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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一边走,他一边喃喃低语:“该来的,好像一件也没少。”
只是他说话的声音极轻,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无一人听到。从阿史那去鹄的信里李闲确认了一件事,这让他心里变得踏实了几分。这种踏实的感觉只有他自己能够理解,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
阿史那去鹄的信中并没有详细说明想请李闲做什么,可正值这个时候李闲如何能推测不出来?历史上该出现的大事还是要出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就变得面目全非这是李闲之所以感觉到踏实的原因。只是他却没有什么保住历史真实面目的伟大觉悟,他最大的担心便是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随便扇动几下翅膀后这个时代变得陌生异样,他可没有什么担心出现偏差后大隋之后的历史也随之改变,他担心的是如果改变的太厉害那他那点前世知道的东西就再无一丝用处,他自己之后要走的路便会变得迷茫充满未知。
说来说去,后世什么的李闲没精力去操心。
他需要的是掌控自己现在的生活,掌控住这个时代的脉搏。或许很多细节上的事他并不知晓,但李闲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只要能控制好自己知道的那些大事,就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利益。
既然那件大事还是要发生的,这就好,最起码证明历史还是按照一定的轨迹缓缓的前行,就算有些许小小的如张金称提前身死之类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出现,但终归大的方向还是没有一丝移动。
想起自己还应了人家一顿晚饭,李闲笑了笑,忽然生出几分大显身手的念头来,可是仔细想了想却忽然忘记了自己做什么才是最拿手的。
再想起叶怀袖和阿史那朵朵之间的事,他忽然又变得兴致淡薄了起来。
正在厨房门口犹豫着自己该做些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极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发愁做什么款待我?”
李闲回头看去,却见阿史那朵朵俏生生站在自己身后。李闲下意识的看向她的眼睛,于是便发现了那还略显红肿的双眸中淡淡的哀伤。只是阿史那朵朵却站在那里灿烂的笑着,露出一颗漂亮之极的小虎牙。李闲不知道那笑容背后的淡淡哀伤是因为什么,但他知道阿史那朵朵现在的心情绝对和脸上的笑意不相符。
“我在想,若是做的太好吃你舍不得走了,以后我岂不是要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所以,刚才我心里一直盘算着,是将饭菜烧的好吃一些你舍不得走之后我要多少饭钱才会不亏?又或者,干脆将饭菜烧的难吃至极?”
阿史那朵朵愕然,随即笑道:“我劝你还是将菜烧的越难吃越好。”
李闲摊了摊手问道:“为什么,莫不是堂堂草原的圣女拿不出几个银子来付饭钱?要不这样,我给你办一个包月或者包年?”
“什么意思?”
阿史那朵朵不解问道。
李闲解释道:“包月呢,便是你一个月付账一次,我可以只收你九成的饭费。若是包年呢,那便是一年付账一次,我可以只收你六成的饭费,如此大力度的优惠,你难道不觉得怦然心动?”
阿史那朵朵摇头叹道:“我只觉得你贪财无耻。”
李闲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极认真的问道:“你若是真的没有银子付账的话,那么便不收你饭费,你留下来之后可以帮我烧水沏茶研墨洗笔铺床叠被还账如何?”
“你就不能大方一些?”
阿史那朵朵听到铺床叠被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一红,有些懊恼的说道:“吃一顿饭怎么如此麻烦?”
李闲似乎对这个话题极有兴趣,居然恬不知耻的说道:“若你觉得亏了些,要不我按月发给你例钱?你看,我已经大方到了感天动地的地步了吧。“
“你真的想让我留下来?就不能给我一个像样些的理由?”
阿史那朵朵忽然换了一种让李闲有些心慌的语气问道。
李闲挠了挠头发,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若是让整个大草原上的圣女为我沏茶倒水研墨洗笔,这样我岂不是很有面子?”
阿史那朵朵怔住,随即猛的一跺脚转身就走。
李闲笑了笑,快步追上去问道:“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吃!”
“是想吃味道浓重一些的还是清淡一些的?”
“不吃!”
“不吃小炒,要不我给你包饺子吃?”
“不吃!”
“烤肉还是烤鱼?”
“烤肉!”
