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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再坑我就去撞墙
蓝玉的身体有些发颤,她以为水牢里面就只有水,万没有料到还有那么多脏东西,她闭上了眼睛,她的头脑开始发晕,侍卫们将她捆到了中央的木桩上。
那一瞬间蓝玉突然明白了蓝容的用意:过不了多久,秦虞天便会来带她走,不管他知不知道,这是她和父皇合伙演的一场戏。
不管他将她带出这间水牢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知道她这么想毫无根据,可她就是打从心底这般深信。
蓝玉缩了缩脖子,她想她应该不会等太久,这便是父皇的目的,只要能让秦虞天听凭父皇的摆布,让她在这间水牢里吊一两个时辰,也算不得什么。
蓝玉并没有等太久,水牢中的湿气,四周刺骨的寒意让她冷得直打哆嗦,她不知道该如何熬过去,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迷。
她唯有紧紧攥着双拳,让自己保持清醒,就在蓝玉几乎晕过去的时候,她听到过道里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照说蓝玉再遇秦虞天不过三天,她不应该对他的脚步声那么熟悉,可蓝玉就是知道,那沉重而又平稳的脚步声只能属于秦虞天。
果不其然,脚步声渐渐停止,秦虞天那张毫无血色,苍白冰冷的脸出现在了牢门背后。
他手里提着一样东西,蓝玉看得分明,那是一件金丝软甲,应该就是他先前穿在身上,咯疼她的那件。
可又不太对,它那么小,穿在她身上还差不多,秦虞天根本穿不下。
蓝玉渐渐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可思议,秦虞天将他那件护身的软甲改成了她的尺寸。可那软甲是先皇所赐,他肆意毁坏,这罪名足以让他被枭首,外加诛灭全族。
有很长一段时间,秦虞天同蓝玉都只是面





《美人关》 章节7
对面望着,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秦虞天阴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了蓝玉的全身,先是她冻得发白的嘴唇,跟着是她被掐得发红的肩膀,最后是她浸泡在冷水里,瑟瑟发抖的双腿。
蓝玉能清清楚楚看到,秦虞天的视线每扫过她身上一处,那些在他眸底迅速聚集的狠戾。
突然秦虞天转身对一旁的狱卒道:“开门。”他走了进来,踏进水里抱起了蓝玉。
他的眼神是如此冰冷,当中甚至泛起了点点血色的杀意,然而他抱起蓝玉的双手却如此温柔。他解开了衣服,蓝玉注意到秦虞天的腰背缠着大量的白布,这是怎么回事?她刚才还没在他身上看到这些。
然而蓝玉已经冻得没有力气说话,秦虞天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她将自己紧紧蜷缩了进去。
低低的,蓝玉听到秦虞天在她耳边道:“他们有没有对你行刑,有没有折磨你?”他的声音既轻又冷,从他的话里,蓝玉能清清楚楚听到一股被强力压抑,一触即发的浓烈杀意。
若她说有,秦虞天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水牢里的狱卒杀尽。
但如此,他便犯了滥杀之罪,他也会被砍头。用这几十个狱卒的命来换这个杀人如麻,欺君罔上的秦虞天,是否值得?
没来由的,蓝玉看着秦虞天的眼睛,静静道:“若我说有呢?”
蓝玉话音未落,秦虞天剑已出鞘,他出招奇快,蓝玉只见眼前闪过了一道寒芒,站在秦虞天身后的那名狱卒脖子上迅速裂开了一道深色的血线,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转眼间,水牢里已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
秦虞天背对着蓝玉,他全身上下沾满了鲜血,他的声音既冰冷,而又危险,他低低道:“我警告过他不准伤你,这笔账,有朝一日我定要算清。”
不知为何,蓝玉突然觉得脊背上窜过了一阵冰凉。什么帐?秦虞天已将押她入水牢的侍卫全数杀尽,他还要找谁算账?
蓝玉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了蓝容,她战战兢兢对秦虞天道:“你想干什么?”
