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龚心文
“替我包扎一下。”
“你!你……”姚天香手持药瓶,指着程千叶的身体,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快一点,我疼死了。”程千叶皱眉道。
姚天香稳住自己,上前为她处理背部的伤口。
“我是再也想不到呀,夫君你竟然是女儿身?”她一面小心的包扎,一面惊讶的说,
“可真是令我吃惊。你这个人洒脱又大气,临危而不乱,是多少男儿都比不上的气度。相处了这么久,我真是一点都没瞧出,你竟是个女娇娥。想我姚天香,一度自诩女中豪杰,如今看来竟不及你之万一。”
“天香,我知道你一直很不放心我。”程千叶坐在椅上,侧着头和身后为她包扎伤口的姚天香说话,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现在我把它告诉你,你总能安心了吧。”
姚天香心中感慨万千:“我晓得了,谢谢你。千羽。”
“这个船上,只有你一人知道此事,你要替我守好这个秘密。”
“我一定守口如瓶,你放心,要知道,我也需要你这个秘密为我和司马徒打掩护。”姚天香包扎好伤口,帮着程千叶束上束胸,
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你,你说船上无人知道这个秘密,那个墨桥生他?”
“他不知道。”程千叶穿上外衣,“我身边的男性,只有一个叫肖瑾臣子知晓内情,但他此次不知为何没有来。”
“可是,不对呀。”姚天香想起一事,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那天夜里,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你给我闭嘴。”程千叶又好气又好笑的往床上躺,“我好像有点发烧了,你帮我找点药,守着我,我需要睡一觉。”
程千叶当夜发起了高烧,昏昏沉沉了起来。
姚天香以新婚妻子的身份守在她身边,贴身事项皆亲力亲为,不肯假手她人。
不知睡了多久,程千叶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感到喉中干渴。
“天香……水。”她睁开眼睛。
床前一双关切的目光凝望着自己。
墨桥生面色发白,眼圈乌黑,满眼都是血丝,一双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缝。
见到程千叶醒来,他难抑激动之色,跪到床前,伸手欲扶。
“我来我来。”姚天香挤开墨桥生,一屁股坐到床头,“夫君你醒了,口渴么?要不要喝些水?”
程千叶点点头。
姚天香扶起她,给她垫了数个枕头,又接过墨桥生从旁递上的玉碗,小心的给程千叶喂了些水。
程千叶喝了水,觉得缓过魂来,
“我们到哪了?”她问。
“你睡了整整一日。按现在的速度,明日应该就能到黄池,再登岸改道汴州。”姚天香替她压好被褥。
程千叶看了眼垂手而立的墨桥生。他身上那生死关头才昙花一现的樱粉色,又不知被藏到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愈发亮瞎眼的金色光圈。
没到临死的时候,哪怕在心里都不敢偷偷喜欢一下你主公我么?程千叶看着那金光闪闪的颜色,没好气的想。
姚天香打量了二人一眼,找了个借口:“夫君,你饿了吧,我出去交待他们给你准备点好克化的清粥。”
说完还自以为是的冲程千叶挤挤眼,溜出门去,留下二人室内独处。
程千叶看了墨桥生半晌,叹了口气:“你身上有伤,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必伺候了。”
墨桥生拽了一下拳头,没有说话,眼圈刷一下就红了。
如果不一口气说清楚,他是不可能自己想明白的。
“桥生,我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吗?”
墨桥生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我再三和你说过,要你珍惜自己,重视自己。你是怎么做的?”程千叶抬起头,“你跳下水去,自以为向我尽忠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甚至不努力一下,也不给我机会,就这样轻易的把自己的性命舍弃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程千叶直视着墨桥生,看得他低下头去,“要是你就这样没了,那我……”
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算了,你走吧。你好好想想,没有想清楚之前,不必再到我身边了。”
“我……”墨桥生嘴唇嗡动。
“出去吧,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程千叶侧过头去。
墨桥生四下张望了一下,露出难过的表情,最终还是退出门去。
姚天香端着清粥小菜进来。在门外和墨桥生擦身而过。
她疑惑的坐到程千叶床头,在床上架一个小几,把粥摆在程千叶面前。
“千羽。你又欺负他了?”她一面照顾程千叶喝粥,一面八卦,“我看到他哭着出去了。”
程千叶默不作声的低头喝粥。
“千羽啊,我真的很好奇,你那么在意他,伤得这么重还跳下水救人。”姚天香碰了碰程千叶的胳膊,“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呢?”
