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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万重山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MO忘了
阜远舟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揣测和疑惑,勾起一边嘴角,轻哼一声,“谁说有钱人不能出来打劫?”
“……”苏日暮很无辜,摆摆宽大的袖子,“可是小生两袖清风,实在没有银钱傍身啊,不如二位放小生一马吧。”
“没钱?”阜远舟双手搭臂。
“嗯嗯嗯。”
阜远舟绕着他转了几圈,坏笑,左手一抬,“那,这是什么?”
手里赫然是一个钱袋!
苏日暮脸色大变,好似真的很惊慌地去摸自己的袖袋,钱袋的确不见了。
“既然你没钱,那这个钱袋就不是你的了~~”
苏日暮嘴角一抽,觉得脚疼——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阜远舟的手一扬一收,钱袋就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他回头抱住一言不发的阜怀尧的胳膊,笑吟吟道:“哥,打劫完了,我们回家吧~~~”
阜怀尧无可奈何地摸摸他脑袋。
别说,那油水还挺肥的,以后没钱养皇兄了就可以转行打劫~~~阜远舟心里打着小九九,默数一二三。
果然。
“二位公子留步。”苏日暮在后面开口,仔细听,嗓音已经有了细微的不同。
阜远舟冲自家兄长挤挤眼睛,然后转身看他。
苏日暮露出苦瓜脸,“两位找小生有事可以直说,不必顺便抢走小生的口粮吧?把人饿死是很不道德的啊~~~”
“的确很不道德。”阜远舟点头。
苏日暮眼睛一亮:“那不知否把钱袋……”
“不能!”阜远舟笑得纯良,道,“不道德就不道德吧,谁让我看你不顺眼~~~”
苏日暮:“……”说得别人二十年哑口无言,他没想到自己还有哑口无言的一天。
他无奈,这位公子看着俊美又温和的,这脾气怎么这么古灵精怪?
阜三爷审视着他,“据说,你是个大才子?”
“原来公子认识小生?”苏日暮表面惊讶,眼底却有一抹深沉稍纵即逝。
“不认识。”阜远舟耸耸肩,毫无压力道。
苏日暮觉得自己今天情绪不太对,对方认识他,他感觉不对劲,对方说不认识,他又颇不是滋味——自己明明挺出名的不是么……
“只是路过,听到你吟的诗挺有意思的。”阜远舟有些意味深长道。
“从屋顶路过?”苏日暮仰头望天。
“我很好奇,一个春风得意的大才子,有瓦遮头有钱喝酒,怎么就对人世这么绝望呢?”阜远舟睨眼看他。
“其实小生一直觉得能有钱到能用酒淹死我,那样大概最美满吧。”苏日暮无谓一笑。
“美满的事总是不多,这人世确实寸寸都是伤心地。”说这话时,阜远舟的脸上有种特别的表情,阜怀尧抬头看他,并没有看到。
正对着他的苏日暮看见了,微楞,有风穿巷而过,吹起他宽大的袖子,飘飘摇摇,显得整个人异样的消瘦。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也终止了。
最后,白衣的酒鬼书生道:“两位,有话就直说吧。”
阜怀尧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是你的?”
他伸出手,亮出刚才阜远舟塞进他手里的东西。
苏日暮先是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腰间,眉头狠狠一蹙,随即又飞快松开,笑着拱手道:“公子真是好身手,不过这是小生的家传信物,还请高抬贵手,还给小生吧。”前一句话是对阜远舟说的,后一段看向了阜怀尧,他表面云淡风轻,眼底流露的紧张却并不加以掩饰。
“你大意了哦~~~”阜远舟轻笑,有些得意,对方自然察觉到他拿了他的钱袋,为了掩饰武功当做不知道,却没料到他的目的在于玉佩而非钱袋。
“家传信物?”阜怀尧给讨好地看着他的永宁王一个赞赏的眼神,轻轻摩挲手里的东西,扬眉。
这是一块碧色的小巧玲珑的玉佩,团龙戏珠状,色泽微暗实则纹路精致,看起来不太起眼实则玉质上好,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而在玉佩的背面,刻着一株柳树,柳枝婀娜,茎干强韧。
如果他没有看错,需要在贡品上刻柳树的,只有他父皇佩戴的饰物。
他父皇亲手刻的。
他一开始多留意了几眼,因为这样的贵重饰物实在不像是苏日暮这样无视财物的人会用的,结果这么一看,就看出问题了,阜远舟也因着那几眼就趁着拿钱袋的空隙把东西给他弄来了。
阜怀尧抬眸,视线落在苏日暮身上,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几乎可以让人嗅到血腥的气味,“能用贡品作家传信物,你是哪个苏家的子孙?”
