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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万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蓬莱客
小姐分明早就知道,表少爷在慧济大师的禅房里,却也不明说,只说要过来听禅。
这事怎么看,怎么奇怪。
虞幼窈淡淡道:“表哥来了宝宁寺的事,便不必说与外人知道,任谁问起来,便说我来慧济大师的禅房里听禅,为祖母祈福。”
春晓没多想,也没多问:“小姐请放心。”
几个丫鬟里,春晓和冬梅都是家生子,春晓是打小就跟着她伺候,冬梅一直在祖母屋里,虽不在她跟前,但也一直帮着照顾她,也是打小的情分。
秋杏是打庄子上挑上来的,伺候了许多年,夏桃是府外卖进来的,规矩不如其他几个大,可伺候也是尽心尽力。
春晓心眼儿最实在,是她最信任的人,她往常去哪里,都要带着春晓,冬梅精明稳重,她最倚重,窕玉院的一应事都交由她在处理,夏桃机灵,她少不得也要多带一带,秋杏谨慎少言,心思深了一些,也是十分得力。
她一走,禅房就静了下来。
一室幽寂,周令怀淡声道:“出来吧!”
黑衣人陡然从梁上飞落,单膝跪在周令怀面前,抱拳:“少主。”
“平王什么时候进京?”周怀低敛着眉,将棋盘上错落凌乱的棋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放到棋笥里头。
黑衣人低回答:“三月底就已经出发了,不过平王年前与南蛮交战,被偷袭重伤,听说险些丧命,是养了个把月才把命养了回来,但新伤又牵扯了体内的沉苛旧患,身体一直没有恢复,南境距离北境远了一些,这一路走得慢,估摸着殿试结束后,才能抵达京城。”
周令怀轻笑一声:“可真下得起本钱。”





表妹万福 第196章:必先使其疯狂

这伤肯定是真伤,重伤也未必全是假,伤势未愈也不全作戏,总要带了一身伤上京,才能体现出他的忠心来。
这世间没人不吃这一套。
黑衣人道:“少主,您为何要暗中挑动平王进京?”
在宝宁寺那日,少主让他派人盯紧梁王,他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可不久,梁王在幽州的探子就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上的内容他无从得知,可梁王野心膨胀,开始谋划着要带世子进京,他就知道,这其中少不了少主的手笔。
梁王进京这一事,是少主一力策划。
周令怀唇瓣轻动:“藩王不动一动,这趟水如何能浑了?须知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黑衣人一愣。
鲜花盛极则凋,烈火烹油则焚,少主这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
周令怀摇头:“盯着便是,”他也不继续说梁王了,话锋一转:“幽州情形如何?”
黑衣人低头回答:“尚在掌控之中,长兴侯此人,虽然几分用兵之能,却好大喜功,骄奢淫逸,镇守北境三年不思治理,却苛赋贱民,致北境民声怨道,头些日子,北境戒严,说是混进了奸细,长兴侯命人四处搜捕。”
周令怀轻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奸细?”
到了申时,虞老夫人才从禅房回到厢房。
如此,这次宝宁寺之行,也是功德圆满,虞老夫人有些乏了,回到房里歇茶,虞幼窈指挥着下人们收拾东西。
约摸两盏茶的时候,就已经收拾妥当了。
一行人出了宝宁寺,上了马车,马儿“哒哒哒”地走着,回到虞府,酉时都过了半个时辰。
虞老夫人回府,家里少不得都要出来迎接。
杨淑婉一见虞老夫人下了马车,赶忙迎上去,替代了柳嬷嬷的位置,扶着虞老夫人:“今儿可是辛苦老夫人了。”
虞老夫人斜眼瞧了她一眼:“不如你辛苦,老早就去粥棚里舍粥。”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也听不出好歹来,可杨淑婉却听得尴尬得很:“这施粥最后一天,我可不得多盯着点。”
一众人簇拥着虞老夫人回了安寿堂。
折腾了一整天,便是有孙女儿一路照料十分妥贴,虞老夫人也是乏了,也不耐这些面子上的孝心。
嘘寒问暖了一通,姚氏知情懂趣:“老夫人平平安安回来了,我也能放心,便回了二房操持着,一会儿老爷也该下衙门了。”
一屋子里的人,可算是走空了,虞老夫人靠在榻上,也是露了疲色:“人老了,身子是越发不中用了。”
许嬷嬷端了一碗药茶递给了她:“老奴倒还觉得您身子好了许多,往常去了宝宁寺,哪能折腾到这个时候,便是早早就吃不住,未时(13——15点)就打道回府了呢。”
叫她这么一说,虞老夫一想还真是。
她最近可没少吃用窈窈送来的药膳,药茶,药香,平时觉得这东西不错,也没觉得与旁的补品有什么不同,可这折腾了一回,便对比出效果来了。
虞老夫人笑了:“咱们窈窈,可真是长本事了。”
两人一道说了会话,白芍命人摆了膳。
便在这时,秋杏过来了:“许嬷嬷熬了药膳,清淡开胃,又解乏,大小姐命奴婢给您端了一碗过来。”
许嬷嬷笑眯眯地接过:“再没有比大小姐还贴心的人了。”
老夫人一回府里,这一个个尽往跟前凑趣儿,孝顺又贴心的话却是说了不少,可真孝敬起来,还是数大小姐最贴心了。
虞老夫人笑了:“可不是嘛!”
