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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近视的人尤其在夜晚,夜视能力会更低。
人走到眼前,在她还没摸清东南西北时便发了话:“这么晚?”
梁瓷愣了下,眯眼走近一步,借身后楼里还没关闭的大厅灯光仔细一瞧,顿时有些尴尬,好几天不见王鸣盛,脸生,有些不敢认。
王鸣盛挑眉,“不认识了?”
梁瓷带几分窘迫,没有喊人,比较机智的说:“不是,我有近视,今天出来也没带隐形,看不太清……”
王鸣盛默不作声看她几眼,梁瓷看不出这话他信了几分,不过她也没完全撒谎。
他手里捏着车钥匙,居高临下,这会儿路上有辆车行驶,灯光一打,她看清几分,确认是王鸣盛本人。
梁瓷忽想起李容曼今天那个约会,虽然李容曼不明说,但从只言片语也能猜出来是谁,眼下见他在这,便问:“来送容曼?
不过,老师的公寓在东南角,跟博学花园紧挨着,而办公楼在西北角,他放着东门不走,怎么顺着路不掉头跑到学校西门来了?
东西两个门还是有几公里距离的,梁瓷有些不理解。
王鸣盛脸sè有些不妥,嘴角扯了扯,“嗯,是送她,刚要走碰巧遇见你,一起吧。”
王鸣盛今天脸sè很难妥,而且还觉得这事很有意思,搞了一出比狸猫换太子还惊悚的事。
他到了地方,围着餐厅看一圈没瞧见梁瓷本人,不远处就有个妞站了起来,有些眼熟,似乎是上次争先恐后坐他副驾驶那位,王鸣盛当场愣住,抬脚走过去,看了李容曼半天。
李容曼娇羞一笑,脸带几分红晕,可以看得出也是个好姑娘,被学术耽误的美女,不过这中间可能有点误会,王鸣盛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他这才想明白以前老辈为啥极力反对网恋,这就是缘由,因为你不知道网络那端坐着的是女人还是男人,美女还是丑妹,甚至连见过的人,都可以掉包。
他有些无语,感觉最神奇的事莫过于聊了几天没发现不妥,王鸣盛坐在桌子旁,眼含几丝不耐烦地听李容曼侃侃而谈。
他那时就像个滑稽的小丑,很像被上天派来搞笑的,高司南说是梁瓷要他的微信,转头确是这样。
不过他没起身就走,噙着笑陪她吃完饭甚至还送到住处。
这学历高的姑娘智商都高,算题解公式谈论诗词歌赋样样可以,不过在语言交流上的造诣不是上可以修炼的。
所以回去的路上轻而易举套出来梁瓷办公室的地址以及梁瓷还在上课没回家的消息,且不显山不露水,对方毫无察觉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送完李容曼他就来这守株待兔,果然没让人失望。
梁瓷说:“走小路很近,不用送我,步行很快。”
王鸣盛回过神儿,转身看身后:“是嘛。”
他漫不经心道:“你们学校景致不错……cào场在哪啊,晚上吃多了,想跑会儿步。”
白皙的手从兜里掏拿出来,给他指路,“你不开车的话,从身后的方向直走,走过碎石子路和小吊桥,就会看见一排杨树林,绕过去,往东走再往南一拐弯就到了,那是二号体育场。”
王鸣盛皱了下眉,给了个很费解的表情,“再讲一遍没听清。”
梁瓷瞧他,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在用心听,走两步,绕过他微抬下巴,“就那个方向。”
“喔。”王鸣盛给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别见怪,我方位感不好,刚才进你们学校就迷向了。”
“……”梁瓷还以为车开得时间久的人方向感会变得很好。
她客气说:“要不我带你过去?反正跟我回家的方向一致。”
“谢谢。”
男人丝毫不跟她客气,好像就在等她这句话似的。
他关上车灯,拿了件外套穿上,关好车门又过来,不急不躁看着她。
梁瓷只好把手放回兜里,走前面带路,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没多言,刚开始在后面跟着,不大会儿缩短距离,并肩而走。
小路积雪没消,夜晚温度低又给冻上了,踩在上面有清脆悦耳的声音。
王鸣盛就着黑暗的月光看了她一眼,不小心看见远处一对小年轻在月黑风高偏僻地接吻,拥抱在一块,不仔细看瞧不清。
他故意吹了一嗓子口哨,笑容有些邪气。
梁瓷看不清,只见松树下人影动了动,还以为怎么了,面sè有几分惊慌:“怎么了?”
