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萨萨的风
“单春秋呢?怎么我回来,他也不过来见我?”有些责怪的口气。说不清为何,自从三年前重回七杀之后,看不见那人,心里总会有一些不安。也许就像他为自己设的那道结界吧,有他在,这二界之中就没人能乘人之危伤了自己。
“单护法正在殿外部署人马。”冥枳老老实实回答。
这人还真是无趣得很,竟然多一个字都不会说。“好吧,我去睡一会儿觉,你告诉单春秋,让他掌灯之后来我寝殿一趟。”折腾了三日,也该是时候补补美容觉了。
“是。”冥炽旋即退了下去。
魔君召唤,单春秋自是片刻也不敢耽搁,急急忙完手头全部的事,终于在入夜之前,来到了杀阡陌的寝殿。
杀阡陌此时已然醒来,正在莲榻之上打坐调息。看到单春秋进来,也起身松弛了手脚,缓和了筋骨。
“魔君。”单春秋俯身便要跪拜,被杀阡陌挥手示意免去。
“明日出征?”
“是。明日清晨即发兵,此次属下定会为魔君收复……”
“你……你的脸,还疼么?”自然是不会疼的,过了三天,即便是疼,也只是在心里吧。杀阡陌并不是一个很会表达感情的人,妖界如何,备战如何,他并不关心,只是在心里很想和他说一声对不起,可他又何曾开过这种口?一句问询,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属下……无事……魔君,不必挂怀。”只要你知道,我是一心为你,就好。
忽如其来的关怀,太过动人。单春秋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略做思索,还是向杀阡陌禀报了这三天殿中的大事:“魔君,属下上次言道蚩蛮为我七杀殿内的奸细,本想让他吐出幕后主使,可没想到他竟畏罪自戕……是……属下办事不周,请魔君惩责罚。”
“无妨……”这种小角色,就算死一百个,他杀阡陌也毫不吝惜。至于其他什么幕后之人,他才不在乎,不怕死的,就尽管来挑战他的权威吧!
“单春秋,我记得你之前说,莫小声手里有幻思铃?你帮我……把它拿回来!”
“是……”单春秋心思略有迟疑,魔君是要从新抢夺神器了么?自从琉夏死后,他就再不过问此事,即便是自己将那些神器捧到他手上,他也看都不看,一股脑都送了花千骨,让自己好生难过。如今魔君却一改往常,主动想要找回神器,着实奇怪。眉间微震,心中一阵“砰砰”惊动,甚是不安,却不知何故。
“这个,你拿去。”杀阡陌并不多说,只从墟鼎内取出了那把银伞,递到单春秋的面前。
“谪仙伞?!”单春秋大惊,“这!魔君从何得来?”明明看见神器四散,明明这几年来,魔君都不曾对自己提起过这伞,难道……
“这个……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这谪仙伞一直都在我身边……”
果然,就知道魔君不会不相信自己,刻意瞒了此事。
杀阡陌现下并不想解释太多,他此时最关心的是幻思铃。“等你回来,我再和你细说。你记着,一定要把幻思铃拿回来。这一次,我不但要得到幻思铃,还要得到所有的神器。单春秋,从今日开始,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把剩下的九方神器给我拿回来!”
“魔君……你是让我……帮你抢夺神器?”不知道为何,听到“神器”二字,头就疼得厉害。
“怎么,你以前不是一心想帮我抢神器么?现在,我想要了,帮我把它们都拿回来吧!”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得到神器,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信心。小不点,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还了你的魂魄,让你再叫我一声姐姐!
“从今往后,你要忘断一切争抢神器之念,你若再敢打着姐姐的名号造下杀孽,我定叫你痛不欲生,不得好死!”
谁的诅咒在脑中重重锤响?
眉间一点紫光闪过,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10
犹如霹雷炸裂,头脑全是混沌明灭,天旋地转,单春秋直直倒在了地上。
“春秋!单春秋!”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杀阡陌全是失了魂魄。几百年了,从没有一日想过,这几乎无所不能的手下,竟然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完全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君臣之礼,杀阡陌双膝着地,把那人抱在怀中,“单春秋!”
