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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陆军大臣,还有中将阁下,我对你们的工作能力及敬业精神感到钦佩,也对军队一直以来的努力和种种成绩深感欣慰。但请诸位以及所有军官牢记一点:战争不是炼金术,胜利和士气也不是贤者之石。对国家而言,这些充其量只是盐巴。用盐巴炼出黄金的盐之炼金术师——亘古未闻。”
生物想要活下去,每天就必须摄入一定的盐。国家想要维持生存,士气和胜利也是必不可少的。可过度摄入盐会送命,国家持续将国力消耗在频繁的战争上,也会迎来灭亡。
过去查理曼就是如此,如今换成公国走上同样的道路,下场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绝不能将战争和胜利当成成瘾药物来使用,不管怎么美化,政治上有多么的必要性。战争终究是把人命在内的一切当成柴火丢进炉灶里的疯狂行径。哪怕是以人力资源充裕为傲的公国,终究不可能像收获土豆一样从农田里源源不绝采收可战之兵。
即便是眼下非得靠对外战争来缓解国内情势,也绝不容许战争无限扩大化,更不容许军事冒险常态化。
“我恳请诸位不要忘记,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为了迎接未来的大战,为了能在席卷整个世界的战争中幸存下来,为了面对那个怪物一般的国家。请务必控制住手中的缰绳,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世界大战。
这是公国敢于冒险挑起冲突的最根本因素,同时也是他们敢于如此冒险的理由。
新秩序只是暂时的休战,并非真正的和平。考虑到下一次大战中帝国必然成为所有国家的共同敌人,身为对帝国的主要战力,大陆国家的公国和海洋国家的阿尔比昂自然要夹击陆海交界处的帝国。
考虑到这一难以动摇的大背景,只要公国在拉普兰的问题上不是做的太过分,阿尔比昂即使难免跟着帝国一起谴责公国,但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弄不好还会给帝国下绊子,让帝国难以对公国造成实质性的损害。
一切都是为了大战,一切都是为了打败帝国。在这绝对且唯一的大义下,只要“不过分”,做什么都能被接受,做什么都能被原谅。
因此重点不是战争是否正义,也不是行动是否符合道德与法律,而是是否符合利益——自己的利益和多数人的利益。
只要拉普兰继续存在,新秩序既然可以维持,就不会触及帝国设定的红线,也就不会激化局势,一口气将局部冲突扩大为全面冲突。之后才有可能利用军事胜利作为筹码与帝国进行交涉,达成妥协,通过协议的形式将占领区彻底纳入公国的支配,安心享用战争红利,实现转移矛盾、促进国家工业化、推动经济正循环的目标。
“我再重复一遍,绝不能有一名士兵的靴子踏上卡累利阿地峡和汉科半岛以外的土地。这是陛下的旨意,任何违背者将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在财政大臣充满力量的声音下,军人们一起低下了脑袋。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3.冰风森林(五)
有人主张所谓和平,不过是准备下一次战争的空档罢了。战争则是不断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擦肩而过的真实存在;从历史宏观角度来看,这种见解确实有一定的正确性,可如果以此为根据,彻底否定和平的价值,要么这个人从未亲身体验过战争的残酷和恐怖,要么是严重的战争中毒,根本无法适应和平的环境,再不然就是压根就不相信这世间还存在善意,认定世上只有恶意和披上伪善外衣的恶意。前两种人不负责任,后一种人则极度危险,且潜在的破坏力远高于前两者,因为这种人从心底里否定着一切……
——摘自《战争回忆录》。
“帝国的军官?还是那个红茶提督?”
共和国派遣观察武官安丽埃塔猛地站了起来,险些撞翻摆满茶水和文件的行军桌。
顾不上整理桌面和道歉,她急冲冲地问到:
“帝国玩真的?居然把这种大人物送来拉普兰?”
