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百妖帐

然而，此言一出，场面却忽然寂静下来。
三兄弟眨眨眼睛，像是听了莫大的笑话一样。
“你说什么？她杀了你主人？”
“这么个姑娘能杀人？”
见三兄弟明显不信的样子，两只猫妖翻了个白眼，嘴角竟浮现起一丝带有同情的嘲讽的笑容。
“呵，你们怕不是也被她这文弱娇小的婊气骗了吧？”女猫妖说话仍然不留情，仿佛每一句话都要换一种法子骂那姑娘。
只见她尖锐的指甲往墙那边指去，像是恨不得穿透厚厚的砖块：“这贱人可不是人，她是只妖怪！”
“妖怪？”莫文和悟空闻言大惊，那怎么可能身上没带有妖气。
“看吧，她果然掩饰地很好呢。”女猫妖看向三兄弟，此话却是说给男猫妖听的。后者点头同意。
“你说她是妖怪她就是了？倒是你们两个，都不带掩饰自己是猫妖的事实，心态也够可以。”悟空质问道，“再者，既然你们说她是妖怪，那她是什么妖啊？”
女猫妖却不见焦急，坦然自若道：“你们看到她背后的画了吗？那个画轴被擦拭地干干净净的那个。”
当然看到了，那张精致卷轴放在一圈旧东西上要多显眼有多显眼。
三兄弟的腹诽通过神情暴露给了猫妖姐弟，两人撇撇嘴：“那贱人就是那张画变的妖怪！所以天天好生保管着自己的真身。”
提及这个片段，男猫妖怨愤道：“她原本是我们主人最得意的画作，可是有一天，她幻化出人形，便杀掉主人，自己逍遥自在了！”





西游百妖帐 第四十九章：一日之约
>女猫妖满腔怒火也伴随男猫妖的控诉以燎原之势燃起，尖牙发出摩擦的声响。
“我们姐弟俩追了她好几年了，今日终于逮个正着。所以，还请几位高人赏个方便，让我们姐弟俩算完这笔旧账！”
语罢，女猫妖再等不及，伸出尖爪就要绕过兄弟三人扑过去。
只可惜，一只伸出的手拦住了她的去路。猫反应很快，立刻刹住脚，甚至还警惕地后撤几步。
“且慢！就算你这么说，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呢？”直到莫文开口说话，女猫妖才后知后觉看到他周身悬浮起的几张符纸，更为她迅捷的反应庆幸。他们修为浅，若是碰上那些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来这几个懂法术的家伙，终究还是介意自己是妖怪吗？
女猫妖嗤之以鼻，目光不经意落在悟空身上。看着她半人半猴的面容奇怪，但如此说来，这个领头的大师兄，貌似也有妖族的气息呢。
“有些事，得讲究证据。”悟空像是没有注意到女猫妖的凝视，接下莫文话说道，“何况，若她真是妖怪，而我师父又不知被她藏在了什么地方。你们上去结果她的性命是解气了，我师父怎么办？”
“哦？”听闻此话，本有些担心的女猫妖反而轻松下来，看来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傻道士啊。
“这有什么难的啊，她要是抓了你师父，何止只抓你师父一个？”背后的男猫妖不屑道，“我敢打赌，今日之内，她肯定还会再抓一个人。”
兄弟相看一眼，并不接话，像是在思索他们话语的可信度。
“不妨这样，”女猫妖捕捉到他们迟疑神情里的一丝机会提议，“我们和你们一起跟踪这贱人一天，等她露出马脚证明了我们的说法，我们再出手。当然，作为条件，解决她以前，我们可以帮你找回你师父。”
这个提议倒很不错，只是这两个妖怪，可以相信吗？
“你们要是不信，那边那个，你不是会耍符纸吗？”女猫妖指指莫文，坦然地伸手一只手来，“我可以让你们提前贴张能困束我的符纸，如何？”
男猫妖一听慌了：“姐姐？”
这女猫妖如此坦率，反而把师兄弟们吓了一跳，思前想后，莫文长叹一口气，把女猫妖伸出的手退了回去。
“罢了，不必。”在女猫妖的差异中，莫文婉婉道来，“我看得出，你们俩法力非常弱小，寿命甚至不过百。最重要的是，你们的气息很干净。”
“干净？”
