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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噗的一声,这个运气不好的士兵脑袋直接被砸碎,脑壳塌陷,里面红的白的粘稠的东西溅了出来,小腿粗细的重弩砸下来,就好像一根沉重的铁棍狠狠砸在头顶上,坚硬的脑壳此时变成了脆弱的西瓜,爆裂开来之后,一颗带着血的眼珠子炸飞了出去,啪的一声粘在了长孙无忌的心口上。
“杀!”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暴喝,随即数不清的精甲唐军踏着残火冲了过来。他们单手持盾,一手持了大唐的制式横刀,在弓箭手的攒射掩护下,呐喊着冲了过来。而此时,天边已经泛出了鱼肚白。
“是自己人?”
长孙无忌手下的唐军士兵有人这才看清楚,随即一脸的惊诧。
“这怎么可能?”
他们面面相觑。
“不是唐军,他们肯定是王世充的人假扮的!”
长孙无忌大声喊了一句,随即大声命令道:“别傻愣着,弓箭手,放箭,快放箭!”
喊完了之后他回头对长孙六奇急促命令道:“走!带上小姐快走!”
......
......
噗的一声,一柄横刀切进了长孙勇的脖子里,长孙勇啊的惊叫了一声,脖子里的血如一大团梅花怒放般炸开,他的右臂骤然抬起,一把攥住了横刀的刀锋。刀子卡在他脖子不能再进一丝,也深深的割进了他的手掌中。
“公子,走啊!”
长孙勇拼尽全利的吼了一声,一股血从嘴里溢了出来。一边大喊,他猛的松开手,横刀在他的颈骨上擦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向后刺了过去,他抱着面前那裂虎营的士兵往前扑倒了下去。那士兵被他的疯狂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一脚将长孙勇蹬开,还没挣扎着站起来,却被长孙无忌一刀削掉了半边脑壳。
“公子快走!”
长孙浩拉着长孙无忌的胳膊,用力往后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噗!
一柄横刀从侧面砍过来,将长孙勇拉着长孙无忌的手切了下来。失去了连接,两个人的身子一个向后一个向前跌倒。眼看着那士兵再一刀砍向长孙无忌的后颈,长孙浩啊的叫了一声,硬生生的错步止住身子倾倒,狠狠的撞向那挥刀的士兵。
那挥刀的士兵被撞开,他身后五六个身穿精制铁甲的士兵涌上来,围住长孙浩一阵乱砍,刀子斩断骨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不多时,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被分尸成了无数块,刀子起落间溅起来的碎肉飞的到处都是,黏糊糊的内脏全都糊在了那些精甲裂虎营士兵的脚上。
“哥!”
远处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惊慌和恐惧。
长孙无忌艰难的抬起头,回身看了一眼大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长孙无垢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身上竟然带着血迹。在她身后,大队的裂虎营士兵从院子后面翻-墙冲了过来,浑身是血的长孙六奇还在奋力的挥着刀,就好像一块拦在浪潮前面的顽石,可很快就被人群淹没,有残肢断臂在人群中飞出来,血光映红了初升的太阳。
一个裂虎营士兵从后面一脚将长孙无垢踹翻,高高的举起横刀刺了下来。
噗!
心口上绽放的血花,在朝阳下显得那么鲜艳。血溅在长孙无垢的脸上,她的眼神随即变得空白。那团血雾就在她面前散开,她能感觉到脸上血的温度。看着胸口上那个巨大的创伤,冷静如她也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一杆大的离谱的大铁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过来,精准的戳进了那裂虎营士兵的心口里。这抢太沉重了些,飞来的力度太大了些,竟然戳穿了那士兵的心口后,撞着那士兵的身子向后倒飞了出去。
嘭的一声,挂着尸体的铁枪戳碎了一块青石板钉在地上。尸体震的摇晃着,缓缓的顺着枪杆滑落。
铁枪,碎石,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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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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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第五百六十五章 爽 不爽
第五百六十六章爽不爽
一队大约三千人的精骑从唐军大营中浪潮一般涌出来,还没出大营骑兵就开始加速,每人双骑,看样子竟是抱着不惜马力的态度,有此可见这支人马行程必然不近,队伍最前面的大旗上写的是个韩字,士兵们立刻就猜到这次领兵出营的是荣武将军韩世鄂,虽然此人投秦王时日不多,但秦王对其极为重用。
守门当值的士兵尽职尽责的想拦下来请韩世鄂出示秦王调兵令牌,却被韩世鄂的亲兵一马鞭抽得翻滚出去。
“紧急军情,耽误大军出营者斩!”