折腾了一整天,虞幼窈也有些累,吃了一碗药膳,用了一些米粥,就让冬梅将金黄蜜蜡佛坠子与一套云子,并香榧木的棋盘找出来,带着夏桃去了青蕖院。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也不好去青蕖院走动,可虞幼窈一直惦记着孙伯炼丹的事,是一定要走一趟才能安心。
到了青蕖院,虞幼窈连表哥也没找,先去了药房。
可这药房的门紧闭着不说,外头还贴了一张大纸,上头用大毫写了:“闲人莫进。”
便是没有指名道姓,虞窈也是清楚这大纸,这字儿,分明就是针对她。
可把虞幼窈气得,一把扯了贴在门上的纸,险些一脚踹到门上,可想着孙伯正在为表哥炼丹,也不知道这炼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贸然闹出动静,惊忧了孙伯事小,可影响了炼丹事大,只好愤愤地将脚缩回。
跟在虞幼窈身后的夏桃,忍不住低头闷笑。
虞幼窈回头,见她抖着小肩膀,哪儿不清楚她在偷着笑,眼儿一瞪:“可不许再笑了,再笑这个月的月钱就没有了。”
夏桃哪还敢笑了,连忙抿紧了嘴巴,忍住不笑了,生生将脸肉憋得一颤一颤地,样子瞧着滑稽得很。
“孙伯太过份了,不就炼个丹嘛,还让人瞧了,”虞幼窈气呼呼地跑去找表哥:“不行,我要告诉表哥。”
夏桃跟在后头张了嘴笑。
小姑娘一阵风似的,跑到了书房:“表哥,表哥,孙伯他欺负人……”
“怎么了?”周令怀这会刚给琴胎刷了一层漆,从偏房出来,身上夹带了漆脂味,制作琴胎用的漆,是他自己调配,用的也都是珍贵的树脂漆,味道不似一般的漆那般冲鼻,反而多了一股木香。
虞幼窈气呼呼地将白底黑字的纸拍到桌子上:“我这不是对炼丹有些好奇,就想见识一下,可孙伯不让人瞧也就算了,还……”她瞪大了眼睛,气鼓了双颊:“表哥,你瞧瞧孙伯都写了什么,太过份了。”
周令怀一眼就瞧到了上头的字,也是忍俊不禁:“嗯,确实有些过分了,你想看炼丹,我带你过去看便是,也不必孙伯首肯。”
这些天,小姑娘心念着保元丹,比他这个正主还要更上心,也是天天往青蕖院里跑,有时候一天要跑几回,孙伯大约也是被她闹烦了。
虞幼窈一听这话,就高兴了,可又犹豫道:“还是算了吧,孙伯特意在门上贴了咳、纸,大约是不好叫人打扰,不看就不看了,想来炼丹也没什么好瞧的,我也就有些好奇,倒也不是一定要瞧,还是炼制保元丹要紧。”




表妹万福 第197章:表哥早点休息(求月票)

周令怀这还没开口,小姑娘突然又高兴起来:“表哥,我将东西都给你拿来了,你快瞧一瞧。”
这脾气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倒让周令怀想好了安抚的话,也是没机会出口了。
虞幼窈先拿了金黄蜜蜡佛坠子,放到表哥手心:“表哥,佛坠子上头的红绳子,是我自己编的平安结,听说平安结辟五难,即灾、病、祸、邪、秽,能保平安,原是打算送给表哥做手绳戴着,现在穿在佛坠子上正好呢。”
周令怀呼吸轻缓,小姑娘嫩白的掌心上,红色的细绳上编织了一朵五瓣梅,蜜蜡佛就坠在五瓣梅下。
梅有五德:初生为“元”为是始,开花为“亨”是为吉,结子为“利”是为成,成熟为“贞”是为性。
梅开五瓣:快乐、幸运、长寿、顺利、和平。
周令怀缓缓闭了闭眼睛,梅还有五德,《书经》记载:“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好德,五曰终命。”
长寿是命不夭折,而且福寿绵长
富贵是钱财富足,而且地位尊贵
康宁是身体健康,而且心灵安宁
好德是生性仁善,而且宽厚宁静
善终是生而圆满,而且善始善终
周令怀睁开了眼睛,呼吸间是小姑娘身上幽幽莲香,沁人心脾,萦绕在鼻息之间,缠绕在之肺之处,丝丝入扣。
见表哥不说话,只是盯着平安结瞧,虞幼窈连忙问:“我帮表哥戴上好不好?”
