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虽说早就对帝国技术员们的神经质、偏执、乖僻早就有所耳闻,在来之前也做了相当程度的心理准备,可实际见到戴着单片眼镜,一脸虔诚狂热的白大褂朝你走来,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着神父一样的话语(把内容中的“皇帝”替换成“母神”,两边就完全吻合了)。心理素质再强大的人也会被吓到,更不用说马赛这种小角色。
总算现场还有人能制止这位继续发表演讲。
“教授。”
肩扛上校肩章的亲卫队军官正了正军帽,一脸嫌弃的说到:
“请讲重点。”
“失礼了。”
白大褂似乎和亲卫队上校是老相识,对方冷淡的态度并未让他感到尴尬,只见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一行人引领到被一打聚光灯照亮的“某样东西”前。
那件物体被厚重的白布覆盖,从外面只能看见其大致轮廓。
全长约五至六公尺,高约三公尺不到,总体轮廓呈流线型,从幕布勾勒出的的线条来看几乎看不见直角,似乎是为了降低阻力而大量运用曲面设计。
“请容我郑重介绍,次世代尖端军工技术的最高结晶——项目代号162,国民战斗机(volksjaeger)‘沙拉曼达(salamander)’。”
幕布滑落,闪耀的银白色反光晃得马赛睁不开眼睛,逐渐适应过来后,他不禁发出一声讶异的惊叹。
何等美丽的艺术品。
宛如凶猛的食肉猛兽般精干而强悍,四足站立的形态更是像极了大型猫科动物,机体外表覆盖着一层羽毛状的薄板,对称繁复的纹理像是把刀片并列排在一起,又像是把一整块薄铁板雕刻成羽毛的形状。紧密摆列的羽毛微微颤动,表面纹路不时划过细微的流光。相当于动物肩胛骨的位置上,一对长长的带状物朝向天空竖起,竟有几分酷似琴鸟或孔雀的尾巴。
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世间存在的东西,更无法相信这是出自向来被评价为缺乏审美情趣的帝国技术人员之手。
“‘她’很美吧?”
“‘她’?”
突如其来的侧击让马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发誓刚才听到这位教授用女性人称来称呼这台机器。
“对,是‘她’,女性第三人称。对我们这些技术员来说,‘沙拉曼达’就是女儿。啊,请尽管放心,负责产下他的是我们,但播种的可是皇帝陛下。要不是被枯燥乏味的命名机制束缚着,真想请皇帝陛下来命名。”
右手轻轻拂过机体的表面,眼神中满是爱怜和宠溺。
如果无视发言内容,这真的是很让人感动。
可这番发言……怎么感觉都像是在说皇帝是爸爸,教授自己是妈妈呢……
“‘国民战斗机’,乍一听会觉得是被逼到绝境时,脑洞大开搞出来的奇葩兵器,除了用来谋杀新人菜鸟或是充当特攻兵器,纯粹是用来浪费资源和设计师向宪兵队证明‘我有用心肝图’,逃避被征兵送去前线当炮灰的纸面黑科技。这孩子却绝对不是那种玩意儿,绝对不是。”
——这架机体是不是垃圾,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教授,你说的这么详细。是不是搞过类似的东西,或者想这么干来逃兵役呢?
马赛满脸恍然大悟和赞叹不已,肚子里却在不断吐槽。注定听不到那些大不敬发言的教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那些单纯追求战果的特攻兵器不过是技术水平低下之辈的垂死挣扎!既没有机能美,也没有外观美!纯粹就是一堆狗屎!但就算是狗屎,也有可取之处,这份矛盾,这份意外,正是技术的魅力所在!没错,‘任何人都可以快速上手,就算是普通国民,稍加培训也能投入战场’——这正是总体战所需要的!而对这个想法的具体回应之一,正是‘沙拉曼达’!”
