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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吕震一听,阖目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解公高妙。”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透,大家心里明白就可以。
解缙走的这一步棋确实很好,这件事要想有更大的杀伤力,就不能急着爆发出来,虽然眼下已经朝野震动,可是直接直指陈学,显得有些刻意,既然如此,还不如先动刑部,这刑部尚书周力帆是个什么东西,他哪里敢得罪人,可是得罪不起就是万恶,先鼓动御使把事态继续闹下去,等到时机成熟,打垮了刑部尚书周力帆,最后再撕开伪学的口子,直指赵王和郝风楼。
吕震莞尔一笑道:“如此大善,只是礼部这边总得有个明示才好。”
解缙淡淡的道:“若是吕部堂愿卖老夫一个面子,不妨搜罗陈学妖言,待时机成熟再公布天下,何如?”
二人方才还是争锋相对,可是现在却突然都平和了。
而吕震的眼眸里露出几分了然的意味,点头道:“解公之请,老夫尽力为之。”旋即起身,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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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吕震,解缙并不轻松。
他直到现在才明白,吕震这个家伙是什么意图,这家伙如一条毒蛇,在自己身边暗中摸清自己的底细,事情发生,立即来兴师问罪,一副抓住了你的把柄的倨傲之态,等到你被他看穿,不得不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转了向,又和你推心置腹了,最后自己不得不姿态放低,请托他帮忙,而他自然也欣然点头,如此就等于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不只如此,解缙和他不知不觉的就成了同党。
“这个家伙心机深沉,看来不好对付,只是眼下……”解缙坐在案头之后,想到这里,不由哂然笑了,就是因为不好对付,所以才应当将他拉拢过来,此人的目的不就是想借着自己靠近太子么?他……想做太子党,而且决不允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党羽。
“来人……”
一个主事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查一下,礼部尚书有个女婿叫张鹤的,现居何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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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一十五章 :国本动摇
郝风楼很忙。
锦衣卫这儿,收到的奏报更加详尽。
天下人只知道陈学的事发生,而在这锦衣卫,却有更多蛛丝马迹可循。
郝风楼立即能意识到,陈学的事,理应是被暗算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气急败坏,因为从一开始,当他决心扩大陈学的影响的时候,就必定要遇到今日的事。
可问题就在于,事情引爆的时间点有些早了,事实上连郝风楼自己,都不曾料到陈学会在短时间之内,释放如此大的影响力。
郝风楼对历史的把握,其实某种程度,不是来自于明,而是来自于清,那个固步自封,容不得些许异端的时代。因而在士林风气上,郝风楼一直是认为,大明的读书人,是十分顽固守旧的。这使得他有些措手不及,这大明读书人的风气之开放,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都让郝风楼叹为观止。
郝风楼在前世自不是什么历史专家,哪里晓得,那王学出来,也不过短短的时间,迅速成为主流,即便是西学,在明末时期传播之时,亦是有许多人接受。
而陈学的泛滥来的更快,因为陈学背后,牵涉到的是更多利益的瓜葛,再加上有交趾的财力支持,因而‘传道’者日众,泛滥成灾。至于那广西提学,分明是有意激化矛盾,至于这提学背后是谁,不言自明。
郝风楼担心的是,这提学背后的人,接下来,必定要动手了。
事情发生之后。赵王并没有登门,在这一点上,郝风楼倒是意识到,赵王殿下的‘政治觉悟’显然已经大大不同了,若是以往。他必定会气急败坏的上门,少不得和自己磋商解决之道,可是现在,这位殿下居然憋得住,显然,赵王意识到。这是有人有的放矢,这个节骨眼,他的一举一动,必定都受人关注,贸然来见郝风楼。只会授人以柄,前脚到这儿来,后脚就有人跑去宫中传话,因而,这一次,不但要解决危机,而且还需要与郝风楼保持某种默契。
