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网王]信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暮期专栏
景颐被吓到了,从她记事时起,凤镜夜永远是温柔微笑的,第一次这么生气地吼她。
景颐没有说话,只是从身后拿出自己编了一下午的那个花环,戴在凤镜夜脖子上。
毕竟是个两岁大点的孩子,再聪明也还稚嫩,受不得委屈,藏不住心事。眼泪忍不住的簌簌往下掉,声音里满是委屈:“景颐今天都没有见到镜夜哥哥,只是想送给镜夜哥哥礼物,我编了好久的……”
凤镜夜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脖子上的花环。算不得精巧,可以说是很简陋的东西,但是每一朵黑色郁金香都开得正艳,是最纯正的夜皇后,完美的令人透不过气来。可以看出是小姑娘一朵一朵选的,没有一丝瑕疵。
景颐还在哭,哭得那么伤心。
凤镜夜用力把小景颐搂进怀里,像是濒死的人,用尽生命的力量,死死抓住天堂投向自己的唯一一道光。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小景颐的抽噎声。
景颐渐渐止住了哭泣,窝在熟悉的怀抱里,温热的体温让她又想睡了。
“花环是景颐自己编的吗?”
景颐强打着精神,小声答应:“恩。”
怀抱收紧了,小镜夜将脸埋在怀里孩子的颈窝。
“景颐喜欢黑色郁金香?”
“像镜夜哥哥。黑色,夜空的颜色,是镜夜哥哥的颜色。”小景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好困啊,不过,颈窝有点湿湿的,是水吗……
凤镜夜抱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本就嗜睡,强撑着等了自己这么久,又哭了半天,早就撑不住了。
凤镜夜把景颐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抚着她哭红的眼角,沉默不语。
景颐,这么幼小的孩子,却是他得到的唯一的温暖。
即使是微小的光亮,也足以让祈求温暖的孩子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地守在旁边,至死不悔。
景颐,不要离开我。
在这个冰冷的地方,我会守护你。
我的温暖,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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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兰+网王]信仰 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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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夜少爷!”女仆慌慌张张地闯进凤镜夜的书房。
凤镜夜手中的笔一顿,有些不悦地抬头看向不敲门就擅自进入的冒失女仆:“为什么不敲门就闯进来?刚进凤家的时候山本管家没教你规矩吗?”
女仆顿在那里,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的注视下,后背渗出薄薄一层冷汗。镜夜少爷越来越有气势了,这种目光……
“是,是这样的!”感受到镜夜少爷越发的不悦,女仆急忙开口:“景颐小姐不知道怎么了,这两天都不太开心,食量只是以前的一半,不怎么说话,笑的也少了……”
没等她说完,凤镜夜猛地站起身,犀利入骨的视线直直地刺向对面惊慌失措的女仆:“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
“可是,镜夜少爷您…一直都不在家…”
凤镜夜伸手撑住额头,他忙糊涂了,这几天按照父亲的安排在凤财团总部参观学习,一直都没能回家吃饭。凤镜夜想想,确实,景颐已经很久没和他好好聊聊了。
每次回家都那么晚,景颐早就撑不住,被女仆哄睡了。平时偶尔在家学习,景颐也只是探头进来看一眼,见他忙着,就只是道声晚安就自己回房间了。凤镜夜回忆一下,好像好几次景颐都欲言又止的样子。景颐已经五岁了,难免会有些心事想不通。
这样想着,凤镜夜放下手中的企划案,向景颐的房间走去。
景颐坐在床上,双腿蜷缩起来,抱着抱枕,白嫩嫩的小脚丫端端正正地摆在床上,漂亮的银灰□瞳无神地看着前方,明显在发呆,连凤镜夜进门都没察觉。