苍白的手掌,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脸。没有任何其他话语,只因脑中一片空白,他想不出,除了喊他的名字,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可无论怎样摇晃,怎样呼唤,换来的都只是死一般的沉寂。
那人,气息忽强忽弱,脉搏时快时慢,心跳似有似无,虽是昏死闭了眼目,却眉头蹙紧,双唇紧闭,十指紧紧掐在一处,全身僵硬蜷缩,似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杀阡陌的心狠狠纠紧在一起,颤抖、混乱了气息,每一处毛孔都乍立而起。从没有感到如此恐惧。琉夏的死,太过突然,以至于自己还没有意识到恐惧,一切便都已经结束。在长留恶斗之时,虽然自己遭魔功反噬,但心知小不点尚且平安,自然也不会恐惧。可此时,眼睁睁看着陪伴自己数百年的忠仆、朋友、知己……刚刚还信誓旦旦说着要为自己收复妖界,转眼间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磨难,徘徊在生死边缘。他,妖魔之王,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到了恐惧。
杀阡陌聚集真气,单手按在单春秋的胸口,想要为他调息、治伤。可是,哪里有什么伤?而以自己此时的功力,又如何能救得了他?
“来人!来人!”疯了一样地大喊,吓得寝殿之外的护卫,连滚带爬地进到殿中。
“旷野天呢?!快叫旷野天来!快!”
听到魔君如此急迫的召唤,旷野天也急急冲入了殿中。
“旷野天!你快来看看,单春秋这是怎么了?!”直到旷野天一路奔至身前,杀阡陌都丝毫不敢动弹,只揽着那黑衣,生怕怀中之人再有任何闪失。
旷野天仔细看过单春秋的眼色和脉象,也是一副无所适从之态。身上没有伤口和内伤,好似中邪一样地倒地不醒。“属下实是不知,请魔君恕罪。”
“废物!全是废物!你平时都是怎么跟在他身边的?!竟然都不知道他如何就晕倒了!”全是一通慌乱无法、心急如焚的发泄,让旷野天心中叫苦不迭。
“魔君,会不会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太确定,哽住了声。
“说!别吞吞吐吐的!”平日里懒散惯了的样子全是不见了踪影,那一对绯目燃起来,几乎要焚尽一切。
“魔君出关之前,单护法去了一趟异朽阁……”
“什么?!他去异朽阁做什么?”东方彧卿!竟然是你害了单春秋么?旷野天一语出口,就引得杀阡陌一通胡思乱想开去。
“护法说,魔君功力迟迟不能恢复,便去了异朽阁问个明白。”
“除了异朽阁,他还去过其他地方么?长留?莫不是摩严让他受了伤?”若是当真如此,自己之前那两巴掌……杀阡陌悔恨不已,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长留?属下倒没听护法说要去长留。他只说让属下在炼室之外守候三日,想来,这时间上,应该赶不及去长留吧?”旷野天自然不知道杀阡陌心中为何事难过,倒也照实禀告。
怀中之人,渐渐手脚松弛了下来,身子也慢慢地有所舒缓。
杀阡陌将白玉的手指放在他面上,感觉那气息似有平和的迹象;摸了摸脉搏,也已经缓下了所有。沉沉地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你们都下去吧……不要来打搅……”杀阡陌缓了很久的神,才终于将单春秋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安置在自己的莲榻之上,让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中。“吩咐下去,妖界的事,先缓一缓……”他此刻着实没有心情,也不需要知道妖界之事。
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上天,这世间随意生杀掠夺之人,并不止我杀阡陌一个……你不要把他也从我身边夺走!