罗斯联合公国与拉普兰在北部边界上愈演愈烈的纠纷以及两国国内越来越危险的舆论氛围让诸国感到警惕,为了掌握该地区的动向,他们不光送去了间谍和外交官,同时也以各种名目派遣现役军官进入拉普兰,以便战争爆发后掌握第一手资料,进而能准确的评估两国的战斗力和未来战争形态的变化。帝国更是直接以“军事交流”为名派遣将校军官到拉普兰,协助其重整再编军队。
从种种举动中不难看出帝国对拉普兰的重视程度,以及拉普兰在国际地缘政治中的重要性。可把“红茶提督”派到极北之地什么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红茶提督、战场魔术师、帝国第一战术家、不败的首席舰队战专家——提到帕西法尔这个名字就会想到这一系列的称号。既然他来了,一旦冲突爆发升级,面对之后的处理和解决,他到底会使用什么手段实在叫人费疑。”
露易丝摩挲着下巴,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旁的马赛和安丽埃塔同样如此。
不光是他们,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各国军人都有类似的反应。
如果帝国派来的是陆军或海军指挥官,哪怕是装甲兵指挥官都不至于引发如此大的反应,因为大家有数,即便帝国提供某种程度的军援,抑或以“志愿者”的形式派遣部队干涉,最多也只是战术层面的动作,以卡累利阿地峡的地形、拉普兰的基建水平、战争爆发后的物资动员和调集速度,根本无法支撑大兵团进行纵深突破。所以不管派来什么样的陆海军军官,最多也只会是一场战役级别的武装冲突。
可帕西法尔少将的到来为未来的战争增加了另一种可能性,即帝国军很可能投入空军,将边界冲突变成一场来自空中的战略打击。
这绝不是妄想。
帝国军长期注重培养高素质的军官,在军队编制的灵活度上也更高。不少全程观摩过上一场大战的外国观战武官都还记得,当时的亚尔夫海姆防卫军各种战役战区指挥机构是如何从几十名将校的小部门(其中一大半是情报和通讯单位)在旦夕之间膨胀为涵盖方方面面的庞然大物。他们也同样记得,当遇上突发情况时,帝国是如何快速的将现场的机械化步兵、装甲兵、炮兵、航空部队编制成“战斗群”这种犹如奇美拉一般的可怖怪物,像吹走落叶的秋风一般轻松扫荡面前的查理曼军队。
把一位战功赫赫而且还是以不按常理出牌闻名的舰队提督丢到这里,会不会是进行先期考察,在战时编制成一支以空中分舰队为基干的快速反应战斗群,给公国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马赛说到:
“假设帝国的目标是敲打公国,现场指挥官必须有足够的弹性和开阔视野,能从整体大局的高度来审视战役的进度和发展方向,进而做到适时收手。帕西法尔提督确实是能满足这一要求的人才。”
帝国军不缺少思维灵活的军官,要不然在战时也很难迅速编制出不同规模,包含不同军兵种的战斗群投入战斗。只是这些军官普遍都有军事专业倾向过重,思维定式仅局限于战场的毛病,在面对“有限战争”这种完全迥异于全面总体战的全新课题时,难免会出现弹性不足,过度反应之类的情况。考虑到这一点,以临机应变闻名的帕西法尔到拉普兰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对我们也是最好的选择。能在事态不失控的前提下观察帝国名将的指挥水平,危机应对处理流程,战斗群编制的机会可不多。”
“没错,这才是我们的本职工作。”
“可是会这么顺利吗?”
安丽埃塔按照惯例唱起了反调。
“帝国一定会防范别国军人窥视他们的核心机密,即便全部公开,那也是因为相关秘密具有不可复制性。”
这两点已经充分得到了证明,在巨大理念和技术代差鸿沟面前,纵然帝国毫无保密意识,将全部核心机密摊开在阳光下,其它军队也不可能复制出来。一支军队的特点、思考方式、战略战术的倾向、人员单位的编制、条令的制定和执行……全都是漫长积累之后依据自身特色诞生的产物。面对领先一步的对手,想要复制其成功经验也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资源,当对手领先一个时代甚至几个世纪时,纵然掌握了其中奥妙,想要彻底消化和融会贯通,依然要面对一大堆需要时间去验证和修正的难题。
更何况——
“‘军团’绝不会在这里出场。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注定要被淘汰,注定不会在下次大战中登场的过时之物。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注意到这一点,又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一点,故意装成没发现的样子呢?”
