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夜雨穿林箭
裴长辉急忙扶他,却力气太小,急得扯开嗓子吼:“薛叔叔快来!我爹摔了!”
薛寅松闻声过来扶起人,只见一地的中药渣,顿时明白:“妈的!那个缺德的倒在我家门口!”
小秀才举起左爪,疼得眼泪汪汪:“摔死我了!”
薛寅松扶他进屋来坐好:“乡下人迷信,据说踩着药渣的人可以把病气带走,生病的人就好得快。”
“真缺德!”
薛寅松黑着脸检查了一遍,确定小秀才没事,便去灶间取了些白酒给他揉了手腕,站起来准备出门。
小秀才拉住他:“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当然是理论,不就是看我们是新搬来的么,所以故意倒在我家门口。”
小秀才劝道:“人家也是治病心切,就不要计较了,邻里邻居的红脸不好,再说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抬头不见低头也要见呢。”
薛寅松冷笑道:“倒药渣历来都是倒在村口的大路上,这都倒在我家门口了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若是不去理论,倒显得我们怕了他。”
小秀才还要再劝,薛寅松径直推开门走了,熬药的人家必定飘着药味,寻着味就能去。
小秀才一向不爱惹事,对于刚才没拦住家仆很是不安,等了一会见薛寅松还不回来,心里渐渐有些担心,拿话问长辉道:“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寻寻薛叔叔?才搬到此处几天就和邻居红脸,总是不太好吧?”
长辉还未回答,只听外面大门被敲得咣当作响,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秀才!秀才!快去里正家,你家薛小子惹事了!”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秀才按住跳个不停的右眼皮,赶紧穿上鞋往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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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发威了
里正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急十个人,小秀才心急挤进去,只见薛寅松鼻青脸肿的被拉在一旁,而另外一边地上躺着两个人。
那两人长得六分像,想必是兄弟,此时正抱着肚子哼哼,一见秀才来了,更是满地打滚大声的呻吟。
里正一见小秀才,咳了一声招呼道:“你来得正好,你家薛小子打伤人了。”
裴人杰看过去,果然见那两兄弟脸上各自青肿了一块。其中小的一个立刻叫嚣道:“哎哟哟,既然主人来了,就要给个说法,我两兄弟这顿打不能白挨!这狼崽子下手太狠了,把我两兄弟都打坏了!”
“对!对!欺负我陈家没人不是,一个外姓的奴才居然敢在陈家村动手打人,简直是没天理了!”小秀才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胖婶,穿着身粉红色的衣裳,说不出的俗气。
“打你怎么了?!哪个狗眼不睁的家伙把药渣倒在我家门口来着?你敢倒我为什么不敢揍你?”薛寅松斜着眼一脸痞像,虽然被两个人隔开,但看着就像随时要冲过来。
“你一个外姓人在陈家村还那么猖狂,不教训教训你以后还不得翻天?!”
“收拾他!叫他敢在陈家村撒野!”
“赔,叫他赔钱!”
……
里正咳嗽一声道:“都别吵,这事前因后果现在也都明白了,是陈良家倒药渣在先薛小子打人在后,对不对?”
陈良一骨碌起身站好,答道:“确是我二弟所倒,我儿陈夏上月得了咳嗽病,吃了一月的药也不见好,二弟听老人们说倒药渣可以去病气,他便偷偷将药渣倾倒出去,因是随手倒的,也没注意是倒在了人家门口,为此我已经训过二弟,可怜我二弟盼望侄儿康复的心情上天可鉴,还望里正大人明察秋毫,原谅初犯。”
真真是一长利嘴,说得如此动人,小秀才冷笑一声,使了个眼色制止住薛寅松,转过头来笑道:“我也听闻老人们说过,倒药渣原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怜天下父母心,盼望自己孩子早点康复也是情有可原的。”
陈良一愣,马上喜道:“多谢裴公子体谅, 多谢裴公子体谅。”正要弯腰鞠躬,小秀才一把扶住他,转向里正道:“不知陈家村上下共有多少户人?”
里正被他弄得也是一愣,开口背书般答道:“全村共216户人,鳏寡孤独者46户,入伍者36户,余者还有134户人家。”
小秀才点头,转过身和蔼的看向陈良:“我虽刚到陈家村但也体恤你爱子心切的心情,相信其他134户村民也都如我一般盼望你儿早日康复。”
此言一出旁边站着的人包括里正都不知道小秀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狐疑的看着他不做声,旁边穿着粉红衣裳的胖婶答道:“那是当然,我陈家村人最是心善,但是人善被人欺,如今你家奴才打伤了人,一定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们绝不答应!”