打人的亲兵吼了一嗓子,那些按刀准备拦截的唐军士兵愣了一下就被骑兵们撞开,三千精骑一条狂龙一般出了大营,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挨了打的士兵大怒,连忙去找校尉请示,跑到校尉所在的时候,却见秦王心腹武贲将军李靖正低声和那校尉说着什么,那校尉连连点头。
“大人,韩世鄂将军领兵闯营而出,犯了秦王军法!”
脸上还淌着血的士兵大声道。
那校尉脸色勃然一变,怒道:“韩将军奉了秦王命令处置紧急军情,事出突然,哪里顾得上出示令牌,你回去继续守着营门,不需再多说什么!”
“可……”
那士兵张了张嘴,就被李靖摆手打断。李靖一脸和善的笑着走到那士兵身前,从袖口里摸出一块手帕递给他道:“先把脸上的血擦了,一会儿我派人领你到军医那里,让他尽心给你治一治,这脸上的伤可是非比寻常,若是不仔细的用药说不得会留下疤痕,看你年纪也只十七八岁可是还没讨婆娘?万一破了相那就是罪过了。”
“另外,你做的对!”
李靖温和的说道:“身为守门当值的军兵,自然要按军法办事。韩世鄂将军再急着出门也应该出示令牌,这件事我刚才看到了,稍后我会亲自向秦王提起,你秉公办事,我也会记着。一会儿用完了药你去找孙主薄领二十两银子,我会知会孙主薄一声。”
“谢……”
士兵刚要说谢谢,又被李靖打断:“谢什么,你做分内事,维护秦王军法理应受赏,去吧,我让亲兵带你先去治伤。”
李靖摆了摆手,回身的时候眼神在那校尉脸色扫过。这一眼看似平淡,可眼神中阴寒将那校尉吓得颤抖了一下。
“处事要公正,你是校尉,手下管三百甲士,若是行事不公不依军律如何能让士兵信服?自己去军法处领五军棍。”
“喏!”
那校尉垂首应了一声,不敢抬头看李靖的眼睛。
李靖看着远处消散的烟尘,看着唐军大旗消失在地平线上,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他在心里苦笑了一声,心说秦王啊秦王,你还是太过心急了些。我劝你多次不要急着对长孙无忌动手,你偏偏不听,我只好去安排。这安排本来是万无一失的,可你偏偏又将长孙顺德找来,你若是想质问他便质问他,何必提及派兵去杀长孙无忌的事?
你这心性还是太过虚浮急躁,这件事你若是不提,长孙顺德难道敢怀疑到你身上,可你觉得长孙顺德背叛了你,所以你要报复,既然是报复自然要说出来,不然怎么能解的了气?现在可倒好,长孙顺德搬出来陛下,你的一切报复和怨气都不过是个笑话,现在长孙顺德翻出了手里最后一张牌,你又能如何收场?刚才我接连示意就此除了长孙顺德,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还不如索性做绝。长孙家三个都死了,陛下没有证据能怎么样?
畏首畏尾……你能成的了什么大事?我将一生前程都寄在你身上,你怎么能如此让我失望?
一切的阴谋,算计,手段,在陛下面前,都不过是一只有些许恼人的蚊虫罢了,陛下随便挥一挥衣袖便能将虫子拍死……秦王,你若是想不被拍死,那就只能不做蚊虫,而做虎豹!
他转身往大帐中走去,想起之前秦王李世民的交代,他摇了摇头在心里叹道,你之前做足了恶人,这会却又去做善人,难道还能落个好处?
