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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萌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吹小白菜
顾明约莫四十岁,是个十分温厚的人,深得君天澜信任。
两人走出衡芜院,沈妙言轻声问道:“顾叔,不知那位慕容小姐,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告诉我,我待会儿也好注意分寸。”
她说得认真,顾明看了她一眼,她小小的,双眼明亮,看起来很懂事的模样。
顾明想起她的身世,又想起慕容嫣的性子,不禁先对沈妙言心疼了几分,回答道:“慕容小姐单名一个‘嫣’字,性情嘛,在主子面前还好。主子不在的时候,却很有些骄纵。若是跟沈小姐发生冲突,还望沈小姐让一让她才好。”
话说完,却又觉得不该说这话。
他晓得沈妙言从前也是金尊玉贵娇养的小姐,现在住在国师府,却是丫鬟不像丫鬟,小姐不像小姐,又有个罪臣之女的名头,和慕容嫣比起来,在身份上便先矮了一截。
若是两个人闹起来,慕容嫣的爹爹到底是为民牺牲的将军,主子会帮谁,一目了然。
他犹豫地望向沈妙言,正想着要不要说些宽慰她的话,却见她那张嫩生生的小脸上,扬起笑容:“谢谢顾叔的提点,我不会惹慕容小姐生气的。”
她的声音带着小女孩特有的软糯,听得顾明心疼不已,在慕容嫣和她之间,一颗心已然偏向了她。
府门打开,沈妙言跟着顾明走下台阶,只见门口已经等了不少国师府的丫鬟。
他们等了一刻钟,终于看见一抬湖蓝色缎底绣花软轿过来了。
软轿四周跟着七八个模样标致的丫鬟,个个儿脸上都带着一股傲气。
想起绣禾身上同样具备的傲气,以及拂衣在提到慕容小姐时的畏惧,沈妙言差不多能够想象出,这位慕容小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软轿在门前落地,顾明殷勤地过去,亲自揭开轿帘:“小姐可算回来了。接风宴已经准备妥当,全是小姐爱吃的菜。”
沈妙言掂起脚尖,看见一只素白娇嫩的手从软轿中伸了出来,扶住一个大丫鬟,紧接着,那位慕容小姐便走了出来。
她约莫十四五岁,身姿高挑纤瘦,穿藕荷色方领对襟绣芙蓉花的上襦,下身着一条兰青色百褶襦裙。
春日的阳光下,她发间的宁琅珠翠熠熠生辉,柳眉杏目,小脸只有巴掌大,肤色洁白,是个美人,配得上“嫣”这个名字。
不过嘴唇略薄了些,下巴过于尖,看起来,少了些福相。
一个丫鬟拿了早准备好的水红色绣花披风,小心翼翼为她系上。
众人服侍周到,她坦然地接受她们的伺候,俨然是贵族小姐模样。
沈妙言观望着,慕容嫣的目光忽然投向她,声音里带着几分高傲:“你就是沈妙言?”
她还未进城,便听见一些传言,说是国师大人养了个罪臣之女在身边。
沈妙言被丫鬟们推到她跟前,她打量了几眼,嗤笑一声:“所谓的罪臣之女,原来长的是这个模样,本小姐算长了见识。”
她说话刻薄,沈妙言笑容淡淡:“你再不进去,谢风亭里的宴席就要凉了。”
慕容嫣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在众多丫鬟们的簇拥下进了府。
顾明低声对沈妙言道:“沈小姐,慕容小姐就是这副性子,不过,她人虽高傲了点,但心地却不坏。日后你们处久了,就知道了。”
沈妙言不以为意。
谢风亭是建在花园湖面上的一处凉亭,慕容嫣老远看见君天澜在里面坐着,连忙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她进了凉亭,小脸上都是笑,“天澜哥哥,这趟南城之行,我玩得很开心,还给你带了礼物!”
说着,立即有丫鬟呈上一只木盒。
她将木盒打开来,里面的丝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只小巧的狼毫:
“笔杆是上好的白玉雕成,内心镂空,握起来,夏日温凉,冬日暖润。笔头的毛是用雪狼尾巴尖儿上最好的毛制成的,天澜哥哥一定喜欢!”
君天澜示意顾明收了。
慕容嫣在他对面坐下,望了眼石桌上丰富的菜肴,眉眼弯弯:“天澜哥哥,我在南城时,最想念府里的竹叶杏酪,顾管家心细,我一回来,就给我备下了!”
