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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跟高教授竞争职位那个。”
梁瓷一愣,“他看起来很年轻。”
李容曼说:“那自然不一样,这个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当初咱们学校重金聘请,都说他其实没看上国内的职位,只是为了国内的研发经费。芸芸众生就是不缺人才,觉得高教授已经很牛bī,其实一比较还是差点。”
梁瓷都给听乐了,不过早就见怪不怪,手里捏着的名片有些皱,她低头,没仔细看,直接装进李容曼包里。
两个同事在超市门口站了很久才等到她们,早就冻得瑟瑟发抖。本来有些抱怨,上车后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容曼已经把责任都推卸到方才车祸身上。
夸大了一番,把同事吓得不行,另外一个男同事虽然胆战心惊,但也心痛到不行,虽然是七八万的雪佛兰,但也是新车,值得爱惜,刚借给李容曼开出校门就出了事故。
到地方天sè已然有几分暗淡,王鸣盛无所事事,低头跟人聊天说话,看见梁瓷略有惊讶,身子顿了一秒,前台的服务人员递过来笔让他签字,是一份需要从他这过账的开支,王鸣盛掀开简单一扫,直接写上自己的大名。
然后扔了笔,直奔梁瓷过去。
看了李容曼一眼,表情看不出高兴不高兴,“说来还真来了?”
李容曼觉得好笑,“你当我跟你闹着玩?”
王鸣盛看了梁瓷一下,说:“既然来了,找人给你们安排,vip服务。”说着打了个响指,把大堂经理喊过来,低头耳语,“帮我好好招待这四位,都是贵宾,消费挂我账。”
李容曼旁观,闻言笑问:“都是王老板自己的生意,怎么自己还挂账?”
王鸣盛解释:“只是走个正常程序,财务处方便料理。”
李容曼说:“是你自己的生意就好,别整到最后你是被雇佣的那个。”
“这个你放心。”他抿嘴笑笑。
这个谈话被王鸣盛小弟听见,他用带几分不善的眼神打量了李容曼一眼。王鸣盛此时把文件合上,递给他,交代说:“没你什么事了,去忙吧。”
李容曼率先带着人进去,梁瓷把车钥匙交给服务员,王鸣盛往外扫了一眼,“哟,车怎么了?”
“路上出了个小chā曲。”
“你的车李容曼的车?”
“不是我的车,同事的车。”
王鸣盛点点头,走过去弯腰检查了一下,梁瓷跟着他走过去,手里提着短带的黑sè手提包,距离他两步远才停住脚。
梁瓷说:“我没有自己的车,如果有的话,前两天不会急着买了。”
王鸣盛闻言抬头看她,皱了会儿眉,默不作声往里走,门口的男服务把车开走,朝天台车库行驶。
湿润的空气打在脸上,有些cháo湿。
她正要去寻李容曼,王鸣盛忽叫住她,“高教授在这边玩呢。”
梁瓷整个身子僵硬了下,脸sè不如刚才柔缓,他掏着兜,居高临下的凝视:“高教授经常来我这玩,今天似乎是跟院领导吃饭的,前几天在我这喝醉了,出去门耍酒疯,抱着我这的姑娘就是一阵动手动脚。”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点开图片翻找,然后递到梁瓷眼前,“你瞧瞧,吴经理拍下发给我的。”
梁瓷手指有些僵硬,她以前发掘的都是蛛丝马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真实的现场画面。其实高永房刚开始的态度是一直抵赖不承认的,后来两人就时常吵架怄气,大概吵了一个多月,他被迫承认了。
梁瓷面sè平静,看向王鸣盛,垂眼下来,翻了两页便有些看不下去。
眨了眨眼,“我……”她发现嗓子有些干涩,说不出话来,但情绪还算稳定,就是有些生气,应该说很生气。
xiōng口起伏了一阵,狠狠抿嘴。
王鸣盛耷拉着眼皮子打量她,审视良久,抬手拉住她的手腕,往后面自己的办公室带。
梁瓷挣扎了一下,“做什么?”
