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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原来那时,自己并没有真正明白兄长话中的深意……
多日不曾理他的阜怀尧愣了愣,透过镜子看他的眼,宽大的袖子里,小指不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你想起什么了?”
早些日子里,阜远舟的记忆混乱地完全说不出所以然,现在似乎情况有好转?
阜远舟一下子回神,眼神又变回澄澈明亮的模样,“冠礼那时的情景……”
用乌木发簪盘起一头柔软的青丝,他缓缓弯下腰,将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语气有些飘渺,“皇兄,远舟是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狭目几不可见地一眯。
“最近总是会……”他有些困惑地描述着自己的感觉,“有些什么突然从脑袋里冒出来,可是我又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阜怀尧心里一紧。
“除了皇兄,还有很多我记不清的人,很乱,很陌生。”
“别去想,”话一出口,阜怀尧方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命令式了。微微缓和一些,“朕不是说过吗?你病了,所以忘记了很多东西,别去想那么多,那些事情……都没有必要去想。”
那些冷宫里的人情冷暖,那些亲情之间的背叛,那些官场上的杀伐碾压,都不需要记得。
如果阜远舟清醒过来,他们两人再面对的,说不定就是生死拼杀了,毕竟德妃和刘家是间接死在阜怀尧手上的,野心膨胀越来越无法驾驭的一大世家,少数顽固的官员,比起联姻安抚拉拢之类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最彻底的,莫过于斩草除根。
帝位之所以高高在上,大抵是因为下面垫的尸骨太多了,连血肉至亲钟爱之人都不例外。
就这样一直疯下去吧,如你所说,你只剩下我了……
“……远舟知道了。”他合上眼,掩下一眸莫名的苦涩。
……
锦州,瞿城。
郊外,忙的一片热火朝天,将士们挽起袖脚拿着锄头上阵开荒辟岭,有的干脆直接打赤膊,跟着熟悉农活的百姓一起犁田,水车将溪流里的水引了过来,一堆堆石头从采石场运了过来围地造田,忙碌而不忙乱。
到了饭点,就有专门从城里雇佣来的妇人们做好饭送到开工的地方,直到吹起了休整的号角声,将士们才用干净的水随手洗了一把,就勾肩搭背说着笑着地去领饭食了。
宫清领了几份饭菜回到临时打起来的帅帐里,一掀帘子就看到黑一灰三玄八白九或坐或躺地霸了一地,衣服上还有溅上去的泥点斑斑。
一闻到饭香,灰三一咕噜爬起来,“娘啊喂,快饿死我了。”
玄八仰天躺着伪装尸体状,“我再也不觉得行军打仗有多苦了,他娘的干农活才苦,老百姓过得太苦逼了!人民才是英雄啊~~~”
打仗大不了就轰轰烈烈马革裹尸,总有打赢打输的时候,这农活可就是一辈子没个歇停啊!
宫清失笑,把饭递给猴急的灰三,再顺手递给其他几个人,扫视一眼,“连晋呢?”估计现在军营里就他敢直呼统帅的名字了,叫起来一点都不脸红气喘。
“区别待遇啊区别待遇,”白九嘀咕,“我们都趴下了也不见你问候一声,开口就是我们家元帅。”
灰三边吃边挤眉弄眼,“关系远近不同么~~~咱们羡慕不来。”
还是黑一厚道点,告诉他:“元帅不放心,怕有些将士不够吃,就去看看,待会儿就回来。”
宫清点头。
其实作为主帅,连晋在旁边看着就好,不过他就是闲不下来,让不方便露面的宫清守着帅帐,自己带上亲兵帮忙去了。
在连家军呆了几天,他也算清楚了,连晋人虽然有点混不吝的,但是绝对是个好主帅,不然三十万连家军也不会真心敬他,他平时人没架子,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扎个营到处帮把手,对将士跟对兄弟似的,但是对军纪军风方面又严谨到苛刻的地步,延误军务贪赃枉法惊扰百姓欺负弱小之类的罚得尤其严重,宫清想起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在兵书上看到的一段话,觉得还真挺适合连晋的。
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然,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
先之以身,后之以人,则士无不勇矣;
第二十一章 楚故
等他们都快吃完了,连晋才带着一身凉凉的水汽回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的也不是他原来的衣服,干净清爽,估计是刚才顺便去洗澡了。
宫清一看就是皱眉,“这天气还冷着呢,你就这么冲一身水回来?”
