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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夜雨穿林箭
薛寅松一听张罗亲事,脸色黑着扫他一眼,冷冷的叫人直打寒颤。
小秀才被看得心慌,心道难道我说错了?翻身变平民,娶妻生子还有房子田产,难道不是每个奴才做梦都想的美事吗?
正欲再说,只见薛寅松黑着脸扭头去打水灌满水缸,往复两次又洗了手脸,走去院角割韭菜。
裴人杰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抱着伤手站在门边小声问道:“那么早就做饭啊?”
薛寅松一边舀水冲洗韭菜,一边冷冷的答道:“早吃早睡身体好,你去躺着,一会吃饭叫你。”
裴人杰也感觉累,想着爪子受伤也帮不上什么忙,乖乖的听话走了。
回房坐了一会,觉得手痛得厉害,小秀才只得抓了书靠在床边躺着看,没看几页疲倦着睡过去,再睁眼时竟然到了傍晚。
此时天色有些微暗,长辉坐在旁边小凳子上,见他醒了忙扑过来道:“爹爹你可醒了,薛叔叔说你醒了才可以吃饭!今天晚上有韭菜饼!”裴人杰用左手撑着起床,见身上盖着件单衣,知道薛寅松来看过他,埋怨道:“怎的也不叫我,这睡了一大下午,晚上如何能睡得着?”长辉撇着嘴也委屈:“薛叔叔说不可吵醒你。”忙又帮忙拿过鞋道:“爹,今天晚上有韭菜饼吃呢,你动作快些,薛叔叔说要等你起来才做晚饭。”
两人边说边走到后院,只见薛寅松坐在院子中间磨镰刀。
小秀才早忘了中午的不愉快,微笑着说:“一起床便听的长辉说要吃韭菜饼,已经在我耳边念叨了两次呢。”
长辉小脸红了,躲到爹爹身后有些不好意思,薛寅松放好镰刀道:“你们且坐一会,我去煎饼子。”
农家的晚饭都比较简单,一个大碗装着五个韭菜饼,面皮微黄泛着油光,里面隐约露出点韭菜的绿意,另外一个陶碗装着点上顿没吃完的咸菜炒腊肉,旁边还是三碗玉米糊。
小秀才伤的是右爪,只得拿了瓷勺喝糊糊,又央薛寅松帮他将薄饼撕成小块,自己取了慢慢的吃。
韭菜饼煎得稍微有些老,淡黄的皮嚼起来又香又脆,长辉抓了一个饼,咬了两口突然大着胆子提议:“薛叔叔,以后我们天天煎韭菜饼吃吧?”
薛寅松摇头:“院子里就种了这样一点,明天买菜做饭吃。”
裴人杰吃惯了米,闻言赶紧点头同意:“家里没有米的,那明天去县城一并买,再去买点猪崽羊崽,长辉去里正家找虎子哥玩,好不好?”
长辉乖乖的点头,虎子家里有陀螺和竹蜻蜓,上次去还没玩够呢。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3
裴人杰以前在家一直是寝不言食不语,想着到了这乡下也没太讲究,可到底没习惯吃饭的时候说话,所以一顿饭下来三个人竟然都默不作声。
小秀才以前在何家养的习惯,吃的慢嚼得细,等两人吃完,天已经擦黑。家中并无灯油,薛寅松借着月光收碗擦桌子,又赶着两人走走消食。
小秀才拉着长辉走了两圈,自觉最近不甚用功,便进东厢房点上蜡烛看书。刚看了几行字,只见薛寅松拿了些细竹条过来借着点微光坐在门口编竹篓,只见他十指挑着竹条翻飞,一个小竹篓渐渐成型。
小秀才凑过去好奇的问:“这个却是何用?”
“装鸡崽的,明天去看看有没有鸡鸭崽卖,家里两只母鸡老了,恐怕要停蛋了。”
小秀才走回桌前坐下,把蜡烛往桌边推了一点,这才拿起书继续看,因为旁边坐了一个人,分了点心,一直盯着他看,只见薛寅松手指动作飞快,或挑或插,柔软的竹片像是有生命般跟着起舞,不一会就编好了两个小竹篓。
薛寅松轻手轻脚收好东西,小秀才忙收回目光盯着书,却还是看不进半个字,见长辉靠着门有些睡意,便去哄长辉洗脸脚。
等把长辉洗好打发睡下,薛寅松送了两盆水来道:“裴公子也早些歇下吧,晚上光线不好,看书伤眼,再说明天又要早起。”
小秀才恩了一声,站起来伸个懒腰,不想扯了手筋只得打住。
薛寅松把布巾扭干递给他:“自己洗,一会洗完脚我来倒水。”
小秀才用布巾胡乱擦了脸丢下,又端了小凳洗好脚擦干才唤薛寅松进门。薛寅松进门时却被那双白生生的脚丫子吸引住了,扫了一眼又抑制不住,又扫了一眼。
小秀才见他盯着自己的腿,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裤管道:“麻烦薛大哥。”
薛寅松端出门外倒掉,这才回了西厢房。
第二天四更薛寅松便来叫他,裴人杰眯着一双朦胧忪惺眼,抱着枕头呻吟:“是不是太早了?”
