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秀色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苍盲
魏延欲言又止,半天挣扎还是闭上了嘴。
明秀跑出去后根本辨不出方向。她潜意识里只知道拐弯,不知拐了多少了弯,撞了多少人,后面有人追了上来。
保镖擒住她,她奋力地抗拒和尖叫,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
这种强迫良家女孩的事情在酒吧里并不是没见过,多半懒得多管闲事,只是当热闹看看,又冷漠地离开。
多么冷血啊!明秀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父母抛弃了她,于牧也抛弃了她,整个世界好像都放弃了她。干脆停止了挣扎,该怎样就怎样好了,不就是一副破烂皮囊么!
“阿秀!”明秀恍惚中听到一声惊呼,她下意识转头,一个高大的男人冲了过来,他的拳头带了铁石万军之力,动作快猛狠,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撂倒在地。
明秀睁大了眼,身体一瘫就要跌在地上,阿强眼疾手快抱住她。
惊讶于自己的清晰思维,明秀在那一颗居然还能想到:阿强真是厉害,比电视上的拳王也不差多少吧。
她这次没有说感谢,内心有被虐待过的麻木感。
明秀要求阿强送自己回家,他点点头后赶紧又摇了摇头。明秀不明所以,问他:“什么意思?”
阿强挠挠头,好像很不好意思不敢看她,低头道:“我现在正在上班,是人家的保镖,老板没走我怎么敢走。”
明秀点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也可以。”说着,就要转身。
阿强一把拉住她,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这么晚了你一个貌美的小女孩怎么可以自己回家。”他停住思考了一下,想出一个办法,“要不这样吧,你跟我先去里面坐一会儿。”
见她面露迟疑,又道:“不用担心,里面的人你差不多都认识的。”
推开门的刹那,明秀有种赤果果站在阳光下的暴露感。包厢里的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看见她来,齐刷刷的眼光全向她看来。
于翔坐在正中,脸露玩味。旁边坐了看热闹的李景知,还有旁的一些于家远亲,过节过年的时候都是碰过面的。
这些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角色,明秀不太在意,最让她感到不自在的是,左边一侧沙发上坐着的于牧。他的脸隐在光影里,闪烁不明。但明秀就是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炙天烈焰。
她撇撇嘴角,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恨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哪怕看一眼都会觉得这样愤怒,果真是小气的男人。
她没心思和他计较,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自己此刻应该有点狼狈吧,她整整身上的衣物,不顾别人异样的眼神,大大方方地坐到和于牧一侧的沙发上。中间隔着的正是肚子显鼓的戚薇。
难道是娇娇女痛失旧情人,后悔莫及,想要来进行抢夺?猜疑的目光纷纷向她扫射,明秀压下心中的难堪感坐正了让他们打量。
阿强也显出担忧的神情,几次对她使眼色,明秀都俏皮地眨眨眼让他放心。
明秀坐稳了,先向戚薇问好,见她态度不善,也不以为然。这才无事开始观察周围,一段时间的独立生活让她学会的首先便是观察环境的本领,好在必要的时候知道如何进退。
正对面坐了一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穿着体面,脖子上还挂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粗金链子。一看就知道是老板级人物,正是阿强口中的领导。
他的话很少,脸像秦情一样呆板木讷,一般别人不开口,他也不出声。
她又转过去看正在和他说话的于翔,这下才看清他的怀里抱着的原来是个少年,尖下巴圆脸,眼角上钩,很是妩媚。年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
明秀心里百转千回,想道:真是乱套了,为什么和她概念里的完全不一样。
在场的每个人怀里或男或女地都倚着一个美人,明秀瞟过李景知,他正轻挑地抱着陌生美女调笑,立刻调过眼睛不去看他,这里的气氛让人窒息,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戚薇正轻言媚语地和于牧说着些什么,偶尔娇笑两声,做一些捶打的小动作,引得沙发垫都发出颤抖的共鸣,两个人看上去十分融洽快乐的样子。
明秀一直寻找时机开口,她只要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人看着她。她有些无奈,但这件事她必须要做。
于牧终于起身出去了,明秀松了一口气,拍拍自己热烫的脸,和戚薇靠近了一些。她小声说:“能不能请你帮我在于牧家里找一个檀木盒子?”在虚空中比划一下大小和形状,补充解释一句,“上面贴了一张全家福,盒子四周雕了镂空的花纹。”
戚薇警觉地离她远了一点:“你要这个干什么?”