景颐瘦了。这是凤镜夜第一个感觉,原本胖呼呼的小脸没了原本圆圆的弧度,让凤镜夜有些心疼。
“景颐,怎么了?”凤镜夜轻轻地坐在景颐的公主床边,伸手抚着她的小脸,担忧地问。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到心不在焉的她。
景颐一激灵,猫瞳恢复了神采,看到最熟悉亲近的人,5岁的孩子安心地笑了:“镜夜哥哥……”下意识的蹭了蹭贴在自己脸上的温暖手掌。
“景颐,听女仆说你最近很没精神,有什么心事吗?”温柔地诱哄着,想让她说出心里话。
景颐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着凤镜夜,一直望进那深深的眼底。那么纯粹的墨色,像是盛进了月亮和星星的夜空,高贵神秘,有着隐藏最深的无限温柔。
从她记事起,黑色就是最让她安心的颜色。
凤镜夜也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看着她,默默地鼓励和引导。
“镜夜哥哥,景颐没有爸爸妈妈吗?为什么景颐没有姓氏?”银灰色的眼睛看着自己最信赖的人,满心希望能得到答案。
凤镜夜的瞳孔猛然收缩,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父亲对这件事避而不谈。景颐在他三岁的那年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凤镜夜一直认为,景颐是上天给他的礼物,是上天在夺走了他太多东西之后,给予他的补偿和恩赐。有了姓氏和家人的景颐,是不是就不属于他一个人了?是不是会从他的生命中从容退场,在他们一起相依为命地生活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之后,残忍地抛下他一个人?
从此,天各一方,形同陌路。
凤镜夜不能接受这种可能,他在景颐的问题上,从来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
那是他最后的底线,凡触犯者,凤镜夜终生视之为敌,永不妥协。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隐秘的心思,凤镜夜下意识的拒绝碰触这个问题。可是,他可以对任何人冰冷,却惟独无法拒绝景颐清澈的眼睛里,那隐含的期待。
“……景颐怎么想到这个了?”凤镜夜低下头,墨色的发丝遮住了眼睛,看不清楚神色。
“景颐听到他们说,景颐是来路不明的孩子,没有爸爸妈妈,连姓氏都没有,也许是凤伯伯的私生子,却每天一副嫡小姐的样子,很讨人厌。”被人这么辱骂,却连反驳的能力都没有,景颐很委屈:“镜夜哥哥,什么是私生子?景颐很讨人厌吗?”
凤镜夜放在身侧的右手死死地握紧,指甲几乎戳进肉里,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宝贝竟然被人这么欺负吗?努力平静心情,声音依旧温柔,仔细听却能感受到那份因为极度的愤怒引起的颤抖:“是谁在这么说?景颐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不知道,景颐没有看到他们,只是听到了。”
“那么,景颐,你相信我吗”
“相信。”镜夜哥哥是她最相信的人。
“我会回答景颐的疑问,等我一天好吗?还有,景颐不是讨人厌的孩子,景颐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无论那个答案是什么,景颐都要记得,你是凤镜夜的宝贝,即使真的没有爸爸妈妈,也有镜夜在这里,永远都不会放开景颐的手,不离不弃,不会让景颐孤零零的一个人。”
景颐愣愣地看着凤镜夜,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很想大声地哭出来,可是又抑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于是,凤镜夜眼中的景颐,绽开了一个带着泪光的笑容。
5岁的孩子努力地笑着,满足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可是,晶莹的泪珠,却滑下了脸庞。凤镜夜拭去她的泪痕,微笑开来,缓缓说了一句话:“景颐,只要你想,只要我能,无论什么,我都会捧到你面前。”
那一瞬间,景颐的世界,寂静无声。
当天晚上,凤宅有两个仆人被逐出家门。两个月后,彻底没了音信。
第二天,凤镜夜出现在父亲的办公室。凤镜雄目光如水,审视着眼前的小儿子:“镜夜,有什么事吗?”
