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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吴中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却也不尴尬,反而笑了,道:“解学士位列中枢,清直之名如雷贯耳,既然他说古部堂乃是能臣,那么料来是不会差了。”
最后,吴中抛出了杀手锏,道:“既然如此,那么微臣斗胆要问,古部堂既然是能臣。为何何侍郎能拟定出来的章程,他却拟定不出,反而处处推诿。天天说什么从长计议,这分明不是他做不到,恰恰相反,是他能做,却不肯去做,迁民之事,早有圣旨出来。古部堂却是视而不见,将这圣旨视作是儿戏,那么微臣再斗胆来问。假若这庙堂之上,人人都是如此,那么天子的圣旨,莫非连草纸都不如了?陛下岂不是成了摆设?微臣要弹劾这尚书古朴。他胆大包天。抗旨不尊,欺君罔上,此人面似忠厚,却心怀奸诈,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吴中不愧是个称职的御史,他仗义执言之后。狠狠的拜倒在地,语气依旧是大义凛然。掷地有声:“若是这等大奸大恶、欺君罔上之徒尚且能逃脱罪责,微臣虽是位卑,却羞与此人为伍,宁愿请辞还乡,亦不愿与奸邪同列!”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何侍郎的章程是通过太子殿下鉴定过的,自然不会有差。那么古尚书就拟不出这章程,这个……却是未必,因为他的才能,是解缙解学士鉴定,假若古部堂是个草包,那么解缙岂不是目不识人,这样的人,也配做学士么?
因而……这本来想要为古朴辩驳的满朝文武大臣,竟一个个哑口无言,你说何侍郎的章程有问题嘛,虽是否认了何建兴,却连太子殿下一道否认了,你有几个胆子,竟敢连太子殿下都得罪?
可你想要为古朴逃脱罪责,说他可能能力不足,只是一时疏忽,这又不对,当年的时候,解学士可是信誓旦旦,说这古部堂乃是能臣典范,又精通钱粮之事,这才力压了何建兴一头,成为了尚书,现在何建兴能拟定出来的章程你古朴拟不出,你这不是说解缙任用私人么?
所以无论如何辩解,都可能误伤同类,而且误伤的,都是比古尚书更加重要的人物。
因而,所有人哑了火,有不少御史言官,为了今日的廷议,可是搜肠刮肚,早就想好了一箩筐的言辞,可是现如今,竟是压根没法儿道出来,心里的憋屈可想而知。
这班中,郝风楼却是露出了些许的微笑,古朴完蛋了,而何建兴在陛下面前,却显露出了对圣旨的上心,这本来不是他的职责,可他是侍郎,眼看尚书大人对圣旨简慢,草拟一份章程,则显出了他的忠心。另一方面,他拟定的章程并无差错,谁也挑不出漏洞,也显示出了他的能力。
至于……这一次他踩着古朴上位,只要他一旦升任尚书,那么接下来,必定会被孤立,此次是赵王、陈学和郝风楼乃至于背后的财阀拱他上位,他既然不可能再与太子、解缙人等修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紧紧抱住赵王殿下这根大腿了,有他主持户部,交趾和暹罗那儿人口的危机,用不了多久,将会大为缓解。
有了人口,充足钱粮,还有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各种技艺水平的提升,整个西洋,将会是另一番的局面。
而郝风楼所期望的一切,都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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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和朱棣的好恶无关了。
朱棣或许觉得古朴这个家伙,未必有欺君罔上的胆子,也未必就如此大奸大恶,可问题就在于,古朴对圣旨敷衍了事,漫不经心,这却是实情,若是宫中不予处置,或者只是轻轻惩罚一番,那么将来,宫中的圣旨放出去,各部都似古朴这般,这天下,还能姓朱么?
