩踏严重后果和如何处置的竟是只有吴为一人而已!
怎么办?吴为的脑子顿时飞速运转起来,回忆自己在电视上,新闻里看到的所有对踩踏事件的相关处置经验,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要迅速结束人群的混乱状态,进行有序疏散,呃,还有紧急救治伤者......
可在现场这样至少数千人的场合,除非有强力部门如武警部队的介入,要做到控制混乱又谈何容易!
这种情形与战场上大军奔溃的场面有几分相似,如果安定人心那般容易,也就不会有兵败如山倒这句话了。
“大人还请安坐,待我过去查探一番。”既然侧身其间,总不能袖手旁观,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吴为一瞬间便作出了决断,向李崇拱了拱手,又吩咐赵文卓道:“你带两个人留在这儿保护好夫人小姐。”见赵文卓应了,吴为目光又转向老黄。朝他微微点头,右手将胸前软带向脑后一甩,自觉姿势潇洒十分,朗声道:“走,咱爷们一起瞧瞧去!”不等李若琳等人反应过来,已带同数名亲卫“蹬蹬蹬”一路下楼而去。
事发突然,从发现情况有异到作出处置只是一瞬间而已。那掌柜不料吴为这般果决,竟是呆了,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李若琳眉头微蹙,目光中忧急之情尽显。起身急追过去,却见赵文卓与两名亲卫守住了楼梯口,任凭她如何焦急嗔怒只是苦笑不让。李若琳只得悻悻然手扶栏杆,朝楼下喊了声:“小心!”
吴为扭头向上摆摆手,咧嘴一笑,露出六颗白牙,转身去得远了。只留下李若琳顿足不已。
吴为带同数名亲卫,出得门来,向出事处快步飞奔,亲卫首领老黄早得了吩咐,于途在路旁行人中扫视,将认出来的安塞营军士一并紧急征召进来,待到赶到桥头,队伍中又增加了四五名人手。
只见入眼处一片混乱。桥上桥下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一片呼儿唤女的哭泣尖号之声,福王世子的仪仗队伍人数虽众,在人潮中亦显得势单力孤,被卡在桥面之上进退不得。远远看见象辂兀自被困在桥面中央,两旁侍从甲骑环绕,一个个凶神恶煞。不住价向四周拳打脚踢,奋力用手中刀鞘皮鞭之类殴击呼喝靠近之人,唯恐其冲撞了世子车驾,至于民众死活。却是毫不放在心上。
桥面上人群本就拥挤不堪,此时惊慌躲避,更是乱作一团,不断有人被推挤得立脚不住,惊叫着掉落水中,更有的被人群挤倒,拥挤踩踏中呼救得几声便弱了声息。
桥头人潮比桥上更是拥挤,这里本是开封城中的一条主干道,两边往来行人不明就里,兀自有人群往两边桥头方向涌动,更是将险情加剧到了十分。目光所及,桥下已有数十人落水,在河面上扑腾挣扎,就如下锅的饺子一般,而陆上情势更劣,人群汹汹,其间正不知有多少人被推挤倒扑于地!
汴河是黄河的一条不大的支流,由西向东横贯整个开封城,河面并不甚宽,水流也还平缓,若是平常时有人偶然落水,岸边之人施以援手也并不为难,但此刻眼前一片混乱,众人都站立不稳,自顾不暇,只唯恐被推扑于地或是挤入水中,又哪里有人顾得及去相救旁人!
吴为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奔赴至人群外围,见眼前情势,亦不敢贸然深入其间。吴为扫视四周,见近旁有个石墩,立刻一跃而上,四下里略一环顾,心中差不多就有几分明白了。
原来眼前这劳什子上土桥横跨汴河两岸,正是沟通开封城南北的一个通衢要道,平常时候就颇为拥挤,而福王世子的车驾队伍人数众多,加之并未合理疏散人群,只一味用暴力手段强行开道,事态失控时犹自只顾自保,以致推人入水亦在所不惜,正是造成眼前混乱的罪魁祸首!
而开封府维持秩序的衙役坊兵人手太少,在人潮中自顾不暇,又哪里还顾得上如何维持秩序。
开封府治所正在北城,附廓的是祥符县,负责现场主持的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县典史,在一边急得直跳脚,不住呼喝张罗手下疏散民众,以防冲撞了世子车驾,却是身单力孤,又济得甚事!
眼前情势之劣,已然超乎吴为的想象,当真是情势危急,间不容发,大祸只在顷刻之间!
吴为心里一沉,尼玛怎么老子这么倒霉,最坏的情况都被自己碰上了!