阿史那朵朵猛的站住回身恶狠狠的瞪着李闲:“我要吃烤龙肉!”
李闲怔住,喃喃道:“不知道地龙算不算龙……”
……
……
阿史那朵朵问什么是地龙?李闲从随身带着的鹿皮囊中摸出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在院子里一颗大树下蹲了下来然后用匕首挖着坑,不过显然这块土地很不给他面子,他足足围着大树挖了一圈才找到一条像样的地龙。当他将那个软绵绵鼻涕一样恶心的东西捏着在阿史那朵朵眼前晃了晃的时候,阿史那朵朵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阿史那朵朵实在没想到所谓的地龙便是这般恶心讨厌的肉-虫子,看到这种东西她哪里还有什么食欲?
李闲却捏着那虫子极认真的说道:“其实这个东西很好吃,口感爽-滑而且能补充体力,绝对是个好东西。”
他看着阿史那朵朵惊慌厌恶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把这个东西想象成了鼻涕,难道你就不能想的美好一些?”
“这个东西我能想出多美好来?你倒是告诉我,应该想成什么?”
李闲笑了笑比划了一下说道:“面条行不行?”
阿史那朵朵看着李闲讨厌的样子,忽然眼圈一红哭了出来。李闲见她哭了却并没有慌张混乱,而是将那条软塌塌的虫子丢在一边走过去,看着阿史那朵朵的眼睛轻声道:“哭出来便好,若是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却偏要笑出来,那种感觉我理解,便如刚才那虫子一样的恶心。”
他柔声道:“告诉我,你和你师父之间,是不是真的已经无可挽回了?”
阿史那朵朵看着他,凄婉的摇了摇头道:“我和她之间似乎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事,若是我没有原谅她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寻她?就算我不想在草原上生活,天大地大难道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处?”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伤心?”
“我哪里伤心了,分明是被你气哭的。”
“女人最瞒不住自己真实想法的便是她的眼睛,幸好我不是一个傻子,所以不会相信你的话。”
他想了想问道:“若是没有叶大家的关系,那么……是草原上出了什么事?”
阿史那朵朵看着李闲的脸,心中想着的是无关姐姐无关草原无关任何人,偏偏便是因为你可我怎么能说?既然不能说,我何必要得到你的关心?
“是草原上的事,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阿史那去鹄和我父汗打算让我做一件我不想做的事,所以我是逃出来的。打算找我师父,然后就到我师父在江南的草庐中隐居。再不回草原,再不见父汗”
然后她在心里追加了一句:“再不见你。”
“隐居何必非得去草庐?”
李闲忽然笑了笑道:“你想隐居无非是不想被草原上的人再找到你,如果我把跟踪着你的突厥人都杀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毕竟那是你的族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把跟踪你的人尽皆杀了,这世上便再无一个突厥人知道你在何处,你又何必非得跑去江南草庐?”
不等阿史那朵朵回答,他忽然指了指巨野泽的方向说道:“无栾的坟还在燕山上,不过我在巨野泽的山坡上也给她立了一个,若是你想,可以在巨野泽隐居下来。若是你不想见任何人包括我在内,我可以为你见一座尼姑庵再送你一座古佛一盏青灯。”
“当然”
李闲看着阿史那朵朵顺滑的长发说道:“修行虽好,头发还是要留下来的。”
阿史那朵朵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眼角上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让我离开。”
李闲难得的脸皮薄了一次扭过头去说道:“还是想想吃什么吧,我已经愁的打算薅头发了。”
“世间莫若修行好,天下无如吃饭难……”
他转身往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极苦恼偏偏认真的自语道:“看来还是得将菜烧的好吃到极致才好,养刁了你的馋嘴我看你还怎么去别处……不过,既然要修行便是要吃素的,这个素菜……倒是应该怎么做?”
