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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参横》(完)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滕玦
《月落参横》(完)
作者:滕玦

她──设计了无数绚丽绝伦的服饰,唯独摒弃婚纱。t台的背后,她卸下一身华贵,再大的成就都无法掩饰自己身为第三人的无奈与不甘。他──被世人看做天之骄子,荣宠一身,却感受不到幸福。天平的背后,他褪去人前的面具,光鲜的背后是一些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阴暗与艰险。当那一天来临,她是否能够决定抛弃一切,破茧成蝶?当那一天来临,他是否能够决定就此放手,成全所爱?





《月落参横》(完) 章节_1
【文案】
她──设计了无数绚丽绝伦的服饰,唯独摒弃婚纱。
t台的背后,她卸下一身华贵,再大的成就都无法掩饰自己身为第三人的无奈与不甘。
他──被世人看做天之骄子,荣宠一身,却感受不到幸福。
天平的背后,他褪去人前的面具,光鲜的背后是一些连自己都不敢面对的阴暗与艰险。
当那一天来临,她是否能够决定抛弃一切,破茧成蝶?
当那一天来临,他是否能够决定就此放手,成全所爱?
月落参横
作者:滕玦
楔子
“姓名?”
“靳轻。”
“年龄?”
“22。”
“带身份证了吗?”医生朝对面的女孩伸出手,示意她出示证件。
葱白的纤细手指递过去,看着坐在长桌后面的女医师收过自己的身份证──照着上面的信息记录在一个用金属夹固定的本子上。靳轻看着医生在她的病例本上的婚姻状况一栏上大笔一挥:未婚。
女医生约莫中年,鼻梁上架了个金边眼镜,锐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镜片直射向自己的病人。
“你也是g大的?刚毕业吧?”女医生又看了看身份证,笑道:“我女儿也是你们学校的。”
靳轻忽然有种要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一直环在小腹上的手又适时地提醒自己今天来这儿的目的。
强忍下又涌入喉头的酸涩,她轻轻应了声:“唉。”
然后转头望了望旁边的手术室,只见一位护士小姐刚刚端着医疗用具走进去。靳轻看着那门开了个缝子没有闭紧,门梁上垂下的布帘遮去,只剩下一条低低的缝隙。
“一个女孩子独自离开家乡到外面上学挺不容易的。”女医生又看了看她的身份证,许是看见靳轻的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学校的地址,突然又道,“你先等会,她完了才是你。”
“这……手术很疼吗?”略为颤抖的声音让靳轻自己也吓了一跳,不自觉地仍是挺直了肩膀。
“哪有手术是一点不疼的?更何况是这个。不过你也甭担心,我们这里每天都要做好几个,只要你的体质好,三四天以后差不多就能缓过来,这段时间吃点儿好的,多补补,你年轻,有一个星期就好了,别害怕。”说完,女医生和蔼的冲靳轻笑笑,“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前面的完了就自然会叫你。对了,把交费的那个绿联儿单子的给我。”
女医生将单据收好,便起身走进旁边一个诊室,不久几个刻意压低的低语声仍然传进靳轻的耳朵。
“外面这个和我们家小童在一个大学,也是g大的,刚毕业。”似乎是刚刚那个女医生在说话。
“是么?几个月了?”
“不到三个月。”
“嗯,哎,真是,你说现在年轻人的观念跟咱那会可是大不一样,都是图一时高兴,今天倒是快活了,不管明天。女生不自爱,男生没担当。非得把肚子弄大了才算完事。你刚才没瞧见,里面做的这个才16岁,还是高中生呢?你可得把你们家小童教育好,这儿都什么事儿呀?”
“哼!我丫头要是敢胡来我就敲断她腿,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想想当初没同意她报考外地的大学还是挺正确的。父母不在子女身边,想管也管不了,鞭长莫及呗……”
轻轻覆上耳朵,但是细若蚊蝇的声音仍是能钻进身体。
爸爸妈妈。
靳轻现在一闭上眼还能想起每次回家时,妈妈总是站在那个她生长的古镇的石桥桥头等她归来,离开时又是在那里目送她远行。父母一辈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积攒了多年的积蓄几乎全部花在了她的学业上,自己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们的骄傲,没有给靳家丢过脸,可是现在呢?