明秀沉默片刻:“里面有我的身份证等一些东西,没有它们我哪里也去不了。”
“你要走!”戚薇差点惊呼出声,看看其他人没有注意到这边,低下头问她,“什么时候要。”
她的反应太快,明秀险些没跟上,她想了想:“总是迟早的事,你越早给我越好,下学期高考报名是肯定要的。”
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要离开这里,经戚薇这么一说,她反而产生了思考:也许我是应该换个环境了,找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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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酒吧暗夜(下) ...
满室的欢声笑语都与她无关,目的达到,也是该走的时候了。
现在情绪缓过来,她去向阿强正式表示了感谢,并承诺今后有机会一定请他吃饭,拒绝了他的相送,一个人走了。
带上门出来,一股香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她一惊,呛咳两声,转头去看。
门边墙上的阴影处斜倚了一个人,一手插口袋,一手掐了根香烟,嘴里吞吐着白色的烟雾,姿态颇为颓然。
她想起那天晚上在医院的雨夜,于牧也是这个样子,耷拉着脑袋,头上还在不停地滴水,身上的痛苦情绪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她心中一酸,顿住脚步,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还欠他一个道歉。
于牧看见她就站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想掐灭烟头,想了想,又把手拿下来,将烟放在嘴里叼着,也不吸,任它自燃。
明秀更难受了,以前她从未见他抽过烟,家里甚至连一个烟灰缸也找不到,就是偶尔家里来了客人,也从不让他们抽。
什么时候染上了这个习惯?
她没有资格问了。
走到他的面前,郑重地鞠个躬,道歉说:“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只能在这里说,无论今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是我一辈子的亲人。”
她从不说假话,说过的话绝对会做到。对她来说,这是极重的承诺,不管今后相距多远,只要他需要帮助,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这样的告别意味谁听不出来,于牧讥笑一声,放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猛吸一口烟之后,随手在墙上使劲按灭,将烟雾尽数喷在她的脸上:“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我从前养的一条小猫小狗,没事逗着乐而已。我从没想过要什么亲人,以前没有过,以后更不会有,你可别瞎认。不然将来有了什么麻烦,还拿着亲人的身份老来缠着我呢!”
明秀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往上看,生怕眼泪流下来图惹别人厌恶,多余的话也不说了,转身就要离去。
转头的刹那,于牧瞟到明秀脖颈上一块红印,刺的他眼睛都发疼,忽而尖锐地耻笑出声:“倒是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说哪家的好姑娘大晚上的跑来这种地方,原来是来做援交的!”
明秀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没想到曾经那么好的牧哥哥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羞辱的话!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既然对方认为自己已经下贱到可以随意践踏的地步,她绝不能
再流露出半丝懦弱,像电视上苦情戏里的女主角一样,乞求能够用自己低下的姿态来讨得男人可笑的怜悯。
暗光中看不清楚表情,这样的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于牧唇角现出残酷的冷笑,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皮夹,抽出一沓纸钞就往她脸上一甩:“我说怎么老赶我走呢,原来是嫌我给的不够多啊,这些够不够,一晚上可以了吧,没开苞的雏都能买两只了。”
红色的纸张砸在脸上毛刺刺的疼,随风散开来四处飘飞。
明秀清晰地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地上,数都数不清楚。
她弯下腰,一张一张去捡,一直捡到男人光亮的皮鞋下,一丝要挪开脚的意思都没有。
颤抖着手去抽,男人却故意不抬脚,她只有用自己的双手去抬。
于牧居高临下地冷视她:这样卑微的姿态,也该让她体会一次了。
他在心里恶意的笑,可为什么一点儿报复人的快感都感觉不到,反而整颗心有种泡在冰水里的麻木感。
再站起来,整理的整整齐齐的一沓大红纸钞,明秀双手奉还给他,低头说:“我现在还不可以,我什么都没有,还要上学,总有一天会全部都还给你!”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漂浮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地找不到方向。
“跪下!”
