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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嗯,确是一年未见。一年前我主动请缨至燕江,监管工程。”连曦轻眯了眼眸,眸光悠悠探向不远处。
“其实也是想逃开吧。”清浅犹豫许久,终是说了出口。
连曦唇角微凝,“你怎会如此想?”
“若能将一个人的脾性喜好,甚至习惯都记得清清楚楚,当真是用了心。”清浅笑了笑,眸光移向他身后的花树。
“哦,何以见得?”目光落向眼前这个眸色从容的女子,连曦淡淡开口。
清浅笑道:“方才你说她只要行至海棠花树下,便会打喷嚏。这点细节,多年来你依然记得。若不是用了心,又怎会去记这些稀松平常的小事。”
轻轻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连曦眸色微敛。看来自己对竹烟的情意,她已了然于心。他摘下腰间玉笛把玩着,却道出了一句让清浅惊颤的话。
“放心吧,你是皇上的女人,我不会对你怎样的。”眸光缓缓转向不远处的树影,他道。
清浅一怔,眸色略显复杂地注视着眼前男人。他已敏锐地猜到了自己与连澈的关系,而她也撞破了他对竹烟的情意。
月华依旧柔和地倾散于大地,映出斑驳的树影。
今夜这一场相遇,让两个心底都藏有秘密的人寻得了一份共识。
不为权谋,不为利欲,只为心中那份压抑炽烈的感情。
重华殿。
竹烟刚跨入大殿,便瞧见池宋立于连澈身后,一名宫女在为连澈的手背涂抹着什么。
心中微微一顿,她快步走过去。池宋见她到来,忙走下高台朝她施了记礼,“见过惜妃娘娘。”
竹烟轻轻点了点头,在宫女身旁顿住脚步,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和纱布。池宋忙朝宫女使了记眼色,示意她同自己退出大殿。
“你怎么来了?”连澈轻笑。
见他手背上一片灼红,有几处已泛起了水泡,竹烟又气又急,娇嗔道:“你还笑,怎会弄成这样的?”
“方才不小心碰翻了茶盏。”连澈淡淡应声。
微叹了口气,竹烟轻轻托起他的手掌,执于掌心,另一只手则将蘸了药水的纱布轻轻抚上他的手背。
连澈眸色柔和了几分,再度开口道:“你的酒可解了?”
“嗯,不然怎会来看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背,竹烟道。
“那今晚你便不必回去了,留下来陪朕吧。”
竹烟的手微微一顿,瞥向眼前的男人。他正神色慵懒地看着自己,唇角微微上扬。
她一笑点头,继续替他涂药。
连澈将眸光缓缓移向帐幔旁烛台上的火焰,火烛的氤氲柔光正盈动跳跃着。
翌日。
清浅五更天便起身去了重华殿,准备替连澈更衣,传唤早膳。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39章 经年痴孽难相忘(2)
在内殿门口候了片刻不见传唤,清浅心中疑惑。莫不是这男人睡过头了?可平日里他从不会这样,难道说他并未歇在重华殿?
她昨日归来后,便未再去大殿,而是直接回了厢房歇息。
清浅正暗自思忖着其间缘由,殿内响起了连澈的声音。她忙掀开明黄的帐幔,踏了进去。
刚行至朝服架旁,身后便传来一道轻柔甜腻的女声,“苏姐姐,我来吧。”清浅闻言止住了动作,瞥向身后的女子。
竹烟身着藕荷色中衣从龙榻起身,发丝披在肩头,衣襟斜斜耷至胸口处,露出嫣红的兜肚。
清浅静静退至一旁。
竹烟执着朝服来到连澈身前,细心服侍他更衣。
清浅不动如山,垂眸看着地面,她知道那是怎样的情景,不必去看,脑海中已能清晰勾勒出那温情的画面。
直到迈开步履,朝外殿走去,清浅才抬了眸,跟在他身后出了内殿。
刚替他传了盥洗宫女与早膳,竹烟便已穿好衣裙从内殿款款而出。
今日清早所有伺候皇帝的事,她都径自做了,包括替他布菜。清浅乐得清闲,这才注意到那人缠着纱布的左手。
那伤究竟有多严重她不清楚,只是茶盏翻掉的瞬间,他手背便已呈现出了一片浓烈的灼红。
将目光轻轻挑向龙案旁的小青橘树,她再度自觉地忽略掉圆桌旁相依而坐的二人。
连澈起身轻声哄慰了几句身旁女子,便匆匆上朝去了。竹烟独自坐在桌前用着早膳。
看到立在不远处的清浅,竹烟轻声道:“苏姐姐,我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陪我一道吧。”
寻思着自己也好久未去永宁宫了,清浅便一口应允。
来到永宁宫,二人刚踏入殿中,便瞧见太后身旁站了一名娇俏灵气的丫头,正与她欢快地说着什么。
待她们朝太后行过礼,那丫头便一脸欣喜地走向竹烟,笑嘻嘻地朝她福了福身,“见过惜妃娘娘。”
竹烟一把拉起她,回了个礼,调笑道:“绾苓郡主怎有空回帝都?”
