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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点到为止这四个字,在宁奕心湖溅起。

    古朴长剑的剑身之上,忽然绽开了一道裂纹。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一张蛛网破碎,那柄古朴长剑,支离破碎,倾塌在琴君的面颊一侧,肩头上方,噼里啪啦掉落在石阶上。

    宁奕发觉自己的后背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透了。

    他盯着琴君,道:“飞瀑连珠没有开匣”

    琴君轻声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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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二百四十章 斩自在之剑
    未等宁奕开口。

    苏幕遮的声音便幽幽响起。

    “是徐藏。”

    琴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惘然,她望向自己的师尊。

    “是徐藏......救了水月。”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她取出了当年旧物,早就想好了自己的结局,那把红伞燃尽之后,世上便不会再有水月......她本打算一死了之。”

    宁奕看着竹楼火焰中的女子,沐浴着道火,修为境界正在不断的攀升,第三颗星辰的凝聚,不断提升着她的气息,这第三颗星辰,意味着太多的痛苦与挣扎。

    “红伞......”宁奕看着水月空空如也的双手,明白了那件旧物,即便苏幕遮没有说什么,他心里也大概猜出了当年的旧事,关于水月和徐藏,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后来徐藏出了事情,更多人觉得,这个看起来堂堂正正的剑修,骨子里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在天都那一夜抛弃了聂红绫和师门,哪里配得上男人二字

    再后来,徐藏开始了漫长的复仇。

    对于天都血夜的失踪和杳无音信,他从不解释。

    背负了所有的骂名。

    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那个时候,再把水月和徐藏提到一起,人们只会觉得,徐藏只是一个渣滓,水月只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痴心女子,何必再苦苦等待。

    “那柄红伞里,有徐藏当年留下来的一道意念。”苏幕遮轻轻开口,道:“水月烧伞,折伞,无论如何,他都留了一句话。”

    “活下去。”

    宁奕默念着这一句话。

    活下来......

    徐藏竟然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个男人恐怕想过,水月若是有一天要毁去这把伞,可能是真正的厌恶了自己,被大隋满天下的风声洗耳,这样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如此,便忘了,那道神念,或许也就不会出现。

    毁去这把伞,可能有一千个缘由,一万个可能。

    可是千万种可能,只有一种,会让这柄红伞里的神念浮现。

    将死之时。

    徐藏修行的剑道,对于死和生的界限,把握的极为准确......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够做到这一点。

    宁奕幽幽吐出一口气。

    他好像有些明白徐藏的用意了。

    当年旧事,如风如烟。

    形同陌路,亦不重要。

    可世上再苦再难,总归要活下去。

    他抬起头来,今日水月先生破开命星境界,穹顶无云,一片晴光大好。

    道火消弭,自山顶飞起,袅袅破散。

    那个劝别人活下来的男人,如今又在哪里

    ......

    ......

    宁奕抱着羌山长气,和丫头离开了白鹿洞书院。

    这一路上,两个人的神情都不轻松。

    “宁奕,你说徐藏......他真的死了吗”丫头憋了一口气,终于在路上忍不住开口。

    “我......我不知道。”

    宁奕心乱如麻。

    两个人去了自在湖。

    宁奕蹲在湖畔,他看着湖泊里自己的剪影,远方传来欢快的鸣叫。

    一群野鸭,在湖上拍打翅膀,水波荡漾。

    春暖花开,天都有很多人会来自在湖观景。

    这是一个新生的季节,万物复苏,霜草抬头。

    凡是死去,都有新生,这叫传承,也叫轮回,来到自在湖畔的两个年轻人,此刻就在纠结这个问题。

    “小霜山那一天,我没去看那个男人的葬礼。他从紫山‘出来’之后,我默默接受了这个消息,心里没有太多的悲伤......我觉得他不会死,我等着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宁奕蹲着沉默了很久,憋出了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姓徐的,走过了很多的路,我们无论走到哪里,总是能够看到他,听到他。”

    裴烦轻声说道:“因为他真的很出名。”

    周游,水月先生,宋伊人,柳十一......

