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别闹了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亲、亲征?”刘瑾顿时又惊得说不出话了,他虽然是一代权监,但也绝不想落得个王振那样遗臭万年的下场,自从英宗北伐被俘后,御驾亲征四个字,就成了大明朝上上下下的禁句,朱厚照平时虽然好武事,但也从来没有正面透露过自己的志向,如今这么一说,就算是奉承他以安身的刘瑾都不敢顺着往下说,咽了半天口水,才道,“皇上……这祖训的事,也就罢了,毕竟奴婢自己,也是以内侍身份参与外事,但御驾亲征,您……您可要三思啊!再出英宗故事,可、可……难道要叫娘娘学钱皇后一般,哭瞎了眼吗?”
朱厚照也是首次吐露心声,就遭到刘瑾的无情打击,想到大臣们可能会有的反应,他顿时不高兴地皱起了鼻子,“这事,日后再说吧。”想到乐琰的支持,心就又向小妻子那里偏了一点,挥了挥手起身道,“晚了,散了吧。田地的事皇后很是着紧,你明日把主管的太监派去,再问问她想怎么弄,别让我费了心思,还不讨好。”
说着,醉醺醺地按住了一个小宫女的肩膀,刘瑾忙起身张罗着为这位小爷披上大氅,目送着他踏着新雪上了御辇,才回转屋内,苦笑连连地叹了好几口气,才叫道,“来人啊,给爷爷重新整顿桌酒菜!娘的,再来几个人陪爷喝酒!”豹房内,顿时又好一番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后天来看更新哦……以及我真的陷进了低潮里,求抱抱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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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豹房果然翻修过了,这里原本是安置一些猛兽的地方,现下等于是完全改造了一遍,变作了一个小小的离宫,朱厚照有心搜罗些虎豹之物在宫中驯养,又怕惊着了乐琰,到底还是找了些猴子、山猫等物,离寝宫远远的关了起来,没事就去逗弄一会儿,乐琰也不管他。
除此之外,豹房不过是比乾清宫要来得随意些,多了一个大大的练武场,与几亩地之外,暂且还没有形成规模,到底也是因为时间太紧的缘故,乐琰却觉得现下这样,要比连绵起伏,房子多到根本用不完的紫禁城温馨得多,反正朱厚照和她只能睡在一起了,多余的屋子一概没有,两人就好像是一对最平凡不过的小夫妻,到了晚上关起门来打打牌,说说闲话,朱厚照乃是多才多艺,兴趣广泛的天才型人物,只要是好玩的,他就没有不感兴趣的,甚至还想找些乐工来谱谱曲,乐琰也不拘束他,总之只要按时上朝,与内阁保持联系,一切都随便小皇帝闹腾。
在这样和谐的气氛里,刘瑾的身份,渐渐就有些尴尬了起来,他也是有点雄心壮志的人,虽然索贿受贿,捞钱捞得不亦乐乎,但在刘公公心里,自己贪污与别人贪污,那肯定是两件不同的事,而要遏止国朝上下的贪污受贿之风,他手里的权柄,就要比现在的再大些,无奈原本因为后宫中没什么能够与他争锋的人,而无限集中在他手中的大权,近来却渐渐被分薄了出去,小皇帝迷恋上了三国杀,那就等于把自己的时间分配,交给了皇后,皇后要他上朝,他就上朝,要他见内阁,他就见内阁,要比亲生的儿子,还听话些,刘瑾这边,无形间就少了不少与皇上相处的时间,要知道他这样的内侍,身家性命,全在皇帝一念之间,要倒台,也是一朝一夕的事,刘瑾怎能不慌?但皇后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想要固宠,乃是女子常情,再说虽然自己闹出了男小倌那样的乌龙事,皇后对他,却还是信重得很,皇庄上的事情现在已经是与刘瑾无关了,大权全操在皇后手上,但皇后有个什么动静,也总要把他走去询问意见,言语之间,对他的既得利益很是尊重,刘瑾也只得是暗吞不满,加紧了往豹房走动的步伐罢了。
正德二年的朝局,大致上还算得上平稳,当然一个国家每天发生的大事小事,总有那么一摊子,但对相对安稳的朝局来说,今年不论是想要更上一层楼的刘瑾,还是想扳倒刘瑾的那些人来说,都没有出现什么值得利用的机会,虽然也有暗潮汹涌,但不论是皇帝还是皇后,一时半会,都不打算让这局面出现什么大变化,现在他们所格外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子嗣问题。