“不论我是男是女,只要我说想要他,他都会顺从我。”程千叶停下喝粥的手,“但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好无自我的奴隶。”
“天香,你一定能明白我。”程千叶抬起头来,“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和我并肩齐行,相互扶持的男人。”
“如果,他不能自己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我就是再喜欢他,也不会勉强他做我的情人。告诉不告诉他我是女人,都不重要了。”
将军总被欺负哭 38.第 38 章
张馥和贺兰贞求见程千叶。
程千叶起身, 随意的披了件外袍,走到外厅, 坐在桌前接见了他们。
“主公贵体违和, 臣等本不应搅扰。”
程千叶挥手打断了他们:“我只是染了点风寒,现在烧退了,不碍事。你们不必那副眼神看着我,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接着问:“肖瑾没有来, 是不是汴州出了什么事?”
张馥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主公。
也许是在卫国经历了生死逃亡, 不过是短短一段时日,他越发的沉稳内敛了起来。
不知何时就带上一种属于上位者的, 举重若轻的气势。
曾经, 少年时期的公子羽给人的感觉是浮夸,暴躁,和因为底气不足而刻意表现出的娇蛮。
但中牟之乱往后, 张馥突然惊觉自己有可能看错了人,也许先前的种种只是主公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入主汴州之后, 主公迅速的摆脱了初时的迷茫和软弱, 以令人惊讶的速度成长起来。
不知何时就变成了眼前这位, 让人觉得安心, 可以信赖,能够担起重负的君主。
他和贺兰贞交换了个眼神,贺兰贞拱手说明了情况。
自犬戎嵬名山击败李文广, 程千叶, 韩全林三路联军之后, 犬戎军队气势大盛。
数日前,犬戎大将军没藏裴真率五万精兵,从洛邑出发直逼李文广驻守的许州。
而郑州的嵬名山,在城中厉兵秣马,及其可能意图就近谋夺汴州。
所以虽然救援程千叶之事迫在眉睫,但是肖瑾和俞敦素依旧不敢轻易离开汴州。
只能由张馥和贺兰贞率领部分水军,沿济水直下,接应程千叶。
贺兰贞在桌上摊开军事舆图,三人围坐。
“今午后,接到信报,嵬名山率两万大军已从郑州开拔,直指我汴州。我预计三日内他们将抵达我汴州城外。”贺兰贞道。
程千叶看着舆图,就着自己不明之处,虚心求教:“郑州离我汴州不足两百里路,骑马的话一日就到了,犬戎如果派骑兵突袭,不是明天就兵临我汴州城下了吗?”
“主公容禀,行军打仗和平日赶路不同,深入敌境,大军在前,坚城未下,欲战则胜负未决,欲攻则利害难知,”张馥认真仔细的为程千叶解释,带着循循引导之意,
“自非整饬车徒、部分营垒,或先据地之要害,或先扼敌之襟喉,蛇蟠月偃,中权后切,方有取胜之望。是以即便是擅于马战的犬戎,攻城的之战也只能是步骑混杂的兵总,还要加上后勤和辎重,日行七八十里地已是极限。”1
程千叶点头:“哦,所以上一次我军就是过于冒进,在深林险道之地,前兵后泽,被敌人乘高趋下,才会一时乱了阵脚?”