“对,要给个说法!”
“人不能白打了!”
……
听胖婶那么一说,旁边立刻有几人附和着,小秀才微笑着抬手示意他们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5
安静:“稍安勿躁,若真是我家奴才无故打伤人,绝对赔偿。各位勿急,且听我把话说完,既然陈家村上下都心善又体恤病人,不如这样,由里正家开始,全村134户人家每天轮流倾倒药渣,今天的药渣请倒在里正家门口,由里正家的人踩,明天便轮到里正家邻居,后天嘛就是邻居的邻居,总之一家一家的倾倒,一家一家的踩病气,你看如何?”
陈良被他看得浑身一颤,开口道:“秀才说笑了,里正家如何使得……里正大人每天公事繁忙,若是耽搁点大事,小人如何担待?”
小秀才眼珠一转,指着那穿粉红色的胖婶道:“不若换一家也行,由她家开始如何?”
陈良一看竟然是自己的二姑,也是个喧翻天的破落户更是忙忙摆手:“那是小人的二姑,使不得使不得!”
小秀才指着旁边一人道:“他家如何?”
“使不得,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小秀才往前踏出一步,厉声道:“为何他们家都使不得?那我家为何就使得?莫非你看着我家是新来的就想欺负不成?”
陈良忙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小人哪里敢!”话到此处已知道自己输了,忙道:“请秀才大人高抬贵手,小人狗眼不识泰山,冒犯冲撞都是小人的错,请秀才大人高抬贵手!”说着跪下去连连磕头。
小秀才正想扶他起来,薛寅松挤过来道:“不能放过他!他二人打我一个,差点把骨头都打断了!”说着脱下上衣,展示给旁人看,只见后背及胳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竟然有十几处瘀伤。
旁边的女眷忙羞得转过身去,更多的人却议论纷纷,指责陈家两兄弟下手太狠。
小秀才一见他身上如此多新伤,大怒不止:“你们真真是欺人太甚!我问你,这可是你两人打伤的?”陈良也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小秀才便向里正道:“我二人初到贵村,又是外姓,还望里正大人主持公道,否则我便要告上公堂,请县衙老爷为我做主!”
里正也傻眼了,咳嗽一声道:“陈良,你二人身上可有伤?”
两人着实挨了不少打,心一横也脱下上衣,只见偶有发红,竟没有一处外伤瘀痕。
“啧啧,人家薛小子下手太轻了,竟然没有打伤他二人。”
“这两小子打一个,还把人家打那么狠,真是不应该。”
“且,人家姑父是里正,怕什么……”
……
里正老脸一红,咳一声道:“事情起因已明了,陈家二兄弟手脚过重也是事实,要不让陈良家赔偿些汤药费,秀才以为如何?”
旁人立刻叫起来:“光赔偿汤药如何够!这两兄弟下手那么狠,这是把人往死里打啊!”
“就是,就是!”
“陈良两兄弟分的田是最好的,土地也是最多的,该多赔偿些才是!”
……
里正也有些头痛,转向小秀才道:“不知秀才觉得如何是好?”陈良两兄弟原是陈家村一霸,又是他的内侄儿,他也不太好秉公办理。
薛寅松抓住小秀才拉到自己身后,扫了眼陈家两兄弟道:“汤药钱却是不用,如今我伤了筋骨无法劳作,家里又有大小牲口数十个,只好请陈家兄弟每日送两大筐菜皮兔草到我家,直到我痊愈即可,里正认为可好?”
里正刚要同意,突然发现这话有圈套,忙问道:“不知薛小兄弟将养几日能好啊?”
薛寅松笑道:“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如就按一百天算吧。”
里正只得看看陈良,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答应道:“那就一百天吧!那这事就算解决了,大家就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均觉得这赔偿是在过轻,不过两边当事人自己都认可便不在多言各自散去,边走边议论觉得秀才家吃了大亏,陈良家仗势欺人云云。
薛寅松拉着小秀才回家,等走道僻静处才夸奖道:“你真厉害,看不出你小小年纪,也是个将才。”
小秀才这才缓过脸色,关心道:“不过是言语上的把戏而已,你怎的被他们打得如此狠?痛不痛?”
“那都是下雨时下山摔的,正好一并赖在他们身上,痛倒不是很痛,回家你帮我揉些药酒。”
“你下午回家时如何不说?”
“小伤而已,不值一提,走吧,长辉还在家吧?”