“你们身上没有过鲜血，是干干净净的小妖怪。何况我看你们的怨恨不像是假的，真实情绪全写在脸上了。”莫文说着一挥手揽回空中那群符纸，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但并不让人觉得像是嘲笑，“何况，我看你们也没有那个胆子在我们师兄弟面前撒谎。”
男猫妖听此话有点不爽，撇起嘴：“切，你倒是直白，对自己的实力一点也不谦虚。”
“我爹曾说，对什么人就该什么态度。你们直言不讳，直来直爽，我们同样直白点无可厚非吧？”莫文对他略带挖苦的语气丝毫不怒，然而笑意更浓。语罢，他像是寻求更强的说服力般看向悟空，“师兄，你说呢？”
“双手赞同！”只见悟空调皮地同时扬起两只胳膊来回舞动，但片刻间又收起玩笑的神色，严肃道，“那么就敲定了，一日为期。若这姑娘真的是妖怪，我们就同意你们报复，但是要在救出我师父之后；若这姑娘不是妖怪，你我分道扬镳，均不得再骚扰这姑娘。”
“一言为定！”女猫妖爽快地答应，随后依次指指自己和弟弟，“在下‘斑斑’，后面是我弟弟‘瑁瑁’。你们怎么称呼？”
“孙悟空，朱莫文，沙悟净。”悟空同样依次报出姓名，而后捂嘴噗嗤一笑，“两位的名字倒是……蛮有意思的。”
“笑什么笑！”瑁瑁见悟空强忍笑颜的模样瞬间炸毛，尖尖的耳朵竖立而上，“你对主人给我起的名字有什么不满吗？！”
“这是主人给我们起的名字，不准笑话！”斑斑同样一副时时刻刻要攻击的样子，好像只要对方谁再笑一声就要挠他一般。
可两只猫妖的模样在悟空眼里更像是两只猫咪，笑容仍止不住：“哈哈，倒还是护主的。”
“说了不许笑！”
眼看斑斑和瑁瑁已经要扑上去了，突然，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什么人？”
娇柔轻缓，还夹带着几分小女子的胆怯，让闹腾的两拨人马立刻缄口，纷纷绷紧神经。
那姑娘醒了？
等不到回答，那姑娘又怯生生道：“是……有人在那里吗？”
依稀又传来她摩挲什么东西的声音，而后是笔墨等碰撞在地面的清脆声，她好像把那张大大的垫板抽了出来。
三人能想象出她握紧垫板想要防身的模样，于心不忍，转身走了过去。
“姑娘，你别怕，是我们。”
果不其然，走过拐角正是那姑娘扛着木板贴近墙壁，全副武装的模样。虽然她小心警惕的样子并不具有威胁性，甚至只像是弱小孩童无畏的尝试，但偏偏，将那种孤苦伶仃感凸显出来，更惹人怜惜。
听到悟空的声音，姑娘略微一愣，绷紧的肩膀瞬间舒展开。
“是……昨天帮我解围的小兄弟吗？”
“恩，是我们。所以不用紧张啦。”莫文柔声回答着。
姑娘彻底放下木板，长舒一口气：“呼，抱歉……我还以为是什么浪子流氓……”
“无妨，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双目不好使，也蛮可怜的。小心些没错。”悟空急忙宽慰。
姑娘欣慰一笑，旋即诧异道：“不知小兄弟怎么找到了这儿？”
“我们是……”
悟空非常自然的一伸手捂住悟净的嘴把他拽了回来，笑道：“啊那个……这位是我师弟，昨天他见了你给我们画的画像特别喜欢，所以想让你也帮他画一张。我们打听了很多人，说你往这边来了，这也就找过来了嘛。”




西游百妖帐 第五十章：珍贵的画轴
么“原来如此……”姑娘粲然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女才拙，能得小兄弟们这么喜欢，还真是多谢。”
“姑娘可别这么说，你的画技当真不赖，况且……”莫文犹豫一下，“只怕那些普通的画师，也未必有姑娘你画的如此传神。”
姑娘掩面轻笑，明明隔着白纱，却让人恍如看到一双细弯峨眉，碧波明眸。
“小女无法看到自己所做之画，究竟如何，也不过都是听人评论。小兄弟这般肯定小女，昨日还帮助小女，真是感激不尽。”
语罢，她捻起裙边往简陋的蓬下走去，取来纸笔。“小女无以回报，若一幅拙作能让诸位欢喜，便也值了。还敢问，是这位想要画像吗？”
“啊……是的是的。我想让姐姐你也给我画一张。”悟净明白悟空的用意急忙顺着他们的说辞接话，随后煞有其事的往前站了站，整理衣装道，“需要我摆什么姿势吗？”
