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竹烟心中一沉,死死咬住唇瓣,并未开口说话。
“陷害苏清浅、抗旨私自出宫,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竹烟大惊失色,“你打算杀了我吗?”
“若是换作他人,朕早就杀了。”他清淡如水的嗓音中,透着狠戾与决绝。
竹烟悲苦地冷笑道:“你爱她,所以护她,却不想竟是到了这般地步。”
“朕最不想看到的,是你越陷越深。嬷嬷之事,朕已知晓。”
听得他的言语,竹烟反而激动起来,“难道不完全是因为苏清浅?”
他知道了。那事若被公之于众,她必死无疑,但是他并没有杀她的意思。
连澈重重地合上眼眸,轻叹道:“在有她之前,朕以为与你的感情便是爱情;在有了她之后,朕却是愈来愈不知足,竟想与她日日相见。若定要说出两者之间的差别,那便是,朕绝不能容忍任何一个男人对她有遐想。”
竹烟看着眼前凉薄到近似陌生的连澈,语带不甘地指责道:“你变了心!”
“朕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世。玉萝宫,便是你的冷宫。”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已看不清眼前男人如画的容颜。
竹烟狠狠抹去眼中的泪水,再度激动地说:“那灿儿呢?”
“朕会让清浅照顾他。”连澈淡淡应声。
他仍记得那日在学堂前,她与孩童踢毽子的欢乐情景。他想,她定是很爱孩子的,也会照顾好孩子。
竹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这般对她,你就不怕她报复灿儿吗?”
连澈笃定而决绝地说道:“她不会。”
即使恢复记忆后,她也不曾想过去报复任何人,哪怕她自己因失去孩子与铃香而痛苦得差点死去。
竹烟泣不成声,用喑哑的声音喃喃道:“我懂了……终于懂了。”
此刻,她只想逃离此处,逃离这个冷漠绝情的男人。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用尽全身的力气,朝客栈的方向奔去。
清浅听到她快步而来的脚步声,还未来得及挪动,便被竹烟撞得连退数步,直到扶上一棵大树,才得以稳住身形。
待她抬起头,将目光再度看向亭子的方向时,连澈已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他正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逆着月光,一如地窖里那日一样,她看不清他的容颜。
厢房内,清浅闷闷地坐在床榻旁,而连澈则倚在一旁的软榻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来自帝都的急报。
从方才回来到现在,他都没同她说过一句话。
她知道,他必定是生气了。
不过,他的心意,她已完全明了。以后她不会再有任何困惑与不安。
只是,如今这男人又摆出一副冷漠的模样。
清浅起身走到连澈面前,微眯着眼眸,将他打量了一番,便一屁股坐到他的膝上。连澈看向一脸无畏的清浅,冷冷道:“野丫头,没规矩。”
她看了眼再度将目光凝向信笺的连澈,犹豫了片刻,终于探问道:“竹烟现在如何了?”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30章 名正获赐深宫还(2)
竹烟犯了错,势必要受到惩处。
连澈薄唇轻动,“你担心她?不如担心你自己。”
翌日,在连澈的部署下,他们利用谷云依的安危引出容仙。当弘夫子揭开过往情仇的真相后,容仙释然地跃下悬崖,而那个曾被他万般呵护的谷云依,竟选择了随他而去。
那一刻,将二人之举收入眼底的清浅,心如海潮。
客栈的厢房中,连澈正坐于圆桌前,一旁的池宋恭敬地汇报着,“主子,暗卫回报,未发现二人的尸首。”
清浅急急地问:“河里也找过了吗?”
池宋看了一眼连澈,继续说道:“数百名暗卫与护卫一同寻找,确实没有发现二人的尸首。这河流两侧森林内常有野兽出没,若是尸首被野兽叼了去,也不无可能。”
“既已如此,那便这样吧。”连澈看向微微出神的清浅,摆摆手,示意池宋退下。
待厢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一手揽过尚在发愣的清浅,让她坐进自己的怀中。
清浅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连澈,你说若是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便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吧?”