于牧突然厉声一喝,“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拿出诚意来给我看!”
明秀浑身一震!他居然让她下跪!
这是她的尊严啊,是她仅剩下的一点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她最后赖以生存的信念,她甚至连亲生父母都没有跪过……
两手握拳,短短的指甲都差不多嵌进肉里。
指尖感觉到温热的湿意,神经上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痛。
片刻,颤抖的双膝缓缓下弯,她做了,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周围开始围了几个过路人,讥笑地声音充斥了她的耳膜,她闭上眼,脑中有白雾笼罩,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渐渐远离。
即将要碰到地面。
一只脚挑了过来,生生撑起了她的膝盖。
“于牧,你不要太过分了,她如果今天真的在这里给
一生秀色 章节_21
你跪了,你就不知道会发生后果了么!”气到极点,连平时不敢直呼的名字也叫了出来,这个声音是许久不见的秦情。
明秀迷茫地转过头看她,像是不认识她,又不明白她为什么阻止自己。
女孩惨白的脸上泪痕清晰可见,在暗蓝色的光影中像泛着月光的山涧小溪。刚一眨眼又是一大颗泪珠,晶莹剔透,顺着泪痕往下快速地滑落。
关键是在她脸上看不到悲伤,微张着唇像刚出世的孩童一样懵懂。
秦情心惊,这不是正常的明秀!
她连忙使劲摇晃她,大声叫她:“秀秀!秀秀!我是秦情啊,你不认识我啦!”
明秀眨眨眼好像认出来了又好像没有认出。她被晃的头昏脑胀,扶住脑袋叫她:“停,我头疼!你别动,再动我就更想不清楚了。”
原是漂漂亮亮,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梨花带雨,没有人能够忍心。不知是不是被逼的,精神上好像出了点问题。路人看的也不好受了,快速的一哄而散。
明秀推开秦情,祈求地看着她,重复地说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秦情看一眼已经呆住的于牧,也顾不上他,忙打了个电话,叫了于昶过来。
10分钟就已经赶到,明秀仍然无知无觉,眼泪倒是没有了,站在酒吧门口抱着她的胳膊,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她。
秦情在电话里没说清楚,于昶只知道明秀出了问题。仔仔细细地打量她,明显发现到她精神上不对劲,重声叫了几遍“秀秀!” 得到的回应只有她朦胧的双眼。
她好像除了秦情,谁都不理不踩。看到自己叫她,也只是努力地皱着眉头思考。
于昶真被她吓到了,必须马上找个心理医生来看!
可这么晚了上哪儿去找一个心理医生?
正想办法的时候,于牧带着李景知急急地赶了出来。
秦情这才想到:是了,李景知是医学世家传人,著名医科大心理学毕业。
李景知只听于牧慌慌乱乱地说了一下,就是还没诊断,看他那难得失态的样子,也知道情况不太好了。
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明秀坚持重复说着要回家。于牧二话不说就抱了人上车。
开车到了大楼楼下,她却怎么也不肯出来,还是一个劲地说着:“回家,回家!”
于牧悔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在明秀的浅意识里已经排斥自己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生活的地方都不愿意再次踏足。
他没有办法,只好又开车去了明家。
一回到家里,明秀就不闹了,也不跟人说话,自己上楼洗澡睡觉,一切井井有条,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于牧非要亲眼看着她安置好,才一步步从楼上下来,他的精神恍惚,脚步沉重,拖沓在楼板上,每一声都如同闷雷。
李景知看他那样,有点不忍,又暗自骂他活该。
在几个人焦急的眼光里,他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初步猜测:“我想她也许是患上了失忆症,具体是短暂性的还是解离性等等什么性质的还要等她醒来。她今天的精神已经到达极限,得先让她休息一晚,看她明天醒过来一切是不是能够恢复正常。”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四个人都坐在沙发上脸色凝重,于昶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她为什么会得失忆症?怎么治疗?严不严重?”