做天子的,自然该恩威并用,而抗旨不尊,关系到的,就是天子威信的问题,若是朱棣连这个都不在乎,他就不是朱棣了。
朱棣目光冷下来,终于做出了裁决:“户部尚书古朴,立即交锦衣卫查办,户部尚书开缺,侍郎何建兴忠心耿耿,熟谙部务,可暂代其职,待朕择选出贤明,交由廷议讨论,再有任用。”
前者是收拾古朴,后者呢,却是提拔何建兴,虽然何建兴只是暂代尚书,而且也已经讲明了,这个尚书,将来还是要按组织程序,进行推选的,不经过廷议讨论是不成,而廷议讨论,八成是绝不可能同意何建兴继任。只不过说起来,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大家反对何建兴,却又提不出更合适的人选,结局八成就是僵持下去,而在这段时间,足以让何建兴站稳脚跟,再徐图转正。
至于古朴,则是一脸震惊,却又满是苦涩,本以为自己还有生机,可是陛下一句查办,他便知道自己完了。
这世上,哪里有经的住锦衣卫查办的官员,他历任这么多官职,有的是贪赃枉法的证据,越是彻查下去,罪名就越多,怕是到了最后,不只一个欺君罔上,就足以让自己死无葬僧地了。
紧接着,便有如狼似虎的大汉将军,将这古朴押下去,随后,便是廷议的继续讨论,只是接下来的讨论,实在没什么意思,大家各怀心事,也懒得多言什么,熬了半个时辰,大家各自散了去。
那朱高炽和解缙,自是一脸漆黑,说起来这古朴的垮台,竟是和他们密不可分,他们对古朴的提携,反而成了古朴完蛋的重要罪证,这未免有些可笑。而如今户部尚书易位,换上来的,却是和赵王勾结的何建兴,赵王和陈学的力量,已经不知不觉的又壮大了几分。
赵王朱高邃虽是心里忍不住想要眉飞色舞,可是这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什么,他已有了一些涵养,倒也不至于喜怒形于色。只是散朝之时,他绷着个脸,待出了宫,和郝风楼见了面,这才禁不住失笑:“你瞧见皇兄的样子么?哈……真有意思,只怕这个时候,他想杀人的心思都有。”、
郝风楼微笑:“殿下,万事开头难,这一次虽是胜了,可还只是个开头,咱们的路还长着呢。”
朱高邃颌首点头:“不错,路还长着,本王倒是笑的有些早了,好罢,本王再笑一笑,就不笑了。”说罢挤出笑容,又立即收敛,一副老沉稳重的样子,道:“这个何建兴,是不是寻个机会,要和他见一见?”
郝风楼摇头:“没有这个必要,殿下不必授人以柄,其实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应当怎么做,殿下的兵,练得如何了?”
朱高邃微微笑道:“倒还不错,反正下头有几个心腹分忧,本王现在是学你,做甩手掌柜。”
郝风楼道:“既然如此,咱们寻个地方,说说话去。”
朱高邃兴致盎然,道:“好极了。”
这一趟,户部尚书易主,郝风楼倒是实在高兴,心里一块大石终究还是落地了,而接下来,怕是事情都会朝有利的方向发展,这是他期待已久的。
既然如此,那么就免不了要犒劳自己,反正自己身边,有个赵王,两个人凑在一起,若是不喝几杯,也实在说不过去。
二人上了车轿,走马观花,寻了个酒肆,先是大队的侍卫进去盘查,二人才落了车轿,寻个地方,点了酒菜,开怀畅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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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九十八章 :釜底抽薪
经过了这一次你死我活,何建兴便是再蠢,也清楚他已彻底得罪了太子、解缙人等,更知道,自己已是自绝于清议,至少在这金陵,他已成了过街老鼠。
但凡如此,既没有卖乖讨好的可能,那么也唯有破罐子破摔了。
何建兴知道自己能在这尚书的位置上是依靠什么力量,知道也懂的自己理应做什么,该怎么做,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于是乎,他走马上任,立即便开始力排众议,预备迁徙人口了。正因为此事,古朴才完蛋,这户部之中,何建兴这代任的尚书既然决心将此事做下去,那么,谁敢反对?