乐琰本来也没想在一两个月里就扳倒刘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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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做梦,不是在生活,刘瑾自小看着朱厚照长大,就好像是他的亲人一样,不客气地说,她夏乐琰之所以能成为皇后,还得感谢刘瑾多年来一直包庇他们私下里的来往呢。要动这样一个根深蒂固的老权监,不但得等到她有了更多的筹码,还得找上几个得力的盟友,当然,并非是说她的政治手段已经成熟到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与刘瑾对垒,但身为穿越女,乐琰好歹还是有金手指傍身的,在这个最有难度的人选问题上,她拥有的优势是跨越时代的,张永与谷大用不说,张永就是击倒刘瑾的主力,杨一清现在还在宣大一线,要要联络上他,难度是大了些,但还有李东阳和未来的阁老杨廷和嘛。中国人打关系,讲究的就是这份情谊,杨廷和日后乃是权倾天下的首相人物,乐琰本来就打算和他打打关系,原来还想走黄娥杨慎的线,但在后位上历练了一段时间,她已经改了主意,再没有什么礼物,比送给未来的阁老一份厚厚的政治资本更能打动人心,杨廷和与刘瑾之间,也有着倾尽三江五河之水也洗不净的仇恨,他们之间的矛盾要比李东阳与刘瑾的矛盾来得更为尖锐——原因很简单,李东阳之所以是首相,是因为他有资历,有能力,他不需要奉迎朱厚照以自保,但刘瑾与杨廷和的前程,却全都系在朱厚照的心意上,而没有人会嫌皇帝心里的人少,谁都巴不得是他唯一能信任的那个人。
也所以,正义在任何时候都不缺乏代言人,仅仅是在正德二年的北京城,就有夏皇后、李东阳、杨一清、杨廷和与许许多多官僚等着声张正义,只可惜在时机到来之前,真正
皇后别闹了 章节98
明智的人从来都不急着第一个声张正义,正德二年三月,刚搬进豹房的小夫妻,也因此过上了相对平静的小日子。
“草场的事,不能再拖了,必须现在就查清我们的草场还有多少是真正的活草,能养活我们的马匹……唉,说到马,又是一大个烂摊子。”立皇帝刘瑾眉头深锁,唉声叹气地道,尽管身边环绕着的乃是内阁成员,他依然大模大样地坐在主位上,只是在首相李东阳缓缓踱进屋时,意思意思地起身虚让了让座,随后,便又大剌剌地坐回了原位,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今年春天雨水太少,到现在鞑靼那里滴雨未落,今年秋天,小王子是一定会进关打草谷的,边军不迎头痛击机会,到了明年春天,宣大一线又要闹饥荒了。”
虽然看不上刘瑾的为人,但他说的,的确是眼前的燃眉之急,今年全国都没下几点雨,国库的收入会有多惨淡是可以预见的,而小王子在秋天进关打草谷的事,也已经成了定局,草原上没有雨,草就长得少,牛羊没有草吃,长得就慢,不打草谷,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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靼部落的人吃什么去?而一打仗要的就是钱,户部尚书韩文已是大声地叹息了起来,李东阳试探性地冲唐寅使了个眼色,这位正直的新晋大学士,便已经问出了口,“刘公公,皇上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刘瑾顿时就苦笑了起来,在这一瞬间,他与官僚们似乎是极为和谐的一体,毕竟面对荒唐的小皇帝,他也体会到了王岳的无奈。“皇上说,这正好,到了夏天鞑靼青黄不接的时候,由他御驾亲征打过去,保准把小王子打得屁滚尿流。”
众人顿时炸了锅,刘瑾冲李东阳摊了摊手,低声道,“首相,您可要挺住,皇上是认真的,他想打这场仗,已有一段时间了。我……可不愿做王振啊!”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人人都听了进去,李东阳寻思片刻,果断地冲刘瑾拱了拱手,“公公,在这件事上,恐怕我们要齐心协力了,软磨硬泡,也得顶住不能让皇上成行。否则……”
刘瑾只是不如朱厚照聪明,但也并不蠢,点了点头道,“咱家理会得。”正要乘势与李东阳商议焦芳、张彩被人弹劾的事,却见一个小太监进了内阁,笑对刘瑾道,“刘公公,皇后请刘公公得空了,到豹房走一趟。”虽然刘瑾权倾朝野,但这个小宦官对他却殊无惧怕之色,笑着说完了,回身就走。刘瑾顿时坐不住了,起身对李东阳笑道,“首相,皇后有命,我却是要先离去了。有什么要用印的事,便请稍等。”说着,将不离身的小印箱揣进怀里,便疾步出了内阁,往后宫西苑走去。
朱厚照今日不用上朝,早起打了一套拳,便往动物园去逗弄动物取乐,刘瑾先到练武场去,就扑了个空,只得打消了先打探一番消息的念头,小心翼翼地进了乐琰日常起居的豹房正院,先请人通报了,方才进了堂屋,乐琰正坐在桌前与芳华说笑,见刘瑾来了,忙含笑道,“劳动大伴了,快免礼,赐座。”
刘瑾谢过了座,在乐琰下首落座,便也不开口,只是眼巴巴地看着皇后,等着她发话。乐琰梳理了一下思绪,也就开门见山问道,“大伴可还记得,当时有个西洋商人将他的铺子,托在了大伴的庇护之下?”
