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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不多时,院子外面布防的骑兵一边放箭一边退了回来,拖着几个受伤的同袍,受了伤的人强忍着没有喊出来,伤口处的血溪水一样往外淌着,在地上拖出来几道血印。唐军训练有素,虽骤然遇袭却没有惊慌,他们互相掩护着退回院子里,只这片刻,外围布防的十几个人竟是只剩下四五人。
“来人很多,是战兵!”
死士长孙勇吼了一句:“配了连弩硬弓,而且都穿铁甲。他娘的,哪里的蟊贼装备这么好!”
“进攻五人一组,明显是长期在一块训练的。绝不是蟊贼!”
长孙浩补充道。
长孙无忌快步走到一个伤兵身边,说了句忍着点,俯身从他肩膀上将插着的羽箭拔了出来,伤口里喷出一股血,溅了长孙无忌一身。他拿着羽箭走到火把下面,用袖子将箭簇上的血擦掉,只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大变。
“长安武工坊造的四棱破甲锥,上面有印子。”
他低声说了一句,长孙无垢听了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她的脸色便恢复了平静,沉吟了一会儿冷静道:“看来咱们是回去的晚了些,所以有人不希望咱们回去了。”
“根本就没掩饰,来人有自信把咱们杀绝”
长孙无忌将破甲锥随手丢了,冷笑道:“看来是下了大本钱,要杀光咱们,最少调动两个团的战兵围困住,而要想掩人耳目这些兵必须足够精锐才成,让军队里消失两个团数百人的队伍,长安城里有胆子干这种事的只有三个。一个不会,一个不敢,那就只剩下咱们那位……二公子。”
长孙浩声音颤抖着说道:“长安武工坊的破甲锥,只装备天子六军,还有……秦王府的亲卫营。秦王府的亲卫营……那可是一群狼!”
“他还真是根本就不打算掩饰什么。”
“料定了咱们逃不了,还需要掩饰什么?”
长孙无忌冷冷笑了笑道:“只是可笑,你我还在想着靠一场婚约来挽回必然要发生的事,既然是必然,哪里能挽回的了?更何况你我其实都知道二公子的性子,他若是起了杀心又怎么会拖着?我本以为咱们在黎阳不回去,二公子会明白我的态度。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谁是什么态度!”
“人不为我所用,也不能为他人所用。”
长孙无忌居然笑了笑,有些嘲讽的说道:“四公子整天将这句话挂在嘴边,他也认为自己的心足够冷,可和他那个在陇西老宅里独自长大的二哥相比,他真是差的太远了。经常说狠话的并不狠,整天嘴角上挂着笑的才是最狠的那个!”
长孙无垢看了哥哥一眼,她能感受到哥哥眸子里的怒火和无奈。
长孙无忌抓起妹妹的手,压低声音迅速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后悔的不是跟错了人,而是没把你送回去!”
他站直了身子大声吩咐道:“长孙六奇,你带着二十个人守着小姐,就算贼人杀进院子里也不许妄动,我会带着人尽量守到天亮,有高墙,有硬弓,他们一时半会杀不进来……天亮之后,你带二十个人护着小姐往北逃,去……黎阳!”
ps:有书友留言说文青是病,得治。有读者说学人家还没学好,群里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你们说我得了叫文青的病,我不羞耻,还骄傲。除去九年义务教育之外只读了不到两年高中,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超过五百万字了,期间还要带母亲看病,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四月份五月份每天睡觉没超过三个小时,大部分时间在医院。送完孩子就在学校门口大街边上坐着码字,因为来回跑时间实在是浪费。不是我矫情,三十岁养家的男人有几个不想矫情几句的?
我坐在大街边呼吸尘土码字我乐意,因为能赚钱,因为我还爱这口,当收入和爱好挂钩挺幸福,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我还能爆发几次,不用别人肯定我,我自己都佩服我。批评我的,你们随意,我依然骄傲。
问我什么是文青,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说我模仿的,学的,抄袭的,别理直气壮,别以为很正义,讽刺我之前你在厨房和马路边码五百万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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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第五百六十三章 晚了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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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晚了殿下!
