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连澈如此咄咄逼人,太后恼羞成怒,斥道:“难道你还要将哀家交由宗人府处置吗?”
“儿臣不敢。母后不过是受贱人蒙蔽,但这奸逆之人不可姑息。”连澈话音一顿,看向吓得脸色发白的沈如月,继续道:“沈氏如月,虽贵为皇后,却心狠歹毒、善嫉成性,毒害皇子——单凭这一条,便足以废后。”
听得此言,沈如月立刻跪了下来,朝太后哀求道:“求母后帮帮臣妾。”
沈如月用力地抓着太后的裙摆,而太后却一言不发。她心知大势已去,鼻子一酸,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
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未对她有过真情,否则,怎会如此决绝。
“沈氏谋害小皇子,罪不可恕。即日起废除后位,贬为庶人。”
话音未落,跪在太后脚边的沈如月,便失魂落魄地瘫在地上。
但这并不是对她的最后审判,待连澈那冷戾的声音再度响起时,就连一旁的太后也几乎晕厥过去。
他并不看瘫坐于地的沈如月,只是冷冷开口,“沈溢之女,沈如月,与前朝官员谋串后宫,诱官为己。即刻交由刑部,依法论处。”
沈如月看了眼不远处的苏清浅,用尽力气缓缓站了起来,冲着连澈吼道:“为什么是她?”
她曾以为,因为有了夏竹烟,所以他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若是如此,她便还有机会。只要夏竹烟不在了,他或许会多看她一眼。
事到如今,她终于在眼泪中明白,他的宠爱,永远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奢望。
连澈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眸中无一丝情绪。
从她认识他起,她便只从他眼中看到过淡然与冷漠。而在方才苏清浅险些被刺中的时候,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惊恐与担忧。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样的情绪,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原来,他也可以有这样毫不掩饰的情绪。
心底涌上前所未有的不甘与悲戚,她不顾形象地朝清浅冲了过去。
她想掐住这个女子的脖颈,想看到这女子因窒息而痛苦的模样,想让这女子死在她的手中。
可她刚跑出几步,便因过于激动而崴了脚。脚踝处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一软,直直地扑倒在地。膝盖与掌心传来阵阵刺痛,她垂着头轻轻颤抖,任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一旁的太后见此情景,终于忍不住怒斥道:“够了!”
她看了眼轻轻抽泣的沈如月,“家门不幸,若沈溢真做了你所说的那些事,哀家绝不会袒护他。皇后是否参与其中还需再查。撇开沈溢这件事不谈,皇后废不得。”
目光落向连澈,她继续道:“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和尊严,而现在你竟要以此为由废了她的后位。若不是如月告诉我真相,夏竹烟的身世,你打算瞒着哀家到什么时候?”
清浅闻言大惊,眸光直直地看向太后。她原以为太后为了保住皇后的凤位,才让自己顶罪,但言下之意,竹烟的身世似乎并不简单。
太后稍稍平复了情绪,一字一顿地说:“严广书便是夏竹烟的亲生父亲,是不是?”
严广书乃是幽黎国的细作,一直隐藏在苍玄国境内。
他在任沧濂府风荷州知州的时候,便与苏柏年勾搭上了。苏柏年的消息,皆是通过他传递到幽黎国的。
但最终严广书的身份还是暴露了。朝廷顺藤摸瓜,一共逮捕了十二名潜伏在苍玄的细作。
这个案子,当年轰动全国。
听得太后的问话,连澈只是坚定地吐出了一个字,“是。”
太后冷冷道:“将夏竹烟带出来。”
随后,一名被捆绑着双手,嘴上封了布带的女子被人带了出来,正是夏竹烟。她的脸上尽是泪水,隔着封住口唇的布带,她嘤嘤地哭泣着。
她刚才什么都听见了。原来她拼了命都想隐瞒的身世,他竟然知道。
太后看了眼竹烟,转而望向连澈,问道:“哀家一直都怀疑夏竹烟的身世,曾暗中调查过,却总是受到阻挠。莫非你在纳她为妃之前,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此言一出,清浅与竹烟同时惊讶地望向连澈。
而他再度肯定的回答,让两个同时看向他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清浅曾听他说过,他只要夏竹烟的孩子。即使那时他已知道这女子的身份,还是那样义无反顾。
而竹烟则哭得更凶了。原来他很早就知道了,而她却自以为是,一步一步,亲手埋葬了他对自己的情意。
清浅转过脸,望向了不远处的竹烟,见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连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
太后决绝而又坚定地说:“这孩子不能活,夏竹烟也必须死!”
