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王鸣盛说:“我想跟老师学英语口语,感受感受大学氛围,能不能帮我要个这方面的课表?”
她啊了一声,质疑的口气,失笑道:“现在学期末,都结课了。”
王鸣盛:“……”
他这厢一时间词穷,下一秒又听梁瓷说:“不过下学期的课表教务处应该已经排出来了,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他:“什么时间有空,请你吃饭。”
梁瓷皱眉:“吃饭?”
他:“你方才不帮我忙了,所以请你吃饭。”
她又笑了,柔柔的声音透过手机很绵软,“王总,你不用这么客气。”
又是王总?王鸣盛喉结动了动,耷拉下眼皮说:“要不你跟李容曼一样,叫我盛哥吧。”
梁瓷低着头眨了眨眼,“嗯……盛哥。”
王鸣盛嘴角立马往上一扬,眉梢皆带上喜sè,语气就像刚才一样正常,“不吃饭是不想给我面子?”
梁瓷不知道怎么说,有些着急,“不是,我是觉得……”
“既然不是就不要推辞,我这人就是这么豪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喜欢拖拉。”
“……”梁瓷觉得这不叫豪爽,叫上纲上线,她是老师,问教务处要课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实在谈不上多大的恩惠。
不过像他这样踏出社会许久还有一颗进取心是值得鼓励的,只是学英语口语的方式不对,他这样有财力的社会人士,应该请个一对一家教。
王鸣盛无干内容不多说,挂断电话。
梁瓷回学校拿上东西打道回府,到家时脚腕有些累,没几双好穿的高跟下,又觉得今天要见律师,就往干练成熟这个方向打扮。
刚脱下鞋听见客厅走动,高永房主动出来,似乎是在等她,两人简单对视。
梁瓷一手扶着鞋柜,另一只手里拿着高跟鞋,刚从外面回来,头发被冬日的寒风吹得有些凌乱,高永房衣着妥帖,带着成熟儒雅,对她很客气的笑了笑。
“小梁,你进来,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
说话的语气就像老师对学生,客气,和蔼,进退有礼。
朝露 63.第 63 章
此为防盗章
梁瓷似有感慨, 主动说了很多:“我今天到院长办公室盖章, 刚好碰见高永房从里面出来, 晚上院里领导似乎有应酬。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高永房都觉得陌生,希望他别升上去才好, 这样每次去院长办公室还自在一些……我是不是内心yīn暗?”
李容曼只问:“盖什么章?”
梁瓷:“上次出差的消费单子,需要院长签字报销。”
李容曼隐约有记忆, 不过好像是很久之前去外省参加的一个会议了,“这都多久的事了?”
她心不在焉的笑了下,“最近很忙, 所以就忘了,耽搁的日子有点长,去财务处报账的时候被拒绝了, 说超过了限定的日期, 需要院长签字证明一下才行。”
这个话题过去,另两个办公室的同事在东门办事,需要她俩开车去接。
冬日里北方的天气沉闷,天sè白皑皑的,没有下雪,远处却像下了雪一样, 可见度很低。
车子开得很慢,刚出校门蹭到别人的车, 两方都被吓了一跳, 车子刮伤不严重, 就是掉了一层白漆,梁瓷关心了一句对方,下车查看。
李容曼看了一眼,好像是认识的人,凑到梁瓷耳边,低头说:“竟然是咱们学院的老师。”
梁瓷依言看过去,脸很生,显然她不认识,梁瓷平常不太注意人事,不认识也稀松平常。李容曼这时已经走近打招呼,男老师,说话也客气,相互一介绍,语气立马缓和许多。
对方追尾她们,不用定责也知道是后方全责,他有急事想私了,李容曼认识,就比较好说话,留了联系方式。
送走对方,李容曼惊讶道:“你不认识他?”
“他很有名吗?”