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刘瑾自然记得清楚,当下就道,“是,可是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娘娘万勿客气,那人虽然向我交了一份礼物,却不是我的门下。”
乐琰顿了顿,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在京城,他们倒是安分的,但是前些日子,锦衣卫传来信息,这些人占了澳门岛,已经有小半年时间了,我们的人去驱赶,他们说要晾晒货物,却是不肯让出岛屿。广东那边的人,又怕触犯到大伴的威风,不敢出手教训他们,大伴看,这事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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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愣了愣,便若无其事地道,“这算得上什么大事,难不成,他们还能在澳门岛长长久久的安家下来吗?娘娘会否多虑了些?”
乐琰就垂下头望着地面,半天才抬头笑道,“嗯……或许是我多虑了,也未可知。另外,还想要借助大伴的口,请那些葡萄牙人,多带些红薯的种子来,还有玉米、辣椒、咖啡,什么新鲜的种子,我们这里都要的。”她盯着刘瑾,轻声道,“这件事,大伴可不许推托。”
刘瑾方才与乐琰,实际上已是交过了一次手,乐琰叫他来的意思,无非是希望刘瑾主动请缨对付葡萄牙人,但刘瑾不愿意坏了规矩,由他来对付交过保护费的商家,又仗着自己的权势,装疯卖傻,就是不肯答应下来。乐琰却也灵活,立刻就修正了要求,刘瑾于情于理,都不好再推辞下去,只得点头说了是,心中道,“难不成他们下次不送种子来,你就不许他们做生意了?”
不想,乐琰立刻就继续道,“若是下次船到,有了新货,却没有种子,我是不许他们再做生意的,直到种子送进来了,才能继续买卖。大伴可要仔细了,我不是说着玩的。”
刘瑾这几个月来,领教够了乐琰在种子这件事上的执着,听了她的话,知道皇后并不是虚言恫吓,只得无奈道,“奴婢必定把话带到,不过,此事终究是娘娘的意思,在律法上,是没有明文规定的……”
乐琰便挑眉笑道,“他们进来做生意,也没明文规定,是被许可的,按理就算不让开这个店,也不算苛刻……”两人目光相对,刘瑾微微有些烦躁,旋即便让步道,“娘娘说得是。”
“大伴不要着急,不过是损失些银钱,少了多少,本宫补上不就是了?”乐琰也是见好就收,还顺便安抚了下刘瑾,刘瑾知趣,忙笑着谦让了,气氛倒是松动了许多。两人又说了一番话,乐琰便端茶送客,芳华一直在后头伺候着,此时就由她出面,将刘瑾送到了宫外,回来一脸的欲言又止,乐琰看见了,就笑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芳华便问道,“娘娘为何这样着紧那种子的事?竟要与刘公公闹僵了?”乐琰微微一笑,道,“这些种子的用处,可要比金银珠宝大多了,那些东西又不能吃,哪里比得上这种子实惠?”说着,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地是人家的,行事始终是太不方便了。”
芳华似懂非懂,眨着眼又问道,“可娘娘一直严令我们不要和刘公公手下的人起了口角,现在却又主动顶回刘公公的话,这……”
乐琰只是笑,就不说话,芳华知道自己问得多了,也不敢再问下去,一时间,室内就静了下来,半天乐琰才悠悠开口问道,“你觉得,眼下的后宫之主,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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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娘娘了!”芳华忠心耿耿地答道,乐琰摇了摇头,手指不知不觉,就握成了拳,轻声道,“是刘公公……可总有一天,我是要从他手里,把权柄拿过来的,到时候,你说我是软好,还是硬好?”
芳华就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乐琰又摇了摇头,喃喃道,“现在不让他知道我是块难啃的骨头,他又怎么会对我出手,他不对我出手,我又怎么对皇上交代……”她的声音很小,连芳华都没听清楚,才说完,乐琰就起身伸了个懒腰,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呢?”
