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夜雨穿林箭
小秀才低着头推开他,用两只伤残爪子抱住腿道:“麻烦薛大哥了。”说着转过身脱去外衣躺下。
薛寅松去厨房抱了几捆稻草铺在墙角:“你可要去茅房或喝水?”见小秀才摇头,便去吹了油灯躺下。
一时房间里三道匀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地上虽然铺了稻草,到底还是有些硬,薛寅松连续翻了几个身,只听小秀才道:“薛大哥,要不你来床上睡吧。”
“我就睡地上,没关系。”
“你来睡床吧,”小秀才悉悉索索的爬起来坐在床沿:“这床挺大,我们三人横着睡就够宽了。”薛寅松想了想爬起来道:“好,我且去换身衣服再来。”
小秀才忙劝住他:“不用麻烦,你不要把我当城里的少爷看,如今我来了这陈家村就没想过要当公子少爷,你来帮我挪一下长辉,就让他睡中间吧。”
虽然薛寅松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但好歹有了进步,只得答应着轻手轻脚把长辉移过来放在床中间。
小秀才睡了右边,薛寅松便去了左边躺下,想想又侧过身背对着他们。
虽是夏末但屋里还是有些热,薛寅松想翻个身,一动床板就嘎吱作响,只得忍了不动,谁想越睡越清醒,到最后竟然连眼睛也不想闭上。
他想起前一世自己和黄家小子约好上山看星星,其实也就是找个地方摸小手亲小嘴。结果黄家小子精的很,把五岁的弟弟带上,躺下看星星的时候把弟弟塞在两人中间,结果他摸错了手,黄家小弟尖叫着说有鬼,为这事他没少挨过嘲笑。
现在更惨,中间塞一个不说,旁边那个还没起心思,要怎么下口他还真的心里没谱。论关系一个主一个仆,若是惹了他不高兴,说不定一生气就把他╳╳掉……这万恶的旧社会!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脱奴籍,然后赚点钱当地主,当然,更理想的是小秀才眼高手低完全考不上进士,又不会营生把家业败光,领着长辉走投无路,然后他再跳出来得意的奸笑:你就乖乖从了我吧!小秀才一见他俏脸绯红,含情脉脉说了句:讨厌~~
这厢还没yy完,只听小秀才道:“薛大哥,你睡着了没?”
薛寅松忙收回口水:“想起夜?”
小秀才脸又红了,心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起夜啊,嘴里却道:“我有些热,想去院子里坐坐。”
房间里本来就有些闷热,况且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热气确实有点呆不住,而小秀才平时都是脱了衣服睡,今天有人在,他不好意思只得穿着中衣。
薛寅松起来扶他穿好鞋,又背他到后院的石凳上坐好:“是不是还没睡意?要不坐会等想睡了再回去。”说着自己也坐到旁边的石凳上。
薛寅松只穿了一条长裤,因为热,身上起了层薄薄的毛毛汗,在月色下油然发亮,只见那形状优美的肌肉被线条勾勒出令人遐想的曲线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再没入紧束的腰带中。
小秀才一怔忙转过眼看向天空:“月亮有些发晕,可能还要下雨。”薛寅松也抬头看了一眼:“不会,虽然有毛月亮要下雨的说法,但是根据我的经验,并不是月亮生毛就一定下雨,你若不信我们可以打赌。”
小秀才对自己的观月法很有信心,一口答应:“好,你可想好了赌什么?我若输了,便给你一两银子吧。”
薛寅松想了想道:“不若这样,不论谁输,就服侍对方一天可好?”
“怎么服侍?”
“就是早晨端洗脸水,做早饭,然后喂家畜,然后下午烧水洗澡,晚上再做饭。”
小秀才立刻答应:“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薛寅松也笑道:“那我可赚了,终于可以享受一下被服侍的感觉了。”
小秀才摆手:“孰胜孰负,三天内自然见分晓。”
坐了一会小秀才觉得有些倦了,便由薛寅松背回房,只是长辉已经滚到另一边的床头去。薛寅松本想把他抱出来,但长辉此时睡得浅,一动就哼哼,小秀才怕把他吵醒了,只得拉拉他的衣角道:“就这样睡吧。”
两人并排着平躺,小秀才觉得旁边热度撩人,推推他道:“你且过去一点,太热了。”薛寅松只得又往旁边挤了挤,半侧着身体,此时也是困到极点,不多时便睡过去。
小秀才耐不住热,一晚上醒醒睡睡,熬到天亮时才睡死。薛寅松五更便醒了,轻手轻脚爬起来熬了点杂粮粥,等长辉吃过,便带着他去村头的肉店里买肉做馄饨。
肉只舍得割了三两,买的最嫩的前夹,又买了半斤小葱和一块鲜姜,回家先和好面醒上,再把肉仔细洗了连皮带肉剁成馅。
长辉蹲在一旁看得兴起,拿了一棵葱道:“薛叔叔,我也来帮忙。”薛寅松演示怎么掐头去尾剥老皮,见他剥好一棵夸奖道:“长辉真聪明,以后能帮忙干活了。”长辉很是得意,正要翘尾巴,只听外面大门咚咚做响,有人喊道:送兔草的!