“跟高教授竞争职位那个。”
梁瓷一愣,“他看起来很年轻。”
李容曼说:“那自然不一样,这个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当初咱们学校重金聘请,都说他其实没看上国内的职位,只是为了国内的研发经费。芸芸众生就是不缺人才,觉得高教授已经很牛bī,其实一比较还是差点。”
梁瓷都给听乐了,不过早就见怪不怪,手里捏着的名片有些皱,她低头,没仔细看,直接装进李容曼包里。
两个同事在超市门口站了很久才等到她们,早就冻得瑟瑟发抖。本来有些抱怨,上车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容曼已经把责任都推卸到方才车祸身上。
夸大了一番,把同事吓得不行,另外一个男同事虽然胆战心惊,但也心痛到不行,虽然是七八万的雪佛兰,但也是新车,值得爱惜,刚借给李容曼开出校门就出了事故。
到地方天sè已然有几分暗淡,王鸣盛无所事事,低头跟人聊天说话,看见梁瓷略有惊讶,身子顿了一秒,前台的服务人员递过来笔让他签字,是一份需要从他这过账的开支,王鸣盛掀开简单一扫,直接写上自己的大名。
然后扔了笔,直奔梁瓷过去。
看了李容曼一眼,表情看不出高兴不高兴,“说来还真来了?”
李容曼觉得好笑,“你当我跟你闹着玩?”
王鸣盛看了梁瓷一下,说:“既然来了,找人给你们安排,vip服务。”说着打了个响指,把大堂经理喊过来,低头耳语,“帮我好好招待这四位,都是贵宾,消费挂我账。”
李容曼旁观,闻言笑问:“都是王老板自己的生意,怎么自己还挂账?”
王鸣盛解释:“只是走个正常程序,财务处方便料理。”
李容曼说:“是你自己的生意就好,别整到最后你是被雇佣的那个。”
“这个你放心。”他抿嘴笑笑。
这个谈话被王鸣盛小弟听见,他用带几分不善的眼神打量了李容曼一眼。王鸣盛此时把文件合上,递给他,交代说:“没你什么事了,去忙吧。”
李容曼率先带着人进去,梁瓷把车钥匙交给服务员,王鸣盛往外扫了一眼,“哟,车怎么了?”
“路上出了个小chā曲。”
“你的车李容曼的车?”
“不是我的车,同事的车。”
王鸣盛点点头,走过去弯腰检查了一下,梁瓷跟着他走过去,手里提着短带的黑sè手提包,距离他两步远才停住脚。
梁瓷说:“我没有自己的车,如果有的话,前两天不会急着买了。”
王鸣盛闻言抬头看她,皱了会儿眉,默不作声往里走,门口的男服务把车开走,朝天台车库行驶。
湿润的空气打在脸上,有些cháo湿。
她正要去寻李容曼,王鸣盛忽叫住她,“高教授在这边玩呢。”
梁瓷整个身子僵硬了下,脸sè不如刚才柔缓,他掏着兜,居高临下的凝视:“高教授经常来我这玩,今天似乎是跟院领导吃饭的,前几天在我这喝醉了,出去门耍酒疯,抱着我这的姑娘就是一阵动手动脚。”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点开图片翻找,然后递到梁瓷眼前,“你瞧瞧,吴经理拍下发给我的。”
梁瓷手指有些僵硬,她以前发掘的都是蛛丝马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真实的现场画面。其实高永房刚开始的态度是一直抵赖不承认的,后来两人就时常吵架怄气,大概吵了一个多月,他被迫承认了。
梁瓷面sè平静,看向王鸣盛,垂眼下来,翻了两页便有些看不下去。
眨了眨眼,“我……”她发现嗓子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但情绪还算稳定,就是有些生气,应该说很生气。
xiōng口起伏了一阵,狠狠抿嘴。
王鸣盛耷拉着眼皮子打量她,审视良久,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后面自己的办公室带。
梁瓷挣扎了一下,“做什么?”
“人多眼杂,到我办公室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脑子有些恍惚,心里很乱,脚下踉跄地跟了过去。
他办公的地点很简单,室内没有过于繁华的摆设,两扇门很唬人,也很奢华。
里面有些昏暗,天暗下来之前他一直没进办公室,所以灯关着没人开,五点半光景,秘书到后厨吃饭没回来,一路更见不到人影。
王鸣盛掩上房门,镇定的看她一阵儿,套着兜坐到办公桌一角,随便指了个座位,“坐吧。”
梁瓷看着他没动作,半晌才开口:“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王鸣盛点头:“嗯。”
她又问:“那怎么又忽然告诉我?”