据他所知,可有柳树的物品,他父皇从不会赠与他人。
这一回,苏日暮的脸色真真切切变了,强笑道:“公子莫要拿小生开玩笑了,不就是一块玉佩么,怎么可能是贡品?”
阜远舟粘到兄长身边,眨眨眼,“哥,这是贡品?”一个落魄书生居然会有这种东西?
阜怀尧点头,目光没有移开过那个白衣书生身上,“你祖上的名讳。”他本来似是想问别的,可是突然瞥到身边的阜远舟,还是咽了下去。
语气是命令的,惯坐高位的自然而然,让人有无从反驳的感觉。
“你看错了。”苏日暮坚持摇头。
“说不出来吗?”阜怀尧淡淡道,“私藏贡品,是死罪。”
阜远舟摸摸下颚,神情纯良无比,“所有贡品都有记录,不如你跟我们走一趟官府?”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冷不丁的冲了出去,鬼魅般出现在苏日暮面前,过腰的黑发被风卷开,露出那张俊极无匹的容颜,眼神带着异样的冷酷,手如闪电般刷刷地连攻出三招,直封要害,苏日暮神情一凛,腰肢轻折,躲开一击后立即跳开,但是这速度远远没有阜远舟的下一掌那么快,他没有衡量的余地,在脑子转动之前身体已经运转内力,想也不想地和对方对了一掌。
“嘭”的一声,浑厚的真气四撞,鼓起两人的衣发怒飞,四下里的花木气劲所摧,零落折断,白色和蔚蓝的人影同时向后轻掠,脚下划出一道轻痕,长袖翻飞,笼住一双有力的手。
阜远舟和苏日暮抬头看向对方,不约而同露出惊诧的神色。
“五成还是七成?”





轻舟万重山 章节24
“五成还是七成?”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一愣。
“五成。”
“五成。”
又是同时回答,两人再愣。
“你用剑?”
“你用剑?”
这回两人就下意识点头了。
阜怀尧也是心下微惊,能和阜远舟打成平手的人他至今未见过,这苏日暮到底是何方神圣?
阜远舟撤掉呆愣的表情,突然蹦到他面前,露齿一笑,道:“呐,哥,我说对了吧~~~这个酒鬼果然会武功~~~”
那神态,活像是猜中灯谜的孩子。
苏日暮:“……”其实他是在做梦吧?这个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模样?
请想象一下一个高大成熟俊美而且有着冷酷眼神的高手一下子变成黏黏糊糊孩子气十足的样子,没有人会十分淡定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问了。
被打断和兄长说话的阜远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普通人。”还能是三头六臂的神仙不成?
底牌都被掀出来了,苏日暮没再掩饰,用“你们当我白痴吗”的眼神看他们。
一者能看出并且一口咬定这是贡品,一者有独步武林的武功,还是一对兄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两个绝不可能是普通人。
白衣的酒鬼书生审视着他们,心头隐隐有了一丝猜测,又觉得有些荒诞。
“别乱猜,”阜远舟睨眼看他,挑眉,言笑晏晏,曜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戾,“会死的哦~”
苏日暮没被他吓到,瞪眼:“你们来找我麻烦,还要我装糊涂什么也不查?”
阜远舟轻哼一声。
苏日暮眼睛瞪得更大——这人太霸道了吧!
阜怀尧抬手打断他们的对瞪,淡淡道:“我们并无意找你麻烦,你可以走了。”
说着,那块玉佩已经抛了过去。
苏日暮赶紧接住,狐疑地看看他们,似乎觉得事情这么简单结束了有些不可思议,端着无辜的表情非常认真地问:“你们觉得,耍人很好玩?”
这么无厘头地跑来耍他一顿打了一架就完事了?!欺人太甚吧!!!
