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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夏浅秋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82章 繁花倾城世无双(1)
沉蓝的天幕中,银月交缠着星辉,闪烁出点点柔光。那枝头的枯叶,被偶尔经过的秋风吹得散了一地。
绣鞋轻踩在枯叶之上,发出细碎的断裂声,在这静寂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楚。一名宫女握着手中的扫帚,正将四处散落的枯叶聚拢到一起。
半晌,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抚了抚额际的汗珠,瞥了眼幽蓝的天幕与四下若隐若现的玲珑景致。
她是负责清扫花树小道的宫女,而离此处不远的地方,便是瑾妃所居住的云熙宫。
今夜轮到她当值。而她须在天明之前,将此处的落叶全数清扫干净。只因瑾妃每日辰时都会来此处散步。
她曾听其他的宫人说起过,瑾妃无意中说到自己颇为喜爱此处的风景,而这些败落的枯叶破坏了这里的好景致。
自那之后,皇上便下了一道圣旨:宫人每日都务必在天明之前,将此处的落叶清扫干净。
自瑾妃诞下一儿一女后,皇上对她更加宠溺与喜爱。宫中众人皆知,不久之后,皇上便要册立她为苍玄之后。
之前一直极力反对此事的太后,竟也不再有任何言语,只是更加虔心向佛,不问世事。
前方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几许星星点点的光亮,而随后响起的话语则将她惊得急速退至了一旁。
匆忙跪下,她将头压得极低,心中却徘徊着各种疑惑。
皇上怎会在此刻忽然出现?甚至并未乘坐龙辇。她入宫三年有余,却只见过皇上一次。准确地说,她只看到过皇上的侧脸。
当时这男人正靠坐在高高的龙辇之上,而她只是远远地瞧过一眼,但就是那么一眼,却让她午夜梦回,再也无法忘记。
片刻后,绣着金丝龙纹的银底靴在火光的照耀下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宫女蜷曲的身子不由得紧了一紧,而头顶上,则传来了太监总管池宋的声音:“皇上,如今已过了晚膳时辰,是否让奴才先差人去通传一声,让娘娘准备接驾?”
下一秒,她便听得男人低声说:“你若此时派人前去通传,她必定又是一番托词,然后避而不见。”
“究竟何为早教,需要她每日都这般亲力亲为?她必定是心中对朕还存有怨恨。池宋,已经六个月了,朕不能再等了。”
言语中,不难听出这男人的满腹抱怨之情。扬起头,她鬼使神差地看向那个已经离去的高大背影。
但随之而来的那道来自于池宋的警示眼神,惊得她再度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撑于地面微微颤抖的双手,她浑然未觉背上沁出的薄汗,已让自己的身子一片冰凉。
云熙宫。
清浅放下手中的雕花木梳,拢了拢垂于肩头的发丝。浑身散发着沐浴过后的芬芳,她起身走出了内殿。
隐约听见孩子的哭声,她心中一惊,疾步朝正殿右侧为两个孩子准备的厢房而去。
按照祖制,皇嗣诞生之后,应由宫中专门的嬷嬷来照顾,但清浅却舍不得,于是求了连澈,把孩子留在身边亲自照顾,并在这云熙宫内特设了厢房。
才踏入厢房,眼前的景象便让她发笑。芙映正抱着哭闹的连祈来回走动。她说尽了好话,可这小家伙却毫不理会,仍是扯着嗓子大声啼哭。
想到孩子许是饿了,她忙用汤匙舀起一勺牛乳,小心翼翼地朝连祈口中喂去。
可小家伙刚吃了几口,便用舌头把汤匙顶了出去,继续大声啼哭。芙映立即拿出棉帕,手忙脚乱地替他擦拭唇角的奶渍。
芙映忙碌了半晌,连祈终于不再哭闹。而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孩子身上的她,也几乎忙到虚脱。
清浅不曾想过,这个文武双全的女子,竟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芙映看见已在门口伫立许久的清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娘娘为何还不就寝?你刚恢复不久,弘夫子万般叮嘱过,要你多多静养。”
她话音刚落,连祈张开的手便抓上了芙映的发丝扯拽起来,力道似乎不轻。而她却只是将怀中的孩子调转了一个方向抱住,继续低声哄慰着。
看得此番情景,清浅心中骤然一暖。
芙映当日为逃生,逼不得已跳下了悬崖。
而她所落之处,靠近暮丘府的一个村子。她先是被村民所救,又被奉旨寻她下落的成泰找到。
芙映虽保住了性命,却失去了意识,一直未曾苏醒过来。后来她被成泰带回帝都,经弘夫子妙手回春才恢复了意识。而那时正值连澈大获全胜、重返帝都之际。
眼前这女子,虽唇角弯弯、眉眼含笑,可她清秀的脸上却有着几道狰狞的疤痕。而这样的伤痕,几乎遍及她的全身。清浅简直无法想象,芙映当时究竟伤得有多重,才会在身上落下这么多不可磨灭的痕迹?