薛寅松把水端到架子上道:“不早,现在去才赶得上早市,只有早市才有牲畜交易。你动作快些,把桌上的粥喝了就走。”
裴人杰挣扎了半晌,去柜里摸出20两的银锭子交给他:“我不去了,怕挤着手,再说我也不懂买牲口,这点银子你看够不够?”
薛寅松看了他一眼,接过钱问道:“你们来陈家村时,带些什么家什?”
“两床被子,几身衣裳,还有一大堆的书和纸笔。”
薛寅松点点头揣上银子:“那你们在家等着吧,若我中午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做饭吃。”
裴人杰如释重负的躺回去又睡了一会,和长辉两个吃过早饭便回房看书。他自己拿了本论语,又给长辉布置了几个字让他临摹,舒舒服服的消磨了一个上午。
快近中午觉得有些饿,正要问长辉吃饭不,却见薛寅松大包小包的进门,身上挂着两个鼓囊囊的布袋,一手提着两只竹篓,一手牵着只小猪崽。
裴人杰忙放下书迎出去,接过布袋放在一旁。
“布巾?还有针线?怎么还有兔子?呀,还有这个,这是什么?”
“锄头和耙子,这是耕地用的。”
“这个又是什么?”
“蒸饭的木桶。”
4
4、番外
番外薛寅松的心事
薛寅松分出些针线布巾等物教小秀才收好,自己便提了竹篓牵了小猪去后院。
小秀才把东西胡乱往柜子里一摆,忙也跟去。
薛寅松把小猪放进猪圈,又去抱了些引火的干草堆着角落,小猪在新家转了几圈没找着吃食,便去草堆躺着幸福的哼哼,鹅是看家的,只在后院散养,兔子捉进羊圈里,也抓些干草铺着。
不仅长辉,连小秀才都来了兴趣,两人端了小凳坐着看兔子。
薛寅松进灶间摸出剩余的银钱数了数,还剩7两多,也不准备交公径直揣怀里,转身拿了昨天割的鲜草递过来:“草拿去喂兔子,一次别丢多了,兔子娇气,踩脏的草吃了容易死,你再选这种小叶的挑出来切碎喂鹅吃,铡刀在羊圈旁边。”
裴人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家奴安排着工作,还高兴的接过背篓招呼长辉:“长辉,你要来喂兔子不?”长辉有些怕这种白毛红眼睛的动物,仰着头道:“爹,它是红眼睛,以前嬷嬷说红眼睛的妖怪要吃人。”
裴人杰进圈里捉了只兔子抱在腿上给他摸:“你看小兔子很温顺的,它不会咬人,你看我摸它就不咬我,因为我给它吃草的,你也给它草吃就不会咬你了。”长辉递过去一根草,兔子也吃了,伸手再去摸果然不动:“真不咬人!哎呀呀,它吃了我给的草!”
薛寅松抄手靠在门边看两个活宝摸兔子,看了会突然觉得很满足,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就是这样么,虽然前一世没享受到福利就穿越了,这一世一定要争取到!
这个世界男男是不能结婚的,就算是养小倌也不多见,所以如何合理合法化,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剩下的嘛,就是怎么把小秀才一口一口吃掉!薛寅松想了会觉得小秀才还小,还是等几年再说吧,这几年就慢火煨着得了,再说养成的媳妇不是很有爱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打定主意薛寅松便转身做饭,俗话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好的厨艺虽不能起决定作用,但至少算个优点,从今天开始就要让这个优点发扬光大!
薛寅松上一世也是农家出身,因救山火丧了性命,死前刚跟村头的黄家小子搭上线,结果媳妇儿的手还没摸上几回就壮烈的穿越了。穿来时才3岁,如今已经19,本来打好主意今年和老爹分开单过,结果又遇上水灾,总之……能遇上小秀才就是猿粪啊!