“不小心被淋了一身汤水,总不能那么一路走回来吧,一小伙子好心借我衣服,待会儿还得还给人家。”连晋耸耸肩,去翻自己的衣服换上。
见宫清一脸不赞同,灰三贼笑道:“别担心宫大侠,听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
“就是,元帅都十几年没生病了。”白九帮腔。
“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元帅出水痘的那次吧。”黑一仰头望天道。
连晋嘴角连带眼皮子抽抽——这群家伙,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主帅放在眼里?当着他面就说他坏话。
宫清忍笑,一脸同情地从食盒里拿出饭菜给他。
连晋一接,愣了一下,看云淡风轻的宫清——打饭的时间过了那么久,这饭菜还是热的。
用过饭,大家伙儿都抓紧时间午睡,连晋出去打算去转转看看开荒情况,宫清见亲兵们睡了一地,就拉上衣服上配的面罩,陪着他出去了。
其实瞿城就是孙家所在的地方,锦州的开荒有好几个地域,连晋特意来了这里就是为了暗地里调查孙家的事,让宫清守着帅帐也是怕他乱跑,做出宰个狗官烧个衙门之类的事,江湖人,总是习惯以武说话。
军队的人虽然不擅长干农活,但胜在力气大,动作快,开荒的事宜还是蛮顺利的。
连晋满意地看着已经有了雏形的田地,回头一瞅,宫清跟在后面,露出的半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心不在焉四个字。
“喂。”
宫清低头。
连晋蹲在田埂上随手拔棵草,目光左右漂移了几下,“别死盯着了,知府敢把这块地指给我们开荒,孙家的人自然不会葬在这里。”
宫清本来是有点心情烦闷,不过看对方明明想安慰人又特别嘴欠的样子实在好玩,面具下的唇角不由自主弯了弯,“我知道。”
“晚上一起出去吧。”
“嗯?”
“夜探官府~~”
宫清居高临下摸摸他的头,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有些流连,“好。”
连晋一把拍开他的手,炸毛:“别乱摸!”跟摸小狗似的!
宫清收回手,没说话,看不清楚表情,但露出的眼睛明显是弯着的。
连晋一看不知怎么的气就下去了,只得咕哝几句,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宫清慢悠悠跟在他身边。
睡醒的黑一来找人,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站在辽阔的荒地上,那并肩的背影……怎么说呢,好像特别般配。
……
自从阜





轻舟万重山 章节20
怀尧肯搭理阜远舟后,两人又回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常安看得不知该不该叹气,他总觉得这么下去很危险,可是……天仪帝明显比过去开怀许多,让他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就在有人纠结有人怡然自得的日子里,阜怀尧和阜远舟单独两人秘密出了宫。
出宫当然不是来玩的,两人到朱雀大街,去了京城府尹府。
府门前,衙役站得笔直,看到两个相貌出众气度不凡的男子走来,也只是愣了一下,没有失礼,客客气气地问:“两位是来报案还是伸冤?”
为首的蓝衣男子摇头啊摇头,“我们是来访友的,楚故在哪里?”
楚故就是京城府尹,衙役们在天子脚下自然有点见识,听他直呼自己大人的姓名也没生气,只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告诉在下好向大人通报一声。”
“可是我们的身份不方便说,不如你让我们先进去,赶紧去通知你家大人?”