周令怀表情微顿,点头:“好!”
虞幼窈走到表哥身后,手臂绕到表哥胸前,将蜜蜡戴到表哥脖颈间,手指灵巧地编了一个五瓣梅结,仔细端详了,觉得十分满意,就将双手搁在表哥肩膀上,将头探到表哥面前,问:“表哥,绳结紧不紧?”
小姑娘凑得进,周令怀一偏头,就能瞧小姑娘稚嫩又鲜妍的小脸,摇摇头:“刚刚好。”
蜜蜡佛坠在他锁骨下方位置,不松不紧,却是正好合适。
虞幼窈凑到了表哥身前,金黄色的蜜蜡宝光灿然,光影若有若无地闪耀,宛如佛光,显得庄严,表哥戴着有一种浑然一体的雍容贵气。
她突然凑近了一些,周令怀身体紧绷,下意识后仰了一下。
就见小姑娘突然探出手,轻轻掀开了他颈间的衣领。
周令怀抿了唇,觉得不妥,正要躲开,小姑娘拿起他胸前的佛坠子,将蜜蜡放进了衣服,笑弯了唇儿:“表哥,蜜蜡要贴着戴着才好。”
周令怀一怔,他一向不喜贴身戴着物儿,总觉得不舒坦,但蜜蜡天质细腻,肌理温润,戴在身上浑然无物,倒也不错的。
虞幼窈没发现表哥的异样,笑眯眯地道:“表哥,我们来下棋吧!”
一边说着,虞幼窈已经走到窗棂边上,将原先摆在那儿的一套“玉子”收起来,高高兴兴地将自己带来的香榧木棋盘摆好,又取出“云子”摆好。
周令怀坐着没动,虞幼窈又唤了一声:“表哥,快来呀!”
小姑娘刚学了棋艺,正是瘾大的时候,按道理说,这也是一件好事,小姑娘对棋艺感兴趣,才能学得好。
可一想到小姑娘那一言难尽的棋品,周令怀就不大想陪她一起了,见过棋品坏的,就没见过像小姑娘这样花样百出。
周令怀坐在棋座前:“天色已晚,今儿折腾了一整天,你早些回去休息。”
一边说着,他捻起了一颗云子。
云子是玛瑙、琥珀等物烧制,烧制工艺比失传的汝窑也是不遑多让,“仰视若碧玉,俯视若点漆”。
黑子放在棋盘上,棋子漆黑一点,无任何杂色,将其拿起仰光一照,则棋子通透晶莹,常呈碧绿或宝蓝之光。
白子则温润如羊脂美玉,微有淡黄,翠绿色泽,悦目和谐,呈静美之态。
“云子”坚质细腻,高抛落地而不碎,拍于纹枰之上,声音脆而不浮,冬天在指尖上温和,夏天于掌心中凉爽,如有精气然。
虞幼窈撇了撇嘴,有些不大情愿。
但表哥今儿也上了宝宁寺,想来也是折腾了一通,便有些遗憾:“那就算吧,表哥也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寻了一表哥一道下棋。”
周令怀一听这话,眼皮子就重重跳了一下。
小姑娘眼巴巴地瞅着表哥,拉着着表哥的袖手:“表哥,好不好呀!“
周令怀哪还有一个“不”字,当下就硬着头皮:“好!”
虞幼窈一听就高兴了:“表哥早点休息,我先走啦!”