瞥向不远处正在咬耳朵的各国同行,安丽埃塔扬起嘴角,为动荡的空气注入冷笑。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3.冰风森林(六)
“下官的工作是协助贵国空中力量的重组再编,我国将严守对贵国永久中立地位的承诺,绝不插手部队的指挥权,也不会过问贵国的外交内政。这个大原则是不会变的,元帅阁下。”
“我国赞赏帝国的立场,希望今后能继续维持两国的友情与合作。但此刻,我国更希望少将能发挥军人之才,在拉普兰和公国发生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时,能迅速消弭事端。”
拉普兰王国陆军总司令卡尔.古斯塔夫.埃米尔.曼纳海姆元帅以温和的语气问到:
“不知少将您意下如何?”
“这是下官的荣幸。不过,下官以为军队终究是受到管制的暴力装置,于情于理,军人都不应该插手薪水对应范围以外的工作,特别是元帅阁下所讲的那种……危险之事。”
“哦……危险吗?”
“足以引发世界大战了,元帅阁下。”
帕西法尔耸了耸肩,眼前穿着元帅制服的老狐狸让他想起议会里的政客们——多疑、狡猾、几乎不相信任何人、总是试探别人。
——说不定元帅阁下的志向是成为穿军装的政客。
帕西法尔略带戏谑的揣测着,表情依然一本正经,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泄漏出来。
“不管实际情况是如何,人们总是更倾向于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情报,有时候甚至是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臆想。特别是原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人。一些微妙的情报足以让他们产生不必要的过度联想,纵然事态其实与想象相距甚远,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拥抱臆想,紧紧抓住虚幻的安全感。不得不说,有很多时候,战争的源头就是从自己吓自己开始的。”
“这是你个人的见解?还是——”
“是我对过去历史进行总结后归纳得出的经验。说是经验其实也只是个人的主观论点,外加一些和公国的接触经验,对应当前局势后得出的结论。”
问题的根源其实有两个,但这两个根源其实又是同一个问题的表里两面,即帝国的巨大威慑力和公国欠缺安全感的反向安全观。
公国之所以会选择拉普兰作为冲突的对象,其核心目标是通过对外冲突转移国内矛盾,为产业升级和社会转型的阵痛期争取时间和凝聚力,而产业升级和社会转型的终极目标则是为了未来与帝国的大战。
一般来说,正是帝国过于强大且野心勃勃,使得公国严重缺乏安全感,不得不为未来的大战做准备。但考虑到公国原本国家战略和历史记忆中“以空间换时间”、“运用焦土战术和广袤的空间迫使敌人分散兵力,在其后勤和战斗力都达到极限后予以反击”本来就是他们的传统。不管对手是帝国还是过去的查理曼及别的国家,这一套战略都一以贯之,说纯粹是帝国的压力所致,也未免有失偏驳。
“在当前的背景下,让外国军人掌握贵国军队,很可能造成‘针对公国的军事同盟’的印象,会严重刺激到公国,之后的连锁反应很有可能让事态滑向不可预测的方向,最严重的情形下——”
“世界大战吗?”
曼纳海姆元帅将身体沉入真皮办公椅之中,一直以来无法想象是古稀之年,总是严肃中带着一丝老奸巨猾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真挚和几乎难以察觉的欣慰。
“不得不说,帝国确实派来了一位优秀的军事顾问。比预想之中的更为优秀。”
“您过誉了。”
似乎是对突如其来的称赞感到不自在,帕西法尔害羞似的搔了搔头发,光看这幅大男孩的模样,实在无法和半分钟前那个具备长远视野和敏锐洞察力的他联系到一起,更无法和叱咤战场的“不败魔术师”画上等号。
可曼纳海姆元帅阁下本身也是阅人无数的老将,从军五十年的经历赋予其优秀的看人目光和足以服众的公正处事风格。面对一个外国军官,他没有必要也不打算给予必要之上或之下的评价。
“你过谦了,帕西法尔少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你这个年纪便建立如此显赫的武勋,扛上少将肩章的,更不是每个人在到达你这个高度后,还能保持理智、客观。不客气的说,把野心和朝气变成夸夸其谈的家伙要多少有多少,能真正面对现实,脚踏实地的——也就是像你这样的,总是少之又少。不光是我国军队,公国军、阿尔比昂军、过去的查理曼军、卡斯蒂利亚军……恐怕在贵国军队中,你恐怕也是少有的异数。”
如果不是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在,帕西法尔差点跳起来逃走。
