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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会摔跤的熊猫

    徐清焰不知道宁奕为什么会忽然说这个,但她知道,姓徐的小师叔影响了大隋十年来的修行格局,剑修如雨后春笋一般涌出。

    “学着徐藏去拎剑踏上修行之路,并没有什么不对。”

    “然而......徐藏只有一个,那些学着他拎起剑来的人,自以为学会了那份高调,就学到了骨肉,其实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顿了顿,道:“包括我。”

    这一句话,宛若雷音。

    让徐清焰微微一怔。

    她没有想到,宁奕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很小的时候,我的生活没有光。”宁奕淡淡开口,道:“没有光,当然就不存在影子,师兄救了我之后,我听到的是他,看到的也是他,拎起剑想到的是他,放下剑想到的也是他。眼里耳里都是他,久而久之,我成为的,自然就是第二个‘他’。”

    徐清焰抿起嘴唇。

    “我在长陵观碑之时,迫切想要找到一条本命剑道。一条只属于我的,我自己的剑道。”宁奕自嘲笑了笑,道:“就是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身上,不知不觉,已经烙刻了太多关于‘他’的痕迹。我从西岭走出来,师兄是那道照亮我生活的光,我却成为了他的影子。”

    这些话,宁奕对徐清焰说,也是第一次对其他人说。

    这些话,他是没有对丫头说过的。

    徐清焰轻声道:“或许你的徐藏师兄......在年轻时候,也是某个人的影子”

    宁奕怔了怔。

    他笑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舍故事多(二)
    春风茶舍雅间之内。

    说完这一句话,这位执法司的持令使者便直接迈开脚步,整座狭小茶舍之内,轰隆震颤,悬挂在茶亭楼台处的几个红色灯笼,被气机震颤,直接碎裂开来。

    灯火四溅,滚滚坠地,惊起一片火海。

    只是这片火海并没有直接蔓延成为火灾,而是坠地之后,在地上来回弹跳,一条一条凝成火蛇,向着那位持令使者掠去,悬停在三尺之外,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悬而不动。

    闹出了如此大事,茶舍内也只是安静了那么一瞬,到了此刻,气氛竟然有些缓和,甚至连坐在茶舍隔间里的几位执法司情报司官员,都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

    “离火之术。”

    庞姓持令使者笑了笑,不以为然,道:“小道尔。郁欢大人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免得耽误大家时间,我好送大人上路。”

    ......

    ......

    “宁奕,外面怎么了”

    徐清焰皱起眉头,她本来只是随意选了一个茶馆,不曾想,竟然会横生事端。

    宁奕收回那只拨开布帘的手,坐回身子,轻声道:“不关咱们的事情,执法司内部的蝇营狗苟,细枝末节。”

    外面隐约有吵闹沸腾的声音。

    看样子,庞姓持令使者不是孤身前来,执法司的金甲卫士恐怕已经包围了这座小茶馆。

    这副场景,宁奕已经不是第一次见。

    执法司内部的构造他不了解,但是他曾经在小雨巷见过一次少司首倒台,天都一共九位执法司少司首,这个位子人人觊觎,想要坐上去,却绝非易事。

    宁奕听说,如今朝野动荡,“莫须有”罪名时而常有,党派之争逐渐兴起,宫内无暇顾及,若是被人抓住了口柄,春风吹过,人去楼空,金甲抓住便是打入地牢,多半是熬不到第二日的“支援”,被发现时,已是一具尸体,先斩后奏。

    能坐在天都执法司少司首的位子,而且能戴上“大司首下第一人”的名号。

    那个叫“郁欢”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三司内斗,看戏就好。”宁奕屁股没有挪动,双手搬动,挪了挪椅子,不再是背对布帘,而是与徐清焰肩并肩保持水平,翘起二郎腿,环抱双臂,椅子一半悬空,来回轻微摇晃。

    他一副懒洋洋姿态,道:“金甲卫士奉命行事,这个庞姓男人拿着的敕令是真的,就是捕杀少司首郁欢的诏谕恐怕是假的。三司屈指可数的大人物,可不是随随便便一纸诏令就能打杀的,少说要来一位同等地位的少司首。不过我确实是小觑了这家茶舍。”