她摆开三个茶杯,以手指着中间的那个:“我军步兵在前,辎重在后,本来应该侧翼护卫的轻装部队和骑兵又因为道路狭窄而疏散了。”
“所以敌人打探到我这个主君所在的位置,直切中枢,虽然以少击多,却差点对我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张馥和贺兰贞交换了一下眼神,露出赞许之意思。
“主公才思敏捷,一点就透。”张馥继续说道,“郐县夺取之后,我军三路并发,接连得胜,过于轻敌。嵬名山兵行险招,弃郑州于不顾,主动出击,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贺兰贞道:“此次嵬名山率军三万,欲取我汴州,但我汴州城坚粮足,内有肖司寇和俞将军率二万精兵驻守,侧有雍丘,高阳,杞县侧应。必保不失。我们明日一早抵达黄池,改陆路回汴州,让我也有机会会一会嵬名山此人。”
“那个没藏裴真是什么人?”程千叶开口。
张馥吃惊的抬起头,抱拳行了一礼:“主公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贺兰贞不解的看着二人。
程千叶解释道:“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在汴州驻守了这么久,嵬名山不来,如今我们兵精粮足,他率着三万人马就有把握拿下汴州城?”
贺兰贞恍然大悟:“他是想等着没藏裴真攻下南阳之后,再一同围攻我汴州?”
张馥道:“同时他围住汴州,也是为了让我们不去接应李文广。想必此刻李文广所在的许州已是战事吃紧。”
贺兰贞吃了一惊:“若是没藏裴真击败李文广,挥师北上,和嵬名山合兵一处,我汴州危矣。”
他看向张馥:“李文广此人好大喜功,许州他尚且立足不稳,又新近吃了败仗,我怕他真的守不住。”
程千叶道:“我们从国内调兵增援不可以吗?”
张馥和贺兰贞一起抬头看向她,欲言又止,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程千叶突然想明白了,自己威信不够,亲信人马基本都在这里了,凭一道旨意可能从国内调不来兵马,就算最后拖拖拉拉,互相扯皮,最后发来援军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这样。”程千叶下了决定,“我们不在黄池停顿,直接沿济水北上,经少水,回我大晋都城绛州。我亲自回去搬援军!”
三人详细敲定了计划。不再回汴州,直接取水路回晋国。
议定军情,出到门外。
暗地里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那人看见程千叶出来,向前跨了一步,又拽着拳头停下脚步。
程千叶看着墨桥生可怜兮兮的眼神,撇了他一眼,不搭理他,越过他身边径直而去。
晚间,程千叶入厢房休息,见到姚天香在等她。
“我已经无碍,你不必再陪我,自去休息吧。”她掐了一下姚天香的脸,“私会你的情郎去把。”
姚天香毫不犹豫的给她掐回去:“乱说,我这么守妇道的人怎么可能私会什么情郎,当然是要陪着我的夫君啊,省得他宠幸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奴隶去了。”
程千叶哈哈一笑,吹灭烛火,在她身边躺下:“行,那我们就一起睡,昨日辛苦你照顾我了,早些安置把。”
夜宿在前行的大船内。
水声涛涛,床榻轻晃。
因为昨天发烧睡得太多的程千叶有点难以入眠。
黑暗中,姚天香翻了个身,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亮晶晶的。
“千羽,我真的快憋死啦。”她伸手戳了戳程千叶,“你既然没告诉他你是女儿身,我们成亲的那晚,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程千叶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
“你别想糊弄我,那天我可是给他下足了药。”姚天香不依不饶,语气中憋着坏,“我的婢女都听见了,你房中又哭又求的,折腾了半夜。哦……莫非你用道具了?”
程千叶不干了,翻身起来就咯吱她痒痒。
姚天香一边抵抗,一边求饶:“哎呀,哎呀,别闹,我是看着你身上有伤,不然我要你好看。”
程千叶不和她闹了,趴回床上,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闷在枕头上笑。
“你真的不搭理他了?”
“我晾他几天,让他涨点记性。”程千叶不笑了,“他这轻易就不要命的性格,必须改。否则我的心脏受不了。”
“唉,也真是可怜,昨天看你病着,他急的一整日都没吃没喝,守在你的床前,谁知你一醒来就把他赶出去了。”
“他一天没吃东西?”