元帅阁下的发言不光让他的羞耻心极度膨胀,同时还有着高度的敏感性和危险性,要是被有心人听去……相信宪兵或社会秩序保障局会很乐意让他去说明一下情况的。
如果能就此退役,提前过上他期望已久的退休生活,那到还无所谓。不过进了那些强力部门后还能安心退休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即便是帕西法尔也不想去验证一下自己会不会是那个奇迹般的幸运儿。
把命运寄托在赌博上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曼纳海姆元帅也是这么想的。
“当听说传说中的名将要来时,你知道我们的小伙子是什么反应?他们就像求婚成功忙着张罗第二天婚礼的新郎,激动、亢奋、满脑子狂热的念头和遥远到不切实际的憧憬。个别狂热的家伙连‘我们不能错过这班公车’的口号都喊出来了,看看他们一个个摸着胸口鬼叫的样子,真是丢人。”
“可以理解,阁下。”
尽管有点尴尬,但帕西法尔的发言确实发自真心。
“和平年代的军人不过是看门狗”——说这话的是过去的旧查理曼呢?还是现在的帝国军?反正对那些充满野心,不甘于忍受和平的家伙来说,这句话充分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和平年代的军人想要出人头地是非常困难的,对那些罹患“脖子病”、“胸口疼”,做梦都想把勋章系上脖子、挂上胸口的家伙来说,“和平”这个词本身就是一种罪恶。要不是查理曼失败的太惨烈、太彻底,给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敲响了警钟,没准哪一天就会有想晋升想疯了的家伙仿效查理曼马鹿的愚行,因为一己之私掀起难以扑灭的战火。
拉普兰其实也是个尚武的民族,不然也不可能和公国这种庞然大物纠缠几百年,没点血性和勇武根本撑不下来。不过不同于容易热血上头的查理曼马鹿,几百年游走于各列强之间的历史经验,地处极北的自然环境使得他们比其它民族更善于冷静观察和深入思考。纵然是渴求武勋的军事贵族和军官也知道该以整体大局为思考的基础,不能因为冲动和私利破坏整体格局。
通常来说,他们是最不应该头脑过热的,可这一次实在是情况有些特殊。
全世界最强的军队所派遣的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将,大量的军事顾问,各种新型武器,公国之外所有国家的政治保障——当以上要素同时集齐时,再冷静的人也难免想入翩翩,原本视为笑话和妄想的目标也会被当做触手可及的雄心壮志。
帕西法尔不想去批评这些人和这些现象,被压抑过久之后产生反弹本来就是正常反应。此外对一群正在兴头上的人浇冷水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情,除非你是这帮人的上级,不然哪怕你是来自帝国的军事顾问,军衔还比他们高上两级,且所有忠告都发自良心和理性思考,你依然会被当成怯懦的胆小鬼、准备出卖友军的懦夫。
指着一群猪的鼻子,告诉他们:“你们是猪!”——这实在不是成年人应有的处世态度。
更不要说他们有一个足够强势的政府,还有一位通情达理,对国家身处的环境和当前国际战略格局有深切认知的老元帅担任军事统帅。批评教育之类的话还轮不到他一个外国军官来多嘴。
“我国面对的情势远远称不上乐观,更不像某些人想象中那样‘足以给公国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给几百年来的恩怨画上一个句号’。面对错综复杂、走错一步就会演变成世界大战的局势。我们不得不小心翼翼,一面应对公国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行为,一面要冷却军人和平民过度膨胀的热情与想象。”
曼纳海姆元帅仰天长叹一声,这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兵大概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外国军人发牢骚,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要靠一个外国军人来解决本国的问题。
七十二岁的老元帅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在见证了查理曼的灭亡,帝国的崛起之后,他已经十分清醒的意识到历史的进程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如今的历史已经不会再按照过去的惯性前进了。不作出改变,不能适应时代变化的话,拉普兰迟早也会被历史的洪流所淘汰。
要改变一些已经根深蒂固的东西,要给弥漫着狂躁和迟暮气息的军队注入一些外界的新鲜空气,就非得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才不可……