连澈轻叹了口气,并未说什么,只是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
那样的情景,即使他也无能为力,更何况是清浅。
一切,就好像是命运的作弄。
清浅想起容仙之前说过的话,喃喃道:“你说我会遭报应吗?”昨日在崖边,那男人曾因她同连澈在一起,而斥责过她对颜铭的无情。
毕竟颜铭曾不顾一切地救过她的性命。
连澈抱紧怀中的女子,安慰道:“不要有愧疚,你身边永远有我。即便有任何的责难,都由我一力承担。”
第一次听他说这样的话,清浅微微一愣,随即向他怀中靠近了几分。
鼻端萦绕着怀中女子的幽香,关于她的一切,似乎都能很快地挑起他的念想。
然而此刻,他却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将清浅抱在怀中,在她耳畔说着宽慰的话语。
第一次,他如此耐心地对待一名女子。
忽然,池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扰了二人世界。他开口示意池宋进来。
池宋推开雕花木门,快步行至他身侧,急急禀报道:“主子,小皇子病危。”
连澈接到太后的急召,先行赶回了帝都。
五日后,清浅也回到了阔别数月的帝都。马车沿着帝都的街道行驶,她心中感慨万千。兜兜转转许久,最终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而这一次,她已一无所有,唯余连澈的爱。
这便是她所能拥有的全部。
原来郡主早已被暗卫押解回帝都,而竹烟因不能骑马,便同清浅一道乘马车回到帝都。只是二人的去处不同,竹烟进了皇宫,而清浅则去了帝都近郊的一所别院。
清浅住在别院的这段时日,连澈只在某天夜里来看过她,并告知她三日后将接她回宫。
在连澈回宫后第二日的早朝上,刑部侍郎金永淳便启奏道:“皇上,参与苏柏年谋反之人,凡记录在案的皆已验明正身,或是处以极刑,或是发配边疆。然而尚有一人下落不明,那便是苏柏年之长女——苏清浅。”
“这有罪的虽已罚了,然这有功的却尚未正名。”他此话一出,引得朝堂上众大臣一片哗然。
稍稍顿了顿,金永淳继续道:“苏柏年之女苏清浅,将名册破解并交出,为清除苏柏年余党立下了极大的功劳。像这等大义灭亲的女子,理当为其正名。”
那日朝堂上,虽有以右相为首的一派提出异议,但瑞景帝最终还是将其驳回,为苏清浅正名。
三日后,颐泰门。
清浅站在红墙围立的皇宫中,深吸了口气,将这座承载着她爱与痛、血与泪的宫殿环视了一遍。
芙映轻声道:“姑娘需先到太后娘娘处参拜、谢恩。”
清浅点了点头,由芙映陪同着,片刻便到了永宁宫的院内。
她刚至殿门处,便听到有人带着哭腔向太后倾诉道:“自皇兄仙去后,朝中的局势一直不稳。我虽贵为公主却只是徒有其表,唯独和皇嫂关系最亲,患难相携。我们虽势单力薄,终究盼到了皇上亲政之日。”
和静公主轻轻抹了抹眼梢的泪珠,继续哭诉道:“如今,我已垂垂老矣,身边就只有绾苓这一个不争气的死丫头。她犯下弥天大罪,皇上未当场处决已是宽宏。只是,她若有个万一,怕我也是再难支撑。”
太后略显激动地说:“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哀家省心。”
想起还在苦苦支撑的小皇子,她神色悲戚地叹了口气,“若是哀家今日便去了,倒也清静,可偏偏还留着一口气。”
“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上下朝了会来永宁宫,你再与他说说吧。”
听得二人的话,清浅在殿外微微失神。绾苓目前已被关入了宗人府,罪证确凿,只差量刑。
只是,连澈却迟迟没有下旨,这其中少不了公主的各处周旋。
看着跪于地上的和静公主,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随之对一旁的侍婢道:“还不快将公主搀扶起来。”
妇人的目光掠过殿外,眸中瞬间染上一抹喜色。她挥了挥手,急急地唤道:“苏丫头,快进来。”
清浅未有怠慢,忙轻撩裙摆,行至太后面前。这位雍容华贵的妇人,仍是一副可亲的模样,只是容颜憔悴,看上去苍老了几分。
清浅跪下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忙让她起身,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平安就好。”
当得知她还活着时,太后竟是喜忧参半,她怎会不明白连澈心中所想。
他想要苏清浅。
朝堂之上,他暗自运作,让刑部侍郎重提苏柏年密谋造反一案,提前为苏清浅进宫做好准备。右相一派虽有异议,却无力挽回。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31章 名正获赐深宫还(3)
与此同时,他来永宁宫同自己摊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他肯花这样多的心思,必然对苏丫头存了想法。
虽然他并未将二人在宫外的经历告知于她,但只要能让他将注意力从夏竹烟身上转移开,即使附和他一下又有何妨。更何况,她也确实很中意苏丫头。
清浅轻轻一笑,“许久不见,太后娘娘身子可好?”