翻了翻簸箕,里面就剩了几根青菜,梁下吊着大半块腊肉,屋角有半袋玉米面和半袋粗粉,这点东西怎么都是不够吃的,看来还要挖块菜地种种才行。
至少要种够一亩地,大半吃小半腌,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能卖菜换几个钱。多种大白菜和地瓜,农村人爱吃这个,忙起来既是菜又是饭吃几个就能顶一顿。
薛寅松突然觉得太操心,所以说恋爱和结婚完全不是一码事 ,想当初他和黄家小子搭上的那会儿哪会操心吃什么,整天脑子里转的都是怎么摸下小手亲下小嘴,现在老天爷给脸,买一送一还给搭个半大的崽儿,他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怎么能让老婆儿子吃好穿好胃口好不生病健健康康的过日子。
在农村日子肯定艰难点,好在老婆家底厚,房子和地都不用愁,20亩地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如果好好种应该能过得不错。
薛寅松叹了口气准备做饭,他穿来后摊上个好吃懒做的爹,现在又摊上个不会做家务的媳妇儿,整得他这八尺高的男儿天天裹着围裙在厨房里转,真真是屈才啊!
前两顿都是吃的面食,今天看天色还早想着做两个菜,几条青菜炒一炒,腊肉嘛切成丁和白菜梆子炒一锅,加点大酱应该很香。今天去县城买了点丝瓜豇豆和茄子,想了想又拿了半把豇豆一条茄子出来。
下次记得去买个泡菜缸,再卖个酱菜缸,在农村泡菜酱菜都是冬天的救命菜,少不得的。
薛寅松把青菜、茄子和豇豆洗干净切好,先去切了两指宽的一条腊肉,细细切成丁,等油锅烧得七分热,下锅爆出油来,这才下大酱翻炒。
大酱很容易糊锅,所以火候并不宜太大,薛寅松也不太会掌握柴灶的火,只能把锅端离火面慢慢的翻炒几遍才下白菜梆子。
只听得哧溜一声,锅里起了几缕白烟,白菜梆子遇上大酱立刻裹了层棕色,薛寅松颠了颠锅,欢快的搅合着,一想到和小秀才的未来顿时心情大好。
其实当初他真没说假话,论做饭水平他也就是个能烧熟的水准,不过穿越人嘛总是敢创新的,谁敢说白菜梆酱炒腊肉丁不是道好菜呢?
炒过大酱的锅必须得洗一下,等锅二度烧辣,把昨天蒸腊肉的油混合着素油倒进锅里,拍碎的大蒜一下香味立刻四溢,再倒青菜翻炒片刻,刚断生就捞出来,这样上桌时吃着嘎嘣脆。
豇豆和茄子都拿水煮熟,然后将茄子剁成蓉,两样一起下锅炒,加点盐和麻椒粉翻炒几下就成。
虽然三个菜但分量不多,薛寅松想起回村时看到远处的山下有一条河,不过那河是在太宽太大,想要捞鱼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米饭开始在水里煮得半熟,此刻再捞起来放进笊篱里蒸,锅里的米汤舀起来明早下粗面疙瘩吃。
农家的柴火饭因为火大特别香,饭刚上香气长辉就钻进来了:“薛叔叔,今天吃什么啊?”
“腊肉和青菜。”
长辉脸跨了下来:“还是腊肉和青菜啊……”
薛寅松没做声,长辉立刻改口:“腊肉青菜也很好吃啊。”说着几步退出去往前院跑。
“站住!”薛寅松叫住他,这孩子看着瘦小都不像六岁,吃饭都只长心眼了: “来,我问你,你可是你爹亲生的?你爹年纪不大嘛。”
长辉很是怕他,站着小声答道:“我是爹爹的侄儿,我们被家族的人赶了出来,这才流落到此地。”
薛寅松眉头一挑:“裴家?”
“何家,秦川城的何家,我亲爹是何家大老爷的二儿子,我爹死后他们怕我以后长大要分家产,便将我和小叔赶了出来。”谁说六岁的孩子不懂事?这小子平时听丫头们嚼舌头听得不少,大概还是明白点事情过往。
薛寅松倒是听过何家,他穿越到此地已有十六个年头,对这个世界也熟悉得很:“你不是正孙么?怎么也被赶出来了?”