“正常就好。”姑娘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递给悟净一张凳子，脸则转向一旁的悟空和莫文，“抱歉，可以用来坐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了……二位若是不介意，可以到小女蓬下坐着等会儿。”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就这么……”悟空刚想挥手拒绝。
忽然，脚边迅速窜过两只猫咪，悄无声息又迅速地移动到蓬下，转身看着悟空和莫文。
斑斑和瑁瑁？
刚才姑娘声音传来后，三兄弟回头那一瞬，那两只猫妖就消失了的无影无踪。起初悟空心里还有点担心有诈，如今看来，只是变回原形藏起来了啊。
不过，看它们绕着姑娘垫褥徘徊，时不时转身冲两人示意的样子，是想让他们答应下来？
“那……姑娘不介意我们弄脏你的垫褥就好。”
“本来就破败简陋，哪里谈得是上脏或不脏。”姑娘颇为无奈地叹息一声，旋即落寞的情绪一扫而过，“哦对了，还不知如何称呼几位小兄弟？”
“我姓孙，昨天另外一个帮你的是我二师弟，姓朱，拜托你画画的是三师弟，姓沙。”
“孙先生、朱先生还有沙先生……”姑娘喃喃自语，每念一次名字便轻轻点头，“小女记住了。啊，小女名慕春，诸位直接唤名便可。”
“那便有劳慕春姑娘为我师弟画像了。”莫文说完拽住悟空的袖口往慕春的垫褥那里走去。
身后，慕春转身，备好东西，迅速进入状态来。
亦如昨夜那般信手拈来，慕春绘画的手竟连迟疑都不曾有，短暂的停顿，也不过是为了调整手腕，方便作画罢了。
悟空和莫文坐在垫褥上端详慕春作画的背影，青石砖上的寒气透过垫褥贴在大腿背上，即使还有一层衣物，那种从大地深处渗透出的刺骨还是令两人如坐针毡。
这姑娘如此羸弱，竟是在这样的条件下睡了一晚吗？那该有多冷多难受？悟空和莫文不敢想象，发自内心同情起她来，同时脆弱的怀疑再度动摇起来。
如果真的是妖怪，怎么可能只是弄这么一个破败不堪的庇护地，哪怕是修为尚浅，变些能暖和身子、像样的被褥，还是能做到的啊！
盯着地面那层薄到等同虚设的垫褥，悟空眉间情绪复杂，可还没沉浸在这情绪里多久。斑斑忽然蹭着悟空的手，让她回过神来。
“怎么？看她住得这般可怜，你动摇了？”
悟空正在沉思，冷不丁有个活物蹭上身体，多少惊吓了些，立刻收手：“欸！”
“切，要我说，就是因为她住这么差，才不正常！”
两只猫咪压低声音都难掩那浓烈的厌恶情绪，只见斑斑拍拍那层垫褥，又指指慕春的背影。“这么一个羸弱的女子，庇护所这般破旧，在寒秋露宿一夜，却不见身体有恙，甚至容光焕发，正常吗？”
“话虽这么说……”莫文略有些没底气地反驳着，可往下又找不出非常有力的理由，渐渐又没声了。
斑斑“哼”了一声，忽而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上两圈，最终卧在了地上，虎视眈眈盯紧作画的慕春。
慕春一心创作，没有留意身后那道尖锐寒冷的目光，反而是悟净坐在那里，隔过慕春的肩头刚好能看见斑斑幽绿的目光。虽然知道那不是针对自己的，可还是忍不住头冒冷汗起来。
这下，反而是悟净的颤抖引起了慕春的注意。她停笔抬头，关切道：“沙先生，你不舒服吗？”
“啊？啊！没、没什么的……”悟净摆摆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用嘴型示意斑斑可不可以转过去。
斑斑一脸嫌弃地转回去，却又不安生地开始四处转悠起来，她缓步走到慕春的画篓旁边，抬头眯起眼睛扫视那些画轴。最终，她锁定了那个最干净精致的。
悟空和莫文也注意到她的神情从有目的性的警惕变为聚焦的坚决，心下大惊，连忙扑上去。
“喂！等等！”
但还是晚了一瞬，虽然捞住了斑斑将她拖了回来，可那双伸出的爪子还是推倒了画篓。几卷画轴扑棱棱滚落在地上。而那张画轴最精致干净的，则挣脱束绳，哗啦啦展开一半来。
听到动静，慕春转回头，担忧道：“孙先生朱先生，怎么了？”
莫文低头慌乱着想把东西收起来，转头紧张道：“啊！慕春姑娘……额，刚才有只老鼠窜过来想啃你的画轴，我们把它赶走了。”