太后瞥了一眼坐于下方的和静公主,幽幽说道:“没有一个让哀家省心的,反倒是这正主连曦,竟是到现在都未有任何表示。他不进宫,且连一封书信都没有。”
此时,和静公主没再说什么。谁人不知这连曦放着自己的王妃不顾,竟然陪同夏竹烟一道出去。现在他被夺了职权,在家思过。
“皇上驾到。”殿外传来了小太监的唱诺声。
待连澈跨入永宁宫时,和静公主和清浅以及各宫女太监,皆跪下朝他行礼。
“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慈爱地一笑,示意他快些入座。
连澈行至和静公主身旁,伸手扶起了她,“姑姑快起来坐下吧。”随后他径自坐在红木椅上,眸光掠过殿内的众人,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太后将眸光转向他,笑道:“今日相较于往常,皇上来得似乎早些。”
连澈轻笑,“今日并无重要之事,因此下朝早了些。”
清浅站于太后身旁,打量着坐于红木椅上的连澈。他身着一袭明黄的龙袍,发丝高高束起,戴上了帝冠。相较于平时的模样,显得愈发清贵。
太后看了眼和静公主,对清浅说:“苏丫头,哀家好久未喝过你煮的茶了。”
清浅会意,朝她福了福身子,说:“若太后娘娘喜欢,奴婢现在就去替太后娘娘准备。”
太后微笑颔首,示意她快些去。
清浅再度欠身一福,径自朝殿外走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太后淡淡一笑,“果然不错。”
清浅在茶坊替太后煮了一盏茶后,便端着茶水朝大殿行去。
她刚行至殿门口,便听到连澈低沉的嗓音,“数罪并罚,她本该死。若因她是皇族子孙而徇私,将置国法于何地?”
此时,和静公主扑倒在地,泣不成声。
“绾苓将被押入天牢,任何人都不许探望。”
太后看了眼和静公主,叹气道:“连湘,你先退下吧。”
太后话音刚落,两名侍婢忙上前扶起和静公主,搀着她离开永宁宫。
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清浅端着茶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进退。咬了咬牙,她快步行至太后身旁,硬着头皮将茶水呈上。
太后瞥了连澈一眼,再度叹了口气,“连湘只有绾苓这一个孩子,这样的惩罚是否过重了?”
连澈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淡淡道:“母后顾念旧情,可也别忘了,她这些年借着你的名义背地里做的那些事。”
太后顿时语塞,见连澈态度这般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论亲疏,连澈是皇帝,更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势必要站在他这边。
太后不想纠缠于此事上,她轻瞥了一眼身旁的清浅,笑道:“哀家甚是中意苏丫头。如今苏家只剩她一人,哀家打算收她在永宁宫当个掌事女官,往后也不会被人欺侮了去。”
清浅还未来得及反应,太后身旁的云芳便笑道:“苏姑娘,还不赶紧谢恩。”
清浅看了眼那人,见他仍是一副淡然的神色,索性不再理会,赶紧向太后行礼谢恩。
太后微微颔首,而后略显疲惫地说:“哀家身子有些乏了,先去歇息,你们都自便吧。”
云芳忙扶她起身,挽着她一道进了内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殿中此时竟只剩下了清浅和连澈。
清浅瞥了一眼镇定淡然的男人,从方才进来到现在,她心中便一直存了疑惑,他会如何处置郡主?