“因此,皇后无罪,万万不可废。沈溢之事,哀家不会过问,但皇后是否参与其中,还需经过宗人府调查后,方可定夺。”
若保住了沈如月的后位,即便沈溢的各项罪状都成立,但念在他是皇室宗亲的份上,也可网开一面,留他一命。
连澈不语,只是示意池宋将关嬷嬷带上来。
“母后,且听这关嬷嬷一言,再做定夺吧。”
关嬷嬷是皇后的乳母,也是与影承的手下接头之人。
不消片刻,关嬷嬷便被带了上来,而沈如月却是大惊失色。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40章 血溅太庙险象环(3)
关嬷嬷看了眼脸色苍白的沈如月,颤抖着开口道:“皇后娘娘派奴婢去接头,从影承处得到了凝墨。她吩咐奴婢将凝墨混入莞莲膏中,那时她还不知道夏嫔娘娘的身世。”
“皇后娘娘怕夏嫔娘娘怀的是皇子,而皇上又特别宠爱夏嫔娘娘,将来会影响她的皇后之位。因夏嫔娘娘的所用之物都由专司供给,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当皇后娘娘得知苏清浅经常给夏嫔娘娘做糕点,可以自由出入玉萝宫时,便借苏清浅之手,将有毒的莞莲膏送到了夏嫔娘娘手中。为此,她还探出了夏嫔娘娘最喜爱的香味,并将凝墨混入其中。”
“而这凝墨之毒,早在数月前便开始研制,是专门为夏嫔娘娘配制的。只有夏嫔娘娘宫中才有茹烟花,凝墨和茹烟花的香气相互作用,可以生成一种慢性毒药。”
“皇后娘娘为此精心筹备了很长一段时间,却未想到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她颤抖着跪伏在地上,不敢抬眼看沈如月。
她在皇后身边做事,一直对外宣称自己是死了孩子与夫君的寡妇,没想到却被皇帝查出了她夫君与孩子的所在,并以此为要挟。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夫君以及整个家族,才不得不交待出一切。
“继续说。”连澈瞥了眼她,薄唇轻动。
关嬷嬷接着说道:“四日前,皇后娘娘在夜间假扮太监,出宫找沈相商议对策,恰好得知了夏嫔娘娘的身世。于是,他们便决定借刀杀人。”
“如此才有了第二日,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全盘托出之事。其目的便是让太后娘娘误以为,皇后娘娘是为了维护皇室的颜面与尊严,才做出残害小皇子之事。”
“她料定太后娘娘为了维护皇室的尊严,不仅不会让小皇子活下去,还会对她的行为赞赏有加,会让苏清浅成为这件事情的替罪羊。”
“待苏清浅被太后秘密处死后,就算皇上想要发难,人已经死了,而且是太后娘娘所为,皇上不好追究,只有不了了之。倘若保住了皇后娘娘的凤位,那么沈相的事还有转机……”
此时,清浅已无心再听关嬷嬷说什么了,她将眸光转向太后,只见那妇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而连澈则冷冷地打断了关嬷嬷的话,“将沈如月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待池宋命人将沈如月带下去之时,她异常慌乱地向太后求救。太后却转过身去,凝视着墙上的画像,再无任何言语。
“你将夏竹烟囚在玉萝宫,莫不是为了保护她?”沉默了片刻,太后淡淡开口。
连澈不置可否,看向一旁的竹烟。
而清浅的目光则瞥向了连澈,她轻咬唇瓣,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握紧了几分。
“如今,你打算怎样处置夏竹烟?”太后眸光一寒,还未等连澈回答,她便决绝地说道:“夏竹烟留不得!她的身份若为世人所知,那么皇室颜面何存?”
