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4.棋局(四)
捧起一把冷水扑在脸上,带着些许刺痛的触感让眼睛的酸涩感和久久盘踞在脑袋里的困乏委顿减退些许,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匆匆忙忙用毛巾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后,密涅瓦开始正式的梳洗化妆工作。
直到十六岁之前,类似的事情都是由专职侍女来完成的。可如今已经不是王政时代,在共和国,王公贵族只是一种身份标签,没有特权也没有领地,除了拿来炫耀曾经显赫的家世,实际意义有限。贵为王女的密涅瓦如今既不是女王,也不是摄政,而是共和国参议院议长。虽是国家元首且握有行政权力,但在三权分立的共和国,国家元首只是权力制衡铁三角中的一端,“一言而决”早已成了过去。
共和国的权力三角分别是参议院、众议院和共和国最高法院。众议院拥有立法权、弹劾议长的权力、否定议长提名的大法官的权利;参议院拥有行政权、对众议员通过的法律的否决权,对最高法院大法官的任命权;最高法院拥有司法解释权,可宣布议长签署的法律或众议院通过的法律违宪无效;
这套制度的本意是杜绝王族或军方随意插手国政,重演****将整个国家拖进万劫不复之境地的悲剧。吃够了“武夫当国”、“举国一致”苦头的查理曼王国遗民们决心通过拆分权力,通过权力机构的相互制衡和隔绝军人参与政治的管道来避免任何让军方或王族再次一家独大的机会。失去了干预财政预算的权力,现役军人再也不能成为部门首长干预政治,王族也因为失去了立法权和司法解释权,进而杜绝了随意调控国家政策的可能性。仅从“避免某一方掌握绝对的权力后带着整个国家暴走”这个立意来说,共和国这一套参考了帝国却迥异于帝国的制度算是相当成功。
话是这么说,可凡事有利必有弊,在避免权力过于集中,避免军国化方面,共和国的制度无可挑剔。可一说到理性和效率……似乎就很难找出亮点了。
权力分散与相互制衡——说的好听是回避过于集中带来的各种弊端,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把本来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把大量的时间、精力用在讨论、检讨、验证、平衡、利益分配、司法诉讼、投票表决……等等繁琐(有时候甚至是完全不必要的)的事情上。名义上是为了确保过程公开透明、公平公正,实际上就是每一方都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损失最小化而反复扯皮、推诿、下绊子……而且在部门权力之争外,尚有各党派团体为了自身利益和追逐权力参与其中,这就进一步增加了混乱,让行政效率进一步降低。
其实帝国和旧查理曼王国也有类似的问题,光指责共和国内耗未免有些不公平。但旧王国有黎塞留首相总揽全局,帝国则是有皇帝坐镇,在他们管控之下,下面的妖魔鬼怪们不管怎么闹都翻不了天。而在共和国,所有人既是裁判又是选手,可想而知会乱成什么样。
平时也就算了,但遇上重大事项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就只会感受到无力、麻烦、焦虑。
过去五天里,密涅瓦每天都不得不借助安眠药才能入睡。每天不但要参加参议院、众议员各种各样的质询和听证,更要面对诸国使节没完没了的诘难,最后还要承受帝国无形的压力——帝国的巡洋舰、驱逐舰和潜艇编队沿着共和国的领海线展开,既不开战也不谈判,就这么来回巡逻临检。不管是共和国试图出海的船只还是别国试图接近共和国的船只都会遭受临检,交代完船籍、成员、载运货物内容,航行目的地之后,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说白了,就是武力封锁。
对共和国来说,帝国的行径不但会带来严重的经济损失和物资短缺,还意味着严重的羞辱。眼前这一幕无疑会让他们想起三年前亚尔夫海姆对查理曼的封锁,帝国军舰在家门口耀武扬威更是会严重刺激举国上下的民族情感。被激怒国民又会进一步要求政府对帝国展现强硬姿态,拒绝任何形式的示弱。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密涅瓦很能理解国民们的想法,说实话,她对帝国霸道的做派同样不满。撇开民兵冲动行事的部分不谈,帝国商船带着无线电监听设备在没有任何通报的情况下入侵共和国领海,本身就是严重侵犯共和国主权和触犯国际法的行为。扣船及移送相关人员给入境管理及国家安全机构进行调查实属无可厚非。此外事后帝国在未进行外交接触的情况下派遣军舰进行对峙和武力封锁,即便事出有因,这种行为依然是站不住脚的。从这两点来说,共和国固然有错,可帝国的处置也绝对称不上正当。