本来长孙顺德是被陛下逼过去的,他不情不愿,心里说不定还念着你,到了太子那边反而能帮到你。可现在倒好,长孙顺德对你彻底死了心,难道他就不敢在陛下面前说什么?秦王……你以为夺嫡这种事,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越想越觉得恼火,脸色也越来越差。他走回大帐的时候,那支三千人的精骑已经冲出去很远。领兵的韩世鄂一脸阴沉,不时回头看一眼纵马紧紧跟在自己身边的长孙顺德,铁盔下,两缕花白的头发随风飘摆,显得格外苍凉醒目。韩世鄂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向长孙顺德的目光中都是怜悯和同情。
……
……
文刖是个极喜欢表现自己的人,否则也不会将他用的兵器都做的那般大。也许正是因为他没有,所以更喜欢大气磅礴的甚至霸气的东西。无论是他的大黑伞,还是他的大铁枪,都显得极雄性极霸气。
而不为人知的是,他的大铁枪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刀鞘罢了。在沂水的时候,虽然叶翻云,叶覆雨,刘黑闼再加上叶怀袖几个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是逼得他拔了刀。人们这才知道大铁枪中另有玄机。
那柄刀子被毁了,但大铁枪还在。
这枪在文刖手里的时候霸气凛然,等到了李闲的手里这霸气则不知道翻了几倍。原因无他,文刖没有,李闲有。
大铁枪太沉重,便是一般的壮汉舞起来也颇吃力,更别说一掷二十几米,非但将人穿透还将坚固的青石板戳出一个洞,在那洞四周,青石板上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一匹极雄骏的大黑马竟然直接从破碎的院门上跃了过来,马背上的俊朗男子也没有穿甲,身上披着的黑色大氅呼啦啦随风抖动,大铁枪就是在战马跃过院门的时候凌空掷出来的。
大黑马平稳的落地,骄傲的打了一个响鼻。
李闲从大黑马上一跃而下,手里已经擎了那柄闻名天下的黑刀。这刀与制式横刀的款式相差无几,却要长出最少三分之一,也要宽上不少。那么长的刀锋,臂展若是小一些的人便是将黑刀出鞘都有些艰难。
李闲单手持刀,阔步走向跌倒在地的长孙无忌。在他身后,那本就破碎的院门轰然一声崩碎,身高超过两米的雄阔海手持陌刀紧跟着大步走了进来。院门外面,能看到大队身穿红色战甲,披着大红色披风的轻甲骑兵在来回飞驰,靠着速度和手里的连弩不断的猎杀着李世民裂虎营的亲兵,那张床子弩,更是被掀翻在地。
李闲一把将长孙无忌拉了起来,看了他一眼随即皱了皱眉:“伤了?”
长孙无忌看到李闲,随即松了一口气,之前强撑着的身子骤然一软,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何止是伤了,离死也没多远了。”
“着急死就一边死去,不急着死就找地方坐下来等着。”
李闲让身后跟上来的军稽卫扶着他,然后继续往前走去。伏倒在地上的长孙无垢看着那俊朗男子大踏步的向自己走来,眼神竟是一阵恍惚。依稀中,她似乎又看到了在辽水东岸那个挥刀杀人的少年,又看到了那个在高句丽军中往来如入无人之境的英雄。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让李闲将自己拉起来。
可她却发现,那黑袍男子竟然在自己身边大步走了过去,竟是一眼都没看自己,她的手伸在半空中略显尴尬。
从后院翻进来的裂虎营亲兵此时有些慌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长孙无忌竟然还有救兵来。外围已经被军稽处的缇骑围了,这会再想杀出去显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是很快,他们便恢复了冷静,他们都是李世民自万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兵士,都知道在逆境中越是慌乱死的越快的道理。
很快,院子里的一百多名裂虎营亲兵便快速的集结列阵,在校尉的带领下,组成了一个锥形阵朝着院门方向冲了过来。这锥形阵最前面便是那个武艺高强的校尉,以他为锥子锋利的尖。
可惜的是,这足够尖锐的锥形阵却撞不开那柄黑刀。武艺精湛的校尉,一刀都没拦住就被李闲将半边肩膀卸了去,那一柄黑刀上下翻飞,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狠,竟是一个人迎着一百多人的锥形阵杀了进去。
“主公慢些!”
后面的雄阔海大声喊着,一刀将一个裂虎营亲兵直接撕成两片。在血雾爆开中,他大步向前追向李闲,可李闲杀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拼尽全力的追,能追上李闲步伐的时候,李闲竟然已经极为嚣张的一个人将一百多人的锥形阵杀了一个对穿,在他身后,丢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后面心胆俱裂的裂虎营亲兵被雄阔海和涌上来的军稽卫杀死,李闲笑着将黑刀入鞘,随手抛给追过来的凰鸾,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大笑着说了一个字。
“爽!”
