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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五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杯酒
宫留玉嗤笑道:“理他作甚?皇上没给他派遣差事,他总得在其他事儿上找点补儿,不然处处都落不着,心里能不堵得慌?”他想了想又笑道:“皇上对这事儿倒是关心的很,我们几个皇子全都被派出来围着这些流民转,就连老六都领了个弹压暴民的差事,他这人一向是自诩风雅,让他领着一群捕快兵丁看着那些有不当行止的流民,那场景真是有趣得很。”
杜薇没说话,两手托腮看着远处。这几天下来她布置从容,要准备的也准备了个七八成,就是下不了走的决心,有时候她真是一发狠想要想法子杀了张清绝,但想到她那要命的出身,又忍不住惶惑了起来。张清绝那日的话就像是一枚锥子,直直地扎入她心底,让她躲避不能,她头次感觉这般两难,进不得退不得。
宫留玉见她跟自己说着话忽然又发起呆来,不由得转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瞧着总是恍恍惚惚的?”
杜薇垂眸道:“来癸水了,身上不爽利。”
宫留玉没想到她直接说出这个由头来,让他反倒不好问了,被酒水呛得咳了几声,拿过她跟前的茶杯来:“既然...身上不爽利,就不要喝这种茶水了,我命人给你换杯红糖生姜茶来。”
杜薇由着他换了,神色还是淡淡地,面色瞧着比往日还白了几分,他向来玲珑,官场朝堂都玩得转,哄女人开心这处上头回犯了难,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让你琢磨不透,便又一个字都不说,任凭你用尽浑身解数都无用。
他蹙眉道:“要不唤人唱个小曲来给你听?”
他们进的这家酒楼是有名的十六楼之一,一楼的大堂也配了好些唱曲儿的艺人,就听底下悠悠飘来一段‘情哥哥,切莫把奴身来破,娇滴滴的小东西,只可凭你摩挲,还是囫囵一个。鲜嫩嫩的红蓓蕾...’
杜薇一听脸就黑了,不由得啐了一口,冷着脸道:“您还是自己听吧。”
宫留玉神色也有些尴尬,抬手扶了扶戒筒,干咳道:“这是不正经的小调,自然还有些词曲风雅的小曲呢。”
杜薇啜了口茶道:“小曲我也会唱几首,特地叫别人来唱做什么?”她说着话,却猛地一抬头:“殿下会唱吗?”
宫留玉没想到她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怔了下,手指曲起敲了敲桌子道:“我怎么可能会这些东西?”
杜薇似笑非笑地道:“随意哼两句都不行?”
宫留玉正要摇头,却见她脸色难得见了笑,忍不住斜了她一眼,叹气道:“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颜面可就扫地了。”
杜薇道:“这里就你我在,哪里有别人?”
宫留玉扶额叹了口气,抬手把她揽在怀里,贴在她耳边,清了清嗓子才道:“十年不到湖山,齐楚秦燕,皓首苍颜,今日重来,莺嫌花老,燕怪春悭...”
杜薇静静地偎在他怀里,心里满是甜蜜的惆怅,好像头次发觉自己这么喜欢他,因着这喜欢,却又更加矛盾了。





重生五世 第97章
现如今蜀地虽有朝廷救护,但到底许多地方都不能住人了,便纷纷涌进京里来谋生路,杜薇干脆借了搭建粥棚的由头来为以后出府做准备,不过近来几日见这些流民形状可怜,也动了些恻隐之心,便想着先把粥棚开起来,等日后有所好转了再走。
她最近来的勤,粥棚里忙活的又都是宫留玉府上的几个管事娘子和下人,彼此间都熟稔了。今日一早见她来就拎出凳子,招呼她先歇着。
杜薇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累,看了看站在一旁等着排队领粥食的流民,一边问道:“如今情形怎么样?咱们的人可有偷奸耍滑,那些人有没有故意寻歪闹事的?”
管事娘子笑着摆摆手:“咱们都勤快看着呢,偷懒他们是定然不敢的。”她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要说这些流民真是不好管教,昨日要不是我看的严,还有那奸猾的想再冒领一份吃食和衣物呢。”
杜薇点头道:“这些人良莠不齐,大部分都是良善之人,但其中也有些惫懒人物,你多费心些。”
管事娘子笑着点头,杜薇指着旁边一处棚子问道:“这怎么又开了一间粥棚?是哪家大人的?”