薛寅松去开门,只见两个半大小子提着两筐草站在门口,见他们应门忙道:“这是陈良家吩咐送来的,还说每日送两筐,一直送满100天。”
薛寅松点头:“由你们负责割草?”
高个的小子答道:“正是,我叫陈长林,他叫陈镜,都是本村东头的租客,陈良两兄弟说是受伤下不了床,这才使我俩送草。”
租客虽是平民身份,但确无地,平时耕作都是租用人家的地,税赋及高,薛寅松心里一动,问道:“两筐兔草他们给几文?”
“五文。”
这才他才注意到陈长林的衣服,好几个不同颜色的补丁,于是问道:“这一百天送满后,若是愿意只管来找我,有别的活给你们做。”陈长林和陈镜对望一眼,立刻笑着答应。
“我家有鸡鸭鹅兔和猪,以后分别打些不同的草来。”
两小子答应着,把草倒在后院才离去。
小秀才此时已经醒了,听得门关后批衣起身道:“陈良两兄弟怎会下不了床?他们不是伤得不重吗?”
“我幼时便习武,长大又当过兵,昨天打架都是用的暗劲,昨日他们虽然看起来皮肉无恙,但已伤了筋骨内俯,起码要睡十天半月才能起床。而我的伤是因为下雨路滑一脚踏空滚进草丛里伤的,都是皮面伤,没什么大碍。”
小秀才这才知道他还是个会家子,好奇的问道:“可会飞檐走壁?”
“不会。”
“能否一拳打死老虎狗熊?”
“不能。”
“刀劈不流血,喉部顶长枪又或者一拳打破墙?”
“这……,习武又不是江湖卖艺的杂耍。”
小秀才感慨了:“那习武比读书还没用啊——”
“……”不知为何,薛寅松就是觉得小秀才眉目舒展,仿佛吐了口浊气。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的都是好孩子,于是满足了,所以晚上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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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难取舍
薛寅松想了想解释道:“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让自己的精气神融合达到一个高度,超越自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7
己的极限。”
小秀才撇嘴:“话本里写的大侠都是假的,曾经我还当真想要去少林寺当武僧呢。”
“武学之道深远悠长,或许有大侠也不一定,真正的大侠一定淡泊名利避世隐居,故而无人知晓也很正常。”
小秀才奇道:“若是避世隐居又去学武干嘛?当大侠就该出来行侠仗义打抱不平啊!”
“他们避世隐居只是为了图个清静,但是真到国家有难之际,他们一定会挺身而出为国为民。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只能叫侠客,真正的大侠应该是行大义做大事之人。”
小秀才瞬间有些向往:“我若从小习武,一定要管尽天下不平事,打得地痞宵小满地找牙。”薛寅松推了他一把笑道:“裴大侠,快去穿衣服,我们中午吃鲜肉馄饨。”
小秀才这才嘟嘴走进屋去,想想又伸头叫道:“不要加大蒜,不喜欢那个味道。”
“知道了——”
薛寅松将小葱洗净切成碎末拌进馅里,想想又打了一个鸡蛋,再加少许盐和姜末。长辉闻着葱香口水直流,:“薛叔叔,你多久包馄饨啊,我很饿了。”
薛寅松看着他笑:“小馋猫,不是才吃了早饭么?”
长辉一拍肚子,可怜兮兮的答道:“一碗稀粥如何管保,现在又饿了,难道你没听过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么?”
薛寅松心里一动,停下手来道:“我跟你讲过我小时候的故事没?”
长辉一愣:“没有啊。”薛寅松煞有其事的拉着他坐下来开始讲故事:“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里,那里可不比这陈家村,很偏僻人也穷。大部分的人只种玉米棒子和地瓜,很少有人种稻米,所以稻米特别的珍贵。那时晒粮就在门前的空地上,晒粮的时候一定要把地扫的很干净,免得小石头混进米里咯牙。我小时候还怀在娘肚子里时就特别调皮,结果生我的时候我娘正在院坝里晒粮,所以我的小名就叫阿坝。”
长辉信以为真:“真的啊?”