桌案上的茶杯往外冒着热气,因为窗子关着的缘故所以屋子里没有一丝风,热气婷婷袅袅的冒起来顺着鼻孔钻进去,即便这茶不喝也能香醉了人。只是坐在桌子边上的人一丝陶醉的表情都没有,他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发出的声音就如同战马的四蹄踏出来的战鼓之声。
天气已经转凉,桌边坐着的年轻男子早早的披上了一件带着貂绒领子的大氅,所以显得他本来就白皙的脸更加的白,白的有些像藏在阴暗角落里许久没有晒过太阳一样。这是一种有些病态的白,和女子那种充满了弹性和光泽的白不同,这种白带着些让人过目不忘的阴气,尤其是,他眼神中的寒意。
“长孙叔叔”
敲打着桌案的年轻男子正是李世民,他停止手上的动作微笑着问:“好像这是第六次长孙叔叔与我一同出征了吧?”
坐在不远处的长孙顺德身子微微一颤,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来一些和善的笑意。他其实并不是很老,或许这些年费心的事做了太多,以至于显得远比同龄人要老,双鬓上已经涂抹上了一层霜雪,额头上的几道皱纹就好像黄土高原上的那些沟壑一样。
“殿下,臣不敢。”
他连忙站起来俯身,垂着头说道。
“不敢?”
李世民重复了一遍,然后笑得更加意味深长起来:“长孙叔叔,虽然孤不似大哥和玄霸元吉他们,不是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也没有如大哥他们那样,小时候都在您的膝头玩过。但您是知道的,自孤从陇西老宅回到太原之后,对长孙叔叔您的敬重绝不会比大哥他们少了,而您似乎也对孤格外关照。孤现在还记得到太原的第一天,便是您拉着孤的手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走,把李家那么大一个院子走了个遍。”
“孤虽然自幼在陇西长大,但父皇的教导却也没少什么。孤现在还记得,孤九岁那年父皇回陇西老宅的时候对孤说过,李家的人,诗书传家,最讲究的便是伦理尊卑,长幼有序。您一直在李家,就如家人一般。孤也确实把您当做长辈看待,所以叫您一声叔叔您为何不敢应承下来,以前您可从来不会拒绝孤这样称呼您。”
长孙顺德张了张嘴,却是一嘴的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李世民也没给他机会说什么,在长孙顺德还有些尴尬的时候忽然拔高了声音说道:“人要是不敢做什么,必然是怕了什么。可若是心里没有愧疚,也就不必怕什么。长孙叔叔,你怕什么?”
“臣......”
长孙顺德忽然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语气肃然道:“说句冒犯天威的话,尽心尽力为人臣,做的都是陛下需要臣做的事,从没有有过一丝一毫旁的心思,所以臣心里无愧,便是连陛下都不怕的。”
“哦?”
李世民眼神猛的亮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既然如此,长孙叔叔何必说不敢?”
“臣说不敢,其实殿下刚才的话里已经有了答案。陛下曾经对您说过,要讲伦理尊卑,以前臣敢应殿下您叫一声叔叔,是因为那个时候殿下还不是殿下,可现在不同,陛下已经为天下共主,臣怎么还能做出没有尊卑的事?您是主,所以臣不敢。”
“有点意思。”
李世民笑着问道:“可孤听说,大哥对您一直就没变过称呼。怎么,大哥叫您长孙叔叔使得,孤叫就使不得?”
“太子殿下是未来之君,君有命,臣不敢不从。”
长孙顺德语气谦卑,态度却不谦卑的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因为大哥是太子,孤只不过是个王。”
李世民笑容逐渐冷下来,站起来走到长孙顺德身前,看着那张苍老的有些让人心酸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就因为孤只是个王,长孙叔叔就要弃我而去?”
“殿下何出此言?”
长孙顺德再次垂首道:“臣惶恐。”
“你不惶恐!”
李世民怒道:“你若是惶恐,你就不会做出这种事!孤对你如何?视你如腹心,言听计从,可是你呢,陈寅寿一死你立刻就贴到大哥那边去了,难道太子那边的饭是香的,茶是香的,话是香的,连屁都是香的?”
“太子那边是哪边?”
长孙顺德猛的抬起头问道:“臣一直在陛下的身边,在大唐这边。所以听不懂殿下话里的意思,当然,臣也没记住,出门就会忘了。”
“你要挟我?”