跟进来的顾明陪着笑,客气道:“哪里是奴才心细,是主子知道小姐爱吃,叮嘱厨房备下的。”
慕容嫣脸上笑容更盛:“天澜哥哥,你对嫣儿真好!”
沈妙言站在顾明旁边,静静望着他们二人,只觉得这些天,君天澜对自己的好,都是一场梦。
她心里泛酸,忍不住别过脸去。





锦绣萌妃 第12章 她的独一无二
几个丫鬟上前布菜,慕容嫣的目光忽然落在沈妙言身上,指着她说道:“你过来,给我布菜。”
沈妙言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不肯上前。
慕容嫣不悦,正要说话,君天澜开口道:“过来。”
沈妙言见他也这么说,顿时委屈起来。
“过来。”君天澜加重语气。
慕容嫣窃喜,像沈妙言这样的人,从小养尊处优,现在就该敲打敲打,才懂得什么叫做听话。
沈妙言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挪过去,心里暗自生恼,君天澜这个坏人,一看见别的女人,就把她忘在脑后了!
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虽然,他还没有承认……
她正伤心,君天澜忽然握住她的手,“沈妙言,只负责伺候本座。其他人,不准指使她,都记牢了。”
沈妙言诧异地抬头看他,却见他面色如常,狭眸中依旧淡漠。
谢风亭内一片寂静。
慕容嫣的笑容僵在脸上,好半晌后,才回过神,笑得尴尬:“妙言这么可爱,我刚刚也是想要逗她。天澜哥哥,咱们吃饭吧!”
君天澜没接她的话,转而对沈妙言道:“坐下。”
小姑娘讪讪坐下,顾明已经机灵地叫下人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
慕容嫣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自打她进入国师府,饭桌上就只有她和君天澜两人。
她一直觉得,这是她身份的象征。
可是现在,忽然多了个沈妙言,她是罪臣之女啊,她有什么资格,跟他们一起用膳?!
她恼火不已,忽然将自己的筷箸重重搁在桌上:“顾管家,你也别派人去拿了,我让位就是!”
说罢,鼻尖一酸,眼泪就涌了出来。
她起身,大步跑出了凉亭。
沈妙言低下头,紧紧攥住裙摆。
顾明无奈:“主子,可要把慕容小姐追回来?”
君天澜狭长的凤眸中,尽是冰凉:“不必。”
顾明应了声,退到旁边。
他就知道,慕容嫣太过骄纵,虽然在主子面前一直很乖巧,可迟早有一天,她的坏脾气爆发出来会惹到主子。
如今沈小姐来了倒也好,正好磨一磨慕容小姐的心性。
嫣然阁,慕容嫣趴在绣床上大哭出声,贴身的大丫鬟阿沁在旁边轻声劝慰:“小姐,今日的确是您不对。既然主子看重沈小姐,您就该好好对人家。”
慕容嫣抬起脸,带着哭腔:“阿沁,连你也向着外人吗?她沈妙言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凭什么能得天澜哥哥看重?定是她使了狐媚妖术,才得了天澜哥哥的青眼!”
阿沁哭笑不得:“我的好小姐,沈小姐她不过十二岁,哪里就有本事使什么狐媚妖术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嫣然阁的主事王嬷嬷过来禀报这些天的情况,语调夸张:“小姐,您不在这的这段时间,可出了大事!”
“怎么了?”慕容嫣擦了擦眼泪,好奇问道。
“先是那位沈小姐进府,您说进府就进府吧,大人却将衡芜院的东隔间给了她!”王嬷嬷说着,有些气愤,眼圈都红了,“这第二桩,乃是绣禾!小姐可知道,绣禾已经去了?”
慕容嫣不可置信地坐起来:“绣禾去了?!”
王嬷嬷老泪纵横:“可不是!”
她说着,将前几日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哭道,“可怜绣禾那孩子,平日里最是乖巧不过,就因为沈小姐几句话,丢了性命!老奴真不知道,沈小姐做了这种亏心事,晚上睡觉,可还能睡得安稳!”
阿沁帮慕容嫣擦干眼泪,“嬷嬷,我知道绣禾是你的干女儿,可你在小姐面前这样哭骂,成何体统?”
