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他的目光落在沈妙言身上,小丫头背影纤弱瘦小,站在偌大的告示下方,看起来……
孤苦伶仃。
沈妙言张望了一会儿,失魂落魄地回到马车上。
她抱着膝盖苦思冥想了片刻,忽然抬头问道:“国师,你很有钱,是不是?”
君天澜瞟了她一眼。
“你先借我几万两银子,我以后一定还你,好不好?”她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态度很真诚。
“你拿什么还?”
沈妙言语噎,眼珠一转,凑到他跟前,“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财产,我也有份!”
君天澜嗤笑一声,别过脸:“本座何时说过,会娶你?”
沈妙言又蹭到他跟前,推了推他,猫儿似的,带着撒娇的味道,软软地唤他:“国师,国师……”
君天澜低头整了整袍袖,面色冷淡地转向窗外:“本座不会借你银子。”
沈妙言盯着他,好半晌后,见他神情依旧冷硬,忍不住在心底暗暗骂了几句,恶狠狠瞪他。
君天澜注意到她目光不善,转头看来,她立即抱住膝盖,小嘴嘟着,眼圈泛红,不时眨巴眨巴眼去瞅他,活像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白兔。
他挪开视线,只当没看见。
马车停下后,君天澜下了车,见沈妙言还窝在里面,弄出一副故作伤心的姿态,声音不禁冷了几分:“是不是要本座把你拎下来?”
沈妙言不情不愿地蹭下马车,小小声:“明明很有钱……真是小气!”
君天澜周身气势一冷,还未发作,便听见哭天抢地的求饶声:“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留下奴婢吧!呜呜呜……”
两个侍卫正架着绣禾要把她扔出府,绣禾看见君天澜回来,连忙跪下哭着求饶:“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才惹了沈小姐!求大人留下奴婢,奴婢一定会尽心竭力伺候好大人和小姐!”
她双眼红肿,俨然是哭了一个晚上。
君天澜对绣禾的哭求视而不见,抬脚便往府里去。
绣禾在他身后不停磕头,声音急促:“慕容小姐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奴婢一向是伺候慕容小姐的,若是小姐回来不见了奴婢,定会忧思神伤!奴婢陪着慕容小姐长大,不忍小姐伤心!求大人留下奴婢吧,奴婢一定不敢再犯!”
她很用力地磕头,直将额头都磕破了,地面都有了鲜血的痕迹。
君天澜看向旁边一脸为难的管家,管家连忙点头:“回主子,慕容小姐去南城游玩,这丫头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没跟去。这阵子,主子身边的素问告假,属下觉得她做事细心,便将她临时调了过来……不想,她不长眼,竟敢对沈小姐下手。”
君天澜摩挲着指间扳指,望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绣禾,淡淡瞥向沈妙言。
沈妙言愣了愣,这是要她拿主意的意思吗?
琥珀色瞳眸掠过暗光,她知晓府里的很多人都盯着她,如果她坚持要赶绣禾离开,定会落个刻薄下人的名声。
倒不如,留下绣禾,成全自己的名声。
好歹,自己是要长住国师府的。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既是伺候慕容小姐的,那便留下吧?”
君天澜面无表情,大步进府。





锦绣萌妃 第8章 墨玉麒麟
绣禾跪在原地,满脸泪痕,浑身发颤。
被主人家赶出去的丫鬟,其他大户人家也是不敢收的。
她又不会什么手艺,到时候只能是穷困潦倒、冻饿而死这一个下场。
好在,主子将她留下了……
她胡乱擦干眼泪,长长松了一口气。
沈妙言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后怕的模样,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对自己说什么感激的话。
可见,不是每个人,都有感恩之心的。
她冷笑了一下,转身去追君天澜。
君天澜的书房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他坐在那把黄花梨嵌牙木雕山水大椅上看书,沈妙言就百无聊赖地站在旁边,软趴趴地靠着书架,想自己的心事。
君天澜盯着书卷,伸手端茶送到唇边,却见杯中的茶水都干了。
他瞥向沈妙言,这小丫头大约还在想沈府被拍卖的事情,一副发呆出神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伺候人的自觉。
他心中不悦,将茶杯重重搁在紫檀木的桌案上。
沈妙言回过神,“怎么了?”