李景知便一一回答:“失忆症的种类很多,秀秀没有受过脑部撞击,可能是心因性的,应该是受了很大的心理刺激。”他顿了下,飞快地瞟了眼低着头双手紧抓头发的于牧,继续道,“具体刺激的原因,大概是长期以来压抑着的负面情绪在心里一直积累着,疏散不去,到了临界爆发的点,便受不了。”
“至于怎么治疗?临床上还没有什么固定的药物,需要靠自己的意志,家人的关心,或者再次重大的刺激……。”看他们眉头越皱越紧,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最好的可能就是能够自己自然而然地好了。”
说都知道最后一种可能的渺小性,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李景知紧接着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说不严重,如果不好好恢复,也有可能更加恶化,到最后或许连自己也忘记,做事吃饭都不会了都有可能。到那个时候就非常麻烦了,秀秀就如同残疾人一样了,不管是在物质上还是照顾者的精神上都是一项重大的份量。”
于昶听到这里,只觉得心里有团烈火在烧,连着他的眼睛都烧红,他都不敢想象,明秀那么爱面子的女孩,万一真成了残疾人,那她的生命不就等同于终结了。
他突然站起来,对着于牧,拳头就打了下去。
没人见过于昶这副样子,红着眼睛哪里还有平时的一丝温文,气的声音都在波动:“秀秀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说什么她听什么,你到哪里她就愿意去哪里,她陪了你那么多年,早就把人当做最亲近的人,或许叔叔阿姨都没有你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重。那样一个全心全意倚赖你的好女孩,你怎么忍心,怎么能够那么残忍地伤害她,亏我还一直以为你爱她。今天我终于看出来了,你的心是冷的,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是冷的,你根本就不是人!”
他的胸膛急剧起伏,一大段话说下来气喘吁吁,仍是解不了一点气恨。
再看于牧,被他打翻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动也不动。
“我早就叫你不要再纠缠她,你偏不听!”于昶气极,连一些从未揭露的秘事都说了出来,“明叔叔明阿姨眼睛敞亮,早就看出来你不适合秀秀,以前几次都私下里说过,你那么偏执的一个人迟早会逼死她,老早就想把你们分开,偏偏秀秀护着你,吵死也不干!你!你!你对的起她的一片深情嘛!”
于牧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震惊极了,一直以来,他总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付出。
原来从那么早远的时候她就在保护着自己了……
他胡乱擦了下唇角的血,挣扎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转过脸去抹了抹眼角,哑声道:“我不想说什么了,这次的确是我的过错,但是……”
他极力地控制着脸上抽搐的肌肉,咬着一直发颤的牙关,恶狠狠地盯住于昶,“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事情和任何人都不相关。”
说完,砰地一声就甩门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晋江都在抽,有朋友的文都被一下子抽没了!
理性的说,今天不应该再更新。
但是我为了亲爱的们还是更了。
都不知道我现在点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
主呀!保佑我,文章千万不要被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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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感恩之心 ...