“我不是正室所出,连族谱也没上,小叔更不是本家,原是二姑家的。”裴长辉说完微有些后悔,有点怕怕的看向薛寅松:“如果爹爹问起,可别说是我说的。”
薛寅松点头道;“饭好了,去叫你爹吃饭。”
他们吃饭一直在堂屋的大桌,大小两个被香气吸引过来,薛寅松端上三碗米饭道:“现在天气还热,以后就在后院的石桌上吃吧,这端来端去的麻烦。”堂屋不能直接走到后院,得要从旁边厢房绕过去,虽说不远,但是偶尔漏拿个东西就觉得麻烦。
小秀才想想后院的猪啊兔啊鸡啊鹅啊,顿时不愿意。薛寅松见他不吭声,便打住话题再没提。
小秀才端着碗皱眉指着那盘白菜梆酱炒腊肉丁问道:“这盘是什么?糊里糊涂的。”
“白菜梆子炒肉,加了大酱。”
小秀才犹豫好一会才视死如归的夹了点,吃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忙招呼长辉:“来,吃这个,味道不错。”长辉本来就禁不住肉的诱惑,听小秀才这么说忙夹了一筷子:“好吃,爹,你也吃啊。”
小秀才转向豇豆烩茄子,这菜灰扑扑的颜色不喜庆,更何况茄子被剁成蓉后犹如泥浆。
“这是什么啊?”
看着小秀才扑闪扑闪的眼睛,薛寅松心情很好的答道:“豇豆烩茄子,很好吃。”说着夹了点放进他碗里。
小秀才不太信任的看了他一眼,埋头小心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又招呼长辉:“长辉,长辉,这个菜好吃,你尝尝。”说着给他也夹了一大筷子。
长辉年岁不大,对这样软烂的食物很有好感,伸手就想去拖碗。
小秀才脸色立刻绷紧制止:“不可如此,于礼不合。”长辉的手一顿,又看向薛寅松,见他脸上也是一副不赞同的表情,这才不情愿的放手嘀咕道:“太远了!我夹不到,夹不到!”
小秀才帮他又夹了一筷子哄道:“吃吧,若是想吃什么菜跟爹爹说,爹给你夹。”
薛寅松见他明明还是一张幼气的脸却偏要说出爹爹二字,心里暗暗发笑,嘴上却道:“以后若是不守规矩,就没有韭菜饼吃,如果是敢顶撞你爹爹,就没有肉吃!”
小吃货果然被震慑住,嚣张的气焰立刻低下去,动了动嘴唇委屈的辩解道:“我没有顶撞爹爹……”
小秀才忙哄他:“长辉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在村里走走,说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4
起来我们还没有拜访过隔壁的邻居呢。”
小吃货立刻高兴起来,扒了一口饭含糊的嚷道:“爹爹,还要那个菜!还要那个菜!”
薛寅松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果然孩子的教育从古到今都是个难题,尤其还摊上个心软的孩子妈!
5
5、倒药渣
吃过饭坐了会,薛寅松看看天色有点灰:“你们要出门么?不要走太远,看样子要下雨。”
见他去拿竹篓,小秀才问道:“你这是要去割草?”
“恩。”
“不是说要下雨么?”
“不割不行,家里的牲口都等着吃,天上下刀子也得去。”薛寅松脸上带着一种掌家男人的平静,把镰刀柴刀草绳水囊放进背篓,抬头道:“农家活就是这样,一天也断不得,我走了,你把门锁好。”
小秀才有些不舍的送他到大门,叮嘱道:“若是飘起雨来就赶紧回来。”
薛寅松点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出门。
小秀才目送他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这才关好大门哄长辉睡午觉。
躺下其实没睡多久,小秀才睡不踏实蓦然惊醒,见长辉睡得正熟,给他盖了件单衣轻手轻脚下床。
此时天色已是灰中带黄,空气里也略有湿意,家里没有伞,又不知他回转没有,小秀才急得团团转。
就算以前在何家,生病也是天大的事,凡是三天不见好转的丫头婆子或小厮都是要隔离起来的,更何况在这缺医少药的乡下。
不多时,雨就撒豆子般落下,夏末的雨来得又急又大,空中积聚了厚厚的云,看样子一时半会停不了。
小秀才站在门边的飞檐下张望,只见大雨磅礴的灰色水幕中,寂静的小路延伸到远方。
“爹——!爹——!”长辉醒了。
小秀才忙护着头冲进东厢房,只见长辉跪在床上到处张望。小秀才给他穿好鞋抱下床:“坐一会来习字可好?”
今天早晨写了一上午,早就厌烦了,裴长辉可怜巴巴的看向小爹爹:“我可以玩会吗?”
小秀才看向窗外,天色已经灰中透金,正是雨最大的时候,有些为难:“外面下大雨了,你到哪里去玩?”
长辉长久以来也摸透了爹爹的性格,露出一副可怜表情道:“就去后院看看小兔子,好不好?”