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连澈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轻声道:“别院那夜,你那般热情,为何现在却局促起来?”
清浅恨恨地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连澈,他脑袋里在想什么?这样的话都能轻松地说出口。
她几步行至他身旁,问道:“绾苓的事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吗?”
连澈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这脑袋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些什么?”
清浅微微怔了怔,甩开心中不应有的情绪,说:“连澈,我还是有些不适应你现在的样子,或许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连澈的眸中染上了一层薄愠,“苏、清、浅!”
清浅还未反应过来,唇上便压下了一道温软。他如此急切而又霸道的亲吻,似乎在惩罚她方才的话语。
许久,连澈似压抑着某些情绪开口道:“那样的话不许说,更不许再想。我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原来,他仍是在意自己方才说过的那句话。
清浅不禁笑了,她知道连澈此时并未以皇帝的身份与自己说话。
这霸道又别扭的男人!
她微微扬起脸,调笑道:“我在宫外时没大没小惯了,如今回来倒有些不适应。再说了,谁知道某人会不会忽然因为这个而将我治罪?到那时可就晚了。”
连澈沉默了片刻,竟开口道:“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准你如此。”
清浅闻听此言,喜滋滋地踮起脚尖,对准他的唇轻啄了一下。
忽然想到什么,她继续问道:“太后娘娘收我做掌事女官有何用意?”连澈望着一脸好奇的清浅说:“这个你不用知道。”
他又开始摆皇帝的谱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清浅撇了撇嘴,“不说算了。”
见她的脸皱成一团,连澈轻笑,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朕一会儿要回重华殿处理事务,母后这里不缺伺候的人。你若是一个人闲来无趣,便带上芙映四处逛逛吧。”
待他走后,清浅才明白,虽说自己是太后亲封的掌事女官,不过只是挂了个名头,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32章 突陷皇子奇毒案(1)
清浅想起曾在御花园看到过一株奇怪的植物,便唤了芙映陪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二人沿着宫中的花树小道一路前行,片刻工夫便到了御花园。
清浅寻到那株植物后,与芙映在园内惬意地逛着,直到有些累了,便拉着芙映去自己常去的五角凉亭歇息。
清浅还未靠近凉亭,便发现亭内立着一人,身着藏蓝锦袍,竟是连彦。
连彦听到脚步声,忽然转过身,看向清浅。
清浅对着他轻轻一笑,“你背后长了眼睛?”他似乎知道来人是谁。
连彦自嘲地笑了笑,“听脚步声,便知是你。”
她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如今这个时辰,你在此处做什么?”
“在等你。”连彦眸光轻敛,淡淡应声。
御花园的另一处,一群人正朝园子中央缓步走来。连澈行在前方,皇后与之并行。
一路行在花间小道上,沈如月暗暗打量着身旁的连澈。
他回来的这段时日,还未曾到自己的宫中歇息过。
按照祖宗定下的制度,皇帝回宫后的第一晚需先至皇后的宫中歇息。然而,他却推说累积了颇多政务需要处理。
如今,他虽近在咫尺,却仍与她很遥远。他们虽是苍玄的帝与后,但也是夫妻,有哪个妻子不盼望夫君外出归来后,能抽时间陪伴自己,以解相思之苦。
不过,他此次回来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夏竹烟那女子,他竟下旨将她从贵妃贬为了嫔,且夺去了封号。而后,他又授意为苏清浅正名。
方才自己从宫人处得知他来了御花园,匆忙赶了过来,才制造出这场偶遇。
沈如月看着连澈精致的侧脸,柔声说道:“皇上已许久未到臣妾的宫中。臣妾命人备了温补的汤膳,还望皇上能去臣妾那里坐坐。”
虽然二人夫妻多年,但她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一直颇为清傲,鲜少有这般主动邀请他的举动。只因这次他离宫甚久,她确实很想他。
良久,他未有任何回应,而是侧过脸,凝视着不远处。
沈如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凉亭内立着两抹身影,竟是连彦与苏清浅。
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连彦背对着他们,因此只能看到苏清浅的神情。她看起来好像很伤心。
下一秒,连彦竟伸手触向她的脸颊。
沈如月一怔,这苏清浅莫非与连彦又好上了?