阜远舟勾起一边嘴角,“其实我们不耍人。”
苏日暮撇嘴,露出对敢做不敢当的行为的深深鄙视之情。
“不过……”阜三爷笑容殷殷,“耍你很好玩。”
第二十四章 夜探
默。
苏日暮木着张脸面无表情:“……你又想打一架是不是?”
永宁王殿下优雅地挽袖子,“奉陪到底。”
“找个隐蔽点的地方。”
“你见不得人啊?”
“小生怕你见不得人。”
“啧,找剑来。”
“动真格么?”
“不敢?”
“小生还没学会这个词。”
两人目光交汇,电光噼里啪啦闪个不停,不过心底都隐隐升起兴奋之感,毕竟武功到了他们这种地步,想要找到对手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了,别闹了。”阜怀尧轻拉了一下阜远舟,苏日暮和他旗鼓相当,阜远舟情况不太稳定,他不想节外生枝。
阜远舟看看他,立刻战意全消,脸上也露出依恋的神态粘了过去,恨不得摇着尾巴以示自己有多么听话,“好,我们走~~~”
苏大才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完全无视他的阜远舟,视线转向那个白衣霜冷的年轻男子,来回看了看,然后相当严肃滴咨询:“这位公子,你是怎么做到把一头狮子当做猫来养的?”
阜怀尧:“……”
把一头狮子当做猫来养?或者说把狼养成了忠犬?
天仪帝有点纠结——是这样么?为什么他还是觉得自家三弟的杀伤力非常强大?
ps:具体威力请参考诸位大臣。
顺便再ps:燕舞除外。
阜远舟嫌那个姓苏的太烦,直接揽住阜怀尧的腰就跳上屋顶沿着原路走了。
“……”苏日暮无语,猛地想到一件事,“你们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远处,一蓝一白的身影已经隐没在层层屋檐中,缓缓飘来一句话:
“你算哪根葱?”
“……¥……”
……
回到大街上,穿梭在人流中,阜远舟不解的问:“哥,你不叫他参加科举吗?”
虽然看那个酒鬼书生有点不爽,不过皇兄的意见最大嘛~~~另外,那个苏日暮的确是不简单,文韬武略,唔……这个词好耳熟。
阜怀尧道:“没必要了,他志不在此。”
他不知道苏日暮是什么人,有着怎么样的故事,但他能看见那个人的眼神就像他自己的名字一样,深深隐藏着日暮时的苍凉悲郁,纵使才学满身武艺高强,纵使笑的浑不在意落拓不羁,眼里却也看不见有野心和欲望,甚至是生气,那里面有的,只是一片荒芜没有边际的死气。
这样的人留在朝廷也没有用,他只想醉生梦死,了却残生。
阜怀尧甚至难得有些好奇,是什么支撑着这个人还活到现在,真是让人奇怪。
身边的阜远舟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天仪帝看他一眼,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阜远舟清醒了,他会成为下一个苏日暮,还是以杀了自己夺取江山为目标活着?
“远舟。”
“嗯哪?”