秦虞天却一语未发,他只蹲□来,背起了蓝玉,蓝玉这才发现,秦虞天的后背负了伤,些许殷红的血迹渗透了绑带,已经印上了他身上的裘衣。
可他却背着蓝玉,健步如飞,他仿佛丝毫也感觉不到后背上的疼痛。
他将蓝玉带回了宫,一放置在床上,他便将手里的金丝软甲扔给了蓝玉:“穿上。”
蓝玉无言,她只是对着那件软甲发呆。
秦虞天方才杀死了水牢里所有的狱卒,依律该当枭首,可他却将先皇御赐给秦家,可以保他不论发生任何变故,都赦免一死的圣物给了她。
他把那件金丝甲改成了她的尺寸,也就是说,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不管是刑部,父皇,他们在对她行刑的时候,看见这件金丝甲,都不能动手。
蓝玉低头,她紧紧抓住了那件软甲,她轻声问秦虞天:“你就不怕,父皇一会着人来拿你。”
秦虞天背对着蓝玉,他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外,他头也不回,只对蓝玉道:“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
秦虞天带着几个手下进了宫,蓝玉则坐在床上,半晌都没言语。先前为蓝玉沐浴更衣的那名老婢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蓝玉身边,扶住了她:“夫人,先换件衣服,去火炉旁暖暖身子吧。”
蓝玉望着那名老婢出了半天的神,她突然问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那老婢——蓝玉听到那些年龄较小的婢女都喊她白姨,那白姨只顾升炉子,为蓝玉替换身上潮湿的衣物,蓝玉发现,这白姨和秦虞天真是很像,或者说,秦虞天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一个德行,每个人都板着个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白姨一边招呼手下吹旺炉火,一边静静对蓝玉道:“圣上说如果大人想让夫人出水牢,必须先去刑房领三百棍子。”
蓝玉拧了拧眉,就只是这样么?她以为父皇将她押进了水牢,至少会削去秦虞天的兵权。难道蓝馨的命还抵不上秦虞天一命?
仿佛猜到了蓝玉在想什么,白姨又接着道:“圣上已将大人去了官,大人入宫便是去领旨的。”
这话倒让蓝玉吃了一惊,怎么,这小小奴婢,竟能猜到方才水牢里发生了些什么?
白姨一直背对着蓝玉,她就像秦虞天一样,好像背后长着眼睛,蓝玉张嘴,刚要问,白姨已经不急不慢地回答了她:“这不难猜,跟大人久的都知道,在大人心里,夫人是第一位。”
“怎么会,他就是为了保住兵权,才将杀害蓝馨的罪名嫁祸于我,他如何会舍得为了我放弃他手下十几万……”
蓝玉话还没有说话,白姨已经转过身来,她定定地看着蓝玉:“不要说是十几万的军队,便是百万雄兵,大人也可为夫人舍弃,只要大人一息尚存,百万雄兵终会再有,但世上只有一个夫人,没了夫人,却不知要到何处去寻第二个来。”
蓝玉坐在床上,她再也没了声音。
她不知要和白姨说些什么,似乎她和她所认识的秦虞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蓝玉看着窗外,她突然很想入宫看看父皇将如何处置秦虞天,水牢里发生的事父皇八成还未知晓,秦虞天罪当枭首,根本不该只是去官。
8、戏弄
蓝玉看了眼白姨,她是秦虞天的人,蓝玉不想让白姨带她入宫,她走了出去,自己叫了几个婢女,备了顶轿子入了宫。
蓝玉先是去了蓝容的寝宫,可他不在,想来是还没下朝。蓝玉先前就经常溜到朝堂后面看蓝容上朝,因此她一路朝后殿走,侍卫们都没有拦她,蓝玉顺顺当当进入了后殿。
刚进后殿,蓝玉便听得朝堂上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她认得这两个声音,一个是兵部尚书李琛,另一个则是皇后的哥哥,国舅董辛。
蓝玉躲在帘幔后面偷听了一会儿,他们在争论的,正是如何处置她。
李琛在大骂:“三公主如此横行,竟然为了一己私怨,着人杀害亲妹,依律罪当枭首!”
董辛则与他争锋相对:“陛下已丧一女,李大人难道要让陛下再经丧女之痛?依臣下看,陛下只需将三公主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便是。”
两人为此争论不休。蓝玉不明白,事情明明是秦虞天做的,与她毫无干系,为何现在在所有人看来,都成了她杀了蓝馨?
究竟是谁造的谣?秦虞天?可他分明又跪在廊下为她求情。
蓝玉从帘幔的缝隙往下看去,果然秦虞天纹丝不动地跪在李琛与董辛中间,他似乎对他们争论什么毫不在意。在李琛和董辛停止争吵的间隙,秦虞天伏低了身子,他声音极轻,却带着一股浑厚的穿透力:“臣愿替三公主顶罪,贬去官职,降为庶人。”
一时间李琛和董辛都停了下来,李琛的脸上写满了惊奇,董辛则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将秦虞天剥皮拆骨的样子。
李琛问秦虞天:“你真的愿意为三公主去官?你五年来历经数十战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董辛则在一旁恶狠狠道:“你以为你去了官就能保她一命?别忘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白纸黑字,大周的律法岂能形同虚设!”