“什么？”只见慕春身体一滞，竟是直接扔下手里的画笔纸张起身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像是要突破那娇小身体的极限。
她一头扑向散落在地上的画卷，手上来回翻找着，再开口声音布满慌乱以至于颤抖起来。“孙先生，那张画有没有事！那张画……”
“哪、哪张？”悟空被慕春的反应吓到。先前始终温柔恬静的女孩忽然变得激动，语气不复柔和，反而充满冲击力，前后反差不仅令她，还让莫文也慌了神。
慕春还在翻找着：“就是、就是画轴最好看的那个，质地最好的那个！很容易看到的！”手上动作不止，她如同失去什么挚爱一样疯狂地寻找着。
受她情绪感染，悟空和莫文也开始在地上扫视。好在那副画轴确实在一堆粗制滥造的卷纸中尤为突兀，片刻便可察觉。
悟空立刻起身抓起它递过去：“啊，慕春姑娘，是这张吗？”




西游百妖帐 第五十一章：那张画（上）
“是，是檀木做的那种吗？”慕春惊喜不已，立刻转过来。
“恩，是个檀木画轴。我记得昨天就见你一直护着这幅画……”悟空说着忍不住好奇，目光投向半开的画卷内部，“这上面画了什么么？”
然而，还没来得及将那些丰富多彩的颜色拼接成成形的图案，慕春却已伸过手，唰地把画卷抽回怀里。
说是抽，可看她神情里的紧张和手上的力道，用“抢”来形容也不为过。
悟空愣愣看着空荡荡的手掌，直到慕春怯生生开口才眨眨眼反应过来。
“对、对不起，这幅画不能让你们看……”说着，慕春竟是轻微后退了几步，浑身散发起了戒备心。
莫文和悟空相视一眼，再看向慕春，气氛有些尴尬。
“抱歉……”慕春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找回那平静恬淡的声音继续说道，“虽然几位对小女有恩，但此画对小女意义重大……我、我不能让任何人碰它。”
悟空和莫文异口同声诧异：“为什么？”
慕春抿紧嘴唇，贝齿将血色压为苍白。她再度往怀里揽了揽那张画，忽然愧疚地深鞠一躬。
“抱歉，还请孙先生朱先生恕小女无可奉告。”
语落，像是提防两人强行要看似的，她一转身把画轴扔进了画篓里，陆陆续续又拾起其他东西统一摆放好，最终盖上篓盖。
这般一来，再请求逼迫起来，只怕可以被称作是抢劫了吧？
何至于此？悟空和莫文内心隐隐有一丝不痛快。好歹也是昨天帮助过她，甚至方才，她还在温柔地与三人交谈，如今因为一幅画却如临陌生的恶徒般小心警惕。这幅画，对她竟这么重要吗？
但在短暂的不爽后，斑斑的话立刻浮现在脑海里。
「那幅画就是她的真身原形！」
虽然是不是真身这点还有待论证，可至少证明，这幅画里一定藏有什么秘密。
然而，具体是什么秘密，目前还无从而知。
慕春悄无声息收好画篓，态度再不复方才那般热情温润，她浅浅施一礼：“两位先生，沙先生的画作已经作好，你们拿走吧。小女今日还要进市中卖画谋生，恕无法长陪。”
语罢，她几乎有些逃似的背起东西，匆匆要走。
“额，慕春姑娘，请等一下。”
听到悟空叫停她，慕春额头忽然冒起一层冷汗：“不知孙先生……还有何事？”
“其实今日前来不仅是求画，我还想打听一个人。”悟空浅笑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些，尽管她不确定慕春能够“看”到，“不知姑娘昨晚可遇见过一位僧人？”
“僧人？”慕春略微一愣，而后抵着下巴思索片刻，恍然道，“哦……好像还真见到了一位。他自称是东土大唐来的，叫……玄奘？”
悟空莫文还有悟净立刻对视一眼。
有线索了！
“那，你可记得昨晚见到以后，他去了哪里？”
“那位僧人和诸位一样热心，昨天见小女街头作画，施与我一笼热包子，嘱咐我多注意保暖。这之后，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向哪里。”慕春一边回忆一边复述着，语罢疑惑道，“不知先生们找他作甚？”




西游百妖帐 第五十二章：那张画（下）