然而国际间的秩序并不总是依循国际法和公理来维持的,大部分时候维持国际秩序的是各国实力对比和各国领导层的理性判断,前者的重要性又远远超过后者。至于实力……套用皇帝的名言——谈到实力,感情和逻辑就免谈。
停战三年后,通过与诸国进行技术交流和物流贸易,共和国的财政正在扭亏为盈。但和一手垄断工业品贸易和贸易结算货币霸权的帝国相比,这种程度的改善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更何况为了刺激内需,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同时避免给帝国干涉内政的口实,共和国政府已经在新的四年计划中明确大力投资基建和制造业。通过模仿帝国制造的各种产品,用性能和质量略逊一筹,但价格低廉的多的山寨产品来侵蚀帝国的工业品贸易体系,用紧密的经济联系建立起与诸国的同盟体系。
这是一整套宏大战略规划的第一步。只有与诸国建立起一个各自分工的国际合作经济体系,共和国及诸国才能建立起真正紧密的联系,才算勉强有了和帝国扳一扳手腕的本钱。在此之前共和国乃至诸国列强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绝不给帝国任何口实来打断进程。不管帝国怎么挑衅,怎么侵门踏户,都必须打落牙齿和血吞,直到……
结果话才刚刚说完,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一个处理不当,所有前期工作全部白做不说,还给了帝国一个扩军备战,再次拉大与诸国军力差距的机会。
帝国的技术力量和工业实力就摆在那里,经过三年的整合,帝国的工业产能比亚尔夫海姆时期更加膨胀,如果此时展开军备竞赛必然会引爆战争。战火一起,不管最后结局如何,帝国第一目标必然是摧毁共和国,绝不给曾经的手下败将任何坐收渔利、咸鱼翻身的机会。
综上所述,共和国要想继续存在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忍气吞声,在不伤害主权的前提下尽可能满足帝国的要求。
这很屈辱,但很合理。任何一个智商水平比猪高的政治家都能看清楚这一点。然而民众——思考问题喜欢遵循本能而非理性,绝大多数浅薄、人云亦云、热衷跟着别人起哄、喜欢在安全的地方胡说八道的共和国公民们不是看不清这一点,就是明知道问题所在,却不愿意接受和承认现实,也不在乎一切问题是否会随着他们的畅所欲言而有什么改变。
如果是印刷业发达、网络化普及的信息爆炸时代,任何一个愿意求知的人都能获得不亚于古代先贤的知识量(是否理解是另一回事)。但在刚诞生不久的共和国,受制于社会习惯、落后的信息传播速度、有限的印刷以及发行渠道等问题,普通民众还远远谈不上摆脱幼稚和愚昧,他们会本能地被华丽的词藻、慷慨激昂的演说和相貌堂堂的偶像所蛊惑,然后成为人云亦云的应声虫。民众由于掌握的信息量远少于政客,故而两者对政治问题的认知永远不可能处于同一个次元。实际上许多共和国政治沙龙和街头演讲台上被视为至理名言天经地义的看法,拿到现实的国际关系中会显得极为可笑,而民众接受了这些人的观点再结合自身的情绪化反应,所诞生出来的就是一幕幕闹剧般的演出。
民众必须在学习中进步,历史会用各种各样的教训告诉他们远离极端。可在此之前,民众依然会被蒙昧笼罩,他们将以自己狂热却方向错误的热情裹挟着国家一头撞向现实的冰冷高墙,在这道残酷又坚不可摧的墙壁下碰得头破血流。
密涅瓦正确预见到了结果,并且早已拟定了解决方案,就连经由第三方和帝国接触的管道都准备好了(帝国与共和国互不承认对方的合法地位,双方不存在任何官方的外交关系),眼看着事情就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可一个周期性活动让密涅瓦与共和国政府的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事态一点点向危险的悬崖划去却又束手无策。
那个活动叫“大选”。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4.棋局(五)
“民众充满爱国心是好事,但任何都应该有个度,之前旧王国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现在和帝国硬碰硬就是找死!”