“去吧,顺着屋檐走,别淋着雨了。”
只听门哐当一声,却是薛寅松回来了,只见他背着草筐,手里还提了一小捆柴,头发被雨水冲得一缕缕贴在脸颊,衣裳裤子更是不停的淌水。
他见小秀才走过去忙交代:“我把柴草搬到后院去,你帮我找身干衣服出来放在床上,我马上来换。”
小秀才找好衣服等他进屋,取了架上的半干布巾递过去道:“下雨你怎的也不回转,这么大的雨,若是病了怎么办?”
“这种雨叫亮半边,雨水足得能浇透半尺地,这雨一下山路会泡得松软滑湿,有可能好几天都上不了山,不趁此机会割点草怎么能行。再说已是夏末,若不紧着点养,那猪怎么能长膘,冬天还等着吃猪肉呢。等以后有田就好了,总有些剩菜叶老梆子吃不得可以搭着喂。” 薛寅松答着迅速脱下湿衣用布巾擦干身体。
小秀才不提防他不打招呼就脱衣服,羞红了脸忙转过身去:“你、你、你怎么脱衣服!”
“我不脱衣服怎么换衣服?都是男人,不用那么害羞吧?”
小秀才依旧背着身:“孔子曰非礼勿视!”
“你别是从来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吧?那我脱裤子了哦。”
小秀才终于破功,红着脸转身跑出门去,还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
薛寅松笑得很极开心,拿了换下的衣衫走到后院,先将割的鲜草选了些给兔子,余下的再切碎喂给鸡鹅和猪吃。
小秀才抱着右爪站在一旁:“薛大哥,这猪到冬天就能吃肉了?”
“不行,春猪养到冬天还差不多,这是秋猪,要等明年夏天才行,咱家今年可能杀不成猪,到时买点猪肉吃吧。”
小秀才又问:“农家平时种地,闲时又干什么?”
“和邻居走动走动,看哪家办个红白喜事热闹热闹,农家的生活就是平淡点。”
裴人杰想了想建议道:“以后我上午读书,下午帮忙干活,有什么需要做的就告诉我。” 薛寅松看看他还未长开的身量摇头:“既然受雇于你,自然都是我来干活,你要读书便去读就是,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圣人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既然来了这乡下自然要好好体验体验民间疾苦,以后做官才知道如何爱惜百姓。”
薛寅松眉头一挑:“你真想做官?”
“那是当然,做官才是读书人唯一的出路。”裴人杰颇有些骄傲的答道:“我去年考中的秀才,老师说我文章火候已够,只管放手去考,秦川城象我这般岁数的秀才可不多的。”
做官可不好,离了农村这一亩三分地见见外面的花花世界怎么还能吃定他?薛寅松立刻产生了将这未来的优秀栋梁扼杀在摇篮里的想法,于是打击他道:“你没听过小时了了,大必未佳?你以前读书厉害,并不代表你以后也很厉害啊?”
小秀才顿时气得红了脸:“我老师乃是长明年间的进士,他教过的学生千千万,如今还有人在朝廷里做官,你一个乡下……村夫,怎敢辱没读书人的斯文!”
薛寅松笑起来,故做轻松:“你急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既然你对自己有把握就好好读书就是,管旁人怎么说干嘛!”
裴人杰被他呛得说不出话来,气得一拂袖子转身欲走。
薛寅松站好笑,看吧,这性子这么直又不会变通,还想去当官?你以为官场是人人都混得开的?还是老老实实跟我呆在乡下种田吧!
长辉立刻站到裴人杰的一边:“爹,你教我认字吧!”小秀才这才来了点精神:“我前天刚买了一刀糙纸,正是要教你认字写字,以后你上午跟着爹爹读书习字,下午才可以玩耍,明白了不?”
“恩,我要跟着爹爹读书写字,以后也考状元当大官!”
“哈哈,好志气,小心那边有水……”
薛寅松喂好牲口,看看天要放晴便想着把刚换的湿衣服洗了,他就两身换着穿,若是不紧着点洗好晾干就得光着跑了。
先去石碱块上刮了些碱面化在水里,把衣服浸进去仔细揉搓,因为碱面放得少,搓了好一会才出污水,这才倒掉换了一盆清水。碱面有些滑手,得要仔细清好几次才行,薛寅松打了一桶清水倒在盆里,饶是8月末的天气也觉得井水冰凉。
这身衣服是发大水逃出来的时候穿的,想起失散的老爹心里一紧,等他以后有钱了一定要返乡去找找,这老头虽然贪吃偷懒对他却还是不错的。
小秀才进屋看了会书,准备拉长辉出门转转。刚一开门,只觉得脚下一滑,忙以手撑地防止摔着。他倒记得护着右手,结果左手没撑住,直挺挺的摔了个仰八叉不说,还把左手腕给扭岔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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