赵王殿下已经飞快成长了,成长的速度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这让郝风楼都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郝风楼显得还算镇定。坐在北镇抚司的公房里,寻找着各种的蛛丝马迹,再将这一个个不寻常的东西串联起来。最后得出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
“领头的是象山学堂的大儒……”郝风楼眯着眼,手中拿着一份奏报,那微微眯起的眼线掠过一丝疑虑。
有谅山巨贾们的赞助,陈学的大儒和生员,往往财力不菲,他们在各处大肆修建学堂。又通过诸多闽粤、桂湘等地的官场人脉,取得授业的资格。甚至一些地方官员,亦是大开方便之门。究其原因,无非是这些地方官员,在谅山也有自己的利益。
在谅山,有一种专门的掮客,他们以同乡为纽带,为人牵线搭桥,某某官的小舅子或是族亲往往都是他们攻坚的对象,许多商贾都愿意与这样的官眷打交道,而这些官眷,亦是希望自己的权利能寻租出去,于是一拍即合,大家表面上,虽然还是满口之乎者也,背地里,早就勾搭一块了。
陈学能昌盛,其实和这有很大的关系,细细梳理下来,无非就是巨贾豪门——陈学儒生——掮客——官眷——地方亲民官吏。这总总的人,有各自不同的角色,可是却因为同一个利益,站在了一起。
而现在,终于是摊牌的时候了。
郝风楼最后,将所有的关系梳理了下来,紧接着,便开始寻找克制之道了。
其实他非常明白,伪学不伪学,根本的问题不在于这陈学的言论有多惊世骇俗,而在于天子,当今天子,很有自己的主见,正如那些掮客、那些巨贾、那些陈学儒生一样,他们的利益在那里,所以他们的屁股,自然而然的也就选择在了那里,根本的问题就在于,天子的利益是什么。
郝风楼眯着眼,不禁在思量。
而这时候,最新的消息又到了。
周司吏一点都不敢怠慢,作为郝风楼的心腹,他知道的事,远远比其他人要多的多,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这件事,可能牵涉到赵王,最后也可能株连到郝大人,赵王没了,郝大人若是也完了,他这个司吏,怕也完蛋了。
许多事,本就是休戚相关,周司吏自认自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是神仙打架,即便是余波,也可教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他急匆匆的进来,合上了门,锦衣卫的出身,让他显得格外的谨慎,看了郝风楼一眼之后,他从容不迫的道:“大人,最时新的消息,都察院左都御史陈瑛会同右都御史吴中弹劾刑部尚书周力帆无所作为,昏聩无能,奏书已递进了内阁……”
郝风楼手抚着案牍,眼眸一闪:“好大的架势。”
这个架势确实是大,这一来,便押上了都察院的两个巨头。无论是陈瑛还是吴中,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小角色,地位崇高,而且这两个家伙,偏偏还深受宫中宠幸,尤其是那陈瑛,自从永乐任用他为左都御史之后,他掌管都察院,弹劾了许多勋贵,不少人,都被他整死。当然,其实陈瑛的职责和郝风楼大体相当,都是天子剪除一些大臣的工具,可问题在于,锦衣卫是按差办事,上头有吩咐,大家才去做。这位陈大人却不一样,他却是将折腾当成了自己的喜好,不但擅长痛打落水狗,还特别能战斗,每日揣摩天子心意,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以往的时候,整人往往是徐徐图之,先是让一个小御使先动手,之后再层层加码,可是似今日这般,直接就两座大山压过来,不给任何喘息空间的,却是难以预料。
说穿了,似陈瑛和吴中这号人,无非就是玩期货的高手,他们要玩的,就是一个预期而已,太子迟早要登基,现在不趁此机会,给太子殿下卖个好,更待何时,这从龙之功,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自己不抓住机会,更待何时?
“大人,依学生看……”周司吏踟躇着道:“现在这朝野,虽是陈学的事议论纷纷,可是都察院动手,竟是先从刑部入手,似乎……别有用意。”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当然,先弹劾周力帆昏聩无能,周力帆为何昏聩无能,无非是广西的事处置失当而已,这就是拔萝卜,先把萝卜拔出来,才能顺道把泥一道带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看上去不是对陈学动手,不是对赵王殿下和本官敌对,其实,他们已经决心杀人灭口了。”
周司吏叹口气:“陈学的事,牵涉到的厉害太大,不知大人有什么打算?”