双手大大张开,仰天狂呼的样子俨然便是近代小说中那些疯狂科学家的现实版本,还未等马赛回过神来,那位教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真挚又热切的目光让马赛一阵恶寒。
“正如我所说的。”
被紧紧握住的手上传来冰冷的触感,满是狂热和神经质的面孔绽放出热情的微笑。
若毒蛇会微笑,大概便是这幅尊荣吧。
“就算是从未上过战场,没有见过血,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你,一旦坐上‘沙拉曼达’,也能轻易干掉一打魔法师。”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5.祈祷者的对话(四)
所谓“国民战斗机(volksjaeger)”通常指的是**德国在战败前夕的1944年8月提出的的“国民战斗机计划”。此时德国空军已经濒临崩溃(之后为配合阿登战役所发动的“底板”作战彻底耗光了德国空军最后的精锐),第三帝国的天空已经被英美的四发轰炸机所统治。德国人迫切需要更多的截击机来保卫自己的天空。可此时的德国不管是人力资源还是物质资源(燃料、稀有金属等)都已接近枯竭,脑洞大开的德国人便想出了“国民战斗机”的创意:上至六七十岁的老爷爷,下至十几岁的孩子,包含女性在内的普通平民百姓只需经过几天的训练,就能驾驶操作简便却又性能超群的先进战斗机上天作战,凭借数量和性能上的双重优势,最终赢得战争胜利。
按照这一创意(叫“黑色幽默”更贴切)的构想,德国空军给出了一份即使以二十一世纪的技术水平来看也堪称无比苛刻的技术招标书:对于战略物资的使用降低到最低限度,适合于大规模生产,易于操作,足以匹敌敌方最好活塞式战斗机的性能。
作为异想天开的产物,“操作简便”、“易于生产”和“性能超群”注定相互矛盾,其结果注定只能是失败。就算最终折腾出了he162战斗机这一根独苗,其性能固然不俗,但其整备性和安全性极差也是有目共睹的事实(采用木质结构的机身和机翼因黏合剂太差在空中开裂,导致试飞中坠机,更夸张离谱的是弹射座椅,不知道德国人是脑洞太大还是看多了卡通,初代弹射座椅用的是弹簧弹射,结果就是驾驶员弹射后直接被吸进机体背部的发动机变成绞肉,后期倒是换成火药弹射,但因为结构复杂,结果有飞行员被拉断手臂……)。
尽管存在种种问题,使得“国民战斗机计划”始终停留在幻想和试验阶段,不过这并不代表这个计划就一无是处。诸如易于生产(按照标准化图纸进行模块化生产,加上大量使用木头作为材料,使得从大工厂到家庭作坊都能进行零部件生产)、适用群体范围广泛等等理念都是符合总体战、消耗战需要的。对如今掌握大量人力资源,急需填补“军团”全面达到实用化之前的空白期的帝国来说,这些都具有相当的借鉴。
诸位没有看错,“军团”尚未完全达到实用化。
硬件方面的问题大致已经搞定,关于模块化生产及研发具备自行回收战场资源、修理、整备、组装各种型号“军团”的“生产型”也已经进入试验论证阶段。单纯说到大规模生产和装备,帝国实际上只需要几个月就能实现。当前的“军团”装备数量之所以仅限于旅级规模,一方面是不想过早刺激诸国,另一方面就是软件方面的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
所谓软件方面的问题,说穿了,就是还没能彻底解决人工智能方面的问题。
通过攫取死者的脑组织,复制脑回路,帝国技术专家们确实可以在极短时间内获得一大批具备相当程度的辨识、思考能力的人工智能处理器,植入各种“军团”后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可也就仅此而已。
就算存在学习能力,就算不断吸收战场上反馈的数据进行战术验算的改进修正,就算持续攫取新鲜的脑组织甚至是游击队、恐怖组织成员的脑,就总体表现水平而言,依旧只有“接近有人驾驶机体”这种程度。
说得简单易懂点,就是智商不够,欠缺主动性和自我提升。