看看周围,手下人手差不多已有十来个,撇了撇嘴,作了一个手势,大声道:“有令!大伙儿跟着我一起喊,向北!”言罢就在石墩上,拔出佩刀,用力向北挥舞,又大声吼了一句:“向北!”
众人微微一愣,立时便反应过来,齐声跟着吴为一起大吼:“向北!”并遵从吴为命令,拔刀出鞘,肩并肩地站成一排,横在大路中间,身体略略前倾,挡住了北边兀自不断朝桥头涌来的人群。
对于数量庞大的人群,这寥寥十来人只是杯水车薪,但雪亮的刀刃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有说服力的。眼见大街中央十来个彪形大汉手持利刃,哪里还有人再敢近前,南来的人潮顿时就是为之一滞。前方的民众忙不迭地遵照喊声转身往北门方向退去,有那靠得近的唯恐退得不快,跟着一起大喊:“向北,快快向北!”“哎呦,谁踩了我脚!”“他大,他大,等等我!”现场喧嚣之声顿时高了几分,若非众亲卫皆是壮汉,声音又齐,还真盖不过去!
在安塞众亲卫的威慑之下,南来人群先是受阻停止了下来,随后竟然缓缓向北门方向退去,此间压力顿时便为之一缓!
见此举有效,吴为跳下石墩,向南奋力挤到那青衣典史的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声吼道:“赶紧的,别傻愣着了,快叫你的人跟着俺们一起喊!”
那典史已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却还没反应过来,此时被吴为一吼,也不及思索,立刻大声招呼手下向自己靠拢。
衙役坊兵人数本来不多,又散处各处,一时哪里能够聚拢起来?那典史忙得满头大汗,也只收拢得十余名,学着安塞众人的样子,肩并肩站立一起,互相依靠以防冲散,又将所持兵刃铁尺之类用力挥舞呼喝,将人群向北驱赶。
虽然人数不足,但在吴为措置之下,衙役坊兵们还是逐渐稳住了阵脚,并不断有新的人手加入,猬集桥下的人群终于缓缓动了起来,渐次向北疏散而去。吴为见情势稍缓,忙命部下避道,让人群通过。开玩笑,这许多人一起涌过来可不是玩的,救人归救人,别要赔上自家小命那可就不值当了。
人群中肯定有不少人被挤倒在地的,眼下已经顾不上了,只有尽快疏散人群,方可进行施救,还有河中落水者,也不知能支撑多久,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话虽如此,能多救得几人还是要尽力的,吴为一边命老黄带人沿街边诸商铺中搜罗绳索竹竿等物,一边命其他几名亲卫吹起哨子,命令安塞营散处在附近的士兵向自己这边靠拢。
安塞营与这个时代其他任何军队都大不相同,不唯纪律严明,训练刻苦,且吴为推行的扫盲识字运动使得军中学习气氛颇浓,什么野外生存,战场急救之类更是重点掌握课目,简直就是按现代侦察兵的标准要求的!
话说吴为上次从水中救起李若琳时施展过一次人工呼吸之法,当时就引得人人侧目,为免被人腹诽为登徒子,吴为将人工呼吸等现代急救方法也纳入了必修课目。安塞营上下均将吴为奉若神明,对他亲授的救命之法自然学习得最是刻苦认真,可说是人人皆会,此时机缘巧合,说不得就正好派上了大用场!
而且安塞营的哨子并不是胡乱吹的,长短缓促皆有法度,平日里均是用来在战场传递军令,集合队伍,其中含义人人皆是默记于心。只听得吴为这边数名亲卫连吹了三声长哨,这正是战场上的聚兵号,听得此号就说明出现了紧急事态,附近的战斗人员必须向吹哨之人靠拢。
果然哨声刚停,便听得人群中各处此起彼伏传来了短促的哨声回应,正是散处在各处的安塞营兵士!()
穿越明末当土豪 第一百七十七章 救人
随着此起彼伏的哨声应答,不断便有身着便服的安塞营兵士迅速向吴为身边靠拢过来,他们都是短褐网巾之类最寻常不过的市井打扮,夹杂在人群中再是平常不过,若非军哨聚兵,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些人的存在!
只见他们奋力挤开闪避拥挤的人群,动作甚是灵活,看起来适才那般混乱似乎也未给他们造成太大的麻烦!刚刚挤出了人群,看见吴为不假思索就是单膝跪地行一个军礼,然后便各组部伍,大声报名列队!