郝风楼微笑,指了指天,道:“什么打算都没有,唯一一个,就是这天子怎么想罢了,你不必着急,有什么消息,立即传报就是,天塌不下来。”
越是危急万分的时候,郝风楼就越显得淡然,不是他不紧张和害怕,而是这样的情绪对解决问题于事无补。
周司吏淡定了一些,颌首点头:“学生待会儿,得去和都察院的一个司吏吃酒,昨个儿晚上就邀了他,大人,告辞。”
郝风楼不禁对他笑,意味深长的道:“好生去吧,酒水的钱,到卫里来报账。”
目送走了周司吏。
郝风楼不由敲了敲案头。
这个时候……天子会怎样想呢?这才是关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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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份弹劾奏书便放在案头上。
暖阁里的檀香烟气缭绕,朱棣显然是一宿未睡,脸色带着几分疲倦,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他只穿着一件宽大的长衫,靠在软垫上。
一夜过去,晨钟已是响了,几个太监纷纷开了窗,外头一道道曙光透窗而入。
一沓沓的拟票朱棣已是看过,他将这些拟票分为三份,一种是直接留中的,另一个份,则是发回内阁,命内阁奉旨办理,再有一种,却是如往常一样,先送去东宫,让太子阅览。
唯有两份奏书,朱棣没有动。
一份的主人是陈瑛,一份则是吴中。
朱棣没有勾决出自己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觉得此事太大,以至于连他都觉得不可贸然圈点。
这等犹豫,平时是在朱棣身上看不到的,天子是个有自己主张的人,极少出现踟躇不决的情况。
越是拿捏不定主意的时候,只是说明,这件事太大,不但大,而且背后的水太深,贸然处置,可能动摇国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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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送到,24了,坑爹,月票榜又被爆掉了,人品不好么?额,好像是吧,可是老虎几年没断过更呀,咳咳……(未完待续)




公子风流 第六百一十六章 :杀机毕露
但凡是拿捏不定的事,朱棣都显得尤为谨慎。
他一宿未睡,吃了一盏浓茶,还是强打了几分精神。
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便晓得此时阁臣们想必已经入宫当值了。
朱棣并没有召阁臣们来暖阁奏对,他在等,因为以他的估计,这些内阁大臣们,想必是要入宫觐见的。
果然,过了小半时辰,有宫人进来,道:“陛下,内阁解缙、杨士奇、黄淮、胡俨求见。”
朱棣眯着眼,慢悠悠的道:“请进来说话。”
发生这样的大事,内阁肯定要给宫里一个交代,朱棣这一夜睡不着,等的也就是询问这几位大臣的意见。
对他来说,读书人的事,朱棣其实看得并不透,他是马上得天下的人,这理学、陈学,朱棣哪里分得清。
只是生员滋事,这可就是大事了,生员是国家的基础,有生员才有士绅,大明的政权不下县,一个县里,不过一个县令一个县城和一个主簿罢了,就这么寥寥几个官,加一些临时编的差役,要进行有效统治,没有本地士绅的支持,几乎是空谈。
这也是为何,即便是朱棣,即便是他厌恶读书人,可是坐了天下,他可以对丘福这样的老兄弟动手,也尽可能的,容忍那些口不择言的读书人。
他又吃了口茶,虎目四顾,看着进来的四位中枢大臣,笑了:“诸卿,都请坐罢,不必多礼。”
其实后世那见面便山呼万岁的场面。终究是少数,除了正式场合,一般情况,无论是臣子和天子,都嫌麻烦。尤其是这些近臣,若是见一面便高呼万万岁,这君臣之间,还怎么说话?