阿史那朵朵看着李闲摇头晃脑的背影,听着那苦恼的语气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
给李闲送信的突厥使者匆匆离开柳华巷之后便一路出了郓城,他的行色匆匆却并不马虎,不断的回身去看是否有人跟着自己,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他还故意绕出去四五里路,这才转头往郓城东面五里左右的那个小村子走去。
这村子很小,全村只有四十几户人家一百多口人,这些居民还是新近几个月才定居于此的难民,也不知道原籍何处,不过现在却皆是东平郡人,而且他们也以此感觉到骄傲和幸福。如今这大隋的天下整个长江以北,能定居种田的地方并不多了。
突厥使者脚步匆匆的进了村口,两个守在村口的同伴接应他之后低声询问了几句,然后点了点头随着他一同返回村子里面。
在村子最东头的老刘家,三十几个突厥人在院子中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见那信使回来之后那些突厥人立刻便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着什么。在院子的东面厢房中,老刘一家三口都被捆了丢在地上,门口还有一个拎着刀子的人监视着他们。这些突厥人虽然都穿了汉人的衣衫,可鹰鼻鹞眼的摸样却是改变不了的。
村口放哨的突厥人正低头看着自己靴子上踩着的狗屎,懊恼的在地上来回蹭着,忽然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然后一柄雪亮的刀子从他的咽喉上划过。还在想着狗屎的突厥人说什么也没明白,踩了狗屎怎么会丢了性命?
紧跟着三百铁骑将村子围了起来,然后大批黑衣人涌进村子中,只半个小时不到老刘家里的突厥人便全部被制服。
叶怀袖缓步走进院子,看着那些被放翻在地的突厥人,嘴角挑了挑。
“留两个。”
她轻声说道。
噗噗的声音响过之后,三十几个突厥人只留下了两个其他皆被剁成了两段。叶怀袖举步走到其中一个突厥人面前问道:“会说汉话吗?”
那人惊恐的点了点头,叶怀袖嗯了一声微笑道:“那就好,你听着就行了。”
“将我家将军的信送回去交给阿史那去鹄,所以我才不杀你们,可我又不放心你们这么回去会不会胡乱说什么,比如我燕云寨的兵力什么的,你们说我担心的是不是有道理?那么你们帮我想一个办法,保证你们不会胡乱说话的。”
在那两个突厥人惊恐不安的视线中,叶怀袖忽然冷冷笑了笑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
一个月后,这两个突厥人艰辛无比辗转回到了塞北,而找到阿史那去鹄的时候,这两个人加在一起或许也就只剩下半条命。
两个人没了双手,割了舌头,皆被捅破了耳膜。
追杀阿史那朵朵,便是阿史那朵朵忍得,叶怀袖怎么会忍得?李闲,又怎么会忍得?





将明 第二百八十八章 识阴谋破诡计(一)
第二百六十八章识阴谋破诡计(一)
其实李闲烧的什么菜并不重要,因为今天晚上吃饭的几个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菜肴是否可口上。叶怀袖的心中想着的是阿史那朵朵是否真的喜欢上了李闲,姐妹两个共侍一夫这种事若是父亲还活着的话会不会气的暴跳如雷?她不知道,若是她自己没有真的喜欢上李闲,又怎么可能如此患得患失?所以她一直在想,如果朵朵真的喜欢李闲的话,自己该怎么做?好像除了离开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柴绍在想这个叫李闲的家伙怎么越来越透着一股神秘感,而且居然艳福之厚到了一种人神共愤的地步。在席间他偷眼看一看阿史那朵朵,再看一眼倾城倾国的叶怀袖,心里的嫉妒烧的他连吃进嘴里的菜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阿史那朵朵和叶怀袖完全是两种气质的美女,一个妩媚成熟的看着她就想一口吞下去,而另一个清丽端庄的圣洁气息同样让人有将其推到的冲动。
再想起那日在微山湖边陪着李闲的那个身材好的无与伦比的少女,想到少女那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他就更有气。事实上,他的妻子李慧宁也是一个长腿美女,而且那一双腿完美无瑕到了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步。可作为一个曾经在长安有着风流浪荡之名的世家公子,对于女人的需求柴绍的胃口很大。再加上李慧宁是一个性格冷淡的人,他尚且还惧怕几分自然越看妻子也就越没了味道。
阿史那朵朵心中想着的则是李闲之前说过的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他是出于真心的想留下自己还是只不过好心想调解自己和姐姐叶怀袖之间的矛盾?若是后者的话,那么自己便真的在这里没有一丝留下来的必要。若是前者……自己已经和姐姐说了并不喜欢李闲,而且姐姐已经是李闲的女人了,自己算什么?如果自己留下来,姐姐会不会不开心?