本在饮茶的太后缓缓开口,“惜妃,你以为呢?她一得知老六回宫的消息,便赶回了帝都。你以为她是专程来看哀家的?”她佯装薄怒地瞥了眼绾苓,嗔笑道。
绾苓几步移至太后身旁,娇笑道:“舅母,你怎可这样讲。绾苓回来后,第一个便是想到进宫给你请安。”她握上太后的手,小嘴噘了噘。
太后忙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哀家都看到了。只是老六还未下朝,你可要等了。”
“舅母——”绾苓急得跺脚,一张脸晕得通红。太后与竹烟在一旁笑作一团。
众人谈笑间,绾苓将目光移向一直立于竹烟身后的清浅。她收起唇角的笑意,清冷开口,“她怎会在此?”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太后淡淡一笑,“绾苓,苏丫头如今是皇上的御侍。”
“就以她这性子,也能做皇上的御侍?”绾苓一脸不屑地瞥了眼清浅。
竹烟忙解围道:“郡主甚少回帝都,自是有所不知。苏姐姐自上次大病一场后,心性便全改了。如今的她,性子谦和温淡。”
“是吗?是有多谦和啊?”绾苓将手放于下颌,不甚友善地打量着清浅。
清浅不卑不亢地立在原地,云淡风轻地承受着她的打量,丝毫未显忸怩之态。绾苓眸色微冷,兀自笑了笑,回到了太后身旁。
在永宁宫待了约莫一个时辰,竹烟便同她一道出来,道别后各自离去。
缓缓踏上回重华殿的小道,清浅却想起方才对她不甚友善的绾苓郡主,似乎往昔的苏清浅确是为许多人不喜。
她越发好奇,那女子以前究竟发生过何事,竟会让这些皇亲冷眼相待。她深吸了口气,继续心不在焉地踱着步子。
额前猛地传来一阵微痛的钝麻之感,清浅仓皇地踉跄了几步,被一双手臂稳住了身形。她似乎是撞到谁了,连忙尴尬地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此刻,连彦正眉间微拧地看着她,眸中蕴着一抹心疼与无奈,“你平日里也是这般走路的?若是撞到哪里该如何是好?”
微垂了眼眸,清浅道:“见过九王爷。”她轻轻挣了挣他稳在自己双臂的大掌。
连彦却并未放开,将指尖触上了她额头方才被撞到的地方,“很痛?”他替她缓缓揉抚着。
别开目光,清浅摇了摇头。她不敢看他的眼,他的眸中深藏的暗涌与灼烈早已泛滥而出,太过清晰。
看着身前女子微避的眼眸,连彦终是松了手。
“你这段日子在宫中过得好吗?”他深吸了口气,幽幽开口,目光仍是一刻不离地盯着她。
清浅点了点头,“挺好的。”
“是吗,可我觉得你并不好。”连彦毫不避讳地说道。
将目光移向他,清浅淡淡笑了笑,“九王爷不住宫中,又怎会知道这里的情形?我很好。”
连彦并未言语,只静静看着她眉眼含笑的模样,看着她如水的眸中那潜藏的伤口,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快乐与否,他很清楚。她的一个眼神,他便能知晓。
与往昔相比,她的变化很大,唯一不变的,是同样喜欢将感情埋得极深的性子。以前的她,甚为冷傲深沉。若不是他与清洛在一起,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她的心思。
如今的她,仍是藏着心事,却能被他看出。
其实,他亦变了。不知从何时起,他会关注她、在意她,甚至是陪在清洛身旁,他也会开始想念她。
他知道这是甚为可笑的,于他而言,他们之间的缘分其实早已错过。
从前,他无形中给了她太多苦痛。如今,每夜隐在心中的疯狂思念,便是她给自己的惩罚。
原来命运果真是公平的,谁也逃不了。
连彦看着眼前女子,“我先走了,在宫中要学会保护自己。若有什么困难,便告诉清洛,我们都会帮你。”将狂烈的情绪隐去,他强压住心中的想念,轻声开口。
清浅一笑,微微颔首,“嗯,谢谢。”
连彦点了点头,随之转身朝前方迈开了步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她轻呼了口气,继续朝重华殿的方向走去。
待她微垂着眼眸将要转入小道时,远处那抹身影却是顿住了,回过头静静看着她。
漫不经心地行在小道上,清浅前方快步奔来一名小太监,急急朝她一揖,“哎哟,清浅姑奶奶,可找着你了,池总管正急得四处寻你呢。”
微微一凛,她朝小太监道了声谢,忙快步朝重华殿而去。刚踏入院落,她远远便瞧见连澈坐在殿中,有大臣正在觐见。她立即转向茶房,沏了盏茶朝殿内走去。
坐于龙案旁,连澈目光掠过殿中款款而立的二人,嗓音淡淡,“上次袭击六王子的,可是涉及银两案件的那一批死士?”
