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清浅的眸光落向依窗而立的连彦,淡淡开口,“我是悄悄出宫的,不能待太久。”言语间,她已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杯倒了盏茶,急急灌了下去。
连彦将推开的窗栏半掩,坐在清浅身旁,定定地看着她。她额际的汗珠说明她走得很急。连彦唇角微翘,眸中是浓浓的宠溺之色。
“哪有像你这般喝茶的,真可惜了这茉婉清。”他端起手边茶杯,优雅地饮了一口。
其实他并不口渴,却被她娇憨的模样撩拨得心神荡漾。即便这女子穿着一身普通的太监服饰,也无法掩住她的美哪怕分毫。此刻,他只是特别想知道这茶水在她嘴里是怎样的味道。
清浅开口,“当你快要饿死时,就不会考虑能果腹之物是否美味了。”瞥了他一眼,她继续道:“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意?”连彦茫然地反问。
清浅将杯中所剩茶水饮下,讪讪一笑,“意思便是说你身体很好。”
“是吗?谢谢。”
清浅放下茶杯,将目光缓缓挑向他,“清洛还好吗?上次在母亲的葬礼上匆匆一面,我见她气色不太好。”
“她自小产后便夜夜难眠,以致郁郁寡欢。”连彦轻叹了口气。
清浅皱眉,眸光微敛。若没有了苏相这个依靠,清洛的状况甚忧。以朝中的制度,罪臣之女不可为王爷正妃。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彦问道:“你约我究竟所为何事?”他已失了些许耐心,他想知道的重点,她却还没说。
清浅摘下腰牌,轻轻推送至他面前。
“这是何意?”连彦眉间一拧,沉声开口。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69章 身陷挽晴痴恋人(1)
此时,一辆蓝色马车缓缓驶出了太和门,一名暗卫闪至马车前方,冲马车一拜,“主上,属下已查明,苏姑娘现下正在挽晴楼。”
“嗯,退下吧。”车内传来男人幽沉淡薄的声音,正是连澈。
一名侍卫策马赶上,“皇上,据宫门侍卫禀报,苏姑娘乃是晌午时分拿着九王爷的腰牌,乔装成小太监出宫而去。”
“嗯。”连澈淡淡地应了声,随之吩咐一旁的池宋道:“去挽晴楼。”
连澈的语气淡漠,脸色却已微绷,池宋忙把想替清浅说的好话压在了喉间。
挽晴楼里,清浅并未正面回答连彦的问题,只是继续道:“你与清洛是历经坎坷才得以在一起的,清洛的性子并不坚强,你要好好照顾她。”
清浅再度斟满茶水,浅饮了一口,“虽然她失了孩子,但你们还年轻,你可以再许她一个孩子,让她每日皆能心悦完满。倘若日后你再娶亲,也莫忘了你与她的情意,要善待她。”清浅低垂着眉眼,将心中对清洛的种种不舍与忧虑,一件一件地托付给他。
顿了顿,她又想到了什么,再度开口道:“她这个丫头……”
“那你呢?你自己有什么打算?那日我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见清浅说的都是与她自己毫无关系的话,连彦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她。他迫切地想知道她此番邀自己出来的目的,想知道她的答案。
清浅淡淡应声,“你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况且她以后的命运究竟如何,都是未知之数。
她站起身,背对连彦,一字一顿地开口道:“去关心值得你关心的人。”说完,她朝门口行去,可才踏出一步,手臂就被霍然起身的连彦从背后猛地擒住。
连彦将清浅的身子用力扳了过来,死死盯着她的眼眸,缓缓吐字,“和他在一起就合适吗?”他温淡似水的声音沉哑了几分,带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清浅抬起眼眸,望向他似被灼痛的眉眼。连彦紧锁着她眸中皓若清泉的流光,再度开口,“莫用这般无辜的眼神看我。”
清浅蹙眉,施力挣脱连彦。可他不愿松手,她的挣脱就只是徒劳。清浅死死咬着唇瓣,低头别开了眼。