“做奴隶嘛,本来就是这样,主人喜欢呢,就招过来逗逗,不喜欢就丢得远远的。在河里差点淹死了,上来又饿了一天,这会还可怜兮兮的蹲在外面吹风呢。”
姚天香话没说完,身边一空,程千叶掀开被子,起身出去了。
程千叶披衣来到楼船的厢房外,月色下的江面波光粼粼。
厢房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程千叶在月光投下的阴影中找到了那个蹲在暗处的身影。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从膝盖上抬起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程千叶。
算了,算了,想那么多道理干什么。他不够自立,我慢慢牵着他自立就是,他又受伤又受惊的,你舍得这样对他么?
程千叶脑中乱哄哄的想,毫无原则的舍弃了自己刚说过的话。伸出手来,揉了揉墨桥生的头发,把他拉了起来,牵回自己的厢房。
姚天香那个识趣的女人,早就不知道躲哪去了。
程千叶把墨桥生按在桌前坐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翻出了一叠桂花糕,摆在他的面前。
“吃吧,先垫垫肚子,你是不是什么都没吃?”
墨桥生看着那碟软乎乎的桂花糕,嘴唇动了动,垂下头不说话。
“吃吧。吃完今天在我房中休息。”程千叶坐在他面前,对他露出笑颜,“和前几天一样,你在我床前打地铺?”
那热乎乎的茶杯塞在他凉冰的手掌中,从他的手尖一路烫进他的心里。
墨桥生默默的拈起桂花糕,一块一块塞进自己的口中,用热茶送入空泛的腹部。他感到浑身像是从冰封的山川中被释放了出来一般,终于重新活了过来。
他看到主人在床前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被褥,摆上一个枕头,放在一床棉被。
自己趴在床沿边,看着他笑。
墨桥生感觉自己走在梦境中,走到了那个柔软的被褥之上,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躺了上去。
黑暗中,他渴望了千百次的手,从床榻上探了下来,轻轻摸着他的头发。
“桥生,答应我,从今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
“你就不为自己着想,你也想一想我。以为你出事的那一刻,我心里真的受不了。”
将军总被欺负哭 39.第 39 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 程千叶就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床边,一只胳膊顺着床沿垂下,宽大的袖子正被几只修长的手指所勾住。
墨桥生在她床前的地面上躺着, 埋在被褥中的身体微微蜷缩, 面朝着她, 睡得正香。
晨曦的清辉透过窗轩,照在十八九岁的年轻面孔上。
他的眉骨很低, 在眼眶上打出深深的投影, 眼角还留着一点残泪。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睡梦中依旧轻轻勾着程千叶袖子的一角。
哎呀,昨夜偷偷哭了, 才刚刚睡着么。
程千叶看着那微微泛红的鼻尖,心中有些后悔。
他为了你, 差点就丢了性命,又因为对你的担心和愧疚, 折腾了自己一日一夜。
你干嘛还欺负他,冷落他,怎么就那么狠心?
不管他对你有没有那份爱慕的情感, 能不能像你期待的那样独立而自强起来。
他对你的这份纯粹之心, 都已经弥足珍贵。
就像现在这样和他相处, 不是也挺好。
程千叶小心的用手指把袖角抽出来。
墨桥生有点醒了, 程千叶轻轻拍他的背, 直到把他给哄睡了, 才蹑手蹑脚的跨过他的身体,披上衣服出门去。
甲板之上,江影浮空阔,惊涛拍天流。
两岸青山夹道扑面而来,碧波云荡染漫天红霞。
姚天香正站在船头,金钗浓鬓,一唤回首,百态生珠翠。
程千叶胸怀大畅,走上前去和姚天香并肩立在船头,共赏眼前这春江潮涌,滟滟烟波之美景。
“干嘛突然打扮成这样,我觉得你平时那副爽利的样子,就很好。”程千叶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调说。
“不是要回你们晋国了,我好歹要给你这个夫君挣点面子。”姚天香斜飞了一个媚眼,附着她耳边说,“心情这么好,昨天开心了?你的小奴隶怎么没出来?你又把人家欺负得起不来床?”