如果是活人士兵,且不论精神层面如何如何,历经战场残酷的死亡淘汰之后,但凡能活下来的,再怎么懒惰也会去思索、检讨自己和手中武器在战场上的表现,不断提升自己的作战水平,寻求最适合自己的最优化作战模式,探索全新的战术和武器运用方式。例如迫击炮和燃烧瓶的发明、各种班排级战术的组合运用等等都是士兵们为了有效消灭对手、提高自身存活率而搞出来的。可以说正是这种自我提升和主动性在促成战场形态的持续变化。而“军团”缺少的,恰恰正是这一点。
诚然,“军团”搭载的人工智能具有学习和检讨的机能,即便遇到什么无法处理的状况,通过反馈的数据,后方的技术员和战术分析师也能总结经验教训,着手从技术或战术层面来解决遇到的麻烦。但不得不指出的是,这本质上是一种被动的接受,而且方向还严重错误。
未来必然来到的大战注定是国家与国家、阵营与阵营之间的总体战,不管是战斗强度还是消耗的速度都不是治安战所能比拟的。所以在治安战中积累的经验基本上不可能照搬到以大兵团作战为主轴的全面总体战当中。另一方面为了避免认知障碍(生前残留的思想、感情、记忆会对人工智能的认知识别造成妨碍,严重时就是发疯、崩溃),在扫描脑组织前必须先破坏记忆区块。这就使得存储在记忆中的经验完全归零。一切都要从头开始积累。
如果说治安战是个泥沼,总体战根本是熔炉。在一个野战主力装甲师的寿命以小时为单位计算的高强度消耗战中,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前线的“军团”也好,后方的技术员也好,根本不可能像治安战那样悠闲的去分析、拟定对策、小规模实战测试、再次反馈数据和调研……就算信息传输速度再快,空间距离感、现场实际情况和后方技术人员从纸面报告获得的感受差距、繁琐的行政手续等等的干扰下,要想随时随地掌握前方的变化是不可能也没必要的事情(著名的微操专家兼物流巨头凯申公,每次战役时连某个排、某挺机枪的位置都都要过问,甚至指定某个班或某门迫击炮的行动,结果怎么样,大家都懂……)。最好最合适的,还是提升人工智能的水平,使一线“军团”具备更灵活的应变及自我提升能力。
想法是好的,可要怎么做?
通常来说,人工智能的发展路线大体有两种,一种是从零开始编写矩阵智能模型程序,就像养育小孩一样,在不断试错的过程中缓慢完善;另一种就是帝国军现在使用的方法,即破坏记忆中枢后扫描人类的脑组织,通过数学模型、程序语言和回路结构来复刻“有智能的处理器”。两种路线各有优劣,前一种更具有发展潜力,且存在更多的可能性,但研发周期漫长,而且最终未必能获得对应需求的产品;后一种简单粗暴,适合大规模生产,但发展潜力有限。
基于“未来的战争必然是世界大战”这一认知,在皇帝的指导下,帝国选择了后一种发展路线。在实战中取得战果的同时也暴露出了前面所讲的问题。为了尽早克服问题,加速无人作战机群的实战配备进度所提出的人工智能发展补充计划,就是“国民战斗机计划”。
帝国的技术专家们还是比较务实的,他们既没有沿着既定的道路一条道走到黑,也没有草率放弃现有的研发道路。在论证比较后,技术部门决定通过“平行发展”和“高低搭配”的方式来克服困难。即维持现有的人工智能生产模式的基础之上,研发一种“从零开始”积累的高性能人工智能,搭配高端机体充当现场指挥官。为了打造这种高性能人工智能,除了需要编写程序,还需要大量的参照样本。充当参照样本的正是“国民战斗机”及其驾驶员们,他们不光要承担原型机实战测试,还要将作战数据反馈至后方,最极端的情况下,就算牺牲驾驶员也要设法保住机体及数据。
用技术部门的刻薄话来讲,驾驶“国民战斗机”的“志愿者”们连死刑缓刑者都算不上。他们不过是一群“生物cpu”、“人脑制导装置”,是如同机体配件一样的消耗品,为了成就技术成果而准备的垫脚石。
如今,这架配属给马赛的试做机“沙拉曼达”被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我方已经针对潜伏在帝国的老鼠们释放出了数套假情报,数个恐怖组织都已经收到有一位情报将校携带‘某项计划’的机要文件在明天午夜时分,在少数护卫的陪同下乘车抵达吕德斯的情报。对于最近连续遭受打击,迫切需要外界援助的恐怖组织,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纵然知道摆在眼前的是诱饵,可又有几只饥肠辘辘的老鼠能抗拒?