他半真半假说:“看不过去了呗。”
梁瓷拉了一把椅子轻轻坐下,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语言过于苍白无力。
王鸣盛吸了口气,食指挠挠眼角,欲言又止,梁瓷等他说话,两人视线交织,他说:“你一个高材生,收入不是问题,长相不是问题,没必要跟他死熬着。”
梁瓷语气平淡,点头说:“我知道。”
王鸣盛眉宇发紧,“你知道?还想跟他复合?”
梁瓷闻言眉毛蹙起,“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他换了个姿势,手拿出来,往后扶住桌子,半靠半扶,姿态带着慵懒:“只要我想知道的怎么都会知道,这个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重点。”
她没有再追问听谁说这事,只是很尴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却被他这么评头论足。
王鸣盛又说:“2aa。”
梁瓷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急着问他什么意思,不过她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王鸣盛的房间号也是开头数字后面加两个字母的排列,简单一想就会明白,他说的是个房间号。
忽然把房间号告诉她,很明显,是想让她看到点什么。
她暂时不理会心中的尴尬,坦诚道:“能把刚才你让我看的图片发给我吗?”
他说:“没问题。”
她觉得此景此景,自己的心情处境,跟外面的天很像,很让人绝望,她想保留自己尚存的最后一丝尊严,就对他没再隐瞒:“我没有想过跟高永房复合,离婚的事律师一直在处理,是我一直不想闹大,所以律师很难办。你知道的,一般脸皮薄要面子的一方,在婚姻里就是比较吃亏。”
王鸣盛很惊讶她一次能说这么说,她的表述跟高司南的显然不同,心情轻松了很多,看着她笑笑:“忙我就帮到这,我平常不是爱管闲事那类。”
梁瓷狐疑着,眼神投到他身上,顿了下:“今天很不平常吗?所以你chā手?”
他嘴角有个很浅的弧度,不易察觉那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只是为了方便自己。”
王鸣盛从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男人身上收回视线,道:“活得有些不爱惜,能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撞他一次就懂规矩了。”
高司南哈哈笑出声,“这个规矩我教不了,看不下去你来?”
朝露 64.第 64 章
此为防盗章 拿在手里颠来倒去, 考虑着待会儿没办法洗手, 就没有剥开吃。
路上的行人有些多,一股脑儿挤在道儿上, 助力摩托车走了机动车道,阻碍交通, 高司南低低咒骂了句。
王鸣盛从不遵守交通规则的男人身上收回视线,道:“活得有些不爱惜, 能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撞他一次就懂规矩了。”
高司南哈哈笑出声, “这个规矩我教不了,看不下去你来?”
王鸣盛抹了抹嘴, 含笑不语。
刚过了这茬,车里传来一阵纯音乐铃声, 手机自带的音效, 王鸣盛跟高司南同款手机, 下意识摸自己的兜,抬头看见高司南挂在方向盘右侧的手机屏幕亮了。
闪出来一堆数字,是个座机号码, 归属地本市。
高司南手机没连车上蓝牙,王鸣盛看他开车不方便,抬手帮他滑了一下,接听, 放外音。
“司南?”
尽管外面很乱, 但车里很安静, 车是王鸣盛的, 价格不菲,很高tiáo很sāo气。柔和干净的女声从听筒传出,淡淡的,带几分亲切。
让人听了心里很舒坦。
王鸣盛眉梢稍微动了,抬眼皮子看高司南。
高司南耷拉着眼皮子开车,两手把着方向盘,就问:“啥事?”
那边安静一秒才说:“你有一封挂号信寄到家里,我替你签收了,有时间过来拿一下。”
高司南想也没想答应,女人又说:“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现在就有空,这就去拿。”
高司南自己掐断电话,王鸣盛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这谁啊?”
