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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木非石
吴大伟点头:“懂懂。”
王鸣盛又说:“当然了,她们私下想跟客户交流感情咱们无权干涉。都是为了谋生活,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低贱。”
这一波刚训斥完,吴大伟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守着他接听。
讲完电话报备:“高教授在咱们这预约房间,说跟企业谈合作。”
王鸣盛顿住,“哪个高教授?高司南他爸?”
“是。”
王鸣盛脑子忽然浮现梁瓷这么个人,就什么也没说,走了。
高永房教授经常来这边捧场,谈吐不凡,幽默风趣,常常把会所里的姑娘逗得开怀大笑,在这一点上,王鸣盛感觉高司南可能不是亲生的,一点儿也不像他爸。
或许是高永房太优秀了,优秀到把自己儿子那一份也抵了。
说曹cào曹丕到。
高永房没到,高司南的电话到了。
他的腿搭在桌角,翘着,正坐着晒太阳,刚把办公室最中意的盆栽松了土。这会儿日头足,晒得暖洋洋的。
人有些犯困,揉把脸,懒懒的问:“咋了?”
“晚上梁瓷生日,我爸有事不能陪,我打算在你这包间房,大家一起唱个歌。”
“啊,”王鸣盛笑了下,“你跟高教授父子俩怎么回事?”
“怎么了?”
“你爸在我这呢,你确定要来吗?”
“他……在你那?”
“是啊。”王鸣盛点了一根烟,听出来对方不知情,很惊讶,先吸一口烟又说,“你再来这庆生不合适。”
高司南有些不悦,声音变得低沉:“他说自己出差还没回来。”
太阳晒的睁不开眼,王鸣盛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多嘴:“他们感情不和啊?”
高司南似乎不愿意多说,电话里叹气说:“我不清楚。”
王鸣盛把手里的烟熄灭,还有半根没抽完,他塞进烟灰缸里使劲按,香烟折断,里面包裹的香烟碎屑都bào露出来。
高司南在那边说:“那就去别得地方吧,你晚上有空吗?”
他顿住,按香烟的动作停了,默了一阵:“有空。”
“有空就一起来玩吧,人多了好玩。”
王鸣盛往常很排斥这样的场合,闹腾,除非在会所里为了拉拢人为了钱为了利益才愿意现身,这次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答应:“没问题。”
“订好地方通知你。”
“好。”
他收了手机,有些坐不住,侧头盯着身边绿植发呆。
没多久手机叮咚一声,高司南说地方找到了,晚上七点在田汇广场见,让他到了地方提前打电话。
高永房已经带着人来了,就在楼下。王鸣盛没回消息,因为没这习惯,起身出去,顺着楼梯下来,走道两边墙壁嵌着反光玻璃,有棱有角的设计,灯光柔和却很明亮,他踱步出来,右手边的房门没从里面锁死,是不是有声音传入,他忍不住走近,从狭窄的门缝往里面望。
高永房跟身边坐着的姑娘谈笑风生,手搭在女人大长腿上,时不时抚一下。
里面的气氛很好。
他往高教授身上扫,看见jīng致袖口,又扫到衬衫衣领的纹路,细节之处很讲究,果然跟他这种吃个自助餐都要吃回本的人士不同。
王鸣盛觉得,就算都sāo,他自己是sāo货,人家却是sāo客,文人多sāo客。
这一点让人很不爽。
刚一回身,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站了位,是吴经理,王鸣盛瞅见他身子一滞,有些尴尬,就像偷看外面的小媳妇洗澡被抓包那种,脸有些挂不住,垂眼说:“走路不带声儿难不成你是鬼??”
老吴干笑,抵不住好奇心,脑袋瓜子往前凑,挤开一丝缝:“盛哥,你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
王鸣盛忍无可忍,抬手往他后脑招呼,拍开他,“一边去,看什么看,偷看长针眼。有没有职业cào守?”
老吴笑问:“那您看什么呢?”