哨声聚兵的速度实在惊人,短短时间召集的兵士便达到了二十多名,已然是今天给假入城兵士的一小半了,而这都是在一片混乱之中完成的,安塞营的训练有素这个时候便是显露无遗!
虽然成军不到一年,但凭着超出边军标准数倍的操练强度,加上迭经苦战,杀败数万流贼,全营上下自然而然就有了一种从血火淬炼出来的精悍气质,便是此刻三三两两混迹于人群之中,只要听得熟悉的军哨声响起,也是立时便恢复了军人的本色,挺身而出!
正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看到身边聚拢过来的兵士越来越多,人群也在那祥符典史竭力操持下渐次疏散,吴为心下稍安,立刻便指挥众人立即开展后续救援行动,别人不知道踩踏事件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此时便是与时间赛跑了,能多救得一人便是一人,若等到人群散尽再行施救,还不知要多死伤多少人!
一部分人奉命寻找倒地民众,并将其从人群中拖出。抬至路旁人流较稀疏处安置,另一部分人则立即拿着搜集来的绳索竹竿等物,往河边疾冲救援溺水者!
此时随着人群渐次向北散去,刚才的拥挤场面稍为改善,福王世子一行也顺势和人流一道向北下得桥来。少了这些堵路的车驾。桥面道路顿时豁然开朗。虽然南边仍有大量人流往北涌来,但与适才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加上安塞众人都是精壮汉子,力大心齐,相互间配合娴熟,很快便从人群中拖送出来十几位受伤民众!
得救之人。有些所受踩踏不重的,进行简单检查处理后便自行离去,或是暂时安置一旁歇息,若有骨折内伤之类的行走不便,便告知与那典史处置,催促其赶紧调集医师人手前来诊治。那祥符典史已是乱了方寸。对吴为所言无不听从,但只唯唯而已。
随着救援行动进行,不停还有新的伤者加入进来,这批新伤者是从踩踏重灾区救出来的,受伤颇重,已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有好几人甚至抬出来时已是没了呼吸,虽经安塞营军士竭力救治,仍是有数名老人和女子受伤过重,已是无力回天。
缘河救援小队则是使用绳索、竹竿之类对落水者施救,但汴河河面虽不甚宽,两岸间也有七八丈距离,限于绳索竹竿长度有限,对于离岸较远,靠近对岸的落水者那是万万无能为力了。虽然桥面兀自拥挤不堪,但几名军士咬牙逆着人流互相扶持着艰难而进。竟是硬生生挤到了对岸!
此时是农历二三月之交,正是春寒料峭之时,白昼里用冷水洗漱都激得受不得,何况整个人都浸在水中?落水之人都快冻得木了,有那健壮些的。犹能自行抓住救命绳索竹竿等物,奋力攀爬上岸,却仍有五六人在水中载浮载沉,险象环生,一望可知都是老弱妇孺之类。吴为属下都是西北汉子,陆上谁也不惧,却无一个会水性的,不禁面面相觑。
吴为这时也看见了这边情形,情急之下,他下意识地便准备亲自下水救人。刚脱了外衣就被迎面的寒风吹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突然老黄快步凑过来,大声道:“大人不可!”之见他从衣襟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来,道:“水下情形不明,大人万金之躯,岂可轻掷?且这沿河民居甚多,定然有人识得水性。”
看见老黄手中的布袋,吴为突然间福至心灵,不禁暗骂了自己一句太笨,现在又不是争当见义勇为好青年的时候,现场这么多人,凭什么偏偏要老子下水,上次是因为救自家媳妇,现在为了这些素不相识的河南老乡可是犯不着,没得受凉感冒一命呜呼,美貌媳妇便宜了别人。连忙将衣裳穿好,将领口扎得紧紧的。
当然,水可以不亲自下,人是肯定要救的,吴为命老黄将身上银子尽数拿出,高举在手,向四周大声喊道:“有下水救人者,赏银五两,救起一人者,另赏银五两!”
话音未落,岸边便响起一片“噗通”入水之声,却是脱衣赤膊跳下去了七八个本地壮棒汉子,七手八脚须臾间便将落水之人尽皆捞起,连已然没顶沉入水中或是随水流漂远的也不例外。草草放置一旁后便争先恐后到吴为面前领功,言语中还在不停争执功劳归属。
看着一张张憨厚的脸庞,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吴为暗道一声惭愧,翻了翻白眼,尼玛还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待得兑现了赏金,更是人人喜出望外,欢声如雷,齐声称颂不迭。
开玩笑,自家平日在这汴河水上讨生活,扛包卸货,掌橹打帆,一天下来累得筋软骨酥也挣不到二三十个铜板,这下一回水便是五两白银,那便是三四千文,怕不抵得自家做半年苦力,救得一人便又是五两,十两银子差不多已可顾得三口之家一年的嚼裹了,莫说只是在这天气下水而已,便是要上阵拼命,说不得不少人都干了!