“茶。”他冷声。
沈妙言“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去给他泡茶喝。
君天澜盯着她拎着空水壶慢吞吞走出去的背影,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收了个伺候人的丫鬟在身边,而是请了尊菩萨,得随时供着。
入夜之后,国师府,华容池。
先帝感念国师操劳,于是特别恩赐,从城郊外引了一眼温泉到国师府内,号为华容泉,以供国师平日里浸泡,舒缓周身疲劳。
君天澜用黑色大理石将这眼温泉砌起来,建成了一个天然温泉池。因着温泉的作用,池边四季常青,乃是国师府一处特别的景致。
沈妙言系着薄薄的淡青色披风,一手提着盏灯笼,一手挽着竹篮,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拧巴着。
今夜京城里有焰火看,拂衣和添香许久不曾出府,想要出去看个热闹,她念着白日里添香因为她的头发倒霉,于是便主动代替她俩伺候国师沐浴。
可是,这沐浴乃是十分私密之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伺候君天澜啊?
她穿过梨花林,前方有汨汨水声传来,隐约可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子。
池子周围水雾缭绕,数十盏灯笼挂在池边的梨树枝上,透出朦朦胧胧的光晕。
一个人影泡在温泉里,背对着沈妙言,身姿修长。
沈妙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君天澜侧头,便看见穿着素白襦裙、系着淡青色披风的小姑娘,正慢吞吞地走过来。
她穿着鹅黄色绣花鞋,夜风吹来,树枝上的梨花瓣纷纷扬扬,都落到了她柔软的头发和翻卷的披风上。
狭眸中暗光微闪,他收回视线,唇线紧绷。
沈妙言在池边蹲下来,将灯笼和竹篮放到地上。
“国师,拂衣姐姐和添香姐姐出门看焰火了,我代她们伺候你沐浴。”
她说着,歪了歪脑袋,注意到君天澜脖子上戴着一根墨线,前面似乎坠着一个什么东西。
“搓背。”君天澜冷声。
沈妙言从竹篮里取出一块搓澡布,帮他搓起背来。
她其实是恼怒的,这货明明很有钱,却连几万两银子都舍不得借给她!现在还让她搓澡,搓搓搓,搓毛线!
她一脸阴郁,双手使劲儿,几乎要将君天澜的后背搓掉一层皮才罢休。
君天澜闭目养神,却觉得,这劲道正好。
沐浴过后,君天澜随手拿起竹篮里的黑色丝绸袍子披上,沈妙言壮着胆子望去,只见他衣衫大开,胸前裸·露着大片健壮的胸肌。
脖颈的墨线下,系着一块麒麟形状的墨玉。
君天澜扫了她一眼,将领口合拢,挡住了那块墨玉麒麟,抬步往衡芜院而去。
沈妙言收回视线,眼底有暗光闪过。
她小跑着跟上去,却不知怎的,忽然脚下一滑,尖叫一声,往前面的君天澜扑去。
君天澜微微侧身,她扑了个狗爬,抬头一脸幽怨地盯着君天澜:“国师,你不能接我一下吗?你好狠毒!”
君天澜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沈妙言坐在地上,揉了揉脚踝:“国师,我脚扭了,走不动!”
“那你晚上就睡这儿。”君天澜声音冰冰冷冷。
“国师!国师!”沈妙言扯着嗓子,“好疼啊!”
君天澜被她叫得烦躁,折回来,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脚踝,那一块果然肿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在她前面蹲下:“趴上来。”
“国师你真好!”沈妙言一改哭脸,笑容甜甜地趴上了他的背。
她的手从后面环着他的脖颈,手掌正好贴在他胸前。
琥珀色瞳眸流光溢彩,隔着布料,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墨玉麒麟冰凉的温度。
两根手指悄然滑进到君天澜的袍子里,这墨玉触手质厚温润、坚硬细腻,以她的经验来看,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若是能悄悄偷了玉,拿去典当,说不定能用典当的银子赎回沈府。
黑夜的梨花林里,沈妙言趴在君天澜后背上,嘴角微扬,双眸亮得出奇。
衡芜院内,绣禾正坐在屋檐下值夜,见君天澜背着沈妙言回来,惊了惊,连忙福身行礼。
君天澜视而不见,直接进了寝房。
绣禾呆呆看着门从里面关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一向不喜欢碰女人的主子,居然背着沈妙言回来了?