他确实很爽,自从晋位燕王之后,他便是再想亲自上阵杀敌也成了奢求,不管领兵与谁作战,他手下将领们是万万不敢让燕王亲自上阵的,手下燕王身份已经不比从前,再者,若是杜如晦为首的那一众文官知道了,谁也受不了杜如晦那张能诛心的嘴。便是李闲自不敢和杜如晦辩理,文人的嘴如武将的刀,而杜如晦的刀显然也是极霸气的。
他很爽,长孙无忌此时感觉也很爽。
他靠着墙根坐下来,看着那个畅快大笑的俊美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你这个疯子,变态!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燕王若是有一点差池,可不仅仅是燕云寨地震一般,便是整个天下格局都会变一变,你竟然还喊爽……不过话说回来,这感觉确实……他娘的很爽啊。”
就在这时候,忽然远处有人纵马而来,一边飞驰一边大声道:“真他娘的不爽,怎么我才来人就被杀绝了?”
一个黑脸大汉,骑特勒骠,持一条长槊,一脸的不爽。




将明 第五百六十六章 你心中有屠刀
第五百六十七章你心中有屠刀
长孙无垢喘息着站了起来,脸色微红的看着不远处和大哥长孙无忌说话的李闲,只觉得自己脸上还在发烫,刚才下意识间伸出去的手被李闲无视,作为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骄傲的女子,长孙无垢心里却是有些不自在。可这不自在,绝不是生气,恼火,而是一种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失落。
她从小就极骄傲,在她还是个又黑又丑的小丫头的时候她便骄傲的一塌糊涂。与人辩才,便是长孙无忌也很少能胜她。琴棋书画,世家男子应备的修养学识她也每一样都精通。小时候她还打算练武,便是在武艺上也要超过她哥哥长孙无忌,可后来叔父长孙顺德吓她说练武会让人变丑,手脚粗-大如男人一般。所以长孙无垢便打了退堂鼓,她当时的想法极简单也理所当然。
我已经这般黑这般丑了,说什么也不能再丑一些!
谁知道,自十二岁之后,她的模样便一日-比一日美,到了十四岁,那些在她面前自负相貌的女子便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自己美的,她的变化太大,以至于连长孙无忌都有些不适应,妹妹前后反差之大让他一度认为肯定是叔父长孙顺德嫌弃她丑,在辽东的时候换了一个假的来。
为这件事,长孙顺德没少发火。
但女子美总是好的,长孙无忌也觉着有个漂亮妹妹还是极有面子的事。
自十三岁开始,登门提亲的人便络绎不绝,只是那时候李渊尚且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吏,何况长孙顺德这样的门客?所以提亲着也大多是地方小官,或是富商之子,长孙顺德有大志向,怎么可能将侄女随意嫁了?
再后来,便是二公子李世民出现,可不知道怎么了,长孙无垢就是不答应,逼的急了甚至还离家出走过,气得长孙顺德几乎拔光了自己的胡子。
这事一直拖着,拖到了今日长孙无忌才知道其中缘故。
刚才我伸出去了手么?他为何不拉我?
长孙无垢心里依然在想着这件事,想起李闲擦着自己身子阔步迎向那些敌人的时候,甚至眼神都没有飘过来一丝,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挫折感。
是了,若是扶我起来,他如何还能尽情畅快的杀敌?
长孙无垢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句,看着与兄长和一个黑的有些没天理的青年将军说话的李闲,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说句话,可说什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太大了些,仅仅是一句谢谢显然是不够的,也显得虚伪了些。可若是连谢谢都不说,岂不是更加没有礼貌?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么……这可怎么行?