高司南没说话。
他越发好奇,支着脑袋打量,“嗓音不错,好听,说话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感觉像个不到三十,受过教育有气质的女知识分子。”
高司南回头看他,脸有些尴尬:“继母。”
“……”原来是你爸的小老婆,王鸣盛顿觉扫兴。
高司南主动交代:“大学女老师,挺有才情,我爸的学生,后来你大概听说过。”
王鸣盛心想,还真给猜着了,大学老师,可不就是知识分子,少说是个硕士,保不齐就是女博士。
王鸣盛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魔了,声音消散许久,心里还一直回味,一直惦记。一时有些嫉妒高司南老爸好福气,风流腻了,这把年纪续弦,还能讨个条件似乎不错的女人。
体制内的人果然跟体制外不同,老教授还真老当益壮。
普通男人风流叫风流,文化人风流叫风流倜傥。
高司南要掉头先回家一趟拿文件,王鸣盛没异议,他很闲,就是时间自由,不像高司南需要上班,严格来说他是无正经工作的无业游民。
每天早上去会所溜一圈,心情好了多坐会儿,心情不好想走人就走人。
车子停到楼下,王鸣盛这还是头一次来博学小区,旁边隔了一条铁栅栏就是大学,这个小区住户十有九个是教授。
论有钱,不比外面那些老板差。
高司南问:“你要不要跟我上去喝杯热茶?”
王鸣盛看了一眼车窗外,天sè有几分yīn沉,这几天温度不大友好。
他推车门下来,从兜里摸出来一根烟,示意高司南:“我抽根烟,你自己上去吧,改天有时间再来拜访高教授。”
高司南笑了下,没说什么,打开后备箱把橙子搬下来,顺手递过来两个,王鸣盛摆手不接。
啪嗒一声按下打火机,眯着眼抽了一口。
北风吹得很带劲儿,卷着凉意往他裤腿里钻,半根烟的功夫王鸣盛被冻得哆嗦,抽完最后一口。熄灭烟头。
裹紧黑sè皮衣,慢悠悠上车。
刚坐定看见高司南下来,这哥们腿脚还挺利索,不等他探头说话,后面又推门出来个女人。
看打扮干净清爽,头发散着,肩上背了个粉红sè亮片单肩包,搭在上头的手指纤细,肤sè真叫一个白。
高司南说完话转身往这走,女人转过脸目送,王鸣盛这会儿瞧见脸,这年头敢眉眼这么素出门的少见。
可能化了妆,比较淡,距离远看不清晰。
算不上顶级的美人胚子,不过气质好,是饱读诗书堆砌出来的气质。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高司南继母,心头有些惊诧,他原本以为高司南的继母是个风俗市井攀附权贵的小娇妻。
缺什么稀罕什么,大概王鸣盛就是太俗了,书也没读几本,还就比较吃肚子里有点儿墨水的姑娘。
眼下虽就听了两句话,远远瞧了眼,但感觉还真不错。
高司南上车,他收回视线,顿了两秒,又顿了两秒,不咸不淡问:“那位是?”
“梁瓷,我继母。”
王鸣盛哦了声,车窗落下去没再继续问。吹了会子冷风才忽而开口:“女老师是不是都不爱化妆?”
高司南停顿住,被他这么无厘头的问题问愣了,摇头笑说:“废话,肯定跟你们会所里那些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姑娘不同。”
是不同,那些都是俗物。
王鸣盛有些心不在焉。
到会所,经理见老板招待朋友,亲自安排姑娘陪场,模样出挑端正,唱歌好听,嗓音也不赖。
王鸣盛意兴阑珊,背靠着沙发,像个局外人,刺耳的音乐伴奏隔绝一切。经理多会察言观sè,凑过来:“盛哥,是不是哪安排的不周到?”
王鸣盛回过身平静地看他,“怎么?”