李世民冷笑着问道:“刚才的话孤对你说了一半,父皇对孤说,李家的人要讲长幼尊卑,父皇给我的,孤不要都不行。父皇不给的,孤想都不要去想。”
他看着长孙顺德冷声道:“但父皇现在已经有要给孤的意思了......就算父皇没想过要给孤,孤既然生在帝王家,就总是要争一争的。你跑去大哥那边,只是因为他是太子,你刚才也说了太子是未来之君,可未来的事,你确定?”
“孤最恨做错了事还不认为自己错了的人,对这样的人,孤总是要给些教训。”
长孙顺德猛的抬起头,看着李世民的眼睛说道:“殿下不敢!”
“不敢?”
李世民仰天大笑,笑得酣畅淋漓:“孤既然今天将话和你说的这么明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有些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听了去的。”
......
......
长孙无忌抹了一把额头上汗水,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勒出了血痕的手指。他身边的箭壶里只剩下了两支羽箭,而外面围攻的人却没有一点退回去的迹象。他身边的一百多个护卫已经死伤了大半,可外面的人损失却并不是很大。
借着浓烈如墨的夜色,大院外面训练有素的士兵不断的欺近院门,他们的配合极为娴熟,五人一组,几组互相掩护支援,而且他们手里的硬弓和连弩齐备,作战能力竟然比长孙无忌手下的士兵要还要强上一些。
“要不要灭了院子里的火把?”
长孙浩急促的问道。
外面的人处在黑暗中,有效的掩藏了身形。忽而猛攻院门,忽而从某处围墙为杀过来。而院子里点着火把,长孙无忌的人反而处在明处。
“不能灭!”
长孙勇打断他的话:“敌人可以隐身在夜色中,可咱们不行。一旦院子里的火把都灭了,敌人从外面摸进来咱们根本就看不见!”
“那怎么办?”
长孙浩怒道:“再这么被动挨打,咱们的人坚持不了多久!”
“坚持不住也得坚持!”
长孙无忌撕下一角衣衫包住手指,将亲兵递过来的箭壶接过来说道:“只要坚持到天亮,能看的见的敌人再强大也不可怕。外面的人比咱们还要心急,夜色退去之后他们的优势也没了!真要是没了黑夜做掩护,咱们手里的箭还能落空几支?”
“可咱们的箭未必坚持的到天亮!”
“那就拆房用石头!”
长孙无忌咬着牙说了一句,然后再次从墙上探出身子准备瞄准敌人,只是显然他的运气太差,才站起来,一支破甲锥误打误撞的飞过来正射在他的肩膀上。这破甲锥的力道极足,箭簇从肩窝处钻进去,从后背钻了出来。他身子猛的一晃,从踩着的桌子上翻倒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在冷硬的青石板地面上。
落地的长孙无忌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别喊!”
长孙浩等人惊吓的够呛,却还是在第一时间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意思。他们从桌子上跳下来,连忙将长孙无忌扶起来。长孙无忌疼的咧了咧嘴,嗓子有些沙哑的说道:“扶我上去,别让士兵们看到我受伤了。”
长孙浩鼻子一酸,扶着长孙无忌又爬上了桌子。
“公子,你忍着点!”
长孙勇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然后一手扶着箭杆,一刀将露在外面的羽箭斩下来,长孙无忌疼的身子颤了一下骂了一句:“谁他娘的射的箭这么偏!”
站在屋子门口的长孙六奇一直看着长孙无忌,见他跌落下来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却被长孙无垢拉住,眼睛里含着泪水的长孙无垢缓缓摇了摇头:“别去……”
长孙六奇红着眼一拳砸在墙上,眼睛变的一片赤红。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自然知道长孙无垢的意思。这会士兵们完全靠着一口气顶着,一旦长孙无忌支持不下去撤回来,士兵们的士气立刻就会崩溃,到了现在士气薄的就像一层纸,一旦没了抵抗之心,外面的人立刻就会狼一样涌进来,把院子里所有的人撕扯成碎片。
“多点火把!”
