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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知白
永清城方圆数百里,百姓们顷刻间就变得一无所有。
从七月初开始,数以十万计的百姓就不得不离开了自己的家,在秦军驱赶下往襄阳方向走。他们没有粮食,也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走到襄阳城下的。只短短几日内,数百里方圆内不见人烟,竟是硬生生成了一片死地。
秦军三日之内征发来的粮食倒是足够十几万大军半月所需,李世民心中的歉然便被喜悦所取代。又休整了两日,李世民便下令大军开拔直扑南漳。南漳距离襄阳已经近在咫尺,骑兵一日就能自南漳赶到襄阳城,便是步兵一日一夜也能走完这段路。只要攻克南漳,梁国都城便没了南方屏障。
自六月末起,南漳梁军守将齐漱名便不断的派人往襄阳城中请示。六月中,秦军还没有攻克光迁的时候,他便请示梁国皇帝萧铣,调集大军迎战,而不是被动的防御。但萧铣开始却并没有在意,对李世民的人马只是看不起。萧铣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短短月余,李世民的兵力便膨胀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
探知秦军攻克永清,强征百姓和粮食之后,齐漱名便知道南漳危机了,所以他再次派人往襄阳城里面见梁帝,请求皇帝迅速调集汉东等郡的人马驰援襄阳。这次萧铣没有耽搁,而且事实上在十几日前他调兵的旨意就已经派人送出去了。
只是连日大雨,调兵的钦差行程不会太快。
“李世民这个疯子!”
齐漱名一边急促的踱步一边骂道:“这样毫无人性的事都能做出来,数以十万计的百姓竟是被他逼上了死路,难道他就不怕遭了天谴?!”
他部下幕僚陈素如叹了口气道:“此情此景,和大业末年时候何其相似!”
这话让齐漱名一怔,随即醒悟过来点了点头道:“是啊……何其相似!”
陈素如看着脸色难看的齐漱名说道:“当初大隋倾覆之际,天下大乱,各地义军揭竿而起,可他们没有自己的地盘,没有后援,粮草,兵员,这些都无法解决,只有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杀人,抢粮,把一个地方抢干净之后再扑向下一个地方,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留。往往是整整一个郡都看不到田里有一颗麦子,库里看不到一粒粮食,坊市看不到一个百姓!”
“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个时期,现在看来……李世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什么底线,他为了翻身什么都不顾了。”
“可毫无疑问,这样对他有利!”
齐漱名怒道:“难民都被他逼去襄阳,便是咱们南漳城这几日逃难来的百姓就不下三五千!李世民可以弃百姓于不顾,可咱们不能,这是大梁的百姓,是陛下的臣民……咱们若是将难民拒之门外,只怕失了民心的是陛下。”
“陛下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陈素如有些头疼的说道:“可正因为陛下能想到,咱们也能想到反而更头疼,因为无论是陛下还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都没有办法破了这个局。难民要收,可谁又能保证难民中有没有混进来李世民的细作?而且难民源源不断往襄阳去,城门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他看了齐漱名一眼,犹豫了会儿说道:“咱们又不能丢了南漳城,相比来说,还是守城重要些……将军,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只是这骂名……”
齐漱名一愣,痛苦的摇了摇头道:“我干不出来这种事,数千难民,那血腥味太浓,浓到让我一辈子也挥之不去!”
就在此时,距离南漳城不足百里的秦军大营中。李世民看着手里那份自北方来的密报,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比孤做的漂亮。”
李世民将那份写着燕王李闲攻克长安的密信烧了,眼神中的不甘和愤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所以孤更要快点追上他的脚步才行。”
(说在这一章之后的几句话:有人说将明写的不好,有人说写的好,各执一词,但我自己却知道将明确实写的不好,每天基本上保持一万字的更新量还要保证质量其实是一件很扯扯淡的事,这就是写手的无奈,写的少了没钱赚,写的多了,哪里还能追求什么质量?
