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醉光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花朝十四
“一直以来都是靖王在和太子殿下争。”司南屏看了一眼梁寂,悠悠然说道,“之前总以为太子殿下没能力,不配为储君,靖王便想着能代替他的位置,为天下百姓着想,也是为天朝江山社稷百年基业着想,如今…收不了手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梁寂问道。
梁寂虽然从前和梁风眠一样站在中立位置,可如今皇位之争关系到梁焕卿的安危,倘若齐景炀顺理成章登基也帝,那么且不说齐景炀不会放过齐景钦,跟着梁焕卿也要受到迫害,陆绘灵到时候也定然不会放过梁焕卿的。
梁寂此时打心眼里觉得齐景钦为帝或许真的要比太子殿下合适,齐景炀充其量只是一时用功努力,或许上位之后做一个暴君昏君,凡事都要去和陆高鸿商量,到那时,天朝皇室怕是要姓陆了。
现在看来,陆高鸿和陆绘灵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梁家认为让齐景钦率兵出征有利于建功立业让皇上为之改观,谁知道陆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想着在齐景钦离开上京远离朝堂的这段日子里,将政权牢牢的抓在手上,而陆绘灵也不过只是陆高鸿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司南屏低头沉吟着,他们几个人听梁焕卿说完在宫里发生的事情之后,都开始意识到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恐怕是相当棘手。
“陆绘灵是太子崛起之路上最有利的垫脚石,有她在,皇上自然会想起当初明贤皇后,太子被皇上赏识更是事半功倍。”司南屏喃喃自语道。
“若是陆绘灵不在了呢?”秦瑞兰问道。
司南屏看向秦瑞兰“你有办法?”
秦瑞兰摇了摇头说道“陆绘灵身处皇宫大院,如今又是皇上宠妃,尽管关押当朝靖王妃也没受到什么处罚,想必皇上把对明贤皇后的亏欠全都放在陆绘灵身上了。我等只一介臣女,哪里有什么办法去对付她。”
“如若陆绘灵不在,光是太子殿下做的那些事,估计还不足以让皇上这么重视,这几日陆高鸿也召集群臣上书赞扬太子,更是让太子风光无两。”梁寂和魏深对视一眼,低头说道。
他们知道现在情形对自己这一支党派无力,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现状。
司南屏听梁寂说完,突然笑了出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梁寂、魏深、秦瑞兰对视一眼,都齐齐问道“司先生可是想到了什么?”
司南屏立改方才颓废沉思的模样,瞬间摇着折扇笑的如沐春风,对他们笑着说道“陆高鸿此举,不高级。”
听他这么说,梁寂几个人倒是一头雾水,听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陆高鸿召集群臣在皇上面前谏言称赞太子,恐怕也只是为了增加皇上对太子的好感,以稳定储君之位。
“陆高鸿此行操之过急,想要在皇上面前快速建立起太子殿下勤政为民的形象,可如今皇上依旧在位,若是有人点出太子逾越,在朝臣之间的风头竟盖过皇上,怕是陆高鸿也救不了太子了,就连陆高鸿自己也得受牵连。”物极必反,这一道理在座的人都明白。
听司南屏这么一说,几个人倒是大彻大悟了。
“那要让谁来点出太子越级呢?”秦瑞兰能听出司南屏想要做什么,便直白的问道。
司南屏拱手对秦瑞兰拘礼说道“此事还要麻烦令尊大人了。”
“我父亲?”秦瑞兰反问道,“我父亲一向跟随梁大将军站位,朝堂上众人皆知我家与梁府交好,倘若让我父亲提出太子殿下不足,岂不是很快就让皇上看清楚是二位皇子相争吗?”