“人多眼杂,到我办公室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脑子有些恍惚,心里很乱,脚下踉跄地跟了过去。
他办公的地点很简单,室内没有过于繁华的摆设,两扇门很唬人,也很奢华。
里面有些昏暗,天暗下来之前他一直没进办公室,所以灯关着没人开,五点半光景,秘书到后厨吃饭没回来,一路更见不到人影。
王鸣盛掩上房门,镇定的看她一阵儿,套着兜坐到办公桌一角,随便指了个座位,“坐吧。”
梁瓷看着他没动作,半晌才开口:“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王鸣盛点头:“嗯。”
她又问:“那怎么又忽然告诉我?”
他半真半假说:“看不过去了呗。”
梁瓷拉了一把椅子轻轻坐下,想要说什么,又觉得语言过于苍白无力。
王鸣盛吸了口气,食指挠挠眼角,欲言又止,梁瓷等他说话,两人视线交织,他说:“你一个高材生,收入不是问题,长相不是问题,没必要跟他死熬着。”
梁瓷语气平淡,点头说:“我知道。”
王鸣盛眉宇发紧,“你知道?还想跟他复合?”
梁瓷闻言眉毛蹙起,“这些事你都是听谁说的?”
他换了个姿势,手拿出来,往后扶住桌子,半靠半扶,姿态带着慵懒:“只要我想知道的怎么都会知道,这个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重点。”
她没有再追问听谁说这事,只是很尴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却被他这么评头论足。
王鸣盛又说:“2aa。”
梁瓷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急着问他什么意思,不过她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王鸣盛的房间号也是开头数字后面加两个字母的排列,简单一想就会明白,他说的是个房间号。
忽然把房间号告诉她,很明显,是想让她看到点什么。
她暂时不理会心中的尴尬,坦诚道:“能把刚才你让我看的图片发给我吗?”
他说:“没问题。”
她觉得此景此景,自己的心情处境,跟外面的天很像,很让人绝望,她想保留自己尚存的最后一丝尊严,就对他没再隐瞒:“我没有想过跟高永房复合,离婚的事律师一直在处理,是我一直不想闹大,所以律师很难办。你知道的,一般脸皮薄要面子的一方,在婚姻里就是比较吃亏。”
王鸣盛很惊讶她一次能说这么说,她的表述跟高司南的显然不同,心情轻松了很多,看着她笑笑:“忙我就帮到这,我平常不是爱管闲事那类。”
梁瓷狐疑着,眼神投到他身上,顿了下:“今天很不平常吗?所以你chā手?”
他嘴角有个很浅的弧度,不易察觉那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只是为了方便自己。”
她提包到地方,推门进书店,看见梁瓷在书架旁挑选书籍,向店主询问价钱,而后微笑着点头,把看中的书寄存柜台继续挑选。
长外套搭在手上,披散着长发。





朝露 102.第 102 章
此为防盗章 所以契合的时候彻夜长谈不知疲倦, 了解透彻没了兴趣也就没了共同话题。
她提包到地方,推门进书店,看见梁瓷在书架旁挑选书籍,向店主询问价钱, 而后微笑着点头, 把看中的书寄存柜台继续挑选。
长外套搭在手上, 披散着长发。
李容曼从后面绕过去,走近拍了她一下。
书店很安静,不乏过来借阅的人, 梁瓷转过头,悄声说:“怎么才来?”
李容曼笑:“出门自然得打扮打扮,尤其是跟闺蜜, 不能被你比下去。”
她闻言抿嘴笑了, 轻轻叹了口气,“我一个已婚妇女, 对你能构成什么威胁?”
李容曼很好奇她跟高教授的关系,关心道:“你真要离婚的话,在学院里的地位挺尴尬的。其实高教授一开始真挺好, 那时候帮你改论文发文章, 陪你加班熬夜, 还从饭店点餐,直接打包送到研究生办公室。可能也用过真心的。”
梁瓷低下头沉默了会儿, “男人一开始不都这个样。”
李容曼说:“离婚这事, 高教授怎么说?”
她摇了摇头, “已经没什么夫妻情分了。”
李容曼欲言又止,最后才说:“你这么年轻,还能遇见更好的。家里说了吗?”