古龙曾经说过,他前期的作品之所以没有风格,是因为纯粹是为了吃饭而写作,后来改善了条件不再为了生计愁苦,所以才有了他独树一帜的风格,这个转变,自武林外史开始,塑造了沈浪,王怜花这样经典的角色。
每个码字的人,哪怕就是写的再烂也有一颗创造经典的心。正如那些站在下面仰望着李闲的士兵,他们也想有朝一日站在那个高度,虽然大部分是在痴人说梦,但这种心情却是炙热的。
原谅我,将明的质量不足以让大家满意。用一颗充斥满了俗物的心来写小说,没几个能写出绝美的文字。我不行,真的不行。可是看着自己的书被人点出种种不足,我心里的愁苦纠结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一个为了理想而写东西的人,我是一个为了几块钱而码字的俗人,小人。
胡言乱语,不知所述。请大家无视我的牢骚,只是心里真的很难受。抱歉,见谅。)





将明 第六百七十七章 你我之间哪里会有美好?
第六百七十七章你我之间哪里会有美好?
南漳城南北临河,这河却不与筑水相通,所以秦王李世民的人马不可能再现攻克永清城这一幕,打永清城太过痛快了些,借大自然之威,堪比十万雄兵,甚至可以说十万雄兵也别想如此简单轻易的摧毁一座城池。
洪水漫过,城随之而破。
在永清休整了五日,秦军自方圆数百里内搜集来了足够支撑大军十五日所需的粮草,其中不乏耕牛驽马和鸡羊猪鹅之类的禽畜,按照大隋律例耕牛是严禁宰杀的,犯者要收监重罚。但大隋已经没了,别说隋律,便是唐律李世民也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这里是梁国,梁国之法无论如何也管不到李世民头上。
杀耕牛吃肉能让士兵们保持体力,那么便杀了。驱赶难民去冲击襄阳城对灭梁有利,那么便驱赶过去。李世民现在的思维和行事便是如此简单,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那么便多多益善,能壮大己身损伤敌人的事更是多多益善。
李世民将密报烧掉的之后走出自己的军帐,沿着一片树林信步而行。走出去百多步远忽然站住,看着树林中一棵歪脖树下怔怔发呆的女子他表情变了变,随即缓步走了过去。
一身红色长裙的独孤一柔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坐着,显得格外醒目。
她垂着头盯着面前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出神,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似乎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李世民知道她为什么悲哀,前几日得来的消息,独孤一柔的哥哥独孤鼎一家被李渊下旨杀了个干净,独孤鼎独自逃出了长安去下落不明,十有八九也死于朝廷追杀人马的手里。
自隋大业皇帝杨广登基之后,高祖皇后一族的独孤氏其实便逐渐式微。独孤家在朝为官者寥寥无几,能称为重臣者更是只有那么一二人罢了。到了大业末年,随着李家的崛起,独孤家也没有盼来重新站在世家巅峰的机会。
经历连番灾难之后,如今的独孤家甚至可以说支离破碎。
独孤一柔这一支,本来和李家关系极近。独孤一柔的祖父,和李渊的母亲乃是姐弟。只是到了她这一代更加不堪,她大哥独孤鼎本来在大隋不过是个从五品的闲职,本以为随李家起事从龙有功,可惜并没有得到李渊的重用,只不过由大隋的从五品闲职变成了大唐的从四品闲职,对于一心想重振家门的独孤鼎来说,这显然不够。
她大哥的愁苦,也是她的愁苦。
所以她才鬼使神差的和李世民做了交易,这交易非但没有帮助她重现独孤家的辉煌,反而害了他们这一支脉上的人,如今她才算真的成了孤家寡人。想到这些年种种不甘之事,她眉宇间的愁苦便更浓了几分。
“你大哥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李世民走到独孤一柔身边,垂着头看着她,在这个角度上来看,正好可以看见她额头上那一块指甲大的疤痕。她的脸色有些过分的苍白,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大山中千辛万苦的走了出来,调理了这么多日子一直没有恢复过来,或是在山中吃了太多不该吃不能吃的东西,又或是留下了太多不该有的回忆。
自大山出来之后,她脸上便很少有笑容展现。
李世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独孤一柔的头发,语气有些怅然的说道:“说起来,大哥算是你的仇人,但大哥却被你手刃。父皇算是你的仇人,但这仇恨却是你建立起来的……归根结底,你的仇人倒是我最适合一些,若没有我,你便没有今日之凄凉。”
独孤一柔没有抬头,只是嘴角上撇出一抹冷笑:“是啊,说来说去,真要算起来你才是我仇人,若不是你引诱我,我怎么会杀了太子?若我不杀太子,我家怎么会被灭门?”