长孙无垢忽然急促的说道:“越多越好,撕衣服,点上火把往外面抛,能抛多远抛多远!这院子里有的是木头,点起火来,烧着的木头全都抛出去!”
长孙六奇眼神一亮,应了一声连忙招呼人去点火。
……
……
“殿下不敢!”
长孙顺德眼神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吼了一声。
“不敢?”
李世民笑了笑,走回椅子上坐下来,声音平淡的说道:“长孙叔叔,你说孤不敢?你是大军的行军长史,想必孤调了两个团的裂虎营亲卫出去瞒不住你,当然,孤也没打算瞒着你。可你知道,这两个团的裂虎营亲卫孤调去何处了?”
李世民往北指了指,微笑着说道:“这会辅机也就刚过了黄河,你知道,那里靠近王世充的地盘,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流民乱匪的作祟?孤担心辅机遇到什么危险,若是丧命于乱匪之手岂不冤枉?所以,孤调了两个团的亲卫去接应辅机。”
“你!”
长孙顺德的眼睛骤然睁大,脸色瞬间变的惨白无比:“你糊涂啊!”
“孤糊涂?”
李世民一怔,随即脸色一变:“你说明白!”
“我一直跟你的走的近,为什么会突然间靠向太子那边?我刚才一再提醒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你怎么还不明白!若是没有陛下的意思,我怎么可能会离太子越来越近!你……你的心太毒了,李世民!你能成为这次东征元帅,我之所以会过去,都是因为陛下的意思,陛下这样做难道你不明白?!”
“陛下?”
李世民一惊,骤然醒悟。
陛下让我做元帅,是为了让大哥有急迫感。可陛下又不想自己太强势,所以把长孙顺德送到大哥那边去!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大哥!
“快,派人去将裂虎营调回来!”
李世民急切喊道。
“晚了……殿下”
李靖摇了摇头,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将明 第五百六十四章铁枪不倒
第五百六十四章铁枪不倒
黎明前的黑暗是最深邃的黑暗,这种化不开的墨一样的黑现在却逐渐被逼退,从院子里飞出来无数燃烧的木棍,就如同飞得极低极散乱的流星雨,院子里能动的伤兵和护在长孙无垢身边那二十个一直没动的护卫,此时全都忙活了起来。
窗户,胡凳,能拆下来的东西都被拆了下来,院子里点起来几堆火,燃烧起来的木头被士兵们接二连三的抛出去,飞出去的火把有的撞在地上溅起不少火星,在黑夜中显得格外耀眼。有些则落进了荒草丛中,很快,干透了的野草就燃烧起来。没多久,院子外面的火就烧的练成了一片。
正是深秋时候,野草干的一点就着。火苗只要蹿起来就很难控制住,草丛中的矮树也很快被点燃,火光一下子就冲起来老高,干枯的枝杈噼啪噼啪的烧起来。这村子荒废的久了,到处都是荒草,火逐渐蔓延出去,被秋风送的越来越远。
随着光明从大院往四周荡出去,长孙无忌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射!”
他大声的吼着,嗓音里透着一股子兴奋。
那些藏身在草丛和矮树中的敌人再也藏不住,火把夜驱走,也把人都逼了出来。火光中数不清的黑影群魔一样乱舞,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敌人开始变得慌乱起来,借着这一阵,院子里的唐军狠狠的发了一阵子威,至少有十几个敌人被射翻在地。院子四周的火烧起来之后,敌人只能不甘心的往后退。
“这法子好!”
长孙无忌靠着墙,回头大声的喊了一句:“谁想出来的?!”
“是小姐!”
长孙六奇高声回答,充满了欣喜和骄傲。
长孙无垢脸微微一红,一边往火堆里添木头一边提醒道:“别急着开心,外面那些人肯定不会放弃。都是野草,火起来的快灭的也快,坚持不了多久。等火小一点他们还会往上冲,天快亮了,他们没退路!”
“是啊……”
长孙无忌皱眉重复了一遍:“他们没退路!”
如果外面真的是李世民的人,那他们确实没有一步的退路,如果挨到了天亮,长孙无忌他们这边哪怕有一个人活着逃回去,这件事就瞒不住,李世民就算现在再得宠,陛下那边他也不好交代。他若是不好交代,外面这些唐军士兵就更没办法交代。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要杀的是谁,是朝廷重臣!