“是啊,出来时急急忙忙把他锁在家里,也不知吓着没有。”
“恩,我们回家。”
小秀才去取了白酒来,但是两只爪子都伤了使不得力,薛寅松只得自己抹了酒把几个手够得着的地方揉了,余下的只能等自动痊愈。
小秀才扶他坐起来道:“要不要紧?还是躺一躺吧。”
“不用,这伤看着吓人,其实是不太痛的。”薛寅松站起来道:“余下三个月有人天天送草,倒省了我不少事,我得空要去砍点竹子把鸡窝兔窝都整修一遍,然后趁着天晴再把屋顶的瓦都捡了,得空还要多去劈柴,这里冬天比秦川城冷,不多弄些柴烧你们受不了的。”
小秀才望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的活是不是太多了?还要不要再请个人?”薛寅松笑道:“当东家哪有你这样的当法,你道请人是来享福的么?”
小秀才扭捏了几下道:“总看你忙碌,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把每月的例钱涨一点吧。”薛寅松无不可的答道:“那好,先存在你处吧,等我过几年要用钱时再跟你拿。”
小秀才以为他说的要用钱是指娶媳妇,顿时高兴着答应心道到时一定要办得风光点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留言就木有动力,我于是休息一天。
7
7、捉田鸡
两人说了一阵薛寅松便要起来做晚饭,小秀才见他伤着本想说自己来,可自己两个爪子都用不得力,只得站在灶房边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薛寅松的伤其实有些重,但是为了不让小秀才担心,他还是装着没事一样去做饭。中午还剩了几条青菜和小半碗酱白菜,思索片刻便决定做拨鱼儿。
面和得成半流动状装在大陶碗里,再烧一锅水备用,去旁边取一节青竹削成薄片状,等水开后将碗斜着开始拨鱼。
别看这拨鱼儿简单,其实很有技术难度,薛寅松并不能做出很合格的“鱼儿”,他只求能差不多大小拨进锅里就行。
小秀才和长辉在旁边看得入迷,长辉吸了吸口水道:“薛叔叔,这个好吃吗?”小吃货现在对薛叔叔越来越有信心,觉得只要是薛叔叔做的就一定好吃。
薛寅松笑道:“你吃了不就知道了?”说着搅合一圈看面鱼儿都浮起来,这才捞起来放进碗里。
锅烧七分热,把酱白菜梆放进去,又把青菜放进去炒成一锅,小秀才在旁边瞠目结舌,大力扼腕叹道:“薛大哥,你的厨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薛寅松毫不觉得这是贬低,挑了下眉毛道:“农家人吃饭只管味道不管卖相。”
小秀才只好暗示着安慰自己:“其实中午的三个菜都还是不错的。”
长辉眼睛直直的盯着,只见薛大厨翻炒几下将菜分别倒在三碗面鱼儿上:“好了!”想着小秀才和长辉年岁还小,又给煎了两个鸡蛋盖在菜上。
小秀才和长辉各被派发了一碗,两两对望都不肯吃第一口,尤其是长辉,他亲爹在的时候对他还不错,虽不说穿金戴银但至少顿顿有鱼有肉的伺候,如今被薛寅松的混合式烧饭法震住,竟然觉得肚子不太饿。
薛寅松第一个动筷开吃,这才两个菜混混完全是小意思了,想当初他爹打发他的时候,把酒席上所有的菜打个包煮在一起糊弄他,那味道才叫奇怪呢!
小秀才终于还是狠下心吃了一口,其实并不难吃,因为中午的青菜算是清炒,没什么别的味道,而酱炒白菜邦里有腊肉丁,混合着面鱼儿又给撒了葱花,闻着还是挺香的。
见爹爹动了筷,长辉也试着吃了一口:“这好像嬷嬷做的酱汤。”薛寅松正要高兴,只听长辉又道:“最讨厌吃酱汤了!”
薛寅松皱起眉毛:“如果你今天乖乖吃下去不再发表意见,明天早晨就给你包鲜肉馄饨。”
小吃货一听立刻埋头喝汤,再呼噜呼噜吸几口面鱼儿大嚼,以实际的行动表示他很喜欢。小秀才也只得夹了几口,虽然不难吃但到底卖相太差,不由想起圣人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和薛大哥的饭是完全挨不着边啊!