连彦将身子朝前一探,二人间的距离不过寸余。清浅甚至能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
“如果你是想利用他来刺激我,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连彦口中的那个“他”,自然是连澈。
清浅眸光一转,对上他的眼,“你在说什么?你误会了,我没有任何目的。”她抓住他的手背,再次试图摆脱他的束缚。
连彦暗沉的眸色已渐渐赤红,手背被抓出了道道红痕,可依旧不肯松手,反而越发用力。他一把抓上她的另一只手臂,逼视着她,“你不记得了吗?两年前,同样是在挽晴楼,同样也是在这个房间,你是如何勾引我,想委身于我。”
清浅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从这个男人眼中,她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给予她的温情与宠溺以外的另一种东西。
情欲。
她剧烈地挣扎着,愤然吼道:“你胡说!不可能!”第一次被连澈强要时的痛楚,到现在她都记得。
看她一副急切想要撇清关系的模样,连彦唇角微翘,继续道:“你的大腿内侧,有一枚朱砂痣。”
清浅身子一僵。这个身子确有一枚这样的朱砂痣,而如此隐蔽的地方,他竟然也知道。
“那天你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薄纱衣裙,将我拉至软榻上坐下,然后极尽媚惑地坐在我的膝上喂我喝酒,撩拨着一个男人的底限。你还如猫儿般伏在我耳畔说,你比清洛更爱我。”连彦缓缓说着那日的情景,眼中的情潮越发浓烈。
见清浅眸中满是惊怔之色,连彦幽幽道:“不信是吗?”他松开擒住她的手,扣上她的手腕一扬,“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衣袖滑落至手肘,清浅白皙的手腕上,一道触目惊心的深痕清晰可见,正是当初的苏清浅因深爱连彦不得,自残留下的伤疤。
清浅咬了咬唇,看向他,“连彦,冷静点。”
连彦自嘲一笑,声音中满是沉痛与懊悔,“冷静?就是冷静了太久,等得太久,忍了太久,以致你现在已经是七哥的女人了!”
“你知道吗?在这一刻之前,我都在幻想你或许会接受我。如果隐忍与退让不能让我得到所要的,我为什么还要忍让?”他眸中的狂烈之火已燃到了极致,带着能够灼伤一切的温度,层层袭来。
擒在清浅手腕上的力道猛地一带,连彦将她甩上了软榻,身形一转,欺身压上了她。
看着清浅因剧烈挣扎而微微涨红的脸,连彦胸中压抑已久的感情瞬间爆发而出。他一手扣上她的双腕压在头顶处,低下头,急切地吻上了她的唇。吸吮亲吻间,唇上却传来一阵疼痛,他移开唇,望向她。
他的唇上有一抹鲜红,带着淡淡的腥甜,顺着唇形的弧度缓缓滴下。
连彦稍稍顿了顿,再度狠狠地吻住了她,粗暴地挑开她的唇齿,舌尖滑进她的嘴里,逼迫着她与自己交缠。二人唇齿间弥漫的,全是他鲜血的味道。
这吻令人窒息,清浅的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呼吸急促,渐渐无力反抗。她只能紧咬着唇,皱眉将目光看向别处,眼中微微闪动着几许泪光。
忽地一声巨响,雕花门板被人一脚踹开,显然来人已暴怒到极点。
连澈立于门前,目光紧锁着软榻上交叠的二人,眼中翻滚着想把一切都毁灭的冷厉怒意。
连彦将清浅微乱的衣衫迅速整理好,慢慢站起身,转向连澈,唇角微翘,“怎么七哥也有兴致来挽晴楼?”
话音未落,连澈已经一拳打在了他脸上。连彦被这一拳打倒在地,坐在地上轻轻一笑,“原来七哥也有恼羞成怒的时候。”
“朕说过,她不是你要得起的。”连澈的声音中有抹寒意。
连彦直直盯着他的眼眸,“她本就该是我的女人,不是吗?”
“如有下次,朕会杀了你!”连澈的眼中满是阴沉的肃杀之气,他伸手将软榻上低垂着眉眼的清浅横抱入怀,踏出门去。
清浅瞥了眼坐在地上的连彦。只怕这两兄弟间已生了嫌隙,往后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了。
看到清浅投来的目光,连彦用唇语对她轻吐出几个字,“跟着他,不委屈吗?”