薛寅松把他拉过来摸摸:“真的,我们那的人生在什么地方,小名就取什么,以后你别叫我薛叔叔了,就叫阿坝吧,你一叫叔叔,我就觉得自己年纪很大了。”
“阿坝,”长辉笑吟吟的叫道。
薛寅松忍不住亲了他一口道:“乖,等着我马上给你包馄饨。”长辉笑得更开心了:“好,好,阿坝真好。”
长辉一边等馄饨一边拿了三字经坐在后院屋前的基石上,拿树枝在地上写字:人—之—初—性—本—善。虽然小爹爹心软好说话,但是如果教过的字不好好记牢,那是铁定会挨打的,他心里明白得很。
薛寅松见他写得认真,便悄悄进灶房查看面团,摸摸硬度还算合适,便舀了点盐加进馅里搅和好开始擀皮包馄饨。
农家的生活过得清苦,虽说是鲜肉馄饨却菜多肉少,薛寅松觉得很对不起老婆和儿子,尤其儿子刚刚还开心的叫他阿爸。
一定要,一定要让老婆儿子过上幸福的生活!顿顿得有肉吃,出门有车坐,在家有丫鬟服侍,恩,不行得要小厮服侍,恩,小厮也不行……薛寅松突然发现搅基至少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男女都要大防啊。
小秀才穿好衣服梳洗好走到后院,见薛寅松站在灶前发愣:“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薛寅松笑着看向他,“你起来了?今天睡得够沉啊。”
“唉,来此地已经四五天了,书没有看多少,人也变懒散了,明年可怎么考啊?”小秀才很是自责,“我太荒废学业了,从明天开始……不,从今晚开始便要努力看书才是。”
薛寅松看着他笑着问道:“你是自己想要做官,还是你觉得因为读了书所以必须做官?”小秀才正色答道:“读书人寒窗十八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就是为了报销国家报效天子,做官不但可以替天行道赏善罚恶,还可以造福一方黎民百姓使之安居乐业,岂能不为乎?”
薛寅松沉默了一会:“我只知幸福的人应该吃喜欢的东西,做想做的事,然后健康的活到终老。”
“这是普通百姓的想法,读书人当以圣人之言律己,替天子行事照顾黎民百姓,使人民安居乐业,使天下苍生各尽其所,这便是读书人的责任。”小秀才盯着他,脸上有种不常见的坚持,“商人识字为利,兵者识字为国,我辈读书人则是为了天下苍生千千万!”
小秀才站在庭院中间,虽然被周围的鸡鸭鹅猪兔环绕,但那一刻散发出来的自信与魅力,却深深铭刻在薛寅松的心底。他看了他良久,突然展颜笑道:“可曾饿了?不若今天早点吃午饭吧。”
小秀才点头,坐到裴长辉身边,检查他写错字没有。
薛寅松一边迅速的包着馄饨,一边反省自己,这样一个优秀的国家栋梁,一个一心为国为民献身的好同志,你怎么能把他拘在自己身边,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可真的不舍得放手啊,好吧,他承认,他从来没把这个时代当成自己的时代,他也从来没把这个国家当成自己的祖国,甚至他穿来的这16年里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生活着,以为某一天醒来就穿回去了……可是这16年醒来的每一天,他都发现自己还在原地不动。
其实他现在明白,回是回不去了,必须留下来当这世界的一份子,既然如此他就该尽自己的一份力,而现在扼杀一个未来的优秀栋梁,实在不是他应该做的事。
锅里的水翻滚沸腾,白花花的气泡从锅底浮到水面又破裂,薛寅松心里也剧烈翻滚着,最终还是决定顺从小秀才的意愿,放他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
好好种田,默默奉献,哪怕这一辈子将要孤独终老——薛寅松心里叹息着:命运,虽然有时你会锦上添花,但大多数时候你喜欢雪上加霜!上一辈子没老婆已经够苦了,这一辈子还遇上个事业型的,薛寅松呲牙:月老,老子咒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小秀才考了长辉几个字,发现他都记得很是高兴:“中午可以多吃两个馄饨。”长辉眼睛一亮,悄悄问道:“爹,昨天捉的田鸡呢,今天可以烤着吃吗?”