阜怀尧侧头望着他,神情淡淡的,但是不觉得冷漠,“你今天,似乎和平日有些不同。”
“不同?哪里?”阜远舟睁大眼睛,显得格外困惑不解,乌澄澄的眸子像是乌黑的曜石一样,仿佛能映照出令人目眩的华光。
“不,没什么了。”
阜远舟不明所以,伸出五指握住他的手,任由彼此的体温交融,“哥,回家吧。”
嘴角轻不可察地微弯,“好。”
……
是夜,锦州,瞿城。
夜空如鸦,一点灯火惶惶,在纸糊的灯笼里燃烧。
知府府门前,有几道黑影刷刷而过,有困顿的守夜衙役疑惑地抬头,只看到几只飞鸟扑棱扑棱飞过,他又低下头去,继续打瞌睡。
夜色沉沉,一轮弯月光晕朦胧。
几个人影落在了屋檐上,隐没在黑暗的死角里。
来的正是夜探官府的连晋和宫清,外带黑子和灰三两个。
“那个知府住哪儿?”黑一想着擒贼先擒王,宫清的身份连晋隐晦地向他们几个亲兵提起过,既然孙家的事如此隐秘,想找证据自然先去那里看看,宫清也提过他因为各种原因所以一直没去成。
“我知道。”宫清道,他没有背着那把显眼的厚背刀,穿着黑衣,蒙着面罩,露出的双眼像是鹰眼一般,锐利而阴沉冷凝,不带感情。
他刚想带路,就被人抓住了胳膊。
连晋蹲在他旁边,低声道:“先去账房和卷宗房。”
宫清借着稀薄的月光望着他。
黑一和灰三一听就知道连晋想趁机把这个知府也办了,倒是没觉得不对,就和他们兵分两路,去了账房。
连晋给他们指完方向后看旁边的人,“走吧。”
连晋点点头,脚尖轻点跟上他。
瞿城在锦州不算大城,所以衙门衙役不多,卷宗房包括四周也没人守着,连晋和宫清两人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我两个月前来找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宫清拉下面罩,点起火折子,道,颇有“你来有什么用”的意味。
连晋白他一眼,“说不定你人笨,没找到。”
宫清没发怒,似笑非笑睨他,很有秋后咱们再算账的意思。
这人记仇——连晋撇嘴,借着火光去看架子上成摞成摞的卷宗,随手抽出一份。
不好点太亮的火免得引人注意,宫清就站在他旁边,和着他一起看。
任意挑了几份来看,连晋看得眉头越皱越紧,险些破口骂娘,“这样的昏官是怎么在瞿城待这么多年的?”
看这些语焉不详的卷宗,要是其中没猫腻他就自挂东南枝!!!
宫清的表情淡淡的,惟有目光清冷如冬夜的月光,“我说了,官官相护,一群废物。”
怒过后的连晋轻咳一声,赶紧辩解说:“其实玉衡的好官还是不少的。”
面貌清秀的男子上下打量他,唇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看到你我就对玉衡的未来绝望了。”
连晋木着张脸转身继续去找卷宗:“……”
等着来!你大仇得报的那天看老子不弄死你让你死了瞑目!!!
瞥见他的表情,宫清几乎笑出声。
两人没闹多久,就静下来快速翻找卷宗。
三更钟响,万籁俱静。
“哎……”连晋拉拉宫清的衣袖,突然在寂静的室内响起的声音有些吓人,他惯来吊儿郎当的声线显得微微凝重。
“嗯?”
“孙家一共多少人来着?”他问。
“不算上我,就是四十六个人。”其中奴仆签了死契,都是在孙家做事多年的。
连晋举起一张纸,脸色在火折子明明暗暗的火光下显得有些诡谲,“那为什么,死的有四十七个人?”
一阵风从窗的缝隙吹了进来,卷得纸张哗哗作响,两人冒起一阵鸡皮疙瘩。
宫清一把拿过那张纸一看,神情微变,这正是他一直遍寻不到的验尸报告。
上面也只是随意写了所有人死因是烧死,连名字都没有,很敷衍,不过问题就出在人数上——四十七个人。
为什么会有四十七个人?多出来的人是谁?
脑子里正混乱着,忽地感觉脖子一凉,宫清一愣,这才发现有只手摸上了他的脖子,而手的主人正在用一种相当诡异的眼神望着他。
“干嘛?”宫清不解。
连晋幽幽地抬起头,神态莫名纠结,“……那第四十七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宫清:“……”
连晋按住他的颈动脉,又去摸摸他的




轻舟万重山 章节25
脉搏,继续纠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诈尸这种事?”
宫清:“……”
“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挂掉,莫非是因为你不是人!?”连晋顿时被自己的想象惊到了。
宫清:“……”
他额上青筋直跳,正准备发作,就见连晋凑过来,耳朵贴上他的左肋,心脏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体温使宫清怔了怔。
他的身高比武将出身的连晋都略高,身形也比较宽厚,连晋靠过来时,抓着他的肩膀,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人在拥抱似的。
低头看去,那人侧着头,表情很认真,从眉心到鼻梁到下颚连成一条很好看的线,显得他英俊的容貌更加立体,轮廓分明。
火折子终于燃到尾处,火光黯淡,在某个刹那一下子熄灭,黑暗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原来有心跳啊……”大大咧咧的连晋没觉得不妥,刚打算站直身子,就发现宫清的双手环了过来。
——狠狠勒住他的脖子死命晃!