一场浩浩荡荡的迁民运动便拉开了帷幕。
江西、闽粤、云贵各省的民户本就都是在册的,不过在册的民户,何建兴并不打算动,他的目的却是在逃户上头。
洪武开始,大明实施的乃是极为严格的黄册制度,所有人都必须编入户籍,从民户到乐户、兵户乃至于医户、匠户等等,划分之细,可谓前所未有。
只不过制度是制度,可是由于户籍森严,有许多严苛的要求,如此一来,反而导致逃户人渐多了起来。
这其中,在福建、两广、云贵等地最是严重,因为那儿本就是人多地少,土地亦是贫瘠,若是按照朝廷的规定,一旦粮食减产,怕大家早就饿死了,为了不饿死,只能逾越自己的户籍。去做一些别的营生,又或者,直接流窜出去。
逃户和流民。也就出现,在江西、两湖和江浙一带,这种事其实并不多,大抵是因为这儿较为富庶,朝廷的管制也更为严格,而其他地方,问题却是极为严重。其中最重要的是,在这逃户背后,却有一条至上而下的利益链条。
这其实就是整个大明王朝的缩影。朝廷严令禁止的事,反而就成了士绅集团们谋取利益的手段,就如逃户,往往收容逃户最多的。却是这些士绅。理由嘛,无非只有一个,就是逃户从乡中逃荒出来,走投无路,寻常人家,哪里敢收留,毕竟一不小心,就可能遭来灭顶之灾。可是士绅们却是不同,他们在官府有关系。不怕有人刁难,而对他们来说,逃户往往比民户雇佣起来价格更低,只要保证他们饿不死,便可让他们乖乖给你做活,反正他们也无处可去,即便是随意打骂、凌辱,甚至是打死,也没什么关系。
因而逃户问题,说穿了就是士绅的问题,同样一个道理,朝廷严禁出海,士绅们则因为有特权,便可以出海,别人都出不得,偏偏自己能疏通关系,便达到了垄断的目的。再有行商,大明朝对商贾极为不友善,一般的人家,行商几乎等同于找死,随便得罪了一个县中小吏,都可能让你家破人亡。士绅却不同,他们往往退居幕后,抬出个人物出来做买卖,他们提供关系,台前的人为他们积攒财富,有了关系,才能保证挣来的钱财不会被人抢夺,不会随意被沿途关卡吃拿卡要,因而在这朝堂之上,哪一个大臣的背后没有那么一个商号,这些商号看似和他们无关,可是走南闯北,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他们的关系,谁敢刁难。
这也多亏了洪武他老人家,因为种种的金陵,却等同于给这些可以无视禁令的人一个垄断的发财捷径。其实他们未必就是贱商,因为他们的小舅子、三外甥和七舅老爷们,多半都在经营着商号,每年将大把大把的银钱送进他们的府上,他们贱商,贱的只是平民的商贾,是以谅山为首的一批商人,而绝非歧视官商。同样的道理,他们也并非支持禁海,他们禁的只是寻常下海贩货的百姓,因为禁了他们,自己有本事疏通关节,自然而然,会有自己的代理人将货物送到天下各处,也正因为这样的垄断,同样一匹丝绸,可以获得数十上百倍的利润。
逃户大抵也是如此,对于逃户,他们自是口诛笔伐,恨不得将这些无视朝廷法令的刁民个个剥皮充草,可是话又说回来,收留逃户最多的,怕就是他们的亲戚和朋友了,其实这并不矛盾,逃户可以逃,别人却不能收留,若是人人可以收留,逃户们有了去处,自然而然也就有了议价的资本,可是逃户别人不能收留,想要活命,想要不被官府捉拿,就只能进我的门,那么自然而然,逃户在他们眼里,便形同了畜生,甚至价值比畜生还要低廉,足以供他们盘剥。
所以何建兴第一件事,就是清查人口,可是要清查人口,却并不容易,毕竟地方官吏,大多与士绅是穿一条裤子,再如何下批文去,人家怕也只是敷衍了事。
既然如此,那么就唯有釜底抽薪了,户部这儿拟了一个章程,宫中已经批了,就是所有的逃户和流民,但凡是愿意出来投案的,都可以重新编为民户,不只如此,还拨给一定的钱粮,使其前去暹罗开垦,沿途关卡,决不能为难,若有人检举,则彻查到底。
其实公文的效用有多大,也只有天知道,因为地方上的官吏和士绅,也绝不会是省油的灯,上又政策下有对策,这本就是几千年的顽疾,户部能有几个人,而且都在金陵,山高皇帝远,你能奈何?