蓝玉有些奇怪,李琛和董辛都在外领兵,十几年没有入过朝了,为何今日会一起出现在了朝堂上,还为了她的事争论不休?
她只是父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儿,既没有当国舅的哥哥,也没有当兵部尚书的夫家。
蓝玉看着跪在廊下的秦虞天,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们岂是为了她争吵?分明只想撵走这个和他们同样位高权重,手中握着十几万精兵的秦虞天。
照说秦虞天不应该那么轻易就放弃,就像李琛所说,他五年来历经数十战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一朝放手,他日如何再重掌这十几万的兵权?
然而秦虞天脸上的神情却十分淡然,他好像丝毫也不在乎旁人想削去他的兵权,他见蓝容迟迟没有反应,又往下更加伏低了身子——蓝玉何曾见过秦虞天这样?她实是不明白秦虞天这是怎么了,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臣服而又恭敬。
秦虞天伏下了身子,他开口,声音依旧是冷冷冰冰,他全也没有在意李琛和董辛在一旁煽风点火。他只继续向蓝容恳求:“臣愿替三公主顶罪,贬去官职,降为庶人。”
蓝容看了秦虞天好半晌,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惊奇,似乎没料到秦虞天会为了蓝玉这般屈从。蓝容在龙椅上踌躇了半晌,终于开口应道:“好,朕答应你,只是你今日便要离京,断不可在京城逗留,退朝吧,朕累了。”
蓝容起身便走,董辛虽想阻拦,无奈蓝容已经步入了后殿,圣旨已下,断难更改,他只得咬牙切齿地躬身退下。
“父皇。”蓝容一进到后殿,蓝玉便伸手扶住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皇,你为何不趁机杀了秦虞天?”
蓝玉在说到秦虞天这三个字的时候,牙根都咬紧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蓝容不趁机除掉秦虞天,他祸乱朝纲,欺君罔上,他身为将领,竟敢擅入后宫杀死公主,他实在是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蓝容却只是皱着眉,他似乎在想什么事,良久,他方才叹了口气,低低对蓝玉道:“你觉得刚才在朝堂上的那两个人有没有把父皇放在眼里?”
蓝玉怔了一怔,哪两个人?李琛和董辛吗?
蓝玉方才没有注意到,经过蓝容这么一提点,她倒确实想起来,李琛和董辛竟和几日前入宫的秦虞天一样,身上都戴着佩剑,刚才他们觐见蓝容的时候,居然都没有下跪。
蓝玉沉默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蓝容,蓝容又叹了口气,他的眼神突然亮了亮:“倒是这个秦虞天,父皇没有想到,他竟然真会愿意为你去刑房领三百棍子。”
蓝容看着蓝玉,他一字一句对蓝玉道:“那不是寻常的棍棒,是三百铁棍,他的肋骨断了两根,他已经有三年多没负过伤了。父皇同他说,倘若他愿意领下这三百铁棍,父皇便告诉他,你被关在了哪里。”
蓝玉的身子震了震,她好像明白了蓝容的意思,她觉得身体里面突然涌起了一阵冰凉,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蓝容。
果然蓝容转过身去,他面上的神情有些兴奋:“李琛和董辛这两人早有不臣之心,父皇早年将这两人派往了边疆,现在战事已定,他们前日便已班师回朝,父皇这些日子一直在想,朝中还有何人可以对付他两。你不觉得秦虞天就是个极好的人选?只要你留在他身边,只要有你,他必定事事都会听命于父皇。”
蓝玉往后倒退着,她已将后背紧紧贴上了墙壁。
她的眼里含满了泪,她终于知道是谁放出了这个谣言,不是别人,正是蓝容。如果秦虞天杀了蓝馨,天皇老子也保不住他的性命,但换了是她,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她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杀了自己的亲妹妹,秦虞天则因为要替她顶罪而被去官,逐出京城,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怀疑。满朝文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秦虞天心仪蓝玉,他早年为了救活迷路饿晕的蓝玉,甚至愿意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肉。
区区兵权,算的了什么?谁也不会怀疑秦虞天是蓝容故意放出宫外的一颗棋子。
是的,倘若




《美人关》 章节8
秦虞天不被削去兵权,李琛和董辛便不会急着内斗,他们会先想除了秦虞天。毕竟秦虞天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相比他们对方,秦虞天才是更大的敌人。
可是蓝馨呢?秦虞天不会那么愚蠢,因为瞧不上蓝馨便杀了她,难道蓝馨就这样成了牺牲品?