昨天的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飞在云端的幸运儿,从来没有过的开心,想着原来命运终于开始眷顾自己,可是,同样是昨天,仅仅几个小时的过渡,她就由云端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再一次耻笑自己,终于明白──原来命运对自己一时的微笑是为了以后更深沉的惩罚。
“嗯……靳轻。”刚刚那个进去的小护士打开手术室的门。
靳轻下意识的站起身,只见一个女人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少女从手术室出来。
那少女的上半身还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开襟毛衣,下半身覆着毛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可女孩苍白的脸上仍冒着涔涔汗珠,禁闭的嘴唇一角已经破皮出血。
身后那妇人似乎是她的妈妈,从轮椅上的背包里掏出一顶大沿的帽子盖住女孩的头,推着少女快步走出。
护士小姐皱眉大声问道:“你是不是靳轻?”
靳轻这会儿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随口应了声。
护士小姐没好气的咕哝了什么,靳轻也没有留意,便随着走进手术室。
“躺上去。”护士小姐似乎还在气靳轻刚刚的迟钝,口气很冲。
靳轻进来才发觉,原来这间手术室并不大,一个挺高的桌台旁边就是一个造型怪异的椅子,不!也许该称之为手术台,她想。
深呼吸已经不知做了几轮,但仍是抑制不住的浑身颤抖。
靳轻!躺上去吧,只要坚持几分钟,几分钟就可以了。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你仍然是你,仍然是那个可以潇洒来去的靳轻,那时便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最后一次抚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是温热的,感觉不到什么变化,仍是平坦。
它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胚胎,没有器官,没有皮肤,什么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疼痛,它不会有什么痛苦的,真正会感到疼痛的人你自己,靳轻!
她躺上去,有些硬的手术台面此时正刺激着她突然敏锐起来的神经。
“把腿架上去。你先等会,大夫一会就回来。”护士小姐一面准备东西,一面吩咐着。
这样的姿势几乎是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暴露出来,靳轻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一遍遍安抚自己,强迫自己忽略由之而生的不安与厌恶。
手术室很安静,可是脑海中却总有一个声音纠缠自己──
“谦,如果以后咱们有了小孩子,你希望第一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想要女孩,女孩子和妈妈比较亲,可以把她打扮的像小公主,以后我要我的小宝贝穿着我设计的衣服,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好不好?谦?”──
这样甜蜜的言语就好像发生在上一秒钟,可是现在,竟成了惩罚她的工具,字字句句犹如利刃戳在她的心上。
它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胚胎,没有器官,没有皮肤,什么都没有,自然也就不会感到疼痛,它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谦,如果以后咱们有了小孩子,你希望第一个是男孩还是女孩……
它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胚胎,没有器官,没有皮肤,什么都没有……
我想要女孩,女孩子和妈妈比较亲,可以把她打扮的像小公主,以后我要我的小宝贝穿着我设计的衣服,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它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胚胎……
我想要女孩,女孩子和妈妈比较亲,可以把她打扮的像小公主……
我想要女孩,女孩子和妈妈比较亲……
我想要女孩……
我想要女孩!
哐啷!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干什么?”手术室传出一声。
第一章
夏日午后,在闷热天气的肆虐下,人们纷纷躲进有冷气的室内,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剩下炙热的近乎发白的日光横扫街头巷尾。
a市最大金融街的街角一家欧式咖啡馆里,气氛安逸舒适,热带植物生长的倒是很好,也许是因为这里环境很好,很多商业精英都愿意在午休时光顾于此。
咖啡馆一隅,两个男人落座于最好的一处位置。坐在左边的男子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装扮,他是五分中前才刚刚到达,而在他对面一袭深色西装的男子则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身着休闲装的男子点了杯咖啡,等待服务生送上咖啡走远,深色西装的男人才开口:“你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我没打算和你耗这么久。”说完,将面前的文件推到那男子身前,又道,“你先看看吧。”
“你什么意思?现在轮到我了?”对面的男子没有翻看文件,语气强硬。
深色西装的男子没有马上回应,表情波澜不兴,只是不留痕迹的叹了口气:“戎宣,看在咱们一起长大的份儿上我今天才约你出来,如果不是我还记挂着这二十年的时间,我今天就会直接去法院,而不是来这里等你。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去法院的路可比这里熟悉。就凭你刚刚的那句话,是不是我就有理由认为咱们今天的谈判破裂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住文件,顺势要拉回来──
乓的一声!一只男性的手掌打在桌子上,按住要抽回的文件。
何戎宣一手按住文件,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顾谦!”