因为今天下午闹了一场,晚饭开得晚,等三人吃完已是入夜时分,薛寅松借着柴火的微光把碗洗了,见两人还坐在院里提议道:“捉过田鸡没?我们去走走消食。”
小秀才和长辉忙答应着站起来,只见薛寅松去后院拿了装鸡仔的竹篓,又取了细线绑上小块的白布条。
三人锁了门溜达着走到村边,夏夜里各种小虫交织鸣叫,很是好听。偶尔一阵晚风吹过,只听竹叶沙沙做响,薛寅松指着不远处道:“看,有萤火虫。”
远处的草丛里果然有不少小亮点飞舞或闪烁,略带绿意的光斑,很是醒目。长辉跑过去叫道:“果然是萤火虫,爹爹快来!”说着动手便去捉,小秀才忙制止他的粗暴行为:“没有布袋,你捉住也带不回家,改日寻个布袋再来吧。”
长辉答应着却不舍得离开,薛寅松诱惑他道:“你不走就呆在这里,我和你爹去捉田鸡了。”
长辉忙跑过来捉住小秀才道:“别抛下我,别抛下我。”小秀才想着他才失去了亲爹,不由的抓紧他的手道:“别听薛叔叔吓你,爹会等着你的。”
他们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灯笼,此刻完全凭着月光前进。小秀才伸手揽住长辉,两人并肩在田坎上走着。
薛寅松提醒道:“田坎太窄,并排着容易摔下去,你们一前一后的走吧。”长辉不肯走最后,忙挤到中间道:“我走中间,我走中间!”小秀才也不敢走最后,他素来喜欢看各种志怪小说,总觉得这荒郊野外有孤魂野鬼在游荡。
薛寅松只得让小秀才走前面,长辉走中间,一面还要提醒:“看清楚再下脚,这下过雨的路上容易有水坑……”
只听哗啦一声水响,小秀才哭兮兮的声音传来:“踩了一脚的水……裤腿全部湿啦……”
薛寅松头痛,只得宽慰道:“没事没事,一会回家换裤子便是,下雨后田鸡最好捉,待会多捉几只肥大的烤着给你当补偿。”
长辉一听,立马跳进去补上一脚:“哎呀,薛叔叔,我也踩着水了啊……”
薛寅松只觉得脑门青筋猛跳,沉声道:“你再去踩水回家就跪搓衣板!”长辉撇着嘴扑向爹爹,小秀才忙安慰他:“不要故意踩水知道不?回家爹爹烤田鸡给你吃,好不好?”
小吃货极大的得到满足,嘿嘿的笑着抓住小秀才的手继续往前走。
三人摸黑又走了几步,只听得远处突然很清晰的一声:呱——咯——
小秀才正要高兴,薛寅松一把抓住两人低声道:“你们站在此处别动,我去看看,不要说话。”说着脱鞋卷起裤腿跳下田坎。
小秀才抱着长辉蹲在田坎上,只觉得少一个人顿时冷风嗖嗖,长辉则紧紧盯着黑暗中模糊的薛叔叔问道:“爹,薛叔叔是不是去捉田鸡了?”
“恩,我们要小声些,不然田鸡都吓跑了。”
“哦,哦,我们要小声些,嘘——爹,你要小声点说话。”
“嘘,你也要小声些啊。”
……
一大一小站在田坎上,只见黑暗中薛寅松弓着腰慢慢的走远,之后便再看不到人,而田鸡们大约也感觉到了危险,纷纷沉默不言。
周围突然寂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长辉悄悄开口道:“爹,田鸡会不会把薛叔叔叼跑了?”
“怎么会?”小秀才在黑暗中笑起来:“田鸡很小的,就巴掌大啊。”
“爹,嬷嬷说山里有怪物,你说会不会山里有个很大很大的田鸡怪跑下山来,然后蹲在田里,然后就看见薛叔叔,然后……就把薛叔叔叼跑了?”
小秀才只觉得后背一凉,强笑道: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6
“田鸡长不大的呀,最大的田鸡也只有巴掌大。”长辉完全不知道小爹爹的恐惧,还在大胆的假设:“如果不是田鸡怪呢,是别的怪,比如大老虎或者是狐狸精,他们蹲在田里,然后看到薛叔叔走过去,扑上去咬住薛叔叔,吼——吃人啊——”长辉举起爪子张大嘴巴朝小秀才扑过去。
突然间,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咕咕~~~~喔~~~~~咕咕~~~~~喔~~~~~
小秀才大叫一声,一个倒栽葱掉下田坎。
“爹~~~~~”长辉更凄惨的声音响起:“你不要死啊~~~”
薛寅松闻声赶来,找到小秀才扶起身道:“怎么了?”小秀才此时也顾不得害羞,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颤抖:“有怪物啊——”
“什么怪物?长什么样?”