密涅瓦强忍着怒气,手指反复按压胀痛不已的额角。要不是一会还有下半场听证会要出席,担心过度发飙会让妆花掉,她真想直接在众议院听证会现场把桌子掀掉,然后把一些不适合淑女身份的脏话痛痛快快骂出来。
一旁的花螳螂——如今已经改了“阿斯托尔福”这个本名的参议员对此也是感同身受。
“大家其实心里清楚,现在还不是和帝国翻脸的时候。现在只是长期情绪压抑后的暂时性反弹,过上一阵子自然就会平息。问题在于……”
“问题在于有些混蛋想借着煽动反帝国的风潮来火中取栗。”
密涅瓦像是要吐掉唾沫一般,满脸厌恶的说到:
“大选在即,越是极端的声音越是能吸引眼球,反正他们不用去面对各种问题和压力。说说豪言壮语就能吸引选票,运气好的话就能成为参众两院多数,甚至更进一步实现政党轮替。纵然没能实现这些目标,他们也不会失去什么。没有比这更稳赚不赔的生意了。”
“从旧王国到共和国,虽然改了国名和制度,有些事情依旧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说话的是改名安妮的兜虫,众议员的身份也没能让她改变一贯尖刻的说话方式。出人意料的是,这种强势姿态反而让她在男性选民中颇有人气(李林:查理曼人果然都是抖m受虐狂,好好说话都不听,非要皮鞭滴蜡才能正常交流……)。
长期在众议院里和那群成天兴风作浪的渣渣打交道,安妮很清楚那些成天高唱“自由、平等、博爱、爱国、自律、奉献”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货色。
野心勃勃的年轻政客,失意的政治投机客,过气演员,买办商人,企业掮客,资深律师,前政治家的秘书,从医生转行的政治从业者,来自诸国的‘革命青年’……
众议院里绝大多数都是这种货色。
共和国的出现对处于王政或帝制支配下的旧世界而言是一股带有奇妙“化学反应”的清流,长期以来诸国内部对自由和公平的追求已经被压抑了太久。在帝国横空出世,带给旧世界以“新秩序”的同时,一些人也在思索和摸索着另一条道路。而在保守当局的高压支配下,任何形式的思考和探索都被明令禁止。共和国的出现对诸国政府和“革命群众”来说都是一个“意外之喜”,政府庆贺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垃圾堆放场,那些满怀热情且饱受压迫(他们自找的)的年轻人则为发现理想的具体形态兴喜不已。于是继敦刻尔克大撤退之后,第二次移民浪潮到来。
伴随着那些由于生活不如意或者希望希望能过的更好而心怀不满的年轻人踏上共和国的领土,形形色色的政治社团如雨后春笋般在共和国各个角落里出现。在保障言论自由,允许人民畅所欲言的共和国,这些社团为持各种观点和立场的人们提供了安全且可以自由谈论和策动政治问题的掩蔽所。可以说正是在共和国,广大民主改革主义者充分发挥了政治社团的价值,提升了大众参与政治的热情和意愿。
然而,畅所欲言与其对立面——腹诽——本质上没有区别。以帝国这样将行政效率视为压倒性第一要务的国家的视点来看,不管是帝国还是共和国,许多政治社团并无实际存在意义,无非是提供了一个让人们发牢骚和扯淡的地方,以满足民众“参政议政”的欲望。用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那就是这些社团和网络时代的bbs、论坛毫无区别,对于社会的价值仅限于这些组织和设施收容了大量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游民,避免这些人跑到大街上去扮演古惑仔,给社会治安造成真正的危害。
政治社团存在的本意便是如此,然而共和国的缔造者们高估了民众的素养,低估了政治社团高级成员的道德下限和追逐权力的本领,于是他们得到了一次结结实实的教训。
民众总是健忘的,尽管皇帝的恐怖依然残留在他们的记忆之中,那种席卷一切的毁灭性力量仍旧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可或许是距离帝国太遥远,也可能是压抑太久之后的情绪反弹。总之,“莱茵兰”号事件成功引爆了民众对帝国的憎恶之情。众多热心于政治却又缺乏常识的共和国民众被鼓动起来。他们无知又无畏,满怀着一腔热情投入到各种政治结社和沙龙活动之中,并据此认定自己也为国家进步做出了贡献。而在这一过程中,各种社团领导层所做的并不是将事实和正确的观念灌输给民众,而是推波助澜、煽风点火。
通常,社团的领导人由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比如医生或律师来充当。基层参与者多为底层劳动者——手工业者、小农、到处打零工的无产者。他们在共和国各地组织集会、举行示威、发表演讲、送上陈情书,尖锐的抗议帝国“傲慢无耻的帝国主义行径”,并且批评共和国政府“懦弱的讨好专.制.又毫无宪政可言的帝国”与“越来越严重的君主化倾向”。随即提出现在的共和国政府已经不再胜任,无法有效保障人民和国家的尊严与安全,民众有必要用手里的选票来教训一下颟顸又傲慢的政府,将国家交托给“真正的爱国者”。简而言之,就是要政党轮替,攫取权力。