一 “啊，他是我们的一个熟人，前段时间他先走了几天，我在想今日能否在此城和他重逢。”悟空笑笑作答，脸上丝毫不见撒谎的惶恐，而当真是即将见到久别故人的欣喜，“姑娘这般回答，我也就放心了。”
慕春思忖片刻，突然那身戒备悄然消失，她由衷地微笑起来，如桃树下的一抹晨曦：“恩……那还真是祝贺你们。能和故友见面，真的是件幸福的事情啊。”
那种感情是真挚的，发自内心的感同身受的喜悦以及溢满的幸福透过薄薄的白纱，如一道道阳光倾泻而出。几乎在刹那间，兄弟们竟感觉到周围阴冷的秋风都温暖了许多。
“那么，还烦请各位见到这位故人，再帮我传达一下感谢之意。昨夜那笼包子的恩德，小女此生都会记在心上。”慕春施施然行一礼，再度转身想走。
“诶诶？这张画不要钱吗？”见慕春真的要走，莫文望见地上那幅画，忽然抓起来询问。
慕春住了脚步，最后回眸一笑：“不必了，昨日的画还二位恩情，今日之画，就当还那位高僧的恩情吧。”
铃音远去，那抹干净的素色也消失在拐角。直到周围的风息重拾清冷，三兄弟才讪讪回神。
“哼，看到了吧？她果真很关心她的真身呢！”斑斑缩在悟空怀里没好气道，慕春已经走远了，可她的眼神仍愤愤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忽然她抬起头，观察片刻悟空的下巴，没来由道：“……看你这一会儿是人样一会儿是猴样的，你到底是什么种族啊？”
“俺老孙什么来历，你还不许要知道。”悟空长叹一口气，旋即掐住斑斑的尾巴，用足以让她痛呼出声却又不至于受伤力道向外拉扯。
“嗷呜！你干什么！”
悟空满不在乎她的虎视眈眈，再猛一松手，斑斑还没反应过来便摔在了地上。好在她是猫，突然下落时能有所防备。
可这不代表她和弟弟不会生气。
“不人不猴的家伙，你找死吗！”斑斑气得身体迅速膨胀起来，嘭一声化成人形，扬起爪子扇过去。
悟空侧身躲过，没好气道：“你自己先坐不住找事情的，反而倒打一耙？”
“切！”斑斑鼓着脸转过脑袋，“还不是看她不爽！”
这种恩怨情感，不是几句言语就能劝说下来让她克制的。想到这点，悟空只得望天一瞬，不再多说，而是看向了莫文和悟净。
“走吧，偷偷跟上去。就算这姑娘不是妖怪，那幅画轴也绝对有问题。”一手摸着下巴，她回忆道，“她那种恐惧，不像是要保住什么会给自己引来灾祸的秘密，相反，她那副样子倒像是，里面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瑁瑁翻翻白眼，随口说：“肯定不好啊，那就是她本体！而她的本体就是妖怪！”
莫文一听竟噗嗤笑了出来，挑眉看着瑁瑁。“那这么说来，你是觉得，只要妖怪就是不好的了？”
“那当然！”
“那你不是妖怪吗？”
瑁瑁傻眼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莫文得意的笑出声，似乎是配合他，悟空也跟着大笑起来，惹得瑁瑁羞红了连，可就是找不理由反驳。
斑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瑁瑁一下。
然而，就在莫文和悟空渐渐敛去笑声，准备找回状态跟紧慕春时，转头却看到悟净凝重的脸色。他好像没笑，不仅没笑，而且抓着自己手里的画，目光飘忽不定，两道短眉快要挤成点。
悟空见状心中起疑，忙问：“悟净，怎么了？”
“师兄……”悟净干咽一口，半晌才小心翼翼继续，“刚才她收画的时候，无意间，我看到了画上的一些内容。”
剩下四人对视片刻。
“所以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好像看到……”悟净越说越小声，“师父，在那张画里……”




西游百妖帐 第五十三章：画中端倪
一 “师父？画里？！”悟空和莫文同时出手攥住了悟净的肩膀，甚至斑斑和瑁瑁也面露惊讶，询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确定吗？师父在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