明秀这一觉睡的头昏脑胀,醒来时大脑一片空白,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太记得。
她想看一下时间,一转头看见秦情支着头靠在桌子旁,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好像那时候还和于牧在一起,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天天让秦情看着。
使劲揉揉太阳穴,支离破碎的片断慢慢拼凑在一起,屈辱的指骂,飞散的红钞,被逼的下跪,一点点全部回忆起来。
她傻傻的开口,并不管秦情是不是睡着了,能否听见:“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情一听见声音就立刻睁开了眼,眼睛澈亮澈亮的 ,没有一点儿睡意。她被她问愣住了,自己被老板压迫惯了,还认为看着明秀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把空调随手关掉,双眼如炬在她脸上探视,问道:“你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明秀摇头:“没什么不舒服,我都是记得的。”
她回答的这么简略,脸上平静无波,让别人反而更加担心。
秦情想了一下措词,尽量不刺激到她:“等会儿我带你去李景知上班的地方玩一下吧。”
明秀没有回答,第一个动作习惯性地枕头下摸摸,又找不到了手机。
秦情便从桌子上拿了递给她。
她懊恼地皱眉:“我肯定是提前衰老了,记忆力越来越不好了。”
秦情一惊:原来她早就有了先兆反应,可是却谁也不说,一直藏在心里。
想起于昶昨晚说的话,对明秀的感觉愈加复杂,那么小的女孩就有了那么细腻那么深沉的心思,不愿意让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长到现在,心里不知道默默藏了多少秘密,一个人到底能承受住多大的压力?正常人可能早就崩溃了 ……
她伸手想摸摸她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伸到半空中不动了,轻轻问一句:“一定很痛吧。”
痛不痛的她说不好,只是去医院是她一直强烈排斥的。
明秀再次拒绝了去医院诊断的建议。她的心里筑了一道坚固的城墙,除非自愿,怎样也不会拿出来血淋淋地剖开来给别人看。
这几天除了秦情,包扩于昶在内,她谁都不愿意见。
李景知分析:她那么一个爱面子的人,那天晚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所以又缩进了自己的龟壳小窝内,需要一段时间的缝缝补补才能恢复。至于只和秦情亲近,大概是她两次在关键的时候拯救了自己,感激之情无以言表,丑态尽显也没什么好遮挡的了。
伤痕又被她强迫着沉淀,这样下去,所有人都知道病情只会越来越恶化 。俗话说的好:“结铃还需系铃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他希望于牧能亲自去解决这个问题。
等了几天,于牧才有所反应,他怕明秀不愿意见他,还特地让秦情转告了一句话:“你就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她亲自来拿,我就给她。”
秦情将信将疑地把话带回,明秀正端坐在桌前用钢笔写信,她写的极为认真,一笔一划都带了力道,毫不含糊。字迹和她的人一样,端端正正,隽秀美丽。
秦情看到正文上方的标题 ,“推荐信”三个大字赫赫在目。她大概猜到了因果。不动声色地等她写完。
明秀整整齐齐码了两页纸的信,写完以后拿起来立在半空,细心地吹吹上面未干的墨迹。她早就知道秦情在旁边也没有躲着她,大大方方地给她看,怕她没看清楚还解释给她听:“这个是给我北方一个表舅的信件,他在那里认识的人多,应该能给魏延找份合适的工作。”
虽然猜到了,还是忍不住诧异,那天晚上的经过都已经知道,是魏延把她带去酒吧差点害了她。
明秀撇撇嘴,有点不自在地说道:“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我在心里一方面也有些怨他,一方面又是感激他的。”她竖起手指一条条的数,“首先,在我非常需要工作的时候,他不嫌弃我,收留了我。第二条,我什么都不会,他一点点的耐心教了我很多,对我今后都是宝贵的经验。第三条,他给了我报酬不少,还管我吃饭,我理应听从他的工作安排,而且我之前是答应了他的,说起来还是我失信了。”
秦情真想鄙视她,不敢打击她,在心里面又一条条推翻:第一,你需要工作的时候他也需要人给他打工。第二,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会他才要教你,要不然谁给他干活。第三,他给你的待遇那本就是你应得的。你的工作性质又不包括公关,况且之前他也没清楚的告诉你要做些什么,根本就损害了你的知情权,是种欺诈的不道德行为。
讲了她也不会听,本质上就是一个固执的人,她身上最不缺的就是感恩的心,怪不得老板那么变态的人,能轻易拐骗上她。想起这个,秦情又怪于牧实在不懂得惜福,这么三从四德的一个姑娘大概要穿越回古代才能找到吧。
明秀又接着数另一只手,只掰了一个大拇指:“他好像只做了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情。两相比较,我还是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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