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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柳十一点头道:“好。此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听说你前几日与曹燃打了一架”

    宁奕并没有否认,道:“打了。”

    柳十一忽然来了精神,他双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从床头扯了一件白衣,“在哪里打的,就在这个院子里”

    宁奕挑了挑眉,道:“看不出来,你的体魄竟然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强。”

    柳十一受了三道剑伤,宁奕本来以为,他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能下床行走了。

    丫头不冷不热提醒道:“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别逞能。”

    柳十一的面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神情很是平静,但是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地府杀手的那三剑,尤其是直中腹部的那一剑,究竟有多凌厉,每一下动弹,都让神经受到一次痛苦的牵扯。

    “我处在破境之时,只差临门一脚。”柳十一说着这些话,已经掀开了被褥,赤脚踩在地上,推开房门,向着院外望去。

    那一战,曹燃打碎了镇神阵。

    几个石墩内部篆刻的法阵纹痕,已经被曹燃一拳打得自内而外的爆碎开来。

    院子里的墙砖还没有来得及翻新。

    零零碎碎的剑意残留,就散落在院子里,墙头,砖瓦,青叶,八仙桌,腰鼓形墩子,处处可见。

    柳十一背对宁奕,喃喃道:“这一剑,有些意思。”

    说完这句话,他缓慢前行,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步伐缓慢而又稳定,目光扫过剑痕,还有曹燃的拳意,空气中弥留着符箓燃烧之后的余烬气息,阵法与神念交织游掠。

    柳十一的目光变得柔和,他伸出手指,触碰着石壁上的剑痕。

    前几日的那一战,在他脑海里铺展开来。

    白衣少年原地坐下,思绪飘远。

    “宁奕,这人怕不是一个疯子......”

    丫头看着柳十一,眼神有些古怪。

    “别怕,他就是疯子。”

    宁奕出言安慰。

    两个人的目光向前望去。

    那个白衣少年,此刻坐在自己院子里,独自面对石壁,盘膝而坐的姿态,和长陵初见时候的模样,如出一辙......这是一个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剑道的人。

    这就是一个疯子。

    柳十一找到宁奕的府邸,是因为他只能找到宁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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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府邸。

    除了剑,他什么都不懂。

    柳十一不懂人心险恶,大隋天下,多得是面对面笑意盈盈,转身背后捅刀子的阴险人物。

    他也不懂剑湖宫与蜀山的微妙关系。

    裴烦轻轻问道:“我们要帮他吗”

    这个问题,让宁奕有些恍惚。

    他微微怔了怔。

    自己与柳十一只见过一面。

    蜀山跟剑湖宫的恩怨才刚刚化解。

    甚至都不能说是化解。

    如果宁奕回到西境,剑湖宫内还有很多修行者记恨着自己,说不定还会布下阵法来埋伏自己。

    剑湖宫的柳十,是一个了不起的修行者,徐藏拜山之时,他愿意付出命星境界大修行者的生命,还弥补上一任剑湖宫主,在天都血夜时候犯下的错误。

    结怨容易,解怨难。

    蜀山不会主动迈出那一步,剑湖宫也不会。

    而柳十一找到宁奕,与宁奕是蜀山无关,宁奕是散修,是皇族,是权贵,是草民,他都会来到这间府邸......因为他孤家寡人,只能找到这间府邸。

    如今,要帮柳十一吗

    并没有思考太久,大概只是一个闭眼,一个睁眼,或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

    宁奕轻柔说了两个字:“要的。”

    丫头抬起头来,看着宁奕。

    “那枚治病的金丹很贵重,石壁上的道痕很贵重,白鹿洞书院的那柄剑,虽然我打碎了他的剑,但这仍然是一个不情之请。”宁奕认真说道:“他之所以说得如此坦然如此浑不在乎......不是因为他不懂这个道理。”