    宁奕环顾一圈,看着这家茶舍雅间的典雅氛围,感慨道:“我本以为这顶了天,是某位与皇族内部有所联系的‘商贾子弟’所开的茶馆,没想到居然是执法司少司首所开,难怪来来往往,没有庸俗之辈,身上都带着一股古板的死气,一股在天都官场里泡久的死鱼味道。”

    徐清焰被这个比喻逗笑了,她咳嗽一声,忽然严肃问道:“郁欢名列执法司少司首,怎么会有这么一出”

    宁奕挑眉道:“正常规矩,先除名,再打入地牢,再严刑审问,少了哪一步都有问题。这个姓庞的拎着一张敕令,二话不说就要郁欢的人头,想来罪状也是列不出来的,这一出就有悖常理。”

    徐清焰陷入沉思。

    “执法司九位大司首,郁欢位列第一,他的修为境界,却据说是最低的那个。”宁奕眯起双眼,喃喃道:“这世上有一些莽夫,总想着以力破巧,成了就是血赚。不成,大不了贱命一条,丢了便是。”

    徐清焰有些明白了。

    她看着宁奕,仍然有些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

    “郁欢的修行境界我不知道,手段应该是驭火之术,但是这个庞姓持令使者,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九境巅峰。”宁奕面无表情,道:“而且他是炼体之人,近身厮杀,贴身三尺之内,郁大人若是没有什么防身手段,一拳就会被打成肉泥。”

    徐清焰听得一个哆嗦。

    “我就是好奇一点......”宁奕微微犹豫,道:“敕令不可能伪造,能让庞山如此肆意妄为的,背后另有主使,到底是何方神圣,行事如此大胆。”

    念及至此,宁奕眼神里已有三分明悟神色。

    不外乎两位。

    东境西境。

    上一次的青山府邸事件,导致执法司和情报司,内部已经开始了站队,些微的风声传来,据说身为少司首第一人的郁欢,并没有选择任何一方......此次惹祸上身,多半便是因此。

    想通了这些,宁奕便再无疑惑。

    打定主意,他神念放出,闭目养神。

    看一出好戏。

    ......

    ......

    火蛇缭绕,落在茶舍木地板上,竟然没有将木板点燃,而是围绕庞姓持令使者,上半身悬停,嘶嘶吐着蛇信。

    茶舍最深处,布帘被一位红袍男人掀开。

    郁欢坐在木质轮椅之上,被两位婢女扶住后背把手,缓缓推出。

    红袍男人的神情一片木然,他的面容常年阴鸷,郁郁寡欢。

    “庞山”郁欢坐在轮椅上,他的抬起头来,额前皱纹叠起,灰白头发被木髻穿过,扎成一个丸子形状,这位执法司的少司首,年龄的确有些老了,但应该没有到不能下地走路的地步,只是大红袍下的双腿,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看起来干枯宛若两截木柴,看来受过相当严重的伤,才导致如此。

    “本座昨日才看的天都执法司



第二百六十章 小舍故事多(三)
    庞姓持令使者说完这句话后,一巴掌砸下,整座柜台瞬间破碎,四个小厮的头颅,犹如歪瓜裂枣,“砰”的一声碎开。m.x

    他的目光慢悠悠投向了那位掌柜。

    嘶哑的一声怒吼

    庞山再一次落掌。

    血水四溅。

    茶舍里恢复了一片死寂。

    走廊尽头,扶在轮椅背后的两位婢女,面色苍白。

    她们只不过是这座茶舍雇来的下人,在这场风云争斗之中,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事已至此,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也无能为力。

    她们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家主人。

    郁欢的神情有些痛苦,他缓慢闭上双眼。

    四周的火焰,染上了一丝血腥味道。

    宁奕想的不错,郁欢他能够坐上执法司大司首的位子,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若是当年没有发生那等“悲剧”,那场“横祸”,他的这双腿便不会断,修行境界也不会一跌再跌。

    他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把这个姓庞的九境炼体武夫镇压。

    可是如今,他只能在春风茶舍里,由两个婢女推着轮椅来行走......因为这世上什么都有,唯独没有“如果”。

    这些年来,由于身体不便,行走艰难,郁欢已经很少插手朝政琐事。

    他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

    外面人认为他不站队。

    是因为他只站自己认为“对”的那一队。

    郁欢面无表情道:“东境,会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的。”

    他扶住轮椅手把,示意两位婢女退后。

    双腿摇摇晃晃,终究是艰难站起身来。

    紧紧缠绕在小腿上的绷带,瞬间渗出一大片鲜红。

    ......