“没、没看到,不过叫得很大声,你没听到吗?就是刚才,刚才有个很大的声音,离我们很近的。”小秀才正说着,突然一个黑影子飞过去,投入远处的黑暗消失了。
薛寅松把小秀才拦腰抱着从另外一边田坎走上去,没好气的答道:“那是夜枭,又叫夜猫子,是一种鸟,白天在树林离睡觉,晚上出来捉田鼠吃。”
“啊?”小秀才脸红了,幸好黑暗中看不清楚:“是夜猫子啊,曾经听人说过,想不到它的叫声如此凄厉。”
长辉在扑过来道:“爹,你没事吧?”小秀才勉强笑着抚摸他的头。
薛寅松把他放在地上,半抱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抬起他的脚道:“我慢慢转几圈,你若是疼就说一声。”
小秀才脸红着答应,不想才转了半圈就哎哟哎哟叫疼:“别转了,别转了!”薛寅松脱了他的鞋和布袜,觉得小秀才似乎抖了抖想推开他,沉声道:“别动,我摸摸骨头,若是疼得厉害就告诉我。”
小秀才轻轻的哼了一声表示明白,黑暗中感觉到那略带粗糙的手指以一种侵犯的力度和方式袭向他,虽然只在脚踝处盘旋,可那反复的触摸和揉捏让人不禁脸红心跳,就在他是在忍不住要出声之际,薛寅松终于放开他,给他穿上鞋袜道:“骨头没事,可能是筋扭了,最近几天不能走路。你坐一会,我去把竹篓拿上来就回家。”
长辉忙凑过来问:“薛叔叔,捉到多少啊?”
“也就两三只,叫你们不要说话结果还那么大声,都吓跑了。”薛寅松答着跳下田坎摸到竹篓又爬上来:“你喜欢抱还是背?”
小秀才没有明白,薛寅松又道:“你这脚不能走路了,我抱你吧。”说着双手来扶他,小秀才羞红脸忙忙摆手:“还是背吧。”
8
8、论高低
薛寅松把竹篓系在自己腰间,蹲下等小秀才趴上背道:“长辉,你走前面,小心些。”
长辉点头答应着,一面小心的在前面带路。
薛寅松站起来,两手扶住小秀才的腿,提醒道:“抱住我的脖子。”小秀才只得环手抱住他道:“其实我可以自己走,或者你扶我一下。”
“小祖宗,你就别折腾了,一会再扭伤另外一只脚,上茅房拉屎都要我扶着。”
小秀才羞得抬不起头,好半晌才憋了一句:“你、你真粗俗……”薛寅松不以为意的走了几步,觉得他往后面滑:“抱紧点,没吃饭啊?我又不是大姑娘,你怕什么?”
小秀才气鼓鼓的狠命勒着他的脖子道:“够紧不?赶紧走吧,一会月亮进了云,路都看不清。”
回到家薛寅松先烧了水给小秀才洗澡,然后又打发长辉洗完脸脚才道:“今晚我睡地上,你若晚上要喝水起夜叫我一声就是。”
小秀才赶紧摇头:“不用,不用。”
摇曳昏暗的灯光中,薛寅松的脸仿佛刷了层金色,使他看起来有种成熟男人的刚毅。他挑了挑眉毛沉声数落:“昨天打水伤了右手,今天出门摔伤左手,晚上捉田鸡又跌伤左脚,你是不是准备半夜起床再扭伤右脚然后吃喝拉撒都在床上的躺一个月?”
小秀才面含薄怒却又发作不出来,只得答道:“地上怎么能睡人?大不了晚上我隔门叫你。”
“怎么睡你就别操心了,我拿点了酒帮你揉揉。”说着薛寅松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抓住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
脚踝此时有些肿,还微微的发热,薛寅松先搓热手,去碗里沾了点酒,轻轻的抹上揉捏。
这力道不小,小秀才疼得呲牙咧嘴直哼哼,抱住他的手臂恳求道:“疼啊,轻点吧。”“轻点怎么能把淤血揉散,”薛寅松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手里不停的揉,慢慢把整个脚踝都揉过一遍才歇手。
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白酒味,小秀才疼得伏在他的肩膀上使劲掐他:“脚要断了——”薛寅松象没听到般,伸手沾了点酒又揉了一遍见浮起青紫的淤血才道:“这便好了,揉出淤血消肿才快,恢复得快的话后天就能下地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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