“父亲,我想问您,景颐的身世。”
凤镜雄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不是你能知道的。”
凤镜夜没有任何意外地起身,鞠躬行礼:“那么,我告辞了。”他完全可以自己查出来,来问父亲只不过是隐性的通知一声。
“镜夜!你不觉得你对那孩子的关注太深了吗?”严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凤镜夜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父亲,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回应您的一切期望,所以,请不要再干涉我其他的生活,尤其是景颐,她是底线。”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奢华的办公室。
凤镜雄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儿子的背影,眼中深沉难测。
凤镜夜自幼深沉自持,万事皆留有足够的余地,且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近乎于威胁了。
有些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夜幕降临,凤镜夜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在电脑前劳作一天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没想到,景颐居然是迹部家的嫡小姐。
迹部家是华族,在战后迅速的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经过几代人的经营,如今的迹部家已经是日本数一数二的大财阀。现任迹部家主迹部谦曜,刚一掌权,就把剑锋直指元老会,此举当然引起了元老们的反扑,分家也趁火打劫,迹部谦曜带独子迹部景吾远走英国,利用欧洲市场反败为胜,现在正在巩固刚握在手中的大权,所以至今并未回国。
迹部家有一个嫡小姐的消息被人封锁得很好,没想到,当年迹部谦曜出国前,竟然将女儿寄养在了凤家!而且隐姓埋名那么多年!
彻底铲除腐朽的旧势力,为迹部家的发展消除了隐患,打开了更为宽广的道路,将大权紧紧地握于掌心。不得不说,迹部谦曜这一仗打得漂亮!可是,为什么要将景颐送到凤家呢?
凤镜夜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几个文件夹,查了一些资料和记录,精致的凤眼因极度的震惊而睁大……
两个小时后,凤镜夜来到景颐的房间,将景颐紧紧地搂进怀中:“景颐,你姓迹部,是迹部家的女儿,迹部景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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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兰+网王]信仰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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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市哥哥,景颐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景颐拉拉幸村精市的衣袖,示意他凑近耳朵。
精市看着她那神神秘秘的小样子,忍不住笑了:“什么事啊,这么高兴?”前段时间,景颐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很难过,好久没笑了。无论怎么逗她,都没办法让她开怀,现在看她这么开心的样子,总算是放心了。
“景颐知道自己的姓氏了哦。镜夜哥哥要景颐不要告诉别人,可是告诉精市哥哥,一定没有问题的吧!精市哥哥要保密啊!”景颐眼睛弯弯如新月,银灰色的眼睛里都是因为喜悦而泛起的点点光芒,像是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原来是这样,景颐前段时间困扰难过,就是因为这个吗?精市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兰紫色眼睛中的深思:“那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呢,要不要庆祝一下?”
景颐是什么身世,一点都不重要,只要她是她,一切都好。景颐健康快乐,这才是最要紧的事。说起来,母亲好像知道什么,当初他和景颐初见,回去后,母亲就调查了景颐。从那以后,母亲总是把景颐接到家里来,吩咐自己好好照顾她,她自己也是对景颐无微不至。这很奇怪,不是吗?
景颐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幸村精市的思考:“真的可以吗?要怎么庆祝?”
幸村精市回过神,看到景颐开心,忍不住露出笑容:“我带景颐去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好好玩,好不好?”
“恩,好!”
东京游乐场。
日本最大最豪华的游乐场所,旺季时几乎可以达到近百万的客流量。
优美的音乐,欢笑的人群,有趣的游玩设施,还有装扮成各种可爱玩偶的工作人员,绵绵白白的棉花糖。
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景颐的注意力。
她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真实欢笑着的人们。她知道,这里是游乐场,是电视里面可以尽情玩耍的地方,可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
从她记事起,就一直静谧的凤家宅邸,见到的除了管家仆人外,就只有凤镜夜和凤家的几个成员。再有就是每两三个月到幸村家做客时,见到的幸村妈妈还有精市。
原来,真的有一种地方,可以让人快乐的几乎要落泪。
幸村精市一直观察着身边的景颐,看着她不停地向四周张望,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舍不得眨一下,像是要把周围的一切都深深地记在心里。刚才买的棉花糖,被她死死地攥在手心里,舍不得吃。
幸村精市忽然有落泪的冲动。
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这个孩子如此孤单地长大?