“再次欢迎你来到拉普兰,军事顾问阁下,本人和整个拉普兰期待你的工作成效。”
“这是下官的荣幸。定当竭尽所能,不愧对您及贵国的期待。”
咽下心中的叹息,帕西法尔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 13.冰风森林(七)
嘴里说着不会辜负期待,帕西法尔心里却满是牢骚和抱怨。
事到如今再抱怨自己不知道走错了哪一步才会走到完全背离预期的人生已经于事无补,对选上自己担任军事顾问的皇帝和总参谋部发牢骚也没有用处,与其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关注眼前面对的麻烦,做些有建设性的事情。
接到出任拉普兰军事顾问一职的书面命令之后,帕西法尔就开始着手研读和命令书一起送来的最新情报,结果随着情报的积累,帕西法尔发现这个国家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公国挑起争端的动因是寄希望用军事胜利掩盖国内矛盾,同时以拉普兰为商品倾销地,带动国内经济正面循环,积累工业化和产业升级需要的资金。
就逻辑来说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公国忽略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事实。
长久以来处于战乱之下的拉普兰经济本来就不健康,最近的一个世纪更是只能靠诸国输血援助来维持,如今的拉普兰连启动产业升级和引进外国投资都很难,民生更是非凋敝一词不足以形容。占领一个比公国更贫瘠的国家,指望靠对公国充满敌视且购买力极其低下的拉普兰人支撑起公国的经济循环?还把这种与梦呓一般的东西当成既定国策?公国那边的内部形势是有多紧张,连这种虚幻的救命稻草都要抓住。
吐槽归吐槽,既然公国已经决定要攻略拉普兰,眼下也只能以冲突必然爆发为前提来思考之后的战略战术。
一切战略战术的前提不外乎资源掌握的多少,士兵、装备、工农业生产能力、交通系统、地形……最后决定战争胜利的总是这些冷冰冰的东西。至于总是被反复强调的士气和意志,帕西法尔虽然也重视,但并不会把精神层面的因素放在绝对优先的位置。在他看来,没有物质基础来支撑的意志非但无助于赢得胜利,反而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让一群士气高昂,手里拿着长矛和马刀的骑兵去冲击由铁丝网、地雷、迫击炮、机枪等等组成的堑壕工事,其结果会是怎么样,三岁小孩都知道。
拉普兰,或者说拉普兰军队基层和民间的最大问题恰恰正是士气过高,装备太差,且在战略战术层面的思考太少。
拉普兰的军制编制和战术运用大致上沿袭查理曼,不过不是战争末期已经开始普及后装线膛枪炮、齐射炮的那支军队,而是刚开战那会儿普遍使用前装燧发枪的查理曼陆军,也就是如今已经快走进历史博物馆的线列步兵排枪战术……
这倒不是拉普兰军队因循守旧,政治决策层舍不得掏钱给军队换装,实在是拉普兰没渠道购买新式武器,从牙缝里省出钱来也买不到。
当时能自行大量生产后装线膛枪炮的国家及势力一共就三个:阿尔比昂、查理曼、亚尔夫海姆,前两个满足自己军队的需求都来不及,哪有多余的能供应给拉普兰;亚尔夫海姆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只要你出的起价钱,连全套生产线都能卖。问题是当时亚尔夫海姆正在向公国推销库存的德莱塞步枪和生产线,从地缘政治和生意的角度来讲,他们都不想得罪公国,所以也不肯卖。等到战争结束,国际政治格局大洗牌之后,拉普兰又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直到《波恩条约》签订之后,拉普兰的武器采购才算是有了着落。
不过有了采购渠道是另一回事,采用哪国的武器,如何分配有限的军事预算,在不影响民生的情况下争取军事预算等等完全是另一回事。
工业化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以拉普兰当前的国内状况更是如此。在可预期的未来内,他们只能用外购的武器来装备本国军队,有了新式武器后,势必战略战术规划都要进行相应的转型升级,这就需要要派遣本国军官去外国军事院校进行深造,学习新型战术和编制,同时聘请外国顾问协助本国军队进行相关作业。一来一去,依靠武器销售和派遣军事顾问,相关国家势必会在拉普兰军政界建立起强大的影响力,纵然不会干涉拉普兰内政,也足以左右拉普兰的外交政策。而这种影响力反过来又会严重影响国际局势及其它国家对拉普兰的观感、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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