    “他说欠我一个人情。”宁奕笑了笑,说道:“在他看来,他欠我的这个人情,足够抵得上这所有的一切了。”

    丫头看着宁奕,“人情”

    “是的,柳十一的人情。”宁奕眼神深邃,喃喃说道:“这的确是一个很贵重的东西......至少在我看来,金丹,长气,道痕,都不算什么。”

    “为什么”裴烦疑惑问道:“柳十一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大修行者吗”

    “是的,我更愿意说,他以后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疯子。”宁奕看着柳十一坐在石壁下盘膝修行的姿态,感慨说道:“徐藏说过,弱的怕强的,强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但所有的人,包括不要命的人,都怕疯子。”

    丫头默念着宁奕的这句话。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柳十一的剑,非常简单,没有其他过多的东西。”

    “只有极致的‘杀死’,这是他的剑意,我几乎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剑意,不带感情的‘杀死’。”宁奕闭上双眼,喃喃道:“即便是徐藏,在出剑之时,他的剑意里,或多或少包含着‘愤怒’,‘仇恨’,‘痛苦’这样的情绪,这些情绪会使剑招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但也使剑变得不再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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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见徐藏误终生
    白鹿洞书院,诸多君子留下来的脉系传承,各自有洞府,静室。

    水月先生是剑器近一脉的传人,剑器近一脉本就低调,修行剑道,行居之处,偏僻而又安宁,书院内有一座小山头。

    春来花开,鸟雀长鸣。

    宁奕看着在前方背着双手蹦蹦跳跳的丫头。

    他抱着裴烦的那柄古朴长剑,神情有些古怪,跟傅凛分别之后,原本闷闷不乐的丫头,忽然就变得活泼起来。

    水月先生住在“藏剑山”。

    这座小山头,是苏幕遮赠予水月,山头的命名,自然也是她自己取的。

    宁奕第一次听到水月的修行之山名为“藏剑山”时,心神被这个名字轻轻触动了一下,藏剑二字,若是拆开,便是一个“藏”字,一个“剑”字。

    藏,可以是宝藏的藏,可以是徐藏的藏。

    水月喜欢徐藏。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二人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差,当年的大隋,彼此都是一方传承的佼佼者,互相欣赏,已经不仅仅只是朋友。

    后来徐藏开始逃亡天涯,与所有的过往全都斩了个干净,不连累蜀山,也不连累白鹿洞书院,为了保全自己曾经的朋友,他断去了与世俗的所有联系。

    包括水月。

    十年无音讯,不再见面,不再交谈,两人之间的关系,被徐藏一剑斩得干干净净,水月数次走出白鹿洞书院,在江湖上寻觅徐藏的下落,始终未果。

    徐藏不想见她。

    宁奕默默地想,对于这位耗尽了自己青春年华的白鹿洞书院师叔,徐藏怎会不知道对方的一往情深有时候,情之一字,拎得起,放不下,背负太多,已经不能再辜负别人。

    聂红绫因为徐藏,被圣山围攻而死。

    徐藏心中已放不下第二人,作为旧友,他只希望水月能够好好活着,不要受到自己牵连。

    ......

    ......

    藏剑山下。

    风云汇聚。

    丫头轻声说道:“天地星辉的气息,变得紊乱起来了。”

    宁奕抬起头来,远远看见藏剑山,就有一种异样感觉。

    如今走到山下。

    两旁草木摇曳,剑气丝丝缕缕上升,顺延着山路,向着山顶流淌而去,路上不断有霜草拔地而起,随着骤风席卷而上。

    一位黑衫女子,轻纱遮面,坐在石阶之上,高高琴匣搁在身下,抬起一臂,就放在琴匣顶端,身子曼妙,黑纱随风摇晃,腰间栓了一个桃木酒壶,袖袍间弥漫着酒气清香。

    “宁奕先生。”