管事娘子笑道:“是张国师心善,捐出钱来开的粥棚,现在是由张上师照管着呢。”说着又感叹道:“昨日老身有幸见了张上师一眼,哎呦,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哟!”
杜薇一听张清绝也在,便嫌恶地皱起眉头,随意点了点头,在头上带了定帷帽,转身进去帮忙。
管事娘子忙拦道:“姑娘别去那里,那里正做着饭呢,一身油烟岂不是熏坏了你,咱们就在这里说说话,岂不是更好?”她又低声暧昧笑道:“若是累着了你,殿下还不剥了我的皮?”
宫留玉怕杜薇在府里闷得无聊,所以允了她到粥棚这边来帮忙,粥棚忙活的人都知晓分寸,哪里敢真的让她动手忙活?
杜薇正要答话,就突然听到旁边棚子一阵喧哗,她以为是流民乱起来了,忙转头去看,就见张清绝立在人堆儿中央,微皱着眉,神情看着十分为难撩欢:宠妻至上。
管事娘子立刻起了兴头,拉着杜薇道:“走走走,咱们过去看看。”
杜薇本来不想理,可眼瞧着人越来越多,自家的粥棚都没法子开张了,便也只能跟了过去。
她身量不高,只能透过人的缝隙中看,就见一个老者扯着一个妙龄少女,一脸冤屈地对着张清绝道:“上师啊,老头子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你救了老头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得报答你,可你这般轻薄小女,让小女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早春儿的天气,张清绝脑袋却渗出些汗来,一脸莫名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轻薄你家闺女了?”
老者一拍大腿,叹息道:“昨晚上小女明明是跟你走的,手里还有信物,你想抵赖不成?”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块玉佩来
张清绝不知该怎么回话,这时候他旁边有仆从说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昨晚上明明是你家闺女硬缠着我们上师,先说有恶霸欺负,后来又说什么身后恶疾,还硬拽着我们上师不放!”
那老者听了不怒反喜,连忙道:“既然上师早承认了和我闺女有肌肤之亲,那老汉也不必为难了,我最是个守规矩的,既然我女儿名声被你坏了,那你们便干脆成了好事,也算是全了名声。”他见张清绝面色愕然,忙补充道:“老汉知道自家闺女身份配不上你,正室之位不敢奢求,求个偏房也就罢了。”
杜薇已经听出些门道来了,原来是仙人跳,从打扮看这一对儿父女应该都是才进京的流民了,见张清绝身份尊贵,所以这才起了别的心思。不过说起来张清绝也够倒霉的,明明进京没几日,却被人讹了好几回。
那姑娘粉面含羞,红着脸道:“哪里敢奢求什么偏房,能在上师身边当个伺候茶水的丫头,妾就知足了。”
要是一般男人,见那女子颜色不错,也都应下了。他们学习道法的,虽不至于学佛的一般不能娶妻,但他对男女之事却是毫无兴致,如今莫名的要多出个通房,他自然是不肯答应的,便只是摇头道:“我不需丫鬟,更不要通房,你们走吧。”
老者面色一急,他舍出闺女清白来,为着就是钓这么个金龟婿,若是如今钓不上来,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一咬牙,扬声高呼道:“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这人沾了我闺女身子,如今不想担责,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他又哭道:“你们有钱有势,难道就能这般欺负人了吗!”
旁边立时有人低声骂道:“人面兽心,睡了人家闺女却不想负责,我看这些有钱有势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那老汉又是捶胸又是顿足,嘴里嚎啕着‘我闺女的清.白身子啊!’那女子也配合着低低哀哭。
这时候人本来就多,又被他这么一嚎,引来的人就更多了,有那心术不正的人见场面混乱,忙上蹿下跳地说什么为富不仁之类的话,又偷偷靠近粥棚,抓了财物往自己口袋里塞。
这些人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公道正义,现在见有便宜可占,瞧见有的人见别人也这么做,纷纷也都效仿起来,所有人都疯了一般想往粥棚里冲,就连其他几个粥棚都冲进去许多人。
杜薇眼看着因为一件小事儿就要闹出一场大乱子,连忙对管事娘子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叫人来,自己硬是挤了进去,高声道:“诸位都静一静!”