大家本来以为,这只是一阵风而已,只要下头不乱,就不会有什么差错。
就比如那些逃户,这些人愚蠢不堪,怎么会晓得自动投案的好处,毕竟舆论是掌握在老爷们手里的,老爷们说投案不好,谁有这个胆子。
可是老爷们似乎忘了,谅山的会门们得到了这份旨意,顿时一炸开了锅。
这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时机,一旦错过,那可就真正是傻子了。
这两年,谅山的会门发展的极快,其中最主要的财路,就是人口,从前他们在内陆做的事乃是非法,而现在,却是完全合法。不只是如此,这些会门,利用各种关系渗透,在南方各省,都有各自的地盘,比如在谅山实力最雄厚的同心会他,他们的主要的地盘就是广西,这广西一带,各府各县都有他们的桩子,这些桩子,或是富户,或是一些读书人,同心会负责向他们输送钱财,而他们的任务,就是结交官府,上到知府、知县,下到典吏、书办、还有水路巡检,乃至于关卡的守备,都是他们结交的目标,每年大笔大笔的银子送到这些人手里,不只如此,一些‘无良’的读书人也被收买,至于府县里的差役,那更是早就和兄弟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正因为他们所提供的方便,所以才有源源不断的人口进入谅山,而如今,显然就不必再偷偷摸摸了。
士绅和地主老爷们自然不断告诫佃户尤其是那些收容的逃户,说是朝廷让你们投案,便是好教你们自投罗网,一旦你们去了,怕是要被割掉脑袋,而另一方面,会门那儿通过各种关系也在不断宣讲,说到这去暹罗的好处,什么将来有了户籍,不必担心受怕,什么到时官府还发放农具,让他们自己耕种土地。
双方的舆论,在各省像是疯了一般的流传,为了争夺话语权,谁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些会门的会徒,索性直接去暗中接触那些逃户,或是威胁或是利诱,想尽了任何的办法。
士绅那儿,也是火了,大肆组织一些护院,四处驱逐附近的外乡人。
可是一旦开了口子,哪里阻的住,那些逃户,生活本就凄惨,又受了总总诱惑,纷纷自行去官府报备,官府那儿,一方面是吃了好处,不好刁难,另一方面,圣旨里说的很清楚,一旦对告发,便是吃不了兜着走,哪里有胆子敢欺上瞒下。
此后这些人自然安然无恙,旋即便被解送去暹罗,沿途上,也有人照拂,除了官府发放一些口粮,便是会门,也会尽量提供一些帮助,因为到了凉山,凉山那儿,便有赏钱,都是按人头给的。
如此一来,其他人就都心动了,逃户纷纷报备不说,即便不是逃户的,也觉得日子艰难,有的索性和那会门的人勾搭一起,先是逃了,再假装自己是逃户,到其他地方的官府报备。
这逃户越来越多,不查不知道,一查,却也算是震动朝野,人口竟是高达数百万至多,就这,说不定还是冰山一角,天知道真正的数字有多少。
可是对于另一边,也就是士绅们来说,这一次的损失,可谓是惨重,逃户对于来说,等同于奴隶,因为有他们的庇护,才能免受逃户受到官府追究,可是现如今,这些奴隶纷纷摇身一变,成了暹罗的农户,这就使得他们种地的成本,又在无形中大大提升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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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 第六百九十九章 :爆炸式的发展
转眼已到了岁末,可是地方上,已经开始不靖起来。
若说在此之前,士绅们对于谅山财阀和陈学的危害的认知,或许还只是懵懂,只是觉得,那些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不过是癣疥之患而已。
又或者说,他们对于这些新兴的阶层认识并不深刻,可是等到现在,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种意识,完全出自于深刻的教训,财阀崛起的过程,某种意义来说,就是挖地主墙角的进程,财阀自然是贪婪无比,永远都欲壑难填,当他们壮大一分,便会得陇望蜀,永远不知满足。
这当然,也并非是说这些财阀本性如此,只是商贸的运作,大抵便是如此,当新兴行业出现,就有了市场的需求,市场需求是丝绸一百匹,自然而然,就会有无数的商贾投身其中,建造作坊,生产丝绸,以满足这一百匹的需求,可是丝绸商贾是盲目的,诸多商贾投入其中,行业就发生了过热,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生产出来的丝绸可能达到两百,而这个时候,若是没有新的市场,没有新的需求,就意味着,无数人将可能倾家荡产,商贾们要完蛋,此前受雇于工坊的匠人也要完蛋,失业一旦发生,城市中就会出现流民,丝绸商贾一旦破产,那么其他可能牵涉到的行业也可能会引发破产潮,进而越来越多人破产,更多人失业。