主子看上沈妙言了?
那慕容小姐怎么办?!




锦绣萌妃 第9章 傲娇的国师
绣禾盯着紧闭的雕花木门,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严格来说,她并非国师府的丫鬟,而是慕容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慕容小姐进了国师府,她才跟着进来的。
所以私心里,自然是偏自家小姐。
她摸了摸额头上贴着的膏药,对沈妙言的怨愤又多了一重。
君天澜将沈妙言放到她的小床上,拿了伤药过来,坐在床沿上给她敷药。
沈妙言望着他娴熟的动作,忽然问道:“国师,你为什么不让拂衣姐姐她们帮我敷药?”
君天澜用纱布在她的脚踝上缠了几道,沉默着起身离开。
沈妙言却拉住他的衣袖:“国师,你心疼我?”
君天澜回头,正对上她的双眼。
琥珀色的瞳眸,闪烁着浅浅的狡黠。
他收回视线,声音低沉:“你能不能有点有自知之明?”
说罢,便离开了隔间。
沈妙言撇撇嘴,摸了摸被包扎好的脚踝,转身趴在软被上,开始寻思怎么才能弄到那块墨玉麒麟。
君天澜在书房看完半册书卷,正待宽衣就寝,忽然想起梨树林里,小丫头趴在地上,抬起小脑袋,一脸幽怨地说:国师,你不能接我一下吗?你好狠毒!
明明是怒骂,他想起来时,唇角却不觉抿了一丝笑。
他把腰带搁在衣架上,进了东隔间。
东隔间内,床头静静点着一盏烛火,小丫头趴在被子上,小手紧紧攥着被角,睡姿难看得很。
他伸手,将她翻了个面儿,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他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注视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沈妙言睁开眼,借着月色看清了他的背影。
唇角噙起一抹笑,这国师,嘴上说着要有自知之明的话,可实际上,却分明对她关心得很。
傲娇的家伙啊!
翌日,小姑娘起得有点晚,梳洗完毕时,君天澜已经去上早朝了。
今日的阳光很好,拂衣坐在屋檐下,说要给她绣几方手帕。
添香拉着她在院子里踢毽子,添香的毽子踢得很好,引得四周的小丫鬟们连声叫好。
沈妙言正拍手看着,绣禾忽然端着一盘点心过来,俏脸上都是歉意:“沈小姐,那天是奴婢的错。这盘玫瑰酥糖糕,算是奴婢向你赔礼道歉的。你吃了点心,就不要怪奴婢了?”
沈妙言看过去,绣禾的额头还贴着膏药,眼圈泛红,表情很真诚。
她扬起一个笑容,看起来颇为大度:“绣禾姐姐真是客气,我并没有责怪你呢!”
两人当着院中众人的面握手言和,俨然一副姐妹好的模样。
中午吃过饭,沈妙言要午睡,绣禾说想陪她,她也不反对,由她进了东隔间。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沈妙言很自然地问道:“绣禾姐姐,你和那位慕容小姐,很熟吗?”
绣禾没料到她会问起小姐,于是颇有些得意地答道:“奴婢照顾小姐长大,小姐生得漂亮,很得国师大人喜欢。”
沈妙言眸光暗了暗:“慕容小姐为什么会住在国师府?”
绣禾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骄傲:“慕容小姐的父亲,慕容将军,曾是国师大人的副将。在一次剿匪当中,慕容将军因公殉职。国师大人见慕容小姐孤苦无依,就把她接到府中好生抚养。”
沈妙言面朝墙壁,圆眼睛里晦暗不明:“她为什么不跟着慕容夫人生活?”