清浅低下头,心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忧思。
回到宫中,清浅怯怯地跟在连澈身后。刚一进重华殿,连澈就停了下来,衣袖一扬,一股强劲的掌风将殿门重重合上。
清浅心中一颤,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连澈沉默的背影,想起他方才暴戾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
他似乎对她误会颇深,但那样的一幕,换做任何一人亲眼所见,恐怕都无法不误会吧。
清浅蹙了蹙眉,小心翼翼地走到连澈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委屈地低语道:“我可以解释……”
连澈强压住心中翻腾的戾气,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厌恶地将她往龙榻上狠狠一摔。
清浅重重地跌落至榻上,胸口有微微钝痛。她跪坐起来,怯怯地望向负手而立的连澈,咬了咬牙,再度伸手拢上了他的衣袖。
“连澈……”
连澈只觉清浅往昔清灵如水的声音,如今听来却柔媚入骨。如此魅惑的声音,想必在那人面前,她也这样唤过吧。他眉头一皱,眸中寒凉之气顿生,瞬间便有一股劲风将清浅震了开来。
连澈厌恶地别开了眼。此刻,他只想将这女子从心底狠狠剜去。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除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这次更是欺骗了他,私自去宫外与连彦见面。
清浅的脸微微发白,轻喘着坐起身。他心中已认定她与连彦有牵扯。或许现在说什么他都是不愿听的,可是,她必须解释。
沉默了片刻,清浅起身下床,朝前挪了一小步,“或许再多的解释,对你而言只是狡辩。”
见他并不理会自己,她扬起脸看着他的双眸。连澈的眸光轻轻一挑,终于还是看向了她。二人相视片刻,清浅拉住连澈负于身后的手掌,放在自己胸口心脏跳动的地方。
“但是请你相信我,这里一直都只有你。”她的眸中,是坚定与真诚,还有满满的爱恋与执着。
可连澈仍只是淡漠地看着她。
清浅轻轻靠向了连澈温热宽厚的胸膛,双手圈上他的脖颈,扬起脸望向他,眼角眉梢间流转出一丝娇媚。尽管她此刻身着普通的太监服饰,未施粉黛,可唇角那微微上扬的弧度,便足以让她有万般风情。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70章 身陷挽晴痴恋人(2)
望着身前被自己疼爱过无数遍,此刻手法笨拙却能轻易勾起他情欲的女子,连澈的大掌擒上她缠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腕用力拽下,“你便是这样勾引他的?”他嘴角噙着绝美的笑容,眼底却是彻骨的寒意。
此刻,他脑海中尽是今日在挽晴楼她委于连彦身下的那一幕。
胸中翻腾的狂躁与暴戾再度汹涌袭来,他忽然有种想要毁掉这个女人的冲动。他狠狠抓向清浅的脖颈,狠力收拢,手背上青筋突起。他的眸中,是一片骇人的血红。
令人窒息的力道让清浅微张着嘴,双脚缓缓离地轻悬而起。她用尽全力捶打着面前暴怒的男人,脸颊由通红转为惨白,口中嘤嘤的呜咽声越来越弱。
看着清浅在自己手中奄奄一息的模样,连澈微微一惊,手上一松,将清浅甩上了龙榻。清浅大力地呼吸着,还没缓过来,连澈便一把拉住她的腿将她拖到龙榻中央,粗暴地撕扯下她身上的单裤。
连澈一手环上自己的腰身,将束带狠力拽下,褪去外袍。即便此刻他是如此厌恶她,却仍忍不住想要占有她。
一番冷酷的折磨后,连澈翻身下榻,离开了重华殿。
清浅缓缓坐起来,颤抖着穿上衣服,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一路颤抖着回到厢房,换了身干净衣裳。还未休息片刻,她便收到了池宋的传话:从明日起,她不必再去重华殿伺候了。
天气越来越热,重华殿的宫女太监们都换上了夏季的宫装。院中开得繁盛的花草,让整个重华殿都弥散着一阵浓郁的香甜气息。
自那日之后,清浅便搬出重华殿,住进了一个偏僻的院落。连澈再也没有找过她。其间池宋来过一次,也只是问她过得是否习惯。问及连澈究竟是何意,池宋只是摇摇头说,君心难测。