她顿了一下,语气有些发寒的说道:“如果这样说起来,我的仇人是我自己才对。”
李世民无声的叹了口气,挨着独孤一柔在半截倒了的枯树上坐下来:“其实你没有仇人,所以你也不必为此愁苦。这一切不过是要达到目而必然经历的事罢了,正如我落魄逃出长安城一样。”
他看了看屁股下坐着的枯树,忽然瞥见这枯树根部有新绿钻出来,虽然只是几根嫩芽,但如果不被人折断早晚还会长成一棵大树。
“你看这嫩芽。”
李世民指了指那几片新绿,微笑着说道:“这枯树,便是你我之前经历的厄难。以至于整棵大树都倾覆下来,看起来死的不能再死。可一场大雨之后,竟是又冒出几片绿叶。说不得几十年后,这树又能擎天。”
“你是想告诉我,我可以重新来过?”
独孤一柔看着那几片新绿问道。
“关键在于……”
李世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除了重新来过,你还有别的路走么?”
独孤一柔苦笑了一声,抬起头目光迎向李世民认真的问道:“可现在的我,除了希望你能击败所有的敌人然后坐上那个位子之外,还有别的重新来过的方向吗?更何况,我知道你自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让我做你的妻子。所以你的重新来过不是我的,我现在活着只是因为贪生罢了,而不是想重新来过。
“如果我说我会让你做我的妻子,然后最终坐上皇后的位子呢?独孤家出了三个皇后,谁知道会不会有第四个?”
独孤一柔眼神一亮,但很快有黯然了下去:“何必骗我?你娶我对你有用吗?你是一个疯狂的人,但绝不会做无意义的疯狂之事。”
“是啊……”
李世民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难过:“我确实是个这样的人。”
……
……
两个人相伴无言,就这么有些沉闷的坐在枯木上。
“我想要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独孤一柔将视线从那几根嫩芽上离开,有些依依不舍:“你的队伍里有我这样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在你的身边久了,难免会舍不得。越是舍不得,将来说不定争的就会越厉害。如果争不来,对我自己的伤害也就越大。”
“还是不要走了。”
李世民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你没地方可去。”
“这是怜悯?”
独孤一柔问。
“你我之间哪里有谁怜悯谁?”
李世民摇头苦笑道:“不过是两个遍体鳞伤的野狼互相寻找安慰罢了,只是到了现在你的野性也已经没了,而我还在为了能成为狼王而不停拼争。说来说去,你我其实是一个类型的人,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不同的是……你经受不住打击,而我还能再一次站起来,即便这一次还败了,只要我不死还是要再拼争的。而你……”
“我已经没了争的必要。”
独孤一柔道:“家都没了,争来还有什么用?”
“家没了,再建一个就是。”
李世民忽然抬起头,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的舒了口气:“你除了是我的妻子之外还能做什么?我给你一个争的目标,那就是如果我真的成功了,那么你就不要让任何女人试图靠近我,无论是谁,来一个你就咬死一个。这样我就只能娶你,这便是你拼争的目的。”
“来一个咬死一个?”
独孤一柔重复了一遍,随即点了点头道:“好,来一个咬死一个。”
李世民揽住她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总是太冷静了些,所以即便将来娶妻也要娶一个对我有用的,比如世家出身的女子,若我将来真的能抢回那把椅子,一个世家出身的女子对我来说帮助要更大。”
“但我又舍不得一个从大山里一路追着我跑出来的女子,那么只好将这权利交给你,你若是觉得有谁威胁到了你,你就如母狼一样去撕咬她就是了。”
独孤一柔笑了起来,眼神越发的明亮起来:“我从没有想到,你也会有如此不理智的时候。”
“人总有些事舍不得。”
李世民叹了口气,带着些不易觉察的失望:“很难取舍。”
有些高兴过头的独孤一柔没有察觉到李世民语气中的失望,她嘴角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眼神也变得有了生机:“我在你心里真的如此重要?”