一旦这件事传开,外面的人一个也别想活下来。
李渊治军极严苛,唐军士兵伏杀朝廷重臣,这件事太大,大到即便皇帝都没办法压得住。若是今天这事没做的彻底,这些人不用等皇帝去处置,李世民自己就会想办法把他们都屠了,一个也不敢剩下。
“咱们有退路!”
长孙无忌忽然笑了笑,眼神明亮的看了长孙无垢一眼:“无垢,咱们是有退路的!”
“是!”
长孙无垢站起来,她的衣服上都是尘土,脸上也是,可现在的她看起来那么漂亮,那么美。她攥着拳头向长孙无忌挥舞了一下,大声说道:“只要能到黄河岸边,就能看到五牙大船的桅杆!”
这话是说给那些士兵们听的,他们南下的时候燕云寨的水师已经到了黎阳,五牙大船的桅杆,现在黎阳附近黄河河道上的五牙大船都属于燕云寨!只要靠近黄河,有燕云寨的水师在,外面那些人还不够水师弓箭手一轮齐射的。
长孙无忌在笑,长孙无垢在笑,所以士兵们也在笑,被压着打的憋闷一扫而空。士兵们不约而同的想到黄河上那些大船,想到燕云寨水师精锐的弓箭手,想到那个燕王,他可是和长孙大人极有交情的。天亮就在眼前,他们还有马,冲出去不是问题,只要能坚持跑到黄河岸,外面那些该死的贼人别再想靠近一步。
只是谁都没有看到,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眼神交换的时候,笑容不约而同的窒了一下,彼此眼神中的担忧都被彼此看的清清楚楚。
“他们不敢靠上来了!”
长孙浩哈哈大笑着喊了一句,指着外面放肆的喊道:“无胆鼠辈,有本事再上来让爷看看!爷手里的硬弓连弩等着你们!”
他才喊完,忽然表情一僵。
“我-操-他-妈!外面的是什么人啊!”
他的嚣张和兴奋被眼前看到的场面震撼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长孙无忌连忙回头去看,随即也愣住。
“床子弩,他娘的他们怎么会有床子弩?”
……
……
长孙无忌瞬间就明白过来,外面的人之所以之前不用床子弩,是因为这种重型武器威力太大,留下的痕迹也大,一旦陛下派人来查的话,外面的人根本就瞒不住!当然,他们可以把罪责推到王世充身上去,可唐军大营里调了几百人出去能瞒得住,床子弩被运出大营,辎重营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外面的人带着床子弩,或许仅仅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里靠近王世充的领地,靠近黎阳,万一遇到王世充的人马,万一遇到李闲的人马有床子弩可以退敌。这东西本来就不是给长孙无忌他们用的,可惜,长孙无垢想出来的办法将外面的人逼退,也将他们逼的没了旁的办法。
“闪开!”
长孙无忌忽然大声喊了一句,外面一百五十步外的床子弩晃动了一下,一支小腿粗的重弩呼啸着疾飞而来,精钢为风,薄铁为羽的重弩能在两百步外将战马撕成两片,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抗衡的东西。
轰的一声,重弩狠狠的砸在了墙上,捡起来的碎石激荡的到处都是,长孙无忌喊完了之后躲的慢了些,一些碎石打在他脸上,擦出不少血痕。幸好这大院原本是个大户的,为了防流民乱匪墙建造的足够坚固高大,重弩在墙上轰出来一个大坑,坚固的青砖被轰碎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块。
“院门边的,都闪开!”
长孙无忌自李渊太原起兵之后,也一直在军中,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第一弩不过是为了校准而已,床子弩下一次轰击,必然瞄准院门!
就在他才喊完,操作床子弩的士兵调整了方向,随即两个人抬着一根重弩装填进去,随即几个人合力将盘索绞动起来,咔嚓咔嚓的盘索绞动声中,重弩逐渐被拉了回去。随着一声大喊,那重弩出膛的炮弹一样笔直的轰在院门上。本来很厚重能阻挡住羽箭的院门应声而碎,碎木飞的满天都是,重弩穿破了院门之后,竟然又打着旋飞进来狠狠的砸在一个伤兵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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