任何一个有理智且立场中立的人都可以指出,这些狂热份子对政府的嘲讽以及不惜开战的态度,分明是无知无畏者那种建立在愚昧基础上的狂妄。就如同古代先贤所说——好了疮疤忘了疼。为此政府也通过报纸与政治掮客及沙龙进行辩论,指出目前共和国政府尚无实力与帝国叫板,一味强硬只会引来亡国的危险。但众所周知,口水战永远是不会有结果的。反正政府有报纸,民众有嘴。对那些深信“诸国会为共和国挺身而出,专.制的帝国攻击民主的共和国无异是在挑战全世界,届时诸国会对帝国群起而攻之。战争的结局必然以帝国战败被瓜分而告终(这个论点实在是一种黑色幽默)”的偏执者来说,报纸上都是胡说八道,那些街头政客讲的和他们自己思考(脑补)出来的东西才是唯一的真理。
不过有些人并不满足于口水战,随着嘴仗的升级,一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开始试着将语言诉诸行动。
“在我赶来的路上,一群自称‘共和国民主协会’的家伙朝我的马车扔鸡蛋和烂番茄,他们高举标语,喊着‘南大洋没加盖,快点游过去舔帝国的鞋底!’、‘打到卖国贼外交部长!’、‘把埃姆斯送上断头台!’。我的车夫试图加速通过,结果有人朝他扔燃烧瓶,幸运的是他用鞭子把那玩意挡开了……”
说话的是艾德蒙.德.埃姆斯,共和国的外交部长。说起适才的暴行,部长先生依然忿忿不平。
作为一个受过系统教育,具备良好自制力的绅士,他的恶言本应到此为止。可一想到愈演愈烈的混乱和国家前途命运,埃姆斯仍旧难掩怒气和失望。
“那些社团完全是乌合之众的汇聚地,其中包含着大量可恨的无政府主义者,他们到处制造可怕的混乱,喧嚷着好斗的杂音,是一座像炼狱一样的叛乱者学堂、邪教的祭坛,反对所有正常秩序和平衡的权力机构!”
基于对查理曼语的认知,从这番话语大量使用形容词这一点上,不难看出其中饱含的恶意。
“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就算强硬一点也无所谓,必须在帝国采取下一步行动前制止混乱。”
“殿下……”
身为旧贵族的埃姆斯急切间用起了尊号,他固然不喜欢民众和社团的躁动,但也绝不希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共和国因为一时的矛盾走上自我否定的道路——如果共和国像帝国一样,用物理手段来“矫正思想”,那么背离建国理念的共和国在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人类有身体尚活,精神已死的说法,作为人群集合体的国家也是一样的。建国理念已死,虽活犹死。
“我不会去学帝国的。”
密涅瓦掏出小巧的ppk手枪放在桌上,促狭一笑。
“我只是顺应社团和民众的要求,推动扩军,请各位议员和爱国群众与我一起走入兵营,用鲜血和汗水来实践自己的理想。”
停顿了一秒,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说起来这还是皇帝过去用来对付自家议会主战派的招数,每次这帮叫嚣打仗的乌鸦一张嘴,征兵处的小官员和军医们就默默在门口摆好摊位,等着老爷爷们出来报告自己最近又有什么身体不适,身上那个地方又不对了,实在不适合兵营生活……
对那些未经历过却又喜欢叫嚣战争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更合适的解决办法了。
“我们还可以安排现场直播,让所有人一起见识一下‘爱国者们’的勇气。”
“希望他们不会漏尿。”
密涅瓦微笑着摆了摆手,制止了阿斯托尔福与安妮有些过分的玩笑。随后收敛起笑容,将严肃中略带一丝歉意的面孔转向对面沙发上端坐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约翰.杰伊。
“经过塞雷斯的协调,帝国方面已经同意派出以康斯坦丁.冯.牛赖特男爵为首的外交小组在第三方领土上进行协商……只能辛苦您了。”
“不用担心,殿下。最起码对方派了个贵族过来,还不至于太过寒酸。”
“我说的不是这个……”
“殿下。”
首席大法官也收敛起笑容,以带着觉悟和豁达的口吻回答到:
“我知道这趟行程的后果是什么,也清楚回国后会有什么等着我。但目前比什么都重要的,是确保共和国的存续,让共和的、查理曼的种子存续下去。如果为此需要祭品的话,我很乐意站上祭坛。”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4.棋局(六)
作为具有历史意义的第一次官方接触,帝国和共和国的会谈地点也很别具特色。最终敲定的会谈地址是塞雷斯驻阿尔比昂海外殖民地——香料群岛的公使馆。在第三方领土上的第四方外交机构内谈判……该说这帮人心思重呢?还是从谈判地点上就体现出了双边关系复杂纠结?