人群顿了一瞬,杜薇见状忙提高声音道:“这位老先生年纪一大把,做事儿却好没有方寸,别人家出了丑事儿都是恨不得藏着掖着的,你倒是满世界的嚷嚷,恨不得人人都听见,哪有这样当爹的?莫不是存了别的心思?”
老汉脸色僵了一瞬,张清绝含着感激歉然地看了杜薇一眼我就一阴阳先生。
杜薇前世见过这些流民,深知这些人背井离乡,甚至家中失了人口,心中惶惶,一点小事就如同火折子掉进了干草堆儿,稍微煽动一下就着了,心绪极为不稳,万一惹出什么大乱子来,最后问责的还是宫留玉这个负责的。
她心里有了说法,面色肃然道:“还有...诸位都想想,这些日子大家身上穿得,口中吃的,都是张上师尽了心力的,就算不说偏帮哪个,也不该这般偏听偏信吧?”微顿了顿,她冷着脸看过方才几个抢夺物件儿:“上有朝廷,下有好心的士绅人家,都不曾让你们冻着饿着,也不求你们回报什么,难道你们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张清绝侧头看了她一眼,面色微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出声儿。
这话一说,有些怀揣不当心思的都悄悄把手收了回来,方才跟着起哄的也面色讪然。
当然还有些人心有不甘,正要再挑拨几句,这时候一队兵丁硬生分开人群,拥着一锦衣玉带的男子走了进来。
杜薇看清来人,忙福身道:“六殿下。”来人正是被皇上派来维持秩序的宫留善。
宫留善淡淡道:“姑娘好伶俐的口齿,只是行事也该小心点,这般张扬,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给九弟脸色抹黑?”
他一来就不问青红皂白地训斥了杜薇一通,她眉梢微微一挑,又躬身道:“殿下教训的是。”
杜薇倒是没有跟他争个高低的心思,反倒是一旁的张清绝回护道:“殿下这话有些偏颇了,方才杜姑娘不过是好心劝说了几句,哪里会出什么事儿?”
宫留善一眼扫过,神情若有所思,随即又展颜笑道:“我不过是职责在肩,有些心急,这才多说了两句。”他说着就一抬手命人把方才闹事儿的人带走。
杜薇见事情了结,便也福身行了个礼,从人堆儿里退了出去。张清绝似乎想留人,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留在原地配合宫留善问案。
杜薇刚一出去,就被管事娘子拉住上下打量了几眼,然后念了声佛号道:“方才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儿,你怎么就冲进去了?”
杜薇蹙眉道:“方才若是真闹了什么乱子出来,最后倒霉的还是殿下,我倒也没想着能力挽狂澜,就是拖一时是一时,等着人来把这些人压下来。”
管事娘子赞了她几句,杜薇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随意拉出张椅子来坐下,一边又隐隐恼火。她又没欠张清绝什么,何必费心劳力地给他这么扫尾?
这时候管事娘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冲着张清绝那边努了努嘴,低声笑道:“我看张上师方才一直看着你呢。”
杜薇也回头看了一眼,他见她看来,又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杜薇摇头道:“不必理会。”
管事娘子这时候摇头笑道:“怎么不理会?人都找上门来了。”
杜薇有些讶然地转过头去,就见张清绝慢慢走了过来,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微皱了眉头,起身道:“上师有何见教?”
张清绝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知道杜薇抬手遣退了众人,他才开口道:“杜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两次救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你上次问我命格之事,我倒是可破例透露一二。”




重生五世 第98章
杜薇心里一动,面上还是皱眉道:“上师这般容易就想明白了?”他前世宁可饿死都不说的话,如今怎么就这般容易说?
张清绝略微正色道:“我虽然曾在祖像面前发过誓,有三种卦象不能说,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顿了顿,他神情略微尴尬地道:“你一直呆在九殿下身边,想来送你银钱珠宝你也不稀罕。”
杜薇冷笑了声:“是吗?我还以为上师一直巴望着我赶紧离开殿下身边呢。”
张清绝叹了口气:“你不要怨我,我也不会迫你了,等你给我解完命格再做决定吧。”
杜薇沉吟片刻,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就起身四处看了看,带着他去了上次和宫留玉去的迎宾楼,然后坐下对着张清绝淡淡道:“上师说吧。”
张清绝一手搭在桌上,盯着她的脸,神色有些恍惚,片刻之后才回神道:“再说之前,我有个问题要问问姑娘,你...是不是死过?”