梁瓷叹气,“我至今都没敢说,好久没回家了,每次打电话妈妈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李容曼觉得梁瓷就是家教太严格了,从小到大没有什么话语权,根据她的经验,一般越听话的孩子越容易惊世骇俗,往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以梁瓷就硬气了这么一回,还选错了人。
有些男人爱偷吃是天性,根本没什么所谓的改过自新,就像吸过毒的人复吸的可能性很大一样。
年纪大的男人都功利,高教授可能一开始也怀揣几分真心,只是把梁瓷想错了,她是脾气好,不是没脾气。梁瓷从察觉不对到实锤,一直都不愿意相信,高教授也从一开始的愧疚演变成了处变不惊。
这期间梁瓷经常对她感慨,说女孩子该谈恋爱的时候一定要谈恋爱,这样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见多识广,就不容易被骗了。
毕竟是知道内幕的人,李容曼还是可以理解梁瓷的,高永房虽然年纪半百,但保养得好,想当初迷倒了不少小姑娘。课堂上从来不点名,出勤率却居高不下。
梁瓷从外校保送过来,硕博连读,一直跟高永房到博士毕业,李容曼跟梁瓷不是一个导师,在隔壁实验组,不过对梁瓷这个才女却有所耳闻,到了博士期间,交情就好了,后来一起留校做老师。
不过这个世界对女孩子还是很苛刻的,在了解梁瓷之前,李容曼很看不起她,觉得梁瓷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sè胡搞八搞,不好好念书,转走歪门邪道。
毕竟那个时候,在大家眼里,都是这么认为的。
就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美丽就是原罪,不管你贞洁与否,在别人嘴里都是sāo货,就是不折不扣的祸水,你要接受男人的意银和女人的嫉妒与不忿,谁叫你这么幸运,长得好,有才,还嫁给了教授。
所以在教授明里暗里追求的那半年,梁瓷虽然对教授有爱慕之心但也很犹豫,梁瓷最后被俘获,实在也没什么悬念,毕竟小姑娘都抵不住成熟稳住的魅力大叔。
当然李容曼后来才知道梁瓷早就仰慕高教授很久了,具体从什么时候,不好说,也说不准。
总之李容曼一开始对梁瓷这个人很排斥,以讹传讹,传着传着假的也就成了真的,经手的人一多,谁还在意是真是假,八卦就是了。
后来了解一些内幕以后很愧疚,因为她也曾站在对立面质疑、鄙视、推波助澜过,至今回想,都觉得舆论压力可能也是加速梁瓷跟高教授婚姻破裂的一方面原因。
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足够成熟不被舆论压迫,但等到面临的时候,才会明白,人都是群居动物。
时至今日,高教授耐不住寂寞翻了婚姻围城的墙,责难之声仍然围绕着梁瓷,有人问为什么她这么高学历却眼瞎,有人问为什么她眼光这么不行,甚至还有人表示不明白她为什么选择嫁给高永房。
人生又不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好像说不出个子丑寅某,就不能给身为路人甲的吃瓜群众一个交代。
梁瓷结完账,看见李容曼站在书架旁盯着一本油画集发呆,钱夹放进包,提着书袋走过去,侧头,微微往下低:“你想什么呢?”
“啊?”
梁瓷笑:“我刚才问你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她看了眼书店旁边的咖啡厅,询问她意见。
李容曼回过神:“我还没挑好书。”
梁瓷:“那你继续挑,我先去点单,你喝什么?”
她:“跟你一样。”
梁瓷:“好。”
边说边走,李容曼挑了一本,结账出来,透过玻璃看见梁瓷,选了个靠近落地窗的位子,软沙发,头顶的灯设计的很别致,大白天开着,散发出柔和的光。
刚坐定服务员端两杯咖啡放下,不早不晚,李容曼尝了一口,大概是上面一层云顶的缘故,入口先甜后苦,两厢一对比,牛nǎi超级甜,咖啡超级苦。
没课的时间,她们经常到学校南门附近闲逛,有时候买书,有时候纯粹找地方喝咖啡闲聊,现在能看进去书的人越来越少,人心渐渐都有几分浮躁。
梁瓷刚喝了两口咖啡,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围巾不见了,方才在书店等李容曼,找位置稍微歇脚,室内温度高,她怕出屋的时候会冷,就把围巾和外套都脱了。
眼下肯定是落书店座位上了,便起身:“围巾忘记拿了,你等我片刻。”
李容曼叹了口气:“最近你丢三落四的。”
是啊,梁瓷也很无奈,她是个心里装不下事的性格,只要稍微发生点什么就能影响自己,更何况眼前面临婚姻大事。
自从高永房跟自己谈过一席话后,梁瓷总惴惴不安,一方面觉得这个事不能再犹豫,一方面又不想撕破脸皮声张。
喝完咖啡,梁瓷看了一眼时间,“你跟我去4s店再走一趟吧。”
李容曼问:“你要买车吗?”