王嬷嬷依旧不停哭嚎:“绣禾一心向着小姐,代表的乃是小姐的脸面!可沈小姐偏偏不顾及小姐,直接就杖毙了绣禾!这打的,是小姐的脸啊!”
“好了,嬷嬷,小姐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阿沁皱眉。
王嬷嬷瞟了眼出神的慕容嫣,擦着眼泪退了出去。
她走后,慕容嫣一把抓住阿沁的衣袖:“阿沁,绣禾死了……”
“小姐不必害怕,也不要听王嬷嬷一面之词。想来,定是绣禾不知分寸,触怒了大人,这才被赐了杖毙。”阿沁柔声,“大人向来赏罚分明,不会随意赐死丫鬟的。”
“她自幼就跟在我身边,可我不过出去游玩一趟,她竟然就去了……”
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她身上那股嚣张跋扈的气势竟都不见了,只剩下悲伤。
阿沁又安慰了她几句,可越是安慰,慕容嫣的眉头就蹙得越深:“定是沈妙言,她看不惯绣禾帮我,就想着弄死绣禾……沈妙言,她好狠的心!”
阿沁无奈,想要再说几句,慕容嫣却难过地在床上躺了:“阿沁,我乏了,你出去吧。”
阿沁不便再多言,替她拢好被子,放下帐幔和窗帘,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此时衡芜院的书房里,君天澜坐在那把黄花梨嵌牙木雕山水大椅上,正翻看一本史书。
沈妙言站在窗下,捧一本《诗经》,默默瞅他。
他说,要自己多读书,还拿了这一本,让自己仔细研读。
可她翻了翻,好多字不认识,没意思得很。




锦绣萌妃 第13章 他只是陌生人
她转身趴到窗台前,窗外是一片池塘,此时已有些碧绿的水生植物覆在上头,很是好看。
她忽然想起以前,每年这个时候京城郊外的春日宴。
那是京中贵族举办的宴会,有很多好吃好喝的,特别热闹。
她向来是个爱热闹的人,所以每年都会和两位堂姐一起去。
可就是去年的春日宴上,她的两位好堂姐,步步为营坏了她的名声,叫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沈妙言不仅小小年纪就不学无术,还德行败坏不知廉耻,与定西侯府的世子牵扯不清。
她盯着池塘,悄悄攥紧拳头……
好想,好想报复回去!
她失去的东西,她要一一夺回来!
名声,荣耀,即将被拍卖的沈府大宅!
她卷起书,磨蹭着走到君天澜身边,“国师……”
君天澜翻了页书,没搭理她。
沈妙言抿抿小嘴巴,拿卷起来的书戳了戳他:“国师,借我点银子呗?”
君天澜瞥了眼那本被她蹂躏的《诗经》:“你可知,你手中的书,值多少银子?”
沈妙言低头望了眼,这书纸页泛黄,装线松散老旧。
她随口道:“三文钱?”
君天澜嘴角抽了抽,前朝帝师大儒、一代书法名家荀卿的手抄本,被这丫头叫价三文钱?
若给荀卿知道,他的棺材板怕是要按不住了。
沈妙言见他如此表情,猜测自己手里的书大约是个宝贝,双眼放光道:“这玩意儿,难道能换一座沈府?!”
说着,巴巴儿地地望向君天澜的书架,那几座金丝楠木大书架上,全都是这样的老书,她要发了!
君天澜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夺回《诗经》,“本座只是提醒你,若是弄坏了这书,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沈妙言委屈:“我也不便宜好吗?”
君天澜唇角抿起一丝笑,周身气质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和。
沈妙言小心翼翼蹭了蹭他:“国师,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妻,那么沈府便算是你岳丈的府邸。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岳丈的府邸,被旁人买走吧?”
她说着,目光落在他后脖颈上,一截墨线在那里露了出来。
她盯着墨线,小手忍不住伸了过去。
只是刚捏住墨线,君天澜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周身的温和,霎时转为阴冷:“你在做什么?”
沈妙言吓了一跳,对上他的瞳眸,惊觉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此刻全是彻骨的冷意。
周围的平和氛围,瞬间化为压抑。
她松开握住墨线的手,有些害怕:“我,我就是好奇,想看看那块玉……”
她瑟缩着,却因为手腕被君天澜握住,根本无法逃走。
君天澜松开手,她往后踉跄了几步,狼狈地跌倒在地。
君天澜收回视线,薄唇紧抿:“跪着。”
沈妙言畏惧地爬起来,望着他冷毅的侧脸,忐忑不安地跪在了地上。
她很惶恐,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间反应这么激烈。
那块玉,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重要到,旁人不能触碰,甚至都不能看上一眼?