所以四位学士倒也随意,各自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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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缙看了一眼朱棣,见天子脸色略带几分倦容。便晓得天子这是一宿未睡了,可见天子对此事的重视,所以他并不敢怠慢,而是一脸凝重,道:“陛下。广西那边,来了最新的消息,学变之事,非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此事,微臣窃以为,事关重大。不可不查。”
说到这里,他倒没有对陈学下什么定论,事实上他一点都不急于向陈学下什么定论。而是继续道:“只是此事既关乎学政,又牵涉邢狱,生员滋事,殴打座师,有悖纲常伦理,更是视国家法度为儿戏。现在朝野议论纷纷,其中最是不满的。反而是刑部这边,刑部尚书周力帆。本该立即下文,命广西提刑平息事态,此事牵涉生员,广西提刑,当然不敢擅作主张,可是何以,这刑部尚书,竟是不知所以然,至今,没有一个公文出来,眼下事态越来越严重,和刑部的敷衍,分不开干系。这周力帆,本在北京保卫战中立下大功,陛下恩旨,召他入京,使他窃居高位,他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瞻前顾后,似乎……似乎……”
朱棣眯着眼,那都察院的两封极有分量的弹劾,大致说的也是这么一桩的事,也是抨击这个周尚书,对这周力帆,其实朱棣的印象并不深刻,只是觉得此人也算是功臣,让他主掌刑部,理应绰绰有余,现在众口一词,朱棣的脸也拉下来:“似乎什么?”
解缙道:“似乎有包庇之嫌。”
朱棣眼眸掠过了一丝冷意:“包庇,他要包庇何人?”
解缙沉痛的道:“自是陈学生员,至于这陈学生员,与那刑部尚书周力帆到底有什么私谊,微臣就不知道了。”
假若那周力帆只是尸位素餐,倒也罢了,大不了说他刚刚上任,对这刑部的业务不太熟悉,至多也就冷藏起来罢了。可是牵涉到了包庇,性质就全然不一样。
而且,朱棣不由生出了警觉之心,其实对这个陈学,朱棣开始,只是觉得有些大逆不道罢了,居然敢滋生事端,少不了要狠狠敲打一下。可是现在朱棣所想的却是,这个陈学,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堂堂尚书,包庇他们,他们为何有这样的能量,为何自己却全然不知。
只是闹事,倒也罢了,再怎样不对,也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可是能让刑部尚书都包庇他们,不敢轻易处置,那么事情,就已经不是这么简单,这些陈学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量,他们的意图是什么?
想到这里,朱棣不禁遍体生寒,脸上掠过一丝狞色,只是这一抹杀机,却很快掩饰过去:“这件事,有据可查么?”
解缙知道方才那一番话,说中了朱棣的软肋,忙道:“眼下倒不是查有实据,不过微臣觉得,那些生员敢对提学动手,在广西那边,必定有人暗中支持,这才有恃无恐。再者,广西官场,竟都是保持缄默,微臣若是所言不差,只怕在那广西官场,便有不少陈学之人,再加上刑部这边……微臣思虑再三,越想越是惶恐,只是觉得,这件事不会这样简单,这世上,哪里有空穴之风,莫不是……牵涉到了什么藩王吧。”
解缙很聪明的故意掩饰了赵王和郝家,只是说牵涉到了藩王,而在广西,也确实有几个藩王,他们天高皇帝远,向来是不规矩的。
这句话,足以引起朱棣的警觉,一个藩王,能有如此的影响力,这件事,怎能善罢甘休,他冷冷一笑,手抚着案牍,最后,从口中蹦出两个字:“彻查!”
朱棣说罢,站了起来,显得有几分焦虑的在阁中踱步,最后驻足,背着手道:“要彻查到底,无论牵涉到的人是谁,无论他们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无论如何,但凡是要牵连的,都要连根拔起,传旨,让广西都指挥使做好准备,假若生员再敢滋事,立即弹压,不要有什么顾忌,还顾忌什么?往后,凡有广西的消息,立即禀告,不得有误。”
朱棣冷着脸,语气越来越冷漠,似乎又想起什么:“刑部的周力帆,他脑子糊涂了,想必,是身体有恙,让他回家,好生调养,刑部的巨细之事,都由左侍郎代为署理。”
没有立即让周力帆下狱,只是因为朱棣有更深的考量,这周力帆乃是北京勋臣,现在若是惩罚的太过,势必会让北京的那些勋臣心生疑虑,眼下,还是低调处置为好,等到一切水落石出,顺藤摸瓜的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再明正典刑也是不迟。
朱棣做出这个处置的时候,解缙已经明白,自己的意图达到了。
这件事,已经不再是一个学变这样简单,而眼下,已成了一个极有可能牵涉谋反的大案了。这件事只要继续彻查下去,那么最后顺藤摸瓜,迟早是要干系到赵王和郝风楼,到了那时,天子会怎样想呢?
