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来袭:老婆,别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润敏敏
“凤歌。”裴凯哥惊呼,疾速掠起,然而毕竟距离太远,仍是未来得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坠落。
而裴璃在半空中,则试图去抓住绝壁上突出的山石来稳住身体。
然而雨后的峭壁,到处都是湿而滑的青苔,根本无法借助。
眼看着下坠越来越急,连他也感到了绝望,却忽然听见凤歌,低吐出一句:“若真的要和我一起死,你愿意么”
他猛地一怔,却未答,仍旧执著地寻找支撑物。
终于,他看到了从一条狭窄的石缝里,长出来的小树,连忙伸手抓住,两个人的身体,就这样悬吊在半空中。
裴璃稍稍松了口气,却就在这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他抬眼,惊骇地发现,单薄的树干因担不起二人之重,已出现折断的痕迹。
他再往下望万丈深渊,和光秃秃的绝壁,顿时心中发凉。
若是这树真的断了……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怀中的凤歌。
头顶的异响,越来越强烈,他的心中,也似千涌万浪在翻搅。
最后,他狠狠一闭眼,咬牙松开了手。
凤歌在身体从他怀中滑落的这一刻,眼中没有恨,亦没有泪,只有意料之中的绝望。
她只仰着脸,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与自己越来越远,在坠入氤氲的白雾深处的那一刻,借着风,送给他一声飘渺的叹息:
“来生,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这句话,如同最利的剑,瞬间穿透了裴璃的心,鲜血淋漓。
她说,来生再也不要遇见他。
泪在不知不觉间,涌出眼眶,铺了满脸。
可他仍旧咬着牙,将匕首插在山石的缝隙中作为支点,用手抠着石壁,一点点往侧面攀爬。
他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你要活着,必须活着。
你只是……不得已。
指尖渐渐在坚硬的岩石上,磨出了血,但他麻木得感觉不到疼痛,心仿佛已经碎成了尘,也随风,堕入了那片茫茫白雾……
此刻,米苏终于艰难地赶到了山顶,当她看着空荡荡的悬崖,整个人如同如疯了一般地冲过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凤歌”。
裴凯哥慌忙拦住了她,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远处的山麓,伫立着一个悲伤的身影,风扬起他的衣袂,他就那样静默地看着,她在别人怀中恸哭,心痛如割。
这时,裴凯哥的亲信已经找来麻索,他将米苏安置到旁边,自己则将绳子绑在腰间,纵身跃下,去寻找凤歌。
“你也要小心。”米苏流着泪,趴在悬崖边缘,看着万丈深渊,祈求上天庇佑,他们谁都不要有事。
然而,直到麻绳放至极限,裴凯哥也未见到裴璃和凤歌的踪影,他悬在绝壁上,茫然望着脚下,心中剧痛。
这一刻,关于他们三个人的那些纯真过往,忽然都纷纷杂杂地涌回了脑海。
那两个小小的少年,和那个明媚的少女,曾经的青涩时光。
璃,歌,你们真的都离我而去了吗裴凯哥潸然泪下。
直到听见崖顶传来米苏焦急的哭声,他才回过神来,慢慢向上回攀。而就在这时,他看见了那棵几近折断的小树,还有石壁上延伸的痕迹,心中顿时狂喜,慌忙以脚蹬石,向后延展了身体去往更远处眺望。
然而,当他看清远处的那个移动的点,却顿时觉得酷寒入心--只有裴璃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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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身边
歌,我活一天,便定会让你活一天。
生死不弃。
当喂蛊完毕,米苏已近虚脱,静静地伏在凤歌身边不动。
那个声音,又再次传来,但这次,渐行渐远:“今日可容你们在此处歇息,但明日清早即必须出谷,且永世不得再来,否则,杀无赦。”
众人面面相觑,但无一人多话。
就这样熬到天亮,他们出了山洞,只见清晨的阳光下,这谷中,美得恰似仙境。
正在惊叹中,一只白鹤从天而降,依旧如昨日一样,引领他们穿越密林,然后振翅飞远,只留下一声清鸣……
各自心中感慨这番奇遇,他们继续上路,米苏走在旁边,不时察看裴凯哥怀中的凤歌有无异样,而她自己的脸色,也同样苍白,额上虚汗阵阵。
裴凯哥不忍,提出先停歇片刻,他们倚着树干坐下,米苏仍然紧握着凤歌的手,不肯放开。
这已经是世上,她还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就连她们的父亲,也在刚刚重逢之后,又再度失去。