“夫人在生下小姐后不久,就去世了。说起来,小姐十分可怜呢。”绣禾轻声说道。
沈妙言不再多言,闭起眼睛睡觉。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察觉到绣禾起身下床,缓步朝外面走去。
没过会儿,她又回来,轻手轻脚地躺下。
小姑娘眉头微微蹙起,却依旧不动声色。
傍晚时分,君天澜即将从宫中回来,衡芜院中都忙了开来。
沈妙言一想到君天澜脖颈上那块墨玉就心痒痒,于是跑了出去,巴巴儿地在衡芜院门口守着。
三月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他系着薄披风走回来,看见那小姑娘倚在衡芜院的门框上,淡漠的狭眸里不禁掠过暖色。
沈妙言跑上前,小手握住他的手指,嘴巴上好似抹了蜜:“国师,今日见你,我觉得你又高大英俊了几分。”
君天澜听着小丫头的恭维,心情不错,面容却依旧清冷,淡淡道:“少拍马屁。”
两人走进寝房,沈妙言殷勤地伺候着他更了衣,状似无意地说道:“今天我们在院子里玩耍时,绣禾姐姐当众给我道歉了,还拿了一盘玫瑰酥糖糕给我吃。绣禾姐姐好奇怪,昨天不道歉,偏偏今天道歉。害得我昨天,还想着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呢。”
君天澜望了她一眼,她正认真地将他的外套理整齐,仿佛这番话只是随口说说的。
他站在书桌边,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字帖。
拂衣走进来,福了福身子,“主子,晚膳备好了。”
君天澜背对着她,目光只落在那本字帖上。
半晌后,他合上字帖,什么都没说,转身牵了沈妙言的小手去用膳。




锦绣萌妃 第10章 我就是烧尽楚云间的那一点星火
添香带着小丫鬟们过来布菜,兴致勃勃地介绍道:“这一道雪耳鱼骨汤是奴婢特地为小姐做的,很补的,有利于长个子。”
沈妙言望着那道散发着浓浓骨香的汤,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很矮吗?
添香仿佛看不见她发窘的表情,继续暴击:“小姐跟同龄人相比,看起来的确小了点,像是根豆芽。不过没关系,奴婢以后一定会给小姐多做些补汤,争取把小姐补上来!”
沈妙言扶额,好吧,她知道她看起来顶多也就十岁的模样,可是也不至于像根豆芽吧!
再说了,有的人天生就发育得比较晚,她这是天生的!
君天澜在一旁,优雅地将盘中的一根碧玉豆芽吃进嘴里,心里很赞同添香的话,小丫头的确像是一根豆芽。
正在这时,站在沈妙言背后的绣禾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都是奴婢的错!求主子不要责怪沈小姐!”
满屋子的人都望了过来,沈小姐没长高,关她什么事?!
绣禾轻声啜泣:“主子的那本字帖,不是沈小姐将水泼上去的!是奴婢,是奴婢不小心打翻水杯,才弄湿了的!沈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话透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在众人听来,像是在为沈妙言顶罪。
沈妙言慢慢喝了一口添香给她盛的雪耳鱼骨汤,嫩生生的包子脸上,满是无辜:“绣禾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国师大人的字帖明明是完好无损的,你怎么说打湿了呢?”
绣禾愣了愣,望向君天澜,却见他半垂着眼帘,表情淡漠,不像是被毁掉了珍爱字帖的模样。
她跪在地上,双手抓着裙摆,有些不知所措。
她明明弄湿了那本字帖,想要栽赃嫁祸沈妙言,那字帖怎么可能还是完好的?!
不对啊!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沈妙言眨巴着大眼睛,又道:“绣禾姐姐,你为什么说字帖打湿了呀?”
绣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该如何接话。
四周人的目光渐渐变了,在场的都不是糊涂人,这件事,定是绣禾故意的,想要在主子面前,故做好人,咬沈小姐一口。
“奴婢,奴婢大约是记错了……”绣禾嗫嚅着解释。
沈妙言突然放下汤碗,拿了帕子擦起眼泪,直接把事情撕破给人看:
“我以为,绣禾姐姐是真心想与我和好的……却没想到,你居然想栽赃陷害我!你一定是因为前几天的事对我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原来你早上在院子里的那番姿态,全是做给旁人看的!亏我,亏我还绞尽脑汁,想着回送你什么礼物好……”
她哭得伤心,跳下椅子,以袖掩面,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根本,就不给绣禾解释和翻盘的机会。
花厅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侍女都跪了下来,屏息凝神。
君天澜依旧优雅地用着晚膳。
绣禾瘫坐在地,双眸中都是困惑。
她还没有转过神来,她明明亲手打湿了那本字帖,就是为了嫁祸沈妙言,好让她失了主子的恩宠。
可是,可是……
她想着,忽然一愣,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君天澜,是主子吗?是主子有意包庇沈妙言?