“话虽如此,可是秦大人和梁大将军皆是忠臣良将,由秦大人点出更为合适。”司南屏拱手说道。
秦瑞兰内心依旧觉得有些不妥,虽然司南屏言之有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齐景钦和梁风眠皆远在边境,皇上虽时常挂念,可是后宫还有一个陆绘灵呢,她若是知道秦远道明着说齐景炀的不是,那么皇上如今这么听陆绘灵的话,说不定下个倒霉的就是秦远道了。
“可是后宫还有一个陆绘灵呢,司先生忘了这件事吗?”见秦瑞兰沉默不语,魏深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担忧,虽然也是为了梁焕卿考虑,可还是要先保全自己才是,况且此事真的不妥当。
“是啊。”梁寂也觉得司南屏此言有些不妥,“若是秦大人真的因为此时被陆绘灵设计而受到牵连,恐怕焕卿心里也会觉得不安。”
司南屏皱着眉头低下头,他没有考虑全面,只单单想着要让靖王翻盘,要扶持靖王登基,这是一直以来他所努力的事情,可偏偏涉及到了梁焕卿,他开始变得不那么理智起来。
“秦小姐,方才在下多有失礼,还望原谅。”司南屏沉吟一会儿,而后对秦瑞兰拘礼说道。
秦瑞兰凝视着眼前的司南屏,仿佛能看清楚他背后的意图,总能觉得他不单单是为了靖王在谋划这件事情,当他知道焕卿可能因为此事此事受到牵连之后,感觉就更加着急了。
“司先生,还望你能理智一点,不要做出逾越之事。”秦瑞兰莫名其妙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众人都有些吃惊。
但秦瑞兰和司南屏二人都清楚她在说什么。
司南屏沉默了一会儿,拱手说道“多谢秦小姐提醒,在下铭记。”
梁焕卿毕竟是王妃,司南屏断然不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想默默守护着她,如今靖王不在身边,她刚一入宫就受到了陆绘灵的迫害,让他不由得担心着急起来。
这是筱儿正从琳琅园回来,秦瑞兰见了便起身说道“如今天色已晚,既然焕卿平安回来,那么这件事就暂且先这样吧,梁大将军和靖王爷远在边境,惟愿平安归来,方可解当前局面。我先告辞了。”
“我送你回去吧。”魏深也站起身说道。
秦瑞兰此言算是理智,几个人思量片刻后觉得有理,便也都附和道“也好,那既然这样,就都先回去吧。”
梁寂点点头“这件事我还是要和父亲说一声,断不能贸然行动。”
司南屏点了点头“方才是在下逾越了。”
待到梁寂他们走后,司南屏坐在正殿中,默默喝着茶,想着怎么样才能帮梁焕卿报复陆绘灵。
在这一刻,一直崇尚远离朝堂的司南屏顿时有了一种想入朝为官的想法,只为了能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
梁焕卿一夜未曾闔眼,月白陪在身边方能小憩一会儿,可是总是昏昏沉沉的不能入睡。
“月白!月白!”梁焕卿一闭眼就能看见江依惨死的样子,她伸出手来疯狂乱舞,呼喊着月白的名字。
月白正坐在一旁看着手中的江依的玉玦,听闻王妃唤她,连忙上前抓住她的手,说道“我在,王妃,奴婢在这儿。”
梁焕卿脸上全是眼泪,她睁开眼睛看着月白“我好害怕…”
。
卿卿醉光阴 第一百六十一章
!“王妃…奴婢一直都在这儿,您不要害怕了。”月白握着梁焕卿的手,细声安慰道。
“我们找个时间去祭拜江依吧,好不好?”梁焕卿依偎在月白的怀里,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
“好…等王妃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去。”月白点点头,自然是答应了。
琳琅园里的丫鬟小厮们知道江依为救主而死,都沉闷了下来,虽然从前总觉得江依唠叨啰嗦,成日只知道拉着他们说话,可现在突然人没了,又有一些想念。
“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江依那么活泼开朗的人,居然愿意自杀…”
“要不是被逼得紧了,谁愿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哎我听说啊,咱们王妃都被关起来了。”
“你这是听谁说的?王妃可是堂堂正正的正一品王妃,入宫谁会关她?”
“明妃娘娘啊!哎!就是陆…陆家那小姐!”
“我之前曾在王爷院子里当差,可曾听棹棋公子和王爷说过陆家那小姐,追的王爷可紧。”
“可就是陆家小姐害死的江依呀?”
“为什么呀?”
“哎,你这都不懂,不就是…为了报复王妃嘛…”
“那这江依…可算死的冤枉啊。”
“为了救主而死,王妃也算是宅心仁厚,将江依的墓迁到了梁家陵墓里了。”
“可这样有什么用呢,江依还不是死了吗?”
“也算死得其所了…”
“换作是你,你会吗?”
“我?我不好说…有主子在那儿,还能容许别人把自己弄死,这主子也太…”
“嘘!别说了!”