想到这里她便偷偷看了一眼李闲,却发现他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看到李闲那张清俊的脸,阿史那朵朵忽然心里一疼。
而李慧宁此时心里想的则是,李闲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能拉拢过来帮李家做事?虽然柴绍说起那件事的时候她一直在阻止,可是她心中何尝不是觉着这大隋杨家的天下已经坐不住了?而李家是不是有机会趁势而起,化家为国?这是一个很疯狂的念头,便是她大哥李建成也不敢轻易去想。可是李慧宁却敢想,甚至她也曾经想过是不是也该劝劝父亲早做准备。父亲身边的几个谋士其实都已经生出了这个念头来,李慧宁其实也明白,父亲心里说不定并不似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决。
而低着头的李闲在想什么?
他在想,刚才阿史那朵朵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想留下她,能不能给她一个像样的理由的时候脸上的那种表情。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他心里想的更多的则是明日出兵后对瓦岗寨如果真的开战这一仗该如何去打,怎么打才能既要赢又没有太大的损失?想着想这个,叶怀袖和阿史那朵朵的影子便又从脑子里冒出来打断他的思路,这让他有些懊恼。
“李将军说明日要去猎狼?”
见场面有些冷清,李慧宁笑了笑举起酒杯问道:“怎么巨野泽中还有豺狼伤人?”
李闲抬起头笑了笑道:“巨野泽里曾经有一大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不过却已经被我杀了个尽绝。明日要去打的,不是东平郡的狼,而是觊觎我东平郡的狼。”
“怪不得!”
柴绍脸色一变道:“进城之前看到城外大军云集,我说也不像是围猎的架势,猎狼而已,何须动用数万大军?”
“不知……李将军这是要和谁开战?”
柴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李闲想了想如实说道:“东郡瓦岗寨的人马趁着我前些日子与王薄交战,发兵围困了我治下雷泽县。我将王薄杀败之后正要率军去雷泽,恰好绍公到了。”
柴绍一愣道:“我听说济北知世郎手下有十几万大军……李将军用兵果然超凡,佩服!”
他本想说王薄有十几万大军,你是怎么打败他的?可他知道李闲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所以后面便改成了一句奉承话。李闲似乎却并不领情,只是淡淡说道:“羊再多,依然是羊,就算有十五万只羊聚在一起,依然不是狼的对手。击败王薄的人马没有什么值得吹嘘的,清河郡郡丞杨善会以一千郡兵还不是杀的清河郡内数万绿林兵马丢盔弃甲?”
听到他这句话,李慧宁的眼前猛的一亮。
“视十几万大军如草芥,将军好气魄。”
李闲笑了笑,忽然说了一句让李慧宁和柴绍心惊胆战的话:“唐公气魄更大,若是他日兵出河西,谁能阻挡?”
……
……
当夜,在客房中柴绍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吃饭的时候李闲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怎么连他这样一个草寇也以为父亲坐镇河西是心有反意?我现在担心的是,是不是朝廷里又有人给陛下进了什么谗言。”
李慧宁淡然一笑道:“这个倒是无需担心,咱们李家在朝中结下了不少朋友,若是朝中有什么事没道理咱们不知道,反而是一个绿林道上的豪杰先知道吧。你就是太多疑了,我看,他那句话无非也就是个试探。”
“试探?”
柴绍脸色变了变问道:“他试探这个有什么用处……除非……除非是他真的有投咱们李家之心!”
想到了这个,柴绍脸色顿时变得开心起来:“若是能有这样一个将才相助,他日咱们李家举事的话无异于如虎添翼。”说完这句话之后柴绍又想到,若是那李闲真的打算投靠唐公,那么自己以后岂不是有的是机会一雪前耻?岳父大人总不能让此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吧,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拿捏便怎么拿捏?
“你想的太多了。”
李慧宁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看,他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是个嘴上不肯吃亏的人,你开始想讥讽他难道他没察觉出来?”