偶尔从宫女太监的闲聊中得知,连澈仍是每日忙于政务,玉莞似乎将他的生活照顾得甚好。连彦则许久未上朝,官员们都只道他犯了什么事,正在家中闭门思过。
清浅每日不必早起,也不用晚睡,日子过得悠闲。大家都说,她得罪了皇上或是惜妃。清浅的心里也忐忑不宁,想了好几日,她决定亲自去找连澈。
这日,清浅打听到连澈的龙辇夜间会经过长街。一入夜,她便到了长街,等待他出现。
夏日的夜是惬意的,也是热闹的。除却虫鸣蛙叫,还有蚊子。独自站在长街旁,她的手背已被叮咬了好几个疙瘩。
许久,她终于看到了几盏红彤的小灯笼缓缓朝这边而来,举着灯笼的宫人身后,是连澈奢华精致的龙辇。
随着灯笼的靠近,清浅的心由期盼焦急渐渐转为紧张忐忑,她已有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她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心全是汗。眼见龙辇就要行到面前,她咬牙上前跪了下来。
随侍于辇前的池宋一眼便瞧见了跪于长街一侧的清浅,对高坐于辇上的连澈开口道:“皇上,苏清浅求见。”
周围所有的声音都似消失一般,四下一片寂静。清浅定了定神,开口道:“我有事想请教皇上。”停顿片刻,她鼓起勇气一字一顿道:“我究竟犯了什么错?我想要皇上的一句话。”
清浅扬起脸,目光紧锁着高坐于龙辇上的连澈。而他一脸淡漠地看着前方,由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然后他摆了摆手,示意龙辇继续前行。
看着他淡漠的脸,清浅忽然觉得自己从未认清过他。龙辇渐渐远去,寂静的长街上,清浅听到了自己的心被掏空的声音。
当初,哪怕明知会伤会痛,她也傻傻地觉得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选择隐忍坚强地留在这里,在一次又一次的伤痛与质疑中,她终是得到了他的喜欢。可这所谓的喜欢,究竟是什么?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海市蜃楼,昙花一现的迷恋而已。
她终究敌不过猜忌,敌不过与他执手经年的女人,敌不过那自以为是的感情。
夜未央,心渐凉。
清浅跪在长街中,没有哭,也没有动。清冷的月光笼罩着她。
夜渐深,直到风隐去了微暖,变得清爽,清浅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似乎穿越来这里以后,自己便常常这样跪着。她看着漆黑的长街,自嘲一笑。
畅清湖边,有两个人正在树下说着什么。此刻,二人皆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细微声响。
隐于树中的男子看了眼一旁的连奕,低头一揖,“主子,一切顺利。”连奕微微颔首,“嗯,下去吧。”男子得令,闪身消失在了湖边的树丛中。
连奕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影,身形一转,隐于树后。看着月下的清浅,他不由得想,这样晚了,她来这儿做什么。
清浅一瘸一拐地缓步走到湖边,看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树与垂柳,深吸了一口气。她只觉体内燥热,俯身脱掉绣鞋,试探着将双足浸入了湖水中。
一股沁凉舒爽的感觉从脚心蔓延至全身。
明月倒映在湖面正中,光影绰绰。清浅看着这水中月,微扬唇角,艰涩地笑了。
隐于树后的连奕闪出身形,悄悄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环上她的腰身,抱着她旋转起来,口中悠悠问道:“苏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七月流火般的炽烈,亦没有冷寒萧漠的气息。这声音温和柔软,恰到好处地带着点点愉悦之情荡入了清浅的耳中。
短暂惊诧后,清浅微眯起眼眸,任由自己的衣裙在旋转中翻卷起层层花姿,在二人身侧环绕成如烟的轻波。这一刻,她心中的惆怅与烦闷似全都被他无忧的轻旋甩到了天边。
连奕缓缓停下旋转,稳住步子轻轻放下清浅。清浅转过身望向他,神色娇嗔,连奕唇角轻漾出一抹狡黠笑意,“苏姐姐。”
清浅撇嘴,对着他胸膛落下一拳。连奕不恼,仍旧笑得眸光闪闪,“你还没告诉我,这么晚来这儿做什么?”