“衙门重地,恐怕不妥,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哦?你不怕得罪我们,你家大人吃不了兜着走吗?”蓝衣男子笑的有些肆意。
“衙门有衙门的规矩,相信公子不会为难大人和在下的。”那衙役不卑不亢。
那蓝衣公子看身后沉默的白衣人一眼,得到示意后笑眯眯拿出拜帖递过去,“那就请你帮忙通报一声了。”
突然急转的情势让衙役愣了愣,一头雾水地拿着拜帖进去了。
来的人自然就是出宫的阜怀尧和阜远舟。
“看来这个楚故还挺厉害的,带出来的衙役都很进退有度。”阜远舟小小声凑近自家兄长道,他刚才就是受阜怀尧授意故意试探试探他们的。
阜怀尧没说话,不过永宁王可以从他近乎面无表情的脸色看出他满意的神色。
衙役回来得非常快,因为他家大人刚从公堂上下来,一看到请帖打开都没打开人就急匆匆跑出来了。
其实今天是休沐(官员每五天或七天办公后,可以休息一天,在这一天放假,可以不做公事),不过对于衙门这类地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爷,三爷,你们怎么来了?”楚故一看到那皇宫专用的纸张就知道是这两位几乎形影不离的爷来了,可把他吓的,本来想行礼,可一看两人一副便装的样子就没动了,只赶紧把人往里面请。
见这情势像是要密谈,府尹府里的人识趣地只是远远跟着。
往里走的时候,阜远舟纳闷地看着他,“难道府尹府审案还能打起来?”
这楚故是少年状元出身,比阜远舟晚一届,是早些年阜怀尧还是太子时整改吏治提拔上来的官员,年纪轻轻但是十分有能力,人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么今天……这么狼狈呢?
官服被扯了一个口子,官帽也歪了,脸上还有道伤,怎么看怎么像是和人打起来了。
楚故大概也是猛地想到自己的形象,大叫一声,捂脸:“啊啊啊——小臣在爷面前的形象啊——”
阜怀尧熟视无睹,楚故的跳脱性子他早就有了解了。
不过,阜远舟一听立刻就瞪眼了,“你在我皇兄面前保持形象干嘛?”
楚故听罢,十指一张,从指间的缝隙里来回瞅了他好几遍,然后蹲到墙角捧脸托腮两眼星星状碎碎念:“~≧▽≦~原来是霸道攻帝王受啊啊啊——戳中我萌点了呀呀呀——果然年下是王道,兄控最霸道~~~~”
也不知道楚故在干嘛,阜远舟嘴角抽了抽,往旁边的人凑了凑,耳语道:“皇兄,这就是玉衡皇朝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公正清廉不畏强权的京城府尹?”
阜怀尧忍不住扶额。
他身边最得力而且年轻的下属就是连晋、商洛程、燕舞、楚故、庄若虚等人,庄若虚还好,其他人性格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天仪帝陛下开始好好反省自己选拔官吏的时候到底出现了什么重大失误。
抽疯完毕,楚故整整官服衣冠禽兽状回来,继续领着人去书房,边走边回答永宁王刚才的问题,语气有些唏嘘:“方才在公堂上有个农夫一时财迷心窍杀了几个人,被判秋后处斩,他家娘子比较……咳,凶悍,当场就冲上来打人,臣被波及了几下,御前失礼,爷别见怪。”
“侍卫和衙役呢?”阜怀尧听了就是皱眉,这样未免太不安全了。
“杀人偿命,本就理所应当。”阜远舟道。
进了书房,请两人坐下,叫丫鬟送茶过来,楚故在阜怀尧的示意下也坐下了,摇头,“丈夫被判处斩,妻子激动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臣抓了那妇人治她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在府尹这个位置坐了几年,这样的情景见得太多,最激烈的还有家属当场跪地求情以死相逼,他维持公允,只能给那些家属一些发泄的机会了,反正不闹大就好。
阜远舟摸摸下巴——看来这楚故还真的是好官。
等茶送上来,楚故挥退众人,特别扭捏地站在天仪帝面前,腆着脸道:“爷,臣有个小小小小的提议要跟您提提。”
阜远舟忍着一掌把他拍飞的冲动,阜怀尧面不改色喝茶,“说来听听。”
“臣这个样子,您也看到了,”楚府尹拎拎自己破掉一个口子的官服,“那妇人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家只有她丈夫一个劳动力,她丈夫死了,她就成了寡妇,还要受村子里的人歧视。这样的人家还有很多,父母,妻子都有,他们有些拖儿带女,有些无儿承欢膝下,衣食不饱,臣看了实在于心不忍……最近连元帅不是带着兵去开荒了吗?臣斗胆,恳请爷分出一块地方,专门收留那些犯人的家属,毕竟犯了法的不是他们,却要遭这样的罪,实在令人叹息。”
阜怀尧抬眼看他,忽的道:“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心生怨恨,联合起来反抗朝廷?”