是要饿死,还是冒死一搏?答案显而易见。
“高兴吧,皮耶尔.马赛青年团员,有了这架集帝国尖端技术于一身的机体。加上整个作战都是由亲卫队主导,你只要在明天之前学会基本的操作,然后在明天的行动中像踩死被夹子夹住的老鼠一样,轻松愉快的蹂躏叛匪。”
门格尔教授跳舞般转起了圈子,仿佛那真的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5.祈祷者的对话(五)
“这摆明了是一个陷阱。”
“夜莺”挑起一侧眉梢,以此来表示对帝国的蔑视。
“就算是瞎子都能闻出浓浓的阴谋臭味。”
“没错,这是陷阱,是阴谋。”
罗兰发出的感叹有些空洞,听上去不太像赞同。沉默了片刻,让感叹的余韵挥发干净后,他将脸偏向一旁的中年男人,提出一个听起来毫无意义的问题:
“‘杜鹃’同志,你的看法是什么?”
被点到名的“杜鹃”有些莫名其妙,这算是一个问题吗?
很显然,并不是。
没有任何犹豫,他给出了答案。
“我同意‘夜莺’同志的意见,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
一个拙劣、蹩脚、荒诞不经的破烂,甚至无法称之为陷阱,任何一个智商高于平均值的人都可以看破,轻轻松松绕开之余还能对始作俑者奉上花式嘲讽。
帝国弄出来的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情报将校?少数护卫?携带涉及国家战略核心的“绝密”级别文件在半夜出行?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名堂,可对真正从事情报工作的地下工作者来说,这里面充满了蹩脚的谎言和太多的破绽和漏洞。
先不说把这种等级的机密情报带到外国间谍遍地的吕德斯是打算干什么。一个情报将校携带机密文件出行,就算不搭专机,也完全可以搭军列。没理由三更半夜只带着一小队士兵出门,更没理由把行动路线和时间表都泄露出去。
帝国的安保网络如果松懈到什么机密都一股脑的往外泄,那帝国距离灭亡也不远了。可事实并非如此,帝国的情报安保体系依然稳如磐石,组织凝聚力、忠诚度、紧密度依然高到让人绝望。
会流出这种蹩脚情报,布下这种傻子一样的陷阱,根本就是吃定了各个地下组织一定会咬钩。
“他们其实也没有算错,各个组织确实已经被逼到了‘就算是假情报也要试一试’的程度。最新的情报显示,因为一连串的打击和镇压,好几个组织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如今他们迫切需要来自外界的援助来填补之前的损失,维持组织的运作,不过阿尔比昂的绅士和公国老爷们也不是什么慈善家。”
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把这句现实主义外交经典名言套用在外国政府和各种组织之间的关系上也很适用,有时候还要追加“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类的评语。
如果拿不出足够份量的东西,那些骨子里都是现实主义的外国势力凭什么伸出援手?
至于“自由军团”,目前暂时还没有被逼到必须做最后一搏的境地,可他们也无法置身事外。
盘踞在吕德斯的各个地下组织并非都是“自由军团”的盟友,大部分时间还是以竞争对手甚至敌人的面目出现。但各组织以帝国为最大敌人这一点上是一致的,纵然不考虑团结统一战线的问题,放任帝国将这些组织消灭后,再把精力聚焦在自己身上也不是什么高明的做法。
而且——
“我对帝国此次行动背后的目的有些在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歼灭几个放着不管也会自灭的抵抗组织?难以想象那群效率至上主义者会干出这么没效率的事情。他们到底在盘算什么,有必要弄清楚。”
随着罗兰做出总结,与会成员默默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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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我不明白。”
门格尔少见的穿着技术部门配发的西服式正装,一本正经的恭敬表情足以让一票与他熟识的人感到吃惊。
会令人吃惊的还不只有他的着装打扮和态度,发言内容同样令人刮目相看。
“诚如我们所预测的那样,皮耶尔.马赛有着极佳的资质,其潜力如果充分发掘,对整个计划的完成将发挥难以估量的价值。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是忠诚的帝国士兵,让一介叛国者接触最高机密……”
门格尔狂热的崇拜着皇帝,皇帝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理,任何敢于质疑皇帝的家伙都会遭到他的无情攻击。
这样一位疯狂科学家居然会质疑皇帝……该说他终于神智不正常了呢,还是他已经厌倦了人世,要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臣下不敢!只是……”
“门格尔,优秀的头脑和绝对的忠诚是你的优点,凡事都太过拘泥技术专家的立场,视野狭隘则是你的缺点。”
李林摇摇头,从做出低头受教状的心腹身上收回视线,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皮耶尔.马赛,他忠于帝国或者背叛帝国……这很重要吗?”