“你先下去吧。”蓝容背对着蓝玉,他似乎疲惫得说不出话来,不消蓝容说第二遍,蓝玉已经跌跌撞撞冲出了后殿。
她跑出门的时候,恰好绊到了一个人身上,不用抬头,蓝玉就知道,那人必定是秦虞天,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蓝玉什么话也没对秦虞天说,她已是泪流满面,她扑进了轿子,远远的,她听到秦虞天在她身后沉声道:“你跟着我一天,我就保他一天。”
是吗?秦虞天会替她保住父皇,那蓝馨呢?她就这样白白死了,同样是为了保住父皇?
蓝玉跌进了轿子里,她趴在轿内,泣不成声。
轿子停下的时候,秦虞天上轿抱出了蓝玉,他动作极轻,将蓝玉小心翼翼靠进了怀里。蓝玉看着秦虞天胸口的绑带,那上面染满了鲜血。三百铁棍,那可都是五十斤重的棍子,难为他还能站得起来,还能把她抱着。
秦虞天将手掌小心翼翼遮在蓝玉脸上,外面起了风,蓝玉羸弱的皮肤根本不堪一击,风一吹,她的脸颊便开始发红,额头也开始变得有些烫,她迷迷糊糊,竟然发起了烧来。
秦虞天解开了衣服,蓝玉本能地伸手去推,但秦虞天却并没碰蓝玉,他只是将蓝玉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胸膛来温暖蓝玉冰块一般寒冷的身躯。
他将蓝玉带进了库房,自从他把库房的钥匙丢给蓝玉,蓝玉还从未进来过这里。刚刚打开房门,蓝玉便被一片珠光宝气刺得睁不开眼来,她把头埋进了秦虞天怀里。
但秦虞天却握着蓝玉的下巴,强迫她把头抬了起来:“你看看,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我待会命人把它们搬上车。车里放不了那么多。”
蓝玉眯着眼睛扫了扫,都是些珊瑚玛瑙,翡翠珍珠,倒是挺大个的,光角落里那颗夜明珠就有鸡蛋般大小,她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可她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她怎么能告诉秦虞天,她唯一想带上的就是躺在鱼池底下那枚碎成三截的玉佩?
蓝玉摇了摇头,她重又把头埋回了秦虞天怀里。
秦虞天顿了一顿,他抬手,似乎想抚摸蓝玉的额头,可他却把手悬空在蓝玉头顶,只蜻蜓点水一样触碰了一下蓝玉的皮肤。
“你发烧了。”他轻声对蓝玉道:“一会我给你找个大夫,给你开几服药,这些东西你既然都看不上,就算了,往后我给你寻更好的来。”
蓝玉已经烧得有些犯困,秦虞天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她把自己紧紧黏贴进了他的怀里。
她突然想起了前几日她泡澡时候用过的那包药泥,她确实感觉到用它泡过澡后,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泽了。
她在秦虞天怀里闷闷道:“那包泥我挺喜欢,还有没有?”
秦虞天:“哦”了一声,他往那堆珠宝里翻出了两包药泥:“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带的?”
蓝玉不语,她已在秦虞天怀里睡了过去。
秦虞天拢了拢怀里的蓝玉,房门开启,御医提着药盒匆匆而入,方才秦虞天着婢女去唤了他来。
御医为蓝玉把了脉,写了方子,递给了秦虞天,秦虞天却只拧眉看着药方,并不言语。
御医不知秦虞天何意,他等了半天,小心翼翼开口道:“大人已经看过药方,下官可否去御药房开药?”
秦虞天将药方摊在了桌上,他指着其中几味道:“你开的这些,都太苦了,有没有稍微性凉一些的药?”
御医挑了挑眉,他的脸色有几分惊奇:“药都是苦的,秦大人,秦大人征战多年,用药无数,不会连这都不知道?”