楚故一怔。
阜远舟也道:“他们的后代从那个地方出来,难道不会自卑或者继续受歧视?那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孩子不会不正常吗?”
楚故再怔。
“楚卿,朕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没有考虑周到。”阜怀尧难得语重心长,他对楚故的期望也是挺高的,现在看来还得得多磨砺磨砺。
“臣惭愧。”楚故缓过来,苦笑,这些问题他的确没考虑到。
“不过,”阜怀尧话锋一转,“专门收留他们是不可能了,但是给一些补助还是可以的。”
楚故顿时喜上眉梢,“陛下英明。”
“别英明不英明了,实在点就给朕抄几个贪官污吏的家填充填充国库吧。”
对方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楚故目光一动,走前一步,“哟?那爷得罩着小臣,万一抄了什么大官,小臣怕半夜起来脑袋都搬家了。”
阜远舟阴森森瞪他,“你再靠近点我现在就让你脑袋搬家。”
楚故刷拉退后几米,抹汗,赔笑。
阜远舟满意地点头。
阜怀尧有些无语,对楚故道:“朕想调阅一下锦州瞿城那边的卷宗。”
“瞿城?哪年的?”楚故有些惊讶,不过没有多问。
“今年年初,一月的。”
陛下钦点,卷宗很快就送进了书房,京城府尹统管全国治安,各地比较重大的的案件卷宗都会汇总上交。
有确切的时间地点,找起来很快,没多久,阜远舟就拿着一卷卷宗蹦到自家兄长面前,“皇兄,找到了。”
楚故很好奇,见他们两个没反对,就凑前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孙家的人都死了?”
阜怀尧看他反应有点大,就问:“你认识他们?”
“嗯,”楚故点头,“是家父的朋友,小时候有来往,家父去世后臣来参加科举,就一直没有联络了,没想到……”他不胜唏嘘。
阜怀尧把卷宗给他,“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楚故接过来,扫视了一遍,越看越是皱眉,最后忍不住暴露本质,爆粗口:“丫的哪头猪写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结案卷宗,写成这样给谁看啊?!!”
阜怀尧和阜远舟也明白他发火的原因,卷宗上就如宫清所说的,只有简单的几句话总结孙家因为仓库失火波及全府所以全门覆灭,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其实全国上下案件那么多,卷宗送到府尹府也是直接收录入库,如果没有人调阅,这件事就这么不见天日了。
楚故发了半天脾气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位大爷在呢,也心知不妥了,“爷,这件案子有什么猫腻在里头?”
阜怀尧盯着卷宗没回答,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南边有什么情况?”
“额?哪方面?”
“海运。”
阜怀尧这么一提,楚故立刻心里有底了,蹙了蹙眉道:“臣去了解了解。”
天仪帝颔首。
“那这案子……?”楚故试探着问。
“压着先,”男子狭雍的长目微冷,“等算总账的时候,不会少算这一笔的。”
……
从楚故那里出来,时间还很早,今天算是休息一天,两人就在大道上慢慢逛了起来。
阜崇临谋逆的那场大乱给京城带来的影响终是消去了,那场内战阜怀尧很好地控制住百姓的伤亡损失,话题一旦平静下来,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拐进相对平民化的玄武大道,明显看得到街头的人头涌涌,道路两旁摆着许多小摊,贩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偶尔望见有表演杂技绝活的,阜远舟就拉着自家兄长往里挤,像孩子似的看得津津有味,学着其他人掏出几个铜板扔到卖艺人的铜锣里。
路过一个套圈子的小摊时,阜远舟忽然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摊位上的一个布偶。
旁侧的阜怀尧看见了他的眼神,就问:“想要?”
阜远舟可能觉得男孩子喜欢布偶很奇怪,有些不好意思地碾了碾脚跟,好半晌才“嗯”了一声。
阜怀尧有些好笑,拍拍他脑袋,“想要就去试试。”
阜远舟眼睛一亮,又期待的问:“哥,你有没有什么是喜欢的?”