…
梁焕卿和月白坐在房间里,外面那群嘴碎的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越说越起劲,事情没发生在她们身上,永远都是听说的故事,说别人的话时,总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奴婢等会儿去教训她们一顿,真是太不像话了,什么话都敢说!”月白气鼓鼓的叉着腰,听着外面那群人说话就生气。
这还是琳琅园里伺候的下人呢,换作是别的地方的人,不知道得怎么传了。
梁焕卿目光有些呆滞,表情虽然一直都很悲伤,可是却不会再有什么很大的变化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随她们说吧,像我这样不作为的主子,怕是找遍整个上京城都很难找到吧。”
梁焕卿看向月白,抱歉的笑了笑“这么多年来,跟着我你辛苦了。”
“王妃哪里的话,能遇上像王妃这么好的主子,是月白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月白连忙摇头安慰道,“王妃成日深居简出的,这些下人又不会主动来亲近您,只知道你表面上看起来羸弱,可是只有奴婢知道您很坚强的。”
梁焕卿默不作声,她低着头不想说话,方才那些丫鬟说的没错,江依是因为自己而死,自己身为主子却连一个丫鬟都保不住,确实很没用。
“王妃只是为了不给王府添麻烦,如今王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上看着辉煌呢,可谁能知道我们在这里苦苦撑着有多难受。王妃自小被大将军和少爷惯着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不过是用另一种方法保全自己,又有何错?”月白再次说道。
“只怕是我再这样下去…王府的下人们都不敢出门了,整个上京城都要知道靖王府好欺负…当家主母连一个丫鬟都保不住。”梁焕卿抬起头来,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用力的摸了一把眼泪,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她如今好无助,好恨自己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从前只以为自己万般隐忍就好,可没想到自己越隐忍,对方就越是猖狂的逼迫自己,有些事有些人她不愿意去招惹,可是他们非要接踵而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月白听着这话觉得很是无力,她如今一人掌管着整个王府,说是不吃力都是假的。她从前在将军府时,什么事都是梁伯弄好了交给她,连琳琅园的事情梁伯都会帮着处理的井井有条,月白也从来没有管过这些。
靖王爷和棹棋一走,王府的下人们原本对王妃还算得上客气,因着还有一位梁寂将军在上京,宫里的娘娘虽不管事,可好歹也得忌惮一下,可是没想到这位王妃成日睡在琳琅园里,王府里什么事都不管,只让她身边那位月白姑娘管事。
本就同是下人,王府里的人哪里会服从月白的指挥呢,再者看她初生牛犊的样子,自然是万般不服气的,有些事情能凑合就凑合,能敷衍就尽量敷衍。
如今王妃带着江依去了皇宫,谁知道只王妃一人回来了,再一打听,原来是江依死在了宫里,还是当着王妃的面被明妃娘娘逼死的。
从前哪里有听说过宫里的一个嫔妃能对王妃动手的?下人们怎么也不能想象这位王妃居然无用到这个地步,若不是母家强大至此,王爷断然也不会娶一个只会哭的女人回家。
“王妃…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事,等到王爷回来就好了。你再怎么样都是靖王府的靖王妃,是府里唯一一个能发号施令的人,他们如今虽颇有怨言,可毕竟从前伺候的还是王爷,只是嘴碎了一点,但是定然不会以下犯上欺主的…”月白越说越没底气。
王府下人从前伺候的是文武双全的王爷,自然是风光无两,可如今这么个无用的王妃…不好说。
“再不然,我们就去麻烦一下梅贵妃娘娘,请她派个人过来帮我们管一下。”月白也没底气的说下去了。
本来想着请梁伯帮帮忙的,可是王府的事,让将军府来管,怕是到时候又要有人说梁焕卿的闲话。
梁焕卿摇摇头,她不想麻烦梅贵妃,也不想麻烦任何人“这该是我担的责任,我尽全力担好。从前是我做的不好,如今我知道了自己的错误,我会改的。”
月白看着梁焕卿,眼神中带有一丝心疼,人总是在流言蜚语和尖刀利刃中痛苦着长大,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于难。
“王妃,司先生来了。”门外汤雪前来敲门通报。