梁瓷点头:“我想自己买一辆,不过你也知道我正在看房子,房子跟车一起买,我可能有些……”
李容曼皱眉:“咱们两个都不懂,看不出个所以然……”
想了想,忽而想起一人,眼前一亮:“我知道个人,我们可以找他,指不定还能给个内部价。”
梁瓷好奇:“谁?”
李容曼:“王鸣盛啊。”
梁瓷:“……”
李容曼:“真的。”
梁瓷迟疑:“他有时间吗?”
李容曼没所谓摇头,其实她也存几分私心,好见天没见面了,王鸣盛也没再约她,心里有些痒痒,按捺不住。
梁瓷觉得不妥,看着她,“我觉得不太礼貌,我跟他不太熟。”
李容曼说:“没事,我跟他还算熟。”
说着就拿出手机拨电话,不给梁瓷质疑的机会。
王鸣盛这厢正招待朋友,男人女人灯光下搔首弄姿,铃声在喧嚣的房间内显得微缩,他看见屏幕一闪,亮了。
来电显示:李容曼。
眯起眼,犹豫要不要接,桌上电话下一秒被拿走,漂亮姑娘扭着水蛇腰,想骑跨在他身上,王鸣盛换了个姿势,“伺候他们去。”
女孩子低低不满:“盛哥……”
尾音上扬,声音软软绵绵的,男人听了容易把持不住那类。
王鸣盛不为所动,手绕到她身后把电话夺回去,皱着眉看手机,指尖的烟掐灭,起身往外走。
手机不停歇的叫着,他想了想接听。
“喂?”
李容曼问:“在忙啊?”
王鸣盛模棱两可:“还行。”
她说:“你有时间吗?下午想去4s店看车。”
王鸣盛扫了眼腕表,“想看什么车,什么价位?”
李容曼拿开手机,问梁瓷:“你有钟意的车型吗?”
梁瓷摇头:“还没。”
李容曼低下头,拿起咖啡勺搅动咖啡,手机放回耳边:“没想好呢。”
王鸣盛不太想参与,懒得参与,看车并不是没这个时间,今天不巧,而且他觉得应该跟李容曼保持住距离。
便说:“今天恐怕不行,有点突然。”
李容曼没想到被直接拒绝,有些尴尬,冲梁瓷撇嘴摇头。
梁瓷明白什么意思,抿了一口咖啡,柔声安慰她:“没事,王总肯定忙的。”
李容曼垂下眼,对王鸣盛略失望,声线有些无奈:“好,那我就陪梁瓷去看车吧,主要担心我俩都不懂,所以就随口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朝露 103.第 10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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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房用长辈教育晚辈的语气谆谆教诲:“以你的聪明劲儿, 可不止区区一个副教授,你这么年轻,为什么放着我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呢。眼下我还有两篇论文,只要你点头, 一作写你的名字。”
梁瓷不答应, 依旧摇头, 他又说:“早期我带的一个学生,已经去大学任教几年了,最近发表论文, 通讯作者又写了我的名字……有时候觉得自己靠自己行了,关键时刻还要靠老师的名气。”
梁瓷无言以对,是的, 现在就是这样, 大环境就是这样,她无法辩驳。
高中同班的同学跟她一样念硕士研究生的时候, 文章写得算不上很好很有深度,但也尚可,只是局限于三流院校, 导师名不见经传, 三篇文章投了数次被拒了数次。
最后发了两篇三区, 一篇四区,勉强毕业, 如今在企业任职经常找她怨声载道。
反观高永房的学生, 同等水平的文章可以发在二区影响因子较高的期刊, 或出国深造或被高校聘请,就连这一届最差最没天赋的一个博士学生,跟着高永房和一个三流院校吃了顿饭,就被留下做了老师,待遇极好。
最近刚从学校拿了一个350万的项目,也不是非他能做,但给他不给别人,还不是看高永房的面子。
导师的名字吃一辈子不够,但若要吃五年十年,确实没问题。
梁瓷回过神,看向他,认真道:“你这样一讲,我忽然觉得自己占了你好大的便宜。”
高永房:“你知道老师没这个意思。”
她说:“既然是我占你的便宜,现在不想占了,成吗?”