程千叶搭上她的肩膀,迎着江风哈哈大笑。
墨桥生醒来的时候,发现主人的床榻上已经空了。
他吃了一惊,自己睡眠素来警觉,何至于主人起身,从身上跨过,自己都毫无知觉?
这样如何能给主人警戒,即便有刺客近身,只怕都反应不过来。他暗暗谴责自己过度松懈的神经。
依稀间他想起来,似乎醒过一次。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那时候有一个熟悉的手轻轻拍在这里,一个让他安心的声音在耳边呢喃,使得他放下心神,再度沉睡过去。
墨桥生环顾四周,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外厅的桌上摆着清粥小菜,用碗碟倒扣着,显然是留给他的。
墨桥生在桌面坐下,犹豫了片刻,端起碗筷,主人说要他尽快适应,那他就要适应。
温温热的清粥,搭配着香喷喷的白面馒头和爽口的小菜,还有可以放心吃到饱的酱牛肉。
这是墨桥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美食。但不知为什么他吃到口中,总觉得没那种想象中的滋味。
和主人同桌用膳的时候,主人总是不停的往他碗中夹菜。那个时刻,不论主人夹的什么菜,他吃到口中,都觉得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我想能够一直这样,天天和他坐在一起吃饭。
墨桥生心中产生了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朦胧想法。
他突然想起那条黑乎乎的烤鱼。对他来说,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主人第一次屈尊降贵,亲自动手做的食物,竟然是为了他这个奴隶。
墨桥生蜷缩了一下手指,快速地吃完饭,走出门去。
他看见了那船头并立着的一对金尊玉贵的璧人,简直是天造地设似的般配。
主人的手搭在公主的香肩上,正侧着头笑盈盈的和公主说话。
虽然他知道主人和公主从未真正同房,只能算是一对假夫妻。但他的眼光还是忍不住凝在了那个肩膀上。
他有一种野望,想把那肩膀上的手拿下来。拿下来,让他放在自己的肩上。
不。
他的目光游移,移到了那个他最尊敬之人的肩膀。
那个人并不高,肩膀也不是很宽。
墨桥生的目光固定在程千叶那略有些消瘦的肩膀之上,产生了一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想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我……想用我的手揽住他的肩。
他不敢再想下去。
“你在想什么?”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墨桥生猛地转过脸来,眼中不自觉的透出一股桀鹜。
司马徒站在他身后。
“你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谢你。”他向着墨桥生抱拳躬身,郑重一礼。
墨桥生绷着的肩膀放松下来,低头回礼,一言不发。
司马徒的视线越过了他,看向船头的二人。
“你落水的时候,你主人不管不顾的第一个跳了下去,他身上还带着伤呢。”司马徒开口,“你被捞上来以后,大家都说你死了。只有他不肯放弃,坚持到双臂都累得发颤,终于把你救活了。”
墨桥生抿住嘴,沉默不语。
“没有一个主人对奴隶能有这种感情,你对他来说,早就已经是不同的存在。”
墨桥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桥生,你是不是不知道,你主人为什么生你的气?”
墨桥生看了他一眼。
“他想要你,不是作为一个奴隶,而是作为他心爱的伴侣。”司马徒看着他,“你,难道就不想站到他身边,不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他放低声音,说出最为诱惑的一句:“不想让他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放肆!”墨桥生低喝,他眼中露出一股狠厉之色,“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
司马徒笑了:“这不是明显的吗?我喜欢公主啊。我想站在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让她的眼睛只看得见我。”
墨桥生闭紧了嘴。
“所以我希望你加把劲,帮我把你们家主公勾得远远的。”他拍了拍墨桥生的肩膀,向着姚天香走去。
程千叶转过脸来,看见了他们两,她笑了起来,冲墨桥生招了招手,“桥生,来,到我身边来。”
到你身边来,到你身边来。
我必有一日,能真真正正的到你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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