柴绍懊恼的说道:“小人才会无聊到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
李慧宁想起李闲在微山湖畔的李闲下的那黑手,除了柴绍之外其他十几个护卫倒是一个不落的被李闲踢了裆,这种打法哪里称得上什么君子?想起这个,她忽然发现原来李闲对柴绍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的话说不得自己丈夫也会疼上三五日。只是一念至此,她立刻就羞红了脸。
“或许便是这种不肯吃亏的性情,正是其在战场上屡有建树的缘故吧。”
李慧宁垂下头说道。
柴绍有些恼火的辩驳道:“古往今来,战场上成名的大将哪里有一个这么小家子气的?哪个不是心胸开阔包罗万象?哪个不是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李慧宁笑了笑道:“你还不是在生闷气?”
柴绍一窒,随即苦笑一声道:“我只是听你夸他心里便不舒服,对了,吃饭的时候好像你对李闲用兵很在意?”
李慧宁点了点头道:“就算咱们如今还用不到他,多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
“哈哈!”
柴绍笑道:“你终于开了窍!”
柴绍意气风发道:“这东平郡距离东都洛阳并不十分远,若是日后父亲在河西起兵,拉拢了此人的话对咱们李家大有益处!到时候父亲率军南下,有此人接应的话必将事半功倍。宁儿,我看我还是今夜便去找他谈谈的好!”
李慧宁微微皱眉道:“何必急于一时,咱们临走时稍微提点一句就行了,那李闲也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无需明言。”
柴绍想了想点头道:“那咱们明日一早启程,我再去跟他提提。”
李慧宁缓缓摇了摇头道:“若是你去说,或许他就算想投靠一个世家也不会答应。”
柴绍不解道:“为什么!”
忽然一怔,他苦笑一声道:“那好……你去说便是了,跟小人打交道还真是麻烦。我挨了他一顿打,难不成他还记恨了不成?”
……
……
在叶怀袖的房间中,本来应该是阿史那朵朵她们姐妹二人相谈,可房间中此时却是一男一女,女的是叶怀袖,男的自然便是故意让阿史那朵朵去客房休息他却钻进来的李闲。而房间中却是一片宁静,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谁也没有说话。
“朵朵应该回草原上去。”
沉默了很久之后李闲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让叶怀袖猛的抬起头。
“为什么?”
叶怀袖不解的说道:“阿史那咄吉世逼着她嫁给罗艺的儿子,她自己也不想在草原上生活了,若是你不想让他留下,我便安排人送她回江南草庐去。”
李闲叹了口气道:“你真以为罗艺那么好哄骗?真以为阿史那咄吉世是个白痴?”
叶怀袖一怔,抬头看向李闲。
李闲笑了笑说道:“阿史那咄吉世会真的舍得将朵朵嫁给罗艺的儿子?阿史那去鹄提出这个想法才显得他愚笨无比!你想想,若是朵朵真的被送去幽州,罗艺还怕什么?若是突厥人南下,罗艺只凭朵朵便可以威胁阿史那咄吉世退兵,难道阿史那咄吉世想不到?阿史那去鹄这一箭双雕之计,自以为很聪明,却能瞒得住谁?”
“若是罗艺以朵朵威胁阿史那咄吉世的话,阿史那咄吉世将进退两难!他不退兵,将失去一个女儿,而且还是草原上的圣女,朵朵如果出什么意外的话,整个草原上都会充满质疑突厥可汗的声音!如果退兵,阿史那咄吉世将失去威信,以后再想召集整个草原上所有部落参战的话将会很难。”
“阿史那去鹄第一图谋的是突厥可汗的王位,第二图谋的才是大隋的江山!”
李闲微微叹道:“阿史那咄吉世那个老狐狸怎么会想不到这点?朵朵逃出来的太急了,就算她不逃,阿史那咄吉世也必然不会强迫她。而朵朵逃了,说不定阿史那咄吉世反倒轻松一些。”
“你的意思是?”
叶怀袖皱眉问道:“让朵朵回到草原上,阻止突厥大军南下?”
李闲缓缓摇了摇头认真道:“朵朵是个纯洁的女孩,不应该牵扯进这些阴谋诡计中。我想让她回去,是因为在草原上的格桑梅朵,有那么多牧民的爱戴,她才是真的安全。”
“我还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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