王鸣盛摇头:“没事儿。”
心里却想,这么大人了没羞没臊不注意影响,拆一对是一对。
走过小桥视野顿时宽敞,cào场的灯光很高很亮,穿过树梢打过来,马路上三米一个路灯,也不如刚才昏暗。
王鸣盛:“有时间带着李容曼到我那玩,给你们免费。”
梁瓷略惊讶,反应几秒才晓得接话:“好啊。”
王鸣盛解释:“我那是正经地方,比酒吧正经,你们想聊天唱歌喝咖啡都可以,你们女同事喜欢的脸部按摩身体保养服务也都有。”
梁瓷转头看他,开玩笑说:“也都免费?”
王鸣盛没所谓:“有一个算一个,都免费……只要你赏脸。”
梁瓷被一个赏脸架起来,赶紧说:“好,改天我一定去。免费就不要了吧,可以打个折给个优惠。”
王鸣盛乐了:“改天是哪天?”
梁瓷:“……”
他就知道是托辞话,刚才从车里下来,原本以为能把人骗上去,后来退了一步,强迫她送自己去cào场。
西装裤加皮鞋,根本不是跑步的装备。外套单薄,纵使男人经得住这一路走来也失去温度,差不多要到地方,他停下脚步。
“梁瓷?”
梁瓷略微抬头,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有些陌生,“嗯?”
他的手掏着裤兜取暖,吸着冷气说:“我知道在哪了,天这么冷你回吧。”
她没客气,点头说:“好,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男人顿了几秒,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看,“手机没电了,能不能那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忽然想起吴经理找我有事儿。”
梁瓷想也没想低头从单肩包翻出手机,默不作声递给他。
王鸣盛接过去,摁了下,又递过来提醒:“密码?”
手机指纹识别,某国产机型,解锁键在手机背面,她没直接拿走,指尖穿进王鸣盛手掌以上,手机以下的空隙,青葱嫩白的手摸索到指纹锁,干净的指甲动了动,解锁时间不到一秒。
王鸣盛没有动作,等她解开锁,视线又追着她的手看两眼,纤细白腻,不用摸就知道柔弱无骨。这么小的手,能捂住他?脑子浮现出香艳不堪的情景,只是一想就让他肾上腺素有些激增。
他不想亵渎梁瓷,却有点情不自禁,再看眼前的人想法带几分赤裸。
梁瓷这厢丝毫没意识到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肖想,见他没反应,忍不住柔声提醒:“好了。”很担心再不打就又要锁上了,她手机的待机时间设置的很短。
说着拢了一下发,白皙修长的脖子隐隐绰绰撩拨他。
王鸣盛收回眼,背过去身,躲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了两步,直接拨吴大伟的手机。
王鸣盛:“喂?”
吴大伟略微一思考:“盛哥?”
他:“是我。”
吴大伟:“怎么了,换号码了?”
他:“把这个号码存好,待会儿微信发给我。”





朝露 8.第 8 章
梁瓷刚到家,郑天得郑律师来电话,时间很晚,就算加班律师也应该休息了,私人律师事务所比较认真负责,还惦记着她的案子。
郑律师客套的话没多说,只道:“今天我去跟高教授接触了下,人没见到,助理接待的我,你们家事我不清楚你什么态度,周旋了一番就回来了。”
梁瓷脱了鞋换上,把包挂起来:“需要了解什么,您直接说就可以。”
那边道:“你打定主意离婚?”
“是。”梁瓷回答。
郑律师:“从保护女性的方面考虑,我是建议你暂缓这事,注意收集证据,离婚时也好争取财产。”
梁瓷愣了一下,动作微滞,想了想说:“房子车子本来都是他的,我只想悄默声把婚离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闹上法庭。”
那边有些吃惊,鲜少遇见要求这么简单的客户,有些新鲜,“财产方面没什么要求?”