忽然感到腰间一紧,清浅侧过脸,看向身后将自己拥住的男人。
瞬间,她整个人便被连澈裹在了斗篷内,而他温暖的气息则轻轻喷在她的脸上。周身环绕着那熟悉的龙涎香之气,清浅轻咬唇瓣,深呼了口气。
看着他轻合的双眸,她不禁疑惑道:“不是已让池宋给你回话,今夜我不去重华殿了吗?你若是有政务需要处理,就不必特意来云熙宫看我。”
忽略掉他向来心思莫测的模样,清浅撇了撇嘴。只是眼下,连澈似乎并不想说话,只是略显不耐地紧了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示意她安静些。
清浅瞥了眼不远处抱着连祈浅笑吟吟的芙映,不禁生了些许羞赧之意。身子忸怩地轻轻挣扎了几下,她颇为郑重地低声开口,“连澈,不要在这里。”
岂料她话音刚落,连澈便毫无预兆地将她横抱入怀。他张开眼眸,对着怀中极不老实的清浅说道:“你说说,从朕方才进来开始,你对朕说了多少个‘不’字?”
清浅窘迫地看了眼他身后的池宋与跪了一地的宫人。
她毕竟是个现代人,做不到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同自己的男人谈情说爱。
小嘴一撇,她学着连澈此刻的模样回瞪着他。这别扭又小气的男人!
片刻后,清浅将手圈上了他的脖颈,随之凑近他耳际,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进去好不好?”
在终于得到她的邀请之后,连澈轻扯唇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池宋,随即抱着她朝内殿行去。
遣散了内殿的宫人,清浅被他放置在华美的床榻之上。她看向床榻旁正宽衣解带的连澈,调侃道:“看你平日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怎么现在如此笨手笨脚?”
她强忍着笑意,瞥了眼此刻一脸阴沉的连澈,便要过去帮忙,不料又被他抱回了床榻上。
眸光对上眼前正审视着自己且面带薄怒的连澈,清浅唇角露出了一抹笑意,“怎么,这位公子可是抱我上瘾了?”
连澈看着这个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子,心中泛出了一阵温软,而他胸中的那丝恼怒,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将外袍挂好,连澈行至床榻旁坐了下来。大掌轻握上她微凉的玉足,他轻斥道:“秋夜甚凉,你身子尚未完全见好。若是寒气从脚底而入以致病情加重,你便又要服用弘夫子所配的汤药了。你不是嫌汤药太苦,不愿再碰了吗?那就更得时时刻刻注意保暖。”
眸光轻轻扫过四周,连澈不满意地说:“这芙映是怎么伺候的?殿中怎么不见那些暖脚温膝的小棉套?”