    这些是宁奕所见过的。

    还有未曾见过的,扶摇,以及叶红拂......

    宁奕抬起头来,看着云卷云舒,轻声喃喃道:“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可能是我在小霜山修行累极了的那一天,我躺在床榻上,喊了一声徐藏,但是没有人回应。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识到——他已经死了。”

    “一个人的死去,只需要一个眨眼,可能更短。”宁奕自嘲笑了笑,道:“从不能接受,到慢慢接受,只是一个念头的流转,我好像并没有觉得如何悲伤......毕竟我总是可以见到‘他’,从别人的口中,或者从天都皇城的点点滴滴。”

    他顿了顿,感慨道:“譬如自在湖心的小自在山。”

    丫头顺着宁奕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裴烦神情有些复杂。

    自在湖畔很出名,那块小自在山也很出名,是天都诸多的观景点之一,很多修行者都会前来观摩,尤其是那块湖中心的小山,其实就只是一座不大的悬浮石块,被锁链固在湖心。

    来的很多都是剑修。

    因为那座自在山上,有一行字。

    “徐藏到此一游。”

    徐藏年轻时候留下来的。

    这也是他当初遭人唾骂的一个原因,在自在山刻字的事情,被人拎出来,打上了破坏古物的标签,给徐藏罪加一等。

    “其实这事情,徐藏跟我说过。”裴烦低声说道:“当初自在湖有人跟他打赌,站在湖泊,隔着一里地,能用剑气刻上字,便算是他赢了。”

    宁奕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他挠了挠头,好奇道:“谁跟徐藏打的赌”

    “自在湖是天都的景观,天都所有的景观都是归皇族所有......有权在自在山上刻字的,自然是皇族的人。”丫头叹了口气,道:“据说赌了十个耳光,脸被徐藏打肿了,气得要把那块石头沉到湖里。”

    宁奕啧啧感慨,道:“皇族的人,脸都被打肿了,真是罕见啊......出了这种事情,刻字的石头还能立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沉..



第二卷 天下大雪 第二百四十一章 杀你只需一剑
    天都皇城,荒郊野外,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古城。

    大隋的红拂河,流淌蔓延,将皇城拢在中心,金甲卫巡逻,沿绕着护城河,偶尔会经过古城城外,这些古城大多破旧,已无人居住,被当做遗迹处理,且无翻新的打算。

    大大小小的古城,其中有一座名为“罗刹”。

    是夜。

    黑云压城城欲摧。

    罗刹城头,鬼影幢幢,雷霆闪逝而过,大雨滂沱。

    有一道染了血的白衣身影,面色苍白,离开天都皇城,来到这里,他的手中捏着一张符箓,大雨不能近身三尺之内。

    辟水符。

    他站在罗刹城下,一言而不发。

    大概数个呼吸过去。

    城头上,雷霆劈过,凭空多了一道漆黑长影,看不清容貌。

    那道黑影皱着眉头,声音沙哑,念着城下白衣人的名字。

    “柳十一”

    平等王的神情晦暗不明。

    自己追杀柳十一,从西境到中州,从来都是自己在暗,对方在明,上一次的刺杀,被柳十一逃到了天都皇城,他本以为,还要等待很久,等到柳十一伤势痊愈,自己才有下一次刺杀的机会。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被对方找到了。

    柳十一只在天都皇城待了三天。

    城下那人抬起头来,脸上的面色,白得像是一张纸,披散的长发,看不清具体的眼神,他如今重新站在平等王的面前,所着仍然是那件受伤时候的白衣,肩头被剑气戳穿了两个孔洞,腹部的血迹没有清洗,一片猩红。

    伤口已经愈合。

    三日能够把伤口愈合,其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站在城头的男人很清楚,那一日的三道剑气,凌厉到了何等程度。