这时,清浅缓缓踏了进来,将茶水放置于龙案上,她便静静后退了几步,随侍于连澈身旁。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40章 经年痴孽难相忘(3)
“回皇上,据臣派人勘察当时的现场来看,此批死士的手法极其残忍狠辣,死者几乎都是一刀毙命,而那些尸体上的其他刀剑痕迹,则是用来掩人耳目,混淆视线。”刑部侍郎赵晃上前一步,朗朗开口。
连澈微微颔首,看向立于赵晃身侧的男人,“温玉,你以为如何?”
温玉跨步上前一揖,“回皇上,赵大人所言极是,臣也甚为认同。”
“嗯,那便继续往下查。”端起龙案上的茶水,连澈浅尝一口,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
“上次遇袭后,我等已派人将六王子安全护送回国,最近那边也传来了新的消息。”温玉谨慎地道。
“哦?是何消息?”男人如墨的瞳中透出一道深幽的光。
温玉眸色沉了几分,“幽黎国近期周边常有部族来扰,六王子乃是幽黎国王最器重的儿子,他此次将亲自带兵,镇压边境部族。而他也极有可能成为幽黎国的下一任国主。”
连澈并未言语,只是轻眯了眼眸,似陷入沉思。
“如今的幽黎国王,下有两女四子。与六王子同样出色的,还有四公主及三王子。此国周边经常进犯的部族有碧海、月落与丹屏。其中属月落实力最为强盛,也是此次他们将要镇压的部族。”稍稍思虑片刻,温玉再度开口。
此次谈话,三人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才结束,待二人告退跨出重华殿时,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
天边,已是稀星点点。
池宋忙替连澈传了晚膳,清浅执着火折子,帮小宫女将殿内的烛火一一点亮。
待晚膳上齐,池宋便向殿内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众人皆会意,纷纷退出殿内,只留下清浅一人立在圆桌前。
连澈低头思虑着什么,丝毫没有想要用膳的意思。
清浅别扭地立在原地,思忖着自己究竟是留下还是退出时,殿内的一处光亮忽地暗了几分。清浅忙走过去,执起烛台旁的小银簪,轻轻挑了挑垂下的火芯,那光芒便瞬间盈亮许多。放下小银簪,她刚一转身,便撞进一个怀抱。
清浅心里一惊,将手抵上他的胸膛,用力推拒着。身前男人却是纹丝不动,定定地看着她。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她咬唇,再度大力地想要将他推开,连澈手臂一收,她的整个人便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
手臂被他按压得生疼,清浅奋力挣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换来的,却是男人更为用力的圈禁。
连澈低声说:“闹够了吧?”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
清浅于是安静下来,身后烛火的光亮又渐渐暗了下去。
缓缓扬起脸,她抬眼看向怀抱的主人。逆光而视,虽看不清这男人眉眼中的情绪,却能瞧见火光映至他眸中时,那闪闪而动的明耀。
鼻端倾散着淡淡的龙涎香气息。原来不过一天而已,她竟是这样想念。