王鸣盛冷下脸,平静的看着他。
“你给我滚。”
他从牙缝里吐出来四个字。
而后在老吴不解的注视下甩手离开,吴大伟忍不住挠了挠头。明明是王鸣盛让他滚,还没给他滚的机会,王鸣盛倒是先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总觉得最近盛哥有点飘,而且燥得很,最好多吃苦瓜,降火。
****
梁瓷上完课提包出来,扎着马尾,黑sè大衣,里面是一件戴帽子小卫衣,刚下台阶出教学口,看见高司南站在路边等她。
一眼就发现她,冲这边招手。
她裹紧衣服朝他走。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不到六点开始黑天,冷风带着几丝凄凉萧瑟,树上的落叶摇摇欲坠不堪一击。
冬天太苍凉,不是她喜欢的季节。
刚走到侧门,有个抱传单的女学生凑过来,被冻得瑟瑟发抖,最近社团活动不少,学校还筹办了比赛,所以发传单的比较多。





朝露 120 梁瓷王鸣盛篇
半夜雷声把梁瓷吵醒, 她从睡梦中睁开眼, 看了看空荡荡的身侧,王鸣盛晚上发消息说有应酬大概凌晨才能回来,拿起闹钟看了眼,已经是凌晨两点。
暑热难除, 即使太阳落山后温度骤减, 这个光景仍旧燥热,不过一场及时雨说来就来,涔湿凉爽的湿气从打开一条缝的玻璃窗吹进来,细雨如丝很快占据窗台。
她掀开被子下床,踩着鞋把窗户关上, 四个月了刀口隐隐作痛, 大概痛觉神经比较发达,梁瓷从产房出来躺了一个月生活都不能自理, 害怕着凉赶紧拿了一件单薄睡袍披上。
王母最近一直在这照顾, 从她怀孕后事无巨细, 梁瓷起先还有些不适应, 每次回到家看到这老太太都要反应半天。
她得知有孕没多久就把学校的教学任务停了, 一直到现在都休息。
期间一直在吃中药tiáo理, 阿胶之类补身体的东西,六个月后稳定了王鸣盛才松口气。梁瓷虽然一直胃口不好吃不下,不过生小如意的时候斤两却不小, 胎位不正个头又大只好动刀子了, 医生说大概是因为营养针和保胎药太充足的缘故。
小如意一直睡隔壁婴儿房, 梁瓷醒来过去照看,刚进门就瞧见窗户前立着一人。
身形高大肩背宽厚,裹着白底蓝sè图案的睡袍,他半靠着墙壁姿态惬意,双手托抱着女儿看夜景,窗帘翻动,哗啦啦的雨水拍打着窗玻璃,就像手指落在琴键一样不急不缓。
听见动静回头扫梁瓷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窗台外面的雨幕。
她低头走近,望着小如意双目紧闭嘴角微翘的小脸蛋儿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洗完澡。”
她轻手顺了顺小丫头头顶柔软发黄且并不怎么浓密的胎毛,“别抱着了,睡了就放下吧。”
王鸣盛“嗯”了声也没急着动作,靠着窗又站了大概一根香烟的功夫才回房。
梁瓷已经又躺下了,没睡着,闭着眼睛养神。
他从另一侧轻手轻脚上床,枕着胳膊喟叹一声,梁瓷掀开眼皮打量他,以为是工作不顺利就关心了句:“叹什么气?”
“跟做梦似的。”他盯着天花板目不转睛,就跟天花板上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可以看。
梁瓷沉默了阵儿说:“妈妈最近身体不爽利,我跟琪姐商量带她出去走走,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去山里避避暑。”
王鸣盛看过来:“她哪不爽利,怎么没跟我讲?”
“心理问题,总觉得自己身体不行了,吃饭吃太少,所以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死亡。”
他嗤笑了声,手臂从后脑勺拿出来,往上提了提夏凉被才说:“她饭量比你都大,昨儿一起吃晚饭,喝了一碗粥,吃了半碗米饭,饭后还吃了一个苹果一块jī蛋黄做的糕点,叫什么来着……”
他想了一阵没想起来,舔了舔chún角继续揉捏太阳xué,边揉捏边说:“你身子骨不好,在家继续养着吧,我跟王琪开车带她出去逛一逛散心。”
她自然没意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想到什么又问他:“今天刘姐请两天假回家了,问我能不能提前发工资,手里紧需要钱。”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似乎有些不悦,刘姐是梁瓷怀孕后专门请的保姆,照顾孩子有经验且细心体贴,梁瓷用着一直很得力。
“女儿早恋了,晚上放学跟小男生搂抱被学校老师当场抓住,事情还挺严重,两个人都面临被劝退。”
王鸣盛继续按摩鼻梁,这会儿指尖游走到太阳xué,晚上喝酒的后遗症,头一直跳痛。
他闭上眼不咸不淡“嗯”了声,不太关心也不怎么感兴趣这样的话题。
梁瓷想了想,凑近他笑问:“以后如果小如意十五六岁就早恋,你会怎么样?”