梁焕卿连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她要振作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脸上的泪水和背后的脆弱,月白也赶忙替她穿好衣服,替她收拾好王妃的形象。
“让司先生在花厅等一会儿,本妃随后就到。”梁焕卿做王妃这么久,还从来没自称过自己为王妃,她从来都觉得怪怪的。
月白听她这么自称,有一些讶异的看着她,但随后又展露出笑脸来,手脚更快的替她收拾好脖子上的珠链和腰间的禁步。
等到收拾好后,月白打开门,梁焕卿端庄着姿态走出来,不再似之前只随意踏过门槛跨出来,一步一步都由管教嬷嬷教的那样,行走踏步间,皆是皇室尊严。
本坐在窗下门牙处闲聊的下人们,见到梁焕卿走了出来,连忙站起身跪下“王妃。”
梁焕卿停住脚步,面色不再似从前温和,她稍稍侧过脸看了她们一眼,只消一眼,便使她们如处在三九寒冬般寒冷,从头冻到尾,不敢再随意乱动。
梁焕卿什么都没说,看了她们一眼便走了,月白给汤雪使了个眼色,汤雪也连忙跟在了身后。
身为王妃,非正式场合出行必然要有两个随从丫鬟的,只是她从前不在意这些虚的,现在看来,有一些东西还是相当有必要的。
等到了花厅,梁焕卿见到了在里面坐着等着的司南屏,不知道他为何前来,只不过才过了几个时辰而已。
“司先生。”梁焕卿端着步子走进去。
司南屏抬眼一看,本来还以为见到的梁焕卿会是和方才一样消极悲伤,可如今除了眼睛淡淡的微红之外,好像也看不出她脸上的悲伤了。
“王妃。”司南屏站起身,对梁焕卿拱手拘礼说道。
梁焕卿按照礼数坐在上座,汤雪端了一盏茶放在旁边,梁焕卿看了一眼,端起来用杯盖拂去漂浮在上面的茶叶,随后又放了下来。
“兄长姐姐他们都走了吗?”梁焕卿看着司南屏问道。
司南屏点了点头说道“不久方才回去。王妃休息过了吗?”
梁焕卿点点头“如今好多了。”
司南屏点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琳琅园只是想看看梁焕卿好点了没有,如今见她安然无恙,像是已经走出了悲伤,心里倒也放心了。
二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
“从前王府是怎么过年的?”梁焕卿低头看着沉浮姿态的茶叶,突然抬头问道。
“啊?”司南屏有一些讶异,他没想到梁焕卿情绪恢复的这么快,才顷刻间便想着要过年了,不过也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梅贵妃和王爷提出要迎娶建威大将军府的梁大小姐,如此,这才第一次认识了她。
“王爷不在,这又是我在王府过的第一个年,我想能为府上做些什么。”梁焕卿看着司南屏,认真的说道。
司南屏看着梁焕卿的眼睛,他不是没听到王府下人的怨言,梁焕卿这么说定然也是知道了。
“我帮你。”司南屏说道。
。
卿卿醉光阴 第一百六十二章
陆绘灵被软禁几日后,差胥兰给勤政殿送去了一副字画,齐秉煜念及旧情以及对明贤皇后的亏欠,便下旨解了她的禁足,往后陆绘灵依旧日日都去勤政殿侍候。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里,夏容馨身为副后权利似乎也被架空,所有大小事,内务府渐渐的都拿去给陆绘灵过目,若不是皇上授意,夏容馨手上还有银印呢,内务府的奴才怎么敢这么做?
“娘娘,这样也好,总归从前年关将至时忙的脚不沾地,如今倒能好好休息,过个好年了。”这几日天气越来越凉了,眼看着还要下雪了,夏容馨年纪大了之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好,这天刚一冷,头疼就烦了,除了吃药之外,云惜不得不经常给她揉揉脑袋。
夏容馨闭着眼睛,手里揣着暖炉,她已经卧病在床多日,皇上都未曾来看过一眼,如今陆绘灵宠冠后宫,三千佳丽在皇上面前如同空气一般,他眼里只有陆绘灵一人。
夏容馨叹了一口气,她如今年老色衰,早就没有与陆绘灵相争的能力了,心里虽成日难受,迷迷糊糊睡醒的时候枕头总是潮湿一片。
她知道云惜这么说是为了安慰她,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知道钦儿那边过的怎么样了,吃不吃得饱,穿不穿的暖呀,行军是不是很苦,他会不会难受呀。”身为母亲,夏容馨自然是会担心远征在外的齐景钦了,每当事不尽人意的时候,齐景钦就成了她心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娘娘您放心吧,王爷不喜骄奢淫逸,军营里虽苦,比不得上京,可王爷自幼意志坚定,定然能克服一切困难的。”云惜轻声说道。
夏容馨摇了摇头,推开云惜替她按摩头部的手,自己撑着脑袋靠在贵妃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从前还觉得钦儿出征是件好事,如今看来,远离上京朝堂,有一些事还是不能顾及的到,你看太子炀如今在皇上面前,如沐春风,这在钦儿还在上京的时候,哪有这样的现象?”