主子他,看重沈妙言?!
可沈妙言不过是个罪臣之女,根本比不上自家小姐,凭什么能得主子看重?!
她脸上全是茫然和恐惧,怎么都想不通。
君天澜用罢晚膳,净了手,薄唇轻启:“绣禾栽赃陷害,扰乱府中清净,杖毙。”
一句“杖毙”,他说得风轻云淡。
花厅中的侍女没人敢求情,侍卫进来,将依旧茫然的绣禾拉了下去。
大约嘴里被塞了东西,没过会儿,外面院子里就响起女人痛苦难耐的闷叫。
那闷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直到彻底没了声响。
君天澜起身,一脸漠然地往卧房去。
沈妙言坐在东隔间里,抱着绣花软枕,表情恍惚。
她知道,绣禾会是什么下场。
她摸了摸床铺,白天的时候,绣禾还活生生睡在这里……
“研磨。”外面传来低沉的声音。
沈妙言走到外面,抬脚想要去踩小板凳,却是双腿发软,扶着桌角,才站上去。
君天澜瞥了她一眼,她的小脸很是苍白,大约是被吓到了。
他抽出一张宣纸,在笔架上挑了根稍细的毛笔:“握着。”
沈妙言愣了愣,伸手握住毛笔。
君天澜站在她背后,大掌覆到她的小手上,将她握笔的姿势调整好。
沈妙言惊讶地仰头看他,却正对上他坚毅的下巴。
君天澜握着她的手,让毛笔蘸饱墨水,在砚台边缘拂了拂,撇去多余的墨汁,在宣纸上缓缓落笔。
他的掌心有薄薄的茧,沈妙言觉得蹭的她手背有点痒。
片刻功夫,四个大字跃然纸上:“斩草除根”。
沈妙言又仰头看他,双眼懵懂:“国师,我只认识一个‘草’字。”
君天澜沉默片刻,说道:“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沈妙言的目光落在纸上,瞳眸里掠过阴霾,“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国师嫌我昨天在府门口时,没有赶走绣禾,才惹来今日的事端,是不是?”
“嗯。”他淡淡应着,换了张宣纸,握着她的手,继续写字。
沈妙言却有些心不在焉:“我下午睡饱后,就偷偷换掉了她打湿的那本字帖。国师,谢谢你信我。”
君天澜不语,笔尖游移,在纸上落下了沈妙言的名字。
沈妙言望着那三个力透纸背、跌宕遒丽的字,有一瞬间的恍惚。
记忆里,爹爹无数次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只是,当时只心心念念着花园里的好景致,怎么都不肯好好学,常常气得爹爹吹胡子瞪眼。
现在她想要好好学了,可是爹爹却已经不在了。
她想着,忽然抬头,“楚云间想要杀我,就是想对沈国公斩草除根,是不是?”
君天澜沉默。
沈妙言望着他幽深的狭眸,声音脆嫩却认真:“国师,他知道斩草除根的意思,我却也知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意思。国师,我就是烧尽楚云间的那一点星火。”




锦绣萌妃 第11章 慕容嫣回府
第二日,正值君天澜休沐。
沈妙言发现他真的很喜欢写字,从早上开始就站在窗下,不停临摹各家书体。
她站在旁边研磨,又困又无聊之际,管家顾明进来,恭敬道:“主子,慕容小姐的轿子已经到朱雀门了!府里接风宴也已准备妥当,就设在谢风亭里。”
朱雀门距离国师府很近,也就一刻钟的路程。
沈妙言睡意全消,望向君天澜,他却依旧淡定地写字。
她慢慢研着磨,瞟了眼东隔间,当初拂衣姐姐可是说了,这位慕容小姐,很想要这个东隔间。
她若是知道自己住在里面,怕是会对自己有很大意见。
“你去门口迎她。”
她正出神时,忽然听见君天澜的吩咐。
她放下墨条,应了声是,便跟着顾明一道出去了。
12345...65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