正常情况下,这的确很重要。
没有谁会希望集最尖端技术于一身的精锐机体被疯子或叛国者操纵,驾驶者必须有健全的精神和肉体,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机体性能,为帝国服务。
然而,这并非正常情况,那架机体也并非一般机体。
说是试做机,但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原型试做机”,用“特殊规格化试做原型机”来称呼可能更符合实际情况。
“对那架机体而言,驾驶员的技术、心智、精神状态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有人搭乘’,而且这个人必须拥有极佳魔法师资质,对玛那的感应力,还有感受他人脑量子波的素质。除此之外都无所谓。只要搭上那架机体,只要在那架机体面前出现魔法师,剩下的就没有驾驶员什么事了。他就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哪怕是至亲至爱在眼前被杀。
“可这样一来……”
“你是担心这会促使他叛变?不用操这种心,机体本身设置有数重防护设施,没有专门的设备和专家是破解不了的。至于与恐怖组织私通,将重要的情报泄露出去……”
李林竖起手指晃了晃,酷似讽刺嘲弄的笑容吐出令人胆寒的字句。
“从被盯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任何选择了。”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5.祈祷者的对话(六)
常言有云:犹豫就会败北。
面对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犹豫不决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会让宝贵的时间和机会白白流逝。所谓局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静态,而是时刻发生变化的动态,当一边毫无作为,另一边却在积极改善自己的状态时,胜负的天秤会倾向那一方,完全不言自明。是故,不管是军队还是武装组织,不论是战术还是战略层面,从理论到实践,都会强调“果决”、“锐意”之类充满主动性的词语。在某些军校审查毕业论文时,要是考官觉得某考生的“主动精神”不够,这位同学很可能今年就要被刷掉了,反之,很可能就会名列前茅。
从纯军事角度讲,这种思维模式并没有问题。不过任何事情都必须遵循基本的逻辑与定理,一味盲信“犹豫就会败北”,不管不顾的一味往前冲,最后很可能就会印证下半句“果断就会白给”。
远处那些冲向帝国社会秩序保障局车队的武装人员正在用全身全灵来诠释这个简单的道理。
袭击是以一种非常经典的形式展开的,先是依序引爆实现埋设的炸弹,将引导车和车队末尾的车辆引爆后,埋伏在弯道两侧丘陵上的武装人员迅速投掷自制的手榴弹、鸡尾酒和炸药包,车队顿时陷入一片火海。总算带队军官素质不错,迅速指挥士兵用手里的轻重武器展开反击。抵抗组织占据了地利和人数优势,帝国的武装警卫则训练有素且火力充沛,双方热情的交换着子弹和手榴弹,场面一度十分火爆。以至于旁观的“夜莺”等人差点认为那份情报有可能是真的,要不然帝国士兵不会如此玩命。
实际上这真的是一种误解,这的确是个陷阱没错,参与行动的士兵在行动前20分钟也被告知了他们的真正任务——诱导、欺骗盘踞在吕德斯的恐怖分子,将他们吸引出来一举歼灭。一般士兵听到这种命令后,在遭遇袭击时多半会象征性的放几枪就撤退。但帝国军那种渗透进骨子里的偏执却让他们把原本预定的“表演”变成了一场真正的遭遇战。
要不是车队中间那辆重型运载车载运的“货物”及时启动,恐怕这场枪战片还有的演。
几道弧形冷光突然出现在黑夜中,随即消失,不等人们理解发生了什么以及这异常现象所代表的意义,下一刹那,货柜沿着整齐光滑的切口四分五裂开来。异象的始作俑者,也是此次押运的神秘货物,在卡车燃烧的熊熊火光中显露出真容。
“‘军团’……?还是‘猎杀型’?”
拿着望远镜远眺战场中央的“夜莺”惊呼出声,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距离吕德斯不到十公里的地方见到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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