见他一副严肃的模样,清浅伸手圈住他的腰身,而后将脸靠上了他肩头,来来回回地蹭了好几下,才慵懒地说:“不要说得我好像多脆弱似的,我现在可是强壮到能绕着云熙宫跑十几个来回,你信不信?况且此事与芙映无关,是我吩咐的,你莫要怪她。”
鼻端缭绕着只为他所拥有的龙涎香气息,清浅安然地合上了眼眸。她知道,连澈之所以会如此紧张,皆因那次难产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且给身子造成了不小的损耗。
她在弘夫子的帮助下虽然化险为夷,却因气血亏损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两个月。产后,她亦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大不如前。
从那以后,他便悉心命人替她准备了一切。不论多么珍稀名贵的东西,只要对她的身子有好处,他都会替她弄到,不惜一切代价。
清浅轻倚着连澈温暖的胸膛,只觉自己舒服得就要在他怀中睡着了,忽然听到他说:“前日,凌曜国派使者送来了一批贡品。朕亲自挑选了几样有趣的物件,让池宋明日送过来给你。你若喜欢便留下。”
听着他宠溺的话语,清浅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浅笑着连连应道:“好。”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83章 繁花倾城世无双(2)
连澈滚烫的大掌缓缓抚上她的背脊。清浅意识到他的不规矩,猛然坐了起来。看到他眸中浓重的情潮,她即刻开口道:“我好像听到连心与连祈的哭声了。”
手朝床榻上一撑,她正欲起身,却被身旁的男人死死禁锢在了怀中。连澈垂下头,嗓音喑哑而低沉,“今日朕去给母后请安之时,她说自己颇为挂念连心与连祈,想亲自照顾孩子两日。朕方才已派人将他们送至了永宁宫,过两日便送回来。”
听得此言,清浅微微一惊,看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将孩子交给太后照顾,她倒并不担心。
这段时日以来,她与太后之间的相处愈发融洽。而太后亦极为宠爱这两个皇孙,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
清浅看了眼眸色如火的连澈,心想岂能这般轻易就顺了他的意。正当她暗暗思量时,他却突然一个翻身,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了下去。
而清浅却将脸一侧,轻笑着回避,“连澈,我有话要问你。”
可他却好似未听到她的话一般,仍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清浅捧住他的脸颊,颇为认真地开口道:“绾苓腹中有了连曦的孩子,你会放过她与腹中的孩子吗?”
就在连曦被杀的当日,连澈抱着清浅越过禁军时,她竟看到绾苓正静静立在离宫门较远的禁军之后。
从这女子的身形上看,她已有了数月的身孕。经清浅多方打听后才得知,原来绾苓腹中孩子的父亲,正是连曦。
在绾苓被褫夺郡主身份、贬为庶人之后,连澈曾下旨令她永远不得再入帝都,可那天她却回到了帝都,不仅有了连曦的孩子,还出现在皇宫附近。
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恐怕只有当事人与眼前这个男人才清楚。
看着连澈的眼瞳中映出自己的容颜,清浅轻轻地打量着他细微的神色变化。静寂华美的内殿中,除了彼此的呼吸声,便只剩那偶尔跳跃的烛火,在燃烧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久,连澈竟无奈地叹了口气,“礼部侍郎孟悠曾上奏,说他年事已高,欲辞去朝中官职,与和静公主回乡颐养天年,还要将家中资产尽数捐给国库。而朕也已恩准。至于绾苓,朕念及其父是朝中重臣,便免去她的罪,准其随父一道返乡归隐。”
清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叹道:“虽然和静公主极重权欲又生性爱财,但她视独生女儿为至宝。她之前费了不少周章,才让她的夫君任礼部侍郎一职。恐怕这孟悠辞官一事,并非因为年事已高,而是为了绾苓。”
连澈不置可否地一笑,俯身轻啄她的唇瓣,缓缓开口,“若是心中还有疑惑,何不一道问了更好?”
顾不得自己再度被他看穿,清浅连声问道:“夏竹烟还好吗?毕竟你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还有过一个孩子。”
这女子仍旧活着,但腹中的孩子终究还是失去了。只是自连曦死后,她便失去了消息。