“动物园那里新来了一只大山猫,皇上去看了。”
“哦?身边可跟了随从?”乐琰神色一动,盯着问了一句。芳华早习惯了乐琰对朱厚照身边人的关注,想了想,便答道,“有几个外官跟着,为首的那个,似乎叫什么钱宁。”
乐琰神色动了一动,想要去看看那个钱宁,但对方到底不是宦官,而现在她也没有底气明目张胆地违反礼教。就因为这钱宁可能是她未来的情敌之一,就跑去看看人家的样子。只得再拿出那理论安慰自己,心中道,“若是他真的有心要出轨,早就在外头眠花宿柳了,现在毕竟还是蜜月期,尚可以放心的。”但她到底不甚放心,就加问了一句,“这个钱宁,是谁的人?”
芳华想也不想,便道,“他是刘瑾的干儿子呢。”乐琰顿了顿,低声笑了笑,才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他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直接发了吧,因为我现在要出门去~噗噗。
不知道大年初一那章小虾是不是在大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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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二年四月,宝贵的春雨终于舍得洒向大江南北,让小民们的眉头稍微放松了些,虽然现在才下第一场雨,是晚了些,但总比颗粒无收要来得好。一时间,江南江北遍地都是辛勤劳作的农民身影,尽管后人对封建政府重农抑商的政策,总是抱有微词,但只要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就能体会到在靠天吃饭的技术背景下,农业基础是多么的脆弱,不要说连年歉收,就算是一两年内有什么连续灾难,整个国家的经济体系就会随之剧烈动荡,在这样的环境下,官府也只能大力宣扬种地的好处了,毕竟人口就这么多,经商的多了,荒地也会随之多起来,这朴素的经济学知识,在当时却是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宝贵经验。毕竟,中国可比不上欧洲那些小国家,没了粮食,该到哪里去抢?
深居后宫中的夏皇后夏乐琰,虽然没有任何粮食压力——只要国家没有大灾,一顿一百多道菜那是少不了的,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关心农事,尤其是今年风不调雨不顺,越发可以显出这红薯的潜力,每日里不扮上男装到田间走一遭,乐琰就不能安心,要知道她自小在城市里长大,只知道红薯种好了亩产个几千斤都不是梦,却不晓得到底该怎么种,只能希望中国农民的智慧能战胜一切,但话又放了出去了,若是真的没有能种成,那可就丢脸了。但好在正德帝朱厚照本来就没有把小妻子的这几亩田放在心上,在他心里,不过是乐琰在深宫闲着无聊,给自己找些事来做罢了。而随着春天的到来,某个人的心思,又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在好几个晚上就带着刘瑾一去不返了,好在乐琰现在手里握住了锦衣卫的力量,几番探听下来,皇上不过是在这些烟花之地坐了坐,领略领略那些个青楼男女的风情,却是未曾真个销魂,乐琰也只得皱眉忍下,只是对自己饮食起居的要求就更加严格了,每过个十余天,便要请太医令来把脉,只盼着孩子快些降临到她的肚子里,甚至还破例去拜了拜送子观音,许了大愿。
朱厚照虽然把心思分成了好几份,一份放在国事上,一份放在游戏上,却还有一份是放在小妻子身上的,见乐琰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这个地步,他虽然还不至于愧疚到立刻化身为新好男人,但还是带着乐琰出宫玩了几次,又叮嘱她时时将同龄的姐妹们接进来说话,只不要一个人在深宫闷着,乐琰也就体会到他的好意,尽量调适心情,这就想到了年永夏,自从选秀过后,年永夏只是上门看过她几次,便渐渐的绝了消息,几次派人前去探问,都说是病势渐加,与张仑的婚事也没了下文,听锦衣卫那里传来的消息,母亲的病也渐渐的不好起来,对比起夏家的富贵喧嚣,可谓是凄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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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了。而镇远侯夫人偏生又要打点着带纹贤到江南去与丈夫儿子汇合,少了姑母的照拂,还不知道要怎样凄苦呢。
要说当年还有几分忌惮年永夏的心思的话,现在乐琰早已把那往事抛到了脑后,一心忌恨起刘瑾来,永夏与朱厚照之间的那点子事,也就是婚事没成时有点威胁,成亲都快一年了,也没见朱厚照对她有过什么惦念,永夏那边更不待说,早说了有过心上人的,现下就不知道,这心上人到底是不是张仑了,若不是,为什么几年过去了,还没上门提亲?