天仪帝的目光往摊位上扫视一轮,其实对于从小就是皇太子的他来说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只是因为阜远舟的期待而觉得珍贵起来,“唔……那个。”
阜远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条鸦青与天蓝相间的手绳,编的意外精巧,他立刻干劲十足地去买了十个竹圈,站到划好的红线上,阜怀尧站在不远处。
两个出色的男子在繁闹的街头还是挺惹人注目的,阜怀尧气势太煞,大家不敢光明正大看,就把视线移向萧疏丰峻的阜远舟身上。
这竹圈是做的不均匀的,准头再好套中了也可能会滑到一边,阜远舟试了两个都没套中,就掂了掂竹圈,琢磨一下,改用巧劲扔了过去,连续两次晃都不晃的就套中了开始看上的东西,人群里爆发了一阵喝彩声。




轻舟万重山 章节21
阜远舟也没贪多,剩下的竹圈没有再扔,摊主把他套中的东西递过来,他接过后就盯着众多目光跑到兄长身边,喊了声“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连天上的暖阳都失了颜色。
阜怀尧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唇角微微松融,挽出一个几不可察的浅笑。
在这一刻,他几乎觉得他们就是一对寻常百姓家亲密的兄弟。
路边有桃花开得正艳,滚滚人流里,阜远舟抓起他的手,将那条手绳套进他的手腕上。
深色的手绳衬着阜怀尧天生白得近乎透明的肤色,有一种刺激眼球的鲜明的艳丽感。
阜远舟忽然有一种想吻上去的冲动,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他刻意忽略过去。
“很好看。”峰眉曜眸的男子放开他的手,如是笑着说,眼神明亮。
阜怀尧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还是手绳,一时只觉得耳尖微热,再看向阜远舟又觉得想笑。
对方抱着一个枕头大的布偶,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状,煞是可爱,但是搭上阜远舟这样成熟俊美的外表,真是……说不出来的滑稽。
“哥~~~~~o_o~~”阜远舟叫了他一声,带着窘然和不满,明显是察觉到了自家兄长目光里的意味。
阜怀尧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掩住了唇——大概他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忍俊不禁了。
阜远舟被他的笑容闪的失神了一下,然后带着兔子布偶往他身上扑:“哥你笑我,你是坏人~~~tot~~”
“乖,哥不是故意的。”
“你还在笑!你居然还在笑!”
“呵呵,嗯,我道歉……”阜怀尧真的有些禁不住——抱着毛绒兔子的永宁王……
过往的行人看到了,都露出善意的轻笑——感情真是好。
第二十二章 走失
两人闹完,又在街道上逛了起来。
远处突然传来了喜气洋洋的唢呐声,他们回头一看,正好看到一队喜气盈天的迎亲队伍顺着街道走来。
“原来这就是迎亲吗?好热闹~~~”阜远舟好奇地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凑前去看。
人流拥挤,阜怀尧赶紧拉着他往旁边靠。
那队伍渐渐靠近,锣鼓震天,铺天盖地的红泛着喜庆的颜色。
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背后跟着长长的迎亲队,大红的花轿摇啊摇,有娇俏的侍女拿着糖果铜钱往路边的人群撒,成群结队的孩子跟着队伍跑。
前头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的热闹无比,红色的碎纸漫飞,几乎盖过了人们的欢笑喧哗声。
好不容易这股人潮才随着迎亲的队伍离开,阜怀尧往旁边一抓,却抓了个空,侧头一看,脸色乍变——原本靠着他的阜远舟赫然不见踪影!
他急走几步扫视四周,可是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个蓝色的身影?
人群里一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急匆匆走近他,有些慌乱地低声道:“爷,三爷不见了。”
“什么?”阜怀尧的表情瞬间难看到极致。
连影卫都把人看丢了,阜远舟对京城再熟悉也是以前,他现在人都不认识几个,会跑到哪里去?
“还不快去找,没找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是!”
“等等!”没等那个影卫走开,阜怀尧又叫住了他,脸色阴晴不定,“去查查刚才那支迎亲队伍。”
“是!”
……
跟着迎亲队伍或者看热闹的人很多,阜远舟一不小心就被挤开了,他想叫阜怀尧,但是响起的鞭炮声盖过了他的喊声,他刚想挤回去,忽然被人一拉,从人群里拉了出去,钻进旁边的一条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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