梁瓷说:“没有。”
对方顿了几秒,“电话里说不清,咱们约个时间详谈吧。”
她没有异议,商定好时间和地点。明天下午三点,学校附近咖啡厅。
她很理解郑天得的想法,因为大部分女性面对丈夫出轨一事上,要么隐忍维护家庭,选择不计前嫌,要么会决绝离婚,从财产上得到稍许补偿。她算另类,只求离婚不求财产。
高永房虽然有钱,但都是婚前财产,认识他的时候就已经有现在的家业,她没参与,跟她也没关系,她觉得自己还年轻,工作好,收入不成问题,没必要为了那点财产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当初她嫁给自己的老师,本就存在非议,很多人不看好,甚至yīn谋论,觉得她年纪轻轻这么选择,不是为了高教授的钱,就是为了高教授的权。
婚后半年,她站在风口浪尖不被认可,如今议论之声刚消散,却又要离婚。
在外人眼里,大家可能会说,你看,梁瓷真聪明,一结婚一离婚,立马得到一笔财产,年轻姑娘都学着点。
学校的圈子本来就小,她跟高永房在一个学院里工作,高永房是名声在外德高望重的教授,她是刚毕业留校的女博士,实在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梁瓷不用想就知道会有很多恶意揣测,别看高校里的老师学历高,除去学历,也都是凡人,具有八卦的本性,也具有社会人士的险恶。阿谀逢迎见风使舵,各种黑暗内幕不比公司上班族少。
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存在尔虞我诈。
她嫁给高教授以后,耳濡目染不少,如今的学术界,能有几个清高自持兢兢业业,不被世俗纷扰专心搞学问的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梁瓷不敢说自己清高,但她好面子,包袱很重,不想被人背后议论纷纷。
而且,高永房是她的老师,梁瓷觉得自己很难做,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嫁给了老师,感情不和,闹也不好,不闹也不好,这几个月左右不是。
纵使泼高永房脏水,稍不谨慎,也会惹自己一身sāo。就感觉自己被置于没有退路之地,左边是虎xué,右边是蛇潭,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
一夜没休息好,梁瓷早晨起来看见眼底黑眼圈若隐若现,眼皮子也有些浮肿,只能用遮瑕笔遮挡。
李容曼已经到办公室,瞧见她主动坦白:“我昨天跟王鸣盛约会了。”
梁瓷打开电脑,从电脑前抬起头,“我知道。”
李容曼惊讶,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她笑:“我猜的。”
李容曼不加隐瞒:“原本我还想去看个电影,暗示了一下,可能我说话太隐晦,他没听懂。”
梁瓷沉默了一番才说:“你真对王鸣盛很有感觉吗?”
李容曼点头:“不然呢?”
她:“为什么?”
对方客观点评:“总感觉他很爷们,心思深沉看不透,很有挑战性。”
说完又道:“你不懂,反正你眼光不行。”
梁瓷被戳到痛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抿嘴道:“我看男人的眼光的确不太准。”
李容曼顿时发觉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不好意思地弯嘴,安慰她:“谁还没遇见过几个渣男。”
梁瓷勉强笑了笑,缄默不语,低下头忙工作。
原想告诉她昨晚自己碰见王鸣盛的事,想了又想还是忍住,恋爱中的女孩子心眼小,就像绣花针的针眼一样,特别爱多想特别爱吃醋,她还是不说为妙。
刚做了两个表格,电脑弹出微信消息,陌生头像请求添加好友,备注:王鸣盛。
梁瓷没质疑就同意了,现在的社交软件都可以访问通讯录进而推荐共同好友,她跟王鸣盛不算熟悉,见了几次也不算陌生。
一天没有人找梁瓷,手机安静的躺在兜里。下午赴郑律师的约,之前经李容曼介绍认识的,不过一直在电话里谈,还是头一次见面。
李容曼提起来郑天得有诸多看不上,暗示郑天得是沿海小渔村出身,祖传三代老渔民,说话甚至都会带着一股子海腥味。
所以在梁瓷印象里,想起郑律师脑海便会情不自禁浮现出一张渔网,今天看见对方西装革领,无框眼镜下透着jīng明,才明白李容曼有多不靠谱。
简单一番交涉,她心里有了底,放心委托他。
临走时梁瓷道谢:“谢谢郑律师拨冗跟我见一面。”
郑天得很和气:“应该的。”
他提起公事包,走了两步,回身道:“不过有个事忍不住想解释一下。”