春秋,你应该……只是累了吧……这么久了,你都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这一次,好好歇歇吧……
抱着他,一滴泪萧然滑落。
十三、守清苦恩主忧心,失分寸春秋轻薄
每日,旷野天都到杀阡陌的寝殿之前,看看魔君有什么吩咐,更想看看——单春秋是否已经醒来。
单春秋,魔界长老之子,原本一身霸气誓要一统魔界,却不想中途遇到了无欲无求,却极致美丽的杀阡陌,瞬时间软下了所有锋芒,为伊消得人憔悴。
他,旷野天,八魔之首,原本可是跟着单春秋的人啊!如今也随着自家主子,成为杀阡陌的忠徒。
可是,杀阡陌面对这权力纷争的妖魔二界,完全没有任何欲望心思,把所有的一切,又都推还给了单春秋。可偏偏,自家主子在杀阡陌面前,更是完全没有任何脾气,把这江山,把这身心,全都掏给了他,自己甘愿卑微地为奴为仆。
有一种爱,让人堕落。
有一种爱,倾其所有。
“既然是来了,就不要一直站在殿外了。进来吧!”殿中之人开了口。
旷野天终于端了茶水,进了寝殿。
“魔君,你已经在这殿里闷了七日了。不如,出去走走,让属下守着护法便是。”看着眼前之人,安坐于榻上,守着仍在熟睡的单春秋,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感叹。难得,你也终于肯好好看一看他了。护法这许久的付出,也总算是没有枉费。
“七天了,他还是不醒……旷野天,你说,我是不是一个不祥之人?先是琉夏,后是小不点,再是单春秋……为何,我身边最重要的人,都要离我而去?”双目颓然,直直地望着榻上之人,眼中没有光芒,没有怨恨,更没有希望,只有痛……
旷野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去劝,更不知道该不该去劝,“护法他……也许只是累了……恕属下多言,魔君沉睡之时,护法也担心你会永远也醒不过来,可最后,不也都好了?”心疼自家的主子,一生都在为这妖媚之人奔忙,现在,总算是轮到魔君痛心了。自己此刻竟然很想看到他痛心的时间能再长一点,这样,他才能知道,单春秋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你还是不肯醒么?”喃喃自语,又似有些责怪。杀阡陌本就是少言之人,经历了如此惊变,更是一副无措的样子。动动他的头发,理理他的衣服,面对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不知道他为何会陷入沉睡,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唤他醒来,更不知道此时他对这个守护自己多年的人,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是感动?不舍?悔恨?心疼?或是……还有其他?也许……在他心里,他早就不只是一个手下了吧。
“你退下吧,没什么事的话,不必来打扰。”他只想要静一静,虽然,这沉寂之后,并不见得会有任何结果。
“是……”旷野天有些无奈,原本是想安慰魔君几句,可此时一切都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转身欲出,却看到那榻上些微一动……“魔君!护法他……他动了一下!”
“啊!”
睡了多久?身上的每一处都在麻木酸胀,软下的身子慵懒而倦怠。头依旧震荡作响,铮铮之声挥之不去。指尖轻动,想要挣扎而起,却被一双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春秋!”
泉响般的声音,是在叫他么?
寝殿里的光并不十分明亮,摇曳的烛火也并不刺眼,可他,仍是闪烁许久,才最终微睁了双目。分散的人面慢慢重叠。紫色的魅影渐渐凝聚。
第一眼——这人白皙的面容不染尘霜,干净到几乎透明的皮肤,闪耀珠光。绯红的眼目,艳魅无双,却难隐泪光。紫发三千,绕指柔肠。涤荡人心的美,令人窒息!
“你终于醒了!”杀阡陌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欢喜之情。只一味地看着他傻笑,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敢松开。
“护法!”旷野天也异常激动,之前的阴霾一扫而过。
“护法?”单春秋转眼看了看那花纹满面之人,“旷野天?你叫我什么?”印象中,他不应该叫自己“春秋大人”的么?
一时间,面前两个完好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称呼——似乎被所有人都淡忘了几百年!
“护法,你昏了七天七夜,可把属下担心坏了……”旷野天心思简单,全是一个激动,竟然忘记了那七天未曾合眼的人,可是魔君杀阡陌!直被一道寒光打来,顿时失了主张。“嗯……那个……魔君……魔君他一直守在你身边,都不曾合眼……”
真是该死,自己竟然在此时抢风头么?且不说魔君会不会怪罪,单是护法,恐怕此时最想听到的,也只是魔君对他的关心吧!
“春秋,你觉得如何?”杀阡陌俯下身子,呵气如兰,吹在他的面上。
眼前的明媚人影,似乎对自己无比关切……可是——他是谁?!
魔君?七杀魔君?魔界之王?
护法?春秋?我是谁?他是主?