令她更为震惊的是,连澈一边快步朝亭中的二人走去,一边喝问道:“如今已过了未时,裕宁王爷为何仍滞留在宫中?”
酉时之后宫门便要关闭,且后庭始终属于禁区,朝臣不得随意出入,但如今连彦却逗留在宫中,此乃有违宫规之举。
“臣弟方才路过亭子,巧遇清浅,谈起了清洛之事,便与她多说了几句,现在正打算离宫。”连彦垂眸应声。
听得他的言语,沈如月不禁冷笑。方才二人皆含情脉脉,她才不信连彦的鬼话。
她也不曾忘记,苏清浅当年为了和自己的亲妹妹争眼前这个男人,闹得整个帝都沸沸扬扬。
她看向身旁一脸严肃的连澈,微微一笑,“清洛得知清浅还活着,必然欢喜,想通过九弟多了解一些清浅的近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这时辰也不早了,皇上还是让九弟先行离宫吧。”
连澈扫了一眼清浅和连彦,目光落在了连彦身上,“朕不想再有下次,退下吧。”
待连彦退下后,沈如月瞥了眼清浅,轻声说:“臣妾听闻今日皇上又忙了一天,午膳也吃得极少。此处离凤羽宫不远,臣妾备了温补的汤膳,皇上不如过去坐坐吧。”
此时,清浅早已在心中画了无数个圈圈,将眼前二人诅咒了千百遍。她只想这二人赶紧离去,眼不见为净,但私心却不希望他去凤羽宫。
只听得那霸道的男人沉声道:“朕尚有政务需要处理,皇后且先退下吧,朕得了空再去。”
沈如月未料到他竟当众拒绝了她的邀请,尴尬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宫中之人都知道她这个皇后并不得宠,之所以能坐在凤位上,全靠太后和父亲的扶持。
沈如月心有不甘地咬了咬牙,挤出一抹笑意,“皇上日理万机,还望保重龙体。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片刻后,凉亭中便只剩她和他。
“方才你为何会与九弟在一起?”连澈看了眼清浅,淡淡开口。
清浅垂眸不语,连彦之所以找她,是为了告诉她绾苓出宫后的遭遇,希望她能帮忙求情。
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极其残忍的。她答应了连彦,即便不能帮忙,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此事。
思及此处,清浅喃喃道:“除了如皇后娘娘所说的,我还问了埋葬铃香的地方。”
连澈瞥了眼这心不在焉的女子,轻眯了眼眸,沉声道:“在宫中须谨言慎行,注意自己的身份,适可而止!”
从他方才过来时,她便能感觉到他有些生气,此时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他是让她注意避嫌。
又是让她注意身份!她和连彦之间清清白白的,难道为了避嫌,便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想到他在约束她的同时却与皇后在一旁夫妻情深,清浅心中不快,反驳道:“就许你左拥右抱,而我与连彦说说话都不行吗?在浣衣局之时,若不是他暗中助我,我还不知会受多少苦。”
连澈眸光一沉,反问道:“所以呢?”
在浣衣局之时,他对她可是弃之不顾。
清浅越想心中越郁结,竟赌气地说:“没有所以。你去找你的皇后、用你的温补汤膳去吧!”
连澈静静地看着她,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流光,薄唇轻动,缓缓答道:“好。”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
清浅见连澈真的离去,心中愈发郁闷,亦绝然转身,大步离去。
此后,她一直漫无目的地在宫中闲逛,直到入夜才回到永宁宫,正赶上敬事房的太监向太后禀告:“太后娘娘,皇上今日翻了伶妃娘娘的绿头牌。”
太后含笑应道:“甚好。总算没有枉费哀家的一番苦心。”她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后看向一旁神色呆滞的清浅,轻轻笑了笑,“苏丫头,哀家知道皇上对你颇为上心,但这后宫女子个个都在盼着皇上的临幸,皇上也要做到雨露均施才好。况且皇上子嗣单薄,而这延绵子嗣又是国事,专房独宠之举,势必会伤了其他妃嫔的心,这是万万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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