夏竹烟听得太后此言,脸上虽残留着泪痕,神色却异常平静。
一旁的人得到太后的授意,解开了封在她嘴上的布条和捆住双手的绳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跪下,朝太后叩了一首,“夏竹烟但求速死。”
大殿内的众人都在等待着连澈的抉择,就连清浅也不禁暗暗期待着,直觉告诉她,他不会让竹烟死。
片刻后,连澈眸光一凝,缓缓开口道:“夏竹烟之事,朕已有计较。明日便会送她离宫,母后不宜过多插手。”他一字一顿地说,言语不容抗拒。
太后看向眉目沉静的连澈。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此番他做出这个决定,已是让步,若再强加干涉,便会适得其反。
她闭口不语,默许了连澈的决定。
然后她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欲押着竹烟离开太庙。
待那人行至竹烟身旁时,她却自己起身,用极深的目光看了眼连澈,“我自己会走。”
她迈开步子,缓缓地朝着殿门走去。
经过清浅身旁时,她淡漠地看了清浅一眼。她眸中的那抹绝然之色,亦被清浅收入了眼底。
心中一顿,她暗叫不妙,这女子似乎有了轻生的念头。
而此时,缓步朝殿门走去的竹烟,猛地朝着离她最近的柱子撞去。
清浅瞬间用手捂住了嘴,惊得大声叫了出来。
电光石火间,池宋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将险些撞上柱子的竹烟截了下来。
“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我只求一死,这也过分吗?”这个向来温婉的女子,在这一刻终于掩饰不住心中的悲戚,放声痛哭。
清浅看向池宋。方才他是离竹烟最远的人,却不想竟是他以最快的速度阻止了她的自杀。
眸光一转,她看向身旁的连澈。他早就知道池宋会救下竹烟吗?
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纵使不能与连澈相守在一起,但只要能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气息,便也满足。
如今,连澈将竹烟送出宫,便是生生断了二人间的所有。于竹烟而言,这比要了她的命还残忍。
因此,她才会以这样的方式,保全自己的爱情。
连澈看着竹烟,淡漠地开口道:“竹烟,就算你这么做了,朕的决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明白吗?你在朕身边多年,应该清楚,朕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离宫,是你唯一的选择。”
竹烟激动地用手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却伤心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连澈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绝然转身,示意旁人将她带走。
待竹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太后幽幽开口,“连澈,你是皇帝,可你今日为了一名女子,竟敢率领禁军闯入太庙、血溅大殿。”
太后顿了顿,坚定不移地说:“哀家是不会同意你纳苏清浅为妃的!”
忽然被点名,清浅一点也不意外。如今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吗?
若说今日之前,太后对她或多或少还有些许怜惜,但如今,怕是早已因方才之事而消磨殆尽了。
清浅微低着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时间,她竟觉得自己在这大殿中难以自处。
她隐约听到那人遣退了池宋等人,随后察觉到有只温暖的手忽然牵住她的手。清浅错愕地抬起眼眸,望着身旁的男人。
连澈投给她一记眼光,示意她放心,便拉着她的手一道朝太后走去。
此时清浅才注意到,殿中只有太后、连澈和自己,其他人早已退到了殿外,远远地站着。
待二人在太后身前站定,连澈看了眼她身后的帝王画像,其中一幅便是他的父皇。
拉回视线,他凝视着面前的妇人,随后身子一倾,跪了下去,“母后。”
清浅一惊,随之跪在了太后面前。
“这二十三年来,儿子从未向母后恳求过什么,但这苏清浅,儿子要定了!在她之前,儿子从不知何为情爱。而今尝过之后,已是爱莫能弃。从今往后,儿子想同她一道孝敬您。请母后莫要逼儿子恨你。”最后一句话,彰显着他坚毅如铁的决心。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41章 强挽罪女劫法场(1)