一个藩王,一个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两个人居然背着天子,在眼皮子底下培养了如此雄厚的实力,笼络了如此多的生员,连朝廷六部,都被他们渗透,到时候一个个铁的事实摆出来,天子难道不会如芒在背,难道不会生出疑心,到了那时,水落石出,天下震动,群臣若是再推波助澜,天子又生出疑虑之心,那赵王和郝风楼,也就彻底完了。
坐在一旁的杨士奇一直没有说话。
作为内阁的二号人物,他当然清楚,广西的学变,不是这样简单。
关乎于陈学如何,其实和杨士奇没有关系,其实杨士奇眼下也是矛盾,一方面,他饱受解缙为首的一批太子党排挤,可是另一方面,他本心上,却又是希望太子能够登基,虽然太子登基,未必符合他的利益,只是他并不愿那汉王这样的人,对太子取而代之,汉王……太蠢了。
对于赵王和郝风楼,杨士奇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尤其是多次与郝风楼接触,二人若即若离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这个人的图谋,杨士奇是略知一二的,他眼下心知解缙此举,是要将那赵王和郝风楼置之死地,只是眼下,却是作声不得,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去为那赵王和郝风楼说话。
所以杨士奇保持着缄默,心里却有些唏嘘感叹,为了扫除障碍,这太子显然是要将所有的隐患,都铲除干净了。
杨士奇不禁扪心在问,自己……会不会也是那个隐患?太子对自己并不算特别友善,又对解缙言听计从,解缙想必在东宫面前,没有少说自己坏话吧,将来……等到那郝风楼彻底垮了,会沦到自己么?
杨士奇找不到答案,心思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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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一十七章 :郝大人出击
这一早的奏对,很快散去。
阁臣们自是去了内阁,开始拟票。
朱棣脸上的阴沉还没有散去。
事实上,对于学派的事,他实是一窍不通,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此事,他才格外的关注,甚至带着某种隐忧,假若只是有人真强实干的来谋反,朱棣反而并不担心,因为谋反,牵涉到了他的专业,而但凡与他的专业相关的事,反而也就能让他淡然处之了。
朱棣有些犹豫不决,可是破天荒的,他并没有召那赵忠来。
对此,那赵忠也意识到,天子对他,少了从前那种信赖。
最后,朱棣的目光落在了案头那两本奏书上头。
其实朱棣并不愚蠢,一下子两个份量极重的人上的弹劾奏书,目标都是刑部尚书,而今日的奏对,解缙又是言之凿凿,与那都察院一致,其他的内阁大臣,也并不曾反对。
这让朱棣觉得事情的背后,有点儿不同寻常。
倒是这时,那赵忠赶了来,道:“陛下,锦衣卫都指挥使郝风楼求见。”
一大清早,刚刚送走了阁臣,这郝风楼跑来做什么?
朱棣本是一肚子的烦心事,好在他对郝风楼的印象一向颇好,因而听到郝风楼求见,虽是疲惫不堪,却还是点点头,道:“叫进来说话。”
那赵忠一直在外头侍驾,天子对他的疏远,他岂会不知,宫中的事,从来都与官职大小无关。只看与天子的远近,越是如此,赵忠就越是小心翼翼的伺候,天子一宿未睡,他不敢大意。这一夜都跪在宫外的长廊之下,此时虽已接近立夏,可是一到夜里,依旧是寒气逼人,匍匐在外头整整一夜,赵忠的浑身便已被露水淋透了。头发上沾满了水珠,冻得脸色青紫,浑身也已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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