    琴君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醺,朦朦胧胧。

    她修行的大道,与琴音有关,此刻半醉半醒,说话声音,直抵神魂。

    “我们此行是来找水月先生。”宁奕直接表白来意。

    “水月师叔......正在闭关,今日冲击星君境界。”琴君胸膛起伏,嫣然一笑:“二位,来的真是不巧,恐怕。”

    身为白鹿洞书院的大君子,她素来端庄冷静,今日竟然把自己喝了半醉,坐在山路石阶之前,轻声吐出一口气,幽幽道:“恐怕要两位等上片刻了。”

    宁奕看着声声慢,认真说道:“江姑娘,今日模样,实属罕见。”

    “罕见我喝醉的样子很罕见吗”江眠枫低声笑了笑,道:“何以消愁,唯有......唯有这酒了。”

    她一只手卸下桃木酒壶,面纱被星辉震碎,露出那张清秀面容,仰面坐在石阶上,剑气吹动长发,眯起双眼,又喝了一口酒。

    看这样子,竟然还有七分颓态。

    宁奕想到自己与声声慢的上一次见面,是在自在湖畔,这位大君子邀请自己同行一段距离,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草草问了两个问题,就此分别。

    他拢了拢袖袍,望向藏剑山上,剑气流转,风云聚变,山上的水月,恐怕真的挣开一线,即将破入星君境界。

    宁奕看着江眠枫,道:“这酒当真能消愁”

    琴君一只手拎着酒壶,壶口向下,已经滴不出酒液,她自嘲笑道:“不能,酒只能让人醉倒,无论如何酩酊大醉,总还有醒过来的时候。”

    丫头看着江眠枫,觉得这个女子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灰暗的绝望。

    究竟是何事,竟然让她颓废至此

    “宁奕先生从不喝酒”

    “喝的。”宁奕平地坐下,看着琴君,平静说道:“从不会醉。”

    声声慢笑了笑,道:“那是你的酒次。”

    她顿了顿,道:“宁奕先生,上次在自在湖畔,有幸得见天人一剑,不知今日,可否赐教一二”

    ......

    ......

    藏剑山顶。

    竹楼屋阁,门户大开,剑气倒射,气冲斗牛。

    如穹顶一般湛蓝色的道袍,被气劲撑得圆鼓,木髻拴着长发,女子的面容安静而又淡然,双手搭了一个圆,搁放在膝盖前。

    她的膝盖上,隔着一把古朴红伞,落了许多灰尘,看样子已经有了很久的年份。

    面容无悲也无喜。

    水月没有睁眼,轻声喃喃道:“你来了啊。”

    墨色的影子,在地面流淌,缓慢凝聚,苏幕遮站在水月的背后,这已是涅槃境界大能的手段,破开星君境界,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容不得有丝毫的打扰和出错,苏幕遮来到此地,布下阵法,亲身为水月护法。

    苏幕遮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咬牙提醒道:“水月,不可有杂念。”

    水月的头顶,已经有两颗命星凝聚而出。

    第一颗本命星辰,出自于剑器近一脉的修行功法。

    第二颗伴生星辰,已经凝聚有十年之久。

    她与那个人断去联系,也有十年之久。

    第三颗星辰,只有一道虚影,而且此时隐隐约约有破碎的痕迹。

    若是命星凝聚失败,轻则道法破碎,终生止步此境。

    重则经脉全毁,跌境不止。

    更严重的,星辰破碎,就此陨落。

    越往上凝聚星辰,便越是困难。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道火
    藏剑山。

    天风汇聚,剑气流转,草木折腰。

    屋阁内。

    第三颗命星即将凝聚。

    水月闭上双眼,往事历历在目,始终无法忘怀。

    半只脚已经迈入星君境界,她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破境之时,需要抛去一切。”苏幕遮看着身前不远处的道袍女子,认真说道:“放下吧,都过去了。”

    徐藏的死,对水月的打击很大。

    天都血夜之后,聂红绫死在皇城,徐藏出走蜀山,逃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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