    除非有金丹妙药,否则绝不可能在三日内痊愈。

    这就是他疏忽大意的原因。

    于是造就了如今这副有些荒诞的景象。

    柳十一拖着伤病之体,找到了自己的修行之处

    平等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手指轻轻敲打着城墙,雨丝随着指尖的敲打,不断在他四周溅起水花。

    “柳十一,你能找到罗刹城,让我有些意外......我本想在这里修行一段时间,等你出城之时,再送你一份大礼。”

    他顿了顿,居高临下望着柳十一,笑道:“最坏的打算,是你在天都窝上一年半载,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了你。”

    平等王忽然停住敲打城墙墙头的动作。

    他的背后,涌出一团一团的雾气,雾气内里,咕哝咕哝如水珠冒泡,浮起类似于圆形小鼓的诡异物事。

    修行者的法器无奇不有,这件宝物,平等王从未让其亮相,即便是先前四次与柳十一交手,他一直未曾动用过“雷音鼓”。

    从地府之中走出,平等王向来万分警觉,对于危险,他生来便具备着极强的预知能力。

    事出反常必有妖,柳十一三日只能养好剑伤,已经是一件极大的反常之事。

    他被柳十一找上门来,更是不可思议。

    身为杀手,隐匿气机乃是最大的底牌,境界越高的杀手,越难以被感知法门察觉,平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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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没有选择潜入天都皇城,便是因为那张无所不在的铁律,会让他觉得无从遁形,再加上某位被人砍掉头颅的同僚......他找了天都古城里最偏僻的一座。

    竟然被柳十一找到了

    依照平等王对柳十一的了解,这个剑痴子,一心问剑,拿自己的刺杀当做练剑的磨砺,身上除了与剑有关的手段,再无其他任何长处。

    飞剑,驭剑,出鞘,归鞘,哪一样与感知有关

    城头男人面色阴鸷,他想不通这个问题......

    手掌抵在城头,四座雷音鼓缓慢浮起,不再藏匿手段。

    如今不再是他刺杀柳十一。

    而是柳十一找到了他,要正面一战。

    平等王的背后,雾气之中,震响隆隆雷音,恍若隔着一座苍穹,与头顶大雨之中的雷声对应。

    四颗小鼓,悬浮在他肩头背后,阴风吹过,雾气流转,时而被吹出鼓身的真面目,婴儿拳头大小的精干鼓身,应该是兽骨雕琢打磨制成,洁白如雪不染一丝尘垢的鼓面上,像是被人以指尖鲜血,勾勒出狭长勾玉。

    一面雷音白鼓,刻画三枚猩红勾玉。

    “柳十一,你与上次的区别,就只是多了一把剑”

    双手扶在城墙上,身子向前躬去,看样子随时可能会跌下这座罗刹古城的阴森男人,指掌未曾发力,这座摇摇欲坠的古城城头,便有沙石簌簌而下,噼里啪啦顺延着雨水一同砸落在地,在泥坑之中溅起闪电倒影。

    这座古城,似乎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在平等王来到罗刹古城之时,便发现城内的屋楼倾塌殆尽,像是被人一剑扫平,看样子并没有历经太久,可能有某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曾经在罗刹城内动怒,整座古城祸及池鱼,城墙已经濒临倾倒之危。

    阴森男人的眼神凝聚在柳十一的那把剑上。

    他看不出来这是一柄什么剑。

    柳十一抱着那柄长剑,看样子有一人高。

    平等王挑起眉头,剑湖宫的剑疯子,没有朋友,尽是敌人,在长陵还得罪了诸多人马,上一次自己刺杀柳十一之时,对方身上一柄剑都没有。

    想到上次之时,平等王按在墙头的十指便愈发大力,捏碎一整块墙砖。

    他面色阴沉,左肩上空的那面雷音鼓瞬间冲破雾气,掠向城下的白衣柳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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