顾谦微微一笑,但是那笑意却没有传达至眼底,“还是看看吧,如果你对前边的内容没兴趣,最后一页也许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顾谦收回手指,双臂交在胸前,看着何戎宣有些焦躁地翻看着文件。
“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怎么会?这个评估可是我拜托一个在永安的朋友特意为你做的。你能得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加上这些年你从何氏上捞到的好处,后半辈子至少也能够衣食无忧。”
“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想把他赶出何氏?没那么容易。
顾谦向前欠了欠身,刚刚无波的眼神霎时变得尖锐。“我不介意见了你之后再去趟法院,反正这样的事我也不是第一回了,就凭你手上的这份文件让你在牢里呆上一二十年对我来说不算难事,我辛苦些也无所谓,还省了给你安家的钱。”
听到这话,何戎宣激动得豁地站起身,一把捉住对面男人的领口,咬牙切齿道:“顾谦!你欺人太甚了!”
顾谦没有动作,任他这样揪住自己,眼神又变得平缓,语气也一样:“戎宣,你该知足了,至少你比二叔幸运。”
轰!何戎宣直觉的脑海中一阵盲音。倏地松开双手,颓然向后跌坐在沙发上,半饷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二叔的事是你做的?我早该想到!真是愚蠢,我早该想到的。”
“你二叔的事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顾谦也沉下眼眸,掩住一些情绪。
“我还有多长时间?”仿佛打了一场持久战,戎宣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最晚到月底,辞呈你自己递交董事会。”忽然想到什么,顾谦又补充道,“嗯……先不要告诉子衿。”
何戎宣听见这话,有见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出神似的问他:“你就真的这么爱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大家的玩笑话,没有想到现在竟成了现实。
戎宣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觉顾谦听到这话时瞬间的恍惚。
顾谦没有言语,只是看了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想到自己下午四点还约了人就准备离开,临行前才开口:“你外边的那个女人不安分,萧晴已经知道了,收敛些,好好对她。”
戎宣冷笑道:“你是真君子,干不来阳奉阴违的事,我可是真小人,萧晴也明白,我们的关系就这样了。现在哪个有能耐的男人只有一个女人?”看着他怪笑道,“你是情圣,你有本事就守着她何子衿过一辈子吧!她连个孩子都给你生不出来!”
回应他的就只有咖啡馆大门开启时触动的风铃声。
盛源律师事务所。
肚子开始“闹革命”的时候,周小川才从一大罗卷宗中抬头,瞄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着5:12,可是窗外早已深沉的夜色清楚的提醒他,已经很晚了。翻出手机才知道,原来电脑的时间整整慢了两个多小时。
调整好时间,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已经酸涩的肌肉用麻木提醒着这具身体的主人,他




《月落参横》(完) 章节_2
他已经这样看了整个下午。顺手挑了几处为夜战准备的卷宗放进包里,才熄了灯准备下班。
出了办公室的门,外面办公区的一片漆黑让周小川不禁苦笑。
这个律师事务所,聚集了一批很优秀的法律人才,刚刚进入这里的第一个月里就意识到,在这里,人才的更新快得有些夸张。在这里才发觉,原来大浪淘沙这个词已经不能形容现在的社会了,应该说是大浪淘金,这就意味着,那些不纯的金子同样会在这里被淘汰。
自知没有什么天分的他早在意识到这点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撑到最后。
做了个深呼吸!
呼!
加油!周小川!