    ......

    春风茶舍内,火焰燃烧。

    一片通红。

    “郁欢大人,世人敬你,是因你在北境征战之时,曾经带回了一颗妖君头颅,仅仅凭借这等功勋,便可以坐上天都少司首的位子。”庞姓持令使者看着眼前灰白头发的男人,笑道:“如今时不待人,此一时彼一时,英雄暮年,何必挣扎”

    他环顾一圈,笑眯眯道:“其实我倒是想看看,您如此坚持,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难道还能比东境琉璃盏的那位更大”

    郁欢神情漠然。

    庞山蹲下身子,拎起一片碎裂瓷盏,在手中掂量把玩一二。

    下一瞬间,他的眼神陡然森严。

    那片碎瓷片在他掌心消失。

    空中迸发出一道炽烈的轰鸣,那道碎瓷片滑过音爆之音,擦着郁欢的面颊绽放出一朵血花。

    灰白长发的“老人”,重新跌回木椅之上,神情有些颓态。

    郁欢的双腿,缠绕着的白色绷带,已经是一片猩红。

    好在站起身子的那一瞬,他不顾“那位大人”的叮嘱,坚决念完了自己的印法咒语。

    春风茶舍之中,四处有火焰缭绕,此刻不再蔓延。

    灰白鬓发摇曳垂落。

    扎着丸子头的那根发髻,咔嚓一声断裂,郁欢积攒很久的长发瀑散垂落在肩头两侧,显得他极其狼狈,双手却叠在一起,眼神里迸发出一道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

    “结!”

    茶舍内布置已久的阵法,此刻开启。

    “嗡”

    清澈一声。

    庞姓持令使者皱起眉头,“嗖”“嗖”“嗖”“嗖”的四道破空声音,屋脊四角射来四道火焰锁链,来势汹涌,匪夷所思,瞬间缠住他的手腕脚腕,他试着向前踏出一步,脚步高高抬起,猛地踏下,悬在离地一尺,极为“缓慢”的凝滞,无法前进。

    四道火焰锁链,瞬间将他的四肢捆缚锁起。

    庞山皱起眉头,喝声道:“给我破!”

    双手猛地交叉,试图凭借瞬间的爆发力度,挣开火焰锁链。

    “哐当”的碰撞声音,火舌交叠,轰然一声,他的衣袂四周开始燃烧起来,炼体者的肌肤极为坚韧,即便如此,此刻也开始泛得猩红,尤其是被火焰锁链贴身铐住的手腕和脚腕,嗤然冒着白烟。

    庞山的斗笠瞬间炸开。

    他的眼神里带着猩红的愤怒。

    四根锁链,连带着一整座茶舍老屋,都被绷得极直。

    屋脊上空,传来了咔嚓咔嚓的屋板分离声音。

    这是何等的巨力

    郁欢眯起双眼,他的心神全都放在那座阵法之上,此刻锁住这个庞姓持令使者,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东境派来的修士,竟然有如此恐怖的蛮力,这具身躯之中,恐怕蛰浅一龙一象之力。

    “难道是巨灵宗的修行者”

    灰白长发的老人,发丝枯槁,遮住面容,他的神情相当憔悴,只不过对抗三四个呼吸,他便觉得耗尽浑身心力,从未有过如此艰难的对决。

    若是年轻十岁,即便断去双腿,想必也能轻松锁住此人。

    拳怕少壮。

    奈何老矣。

    ......

    ......

    “宁奕......”

    雅间里的温度缓慢上升,有些高了。

    火焰焚烧,门前的布帘已经被烧了起来。

    徐清焰雪白的肌肤,泛得通红,她手中攥着帷帽,掌心尽是汗水,咬牙道:“有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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