回到窕玉院,虞幼窈去了香房,将今儿带回来的菩提木、叶炮制好了,就回了房里,让许嬷嬷塑了身,练了一会柔身术,又泡了药浴,便睡下了。
晚上,虞幼窈做了一个梦。
梦里,五六岁大的小幼窈,跟着祖母一起上了宝宁寺,随行一起的,还有继母杨淑婉和三妹虞兼葭。
小幼窈与祖母一道给娘添了灯油,心情十分低落,回到小院里,听到两个婆子在院墙角里嚼话子。
“谢大夫人当年可了不得呢,一等一的大美人不说,还精明能干,虽然是出身商户,可通身气派,规矩,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有什么用,却也不得大老爷的喜欢,谢大夫人过门三年一无所出,便是大老爷不爱往主院里去,谢大夫人去世不到百日,大老爷就迫不及待将杨大夫人迎进了门,老夫人拦也拦不住,可怜谢大夫人尸骨未寒,大小姐尚在襁褓之中,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说他们之间没个首尾,我都不相信……”
小幼窈养在祖母屋里,鲜少听人提及关于亲娘的事,听了这话,心里可不就难受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儿,狠跺着脚就跑进了屋。
恰巧虞兼葭要出门,小幼窈猛然煞住了脚,好险没撞着虞兼葭。
可虞兼葭受了惊吓,踉跄着倒退了一步,让丫鬟扶住了,这才没有摔倒。
倒是小幼窈跑得急,猛然一煞腿,就自己跌倒在地上了。
虞兼葭这还没什么,跟前的丫鬟就不乐意了:“大小姐,可别再莽撞了,我家小姐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好利索,这要撞出个好歹来,您可担不起这错处。”




表妹万福 第198章:你不要死啦

小幼窈摔得疼了,心里又正委屈,一听这话就恼了:“哪儿有你说话的道理,我这不是没撞到虞兼葭吗?虞兼葭这不也没事吗?”
虞兼葭大病初愈,小小的人儿,细瘦又苍白,一听这话就掩着嘴咳嗽:“我没事,大姐姐刚刚悼念了亡母,难免心情不大好,也不是故意的……”
小幼窈心里本来就难受,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哼,装腔作势,整天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不知道作给谁瞧,浑似旁人欺负了似的。”
想到以前,每回与虞兼葭起了矛盾,最后错的人都成了她,是也不是,总要叫父亲喝骂一顿,又想到方才婆子们说的话,小幼窈便是再蠢也知道,那婆子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父亲不喜欢她娘,喜欢继母杨氏。
杨氏没进门,父亲大约便与杨氏有了首尾。
思及至此,小幼窈气呼呼地瞪着虞兼葭:“和你娘一样坏,我讨厌你。”
说完,小幼窈转身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抹眼泪,哭得是一脸鼻涕一脸泪。
跑着跑着,小幼窈瞧见了一株高大的菩提树,菩提树上挂着许愿帛,她来过宝宁寺几次,也知道这是一株许愿菩提。
小幼窈跑到许愿菩提树下,想要许愿。
一不小心却瞧见不远处假山堆累间,有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男人,那个男人很高壮,比父亲还要高壮许多,他手上握着一把大刀,青天白日里,雪亮的刀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倏地刺进了小幼窈的眼里。
强烈的光刺得小幼窈闭上了双眼,眼泪都流了出来。
小幼窈很害怕,她方才分明瞧见,雪亮的刀刃上沾了血,小心脏“扑通”地乱跳,又睁了眼睛往那边瞧。
这会小幼窈瞧见地上躺了一个身着宝蓝色八宝纹直缀的小哥哥。
小哥哥很瘦,曲绻在地上,双手捂着肚腹,肚腹上有一条长长的口了,连衣带肉,鲜血从那里冒出来,沾了小哥哥满手,满衣。
虞幼窈惊恐不已,眼见黑衣男人举起了刀,她惊恐之下,大喊了一声:“父亲,我在这儿,你快来……”
霎时间,就有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瞧着狰狞凶恶的眼睛朝她看过来。
小幼窈吓傻了,想到有一次,祖母带她去庄子上玩儿,她在庄子附近瞧见一条恶狗,恶狗眼冒绿光,张着嘴大叫,尖尖的犬牙在阳光下显得骇人极了。
她“哇”的一声吓哭了,一边哭,她还一边喊:“父亲,父亲……”
许是这一声哭惊住了那黑衣大汉,黑汉来不及动刀,就惊慌窜走。
黑衣人走了,小幼窈吓得要死,一边哭着,一边想要跑开,可瞧着小哥哥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身上还在流血,觉得自己就这样跑掉不好,就跑到假山处,推着小哥哥,大喊:“小哥哥,小哥哥,你快醒一醒,坏人让小窈窈哭跑了,小哥哥……”
小哥哥一动不动,小幼窈又惊又怕地喊:“小哥哥,你不要死啦,小哥哥……”
这会,一直躺着不动的小哥哥,终于有了动静,颤了颤眼睫,拉开了一条细缝,只眼见眼前有模糊的身影晃动,他气若游丝地问:“你、你是谁?”