刚要经过饮水间,眼角的一处光线吸引住他。
看着那一室的灯火通明,周小川微微一愣。原来还有人比他用功,而想到这个人,不禁让他内心一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光亮处移动。
“学长!还没下班?”看到心中那人就如同他猜到的一样──埋首在办公桌前。
顾谦没有想到这么晚还会有人在,明显一愣,抬头看见来人,随即微笑道:“你也没走?”
这个周小川与他是大学校友,比他低了几届,他毕业的时候小川才入学一年。原来并不认识,只是在周小川来应聘的时候才再他的简历上发现两人的缘分。虽说是同校,可是他仍然没有私下放水,周小川能通过试用留下完全是靠他自己的本事。
周小川看到顾谦身前摊放的卷宗,不禁开口:“学长这么晚还在准备case?”
如果说这世上真有非凡和平凡之分的话,那么他周小川就肯定被划在凡人的圈子里,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是被神眷顾着。
进入大学后就经常能听到一个名字──顾谦。法学院的教授们对很多人说起过他──如何如何的天资聪颖,如何如何的机智敏捷。听到关于他的评论几乎没有负面的,先不论他在大学四年的众多丰功伟绩,就单凭外貌这一项,周小川就完全能明白为什么那些女同学每每谈论起顾谦时会一脸的兴奋。可最令他佩服的不只是这挺拔俊逸的外表,现在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顾谦时的情境,那样完美,那样难以令人忽视的出色。
“明天有个案子初审,最近有些忙,没顾得上准备,只能这样突击了。”顾谦无奈地笑了笑。
周小川点点头,语气里充满信任:“凭学长的实力一定没问题。”
随便寒暄了几句,周小川道了别,回家了。
简单的几个微笑,几句寒暄,就已经打断了刚刚集中起来的精神。
随手点起一根烟,顾谦起身走到身后的落地窗前,俯视高楼大厦下的百态众生,玻璃上映出自己,那是一身的落寞。
手上的火光燃了又暗,暗了又燃,毫无声息,这便是它的命运。
不远处的一个电子广告牌,在夜间只是重复几个固定的广告,顾谦以前就注意到了,只是从没认真的看过,毕竟能静坐下来看广告这件事,在他的生命中绝对算得上奢侈。
转身按熄了已经见尾的香烟,迅速浏览了一遍卷宗资料,只摸了个大概就再也无心细致推敲了。
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是不多见的,但是偶尔对自己的放纵与明天法庭上的未知竟然令他升起一股莫明的兴奋与期待。
这样的事在以前也许算不上稀奇,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行事也越来越沉着稳重,很少有以前年少轻狂时孤注一掷的勇气与胆量。
他隐隐自嘲,也许自己真的老了。
原本安静的周遭让一段悠扬的铃声打断,他顺手拿起手机,外屏上一处蓝字闪耀。
看清那显示他没有再多耽搁一秒,马上接通:“子衿。”
电话里传出熟悉的娇柔嗓音:“谦,你在哪里?还不回来吗?”