将手臂缓缓从他胸膛处移开,她的身子已完全与他贴合。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清浅将手臂探上他的背脊,指尖轻拈着他的衣袍捏了捏。
敏锐地察觉到女子极其细微的动作,连澈知道,她已情动。
他以掌风挥掉她身后所有的烛火,双臂一撑,她已被抵在墙壁与他之间。
她身旁的烛火几欲熄灭,又在最后一簇火光的挣扎中跳跃着亮起。
清浅的指尖轻轻触上他的眉眼。
他轻轻捉住她的手,将之从自己的眉眼处移了开来,又猛地将她朝身后一带,让她的手臂环上自己的腰。
瞬间,清浅便被他狠狠压向墙壁,唇上那急切狂烈的吮吻让她几欲窒息。微眯了眸子,她眼波迷离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狂吸索着自己的男人,看他微拧的眉尖与暗沉的瞳仁。
她忽然发现,原来他亦会如火般灼热。
连澈脑海中尽是那日她一身艳红翩然轻舞的模样。这只小妖精,她怎敢在别人面前展现她的美,她所有的一切只准为他绽放。
重华殿。
躺在龙榻上的清浅慵懒地动了动。窗外,淅沥的雨声已愈来愈大。
抚上昏沉的脑袋,她用手臂支着身子,缓缓坐了起来。昨夜连澈的一切都太过激烈,以至她手臂与其他各处都呈现出了点点青紫的痕迹。
微叹了口气,清浅将放于枕头边的干净衣裳换上,套上绣鞋朝纱幔外走去。
帐外,一名眉眼清秀的宫女在内殿候着。
清浅瞥了瞥她,依旧是上次那名宫女,她手上端着的,除了有替自己准备的膳食,还有一碗黑色的汤药。
洗漱一番后,清浅安静地坐在圆桌前,将食物与汤药都咽下了肚。
待宫女收拾完食具跨出内殿后,她径自将发髻重新打理了一番。她特意将披散的发丝顺在脖颈两侧,以遮挡那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缓缓踏出内殿,清浅眸光朝龙案处一探,连澈正坐在龙椅上阅着手中奏折。听到内殿传来脚步声,他抬眼看向缓步而出的女子。
思及昨夜他的那般热情,清浅不觉窘迫地微低了头,撑起纸伞跨出大殿,径自往茶间走去。
早已候在茶房的铃香不禁调笑了一番,“小姐今日怎来得这般迟?可是殿内之事忙坏了?”
斜了身旁女子一眼,清浅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你给我多做事,少说话。”她径自端起泡好的茶,返回重华殿。
铃香一脸无辜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蒙蒙细雨中,一道身影收起手中纸伞,款款踏进重华殿。
清浅一眼瞧见竹烟,刚要出声唤她,她却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侍墨。”此时,垂首盯着奏折的连澈淡淡开了口。
竹烟几步踏至龙案旁,径自执起松烟墨块放于砚台中,轻轻研着。
听得一旁的细碎动静,连澈虽未抬头,却伸手缓缓揽上了身旁女子的腰,“你怎么来了?”
“臣妾想念皇上。”竹烟羞涩地笑了笑。
今日,绾苓来玉萝宫看望自己时,一番提示警醒让她心中慌乱,自上次出宫后,这种情绪竟再度莫名包裹了她。
其实,她与连澈有着这么多年的情分,她是该信任他的,况且这男人也不喜自己胡乱吃醋。
方才来寻他之前,她从他每年赠与自己的生辰礼物中,挑出了她最喜爱却一直舍不得佩戴的紫玉簪子,插在发间。
竹烟只觉腰间的手臂一紧,顺着力道一带,她已坐在他的膝上。连澈的目光缓缓从奏折移向她,“终是舍得戴这支簪子了?”