到底有多么迫不得已的理由,会让父母这样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不闻不问,任她寄人篱下?
幸村精市蹲下身,情不自禁的将这个小小的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景颐,我们可以在这里好好的玩一天,不要急,无论你想玩什么,我们都可以玩过瘾。如果喜欢,下次我们还来,好不好?”
景颐看着他,银灰色的漂亮眼睛清澈见底,幸村精市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睛。
那样清醒,直视一切的眼睛,让幸村精市觉得,也许这个孩子一直都懂,什么都明白。
在那双干净到极点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整个世界。
“精市哥哥,景颐有你,还有镜夜哥哥,幸村妈妈,就已经很快乐了。所以不要难过,精市哥哥的眼睛,不适合眼泪。”景颐的小手放在他的脸侧,很认真地说着。
幸村精市略显慌乱的站起身,拉着她走向最近的游乐设施,不敢低头看她,也没有回应她的话。他怕自己低头,会让再也忍不住的眼泪滑落脸颊,怕一开口,让景颐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
精市哥哥的眼睛,不适合眼泪。
幸村精市从不为自己流泪,只有景颐,这个异常懂事的孩子,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景颐,我的小景颐,我的小傻瓜。
无论将来白云苍狗,沧海桑田,幸村精市此生守护,永世不悔。
这几乎是景颐最开心的一天,她一直笑着,张扬明媚。
幸村精市也在笑着,为她的笑而笑,为她的喜而喜。
“景颐,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买水。乖乖的哦,我一会儿就回来!”
景颐点点头,坐在休息椅上,随意地看着周围的人群。
“景颐?”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因狂喜和不确定而微微颤抖。
景颐回头,愣在那里。
很熟悉的一张脸,和自己有七成相像,眼睛是很纯粹的黑色。一样的泪痣,一样的银灰发色,一样的发梢微卷,相似的五。还有这种由心底蔓延至全身的依赖和亲近,想要痛哭出来的委屈和酸涩。
哥……哥?
本能一般几欲脱口而出的称呼,因为对面岁样子的男孩的大力拥抱,而没能说出来。
几乎是用尽一切力气的拥抱,伴随着耳畔急促不稳的呼吸,让景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小手不知不觉地圈住对方的身体,感到男孩因为自己的动作而轻轻一颤。
“景颐,景颐,真的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哥哥,记得吗,哥哥……”平日里沉稳不似孩子的华丽声音因哽咽而中断。
刚刚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景颐和那个兰紫色的男孩开心地玩,肆意地笑,终于鼓起了勇气,上前抱住了自己牵心挂肺了整整4年的妹妹。
“哥哥……”
那一瞬间,心回所归,终至安宁。
“景颐,听我说,我没有多少时间,那个男人很快就会找来,现在的我还没有办法和他抗衡。再忍耐一下,景颐,再忍耐一下,哥哥很快会来接你回家。记住,哥哥叫迹部景吾,一定要记住!”
迹部景吾策划已久,才终于偷偷回到日本,只想见见景颐。他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可能在那个男人追来之前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景颐,可至少,他可以和妹妹看着同一片天空,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感受着相同的海风。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抚慰,然后,他可以回去,坚定地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为了景颐,无坚不摧。
上天眷顾,奇迹出现,他在擦肩而过的车窗中看到了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
是景颐!
迹部景吾激动得微微颤抖,第一次全身心地感谢上苍,为她的健康快乐,为她的笑容嫣然。
迹部景吾信己不信天,可是,在这一刻,感谢众神,给我一个奇迹,还我一个景颐。
“少爷。”管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终于追来了吗?迹部景吾缓缓放开失而复得的珍宝,转身面对老管家,将景颐挡在身后。
“这是……景颐小姐?!”老管家不可思议地看着景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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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兰+网王]信仰 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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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景颐小姐吗?”老管家几乎站立不稳,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景颐小姐,但是,镜夜哥哥说,景颐是迹部家的女儿,迹部景颐!”景颐毫不避让地看着眼前泪光闪烁的老爷爷,小身子挺得笔直。
迹部景吾不禁转身,再一次将妹妹抱进怀里。
父亲,这就是你放弃的孩子!这样一脉相承了迹部家骄傲的孩子!