梁瓷抬头:“您说。”
他:“我不爱吃鱼。”
梁瓷:“……”
沉默片刻她才说:“过来时容曼提了两句关于郑律师你的事,我就以为……”
郑天得道:“就因为这样,对吃鱼一直苦大仇深。”
梁瓷抿嘴一笑,“那下次再有机会一起吃饭,郑律师就不要不好意思,想吃什么点什么。”
郑天得说:“可以。”
外面的天sè稍暗淡,喝咖啡谈事情加吃饭,花费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在梁瓷预算时间内。
虽然天天在学校上班,她很少闲庭信步,好好看一眼一路风景,感觉前两天银杏还一树金黄,耀眼斑驳,今天偶然抬头,竟然光秃秃一片叶子也不见了。
就像被学校负责养护的人一个树枝一个树枝挨个撸了似的,干净的出奇。
天很冷,这条小道也很安静,手机铃声像个不速之客,划破沉寂。
陌生号码,梁瓷接了:“喂?”
那边说:“是我,盛哥。”
盛哥?王鸣盛?梁瓷能想到的人就是他了,因为昨天才见过,所以下意识想到他。
她反应还算敏捷,迟疑片刻,试探道:“是王总吗?”
王鸣盛笑开:“不是说了,不要叫我王总,生分。”
说完梁瓷便不搭腔了,沉默了三秒才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筒里传来的男人声带几分低沉,语气很客气:“我听说你们学校有很多选修课是吧,可以旁听蹭课那种?”
梁瓷:“按理说应该都可以蹭课,也没人会在意这种事。”
王鸣盛说:“我想跟老师学英语口语,感受感受大学氛围,能不能帮我要个这方面的课表?”
她啊了一声,质疑的口气,失笑道:“现在学期末,都结课了。”
王鸣盛:“……”
他这厢一时间词穷,下一秒又听梁瓷说:“不过下学期的课表教务处应该已经排出来了,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他:“什么时间有空,请你吃饭。”
梁瓷皱眉:“吃饭?”
他:“你方才不帮我忙了,所以请你吃饭。”
她又笑了,柔柔的声音透过手机很绵软,“王总,你不用这么客气。”
又是王总?王鸣盛喉结动了动,耷拉下眼皮说:“要不你跟李容曼一样,叫我盛哥吧。”
梁瓷低着头眨了眨眼,“嗯……盛哥。”
王鸣盛嘴角立马往上一扬,眉梢皆带上喜sè,语气就像刚才一样正常,“不吃饭是不想给我面子?”
梁瓷不知道怎么说,有些着急,“不是,我是觉得……”
“既然不是就不要推辞,我这人就是这么豪爽,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不喜欢拖拉。”
“……”梁瓷觉得这不叫豪爽,叫上纲上线,她是老师,问教务处要课表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实在谈不上多大的恩惠。
不过像他这样踏出社会许久还有一颗进取心是值得鼓励的,只是学英语口语的方式不对,他这样有财力的社会人士,应该请个一对一家教。
王鸣盛无干内容不多说,挂断电话。
梁瓷回学校拿上东西打道回府,到家时脚腕有些累,没几双好穿的高跟下,又觉得今天要见律师,就往干练成熟这个方向打扮。
刚脱下鞋听见客厅走动,高永房主动出来,似乎是在等她,两人简单对视。
梁瓷一手扶着鞋柜,另一只手里拿着高跟鞋,刚从外面回来,头发被冬日的寒风吹得有些凌乱,高永房衣着妥帖,带着成熟儒雅,对她很客气的笑了笑。
“小梁,你进来,占用你几分钟的时间。”
说话的语气就像老师对学生,客气,和蔼,进退有礼。
梁瓷有些恍惚,往日情景再现一般,她被勾起怀念却不再拥有的记忆,轻手轻脚放下鞋,直起身走过去。
不知道此时此刻要不要应景地叫一句高老师。
高永房坐下,朝沙发摊手一指,“坐。”
梁瓷垂头说:“我还是站着吧。”
高永房看她,表情略带歉意,“你请得律师今天去学校找我了,不过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跟学校的几个大领导吃饭,抽不开身。”
梁瓷点头:“嗯。我知道。”
高永房诚信忏悔:“小梁,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丈夫,老夫少妻本就存在争议,委屈你了。你是个懂事的姑娘,还晓得给我留面子。”
梁瓷不为所动,就问:“你想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既然决定离婚,我不能厚着脸皮拒绝……不过你可能听说了,我最近要往上升,这个节骨眼,不宜传出家庭不睦的丑闻。离婚的事,咱们先搁置一下,你看行不行?”