“很重要。”
李世民喃喃道:“真的很重要,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子。从第一次看你的天籁梵舞我就为你着迷,那影子深深映入我的心里挥之不去。所以现在即便我想挥去,也很艰难。”
“我以为你会赶我走。”
独孤一柔揽着李世民的胳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上摩挲:“所以我一直很害怕,我甚至想过杀了你,这样你就不会抛弃我,然后我再自杀,反正已经生无可恋。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在意我,甚至还愿意娶我。”
她的语气越来越兴奋,眼神越来越明亮:“若你真的成功了,我便做你的皇后。独孤家的辉煌变能重铸,我也会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是啊……你会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嗯!我会的,谁也不能和我抢,谁也不许和我抢,谁抢我就杀了谁。而且你也不能对我负心,若是将来你对其他女子动了心思,我便杀了她。”
“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李世民忽然问了一句。
独孤一柔怔住,有些不解的问道:“拒绝你什么?”
“我刚才说,不管我将来要娶谁你就扑上去撕咬谁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我?”
独孤一柔忽然明白了什么,随即脸色变得极为惨白。
她低下头去看,发现自己心口上多了一柄匕首。
“你知道我很难下得去手,如果你拒绝我,愿意就这么陪在我身边,我或许不会杀你……可我嘴里已经有了人肉味道,你嘴里也有,这是一件多恶心的事?越是去想越是恶心,一个吃人的女人,我怎么敢放心自己的让你躺在我的枕边?我刚才说,咱们是一个类型的人,我是一只为了活下去可以吃人肉的狼,你也是。我的心肠足够狠,你也是……”
李世民叹了口气,眼神不舍的看着独孤一柔的脸认真的说道:“你对我有杀心,对吧。”
“我其实早知道是这样的。”
独孤一柔忽然笑了笑,看起来竟是格外的释然:“所以我打算等着你来杀我,我本来就生无可恋,死了便死了。而你杀了我,就算你是个没良心的人,难道你就能心安?后半生,无论你身边睡着的女子是谁,你闭上眼的时候都会变成我。”
“你会痛苦的很久很久,我会很开心。”
她笑着,得意而骄傲:“李世民,知道为什么我不杀你么?因为我杀了你,你们李家就太平安稳了,我不杀你,你们李家就还要自相残杀下去,这才是我报仇的办法。从一开始,从我逃出长安追进大山开始,我就这样打算。我本来是想看着你们李家的人杀下去斗下去的……”
“我知道。”
李世民点了点头,语气淡然的说道:“所以即便再不舍,我还是要杀你。我本以为你我这样的人,会有一段很长的美好日子可以留着以后回想用……”
“你我这样的人……”
独孤一柔视线逐渐模糊,嘴角挑出冷笑:“怎么可能美好?”