云惜跟在夏容馨身边,对于这些事自然听得比较多了,当然也能想到为何如今太子炀能在皇帝面前春风得意,那除了有陆高鸿的帮助之外,不在乎还有陆绘灵的助攻。
“再这样下去,就算钦儿凯旋归来,也不见得能威胁太子炀的储君之位。”夏容馨担心的就是这个,“想来皇上也难再有废太子的想法了。”
本身太子炀就占优势,乃中宫皇后所生,为嫡长子,出生时便被封了太子,立为储君,从小接受的全是为帝教育,文有百官之首陆高鸿,武有天朝第一异姓王爷之称的蜀中王作为后盾,更是有一些老顽固太傅太师坚持嫡长子继位的传统拥立太子炀。
齐景钦不知经历了什么苦难折磨才能与之匹敌,能够稍微威胁到太子炀的地位,可是如今只消太子炀稍微努力一点,就抹去了齐景钦之前所有的艰辛。
有些人,生来就接触终点,坐在皇位上。
“不会的娘娘,等到王爷回来,这朝局就该变了。娘娘只听得皇上赞扬太子炀,可不曾见得皇上如何在文书上称赞王爷的时候呀。”云惜连忙安抚道,“靖王爷有多优秀,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想必皇上也要为了这天朝百年基业考虑一番了。”
夏容馨不愿意听这些,这许多年来,身边的云惜荣福,没有一句话是忤她的意愿的,渐渐的她也明白,云惜荣福嘴里说出的,全都是她想听的话,可是事实不是如此,多说无益。
见夏容馨倚靠在贵妃塌上,像是要缓缓睡去,云惜拿来一条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拨了拨堂中的炭火,稍稍打开一点窗户,扯来一架屏风挡住窗子外吹来的风,做完这些,这才站在一旁看着梅贵妃睡着了。
云惜不留意的往窗外一看,昨日还说要下雪来,今日果真就下了,雪花从空中纷飞下来,落在地上树上,将整个皇城都覆盖成了白色。
隐约中,仿佛能听到梅花慢慢绽放。
“下雪了。”云惜不由得喃喃自语道,看见这么美的雪景,她心中难免会有一丝震撼。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不知什么时候,夏容馨也醒了,她看着窗外的纷飞的大雪,“本宫第一次和皇上遇见时,便就是这副场景了。”
夏容馨还记得,齐秉煜赞她如梅花一般坚韧,一样迷人。
◎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陆绘灵托着脑袋看着勤政殿大开的殿门,门外冰封三尺,可屋内燃着炭火,比春天还要暖和。
勤政殿外栽种着几株红梅树,如今在白雪的照印下绽放出花朵,大雪压树,可更显得红梅迷人了。
“皇上,您看,梅花开了。”陆绘灵指着门外的红梅,对着齐秉煜笑着说道。
齐秉煜正低头看着臣下们送上来的新年祝福,这是往年的旧俗,每到佳节之际,臣下总是要为皇上送祝福的。
听陆绘灵这么一说,齐秉煜抬起头来看向门外盛放的红梅,在满天纷飞的大雪中,显得坚韧迷人。
齐秉煜如今看着这几株红梅,像是有一些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但他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来那段与梅花的记忆,便只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雪景,与雪白天地之间的腊雪红梅。
“皇上有空的话,不如陪臣妾一同出去走一走吧?”陆绘灵年纪轻,天性好玩,碰到第一场大雪,更是要出去玩一玩的。
齐秉煜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面露难色,陆绘灵见状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道“臣妾也陪皇上在这儿坐一天了…皇上就不能陪陪臣妾出去走一走吗?”
说着,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齐秉煜眼前,嘟着嘴说道“就一会儿,一刻时好不好,绝不会太久。”
见陆绘灵这般撒娇,齐秉煜也不好拒绝,他对身后伺候的何公公说道“何昇,准备伞和绒麾。”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