王鸣盛闻言忽然睁开眼,提着眉梢看了她半天,脸sè莫名其妙有些不好,片刻才幽幽说:“别问这么扫兴的问题。”
梁瓷嘴角抿了抿,故意继续问:“怎么了?”
他用力搓了一把脸,语气带着浓浓地不满:“她长不大。”
默了两秒又哼笑着补充:“不怕死的就尽管来。”
梁瓷被他的表情逗笑,眨着眼想了想:“如果以后我女儿早恋我不支持也不反对,那份春心萌动美好难得,我们都是过来人,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王鸣盛顿了顿,眼睛慢悠悠启开一条缝斜视她,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声音带着挑衅:“喔,过来人……看样你十五六岁的时候喜欢过谁?”
年少情怀总是诗,梁瓷自然也不会没有朦胧心动时,那样的感觉可以理解为好感,也可以理解为对异性的好奇。
她没觉察出王鸣盛这句试探里的深意:“太多了,数不清。”
他默不作声看着她,看了好几眼才沉声开口:“以后同学聚会一个都不许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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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李容曼过来找梁瓷玩,两人在客厅里聊天,李容曼正说到最近都流行跟男朋友撒谎骗他们自己怀孕,看一下男朋友的反应,李容曼好奇下也发了一个给周省之,两人上午刚一起吃了饭分别几个小时,这厮直接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知道自己怀孕的。
李容曼笑说自个午休做了个胎梦,正说着周省之就直接把电话挂断,八成是生气了。
梁瓷笑得不行,李容曼分了神没抱好小如意,不小心就磕了一下。
小额头红肿,有一条红痕,这孩子娇气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撇了撇嘴开始扯着嗓子嚎。
恰逢这时候王鸣盛进来,以为是刘姐办事不利,询问下才知道原因,不过yīn沉脸sè已经摆出来了,视线在李容曼脸上转了几个来回生生按捺住,挥手边解领带边往里面走。
别说李容曼尴尬,梁瓷见他这样也有些尴尬,低声安抚好友:“小孩子刚学走路都要摔,我时不时都会有这种失误,谁有功夫一直盯着她呢,没事,哭两声就好了……”
她转了转眼珠子岔开话题:“我觉得王鸣盛真是年纪越大越古怪,大概整天太忙有些愤世嫉俗,周省之会不会也这样?”
李容曼低头帮她哄孩子,隔了会儿才说:“谁知道啊,我也没观察留意,不过你们好不容易有个女儿,他心疼也是应该的……我刚才大意了。”
梁瓷抿了抿chún,不想越描越黑让李容曼心里更委屈,也就没多说什么。
梁瓷送别李容曼,刘姐把孩子哄睡,她这才有功夫去关心王鸣盛,端了杯水进来:“王总脾气越来越大了。”
王鸣盛没抬眼,顿了几秒才看过来:“昨天摔了一下,今天又摔了一下,是不是太频繁点了?”
她放下杯子说:“左右她现在不会讲话,记性也不好,有什么意见不会说,以后大了受得委屈也不会记得。”
王鸣盛鼻翼动了动,“说得就跟你是后娘一样,要不待会儿我下楼再打她一顿?反正不记得。”
“好啊。”
王鸣盛舔了一下chún角,抬手摸了摸粗糙的下巴,心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气人,真是欠治。
最好今晚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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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非:对不起我是短小君,原本想今天完结,结果写不完了。明天我写一写小如意的就完结好吗?你们觉得好就把好评刷起来,别再说烂尾啥的了,不然这文没法完结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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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 121 终章(小如意)
王琪在家里设局打保皇, 五缺一, 好说歹说非让梁瓷过去,她自然不明白,挂了电话回头笑问王鸣盛:“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受人欢迎了?”