说是说不再忌惮年永夏,但要把她请进宫来说话,乐琰却也没有那样的胸襟,她一个没出嫁的女儿家,也的确不好在年轻皇帝的后宫里走动,她早想好了要自己出门一次,这一日在枕上,两人销魂过后,便点着朱厚照的胸膛,轻声细语地与他说,“皇上啊……臣妾,有一事相求……”
朱厚照方才通身畅快过了,正闭着眼喘息,听得乐琰的问话,便笑道,“又要什么东西,我还有什么东西没给我的心肝?嗯?”乐琰吃吃笑着,趴在丈夫胸前,细声道,“都给了,都给了……嗳,人家爱死你了。”
这甜言蜜语,她轻易不说,如今才初试啼声,果然就把朱厚照说得眉眼含笑,虽然还矜持地抿着嘴没
皇后别闹了 章节99
有回答,但手已经不知不觉地爬上了乐琰的背上下轻抚,乐琰就势道,“明儿……我想出门去玩,成不成啊?”
朱厚照在心里盘算了下,皱眉道,“明儿怕是不成,有早朝不说,下来了还要议一议今年的官员评语升迁的事情,说起来,你姐夫今年也是任满回京呢,我想着,在京城给他找个差事,也省得你没个娘家人走动。”
乐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南雅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当时到苏州,做的是知府这样的高官,现在又有了乐琰的身份在这里,要么就是继续在外地当掌印官,但布政使这样的封疆大吏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了,要么就是回到京城投闲置散,挂个虚职拿银子,但朱厚照这样说了,显见得就是要为他找个好差事,想来,也只有六部的侍郎尚书,乃是最妥当的,果然朱厚照瞟了她一眼,便微微有些嘲笑地笑了笑,道,“户部侍郎今年告老走了一个,就叫他进户部吧,将来我们与户部拆借银子,也有个人为我们说话。”
乐琰知道要南雅做户部侍郎,并不只是这一句话便能成事的,当然内阁现在恐怕也不会枉然得罪自己,只要示意夏儒拿着银子与刘瑾吃吃饭,多半就能成事了,在心中就冷笑起来,她身为皇后,要为姐夫谋个缺,都还要巴结刘瑾,可以想见别的官员是怎么个境况了。
“嗳,谁和你说这个事了。”她心里想着事,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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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却还是又软又糯,“你有事就别去了嘛,我自己带上芳华出门去看看年姑娘,说是她的病越发不好了,我不亲眼去看看,也不放心。”
说到年永夏,朱厚照就尴尬地沉默了下来,半天才皱眉道,“被御史发现了,又是一场风波——到时候,你就自己兜着啊?”
乐琰刮了刮丈夫直挺挺的鼻梁,调笑道,“他们要弹我,也得先弹了你没事就出宫去玩乐,咱们大哥别笑二哥,都是一家子爱胡闹的。嘻嘻。”
朱厚照想了想,也就自失地一笑,“小王八蛋,你是把我当挡箭牌了,嗯?我非得罚你不可……”说着,自然又是一室春光。
乐琰头一次得了允许,能自己一个人扮男装出门,兴奋得简直都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了,第二日起来,先陪着笑脸把朱厚照送去上了早朝,自己又到两宫跟前去请了安,找了个借口快快地回到坤宁宫,便打散了头发梳了个道姑髻,找了朱厚照时常带的乌木冠戴了,她年纪本来就小,没有胡须,也并不打眼,换上了暗蓝色褡护对镜自照片刻,又叫过芳华来,把她打扮得和个小厮似的,带着她上了车,吩咐芳华的对食——一向跟着朱厚照出宫的高顺道,“咱们直接到大栅栏外国人开的铺子里去,你再到年家去看看,年姑娘若是身子还好,便到铺子里来接我,客气些,别和年家人摆架子,知道了?”
那高顺也是个机灵的,当下就笑道,“是,瞧娘娘说的,我们怎么敢在外面乱摆谱呢。”
乐琰微微一笑,懒得和他较真,带了芳华上了车,将窗帘撩起了半边,看着窗外的无限春光,让车子一路慢慢地走到大栅栏,她一路留心看时,只见路上往来的行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即使是商贾人家,也穿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着金银首饰,反倒衬托得自己有些过于朴素了,不禁喃喃自语道,“这连续几年收成都不大好,怎么京师的街上看来还是这样生机勃勃的。”
芳华和乐琰处得久了,也随便起来,笑嘻嘻地道,“从紫禁城到大栅栏这条路上要是都还有吃不饱的人,别的地方还得了?可是要人吃人了。”乐琰自失地一笑,道,“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有些问题不到一定程度,外面是看不出来的。”
芳华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乐琰也不曾再解释,到了罗伯特的店铺里,只见那店铺照样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有的富商是直接携了家眷过来的,有的是叫了管家下人,过来找伙计拿了货回家看去,乐琰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半天才冷笑道,“韦顺呢?叫他给我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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