秦虞天不语,他只往怀里更紧地拥住了蓝玉,他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蓝玉的眉心,那里已经没先前那么烫,蓝玉本就是吹了点冷风,小感风寒,秦虞天一直在用内力为她御寒,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蓝玉身体的温度几乎已经恢复平常。
蓝玉靠在秦虞天怀里,她的脸颊红润而又白皙,她熟睡的样子便如婴孩般甜美,她便如一朵雪白的莲花,静静绽放在秦虞天胸怀。
秦虞天看着怀中的蓝玉,他笑了一下,隔着裘衣揉了揉蓝玉的脸颊,他轻声对御医道:“你下去吧,药不用开了。”
蓝玉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她四周都是厚厚的棉褥,秦虞天把她裹得像个粽子一样堆在了马车里。
她扫了一眼秦虞天,他手里正端着碗不知什么东西轻轻吹着,蓝玉拧起了眉,她用手捂住了鼻子,那不知是什么东西,闻起来有点酸,还有点刺鼻,蓝玉往后避了避。
秦虞天举起了那碗东西,他看着蓝玉:“过来,喝了它。”
他的声音是如此冷硬,强迫之中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它再一次引起了蓝玉的反感。蓝玉紧紧捂住了嘴:“不,我不喝。”
秦虞天扫了眼缩进角落里的蓝玉,他不急不慢地提起了一旁银色的药吊子,蓝玉看得分明,它还冒着热气,里面甚至还有咕噜咕噜沸腾的声响。
秦虞天一只手提着药吊子,一只手举着碗:“你自己选,是要我掐着你的脖子,把吊子里的药统统灌进你嘴里,还是你自己过来乖乖喝了这碗药?”
蓝玉气得脸都发白,秦虞天凛冽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他说的是真的,她无法,只得端起碗,深吸了一大口气,咕咚咕咚喝完了整碗药。
还好,蓝玉拍了拍胸口,这药并不像她想象中那么难喝,它虽然闻起来又酸又臭,喝起来居然有点甜。这是什么药?她从来没有喝过甜的药,蓝玉疑惑地望着秦虞天,她问他:“你给我喝了什么?”
秦虞天斜了蓝玉一眼,他不急不慢道:“春药。”
“轰”的一声,蓝玉的整个身子都烧了起来,她红着脸,恶狠狠地瞪着秦虞天:“禽兽!你怎么敢给我喝这样的药!!”
她急匆匆地环顾左右,打算找把剪子或者小刀用来防身,可四周除了棉褥,就连她头顶那些稍微有些尖的发簪都已经被秦虞天除下。
秦虞天放下了手里的药吊子,他往前几步抱起了蓝玉——蓝玉的那些花拳绣腿对秦虞天根本连蚊子咬都谈不上,秦虞天一只手便扣住了蓝玉的双手,将她牢牢制住,蓝玉张嘴,她想狠狠咬秦虞天一口,可秦虞天却并没有如蓝玉所想,上来撕她的衣物。
相反,他还将身上的裘衣脱下,裹在了蓝玉身上。他用手摸了摸蓝玉的额头:“好点了没?” 他的手隔着裘皮摸在蓝玉的额头,自然什么也感觉不到。蓝玉信了秦虞天的话,她只顾在他怀里拼命挣扎:“你放开我,你卑鄙,龌龊,你这个禽兽!”
秦虞天却毫不在乎,他用一只手扣着蓝玉的双手,一只手稳稳将蓝玉抱了起来。
“蠢货。”他骂蓝玉:“这里不是宫里,每年被人奸杀在梅岭镇的女子不计其数,往后别人给你吃东西,先拿来问过我。”
9、离京
梅岭镇?这三个字让蓝玉大吃一惊,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京城,父皇这是要将他们贬去哪儿?她从没听说过梅岭镇这个地方。
蓝玉往后挣了一下,秦虞天并未将她抓得很紧,事实上他每次触碰她时动作都极轻,蓝玉缩进了马车的角落里。
秦虞天下了车,他站在马车门口,冷眼望着蓝玉,他突然将马车的帘子高高掀起,一股冷风夹在着两片落叶吹进了车里,蓝玉惊恐地拥紧了身子。
她都看到了些什么?好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鬼鬼祟祟围着马车,一个满身泥污的少年在经过一个行人时蹭了他一下,从他身上摘走了一块玉佩,街角处一个腰里跨着大刀,面上带疤的男人正压着一个泪流满面的少女气喘吁吁地在她身上驰骋,四周的行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淡漠,好像对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
这就是梅岭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蓝玉害怕地看着秦虞天,他已放下车帘转过了身,看样子是要进街对面的一家客栈。纵使心里再怎么不情愿,蓝玉还是不得不出声喊住了秦虞天:“你要上哪去?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相比秦虞天,街上这些陌生人看起来要可怕得多,蓝玉再怎么憎恶秦虞天,她心里却始终认为这个十几岁的时候为了救她,愿意割□上一块肉的男人不会对她怎么样。
秦虞天将马车栓在了客栈门口,他转过身来,朝蓝玉张开了双臂:“来。”
蓝玉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她下车,直接扑进了秦虞天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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