一时间,这个心思玲珑剔透的女子就这样纠结住,百转千回,自己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看起来更加憔悴了一些。
李闲的亲兵队正聂夺将长孙无忌的衣服撕开,从鹿皮囊里取出金疮药给他敷上。他手上的动作很干净简单,干净简单的有些粗暴,长孙无忌被他撕开衣衫触动了伤口,疼的呻吟了一声道:“这位壮士,很显然我不是个女子,所以衣服也没必要用撕的。”
聂夺没说话,只是回头看了长孙无垢一眼。长孙无忌大惊失色,立刻道:“当然,女子的衣服就是更不能撕了。”
李闲笑了笑道:“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有心情闲扯,好歹你也是世家大户出身的,怎么一身的市井气?”
“大户?”
长孙无忌看了李闲一眼自嘲的笑了笑道:“也对,大户家的孤儿自然也算是大户出身。”
这时,尚还在懊恼着敌人被杀尽的罗士信盘腿在断墙上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个冷硬的馒头咬了一口道:“什么他娘的世家,那些人做事最婆婆妈妈也最阴险,没一点爽快劲,我看长孙公子就不错,够个爷们,一点也不像是个指挥犯酸的文人,倒像是个行伍出身的。”
李闲白了他一眼道:“你家比谁也不小!”
罗士信嚼着馒头自豪道:“家父寒门子弟,所以我也是寒门子弟,我儿子将来还是寒门子弟,世代寒门子弟。”
“好……”
李闲白了他一眼道:“不要脸!”
长孙无忌治好了伤便和长孙无垢再次上了马车,长安一时之间不便回去,唐军大营更是万万不能回去的,兄妹两个身边的亲随战死了十之八九,余者也皆是人人带伤,索性便跟着李闲返回黎阳。
李闲让手下将那些唐军尸体全都就地掩埋了,包括李世民麾下裂虎营的亲兵。他看着地上那鼓起来的坟包,回头问罗士信道:“怎么样,一路可还顺利?”
“怎么不顺利,只是路上出了件事所以耽搁了一两天。”
“什么事?”
“冷亦那家伙真是个汉子,路过武阳城的时候,恰好遇到窦建德麾下大将独孤少在训练新兵,我本来是主张绕过去的,可冷亦却说从窦建德领地一路穿过来,眼看就要出去了若是不干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主公?于是,当天夜里我们便潜进去将独孤少的粮草烧了,谁知到那家伙是个难缠的,竟然带着骑兵一路追,我们一路跑到观城,幸好是遇到了伍天锡的兵,不然真没准被那家伙追上。”
李闲笑了笑,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我猜不到罗大将军的安排,你还会不会来燕云寨。”
既然李闲将话挑明了说,罗士信自然也懒得再装傻,他笑了笑道:“你若是不派人去,难道我就不会找人替你将我救出来?反正都是推在你身上,不管真的还是假的,都一样。”
……
……
李闲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长孙无忌问道:“怎么,就没有什么话要对孤说的?”
长孙无忌想了想后极认真的说道:“因为燕王您军中实在太缺人手,北拒窦建德,西抗王世充,南打杜伏威,事情太多太乱太艰难,身边的人全都派出去了也不够用,所以强行把大唐使臣长孙无忌扣下来帮忙处理军务,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上一份折子的,我身为大唐臣子,自然要将陛下放在第一位上,凡事都要遵守大唐的规矩制度。”
李闲叹了口气道:“你总不能在我燕云寨躲一辈子……所以,孤给大唐皇帝陛下的奏折已经派人送往长安了,用的是你的名义写的。河南道大总管这官职,总不能是孤自己去要。”
两个人相对笑了笑,一样的狡猾得意。
“孤既然为河南道大总管,你是唐臣,留下你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只是李世民那边会怎么样?”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眼神一黯道:“真想不明白,我叔父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做人也足够小心谨慎,这次怎么就做出这么草率的事来。陈寅寿虽然死了,可叔父靠过去难道太子会重用他?不过是借以打击秦王罢了,这其中如此浅显的道理,叔父怎么会看不清楚透彻?”
李闲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其中如此浅显的道理,你怎么就看不清楚透彻?”
“请燕王示下。”
长孙无忌真诚道。
李闲笑道:“你先说,这东征大元帅的位子,按照道理来说应该是谁的。”
“太子殿下无疑。”
“可为什么是李世民?”
“陛下……权衡之道。”
“你既然想得到这一层,怎么就想不到那一层?”
长孙无忌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在他们二人身边一直静静坐着的长孙无垢忽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看向李闲:“是陛下让叔父靠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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