连澈沉声道:“朕说过,会将这些人施于你身上的痛苦,加倍奉还给他们。至于夏竹烟,她自然有她的去处。从她选择站在宿冷离与连曦那方势力开始,朕便再不能容她。”
修长的手指挑开她腰间的束带,连澈将大掌探进了她的兜肚内。
清浅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颇为自负的男人,用指尖在他身子各处轻戳了几下,痞痞地指控道:“那你得考虑一下如何惩罚你自己,因为你才是最可恶的那个人。”
还未等连澈反应过来,清浅便吻上他的薄唇,不温不火,却极尽缠绵。
呼吸瞬间粗重急促了几分,连澈的大掌猛地扣上她的脖颈,急切地反吻住了她。
清浅此刻,她的衣衫早已被连澈褪至了腰腹处,而兜肚亦被他扯得凌乱不堪。
就在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开始沁出汗珠时,连澈却止住了动作。耳畔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清浅只觉自己的念想也被他撩拨了起来。
用细滑的脚背勾上他的小腿,她轻声道:“我可以的。”
却不想,连澈竟一个翻转躺了下来,侧着身子将她紧揽入怀。他将脸颊埋入她的颈间,嗅着她沐浴过后的幽香,压抑着心中的念想,哑然开口,“就这样一直陪在朕的身边就好。”
清浅忆起了弘夫子临走时的一番话语,心知他定是顾及她的身子,才不得不压抑着欲望。那么今晚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抱着她同眠而已。
思及此处,她轻轻执起了他的大掌,细细打量着。连澈的手骨节分明、白皙而干净,生得恰到好处。
轻叹了口气,清浅喃喃道:“你的手真漂亮。”
摊开他的掌心,与之十指相扣,她侧过脸,对上他正深凝自己的双眸,清浅微微一笑,“我与孩子,会永远陪在你身旁。”
瑞景十三年,初春。
帝都街头人潮攒动,街旁的楼宇飞檐下皆悬着红彤如火的灯笼。而清幽的天幕中,则有轻薄的雪花缓缓飘落而下。
繁盛热闹的街市上,来往的行人与街边小贩,并未因这一场春雪的到来而减少出行或是招揽生意的机会。其间还能看到一些服饰与众不同的外来商人。
自苍玄国战胜之后,便将战败的幽黎国纳入了苍玄版图。连澈任命原幽黎国一位德高望重的臣子统辖那片区域。连澈在全国开通了货物的往来贸易,不少邻国商人经常远赴苍玄国来采购物资或贩卖商品。
帝都最大的酒楼——醉雪楼,是达官显贵宴请宾客的必选之地。就在这样一间奢华气派的酒楼的屋檐下,坐着一名衣着简朴的老伯。此时他正神色痛苦地揉捏着脚踝。
见此情景,一名看门的守卫走了过来,朝他怒斥道:“老头,也不看看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看你一身穷酸样,只怕连我们醉雪楼的一杯茶水钱也付不起,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他便去驱赶老伯。不料他伸出的手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马鞭结结实实地抽了一记。
他缩回手,吃痛地吼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混球?竟敢偷袭老子!”目光一转,壮汉定睛看去,竟是一名头戴斗笠、身着白衣的清秀青年。
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的衣着,壮汉叫嚣道:“怎么?你与这老混蛋是一伙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正当他准备出手之时,却见青年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壮汉瞬间转换了一副嘴脸,笑吟吟地献媚道:“小爷可是要用膳?里面请。”
青年将手中的银子一抛,壮汉眼疾手快地接了下来,随即便听他吩咐道:“你既收了我的钱,便把这老伯搀扶进去,顺便再替我们备上一间干净的雅间,送上最好的糕点与茶水。”
这名见钱眼开的壮汉立刻走向老伯,将之搀扶起来,赔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老伯快里面请。”
在醉雪楼小二的热情招呼下,青年与老伯进入了一间颇为雅致的房间。老伯看着眼前的青年,缓缓开口,“年轻人,老朽身上并无足够的银两支付这里的开销。”
青年轻笑,“老伯,不碍事。此处的花费你不必担心。方才我见你一人坐在屋檐下,可是扭伤了脚?”
他此言一出,老伯便拧眉应道:“正如这位公子所言,只是老朽所住之处,离此地尚有一段距离。眼下老朽扭伤了脚踝,在这湿滑的街道上,只怕更难行进。”
青年忽然起身开口道:“老伯,在下对医理略懂一二,若是老伯信得过,可否让在下为你瞧上一瞧?”