她惶然失措,只有他发火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他不是她可以轻易糊弄的对象。
他不是和爹爹、娘亲一样,无原则向她妥协的至亲之人。
他是一手遮天、权倾朝野的当朝国师。
他是她只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他有着市井小孩儿闻之啼哭的名字——君天澜。
书房里阴沉压抑,就连从窗户洒进来的春日阳光,都无法驱走满室阴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沈妙言低着头,双眉紧蹙。
是她逾矩了,也太过心急。
就算偷了墨玉,她也没有机会拿出去典当。
再者,就算买回了沈府,可她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守得住,都是问题。
想到这里,她稳住心神,抬手揉了揉眼睛,努力蓄出两个眼泪泡,巴巴儿地抬起头,正要认错时,顾明进来,说是慕容小姐突然发病,晕厥过去了。
君天澜将手中的书放下,没看沈妙言一眼,冷着脸起身离开。
沈妙言跪在地上,默默看着丝绸布帘垂下,久久无法收回视线。
嫣然阁内,早已乱作一团。
一个白胡子大夫在慕容嫣手腕上搭了丝帕,细细诊脉后,摇了摇头,“慕容小姐身子本就虚弱,今日受了风寒,胸腔又郁结于气,气血攻心,这才突然晕厥。待老夫开了药,细细调养,就会没事了。只是日后须得切记,万万不可再让小姐动气。”
君天澜坐在帐幔外的花厅里,听着里头大夫的话,狭长的凤眸一片深沉。
将大夫送走后,阿沁过来为他添茶,还未说话,那厢王嬷嬷从帐幔后面出来,抹着眼泪道:“主子,这事儿说起来,都是沈小姐的不是。”
阿沁听了,吓了一跳,这嬷嬷真是糊涂,哪有奴婢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的?!
她正想阻止她说下去,王嬷嬷却扑通一声在君天澜面前跪下:“主子,那沈小姐是罪臣之女啊,主子将她放在身边,还待她如小姐一般,能不气着慕容小姐吗?!依老奴之见,不如将沈小姐送到城郊庄子里,免得慕容小姐看见,又得动气!”
君天澜倚靠在大椅上,拿茶盖拂了拂茶盏上的碧绿浮叶,掀起眼皮,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王嬷嬷斗胆抬起头,见他正垂眸喝茶,黑色织锦长袍上的金线绣蟒,栩栩如生,透着威风和霸道,像是也在盯着她一般。
她鼓起勇气,说道:“主子,以前沈小姐没来咱们府上时,府里一片安和。沈小姐一来,先是绣禾去了,再是慕容小姐晕倒……再者,再者沈小姐她年纪轻轻就克死了父母,可见,沈小姐她……她不祥啊!”
闺房里一片安静,君天澜的凤眸之中,满是刻骨冷意。




锦绣萌妃 第14章 手下留情
闺房里一片寂静,君天澜缓缓抬眸,凤眸之中,满是刻骨冷意。
他还未开口,帐幔后的慕容嫣忽然嘤咛一声,醒了过来。
阿沁连忙挑了帘子进去:“小姐,你可觉得好些了?”
“有点头晕……阿沁,我这是怎么了?”
阿沁轻声道:“小姐午睡之后,奴婢伺候小姐洗漱,小姐忽然就晕了过去。国师大人也来了,就在外面坐着呢。”
“天澜哥哥来了?!”慕容嫣迅速穿了绣鞋,披着水红的薄裳,走到圆形的梨木雕花月门前,挑开帘子,便看见那个一身风华的男人端坐在大椅上喝茶。
她的小脸儿苍白一片,连嘴唇都没有血色,看见君天澜后,眼圈却先红了:“天澜哥哥既是喜爱沈小姐,又来看嫣儿做什么?!”