眼前仿佛又浮现起米策临死前的那一幕幕,她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泪光,心若被凌迟。
为何……为何是他……杀了父亲……
“苏苏。”正在想着,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浑身一震,却没有抬头,垂在膝上的那只手紧握,指甲将手心剜得生疼。
“苏苏你怎么样,没事吧”夜骐疾奔过来,眼里泛着红血丝,形容憔悴。
昨天,他明知道她恨自己,可他还是放不下她的安危,最终追随而来,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入谷。
而黑暗中的山谷入口,竟仿佛有鬼障,他无论如何闯,就是进不去,急得快要崩溃,在外面整整等了一夜。
一见米苏,他就只想将她拥入怀中,可她却别开了脸,冷声喝止:“别碰我。”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慢慢地垂下,只怔怔地看着她的脸,低声嗫嚅:“我没有……真的……”
“我亲眼所见,你还要狡辩吗”米苏抬起头,眼神冷厉地看向他,逼着自己,不要现出泪光。
“是他先要杀我,我才……”夜骐拼命想要解释,他不甘心,真的就这样失去她。
“他要杀你”米苏一字一顿地反问,语气中带着恨意和嘲讽:“他已是废人,怎可能如此自不量力”
“他就是故意的。”夜骐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握住了米苏的肩膀,情绪激动:“他就是要用自己的死,嫁祸给我,让你一辈子恨我,你知道他在我耳边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吗毁灭!他就是要毁灭你和我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在你的面前,杀你的亲生父亲”
他的摇晃,让米苏一阵晕眩,但她仍是硬生生挥开了他的手,笑容绝望:“不要再狡辩了,夜骐。为了那样东西,你的手上,已经染了多少无辜的人的血更别说,爹是唯一知道那条线索的人,而当时,门外还站着同样知道那个秘密,虎视眈眈的裴璃,你杀爹灭口,对你而言,再正常不过。”
“不,苏苏,苏苏。”夜骐着慌地还想去捉住她的手,她却站起了身,再不看他,只低声对裴凯哥说:“走吧。”
裴凯哥深深看了夜骐一眼,终究还是站起来,和她并肩前行。
夜骐依旧蹲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那片清晨的白光里,仿佛被那亮光,刺伤了眼,视线变得模糊。
而此刻的米苏,僵直着不停往前走,父亲临终前的话,在她脑中反复回荡,如同咒语。
灭门杀父之仇,永世莫忘。
是的,她不能再原谅他,不能。
无声的泪,随着她的脚步,悄然洒落在碧草间……
出了山谷,坐上前来接应他们的马车,米苏以腿为枕,让凤歌躺在自己身上,轻轻拂开她颊旁的散发,凝望着她许久,蓦然开口:“裴凯哥,你可知道城中有座鬼宅”
裴凯哥一愣。
“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就是当初雪妃从宫中逃出,因为收留她而被灭门的那户人家的宅院吧”米苏的声音,缓而稳,慢慢抬起眼来,看着裴凯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
裴凯哥转开眼去,不和她对视:“你……相信裴璃所说的身世”
米苏忽而冷冷一笑:“到了现在,相不相信,都已经不重要,皇位永远不可能轮到他这样的人来坐。”
说完这句话,她又垂下眸去,看着凤歌咽喉处的那道深如皮肉的刀伤,眼中光芒森寒:“即刻派暗人,去东西南北的集市交汇处,守住舂米人石雕,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然后到午时,将石雕右眼瞳仁,涂上血红朱砂,再派精锐之兵,埋伏于鬼宅,今日夜间,凡是出现在那里的人,便是裴璃的幽冥卫,格杀勿论。”
裴凯哥惊讶地望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另外,派一队人马去地宫,将我父亲的遗体运出……”她哽噎了一下,但随即继续吩咐:“然后,彻底毁了地宫。”
她用力地握紧凤歌的手,声音轻柔,却又透着狠绝:“裴璃毁了你,我便毁了他。”
裴凯哥将脸转向窗外,轻轻叹息了一声……
是夜,寝宫内室。
米苏守着床上的凤歌,又喂过一次血蛊,她虚弱得已快倒下,但她仍是强撑着,因为她要等待,裴凯哥带回来的消息。
三更已经敲过,门外传来了宫人的禀报声,说裴凯哥到了。
“传。”米苏即刻坐直了身体。
裴凯哥进来,她沉声问:“如何”
“已尽数截杀,但是……他未出现。”裴凯哥回答。
米苏唇边的笑容嘲讽:“今日你们传联络暗号时,他一定就在附近,甚至也知道你们会在鬼宅设伏,但是他不敢出现,对如今的他而言,保命才是第一要务。”
裴凯哥无言。
“那便刺激他到底。”米苏轻描淡写地一挑眉,眼中却有深刻的恨意:“将所有的尸体,剥了面纱面具,挂到城门之上,让大家都看清楚,那群杀人的恶魔,究竟是谁!”