小幼窈见小哥还活着,大喜过望:“小哥哥,你不要怕,坏人让我哭跑啦,你等着,我、我去喊祖母过来救你……”
大哥哥流了这么多血,看着好吓人啊,小幼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附近也没有别的人,只想到了要向祖母救助。
小幼窈站起来,转身就慌张地往回跑。
跑了一段路,因为太惊慌,一脚踢到一颗石头上,尖叫着摔倒在地上,一头裁到石头上,摔了一个头破血流。
小幼窈嘴里念叨着“小哥哥”,渐渐昏迷了过去。
虞幼窈从梦中惊醒,胸闷得发慌,一时间竟连气儿也喘不上来了。
春晓听到动静,连忙进屋:“小姐,又做了噩梦?”
虞幼窈摇头:“就是白日听你提及了小时候的事,大约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梦见了宝宁寺发生的事。”
春晓一听,连忙就问:“小姐想起来了?那当时小姐是不是真叫贼人冲撞了去?”
宝宁寺进了贼人,寺里头也是讳莫如深,没有声张,具体情形也不好打听了去,许多事情都不清不楚的。
虞幼窈摇头失笑:“自己摔得。”
想着那时,自己竟然叫一个石头绊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还真是挺蠢的,不过她年岁小,也有些急智,见了贼人,知道喊“父亲”虚张声势。
那贼人逃进了佛门清净之地,便是想逃命,一听到动静可不得就惊了,又听到她哭得声大,怕将人引来了这处,哪还有机会杀人,可不得择路奔逃。
只是她那时吓得要死,倒也没仔细瞧,被她误打误撞救下来的小哥哥到底是谁。
春晓一听就松了一口气:“我猜也是,当时小姐却趾头都肿了,显然是叫石头给绊了脚。”所以,大家都认为大小姐是自个摔的,老夫人不让人说出去,也是担心让贼人冲撞了。
虞幼窈点头:“既然都过去了,以后便不要再提了。”
当初,大约也是她哭得声大,闹出了动静,惹来了附近的僧人。
贼人进寺,对寺里的声誉不好,这事也不好声张,宝宁寺没有提及她撞见贼人的事,只说在许愿菩提处发现了她。
祖母便是有所怀疑,可出家人不打诳语,也不好再打听什么了。
再加上事关贼人,祖母也不愿太过深究,甚至还主动让寺里头帮着一道遮掩了这事。
这么一件大事,就在宝宁寺的遮掩,与祖母的打点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旁人就是有心打听,怕也打听不到她头上。
春晓点点头:“只是想到了小姐摔坏的双鱼戏珠长命锁,怪可惜的。”
虞幼窈也觉得可惜,母亲送了十五个长命锁给她,她戴了九个,每一个都戴了一年,到了生辰才换了新的。
唯独这一个,差了些日子,当时祖母唯恐不吉利,便送了一个新的长命锁给她,还亲手给她戴上了。




表妹万福 第199章:小猪崽似的

第二日上午,族里要参加复试的子弟过来给虞老夫人请安。
虞老夫人见他们精神头不错,也是十分高兴:“明儿就要复试,今晚丑时就要去宫门口候着,黎明就要进场,这一考就要从白日考到黄昏,怎不在院子里歇着精神,大老远还跑过来给我请安,可是折腾了。”
虞善德恭敬道:“这些时日,承蒙三祖母精心照料,也是处处妥帖,总要过来给三祖母请安问好,才能安心应考。”
他们每日吃用的药膳、药茶、药香,初初还不觉得如何。
可吃了三五天,就吃出了好歹。
至少读书累了,吃些药膳,用些药茶,精神头也放松一些,睡前再点一支药香,保管一夜安生睡得好。
这吃好睡好了,可不得精神足了,读书也是事半功倍,便是立马要下场了,虽有些紧张,也是心儿不慌。
虞老夫人乐呵呵地:“可别谢我了,我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磕碰,吩咐完事,事儿都是窈窈在操持呢。”
说完,就转头瞧了孙女儿,虞幼窈乖巧地坐在祖母身边。
虞善德连忙向虞幼窈道谢,另外三人也跟着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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