“老朽感激不尽,有劳公子了。”老伯连声道谢。
片刻后,在青年的针灸治疗下,老伯红肿的脚踝果然消减了些许。青年给他留下了治疗用药和给店小二雇佣马车的银两后,便牵着他的青骢马,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缓步行在喧闹繁华的帝都街头,两旁满是小贩叫卖吆喝的声响。伸手摊开掌心,轻柔的雪花刚一触及肌肤便化成了水。而那穿过指间的轻风,则一点一点地带走温暖,只留下透骨的凉意。
抬头看向那纷飞的雪花,她终于在阔别一年之后,再度踏上了这片土地。
秦暮云,回来了。
收了手,女子随意地将掌中融化的雪水擦拭在了衣衫上。她轻轻整了整头上扣戴的斗笠,继续朝前行去。
在远离帝都去远方游历的一年中,她褪去了柔美衣裙,身着粗布衣裳,免费为穷苦的百姓看病解疾。
正如那人所说,她应该尝试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或许现在的生活,便是她常年隐藏在心底深处,最渴求、最想去追逐的状态。




泪倾城:冷君独宠(全3册) 第184章 繁花倾城世无双(3)
一路行至城门处,她看到前方的街市旁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似在议论着什么。她无心凑热闹,牵着马儿径自朝前走去,但当她经过那群人时,却被他们交谈的内容所吸引。她突然止住脚步,看向那道刚刚张贴的皇榜。
她曾以为,这一年来在外历经的风雨苍凉与磨练游历,足以让她放下所有的痴妄与爱恋,可皇榜上的字句,还是如针刺般生生扎伤了她的心。
在那女子诞下一对龙凤胎后,她提着为那男人准备的膳食,倔强地守在重华殿外两天两夜,终于求得见他一面的机会。
她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夜,那个她一眼便爱上的男人,就站在重华殿院内的海棠木下,负手而立,背对于她。
看着男人清冷决绝的背影,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早已沁出薄汗的手。
然而长久的等待,换来的却是无情的拒绝。这男人说,他再也无法承受失去那女子的痛苦,所以他要杜绝一切可能会伤及那女子的人或事。
那一夜,他给了她两个选择:死在这里;或者离开皇宫,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人生。
街市中,不知是谁撞到了秦暮云的肩头,打断了她的回忆。
她看了眼皇榜前已四散的人群,垂下头拭去凝在眼梢的泪珠,随后轻轻一笑。
连澈,你为了她竟可以如此决绝冷情。往后,你也会为了她而六宫无妃吗?
手轻抚上身旁的青骢马,她拉住缰绳朝马蹬上一踩,随即骑上了马背。飞雪轻舞中,这身着一抹素白衣衫的女子,竟多了几分清爽飒然之气。
此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驶出城外,朝着西南方向而去。高耸的城墙外,一条倚着湖畔而建的道路绵延至不远处的山林,那里有一所寺庙。庙宇虽不大,却只供皇室御用。
马车行进了一段路程后,终于在靠近寺庙的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随后一名女子灵巧地跳下马车。
她摘掉斗笠,掀开车帘,轻声道:“主子,已经到了。奴婢搀你下来。”
这说话之人,正是清浅的贴身侍婢芙映。她搀扶着清浅缓步踏下马车,便撑开了手中的油纸伞。
目光敏锐地看了眼四周,待她确定方位之后才开口道:“主子,请随芙映来。”
眸光转向身旁女子,清浅微微颔首。这一次她瞒着连澈私自出宫,务必要在未时前赶回去,否则整个云熙宫都会被他闹得天翻地覆。
在门口扫地僧侣的招呼下,她与芙映一道进入了寺庙。二人绕过正中的大殿,经过一条小道,来到了庙宇的后山。
清浅打量了一番四周,疑惑道:“芙映,你确定她就在这里吗?”
芙映点点头,指了指隐于一棵大树后的木屋,“主子,已经到了。”
清浅一步步靠近那所外观简朴的木屋,才发现四周竟有数名看守。当芙映亮出了暗卫独有的令牌之后,这些看守便迅速退至两旁。
清浅犹豫了片刻,并未推门而入,而是站在窗边朝里看去。目光轻轻一凝,她便瞧见了静坐于床榻上的女子。
而这女子,正是在连曦死后,失了消息的夏竹烟。
她苍白的脸上,双目早已失去了往昔的神采。身体干瘦嶙峋,模样甚是突兀。
在不久前,清浅从连澈处得知,十七年前,正值权臣张铎趁先帝染疾欲独揽朝政之际,而当时朝野上下无一人能与其抗衡。
当年,时任户部尚书的苏柏年,因不满张铎独大,便开始与幽黎国潜伏在苍玄境内的细作勾结。他以为借助幽黎之力,让自己发展壮大起来,有朝一日终能扳倒张铎。
却不想,在苍玄秘密潜伏多年的细作之首严广书,在为官的第十一个年头暴露了身份。而当时负责追查此事的钦差正是苏柏年。
在寻到了秘密逃亡的严广书后,这男人竟要挟苏柏年收养自己在苍玄与一女子所生的独女竹烟。
只因苏柏年所有的消息皆是通过严广书传递回幽黎国的,所以严广书掌握了苏柏年所有的犯罪证据,并托亲信将之带回了幽黎国。
苏柏年迫于无奈,便应允了此事。与此同时,他利用竹烟的安危,逼迫严广书认罪。
后来,苏柏年顺藤摸瓜,将另外十一名潜伏在苍玄的细作一网打尽。
正因立此大功,他在同年被先帝任命为当朝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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