王鸣盛无情揭穿:“八成是知道你不会打。”
梁瓷还真不太会,跟王鸣盛接触多了麻将、象棋、扑克牌什么都会一点, 就是不太jīng通。
王鸣盛难得休息, 最近也没怎么走动,单手抱着小如意上车同她一起前往。
到那时已经摆好了桌子椅子,房间回声有些大,梁瓷探身进来,王琪已经沏好茶等候, 茶叶是雨前龙井, 桌上还放着盛瓜子干果的盘子,瓜子口味若干, 干果种类若干。
王琪看见她赶紧站起身热情招待, 转身拿来几副扑克牌, 梁瓷嘴角噙着笑抿了口水, “好久没玩了, 你们谁给我讲一下玩法、规则?”
王琪笑着看向王鸣盛, “你要不要玩一把?我帮你看孩子?”
他俯视过来,“跟你们玩没意思,我不想欺负人。”
小如意此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攀着桌面一把一把认真往兜里装瓜子, 垂着头谁也不搭理。
王鸣盛蹲下来, 扯了扯她身上针织的小裙子,悄悄问:“你干嘛呢?”
她看过来,小脑袋凑近他耳边:“多装点,回家吃。”
王鸣盛挑着眉撇了撇嘴,不知道有个这样爱占便宜的闺女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不过会jīng打细算不是缺点,总比她那个每逢打牌都输钱的妈强百倍。
别看王琪每次都瓜果点心伺候着,其实牌局走到最后钱都从他腰包里出。
王鸣盛有个嚣张跋扈的闺女熟人都知道,王母为这事对小如意一直有些意见,得亏是亲生的孙女,这万一要是领养来的,老太太估计能膈应死。
王鸣盛也很好奇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有坏点子,这一点儿可真不像梁瓷。
小如意最震惊他的一次莫过于去年回老家乡下祭祖。
老太太在那边还有一处长辈留下的破旧宅子,也就年后初几回去住几天拜拜祖先,乡下偏僻诸多不方便,回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她如今年龄上去,在村里也算长辈,逢年过节送东西探望的比较多。
去年王鸣盛觉得祭祖这种事得带着小如意,就一家三口开车过去,并且当天留宿一晚。
小如意因为从小性格比较掘强强横,又是个小丫头片子,老太太这两年就想王鸣盛再生一个,最好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为这事还明里暗里点播梁瓷。
梁瓷为这事正跟他置气,说人贵在知足,老太太更喜欢王琪的几个儿女她不是看不清,她只是不屑于争执罢了。
原本大人之间的事跟小孩子无关,奈何小如意从小就伶俐聪明,也可能是老太太在孩子面前行事说话一碗水端不平,过于打眼,总之小如意竟然察觉到了。
所以回乡祭祖第二天中午,王鸣盛跟老太太这边的几个同辈喝完酒回来,小巷子只有两三户人家,走亲访友都不在。
他刚停下车捏着车钥匙边走边整理袖子,刚走到老宅外面的羊肠小道头顶忽然有东西飞过差点砸到他,紧接着听到“嘭”一声巨响,他脚下半米远落下一个绿sè的纸箱子。
纸箱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滚出几个牛nǎi盒,可能有的已经被摔烂,白sèyè体潺潺流出,地面上滚了一片。
绿sè纸箱是常见且廉价的牛nǎi类饮料,但是里面装得是酸nǎi,小如意格外爱喝的那一款。
王鸣盛愣了片刻,盯着一箱子nǎi盒看了又看,扭身往四下打量也不见一个人影,难不成是从天上落下的?稀奇。
刚想到这突然听到墙头里面有动静,他眯起眼扫过去,第一反应就是家里招了贼。
这时候突然从墙头内大树一侧冒出个毛绒绒的黑sè小脑袋,两只小手绕开墙头上的碎玻璃用力,胳膊肘攀上来。
父女俩对上眼,都愣了。
小孩子反应快,顿时面如土灰,身体不上不下吊着,撇嘴嘤嘤两声,怯生生喊他:“爸爸……”
王鸣盛连着眨了两下眼才确认自己没看错,舔了舔嘴chún,“你干嘛呢?”
她不敢说话,嘟着嘴看向王鸣盛脚下的东西,他脑子转了转才想明白,这是?这他妈是去偷老太太东西了?从墙头扔出来被他正好遇到?
他强压下怒气,抬手指了指她:“你下来。”
小如意攀着墙头不动,小声求饶:“你保证不打我才下去,你肯定要打我对不对……”
王鸣盛围着这一箱子酸nǎi转了一圈,拿着车钥匙的那只手挠了挠眼角,忽然眯着眼大笑,语气柔和了几分:“这么沉的东西你个小丫头怎么扔出来的?”