“下次你再这样,我就打爆你的头。”清浅将手紧握成拳,在他面前比划了一番。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71章 身陷挽晴痴恋人(3)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连奕如星的眸子却渐渐敛了笑意。他将手抚上她的额际,掌心顿时感到一阵滚烫,他皱了皱眉,“你在发烧。”不等清浅开口,连奕便将她横抱入怀,“我送你回去休息。”
清浅索性不再言语,蜷着身子,虚弱地靠上他的胸膛,任他送自己回了院子。
连奕将清浅轻轻放于床榻上,替她盖好被子,大掌再度抚上她滚烫的额头,有些忧心地开口,“夜已深,太医应是传不到了。”
连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枚药丸送至清浅唇边,“吃了它会让你舒服些。”
清浅接过药丸送入嘴里。
“我先走了,你且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我让人帮你传太医。”
清浅轻轻点头,“谢谢。”
翌日清早,铃香便奉连奕之命请了太医来。虽说只是患了风寒,但前来随诊的太医却是连澈的御用太医。
日子就这般清淡地过着,不久有消息传来,竹烟在宫中晕倒,太医诊出她已怀孕三月有余。宫中纷传她极有可能母凭子贵,取代沈如月成为皇后。
清浅得知此事后,心中反而十分平静。既然竹烟有了孩子,想来他亦会悉心陪伴在竹烟左右,这样也好。然而她并不知这看似平静的生活下,深藏着怎样的暗涌。
这日,竹烟突然携了兰翠亲自来拜访清浅,言辞恳切地邀她去玉萝宫,亲自教授竹烟制作糕点的方法。
清浅淡淡应了她的请求。在玉萝宫的膳房,清浅有条不紊地准备食材,将每道步骤讲给竹烟听。竹烟认真学了,又一脸幸福地向清浅诉说对腹中孩子的期盼。
清浅的手不自禁一抖,碰翻了盛满清水的小碗。小碗落地开花,碗中清水将竹烟的绣鞋浸湿了一片。
清浅一惊,忙俯下身要替竹烟擦拭鞋面上的水渍。竹烟示意无碍,回房去换绣鞋,让清浅稍待片刻。
清浅呆呆望着地上的碎片与水痕,心里一阵酸痛。她转身向膳房外的宫女知会了一声,便自行离宫而去。
清浅低着头落寞地行在花树小道上,无心去在意周围的人和事。
耳畔忽有温热的气息,一声如春风般暖熙的声音随之荡入耳中。
“苏姐姐。”
清浅顿住脚步,看到身前的连奕,笑着开口,“为何每次遇到你,都是我心情最糟的时候。”
连奕看着她落寞的模样,忽然拽住她的手,拉着她奔跑起来。
随着他一路跑出几条小道,清浅不由得问:“喂,你要拽我去哪儿?”
连奕不答,只一直跑着,直到感觉清浅似乎跑不动了,他才停下了步子,放开她的手腕。
清浅抚着胸口剧烈喘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连奕浅笑,“苏姐姐,现在心情可有好点?”
清浅静静地望着连奕。虽然他表面上看来有点小小不羁,实则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男子。他与连彦不同,虽也是关心自己,却不会像连彦那般步步紧逼。
休息片刻,清浅不再急喘,连奕再度拉起她的手腕,走到一旁的马厩,停在一匹浑身雪白的马前。连奕抚过白马的鬃毛,转头看向清浅,“它叫极雪。之前在宫外,便一直是它伴我奔走天涯。”
连奕将马厩的栏栅打开,将极雪与旁边一匹棕红色的马一同牵了出来,唇角一扬,“想试试吗?我可以教你。”
见连奕一副认真的模样,清浅淡淡一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攥着缰绳用力一挥,那匹棕红的马儿便立刻奔了起来。
穿越之前,清浅每周都会去两次马场。自穿越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马。
连奕一呆,继而唇角轻扬,翻身跨上极雪,策马追了上去。
在广阔的草地上一路疾驰,耳畔尽是呼呼的风声,有细沙吹到脸颊。清浅那颗想抛却一切束缚渴望自由的心,此刻随风而扬,再也无法停息。
看着前方发丝飞扬的女子,连奕吹出一声清脆的口哨,“苏姐姐好厉害!”
正奔得畅快,清浅忽然感觉到一滴水珠落在了脸颊上。她抬头望向天幕。片刻工夫,大雨倾盆而至。淅沥的雨声已渐渐盖过了呼呼的风声。
大雨让清浅全身湿透,马儿脚下的青草地亦变得湿滑泥泞,可她策马飞驰的速度却并未减缓。棕红马儿已奔出了马场,往前方已无栏栅遮掩的后山而去。
连奕紧跟其后,始终没有超过她。尽管他很愿意陪着她疯,陪着她笑,却也从未忘记过要保证她的安全。
雨越来越大,通往后山的路上,青草亦是愈发稀疏。正奔驰中,清浅只觉身子猛地一颠,马儿脚下竟是踩滑了。马儿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不受控制地奔跳着,清浅在马上颠簸得厉害,脸上也终于有了恐慌的神情。
连奕眉目一凛,放开缰绳提气跃起,点踩马头,一手揽上了清浅的腰身抱着她朝地面一滚。待稳住重心后,他便顺势放开了清浅,躺在了她身旁。
仰面躺在泥泞的草地上,被瓢泼大雨淋得睁不开眼,二人微喘着气息。清浅扬声大笑,连奕随之也笑了起来。
自青阳府之后,有多久没有这般放纵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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