裴凯哥应下,在告退之前,低声嘱咐:“你也要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
米苏垂眸“嗯”了一声,然后又轻轻说了句:“这次谢谢你。”
裴凯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笑了笑:“无论我为你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米苏抬起眼看他,差点落下泪来,他却似忽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疾步离去……
次日清晨,米苏换好华丽朝服,用胭脂唇朱,遮掩住自己苍白的脸色,然后走到床边,轻轻触摸了一下凤歌的眉心,转身离开,前往凤御宫上朝。
一步步走上玉阶,她站在最高处,环顾群臣之后泰然入座,声音清冷威严:“幽冥卫已于昨夜被彻底剿灭,从今而后,诸位爱卿再无需担惊受怕。”
众人在高呼皇上圣明的同时,却又在心底,有丝震慑,女皇竟能将横行多年的幽冥卫一夜之间诛杀殆尽,并悬于城门口示众扬威,又是怎样的手段和魄力。
而接下来,米苏的话,更是让人心底发寒:“幽冥卫虽除,但其贼首裴璃仍未落网,所以各位卿家有知道线索的,速速上报,朕必大赏;反之,假如隐而不报,日后若被查出,便以叛党余孽论处,九族连坐。”
台下曾为裴璃朝中亲信的几名大臣,此刻背后已是冷汗涔涔。
米苏淡淡地扫过他们,又将眼神投注到裴凯哥身上:“此外,由王爷全城发布谕令,城中百姓,凡是发现逆贼裴璃行踪举报的,赏黄金百两,而若是窝藏,全家举罪,为其陪葬。”
“是。”裴凯哥垂首应道。
“好了。”米苏声音一轻,语调变得柔和:“诸位卿家,照常议事吧。”
之后的早朝时间,她神色淡定,似乎先前那个下绝杀令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其他人却是战战兢兢,无法从最初的情绪中抽离……
重赏苛罚之下,必有叛徒。
想踩着裴璃往上爬的,或者是怕被裴璃拖下水的,开始暗中举报,线索渐明。
两日之内,甚至连他的秘密产业春月楼,都被供了出来。
当官兵突袭春月楼,老鸨出来,还未开腔,便直接被制住,而此刻,楼上最里间厢房,有一人迅速翻出后窗而逃。
这人便是裴璃,当他终于逃出那条暗巷,站在屋梁顶端,眺望远处的红瓦宫墙,不禁恨得咬牙。
好一个米苏,竟将他逼至走投无路。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石雕涂朱砂,在鬼宅设埋伏,心急如焚,却不敢露面,只能任自己多年训练的幽冥卫,毁于一旦。
他偷偷返回地宫,却发现自己曾经的骄傲,已成废墟一片。
现在连春月楼,也被查裴,他再无可容身之处。
一生都在报复别人的他,第一次深刻地尝到了被别人报复的滋味。
裴璃沮丧地将斗笠扣低,走在热闹的街头,竟忽然想到了夜骐。
现在夜骐应该也不好过吧,他杀了米策,罪过并不比自己轻,米苏又怎会原谅裴璃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有了些许平衡。
七弯八绕,他到了曾经和夜骐秘密会面的那间酒馆附近。
仔细查探周围,并无异样,他才信步走入,坐到惯常的位置,要了壶酒。
他知道,也同样会有人,将自己的行踪,即刻告知夜骐。
果然,当夜幕降临,厢房的门被轻叩了两声……
来人正是夜骐。
今日的他,虽然脸上仍有笑容,可一看黯淡的眼神便知,他不过是在强撑。
“在等我”他走到桌边坐下,自顾自酌酒一杯。
“如今,也只有我们二人,同病相怜了吧”裴璃凉凉地瞟了他一眼。
夜骐不答,抿了口酒,将眼神投向窗外的夜色。
“米苏真狠。”裴璃冷哼一声。
“不怪她。”夜骐苦涩地笑笑:“亲人被杀,她自然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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