他摇头:“不是,小梁你错了,礼尚往来,现在到老师占你便宜的时候了。你也看到了,老师还是很有诚意来挽留你的。”
梁瓷低头沉默,睫毛有些湿润,咬牙说:“高老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高永房用辩证的角度说:“毁掉一件美好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拥有它。所以才说距离产生美。”
梁瓷对这句话真是感同身受,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高永房今年确实有几分春风得意,不过也是早年稳扎稳打积累的关系,博士毕业的大学老师在高校一般有三种状态:
一种醉心于科研,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要有成果,副教或是教授职称轻而易举,会名利双收,一种专心教学,无欲无求熬资历,熬到死也能熬成副教,另一种横向发展,寻求企业合作赚大钱,往往也能名利双收。
不过像他这种非工非理,偏向咬文嚼字搞理论的人,更倾向于学校内部走仕途,去行政化。
学校内职权更替变幻莫测,不次于官场。
虽然有风险,但也刺激具有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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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的场,棋牌室乌烟瘴气,吴大伟推门进来,抬手挥走眼前的烟雾,窗户边放了张麻将桌,王鸣盛嘴中叼烟,探手摸牌,在三人注视下,拇指搓了搓麻将。
甚至没抬眼看,直接推到,“胡了。”
他面sè很平静,从小混迹麻将场,这种玩意儿在他眼中就是小孩玩具。
对面抱怨:“都说不能跟盛哥玩,你们非喊他添个人手。”
说着翻开钱包,示意给大家看:“没钱了,不玩了。”
王鸣盛注意到吴大伟,抬手把香烟熄灭,皱眉:“怎么了?”
吴大伟道:“高教授又过来娱乐,还是挂在高司南账上?”
王鸣盛眉皱更紧:“这次是校领导还是企业老总?”
吴大伟说:“西装革领的打扮,像企业人士。”
王鸣盛呼啦开麻将,想了想站起来,刚赢了一笔钱要走,有人不太乐意。
嚷嚷:“盛哥,牌场上的规矩,输钱的说散场才可以散,赢钱的可不是想走就能走。”
王鸣盛笑了下:“我也想输钱,跟你们仨玩有点难。”
抬手把吴大伟推到前面,“让吴经理陪你们,输了算我的,赢了抵烟酒。”
他们眉梢立马带上喜sè,一个个很雀跃。
一个说:“就喜欢盛哥这么爽快的人。”
另一个说:“既然盛哥这么吩咐,客气话就不多说了。”
王鸣盛这才脱身,从棋牌室大步出来。绕道没走几步,就看见高永房带着人一前一后进来,脚下生风,气派威武。
他嘴角扯了个小弧度,不像高兴也不像心烦,冷眼旁观几秒,在人群里看见一个脸熟的老总,主动走过去。
王鸣盛笑:“高教授,您一来蓬荜生辉。”
高永房跟他握手,“王老板总是这么客套,实在是折煞老朽。”
王鸣盛笑意不减,跟另外的几人挨个握手问好,高永房听这意思似乎都是熟人,便邀请一同进屋。
王鸣盛本来没这么意思,拒绝的话到嘴边又收住,模棱两可道:“这合适吗?”
高永房:“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
王鸣盛:“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单方面觉得以后跟高永房可能不止这点交集,这两天总想会一会此人。
进门挑了个四陪的坐次落座,左右两边分别是副主宾和五陪,王鸣盛虽然身份不尊贵,但在本市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攀交的人脉不比寻常一个老总少,一直缺得就是个体面。
男人跟男人之间过招,古时最佳地点是战场,如今却是酒场。
高永房真有两把刷子,讲笑话都带诗句,讲了个唐宋八大家之一的诗人苏东坡与妹妹苏小妹,话说苏小妹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才情不亚于苏东坡,可就是长得丑。兄妹俩一个猪腰子长脸,一个前额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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