将明 第六百七十八章 返长安的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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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返长安的兄妹
独孤一柔的尸体软软的倒了下去,栽倒在枯木的另一侧。她的心口上插着一柄匕首,那是李世民的贴身武器。自从知道燕王李闲身上最少有几十种保命的手段之后,李世民也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所以他的身上也多了一个鹿皮囊,里面有毒药,有匕首。
李世民看着独孤一柔的尸体,想着刚才两个人之间的谈话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在动杀心之前独孤一柔肯定是察觉了的,所以她才会装作欣喜做出一副对自己依恋的样子来。
但晚了,李世民的试探已经有了答案,独孤一柔醒悟的有些迟,所以即便她想弥补也没了意义。
现在的李世民,除了对自己杀自己下不去手之外,或许杀任何人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障碍,只要触及到了他的利益,至亲亦可杀。
他杀独孤一柔,是因为现在独孤一柔没了存在的价值。他身边已经不缺女人,自然不必再为了一个破相的女子痴迷。就算她再次穿上红色长裙,就算那一段天籁梵舞只有她会舞动,但她却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诚如李世民刚才说的那样,两个嘴里都有人肉味的人相处,其实这是一件极恶心的事,无论谁都不一定受得了。
杀了独孤一柔之后李世民并没有离开,而是又在那枯木上坐下来看着她的尸体发呆。就这样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尉迟恭带着人寻来的时候他才从沉思中醒了过来。
当看到独孤一柔尸体的时候,尉迟恭显然吓了一跳。
“主公……这是?”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样一副场面。李世民从大帐里走出来信步而行的时候,他就带着侍卫在后面跟着。看到李世民坐到了独孤一柔身边,他自然不好再停留,于是带着侍卫离开,在远处戒备。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韩世萼来找李世民商议军务他才靠近过来。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会看到一具尸体。
“葬了吧。”
李世民没解释什么,而是站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缓步往大营方向走了过去,似乎独孤一柔的死对他已经没了丝毫影响似的。尉迟恭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李世民的背影极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实在忍不住问道:“主公……要不要打一口棺材?”
“不必。”
李世民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这林子风景不俗,就埋在这里吧。对她来说,棺材没有一点意义。”
尉迟恭不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却不好违背了秦王的命令。派人在林子里挖了一个坑,将独孤一柔的尸体丢进去之后掩盖好。尉迟恭总觉得独孤一柔那双眼睛盯在自己脸上,他多一刻都没敢停留,狼狈的逃回了大营。他自辅佐刘武周起,杀人无算,什么时候会对一具尸体畏惧过,可是今天,他总觉着独孤一柔的眼神是那么凌厉可怕。
回到大帐之后,李世民好像忘了刚刚发生的事,脸色平静,看到韩世萼的时候甚至嘴角上还勾出了一抹笑意。
“什么事?”
他问。
“南漳守将齐漱名刚才派了人过来,主公您不在,我便见了那使者,那使者所说之事有些重大,臣不敢私自做主所以只好请尉迟将军去寻您。”
“哦?”
李世民坐下来之后问道:“齐漱名派人来干嘛?总不能是来乞降的吧。”
“就是来乞降的。”
韩世萼道:“齐漱名派使者前来,说他不敢阻挡主公大军,不敢触犯主公兵威,考虑再三之后,为了南漳城数万百姓计,他决定向您投降。”
“如此就真的太好了!”
李世民眼神一亮,忍不住又站了起来:“那使者在哪里?”
“就在外面。”
“快叫他进来。”
“主公!”
韩世萼看着李世民,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不妥。”
……
……
今年自河东至东平郡这一段黄河一直很安静老实,或是因为上游大旱的缘故,没有水患发生,沿河两岸的百姓心里倒是踏实了不少。但没有天灾不代表百姓就能安康,乱世没结束之前最多的还是人祸。
六月末,河北夏国的皇帝窦建德亲自率军四十万渡过了黄河,摆出大举进攻燕王李闲根基之地东平郡的架势。南岸沿河的百姓都迁入了巨野泽中避难,如今在黄河南边这一段地面上,除了兵之外一个百姓都看不到。
可即便窦建德过了黄河,河道上的控制权依然在燕云军手里。苏胜才的水师有数百条战船,虽然硬抗了窦建德一段日子损失了一些船只,但其规模战力依然不容小觑,窦建德南下仗着船多但却多是渔船,真正的战舰并没有多少。
苏胜才让开河道之后,窦建德得以南下。但夏军才到了南岸,苏胜才便率领水师突袭了夏军船队,仗着麾下几十艘五牙大船,数百艘黄龙快船,他肆无忌惮的在水面上狠狠的将夏军水师屠戮了一阵,杀人数千,毁船数百然后扬长而去,顺流而下再次进入巨野泽。
窦建德气急,却对此无可奈何。
而最让他生气的却不是苏胜才的狡诈,而是宇文士及的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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