景颐看了看抱着自己的哥哥,再看看眼前不住拭泪的老人,忽然觉得,心的一角被填满了,热热的,涨涨的。
迹部景吾一直注意着景颐,不舍得把视线移开哪怕一刻。然后,他看到了景颐带着泪光的笑容,晶莹的泪滑落脸颊,散出一地寂寞,嘴角却不住上扬:“原来,景颐真的有亲人,景颐也有血脉相连的人关心呢……”
一句话,让年过半百,历尽沧桑的老管家泪如雨下。
不远处的咖啡厅。
安静的厢房里,幸村雅子站在窗前,沉默地看着前方紧紧相拥的两个银灰发色的孩子。他们都是好孩子,却因为人为的原因分开了这么久,经历了本不会经历的痛苦,被迫长大。
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幸村雅子没有转头,依旧沉默。来人也没有说话,和她一样,静静地看着两个孩子。
“你后悔吗?”幸村雅子忽然开口。
“不后悔。”
“迹部谦曜!”幸村雅子被这句话彻底激怒,猛地转身,句句如剑直刺眼前本应远在英国的迹部家主,“你还是不是一个父亲!景颐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女儿!你知道她有多懂事多乖巧吗?那么小的孩子,寄人篱下,被凤家的下人当做私生子肆意议论侮辱,可她连反驳的话都不能说!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抛弃,孤零零的一个人,可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永远笑着,不让人看出来她有多难过,多伤心!”
幸村雅子忽然有些哽咽:“那么可爱的孩子,像极了姐姐,独立,坚强,善解人意,那么骄傲,永远腰背挺直,永远直视前方。
“那是姐姐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哭着找妈妈的时候,你在哪里?她看着天空,渴望从凤宅邸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的时候,你在哪里?她想知道自己姓什么,有没有家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迹部谦曜!你到底是不是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没有资格找妈妈!”迹部谦曜终于被激怒,大声反驳,像是发怒的狮子,朝幸村雅子怒吼道,“幸子为了生下她,难产逝世,她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她有什么资格要妈妈?!”
厢房里一时沉默,半晌,幸村雅子冰冷的声音响起:“迹部谦曜,你是个懦夫。姐姐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姐姐那么爱你,如果不是你,在姐姐怀着你的骨肉的时候恶意收购妻子家的公司,害的父亲中风住院,母亲在父亲走后随他一起离世,姐姐怎么会早产!又怎么会在抢救的时候,没有一丝求生的意志!你把这一切的错,都归到景颐身上,对吗这就是你之所以这样对待景颐的原因?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景颐是你和凤镜雄之间交易的牺牲品!当年是谁敢在胜负未明的时候给你那么雄厚的资金支持?又有谁能拿的出来?
是凤镜雄吧?你把女儿抵押给他做质子,答应他当上家主以后和凤家长久往来,缔结盟约,他支持你上位,对吗”
幸村雅子看着自己的姐夫,心里还隐藏着一丝期待,希望他能否认,但是,迹部谦曜的沉默,终于给了她最后的一击。
“还真让我猜对了?”幸村雅子跌坐在椅子上,双眼失神,凄烈地笑,“为了迹部家,你牺牲了姐姐,现在轮到景颐了吗?”
幸村雅子缓缓抬头,看着迹部谦曜:“你会遭报应的,迹部谦曜,你一定会遭报应。”
迹部谦曜没有理会她的诅咒,整了整西服,走了出去:“迹部家是最重要的,至于景颐,我会补偿她。”
幸村雅子挣扎着站起身,看向窗外。
迹部景吾已经走了,景颐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微笑,那么满足,那么美丽。
“景颐……我可怜的孩子……”幸村雅子跌跪下去,捂住自己的嘴,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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