“啊!”不能多想,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单春秋双手紧紧抱着头,身体蜷缩在一起,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怎么了?!”杀阡陌撑开双臂,定住了痛到翻滚于榻的单春秋,一只手,拉开他的一条臂膀,另一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那动作,如此轻柔,曾经是他无比渴望的一瞬,可是,现在……
单春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纷繁不清、牵扯不断的关系,眉头仍然揪紧在一起,但脑中少了一分杂念,痛苦就减去三分。再次抬眼,目光仍是落在那极致之人身上。
被他握住的腕子,一阵酥麻,被他抚过的眉骨,透过清凉。忍不住,抬手,触到那人淡紫色的发,光润如丝。一点一点攀上,纤长的五指,贴在那人的面颊之上。
杀阡陌有些迟疑,但没有闪躲。
凝滑如玉的触感,不忍释手。那人的脸面,也如同他的手一般,冰润入心,却是让自己指尖的温度,徒然上升。
太过不真实的美!
单春秋翻手扣住杀阡陌的腕子,丝毫不给他任何思索的余地,紫衣翻滚,墨色纠缠,竟是将整个人扯到了榻上,一个翻身,将他紧紧压在身下。
“你!”杀阡陌被单春秋满眼的欲火完全惊住,“放手!你要做什……唔……”疯狂地,突如其来地,不顾一切地亲吻。一时间来不及反抗,双手被他反制于头顶,唇齿被那灼热的舌肆意地撬开,呼吸掠夺,炽烈而眩目。含在口中的声音被全都堵了回去,留在眼中的只有万般的惊悸与恐惧……
欲望冲动蠢蠢欲出。
这,才是真正的他么?!
十四、削记忆忠仆忘主,屈人下邪念油生
一时烟花蛊惑,一息意乱情迷。
单春秋直吻到自己也渐渐接不上呼吸,才终于放开身下的人。移开双唇之时,也不忘了在那温软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立时刻下了血痕,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自己的猎物上面做下标记,宣布所有权。撑起身,努力平复一下心情,极是回味地舔了舔唇齿上的血,竟染了他的淡淡香气。
“真美!”
“护……护法……”一旁的旷野天被眼前这一幕炙焰冰山撞击得目瞪口呆。无论怎样,此时自己都没有存在在此的理由。魔君如果怒起来……十个自己,死了也是白死。更何况……眼前的单春秋——这还是那个对魔君惟命是从、从无违逆的护法么?
“放肆!”杀阡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脑中的一片空白填补完整。争开一只手,翻手便是一掌,落在单春秋的面上。他竟敢当着旷野天的面,轻薄与他!
我即便再放纵你,也容不得你这般!
“你敢打我?”单春秋眯起双眼,揉了一下脸颊,火辣辣的一阵,心下也燃起了狠意,一把抓住那人的腕子,暗自用力,皓腕之上顿时红了一片。
“呃!”杀阡陌吃痛难忍,哼出了声。
“哼!这魔界,还没有我单春秋得不到的东西!”真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敢出手打他!这人,面皮上果真是好看得紧,但若只凭这点脸面上的功夫就想要让他单春秋屈从,可是万万不能。
“护法……”眼见着这主仆二人全是倒反了姿态,旷野天一时间也甚感错乱,“护法,你糊涂了么?他是魔君啊!你这是怎么了?”
“旷野天,你叫谁是护法?”冷目横过,异样
花千骨之守候你的沉睡【单杀】 章节11
的眼神紧盯着旷野天。什么护法?护谁的法?他单春秋怎肯甘于人下?“你不是应该叫我‘春秋大人’么?”
“啊?!”一语既出,杀阡陌的记忆瞬间被拉扯回了几百年前。这个被尘封许久了称呼,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单春秋时候,别人对他的尊称。
他竟然是——忘断了几百年的记忆?失忆了!
东方彧卿,你个混蛋?!你竟然拿走了他的记忆么?不对……他还记得旷野天!却忘了我么?
既然是忘了我……刚才为何一醒来就对我如此……
齿间仿佛还残留着那人的涎液,让他这个无比洁净之人,不由得一阵恶心反胃。
可如果他真是失忆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巴掌——哎,每次都出手太快,什么事都没有弄明白,就胡乱拍过去……
可是——那又怎样?他杀阡陌做事,从不需要解释。打了也就打了,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况且,他也的确轻薄自己在先。更别说,方才还被旷野天一幕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多余的人,方才让他走还不赶紧走,心下杀他千百遍都不为过!