杜薇面色一变,手心都沁出汗来,强自镇定缓缓摇头道:“上师说笑了,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怎么就成了死过了呢?”
张清绝面色一松,也叹息道:“你说的是,是我多心了。”他深吸了口气,搭在桌上的修长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这才道:“其实我看姑娘第一眼,觉得姑娘面相极好,一般有了这般命格的不是高门贵女,也是官宦夫人,可你偏说自己是个丫鬟,这已经让我万分奇怪了,所以我便忍不住掐指算了算...”
他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杜薇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道:“算了之后才发现,你的命格岂止是好,简直是佩金带紫贵不可言。”
杜薇面色古怪,自嘲地笑了一下,扣住壶把给两人徐水,看着碧清一缕注入茶盏,这才淡淡道:“上师说错了,我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哪里就佩金带紫了?这话说出去可是要招来祸患的霄琼华。”
她心中微有失望,若张清绝就是这种水平,自己前世千方百计想逼他开口,岂不是白费功夫?
张清绝先是道了谢,然后缓缓摇头道:“这般玉叶金柯的命格虽然少见,但若是只是贵极,我也不会开口了,但你的命格不光占了贵极,也占了险极。贵极险极,这才是你命格的奇特之处。”
杜薇放壶的手不由得一顿,轻声重复道:“贵极恶极?”
张清绝苦笑道:“我帮你算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好像天下的奇命都让你占全了,你险的那一端的命格便是传说中的五煞之命。”
杜薇蹙眉道:“什么叫五煞之命?”
张清绝深吸口气道:“便是说你出身带煞,命中更是有五个生死大劫,次次都是要命的险局,不光会要你的命,更会连累旁人。”
杜薇指尖一颤:“五煞...便是五劫吗?”
张清绝点了点头,又满面费解道:“按照我的推算,你出身虽尊贵,但却不能对人言,是福薄早夭之象,在你遇到第一劫的时候,寿元就该尽了,想不到你居然活到了如今,真是奇也怪哉。”
他虽精通道术,但其他事情上实属平平,这般说来倒好像盼着人家死一般。
杜薇没工夫理会,满脑子都是他的话,按照张清绝的话说,自己早该是个死人了,事实也是如此,她一共死了四次,便是遇到了五次劫难,如今是第五世,可不就是五次大劫吗?
她身子颤了颤,继续问道:“那...依上师看,我又是为何活到今日?”
张清绝犹豫片刻,抿了口茶水,这才道:“这个就不是我能算出来的,不过倒是可以推测一二。按照常理,你这一生都该平安喜乐,富贵荣华,可偏偏就像是什么地方错漏了一般,让你一直处于险恶之地,不得平安终老。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人犯错得悔过,天犯错自然也要改正,所以就给了你极大的福缘,让你最终能得到你该得的尊荣。”
杜薇心里苦笑了一下,平安活到现在怕是不见得,她不也死了四回吗?她听了张清绝的猜测,心里隐约有了个想法,抬头问道:“那...我的命格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呢?”
张清绝沉吟道:“世事皆易,我也算不出来你到底缺了甚,也许是人,也许是事儿,也许是物,但茫茫人海,你要找到谈何容易?”他缓缓摇头道:“你这命...怕是无解了。”
杜薇面色白了白,低头默默无语,张清绝见她面色灰败,心里有些不忍,犹豫了下道:“你若是愿意,可以随我回龙虎山修习道术,那里远离尘世,纷争也少,想来不会有什么生死大难。”
杜薇抬起头,略带诧异地道:“我以为上师对我避之唯恐不及。”
张清绝头次被她直直地看着,发现她眼睛出奇的柔婉,心里竟快跳了两拍,忙默念清心咒,迟了半晌才道:“姑娘有恩于我...我自然也想尽些绵薄之力。”
杜薇缓缓摇头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道理,上师难道没听过吗?就是躲了又能怎样?该来的还要来的。”
张清绝神色微有失望,还是叹息道:“既然姑娘执意不允,那也就罢了。”
杜薇迟疑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好奇问道:“上师,若是我这一生从未出过错漏,依着原本的命格,又会是怎样呢?”
张清绝深深地看她一眼,伸手沾了沾茶水,缓缓地在红木方桌上写下了八个字“鹓动鸾飞,百鸟朝凤。”
......