小秀才这才想起昨天的战利品,忙提高声音询问:“薛大哥,田鸡怎么吃啊?”那两只田鸡个头并不大,薛寅松一早已经剁了喂鸡鸭,听到小秀才一问,又怕他们失望,于是说了个小小的谎言:“剁在肉馅里了,很鲜的哦,中午要多吃点。”
田鸡馅的馄饨?小秀才和小吃货对望一眼,一致点头:恩,肯定好吃。
馄饨端上桌子,只见冒着白雾的碗里,一个个皱着皮的馄饨饱满而圆润,这是元宝式的包法,包出来的馄饨样子特好看,像一个个涨鼓鼓的元宝,看着就喜人。
馄饨汤也特别讲究,用的蛋丝、紫菜、虾皮和葱花,又鲜又香十分引人,小秀才看着一碗黄黄绿绿特有食欲:这真是飞跃性的进步啊!
长辉一口咬了个馄饨,含糊不清的说道:“爹,你快吃,好好吃的。”
小秀才笑着应了,斯文的夹了一个咬了半口,果然很鲜:肉馅里加了虾皮,姜也是提鲜味的,更何况以前的粮食猪本来就肉质可口……
小秀才吃了两只笑道:“薛大哥的馄饨还不错,至少卖相是好看多啦。”
薛寅松则沉默着,点点头便算同意。
他从不这样,小秀才也觉察出事情的严重性:“薛大哥,你怎么了?”薛寅松摇头,自己端着碗走到旁边蹲着慢慢的吃。
小秀才跟着走过去,小声问道:“薛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若是想家,要不找个时间回家一趟吧。”
薛寅松摇头淡淡的答道:“不要多想,我只是一时有些疲倦罢了。”小秀才当然不信,见他不愿意说便宽慰道:“要不这样,反正现在地也没收回来,没什么农活要做,你便回老家去吧,去家里看看也安心些,不知家里还有何人?若是只有老人不妨接过来同住,也算有个照应。”
薛寅松看看他,只见他一脸的诚挚,便知道他真是这样想的,绝不是拿些客套话来走过场:“我家里只有老父一人,发大水时失散了,要不这样,烦劳裴公子帮我修书一封,再托人带过去,若是老父没死,便接他来住。”
小秀才道:“不若你亲自跑一趟,托人如何能放心?”
薛寅松摇头:“我虽乡下草民,也知食人之禄忠君之事,此事便休要再提,裴公子只管修书一封,我自会安排妥帖。”
作者有话要说:我其实很想回你们的留言,但不知道为何,我无法以作者的身份说话,回复留言还提醒我必须要输入名字,于是我怨念……,原谅我吧,让我码字谢罪好了。
来吧,都来催更吧,使劲催,用力的催,往死里催!也许我今天就三更了……今天状态貌似还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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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模拟题
小秀才见说定这事对方的兴致也不高,于是很诚恳的问道:“薛大哥,你我虽名为主仆,实则情同兄弟,你若有什么想要办的事便说出来,能办就帮你办,不能办再帮你想办法。”
薛寅松看着他忱挚的双眼,笑了笑道:“这事你确实办不了,只因我喜欢一个人,可他却不喜欢我,所以这事就算说出来也没用。”
小秀才大喜:“哪家的姑娘?需要找人上门去说媒不?”
“人家都还没有同意呢,现在去说媒不是碰一鼻子的灰?”
小秀才点头道:“那倒也是,不过薛大哥人那么好,看不上你是她没福气罢,却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那可不能透露,若是你和长辉知道了,最后他又没有嫁给我,那我岂不是太失脸面?”
“那我这未来的嫂子长什么样?”小秀才旁敲侧击。
“他吧,就想着怎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完全没有考虑过嫁人,我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想要嫁人的。”
小秀才眼睛瞪大:“不嫁人?这怎么能行!女人天生就该嫁人生子才是,先不说别的,就这种念头就是不对的。这样的姑娘也太特立独行了些,薛大哥一定非她不可吗?”
薛寅松点头:“人有时靠的就是缘分,缘分到了你便会有一种‘就是他了’的想法,比如你我,那天在场那么多人,你不也就只选中了我么?所以说这就是你我的缘分。”
小秀才嘀咕道:“哪家的姑娘啊,有这样的想法以后有人愿意娶她么!”说着岔开话题道:“薛大哥,你来桌子上吃吧,蹲着多难受啊。”
裴长辉正埋头苦干,嗷嗷叫着把10个馄饨一口吃完,热得额头背上出了层毛毛汗:“爹,你不是说写对字可以多加两个?”