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杀阡陌仍然陷在自己的思绪中。身边的旷野天,倒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尝试勾起单春秋的回忆。
“护法,你……你忘了?他是魔君啊,七杀魔君!你是他的护法。”
杀阡陌终于趁着单春秋一时愣住,撤回了手腕。那人好生心狠,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好在自己真元已经全部恢复,否则,刚刚这一下捏握得如此紧,定受内伤。
“看什么看!我就是魔君杀阡陌!单春秋,你连我也敢忘?!”愤目开口,唇上的伤又牵带出了血印,心里更是起了狠意。“还不从我的莲榻上滚下去!”
单春秋这才缓过了神魂,方才自己竟然是被那人的绝世美艳震慑了心魄,鬼迷心窍地一心只想占为己有。
“杀阡陌?”在记忆力苦苦搜寻这个名字,竟没有半分印象!
旷野天此时也明白过来,护法这是失了记忆,不过还好,他竟然还记得他单春秋的身份,还记得自己。只不过对于魔君……看着魔君这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既是气闷又有些心疼,一双绯目看看单春秋,又翻过来死死盯着自己,定是在意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场——春宫,不知道这心里是如何筹谋着将自己碎尸万段。
旷野天不禁打了个寒战,但此刻自己再想抽身事外,也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在一旁极尽所能地想要把各种关系解释给单春秋听。时不时地看上一眼杀阡陌的表情,以确信自己不会在下一刻就死于非命。
尽管有旷野天在一旁述说,单春秋仍是费尽了脑力,也只能记得自己是魔界长老之子,大权在握,征服了整个魔界,后来又征服了妖界——那么,自己不才该是这妖魔二界之主么?后来,不知何因而争抢几方神器,又不知何因出了一个花千骨,再后来……
“啊!”一阵几欲爆裂的头痛,单春秋死死抱着头,从榻上翻滚到了地上。
“单春秋!”看着这一向忠心护己之人,如今陷于无尽的苦痛之中,杀阡陌终究还是有所不忍,翻身下了莲榻,伸手去扶他。
玉指拂过,一抹清凉,揪紧的眉头,被那人一点一点揉开。脑筋绞尽之痛,在那紫色冗衣的环抱下,倒也轻缓了几分。
单春秋重新睁开眼,目光再次回到杀阡陌的身上。
“魔君……”软下了声音,但仍然是不愿相信,自己如今竟然屈居人下。可是,那绯目之人,目光关切而执着,笃定而威严。明明是一副担心自己的样子,却又有着神圣不可亵渎的气势。
头仍然很痛,虽然已经缓和了许多,但还不足以支撑他过多地思考和动作,身体仍是瘫软在杀阡陌的怀中。
魔君?也只不过是这一点点力量!方才我略微用了点力气,就已经让他折痛难耐,他又凭什么做这妖魔二界之主?这人,倒是漂亮,第一眼看见,就几乎让自己神魂颠倒,不可自持……可就是心太狠,竟然出手打我,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中。若不是……我此刻虚弱不堪,哪会任你屈打?我单春秋一身魔功震慑二界,怎能卑躬屈膝做你的奴仆?且待我这头疼恢复了,弄清了这些盘根错节……
眉目微挑,看向杀阡陌,男脸重重感激,女脸浅浅一笑。
这妖魔二界我要!你,我也要!
十五、 昔日仆心思难测,二界主异朽问君
看着眼前无数次为自己奔波出入生死之人终于稳下了心神,杀阡陌紧绷着的一根弦,也终于松了下来,将单春秋扶了起来,也没有再去追究刚刚他所做的无理之事。算了,看他如今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自己怎好再怪他什么?更何况,他现在变成这样,大半也是为了救自己,才落得如此。
杀阡陌破天荒地让单春秋继续待在自己的寝殿,一面端起茶杯,让自己冷静下来,一面让旷野天好好帮着单春秋回忆过往。
还是担心他的。一来,不知道单春秋这头疼到底是何根由,还会不会再次发作,甚至是再次昏死过去。二来,虽然自己断断不会亲自把这悉数过往都讲给他听,但若是旷野天有什么遗漏,有自己在,也能稍作补充。
数百年的主仆情意,究竟还是深厚。即便是恼怒方才的荒唐,也不会真的就此断了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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