杜薇步伐缓慢地走了出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是第一世跟她说这些她是定然不信的,可她活了这么多次,平常人哪有这等奇遇,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姻为爱情。
按着张清绝的说法,她死了这么多次全因着一个该出现的人,事或者物没出现,所以一直不得步入正道,现在想想,难道她平白死了这么多次,就是为了等这一个?
她一边拧眉一边思索,抬步往粥棚去了,那官司娘子见她过来,忙走来压低声音笑道:“你得了上师的赏识,真是有大福气的,那可是能跟神仙说的上话的人物呢!”说着又一拍脑门笑道:“我糊涂了,你跟了咱们殿下,自然是有福气的。”她又神秘问道:“哎,方才上师跟你说了什么了?”
杜薇道:“方才帮了上师一把,他说要帮我算上一卦。”
管事娘子下意识地打听道:“算的什么?”又拍着大腿笑道:“是我糊涂了,这事儿啊不能说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杜薇点点头,跟着她往粥棚里走。
这时候棚子里已经排上了很长的队,她走了进去,正准备看看能帮上些什么,忽然听见队伍中段有人推搡厮打了起来。
队伍后面的一个高儿个男人狠狠地搡了前面一个身形文弱的男子一把,劈手夺过他手里才领的袄子,一边骂道:“你这忘八,方才不是见你拿了一件儿吗,怎么还敢冒领一件儿?让你哥哥我吃亏,活腻歪了不成!”说完还用蜀地方言骂了几句。
前面那个身量文弱的抬手就要抢夺自己的袄子,却无奈夺他袍子那人身量高出他许多,又像耍猴一般的把手里的包袱扔来扔去,他见夺不过来,身子气得直颤,指着那人骂道:“你,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方才冒领,怎么反倒来冤枉我?”
身量高的那人一扬脖子道:“我冒领?谁瞧见了?”他抬手指了一圈,挨个问道:“你瞧见了?”“你呢?瞧见了没?”
旁的人都见他蛮横霸道,知道是个不好惹的,纷纷都往回缩了缩,那身量高的得意道:“瞧见没有,哥哥可不是你这小白脸冤枉的起的。”他拿起手里的袄子晃了晃:“你这袄子来路不正,老子要好好检查检查,这就算是老子的了,你少在那里叽叽歪歪的。”
文弱些的忍无可忍,出声骂道:“你还有没有点王法了,你自己的,再加上你冒领的,你一人就占了五件袄子,如见竟然还想贪了我这件,真是,真是...”他大约是不会骂人,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贪得无厌!”
那个高儿个的啐了一口,回骂道:“厌个鸟,想讨回来,成啊,先看看老子的拳头。”说着就一巴掌把那个文弱些的推到地上,和众人一齐哄笑起来。
杜薇在旁将事情看出了个大概,重新戴好帷帽,缓缓上前几步道:“都吵吵什么呢?”
那身量高的极是奸猾,见是主事儿的人来了,连忙呵着腰将倒在地上的人一指,高声道:“这位姑娘,这人偷奸耍滑,冒领了好几件袄子,我看不过眼,出手教训了一下。”
他这般明目张胆地撒谎,旁边也无人敢站出来,说话,正在得意洋洋的时候,就听杜薇淡淡道:“是吗?”她看了那人一眼,微抬高了声调:“来人啊,把现在说话的这个拖出去敲十个板子,搜出来的袄子一件都不准给他留下,方才跟着哄笑的人,今儿的物件儿吃食都不用领了。”
她话音一落,就是一片叫屈低骂之声,她也不理会,转身想走,倒是那个方才摔在地上的文弱男子似乎听出了她的声音,抬起头,声音颤抖,还带了丝犹疑和不可置信,低声叫道:“囡囡?”
杜薇身子一僵,猛地转过身来,看见了蓬头垢面下隐约露出的清俊眉眼,不可思议地道:“文哥儿?”




重生五世 第99章
杜薇仔细看着他眉眼,他眉目已经长开了不少,但模样确实是杜家的庶出三少爷——杜修文无疑。
杜修文半躺在地上,神色还有些不可置信,嘴唇蠕动了半晌,才极轻极慢地重复了一遍:“囡囡?”
杜薇面色恢复如初,想到在杜府的日子全靠着他帮扶才能过下去,便带了些欣喜:“文哥儿,你怎么会跑到京里来了?姨娘呢?她没有跟你来吗?”她看见杜修文还躺在地上,忙命人扶他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道:“你京里没得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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