“姓连的,你不靠谱也给我有个度好不好!!!”
……
知府衙门始终不是讨论事情的地方,纵然觉得千般疑问在心头,连晋和宫清也只能把这些问题放在肚子里,等回去再想。
宫清琢磨着黑一和灰三会去离账房很近的书房一趟,于是打算去知府萧寅的房间看看。
倒是连晋有些踌躇,盘算着要不自己单独走一轮。
宫清看着他打小九九,有些好笑,道:“萧寅不在府里,他去纷艳楼了。”
“啊?!”连晋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宫清无压力耸肩,“黑一查过了,不过他说的时候你没听见而已。”所以不用担心江湖上明天会流传鬼刀宫清一怒斩狗官这种事。
“……”连晋黑着脸就走,没走几步又倒了回来,“还不带路!?”
宫清忍笑,为了避免连大元帅在衙门里当场发飙,就不再逗他了,乖乖带路。
“话说,纷艳楼是什么?”某人终于后知后觉问了。
“青楼。”
“……昏官!”连晋露出厌恶的表情。
见他反应挺大,宫清扬了扬眉,“昏官我同意,不过……男人进青楼是寻常事不是么?”
连大元帅嫌弃地看他一眼,“看来你很在行。”
宫清耸肩,“我不去,只是大部分男人会去。”
连晋“切”的一声,相当不屑。
宫清似笑非笑,“难道你否认吗?你不去?”
连晋小声咕哝几句,风声有些大,宫清一时没听清。
“什么?”
“我说,”连晋望天,几乎把话含在嘴里,“你不觉得,很恶心吗?”
“嗯?”宫清眨眼。
“明明就不喜欢,还要、咳、做那种夫妻之间的事,难道不恶心吗?”他军队里自然也有营妓,不然一群血气方刚的大男人聚在一起不知会闹出什么事,不过他就是别扭,看不惯这样的行为。
“……所以,不是喜欢的人你就不碰?”
“废话!”
这回轮到宫清默默看着他,用一种让人后背发毛的眼神。
两人正在衙门的阴影里穿梭,对方的目光差点让连晋泄了那一口真气,微微恼羞成怒地回瞪他,恶狠狠状,“看什么?”
“我只是觉得,”宫清笑了,一扫心中的阴霾,“这个观点很好,继续保持。”
“……”连晋莫名其妙。
……
衙门账房里,翻着账本的黑一往外看了看,“让元帅和宫大侠一起去靠谱么?总觉得他们会忘了正事。”
“安啦安啦,”灰三无所谓地摆摆手,“虽然元帅和宫大侠两个人时时刻刻处在调情(疑似……??)的状态,不过他们会有分寸的。”顿了顿,奸笑,“培养培养感情总是好事啊~~~宫大侠是我这些年以来见过的最适合的元帅夫君人选啊,万一没栓牢跑了怎么办?你赔啊~~~”
飞去一个白眼。
黑一默默给自己嘴巴上锁:“……”
就算是强买强卖拉郎拉皮、条配乱点鸳鸯谱baba什么都好,只要他们家元帅喜欢就行啦,他赔不起。
……
内院。
两人落在一个明显比其他地方奢华的院子里,偷偷潜了进去,这里很安静,明显主人萧寅不在。
宫清手脚利落不着痕迹地撬开主卧室的门,和连晋一起溜了进去。
连大元帅道:“真熟练,不愧是江湖中人。”小偷小摸熟练得很。
宫清有点囧——这真的是在夸他吗?
两人迅速分工,宫清去摸房间里有没有暗道,连晋去翻找有没有可疑的东西。
第三次从一个花瓶里倒出一堆金银珠宝后,连晋的脸看起来比外面夜色还黑。
正在敲击墙壁看是不是空的的宫清看了一眼,嗤之以鼻,“别说你没见过贪官。”
“这只是个小小的知府!靠!老子迟早带兵抄了他的家!!”连晋暴躁地挠挠头,被阜怀尧知道的话,玉衡的皇帝陛下的怒火可不是说着好玩的,吏部首当其冲——哦,可怜的宗正大人,我会默默同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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