唇角一扬,竹烟侧过脸凑近他耳际,轻声说:“只戴给你看。”言语罢,她甜甜笑开,眸中满是娇羞之色。
静静立于连澈身后不远处,清浅见竹烟对于龙案上的摆设极为熟悉,还有那人对她无比宠溺的模样,她只觉自己很自然地就被隔绝在他们的世界外,似一个自作多情的局外人。
这个女子在连澈的生命中存在了整整十一年。
这份随着岁月沉淀出的情谊,那样深刻,那样浓沉。她忽然明白,有些人在另一些人的生命中,是谁也取代不了的。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41章 新恩承宠芙蓉帐(1)
转眼间,已是隆冬时节。
清浅终是等到了出宫回家的日子。这日,她将一切事宜都交给玉莞后,便携了铃香在下午出宫。
得知姐姐即将回家的消息,清洛也拉着连彦一道,欲在下午回到相府,与她一聚。
出宫的马车将二人送至相府门口,铃香乖巧地搀扶着她下车。她瞧见对面也正停了一辆马车,从那上面款款而下的,正是清洛与连彦。
在门口瞧见两位小姐都归家的家丁,已匆匆进去府内通知了苏相与苏夫人,这会儿,二人已迎了出来。
看见许久未见的苏相与苏夫人,清浅忙朝二人施了记礼。苏相却只瞥了瞥她,淡淡应声。
随苏相跨入府内,苏夫人忙拉了清浅的手,“回家了,回来了就好,进去说。”
清浅乖巧点了点头,搀着苏夫人随在众人身后一道入府。
晚膳过后,清洛与连彦留宿相府,清浅则去了苏夫人房中探望。
推开雕花木门,苏夫人正坐在圆桌前凝神看着手中物件,听到声音,她抬起了头。
忙几步走了上去,清浅低低唤了声,“娘。”
苏夫人点头一笑,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细细打量着。
烛光中,她满目慈爱,随即又皱了皱眉,哽咽道:“你这进宫一去,便是十月有余。娘一直盼着你能回来看看。”
“娘,我这不是回了吗?宫中一轮到我返家的日子,我便回来了。就是想要看看你。”清浅轻轻一笑,将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
“嗯,看到你无恙回来,真好。”轻抚女儿额头的发丝,苏夫人浅笑道:“在宫中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看着清浅消瘦的容颜与身段,苏夫人略显忧心地道:“可你瘦了,我的浅儿不如从前那般圆润了。”
“娘,在宫中当差,总归是比在府中要忙碌些,瘦了也是正常的,可我看着精神呀,娘可有觉得我的神采比以前更好了?”娇俏地扬了扬眉,清浅笑嘻嘻地道。
“是是是,我的浅儿神采奕奕,更甚从前。”苏夫人展眉笑开,想起今日看到清洛微显的肚腹,她微叹了口气,幽幽道:“如今洛儿已有了身孕,你现在皇上身边当差,想来脾性他也该是了解了。不知皇上何时能给你指个好人家。”看着眼前容颜无双的女儿,苏夫人眸中透出了一抹期许之色。
神色略略一僵,清浅将眼中的惊乱一抹而过,婉婉笑道:“娘,你想多了。女儿现在还不想嫁。”
“傻丫头,怎么可以不嫁呢,这周围像你这岁数的丫头,孩子都有了。”苏夫人轻笑之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忽地眉间一扬,道:“莫非,你是有了心上人?”
清浅眉头一皱,“娘!你越扯越远了。”
“好好好,娘不说了,但若真有心上人,可要告诉娘,娘好让你爹为你做主。”苏夫人眸含笑意地看着清浅。
“嗯。”微垂着眼眸,清浅点了点头。
将桌上的物件执起,苏夫人将之放入她手中,“来,这个是为娘在寺庙替你求的平安符。宫中人心险恶,每行一步都如履薄冰。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能平安快乐,不为人欺。”
“谢谢娘,我定会在宫中万事小心,谨慎而行。”清浅仔细将那枚看似普通却承载着母亲心愿的平安符收入了怀中。
“嗯,如此,娘也能宽心了。”苏夫人颔首笑了笑。
瞥了眼窗外月色,清浅唇角一扬,“娘,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嗯,你也早些睡吧。天转凉了,平日里要多穿些。”
点头应了苏夫人,清浅缓缓起身,朝门外走去。
乘着冬日肃冷的月华,清浅径自回到自己屋中。暖炉已生起,正蕴着一抹浅浅的热气。
将那枚平安符压于枕下,清浅洗漱后,褪掉绣鞋,爬上床榻。刚钻进被子,她便觉有一道暖热兜在被中,想来是铃香心细,提前准备好了汤壶。
思及她为自己悉心而备的种种,清浅微微一笑,合眼睡去。
翌日,当晨光映出点点碎影时,清浅翻转着慵懒的身子,从被中爬了起来。
除了被连澈折磨后的早晨,她平日里已好久没有机会这样睡到自然醒了。轻揉眉眼,清浅脸上尽是惬意的笑容。
用过早膳后,她抱着铃香替自己烧的暖手小炉,跨出厢房。阳光下,她轻轻呵了一口气,唇边氤氲而出的是淡淡的白色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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