君天澜见她虽然摇摇欲坠,说话却很精神,于是放了心,只淡淡道:“先把身子养好。”
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慕容嫣忍不住上前几步,一双含泪的杏眸中尽是不舍:“天澜哥哥……”
君天澜大步走了出去。
慕容嫣往后踉跄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嫣然阁外,一股怒气窜了上来,忍不住抓起桌案上的茶盏,猛地摔了出去。
上好的冰裂纹青瓷,在地面四分五裂。
她还不够解气,将桌上的茶壶也一并砸了。
阿沁见她身子摇摇晃晃,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姐不要动怒,大夫刚刚说——”
慕容嫣转身抱住她,大哭出声:“这府中的人虽然把我当小姐看待,可我要的,却不仅仅是小姐这个身份!阿沁,你懂我吗?你懂我吗?!”
阿沁跟在她身边两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意。
她轻轻拍着慕容嫣的后背,却不知从何安慰。
国师大人,对小姐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可是小姐,偏偏飞蛾扑火似的,就那么一头撞了上去。
王嬷嬷从地上站起来,“小姐,依老奴看,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先把那个沈妙言解决掉才好。”
阿沁看向她,她的老脸都在发狠,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阿沁扶着慕容嫣坐了,替慕容嫣擦着眼泪,语气严厉:“王嬷嬷,这话说一次也就够了。若是传到大人耳中,还不定会和小姐闹成什么样!绣禾没了,我知晓嬷嬷伤心,可再怎么伤心,也不该撺掇小姐胡乱行事!”
王嬷嬷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一张老脸挂不住,刚要辩解,慕容嫣拿了桌上的瓷瓶砸到她脚边,柳眉竖起:“王嬷嬷,你是寻思着我好说话,想拿我当枪使?刚刚在天澜哥哥面前,若非我醒过来,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王嬷嬷一愣,原来小姐早就醒了……
她想起刚刚国师大人的阴冷和杀意,不禁有些畏惧,“老奴知错……”
慕容嫣轻哼一声,盯着外面飘飞的柳絮,陷入了沉思。
衡芜院,书房。
沈妙言跪在地上,一双猫儿般的圆眼睛,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平静,默默注视着地面跳跃的光斑
这阳光,它能穿透衣裳,给身体带来暖意,却无法穿透心房,给人心带来一丝半点的温暖。
她闭上双眼,轻轻倚靠在大椅边缘,一张嫩生生的小脸上,满是难以描述的疲惫。
一只修长的手挑开布帘,映入君天澜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金色的春阳洒了小丫头遍身,明明该是暖色的画面,可他却读出了几分无言的悲伤。
他缓步走进,沈妙言默默听着他的脚步声,不知怎的,并不想睁开眼。
不想看见,这个需要她低眉顺眼伺候的男人。
君天澜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面庞,她漆黑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即将振翅飞走的蝶。
不知怎的,这一刻,君天澜并不想将她当做孩子来对待。
“沈妙言。”
他轻启薄唇,紧盯着她的面庞,“你后悔了吗?后悔来到本座身边?”
沈妙言感受着他冰凉的指尖,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
很久之后,她缓缓睁开眼,圆眼睛里的疲倦和平静消失不见,只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起来煞是可怜:“国师,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君天澜幽暗狭眸中的情绪消失不见,宛如古井般深沉。
他收回手,转而拿了书,在大椅上落座。
沈妙言跪在他的脚边,沙漏毫无声息地流逝。
傍晚时分,拂衣进来,心疼地望了一眼沈妙言,继而朝君天澜福身行礼:“主子,晚膳已经备好了。”
君天澜“嗯”了声,将书放下,起身离开。
拂衣不知道沈妙言犯了什么错才被罚跪,本想为她求情,却听得君天澜先开了口:“沈妙言,本座要的是绝对的忠诚。本座不希望,再看到你的小心思。”
沈妙言抬头,他负手而立,背影挺拔孤傲。
圆眼睛里情绪转了转,她声音淡淡:“我不会背叛你。”
外面的小丫鬟挑开门帘,君天澜大步走了出去。
拂衣松了口气,连忙将沈妙言扶起来:“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主子怎么就生了那么大的气?”
沈妙言只觉腿都要跪断了,抱着拂衣的胳膊,眼泪先掉了下来:“我摸了不该摸的东西……”
拂衣愣了愣,随即庆幸:“这倒是不冤了!以前院子里有个丫鬟,伺候主子沐浴时,不小心摸了一下主子脖颈上佩戴的一块玉佩,你猜怎么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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