老实讲,共和国如今的地位挺尴尬的,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承认共和国的合法性。帝国的压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思想和制度上的问题,女王陛下不愿意自己手中的权力被关进宪法和议会的笼子里,而沙皇陛下更不愿某天早上起来,停在圣彼得堡港口的军舰对着冬宫开炮,举着红旗的灰色牲口和市民起来造反。拉普兰和塞雷斯对共和国的某些制度倒是感兴趣,可也只是感兴趣而已,毕竟天堂太远,帝国太近,没有谁敢在帝国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至于帝国和共和国之间的关系,那更是足以活活逼死一票尴尬癌患者。自诩为查理曼王国正统继承者拒绝承认帝国的合法性和地位,在他们的论述中,所谓“帝国”不过是一群叛乱者窃取了查理曼王国的领土和王座的伪政权,所谓“皇帝”亦只是伪帝。帝国方面则认为自己是旧吉尔曼尼亚王国的继承者,和查理曼王国没有任何关系,此前的战争不过是恢复正统。至于所谓的“共和国”,不过是一群盘踞帝国海外领土(帝国将查理曼的海外殖民地视为本国领土)的分裂主义叛乱势力。双方互不承认不说,法理上还处于交战状态。
这样两股势力凑到一张桌子上时,可以预见谁都不会看对方顺眼的。
战争才结束三年,彼此之间的目光除了敌视还有轻蔑。共和国视帝国为篡位的叛乱者,占据帝国高层的所谓一等公民,尽是一群傲慢无礼、贪婪粗鲁的暴发户,怎么看都是扮演反派的不二人选。帝国同样也瞧不上共和国,认为那里就是一个垃圾堆放场,在那里的查理曼遗老遗少尽是些矫揉造作、聒噪愚昧、粗俗浅薄、不守秩序的“野人”。各自带着有色眼镜的两拨人马一进入谈判就立即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应该说杰伊首席大法官和冯.牛赖特男爵都是温良儒雅的绅士,良好的教养和严格的外交礼仪训练让他们能娴熟的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从双方不称呼对方的官衔,也不称呼国名这一点不难看出,这两位先生及各自所属的势力都是有诚意来解决“莱茵兰”号事件的。
有诚意是好事,最起码可以成为解决问题的基础。可一谈到具体的事项,谈判立即就变成了帝国单方面施压,共和国垂死挣扎的局面。
“男爵阁下。”
杰伊挥舞着手里的打印纸,用老友般的语气说到:
“您是想用这东西杀了我吗?”
“杰伊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冯.牛赖特男爵挂着标准的商业用微笑,一本正经的回应到:
“谋杀是很严重的指控,身为外交人员,您应该清楚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指责一名外交官参与甚至实施谋杀意味着什么。”
男爵的回答很恰当也很得体,尽管官腔了一点,但外交官本来就是用官腔打嘴炮的职业,这种外交辞令倒也没什么问题。
问题在于男爵说得是一回事,他,或者说帝国所提出的条件在杰伊这样的资深法律界人士和技术官僚看来,就是一桩不折不扣的谋杀——用政治、军事的压力与苛刻的条约来绞杀共和国或他个人。
帝国罗列出的条件一共有九条。
1.共和国就“莱茵兰”号事件道歉和赔偿,可以不公开,但必须道歉和赔偿;
2.共和国处理相关责任人;
1...545546547548549...66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