“我看您兴致不高。”
王鸣盛摊手摊脚,往高司南那边扫了一眼,透露说:“最近吃素,喜欢清纯的。”
经理会意,扬声笑了,抬手招过来几个姑娘,直接说:“你,还有你,去把装卸了,换身保守的衣服过来陪盛哥。”
会所是王鸣盛的,没人不知道盛哥,一听这个毫不犹豫,一个两个推门出去。
场子里很乱,桌子上空啤酒瓶子七躺八倒,花生米洒落,到处都是。
王鸣盛抬手粘起来一粒扔嘴里,咀嚼。咸味儿的,很酥,小时候爱吃的东西,那时可是好东西。
只是见多识广嘴就变得挑剔,花生仁现在爱吃的人不多了。改吃腰果松子。
他们在吐槽今年金融圈整天出下半身的事,娱乐圈的新闻都是高杠杆、资本运作、避税啥的。
王鸣盛默不作声听完,低头喝酒。
洗脸换衣服的姑娘回来,一左一右坐他身边,左边的给倒酒,右边的劝喝。
清纯不等于素颜,还得感觉对了才行。王鸣盛不理解经理当了这么久的经理为什么还不上道,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高司南喝醉了,酩酊大醉,王鸣盛跟另外个朋友送他回去,博学花园那边。
王鸣盛是第一次拜访高教授,户型很简单,复式,偏古风,家具灰褐sè为主。
梁瓷从书房里出来,头发挽在脑后,很随意的打扮。手里捏着本书,迟疑了下,看见高司南醉醺醺的样子直接出来。
书放客厅茶几上,礼貌道谢。
蹙眉看了一下高司南,“可能还得麻烦你们送他回房。”
王鸣盛:“卧室是哪个?”
梁瓷引路,放下高司南,他们出来。这次距离比较近,王鸣盛低头扫了她一眼,跟在朋友身后走到客厅,回头又扫了她一眼。
梁瓷对他笑:“你们喝什么吗?”
王鸣盛答:“时间不早了,我们送了他就各自回家。”
女主人没再说话,送他们出门。她衣着单薄,外面秋冬接替的季节,夜晚很冷,送到门口就没再多送。
王鸣盛回到家,时间尚早,他是夜猫子,一到晚上jīng神抖擞。
走到许久无人问津的书架旁,站了半天,拿出本书,家里书很多,书架也不小,占了书房半面墙。
可惜王鸣盛没看过,甚至没怎么进过书房,都是拿来做样子的东西。
文学作品大多像寡淡无味的jī汤,越有营养越难看,还有个奇效,催眠。
忽然意识到个问题,他眼下物质上是上流社会的人,jīng神上却比较匮乏,处于社会最底层。
才读了一段眼皮子便发涩,他妥协了。
这辈子注定是个俗人,身边围绕的莺莺燕燕也都是俗人,俗人就俗人吧,大家谁不平庸。
看了李容曼一眼,又看了王鸣盛一眼,“你俩是不是累了?”或者是太清闲。
王鸣盛收回眼,故意说:“李老师教书育人的职业习惯带到学校外面来了,而且包袱还很重。”
梁瓷对上他的视线,一时云里雾里。嘴chún有些干,就给自己斟了杯茶,车行里的茶入口口感还可以,没有想象中那么苦涩,不过也是便宜的茶包。
李容曼这时开口,语气带刺儿:“我其实没什么偶像包袱,不过跟王老板一比,莫名其妙就多了一身正气。”
朝露 65.第 65 章
此为防盗章 这糟糕的天气, 湿哒哒的冷, 撕扯着她本就不痛快的心肠,刚才凭借一股劲收拾好行囊, 直接打包拎下来,这会儿看见他才停歇。
毛衣里面纯白sè的纯棉小内衬大概湿透了, 冷风从他身后吹入,夹带刺骨寒风, 她打了个喷嚏, 额头上汗珠不等消散已感到冷。
从头到脚的寒意,让她没力气挣扎。
嗓子有些哑, 眼睛湿漉漉的,“这样方便吗?”
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这边虽然熟悉, 但毕业的同学早已离去, 刚入职不久,同事之间没几个可以放下芥蒂去交心,主要还是因为高永房是跟自己同一个工作圈子的人, 只要稍微不谨慎便会被传到整个学院。
王鸣盛紧了紧手中的拉杆,反问她:“有什么不方便,大家都是朋友。难不成,你拿我不当朋友?”
这句话问的非常有技术含量, 有技术含量到梁瓷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知道外面在下雨, 所以专门穿了一件砖红sè加厚冲锋衣, 有防雨功能,明知道会很难看也穿上,她没心情在意穿着。
他又说:“就算是看在高司南的份上,今晚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你要带我去哪?”
王鸣盛迟疑了几秒,眨两下眼,“我有处闲置的公寓,一直有钟点工收拾,你过去就能住,想常住都行,房租给你友情价。”
梁瓷有些感动,鼻子酸涩一阵,“我,那我暂住一晚,明天我就去找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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