这就意味着,当郝风楼开启了这个财阀模式的时候。这个新兴的利益集团正如后世某位马老前辈所预言的那般,从一开始就遇到了一个先天性不足的问题,他们屡屡走到一个又一个的新的十字路口。没有任何的选择,要嘛他们遭遇灭顶之灾,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绝大多数人破产,无数工徒失业,这些饥寒交迫的工徒聚在一起,足以毁灭掉谅山。乃至于整个交趾,要嘛他们寻找到一个新的市场,或者增添更多的人口。形成新的需求。
需求必须不断的扩大,才能满足这盲目扩张的产能,任何时候,财阀都是饥渴的。市场对于他们来说。永远都不会有满足的时候。
也正因为如此,这群财阀才疯狂的制造暹罗的冲突,最后给予了朝廷对暹罗动兵的口实,拿下暹罗之后,又以郝风楼为首,说动宫中,拿下了人口迁移的特许,而对于人口的需求。财阀几乎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人口可以为他们充做劳力。甚至可以制造需求,人口越多,劳力的价格就越低,人口越多,对衣食住行的需求就越旺盛,这几乎已成了定理。
当他们发现有利可图,那么世间的任何法律,都已经无法约束他们了,于是陈学成了他们的宣传机器,大肆鼓吹对他们有利的言论,于是郝风楼在朝廷,为他们谋取一切对他们有利的国策,于是会门成了他们的爪牙,疯狂的渗透,疯狂的掳掠人口,于是许多被会门收买的地方官吏,成了他们的提线木偶,为他们一切合法和不合法的行为大开绿灯。
在谅山,已经设置了流民安置处,大量的流民涌入,除了相当一部分要送去暹罗,自然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人口私自截留,而截留的大户就是郝家,郝家才是财阀集团的主心骨,郝家拥有的财富和产业,几乎比从第二到第十名的财阀和商号一年的利润还要多的多,一年的岁入,甚至远高于朝廷一年的白银岁入。
这一年数百上千万的纹银,又源源不断的投入到相关的产业中,从剿丝到制铁,再到木具、茶叶还有新兴的橡胶、瓷器、陶器乃至于成衣、造船,几乎所有相关的行业,都有涉及。
如今郝家看上了铁路,所需的劳力,更是数不胜数,半年下来,由于充裕地资金和劳力,短短五十里的铁路已经竣工,从海防到谅山并不远,可是这一段路程,却是黄金路段,因为大量货物的吞吐,大多都是在这个路段进行,谅山的工坊制造的诸多成品,大多都要运到海防,再经过海路,输送西洋各地,若是繁忙时,这条路段的马车,每日多达数千,就这,还不能满足需求,而如今,铁路的出现,则大大改善了这个状况。
一开始,谅山这儿对铁路的认识并不深,大家不过是瞧个稀罕罢了,据说郝家在这条铁路上,投入了两百万纹银,这个数目,实在让人咋舌,可是现在,它的优势却是显现出来,也再一次让所有的商贾见识到了郝家的前瞻性和无以伦比的吸金能力。
火车的好处,自然是多如牛毛,一方面,相比于马车,它显然更加准时,对于工坊来说,时间显然极为重要,假若因为一场豪雨而耽误了订单的交付,这对于工坊来说,损失是不小的。而火车显然不必有这个担心,谅山到海防的火车每日准时发车,虽然也有晚点,却至多一个时辰,绝不可能耽搁个一天两天,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商贾们宁愿选择火车来输送货物了。
另一方面,火车的运输成本,显然比马车要低得多,同样的路段,火车只需六个时辰就能到达,可是马车却需要两天,同样的货物,火车只需一个车皮,马车却需要六匹马,六辆车、六个车夫,在这两天时间里,六匹马和六个车夫需要吃十几顿草料,六七顿饭,还需打尖住店,若是雨天,这个数目,还要翻番。因此在保证足够利润的情况下,火车的运输价格,居然只有马车的一半。
火车带来的好处,自然不胜枚举,不只是如此,人员的流动可以变得更加快捷,但从社会用途甚至军事用途来说,好处都是极大,社会的组织能力变得加强,这种好处,看不见也摸不着,通俗一点来说,其实就是降低了损耗,提高了效率,比如朝廷的岁入假若是一千万纹银,可是以朝廷的组织能力,加上它眼下的条件,真正能用到实处的纹银,怕只有两百万两,其他的八百万纹银,绝大多数,都被损耗掉了。而交趾的收益假若只有一百万两纹银,可是由于损耗降到了最低,效率却是大增,若是用到实处,却能发挥两百万两文银的功效。
若是用于军事,那更不必说,朝廷养着上百万军马,可是假若敌人攻打广东,朝廷能用的兵马,怕连三万都不到,即便给朝廷一年时间组织筹备,怕能用的,也不足十万。可是在这里,一旦有了铁路,这就意味着,郝家即便只有兵马一万,可是无论敌人从哪里进攻,十天之内,这一万兵马,便可抵达任何地点,若是将铁路修到暹罗,暹罗发生动乱,即便暹罗原有的军马不过三千,可是只需几日,便有上万的谅山军马能抵达暹罗平叛,这就相当于,谅山的军力在无形之中,增强了数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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