待清浅再度端着夜宵跨入重华殿之时,已是丑时。
他今日又忙得没有时间歇息。送太后回永宁宫后,他便召了刑部尚书刘宇兴与温玉等几名大臣在重华殿议事。晚膳只喝了几口粥,他又传召众大臣觐见。
如今沈相已交由刑部查处,而沈如月则直接关进了天牢。
宫中突来的巨变,让众人不禁揣测,这后宫和朝堂怕是都要变天了。而太后自回到永宁宫后便宣称不适,不再出来了。
宫女与太监们皆私下议论,沈氏一族在苍玄风光了甚久,如今怕是要败落了。
君心莫测,自苏柏年倒掉之后,势必会轮到沈溢。如今的皇帝,终于将权力一一收回了。
清浅进来时,连澈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小憩。看来他又打算彻夜忙于朝堂之事了。她将白玉小碗与菜肴轻轻放在龙案上,细细地打量着他。
在太庙中,自连澈说了那番话之后,太后被震惊得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沉默了半晌,她才幽幽开口:“你和你的父皇一点都不像。既然哀家已无力阻止,便不会再插手了。”
在云芳的搀扶下,她缓缓地朝殿外走去。在即将跨出殿门之际,她忽地沉声说道:“哀家永远不会允许苏清浅做皇后。”
按照祖制规定,这皇后之位,需太后与皇帝双方认可,才能册立。
清浅思及此处,不禁轻轻一笑——皇后之位,她从未想过。
她欲唤连澈起来吃些东西,可刚触到他的手背,便被他反手一拉,跌坐在他的怀中。
腰身被他的手臂环着,清浅完全站不起来。挣扎无效,她扬起脸,佯装生气,愤愤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笑。”
连澈看着怀中女子皱成一团的脸,取笑道:“还没有做皇后,脾气就这般大了?”
清浅闻言一愣,皇后?
看着她一副呆滞的神情,连澈用大掌拍了拍她的腰臀,轻笑,“怎么?还想与朕再温存一会儿?”
清浅眉间一拧,瞬间反应过来。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挣扎着站了起来。
再度看向连澈时,他已经执着碗筷吃了起来。
见他用膳微微有些急切的模样,清浅不禁想:他怎能不急,几乎一天都未吃东西,自然是饿了。
于是,她执起另一双筷子,夹了几份特意为他准备的菜肴,放入他的碗中。
“多吃点这个,有营养,还养胃。”
就这样,他吃着,她在一旁替他添菜,偶尔自己也会吃上一两口,但多半时候还是静静地看着他吃。
片刻二人便将菜肴全数吃净,只是到了最后,清浅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待连澈吃好放下碗筷后,他瞥了眼一旁的清浅,问道:“说吧,有什么事,让你和朕在一起时这般心不在焉?”
清浅看了眼他手边的圣旨,说道:“明日便是绾苓的行刑之期。”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夏竹烟只是放逐出宫,绾苓为何要斩首?”
连澈没有多说,只答道:“朕自有安排。”
今日帝都的长街之上特别热闹。每每有犯人在广场斩首时,醉雪楼的生意便异常火爆。通常雅间都需靠关系或花高价才可预定到。
徐方轻靠在窗边,拿着手中的团扇看了几眼。方才他在楼道上撞到了一名戴着面纱的女子,这把扇子就是她遗失的。当他经过其他雅间时,他隐约听到里面的客人说,皇亲国戚若是犯了重罪,一般都是御赐白绫或毒酒。
而这个女子却要被斩首——如此判决,在苍玄国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他不自觉地收了手中力道,居高临下,朝广场上的斩刑台看去。
斩刑台被官兵重重围住,而官兵的身后站满了观刑的百姓,将街市堵得水泄不通。
行刑时辰将至,几名大汉将一名身穿囚服、披头散发的女子押上了斩刑台,让她跪下。
“给罪犯验明正身。”监斩官看着台上的女子,扬声开口。
待验明正身后,众人便等待着行刑时辰的到来。
徐方仔细观察着百姓的神情,他们有惋惜,也有期待。
许久,监斩官执起斩首木牌,朝空中抛出了一袭轻转的弧度,落向了前方。
“时辰已到,执行斩首之刑。”他缓缓开口,拉长了语调。
徐方倚着窗栏,身子探出窗外,死死地盯着斩刑台,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突然,斩刑台上跃上数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墨绿锦袍的男子。他正在惊诧之时,听到隔壁窗口传出一道清灵的女声,“连曦!”