“……我扔了好几次才成功。”
“为什么这么干?”
“nǎinǎi不给我喝。”
王鸣盛嘴角上扬,背过去手歪着头提醒她:“赶紧下来,待会儿老太太就回来了,还不赶紧抱着东西藏起来?”
小如意有些迟疑,仔细观察他的神sè,见他眉梢之间都是笑意才放心,借着树往上爬,王鸣盛不放心赶紧过去,抬手把人抱下。
小丫头才四五岁,抱在怀里很轻,不过平常手劲很大,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哭的性格,套用现在的话就是女汉子。
爬墙这利索身手随他,性格也比较随他。
王鸣盛虽然知道小孩子偷东西不好,不过自家女儿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爱。
他噙着笑帮她善后,提着东西藏到后备箱里,两人坐进车前头,小如意长叹了一口气。
王鸣盛后背抵着车门玻璃侧对她,低声吩咐:“这事别给你妈妈说,说了你就得挨骂。”
小如意看着他郑重点头。
他往后面抬了抬下巴,哭笑不得问:“你怎么找到的?”
小如意撕开塑料包装取出吸管,喝了一口才有空回答:“我要着喝她不给,还让我出去,我假装出去,然后走到又掉头回去了,看到nǎinǎi藏柜子里了,然后我就趁她出门来偷的。”
王鸣盛“嗯”了声,把玩着手表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几秒才纠正:“nǎinǎi家的东西是你应该喝应该吃的,不叫偷,应该叫拿。只是nǎinǎi不在家,门锁上只能攀墙罢了。”
小如意自然听不懂这话里的深意,从身后拿了一瓶酸nǎi递过来,用打商量的语气说:“这一盒可以给你,那爸爸可不可以帮我保守秘密?”
王鸣盛笑着接过去,“成啊。”
纸里包不住火,更何况家里少了一箱东西,王鸣盛晚上吃过饭准备回市里,老太太收拾行囊一起回去,他想了想拐到老太太卧室,敲了敲门才进。
抱着胳膊默默看了一阵说:“柜子里那一箱子酸nǎi我拿走装后备箱了,小如意喜欢喝。”
老太太愣了一下,慢悠悠转过身看他,思及白天的事心里有些尴尬,不管小如意有没有学舌仍然解释了一句:“她白天要喝我没给,觉得快要吃饭了,喝了就又不好好吃饭了。”
王鸣盛看她半晌忽然勾chún笑了笑,“她胆子小,被拒绝了一次就不敢问你要着喝了,我今天还教育她,我说nǎinǎi的东西是你应该喝应该吃的,别不好意思。”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点头说:“可不是。”
她其实也是挺疼这个孙女的,只不过这孙女平常太顽劣,也不是在她身边养大的,梁瓷在教育孩子照顾孩子这方面比较挑剔,王琪就不一样,人家没那么多事。
老太太心里又想,梁瓷自诩会教育孩子,这小如意如今不还是这样?
先不提这一回,小如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上回王琪孝敬她买的牛肉干,小如意来她这里玩,她拿出来给她吃,这孩子没吃过瘾临走的时候就趁着大人不注意给顺走了。
隔天梁瓷知晓把小如意关了禁闭,老太太心里不舒服,觉得孩子这样不行,就在王鸣盛面前提出质疑。
这爹还真是亲爹,仍旧拿小如意胆子小做遮掩,说:“梁瓷都教训了,这事就过了吧,你要是骂了她万一小姑娘害怕,以后再也不去您那了怎么办?”
后来这箱子酸nǎi的事让梁瓷知道,她眼神呆滞地在床头枯坐许久,王鸣盛觉得没什么,她却彻夜失眠,早晨还哭了一遭。
声泪俱下指控他:“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都毁在你手里了……我每次教育她你都说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王鸣盛,有你这么拆台的吗!”
王鸣盛啼笑皆非:“我觉得挺好啊,谁让老太太抠门……这不吃亏的性格我喜欢。”
梁瓷心里想,不能这样!可她真的很惊讶,小如意平常从不拿别人的东西,怎么偏偏跟这老太太杠上了?这祖孙俩上辈子有仇吧?
有了小如意日子过得jī飞狗跳,不过也有趣,梁瓷更多的时候都在感激上苍赐予她如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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