小秀才笑着把自己碗里两个拨给他,怜惜的帮他抹去额汗道:“慢些吃,你急什么呢,又不是没有了。”
长辉埋头吃完两个,一语惊人:“总觉得今天这顿饭像在梦里,若不快些吃了,只怕梦醒了依旧是白菜梆子炒大酱。”
小秀才才不顾薛寅松的脸色,哈哈哈笑得极是开心:“好好,快吃快吃吧。要不要再给你两个?”
他们中午吃的早,吃完也不到正午,天气一改阴霾,竟然露出了几丝阳光,薛寅松看看天道:“下午可能要出太阳,不若来磨豆浆吧,正好我昨天泡了几把豆子,原想着炖来吃的。”
小秀才也来了兴趣:“好啊,很久没喝到豆浆了,哪里有石磨?”
“灶间的杂物堆里就有一个小磨子,我这便去洗刷出来。”薛寅松走到灶间找到小石磨搬到院子里,去井里打了两桶清水,用竹刷把认真洗干净放在石桌上。
豆子原是昨天泡好的,今天只需用水清洗两遍就行,薛寅松去灶间找了个干净的陶盆接在磨盘口,等会磨出来的豆浆和渣直接流进去。
因为天气晴好,家禽都晒着太阳安静的打盹,薛寅松把长辉打发出去跟隔壁的英子上河边捞鱼,自己拿了个勺一边推磨一边舀豆。小秀才本想来推,不想两个手都使不上劲,只得取了本书坐在阴凉处,一边看书一边看他推磨。
“薛大哥,不若你换家姑娘吧,这陈家村上下216户人家,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家合适的。”小秀才看了会书提议道。
薛寅松摇头,看着一脸急切
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 章节8
的小秀才笑道:“不急不急,以后再说吧。”小秀才急道:“这如何使得?成亲乃是大事,耽搁不得,不若这样,改天请陈家村的媒婆给看看有合适的没,你看如何?”
薛寅松有些后悔开了这个头,现在脱不得身只得说道:“等人去我家看过再说,若是我爹真没了,还得再守三年孝呢。”
小秀才这才点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一时两个人都没说话,夏末的风带着微凉吹过,小秀才惬意的躺在竹椅上摇头晃脑的看着书。
薛寅松慢慢的推着磨,心思完全沉浸在缓缓流出的白浆中,这推磨动作不能快不能慢,必须保持一定的速度,这样出的浆才洁白细腻,出浆率才高,他默然的推着,心道如果世间的事都像这推磨般容易就好了。
想着有些气馁了,他早晨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开他,可此刻又犹豫了,说放弃真是容易得很,若从此再不见面倒也没关系,可是天天都要见的,要他怎么才能心甘情愿的放弃呢?
昨天没泡多少豆子,只磨了一会便可收工,薛寅松取了瓷勺把磨盘上的豆浆豆渣都刮进陶盆里,再兑了些水加进混合倒进铁锅里熬煮。
因为里面有豆渣,在煮的过程中为了不沾锅,需要有人不停的搅拌直到开锅。薛寅松清洗磨盘收好,便往炉膛里塞了两根大柴火,站在锅边一边搅拌一边思考。
反复的纠结反复的改变主意,薛寅松第一次真正的迷惑了,他到底该怎么办?是该果断拿下,让小秀才从此呆在这山村里坐个教书先生,两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呢,还是应该放他离开,让他考进士做大官如他所说造福苍生?
每个人都该自己决定命运,薛寅松从来相信性格决定命运的说法,在他看来小秀才刚正不阿一身正气绝对会是一个好官。但是从另外一面来说,他这样的气场太不适合官场了,他也许会是个好官,但绝对当不了大官,只能在小县城做个县老爷,从这个角度去说,小秀才的治国理想一辈子也实现不了,只能困在其中往复循环。
是该鼓励他让他好好努力,教他如何世故圆滑的处理问题,还是该留他在身边?这的确是一个问题,薛寅松慢慢的搅拌着豆浆,直到里面浮起泡沫,绽开白色的水泡。
小秀才早在外面就闻到了豆浆的清香,他抓住书跑进灶间笑道:“薛大哥,若是天天这样吃,我和长辉都会长肉呢。”
薛寅松笑道:“你们本来就瘦,长点也没有关系,特别是你,本来就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该多吃才能长个。”小秀才也有些苦恼:“这两年好像不太长个,大约以后也没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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