落水之人被冻得久了,被救上岸之后,寒风一吹,一个个嘴唇发乌,牙齿打战,如欲僵死。有的落水时间较长的呼吸也停了,说不得还要救援人员为其现场进行急救。虽然人工呼吸等法门有些骇人听闻,但事急从权,救人性命要紧,便引得旁人侧目那也顾不得了。
这时那典史带着几人赶了过来,个个提着医箱,看打扮都是附近坐馆的郎中,都被这典史紧急征召过来了。
众郎中见现场伤者如此之多,顿时如临大敌,慌忙着手施救,吴为见状方才略松了一口气,这时那典史凑上前来,当面就是一个长揖到地,道:“谢先生救我!”
吴为见状不禁微微一愣,紧张地看看周围,见福王世子的车驾离得甚远,应该没看到这边,方才答了声:“这位大人不必如此。”伸手搀扶与他。
原来吴为的本官是安塞县典史,职官与眼前这祥符县典史相同,但安塞是边鄙小县,典史连品级都没有,而祥符是省城的附廓大县,典史起码也是个八品往上。但吴为有个非正式的官衔是安塞营团练总兵,因着剿寇大功,还加了武职虚衔从三品延安卫指挥佥事,虽说文武殊途,文贵武贱,但品级相差实在太大,怎么说在这典史面前也算得是上官了。
指挥佥事算是高级军官了,按规矩是能够带亲兵扈卫的,眼前这三十来名军士虽说略多了点,但也问题不大,何况其中只有七八名亲卫携带刀刃,其他军士均是赤手空拳,又是市井打扮,救人完毕即依命解散,融入人群消失无踪,那便更不显眼了。
因此上入城这一点他是丝毫不担心的。但吴为本无意引人注目,此刻现场危机解除,有人接管,他正好可以功成身退,悄悄离开。要知道这场混乱的罪魁祸首福王世子还在附近,要是引得他的注意,要求自己去觐见,说不得还要给这货下跪磕头,那可是无味之极。
正自心不在焉,那本地典史已是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起来,原来此人姓刘,快四十岁方巴结到这个位置,适才陡然面临重大危机,一时竟是目瞪口呆。束手无策之余,心中已是绝望,在自己职权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危及福王世子,罢职免官都是轻的,受刑流配都是指不定的事。不料峰回路转,竟有人出来收拾局面,一应布置皆是头头是道,顿时危机便渐渐趋缓,便如黑暗中出现了一线生机,此时心中对吴为的感激之情当真无以言表!
说话间向着吴为又是长揖一礼,语带梗咽道:“这位兄台,大恩不言谢,今日之事毕后,若刘某侥幸获免,必将有以报之!”
吴为这次进城本为游玩而来,一切都是轻车简从,此时身着襕衫,头戴软巾,一副秀才模样,半分也不起眼。但观其容貌行止,四周手持兵刃的高大扈卫,还有适才指挥若定,挥斥方猷的神态都已落入刘典史眼中,其人身份自是绝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刘典史毕竟也是体制内混的,这点眼色还是有的,虽然猜不出吴为来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身份绝然不是自家可以抗礼的!既然吴为不主动介绍自己,他的言语中便模模糊糊用上了江湖口吻,将自家位置谦卑到了十二分。
吴为鸟不耐烦与这典史周旋,含糊应付了几句,见对方甚是啰嗦,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头道:“这位大人,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方才所行之事只是适逢其会,举手之劳,实在是算不得甚么。一切皆是靠了大人在现场临危不惧,指挥若定,方才免去这一场大祸。”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若世子问起,还请兄台勿要提及在下。”说罢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
那刘典史听得吴为如此说话,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禁大喜,口中却忙不迭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穿越明末当土豪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太监VS伪娘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位公子并不愿出风头,这不啻将这一注天大的功劳平白送给了自己!刘典史抬头望向吴为,兀自不敢相信如此好事竟会落在自家头上。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点子“功劳”吴为根本便不放在眼里,大不了得小福王几句赞语,赍赏银两若干,对现在已经抱上杨鹤大腿(正瞄向皇帝大腿),财大气粗,身家已达数十万两银子的吴为而言可说连屁都算不上,不值当的为这点小利还去摧眉折腰,强颜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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