她慢慢眨了下眼,一动不动看着他,“然后呢?”
高永房道:“我痛定思痛,决定改过自新回归家庭……你任职不久,资历尚浅,等过两年,看有没有机会评个副教授职称。”
“……”




朝露 9.第 9 章
梁瓷垂下眼看着脚尖,眼神有些悲伤,起了一层白雾,“副教授的职称很诱人,但我还是要离婚。”
高永房失笑:“小梁,你又开始犯掘了……让老师说你什么好?”
她道:“资历我可以自己熬,难道一辈子熬不出一个副教授吗?”
高永房用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谆谆教诲:“以你的聪明劲儿,可不止区区一个副教授,你这么年轻,为什么放着我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呢。眼下我还有两篇论文,只要你点头,一作写你的名字。”
梁瓷不答应,依旧摇头,他又说:“早期我带的一个学生,已经去大学任教几年了,最近发表论文,通讯作者又写了我的名字……有时候觉得自己靠自己行了,关键时刻还要靠老师的名气。”
梁瓷无言以对,是的,现在就是这样,大环境就是这样,她无法辩驳。
高中同班的同学跟她一样念硕士研究生的时候,文章写得算不上很好很有深度,但也尚可,只是局限于三流院校,导师名不见经传,三篇文章投了数次被拒了数次。
最后发了两篇三区,一篇四区,勉强毕业,如今在企业任职经常找她怨声载道。
反观高永房的学生,同等水平的文章可以发在二区影响因子较高的期刊,或出国深造或被高校聘请,就连这一届最差最没天赋的一个博士学生,跟着高永房和一个三流院校吃了顿饭,就被留下做了老师,待遇极好。
最近刚从学校拿了一个350万的项目,也不是非他能做,但给他不给别人,还不是看高永房的面子。
导师的名字吃一辈子不够,但若要吃五年十年,确实没问题。
梁瓷回过神,看向他,认真道:“你这样一讲,我忽然觉得自己占了你好大的便宜。”
高永房:“你知道老师没这个意思。”
她说:“既然是我占你的便宜,现在不想占了,成吗?”
他摇头:“不是,小梁你错了,礼尚往来,现在到老师占你便宜的时候了。你也看到了,老师还是很有诚意来挽留你的。”
梁瓷低头沉默,睫毛有些湿润,咬牙说:“高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高永房用辩证的角度说:“毁掉一件美好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拥有它。所以才说距离产生美。”
梁瓷对这句话真是感同身受,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高永房今年确实有几分春风得意,不过也是早年稳扎稳打积累的关系,博士毕业的大学老师在高校一般有三种状态:
一种醉心于科研,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要有成果,副教或是教授职称轻而易举,会名利双收,一种专心教学,无欲无求熬资历,熬到死也能熬成副教,另一种横向发展,寻求企业合作赚大钱,往往也能名利双收。
不过像他这种非工非理,偏向咬文嚼字搞理论的人,更倾向于学校内部走仕途,去行政化。
学校内职权更替变幻莫测,不次于官场。
虽然有风险,但也刺激具有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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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的场,棋牌室乌烟瘴气,吴大伟推门进来,抬手挥走眼前的烟雾,窗户边放了张麻将桌,王鸣盛嘴中叼烟,探手摸牌,在三人注视下,拇指搓了搓麻将。
甚至没抬眼看,直接推到,“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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