此时徐方的震惊更甚方才,因为连曦就是梓逸王爷——郡主的夫君。
他探头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自己在走廊上撞到的那名面纱女子。
徐方来不及揣测她的身份,便被斩刑台上的骚动吸引了注意力。
斩刑台上,男子负手而立,看了对面的监斩官一眼,然后眸光转向了脑袋倚在石墩上的绾苓。
此时,她双目紧合,唇角亦因压抑的呜咽而轻轻颤动着。
监斩官缓缓起身,看了眼身旁的男子,开口道:“梓逸王爷擅闯刑场,按苍玄律法,可是罪同谋逆。”
连曦亦看向监斩官身旁的男子,眉目一沉,冷冷道:“今日爷势必要将她保下。”
男子恭敬地朝他一揖,轻笑道:“若是奴才没记错,王爷此刻理应奉旨待在王府闭门思过,如今却抗旨闯刑场,这二罪并罚可是不轻。”
这说话的男子,正是奉旨监斩的池宋。
绾苓听得池宋的一番言语,忽然直起了身子。原本她以为临死之前见不到他了,可如今他却骤然出现在眼前,还说势必要保住她。
可遗憾的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激起任何涟漪。
她轻垂眼眸,淡淡开口,“连曦,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回去吧。”
原来,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挣扎过、放弃过、努力过、伤痛过……到了最后,却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望了眼随连曦而来的十余人,继续道:“带人私闯刑场,且都持有兵器,这是重罪。若是为我,不值得。我已没有任何价值。”
连曦看向一脸淡然的绾苓,冷笑道:“你一心求死,爷偏不遂你的愿。”
眸光一转,他不再看她,而是用仅有他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若你死了,爷哪天一个不高兴,只怕你父母的日子不好过。”
绾苓大惊,她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她无意中得知他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且规模不容小觑。当时她不懂,他贵为王爷,位高权重,为何还要如此?后来她隐约知道,他是想和那个人抗衡。
可如今,他的所作所为是何意?
一只手摊在了她的面前,她诧异地看着连曦,想从他的眸中读出些什么,却什么也看不清。她瞬间失了神,喃喃问道:“为什么?”
连曦回望向她,接受着她的审视,轻挑了眉,他并未言语。
绾苓细想他方才的话,轻轻将手放在他的大掌上。连曦用力一提,便把她拽了起来。
她重心不稳,重重地撞入他的怀抱,而他也将她牢牢地搂住。
这段时日,绾苓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身子虚软无力,她便未挣扎,任由他这样抱着。
连曦搂紧怀中的女子,将斩刑台下的众人环视了一番。由于方才的变故,台下已有不少官兵拿着长矛,将他与绾苓以及十余个随他而来的心腹一并围了起来。
连曦唇角一勾,看着她道:“今日时辰已过,即使再要行刑,也得等到明日。”
绾苓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砍刀,苦笑道:“值得吗?”
“若王爷执意如此,奴才只有得罪了。这一切,还得听凭皇上发落。”池宋望着高台上的连曦说。
他话音刚落,手执长矛的官兵便一拥而上,与十余名连曦的心腹斗在一起。
所有人都未想到,这场斩首之刑竟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忽然,一名身着藏蓝官袍的男子快马而至,扬声喝道:“圣旨到——”
瞬间,场内打斗的众人停了手,四下安静至极。
单手举着圣旨走上斩刑台的,是昨日才返回帝都的成泰。
他双手展开圣旨,扬声道:“圣旨到,跪下接旨。”
顷刻间,场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梓逸王爷连曦违抗圣旨,私劫法场,现褫夺其封号,交由宗人府审讯。孟绾苓免除死罪,贬为庶人,永不得再入帝都。钦此。”
成泰收了圣旨,示意一旁的官兵,“将二人拿下。”
绾苓听他宣完旨意,不禁大惊,这圣旨来得这般快,莫不是……她转过脸,看向连曦。
只见他却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醉雪楼,开口道:“七弟,如今的一切,是否正合你意?”
绾苓一怔,难道皇上也来了?
清浅呆呆地看着斩刑台上的连曦,见他似乎正看向自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莫非他知道我们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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