“我在事务所准备明天上庭的东西。”闭着眼睛,左手轻轻掐着眉间,缓解那里紧绷的皮肉,又道,“你睡前别忘了吃药,我等一下再──”
刚刚睁开眼睛,不意间眼角扫倒日历,上面在22号那一天的右上角画了个圆圈,脑海中忽然想到什么,让他将已经到嘴边的“回”字硬生生吞了下去。
“呃,我是说,今晚我在公司过夜,你别等我了,明天出庭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恐怕晚上会很忙。”
电话那头沉了片刻,之后仍然是那道无比娇柔的声音:“嗯,知道了,你别太辛苦,早点休息吧。陈嫂今天教我做了一道水晶蒸饺,你明天下班早点回家,我做给你吃。”甜甜的邀约中蕴含了怎样的情感与期待,夜幕深沉,无人知晓。
他应了她,又顺便嘱咐她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再次看向做了标记的日历,心里有个东西被触动,于是再无耽搁,起身,离开。
第二章
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就着月光,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落地灯前将它打开,柔和的光线瞬间遍布宽敞的厅堂。
来到一扇门前──鹅黄色的门上还有个半人多高的小丸子和几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卡通人物──打开它,迎接他的,同样是一室黑暗。铺着柔软羊绒毛毯的小床空空,小猪形状的枕头被端正放好,小被子也折的整齐。见此,好看的眉头不禁微微一顿。
饭厅的桌子上还有半碗已经糊掉的鱼片粥,旁边是几块散落的苏打饼干。他无奈的摇头,却还是脱掉上衣,将袖子挽高,开始收拾这些残羹。
不消一刻钟时间,饭厅又恢复了原先的整洁。
推开主卧室半掩的房门,厅中的灯光由于被墙壁挡住,没有多少泻到这里,但是月光却在此时洒满整个房间。
晕了银白色月光的床上起伏着一个玲珑身影,趴睡的姿势让月光洒在她光裸的雪背上,丝被只覆到一半,懒懒地掩住娇躯,下面是一丝不挂的诱惑。
回手合上门扉,隐在暗中的修长身影无声地走近。
还在梦中徘徊的她只觉得有只温热的手在自己的背上游移,在它的抚慰下,疲惫渐渐得到舒缓,可刚刚因这种腻死人的舒服又涌起的睡意突然被另一种接触赶跑。
睡意渐歇,挣扎着从混沌中抽离。随着意识的一点点回笼,身后的炙热接触也随之渐渐清晰。
伸手拉住越来越不安分的手,她转过身,就着月光,看到了已经一个月没见的人。
“什么时候来的?现在几点……”才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透露着刚刚睡醒的慵懒之感,可她没有等到回答,就被强迫拉入火热之中。
炙热得可以透露出欲望的吻将两人都还原到最初,几近月余的分别让激情来的又快又急。她不再满足于这种隔靴搔痒的暧昧,有些急迫地扯落他的衬衣,力道有些大,几个扣子分迸开来,溅在毛毯上,无声无息。
衣服一件件滑落在地,满室只剩下压抑欲望的急促喘息。
推她翻过身,又将如丝长发拢到她身前,长臂穿过她的腋下绕到前面,覆上温软,灼热的吻在雪白无暇的颈背、肩胛,落下一处处情动的痕迹。
再也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她的口中逸出,破碎而不成形。伸手捉住胸前的手掌,将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含入口中,细细吮吻,听见身后闷闷的一声抽气声,这让她开心不已,可猛然间却让牙齿代替唇舌,狠狠咬了下去──
刚刚还急促的呼吸猛的一顿,她随即感到身上的男性躯体倏然绷紧。还来不及高兴就被翻转过来,迎接她的是比刚才更加火热的亲吻。
在这种事情上,他们两人一直是平等的,没有迁就,没有隐忍。被狂情恣爱占据的男女像两个最华美的野兽,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还原自己,也是彼此最原始的激情。
他有些急躁,在她刚刚能承受他的热情时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她的身体,换来她一声闷哼。
“别……嗯,轻点,疼!”已经尽量让自己适应,可是还没完全准备好的身体与他的心急还是让她吃了苦头。
从她馨香的颈间抬起头,见她蹙起了眉毛,扭动着身体似乎想找到最舒服的位置,但是最后似乎并不成功。
忿忿看向他带笑的眉眼,她有些许懊恼与气结,便伸手推拒悬在上方的他。
一手就握住那双纤细手腕,推举到两人的头顶,另一只手随即游走在身下娇躯上,不久就换来那双手腕的绵软。
见她神色迷幻,早已得到自由的双臂勾住他的肩膀,两人对于对方的身体都是熟悉的,不再需要什么试探,因为她刚刚叫疼而停摆的激情再度上演。
两人十指纠结,身体缠绵,窗外的月亮好似也害羞地躲进云层里,久久不敢露出头来。
他可以是最体贴的情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深深沉醉在欲望里不能自拔,这次也不例外。
激情的烈焰燃烧在整间卧室里,等到她能顺畅呼吸已经是许久以后了。
两人几番纠缠已经让他们的身躯上布满薄汗,她覆在他身上,头枕胸膛,半眯着眼,耳边尽是他沉稳的心跳声,那样清晰,那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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